第 95 章节
了,俨然就是要在这边吃了。
关于沐浴一是事,刚才没想到,倒是还好。可现在注意到了,便觉得现在自己也黏黏糊糊的不舒服。虽然刚才裴池已经拿了什么给她擦了,可总还是没沐浴来得舒爽的。
裴池语气平淡道:“那个费时辰。”
“……”辜七极为惊愕的看他,实在难以想象裴池居然这样不讲究了。这还是她的殿下么?因而便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殿下在军营一段时日,都改了习性了。”
裴池剥了个鸡蛋递给她,“饿了吗?”
辜七没用手接,只将嘴巴凑到他手前头,一口口的咬着吃。怎么不饿,刚才出了这么多力气,自然饿得很。咬着咬着,就咬在了裴池的手指上。咬着的时候,辜七自己也是愣了一愣。此时她嘴里头不光咬着裴池的手指,还含着小半口的鸡蛋。辜七也没多想,下意识的便用舌头将口中的鸡蛋拨去了一侧。如此一来,湿柔软的舌头自然而然的就舔到了裴池的手指。
那酥酥麻麻的滋味便从裴池的指端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辜七感受到了他身上气息的不同,忙是松开了自己的牙齿,羞涩一笑:“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就只好当她是诚心的了。裴池觉得辜七真是够胆大包天的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实在不可饶恕。
“啊哟——”辜七抚着自己的肚子娇呼,“殿下,团子踢我呢!”
哎,这怎么看都是一副假模假样!
裴池却还是过去替她轻轻揉隆起的地方,动作细致轻柔,“这样呢,好些了么?”
辜七点了点头,“舒服多了。殿下,小团子要喝粥……”
好嘛,她现在已经发展成了团伙娇横了。
用了饭,辜七还是觉得不沐浴浑身都不舒坦,闹着非去洗澡不成。裴池便扶着她去净室,不过也并未多做逗留,将人送了进去就转身出去了。
辜七心中暗道,他怎的这么爽快就出去了,相较起先前,还真是有些反常。她心中虽然闪过几丝念头,可却没去深究,速速冲洗了一把就起身了。
外头候着的人听见水声断了,就立即进来服侍。
见来人是拂玉,辜七心情就已经有些低落了下来。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殿下是不是走了?”
拂玉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好似充满了心疼和担心,小心翼翼的回:“是。”即便只是这么一个单独的字,都已经是拂玉斟酌来斟酌去好不容易才从牙齿缝中挤出来的,就唯恐这样也会让辜七伤心。
辜七沉默,却是没有再说话。等这边穿戴妥当了再出去,见到屋子在烛火的映照下亮堂堂的,可也是空荡荡的。辜七走到了床边上坐下,指腹微微拂过——仿佛床沿上还残存着先前裴池坐在这时的体温。
而床前不远处,依旧还搁着那些没来得及撤下的吃食。
辜七咬着下唇,心中说不出的难受——他悄悄的回去了。
其实,她倒也是能体会得到裴池如此做的深意。倘若他是当着自己的面要走,恐怕她会更控制不住情绪。
相比于死别,生离同样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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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五月下旬, 天气越发炎热了起来。
辜七同京中的书信往来一直都没有中断,太后如今已经成了太皇太后, 居于后宫不理世事。而镇国公府已经分了家,辜七的爹安阳侯辞官归隐, 已经带着慧灵郡主出游去了。
然而,这些信里头却没有提到如今京城的肃严, 抄家灭族的事儿每日都在发生, 丢了性命赔上身家的都是昔日在沈括失踪那断时日倒戈的。顺者昌,逆者亡,沈都督开始一桩桩清算旧账了,京城中人人自危。
而丰城那边,又有几战告捷。戎勒已经没有了初时的气势,原本合聚在一处大军, 如今已经被得分成了数股四分五裂了。
辜七此刻正挨着窗子而坐,庭中绿荫成片,阳光从反树叶的缝隙中透下,落在地上形成了斑驳的阴影。她闲得无聊,手里头一直在把玩着一把双面绣兰草的团扇,白玉扇坠被她拨弄得来回晃动,底下流苏亦是如此。
这还是辜七头一回在雍州过夏日,真是半点都不比京城凉快分毫,连着风都干燥得令人发指。
自从那日裴池走了之后, 她可是实实在在萎了好几日才恢复过来。一时又觉着他倒还不如不回来了, 至少那样的话自己还能维持平稳的心境, 不必如此一会悲一会喜了。
这种话幸亏是没让裴池听见的,要不然定是要说她没良心了。
而此时的韶王殿下正在营账中独自看沙盘地形,打了一个喷嚏后,他立即想到这大概是辜七在想自己了,心就跟被人揪了似得。为此,他则更是专心致志了起来,打算早日结束戎勒这边。
房门口的竹帘被人撩起又放下。
“……小姐,奴婢去街上寻了几圈,没见着卖京中时报的,都说是有一阵子没拿到货源了。”拂玉刚从外头回头,脸上被晒得通红。她的性格本就爽利,因着流落在外一阵,比其余那几个大丫鬟更适合去外面办差。所以,一旦有这种要去外头的差事,都是落在她身上去的。
