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节
死的,动弹不得,语气只好又娇又嗲的回他的话,甜腻得像是在同人撒娇一样。
而裴池则是用手掌抚在她的后脑上,过了好一会,仿佛情绪才稍有缓和。
“殿下!”辜七娇嗔着从他怀中出来,这周围都是人,她是害羞了。
裴池却也顾不上那些了,几乎是脱口问道的:“七七,你刚才去哪儿了?”
辜七睁着圆圆的眼睛,目光当中流露了茫然和迷惑,可随着他的问话,却还是迟愣愣的回道:“刚才我去周夫人那讨教的女工,有些困便在那打了个盹。”对着裴池焦急的神色,她的声音也低柔迟疑了起来,仿佛是带着小心翼翼的不确定。“殿下,我是不是……是不是不该?”
庭中站了不少人,魏决张歧等自然跟了过来,还有裴池的那些侍卫,更有被惊动的太守大人也带了人过来。各处烛火点亮,灯火早已辉明,将深夜照得如白昼一般。
众人只看见庭院当中韶王殿下紧拥着王妃,两人本就是容貌冠绝的仙人之姿,此时更是犹如天上人间的画卷。此一幕,刻入在场人心中几十年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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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这么多人看着, 辜七过了会实在有些不自在, 娇弱的喊着:“殿下——”
裴池是心有余悸, 抱着怀中的人不愿放开。他抬起一只手捧着她的脸颊, 目光当中全是不加掩饰深情。就是他自己都不知道, 到底是什么时候将她看得如此之重。正应了那一句话, 情不知所起, 一往而深。“你乖乖去房里呆着。”那郭正祥的绝不可能轻易就跑了,这事今日他一定要一查到底。
辜七似乎还摸不清此时发生了什么似得,神情迷惘的看着面前这人,轻声细气的问:“殿下, 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裴池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顶, 很有些许哄劝的意思, “夜深了, 回去早点睡。”说着站在庭中亲眼看着辜七一步三回首的入了房间, 他才低沉开口:“让人守着此处。”裴池不愿让她有分号差池, 也不能允许有这种可能。待到那边房门合上了, 裴池神情凛然继续:“看守郭正祥的人都盘问过了吗?”
魏决也知这事可大可小, 这么紧要的犯人怎么会说没有了就没有了。显然,他们这儿有内鬼。“相关人物都控制起来了, 我刚才略问了几句,是……有人拿着罗飞英的令牌提走了人。”他才刚说完话,那环城太守也是急急忙忙插了话进来, “正是正是, 下官府上出入都设有关卡, 若不是有罗大人的腰牌,哪至于让贼子轻易逃窜。”他为了这个事情早就已经是急得满头大汗了,唯恐罪责到最后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这时听了魏决如此说话,自然也就附和了起来。
裴池皱眉,忽而心中微微一动,”罗飞英人现在何处?“
魏决道:“他这两日入府来看罗绛容,可不到天黑就回营地去了。也已经叫人去带他来了……“他话说到一半,旋即脸色大变。
魏决从来都是穿梭在脂粉丛中,女人间争风吃醋会闹成什么样子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也不怪他此时会怀疑到罗绛容的身上,韶王身边只怕是个瞎子都能看出她的心思。如今有韶王妃的存在,她未必不会因此而勃然大怒想借着郭正祥的手对韶王妃下手。
毕竟……当日郭正祥会被抓正是因为韶王妃,而他的舌头被去也是韶王妃的缘故。这么一来,嫌疑最大的自然就是罗绛容了。他抬起头,发现裴池也正看着自己,显然也是想到了。
裴池薄唇微动逸出了几个字:“你去看看。”
那太守站在一旁,听得稀里糊涂,可张歧却是明白的。想起罗绛容前两日想要去见被关着的郭正祥,越发觉得这事大有可能。
一炷香的功夫后,魏决并没找到罗绛容。
最后,在竹林中找到了伺候罗绛容的丫鬟,那丫鬟早已经昏死了过去,直至被人泼了满脸的冷水才惊醒。还未等她看清楚周围是个什么情况,她就已经哭着喊了起来:“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
辜七进了屋子,直到将门合上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将自己的后背抵靠在门上,仿佛想要借此来支撑着自己的身子。而拂玉双腿发软,已经瘫软在了地上,她缓了好长一会才回过神:“小姐,刚才吓死我了。”
“今日发生的事情,一分一毫都不能对其余人吐露。”辜七神情凝重的朝着她嘱咐,自己的后背也早已经濡湿了一片。若不是她洞察先机,恐怕这会被劫走的人就是自己了。
辜七如何能不心慌,她是见识过日后的郭讨是如何狠绝的,他是杀人无数的恶鬼,自己同他结了这么深的仇怨,一旦落入到他的手中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几乎不用想。辜七不由抬手抹了抹额头上沁出的汗,她刚才真是经历了生死一般。
