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按理说, 二十出头的苏陌该比已经三十多的秦皓精力充沛，然而现实很残酷，折腾一夜后，秦皓精神抖擞地起床做早餐, 苏陌瘫在床上扶着腰，感叹世事不公！

    苏陌拿起床头的手机, 有一条未读消息, 是蒋烨发来的。

    昨天接完林生的电话后，苏陌给蒋烨发了短信, 说明了自己要早退的事。蒋烨在短信里爽快地答应了。

    虽然公益片片长只有五分钟，但是拍摄过程一点马虎不得，前前后后也需要一个礼拜左右。之后还要后期剪辑, 然后跟另外几个短片同时上线，配合网络及地面宣传, 怎么也得再折腾两三个月。

    拍完这部短片，也该再接个什么戏了，总不能天天呆家里。上次姜疆说联系了几个通告，差不多都在公益片之后。

    不知道今天林生想找他说什么？

    有新本子想找他演？但那也该谭导来联系吧？——挑演员本来就是导演的工作。

    “苏陌？好点了吗？”秦皓弄好早餐, 进来看苏陌，“要不要我端进来在床上吃？”他问，像一条闯了祸又小心翼翼讨好的哈士奇。

    苏陌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昨天晚上下手这么狠，差点没把他做晕，现在来装什么二十四孝？

    “我抱你去刷牙？”秦皓还完全沉浸在餮足的幸福中, 一点也不在意苏陌的白眼，反而凑上去想抱他去刷牙。

    “别。”苏陌话一出口，才发现嗓子哑了。

    ——混蛋！全是他害得！

    “那起来穿衣服，我给你拿。”秦皓又去开衣柜，积极争取给苏陌换衣服的福利。

    “不用，你给我倒杯水。”苏陌说。嗓子哑得不像话了，必须润润喉。

    秦皓积极响应，小跑着出去给苏陌倒水了。门关上后，苏陌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浑身都懒洋洋的，某个不可言喻的地方还火辣辣的，腰上虚软泛酸，恨不得在床上躺到天荒地老。

    “苏陌，水……”门突然被打开，苏陌刚刚脱下睡衣。

    秦皓盯着白花花的后腰，两个腰窝小巧精致，上面还有他留下的吻*痕。

    “出去。”苏陌随手抓了件衣服来挡，冲秦皓喊。

    秦皓当然不可能听话，他拿着水大步走进来，在苏陌的腰上摸了一把，“喝水。”

    玻璃杯被递到嘴边，苏陌接过喝了一口。

    “穿这件衬衫。”秦皓还算识相，没有再乱摸，而是趁着苏陌喝水，到衣柜里一通翻看，然后拿了件浅色带暗纹的衬衫出来，往苏陌身上比划。

    “那件小了。”苏陌说，又从柜子里拿了另外一件出来。

    秦皓看看，他手上这件是他们刚住到一起的时候苏陌买的，怎么就小了？“你长高了？”

    ——苏陌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偶尔长高个一两公分也是可能的。

    “嗯……”苏陌有点心虚，长度真没涨多少，然而宽度却长了不少。

    “好像肩膀宽了。”秦皓揽了揽他的肩，说。

    “也还好。”苏陌灵巧地一闪，从他怀里出来，套上衬衫。

    ——在秦皓面前，还是多穿一件衣服比较保险。

    之后苏陌要换裤子，还是把秦皓哄了出去，直到换完衣裤，梳洗完，才走出主卧。秦皓已经坐在餐桌上看报纸等着他了。

    “我今天拍到两点钟，然后要去外滩，跟林编剧约好了。”苏陌说。

    “约好了？”秦皓挑眉，“你昨天怎么没说？”

    “你让我说了么？”苏陌咬下一口三明治，愤怒地看着秦皓。

    秦皓不回答，笑得特别灿烂，然后说：“要不要我送你？”

    “要！”苏陌说，有男朋友车夫用，不用白不用。

    当天的戏拍完，苏陌钻进秦皓的车，前往跟林生约好的地方。林生约在一家酒店的咖啡馆里，秦皓直接让车停进了酒店的地下车库，方便苏陌进去。

    苏陌刚要下车，却被秦皓拉住。

    “什么时候回来？我来接你。”秦皓说。

    他们俩都坐在后排，今天秦皓带了司机。

    “让简梅来吧。”苏陌说。

    “我来，”秦皓不为所动，“我两个小时后过来。”

    苏陌想了想，两个小时应该够了，也没跟秦皓反驳，“那我先上去了。”

    “等等。”秦皓还是不放开他。

    “怎么啦？”苏陌有些恼，他不喜欢迟到。

    “你跟别的男人约会前不先安慰我一下吗？”秦皓说得特别理直气壮，苏陌甚至觉得前面的司机正在通过后视镜偷瞄他们。

    “别胡说，约什么会？”苏陌反驳。

    “咖啡馆，你们两个，不是约会？”秦皓挑眉。

    苏陌：“……”

    “亲一个再走。”秦皓说，他脸上的表情一直都不咋么丰富，这一会儿也是微微有些不约，又直勾勾地盯着苏陌。

    秦皓昨天听到给苏陌打电话的是林生就不太爽了，今天苏陌居然还要去见他？秦皓心里那点酸泡泡又开始咕噜咕噜冒出来了。

    “吃醋了？”苏陌仔细端详了片刻，猜测道。

    “没有。”秦皓说。

    苏陌无奈，这会儿怎么又别扭上了？

    他重新关上车门，拿下脸上的大墨镜，凑近秦皓，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我就跟林生聊聊天，别多想，两个小时以后来接我，好不好？”苏陌说。