辜七百无聊赖,发觉自己倒是有一阵没见到那什么京中时报了,所以之前才想找一份过来翻看,也遂了她打发时辰的念头。“哦?”这只是她下意识的疑了声。思付了片刻,不觉心中有股子不好的念头——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京中时报就是裴池所办,这会他要是在身边,自然就能给辜七解惑了。不经意又想到了这人,她又不由抿了抿自己的唇。
“算了,没有就没有了。”
辜七这会真寻不到事情来做,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自己亲自给小团子做些针线女工,于是便让拂玉去取了搁置针线东西的竹篓子来。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操练,辜七的手艺还真是像模像样了起来。虽然到底还是比不得上康妈妈的,可如今的进步也已经可说是神速了。
“小姐做的可真好。”拂玉夸赞。
自然,辜七能有这等喜人的进步,也少不了身边这等丫鬟的连番夸赞。有时候夸得连她自己都有些脸红,隐隐觉得是太过了。她侧过头正要回话,目光从窗子扫过不经意看见康妈妈神色匆匆的朝着锦照堂外头去,后头还跟了个织玉。
什么事要这么着急,急得连步子都乱了。
辜七目光迟疑的看着外面,一时并未将其收回头,拂玉瞧见她这模样,也好奇的探出了视线。
“她两个去哪儿?”
拂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同自家小姐面面相觑了起来。
辜七正要给自己找些事情做,这可不就来了么。她将手中还未完成的针线活搁了下来,“既然不知道,跟着去看看也就是了。”说着就站起了身子,缓缓摇着自己的团扇往外头走。
拂玉知道是劝不住她的,也就跟着上前去扶着。在她心里头,府中是不会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至多是底下人拿不定注意的什么事请了康妈妈过去。
而辜七这,想的则是跟她完全不相同的。康妈妈腿脚虽然是好了不少,可像这般急走,显然是发生了不小的事。因此,她才有了必须要去看一看的念头。
到底是什么事情,还能叫康妈妈这样的着急。
她二人是立即跟着追了出去的,虽是没立即追上,可在后头远远的跟着还是看见康妈妈和织玉的背影,总不至于跟丢了。、
怎的……是往前厅的方向去了?
又跟着行了一会,那两人果然是走进了前厅。
虽然还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辜七心中已经燃起了一股……不妙的念头。还未等她和拂玉走近了,便听见有个男子口齿不清的声音传了出来:“我说的、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都是……都是真的!”
拂玉一语击中了要害,“怎么会有个醉汉!”
辜七也早就闻见了空气中酒气,隔得这么远还能闻见,可见是醉的不轻。她也不在花厅外迟疑,将拂玉从游廊径直转了进去。
这厅堂当中此时只站了寥寥几个人,除了康妈妈和织玉,还有两个小厮模样的人拿着棍子站在那,再远些还站了个婆子。而正当中的位置,则是有个身量高大的男子正在被五花大绑着,饶是站着,也没个正形,散漫得很。
康妈妈正要叱问,一见辜七过来,脸色当即变了几变化,张着嘴巴不知该说什么了。
过了半晌,她仿佛才回过神,忙走过来就要扶着辜七要往外头去:“王妃怎么来这了?这就是个醉汉而已,刚才在府外闹事被抓了进来,没什么好瞧的。拂玉,你快扶着王妃回去。”
“发生什么事儿了?”辜七抽出了那只被康妈妈搀扶着的胳膊,问了一声。见康妈妈不回她,她就又转回了目光,朝着那两个小厮打扮的仆役看去。那两个人可不比康妈妈,被辜七微冷的眼神一扫,便争着道:“回王妃,这人说他自己原先是……”
“王妃?”醉醺醺的汉子打断了话,又饱嗝了一声,吐出了股浊气。他身子左摇右摆的回过身,满脸通红的酒气,眯着眼,上上下下的打量起辜七。“王妃……?醉汉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期间岔了气,还咳嗽了两声,直将满嘴酒气直往人身上喷。
而在看这人此刻的神态——流露出了太多的鄙夷和不齿,仿佛在他眼中,辜七根本是配不上这个称谓这个称呼的。
“放肆!”织玉大喝了一声。
余下那几人经她这么一提醒才反应了过来,纷纷上来要堵上他的嘴。可这人却是身子左挪右闪,虽然被绑着,却是没人能近得了他的身子。最后是输在了醉酒的份上,他下盘不稳,几个踉跄倒是将自己的优势全都丢了,被那两个小厮齐齐压住了。
辜七也瞧出了这是个有武功的,眉头轻轻皱起。只等此人被结结实实的绑在了椅子上,这才略微安心。她敛了敛神色,朝着那人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被狠揍了几下,依然不见丝毫清醒,一副半醉半醒的模样,对着辜七道:“都是、都是假的……”
这像是梦呓,又像是无意识的胡言。
醉汉的声音越来越轻,眼睛也紧闭了起来,像是就要醉酒睡过去了,只有嘴巴还在一张一合着:“酒!给……给我酒!”