直到在净室的浴桶中浸泡了许久,辜七才觉得四肢渐渐恢复了力气。她从来都不知知道,原来自己可以如此冷酷。重生一次,她真的再不是当初那个只知道一味娇横的刁蛮小姐了,在不知不觉当中,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她也已经变得如此攻于算计了。
“哗啦啦——”辜七双手掬水从自己头顶往下淋。她自己再清楚不过,这样的热水捂不化她的心。而就算到了此时此刻,她也丝毫不为自己做下的事情后悔。
辜七将身子慢慢滑入到水中,让热水渐渐没过自己的鼻子、眼睛直至头顶。前世惨死时候濒临窒息的那种痛苦的感觉似乎又再一次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她在水底下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死死的嵌入到了她的手掌心、
这一切,都是辜七是在反复的折磨着自己。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上一世的记忆在不断的消退,可她不允许自己将这个也忘记。
辜七真是恨极了自己被人摆布生死,却又无力反抗的感觉,她绝不允许自己重蹈覆辙!罗绛容……她那样厌恶自己,那她就只好让她永远都不会寻到机会来伤害自己。
“哗——”辜七从猛然从水中钻出,抬着双手盖着自己的脸。忽然,她将自己的手端详在面前看。十指纤纤,如葱白……看着应当只是用来操琴研墨的,可偏偏不是——辜七要的是它能在关键时候握起利刃,实际上她并不介意自己的这双手沾染鲜血。
是夜,辜七安枕到天明。等醒来的时候,发现裴池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她见他那一身衣裳还是昨夜的,想是一晚上没能合上眼,“殿下可要睡一会?”
这么说着,辜七已经自动自觉的朝着里床挪了挪,腾了地儿给裴池。裴池也不拒绝,握着她的手就躺了下来。因为是穿着衣裳,所以也不必再钻入被子。
辜七便侧着身用手支着脑袋问他:“殿下怎么忙了一整晚?”她伸出另外一只手,指尖在裴池的眉心抚了抚,“……殿下这儿都皱得有纹了。”话刚说完,她自己也是愣了一愣,只觉得这话十分的熟稔,好似自己从前说过一样。可再仔细想想,却是半点都想不起来。
裴池也不瞒她,声音中略带了几分疲倦,“郭正祥……跑了。"
“跑了就再抓回来。”辜七目光真挚的看着裴池,“殿下总能将他再抓回来的。”她的神态和语气都娇憨极了,分明已经成了亲,总眉眼间总还有一两分稚气没有退却,让人觉得一派自然。
裴池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在自己身边总是能让他感觉轻松闲适。静默了片刻,他抓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像是承诺一样的回道:“好,那就再抓回来。”
辜七就笑了起来,那一霎眉眼灵动,宛若春风拂面。“我相信殿下。”、
裴池唤了她一声,将身侧的人搂入了怀中。他实在是有些累了,不一会就睡了。辜七枕靠在他的肩头,听着他沉稳的呼吸,知道他是累极了。
她不愿吵醒他,就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不动。此时不用面对裴池,她脸上的娇憨就悉数都收敛了起来。等裴池醒了,辜七才又半嗔半娇抱怨:”殿下害得我刚才都不敢动。“
裴池便将她拉到自己眼前,在唇上轻啄了一口,豪爽大气的模样:”奖励你。“
“……”辜七语噎,可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奖赏。
裴池还有要事,这就要起身,素日被人伺候惯了的韶王殿下这会在自己穿靴子。“你不是不喜欢那太守夫人的,怎么昨日还去找了她,竟还会在她那睡着了。”
“谁说我不喜欢她了。”辜七噘嘴,“难道在王爷心中,我是那样小肚鸡肠的人?说到底,我还不是为了殿下去跟她请教女红去的!”她的怨念极深,从枕头下抽出了块帕子朝着裴池身上丢过去。
裴池不明所以的接了帕子抖开来一看,忍不住笑起,挑着眉头问:“这就是你做的?“
“殿下!”辜七羞恼,赶紧要去夺。
然而,等她的身子朝前的时候,却让裴池一把拉入了自己怀中,他顺势在她的腮边亲了一下,附耳低语道:“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辜七才不会被他这样就哄住了,气呼呼的鼓着腮:”殿下千万不要勉强!“要说她的手艺也不算很差,好歹之前在镇国公府的时候还让老太太指点过一二,可要说好也是不能的。先前在老夫人的调/教下,辜七绣一绣简单的香兰不在话下。可昨日她是突发异想,竟打算亲手绣一对鸳鸯。
绣活物讲究个“活”字,远不是辜七秀两三片叶子就能对付过去。
辜七和裴池争夺,实在半分都不是他的对手,最后只好磨求了起来道:“殿下,先把东西还我。这才起了头,还没好呢。”
到最后,裴池也顺了她的意,“好好好,等你绣好了我再拿。”
辜七满意的收回了帕子,心说等绣好还不知多久呢!