    秦皓的表情终于缓和了点，“嗯。”

    他坐在车里，目送苏陌下车，又目送他进了通往上面的电梯，才吩咐司机去公司。

    ——要不是今天下午有重要的会议，他才不会放苏陌一个人去见别的男人！

    ……

    苏陌一进咖啡馆，立刻有服务员迎了上来，问道：“请问是苏陌先生吗？”

    咖啡馆里客人不多，这种高档酒店的咖啡馆价格都虚高，上坐率不会太多，正好方便了苏陌。可是这个服务员的问题，让苏陌警觉了一点，没有立刻回答。

    对方显然很老练，见苏陌不回答，立刻说：“林先生已经在里面等您了，请跟我来。”

    听到对方提起林生，苏陌松了口气，应该不是被粉丝认出来了，只是恰好这个人听了林生的吩咐，在这里等他。

    为了方便一些客人谈事，这里设置了很私密的雅座，由植物和装饰隔断阻挡，不特意凑过来看不到里面的动静。

    苏陌跟着服务员往里走，拐到最靠边的一个位置，绕过植物和艺术隔断，林生坐在里面，悠闲地喝着咖啡。

    “林老师。”苏陌道。林生在电影圈多年，比起苏陌现在的资历，是前辈中的前辈，所以他习惯以老师相称。

    “坐，辛苦你了。”后半句是对服务员说的。然后，他又看向苏陌，“以后见我别那么客气，叫林生就可以了，林老师听着像半截入土的老教授。”

    苏陌：“……”

    “喝点什么？”林生问。

    那个带路的服务员正好拿来一份饮料单，苏陌看了眼，点了杯意式浓缩咖啡。

    点好咖啡，林生又对服务员道，“我刚才说的另外两人应该也快到了，麻烦你注意一下。”

    “好的，林先生。”服务员道，然后拿着饮料单走了。

    “还有人？”苏陌问。

    “是啊，我昨天没说？”林生反问，“好像是没说，你也心大，什么都不问就来了，也不怕我把你卖了？”

    “咳，这还不至于。”苏陌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林生似笑非笑的样子仿佛能看透人心，让人不太自在。

    “既然他们还没到，我先跟你说说吧。其实欧阳诚那里基本清楚了，如今就看你的态度了。”林生说。

    “什么事？”苏陌正色。

    “拍完《生死博弈》后，我想了很久，我想做一部同志电影。”林生说。

    “关于你跟……”苏陌想说阿前，可是又不知道能不能在他面前提起那个名字。

    “我跟阿前？多多少少有我们的影子，毕竟艺术来源于生活，不是么？不过不是我们的故事，应该说是大部分同志都会面临的生存现状。”林生端起咖啡杯，眼神迷离，好像又回去了他年少的时候。

    苏陌看着他的样子，若他手上的是酒杯，他会毫不怀疑地认为他喝醉了。

    不过，林生并没有醉，他只晃神了一会儿，又放下咖啡杯，“剧本已经在创作中了，这次我找你，是想……”

    “苏陌！好久不见！”忽然有一个高亢的女声插入，打断了林生说话。

    他皱了皱眉头，却罕见得没有任何表示。

    “妍姐？”苏陌回头，惊讶地站了起来，周妍穿着粉色连身裙，小腹微凸，身后跟着欧阳诚。

    “姐姐想死你了！”周妍走上来，给了苏陌一个热情的拥抱。

    “好久不见，恭喜。”苏陌跟她拥抱完，眼神落在了她微凸的小腹上，“早就听说了，一直没机会道喜。”

    欧阳诚还是话不多，只说了一句，“好久不见。”然后小心地扶着周妍落座。

    “阿诚刚刚陪我去做产检了，不好意思迟到了，林大编剧。”周妍说，笑眯眯的，一点也看不出不好意思的样子。

    “知道，欧阳提前跟我说了。”林生说，面对周妍也是不阴不阳的。

    “想喝什么？”欧阳诚小声问周妍，两人研究了一会儿菜单，欧阳诚不顾周妍的抗议，给她点了一杯热牛奶和一块支持蛋糕。

    “谁来咖啡馆喝牛奶的啊？”周妍抗议。

    “哪个孕妇孕期喝咖啡的？”欧阳诚冷冷地回答。

    周妍冲他做了个鬼脸，欧阳诚毫不在意，给她把外套披上，看向林生和苏陌，“林编剧今天找我过来什么事？”

    “我先介绍一下。”林生难得用一种很正式的语气说道，“这位是欧阳诚，我的新片的制作人兼投资商。”他向苏陌说道，欧阳诚也配合地冲林生点点头。

    欧阳诚已经看过剧本的大纲了，如果要用苏陌来演，似乎年龄小了点。比起他，他更中意三十岁左右的男演员。

    林生应该也知道苏陌的年龄不合适，而且他们导演都没找好，远没到物色演员的时候。

    只是林生一惯不按牌理出牌，欧阳诚也不着急，耐心地配合着他。

    “这位是苏陌，你们二位应该都认识，我想邀请他作为这部新片的导演。”林生说。

    桌上的另外三人不约而同地惊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想让苏陌拍电影的想法早就有了～之前也做过一点伏笔，终于可以实现了啦啦啦～

    事业的新阶段！

    谢谢大家支持，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