辜七站得久些就觉得吃力,这会子便坐了下来,对织玉吩咐:“去叫章安过来。”章安是裴池特地给辜七的侍卫,这回自然也是在府中的。她只是看这人有些眼熟,并不十分相信。
不一会,人就过来了。章安瞥见厅堂中的那人,神色当即一变,甚至忘记了要先给辜七行礼了。
见他如此神态,辜七也就知道了这两人是认识的。迟疑了片刻,语气平静:“这么说来,他还真是王爷的侍卫了?”
章安垂首应是,隔了会缓缓抬起了头,就好像……面容上的神情复杂,好似又惊又喜,“那日情况凶险,事后一直未寻见他人,便以为……”他所说的,就是辜七被沈括所劫的那次。
其实难怪的章安会有这样的猜测,那地方本就地处深山,在窑炉不远处便有峭壁山谷,若是不小心掉落下去也多半是要死的。
章安意外他还活着,意外冯匡为何会成了这样子的。能在韶王殿下身边做侍卫的,各个都是经过了层层考验和考核的,章安实在不知,他为何会成了这个模样。
辜七先不说话,打量了那人一眼,“先关起来,等他酒醒了再说。”
回了锦照堂,辜七问康妈妈刚才的事。
康妈妈回说:“刚才门房来通报,说是这人的外头疯言疯语……”
“当时说的什么?”辜七想如是一般的疯言疯语,只怕也就不会让康妈妈这样的火急火燎了。
康妈妈踌躇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是、是提及了那晚的事情。”她顿了一顿,叮嘱了辜七道:“王妃,这人是万万留不得的了。不过才几杯酒,就已经什么敢说了。”
这言下之意便是要辜七将人赶紧处置了。
辜七倒是没有立即回她,只是凝眸不语着。“这事真是稀奇——”过了半晌,她自顾自声音细弱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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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情, 康妈妈很上心,不为旁的, 只因为这事关系到辜七的名声。
当日辜七在从环城回雍城的途中被歹人劫持,后头虽是叫韶王救了回来。可这若真是被人传了出去, 还不知是要生出多少的闲言碎语。何况,当日的那桩事情, 康妈妈也是懊恼自己的, 觉得若不是为了自己,辜七是不会被人劫持走的。
这会子出了屋子,康妈妈便是忧心忡忡的亲自去打点了门房那几人。方才有人来回报她的时候,那人正提着酒瓶子在外头嚷嚷,说着当日被韶王妃被劫持的事情。门房那边,她都是要去好好敲打的, 免得将这话传出去。
到了晚些时候,屋子当中灯火辉明,辜七一个人用晚饭。
韶王府统共就她和裴池,这些日子他不在,自然就只剩辜七一人了。今日她胃口不佳,早先就让厨房熬了粥,鲜嫩的藕片做成了酸甜爽口的小菜,虽是简单,倒是意外的让她多吃了半碗。
挽玉瞧见那碟子里的藕片被吃了多半, 心中也跟着长舒了一口气, 笑着道:“小姐要是喜欢, 明日再叫厨房做一些。”
辜七搁下筷子咂嘴,因着没外人在,也就不时刻守着那些规矩了。“明日朝饭还是跟现在的一样……”
正这时,织玉进来打断了话:“王妃。”她一刻不停的走到了辜七的身边,轻声道:“康妈妈傍晚就出去了,到现在奴婢还没找到人。”
辜七问:“出去?可有交代去哪儿了?”
织玉摇头,神色当中闪过了一抹担忧,“奴婢隐约听见……康妈妈说不放心要再看看那醉汉去。”
此刻挽玉也是在屋子里当差的,听着这话想了想,还真是没在织玉所说的这一段时间见到康妈妈,“拂玉和雪玉那问过了吗?”
“问过了,都说没见着。”若不是当真各处都寻不着人,织玉也就不会这般着急了。
康妈妈是个稳妥的性子,做事都讲究章程,自然是不会无缘无故不见了的。辜七道:“几进门房的婆子那都问过了吗?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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