不一会,外头天光就透了进来,天彻底大亮了。临走前,裴池再三同她叮嘱:”你要想学女红让周夫人过来就是。府中出了事,你这两日乖些。“这屋子周围他安排了侍卫,在郭正祥被抓住之前,他不放心她离开半步。
亲眼见辜七答应了,裴池才洗漱了去议事楼,可还没走出多远地儿,就见太守夫人周氏携着丫鬟往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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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见迎面而来的是韶王, 忙上前屈膝行礼, 开口唤了一声:“王爷。”
“起来吧。”裴池想到昨夜的事, 便道:“这两日便劳烦周夫人过来陪陪王妃。”
这话说的十分客气,周氏诚惶诚恐,忙回:“这都是妾身应当的事,能陪伴伺候王妃是妾身的福分。”她侧了侧身掀开了身边同行丫鬟臂弯间竹篮上盖着的布,“王妃喜欢妾身那的绣品,妾身昨儿连夜描了花样,特地给王妃送来。”
裴池视线轻轻一扫,点了下头,正待离开时忽然想到了什么,眸色略是一变, 终究没再说什么。等他去到议事小楼,魏决已经在了。
魏决是通宵没合眼的,眼下浮着的乌青, 见是韶王到了立即上前几步道:“总算让那丫头的开了口,郭正祥的确是罗绛容放出去的。“那丫头也实在是个硬骨头,恐怕也知道发生了此事自己下场必然不好,一开始咬死了不肯说。“只是……据她交代,罗绛容是设计让……”
裴池坐下看了他一眼, “设计让郭正祥掳走七七。”昨夜里他就已经猜到了, “可最终随着郭正祥一起不见的却是她。”
“那丫头交代, 她同罗绛容两人昨夜尾随王妃, 在路经过竹林的时候被人打晕了过去, 后头的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魏决道。
辜七昨晚去周氏那,恐怕就是那个时候被罗绛容等人盯上的。裴池凝思不语,他心中已然升起了一个念头,只是却不敢下定论。
魏决见他神色微变,不再多话。
这时,外头有侍卫通禀:“王爷,罗将军求见——”紧接着,便有个中年武将打扮的男子步伐凌乱的走了进来,他是闯进来的,还未等站稳就当即跪了下来,“王爷,犬子有错,还请王爷责罚。”
这就是罗绛容的生父罗毅,他口中所提的犬子便是罗飞英。昨日罗飞英遗失自己的令牌,导致郭正祥逃跑。且不论这令牌到底是为何遗失的,罗飞英的责任是逃不开的。昨夜魏决将罗飞英从军营请过来后就将他暂且安置在一间屋子当中,相当于软禁了。
罗毅这是得到了消息来的,他治军再为铁面无私,知道这桩事后绝没有徇私枉法的念头。可……他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相较之前,却是更多了几分恳求:“还望王爷能救回小女。”沙场上威风八面的将军在此时不过只是一个心疼女儿的父亲。
罗毅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到大都是捧在掌心中的明珠。此番被郭正祥掳走,生死不明,怎么会不着急。
裴池只道:“罗将军快起身说话。”当年他若不是得到了罗毅的鼎力相助,凭他一个年幼不得宠的皇子,在雍州根本立不住脚。一直以来,裴池都是敬重这位罗将军的。
罗毅不肯起身,将身子伏得更低,“请王爷一定要救回小女!”他的声音悲切,叫人听了之后难易拒绝。
这样的请求,裴池应该答应的,可他的神情此时却是冷了几分,“罗将军——”
罗毅结实的身子略微一颤,“王爷,末将只有她一个女孩儿。小女自小顽劣,这都是因为末将常年离家……”他的声音有些打颤,“少有时间亲自约束管教。还请、请王爷看在末将这些年戍边的份上,救救小女。”
连着在场的魏决听后脸色都有些变化了,这罗毅竟然在用自己当年的军功作为要挟?!
“顽劣?”裴池沉声开口,他本就是孤傲清绝之人,此时更是显出了一股教人不敢直视的气势。他垂眸看着底下跪着的罗毅,”罗将军这是打算要牺牲儿子来保全女儿了吗?遗落令牌致使要犯逃离,依照军法,罗飞英是什么下场,罗将军再清楚不过。“
罗毅脸色煞白,抬起头,一脸惊讶的望着坐在上位的韶王。他看见他面容冷淡,目光沉沉……罗毅忽然发现,他眼前坐着的这个,早已经不是十多年前刚来到雍州的弱小皇子了。“王爷……”
裴池道:“她的顽劣,会害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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