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秦皓看着苏陌, 烛光在他脸上投射出阴影，他的脑袋却一片空白。

    “呃……我的意思是……”苏陌血气上涌，涨红了脸，恨不得给自己一盆冷水清醒清醒。在毫无预兆的时候说这种话, 如果对方没有到这一步的话，不是分手的节奏么？

    他说要结婚？秦皓的脑袋终于开始缓缓动作, 他还说要有一个家？这是要跟他建立家庭的意思吗？

    一阵狂喜汹涌而来, 瞬间侵占了秦皓的所有脑细胞，他引以为豪的镇定全都喂了狗, 这一刻秦皓的脑袋里只有一条弹幕——他说要跟我成家！

    苏陌却冷却了下来，心里忐忑无比。秦皓还是没有说话，就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是不是刚才那话太突然了？他被吓到了？

    在措辞怎么委婉地拒绝？

    “苏陌……”秦皓终于张开了嘴，斟酌着准备说话。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苏陌心里一颤, 万一他想拒绝怎么办？于是本能地转开了话题。

    诶？生日？秦皓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狂喜的心情，话题又突然变了。

    他发现自己太冲动了，所以转移话题吗？秦皓猜测。

    “网上看到的。”秦皓说，他认识苏陌之前就看过他的资料, 在一起后更是化身脑残粉，把他网上那点公开信息都扒了个遍。

    不过，他当然不会告诉苏陌。

    “嗯……那, 有蛋糕么？”苏陌还是不太自在，秦皓站在玄关的鞋柜前，他要进去换鞋肯定会跟他碰上。如果是平时, 回到家两人交换一个吻，再换鞋，很平常的身体接触。可是刚才那句话一出口，秦皓像成了一块烧红的人形碳，仿佛碰一碰就能把他融化。

    “有。”秦皓说，他转身把苏陌的拖鞋拿给他，看着他脱下皮鞋，穿上拖鞋，心里还在思考着刚刚的话题。

    是不是应该再提一下？

    可是苏陌好像不想提，如果真的只是冲动，那再提起就有点尴尬了。

    怎么办？！秦皓的内心纠结成一团，给蛋糕插蜡烛的时候都插反了。

    “噗……反了，应该是二十一。”苏陌站在一旁，看着秦皓摆弄蛋糕，他把一和二的蜡烛插反了，蛋糕上的岁数变成了十二。

    秦皓连忙又换过来，一边弄一边偷看苏陌的神情，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好像刚才的插曲都不存在。

    可是，他都不抱抱自己……好失望。

    苏陌强迫自己平静地跟秦皓吹蜡烛，又吃了一点蛋糕，可是当他单独走进浴室，刚才那句囧得要死的对话就大张旗鼓地跳了出来。

    这话他不是说着玩玩的，但是秦皓是怎么想的呢？自己曾经跟他表达过类似的愿望，但是他好像什么都没说。

    水从淋浴器里哗哗落下来，苏陌站在水流中，心里七上八下。

    他们是两个男人，就算要结婚也不可能大大咧咧地领证。国外虽然有地方能领，但说到底只是一张纸，对他们这样的外国人没有任何法律效用。

    两个人谈恋爱只要感情好就行了，但如果真的要结婚，要有一个家，那涉及到的问题可就广了。财产分配，双方父母的态度，未来发展方向，要不要孩子？怎么要？这些全都是问题。

    苏陌在水下站着，温热的水一遍遍冲刷他的身体，雾气萦绕在周围，就像他脑袋里那团纠结的迷雾。

    迷雾同样也弥漫在秦皓心里，他靠在床头，刚才的画面总觉得哪里不对？

    到底是哪里呢？

    秦皓走到浴室门口，想进去跟苏陌说话，手刚放到门把上就怂了。

    说什么？不知道。

    苏陌洗完出来换秦皓进去，两人延续着同居后的默契，反而不需要多少沟通，如既定程序一般轮流洗漱。

    秦皓洗完出来的时候，苏陌已经裹在被窝里睡着了。他在床的另一边躺下，关掉床头灯，心里还在思考着，刚才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苏陌感觉背后的秦皓也躺下了，身体紧张了起来，心里止不住得开始期待。

    然而，对方躺下后翻了两次身，就再也没动静了。

    ——靠啊，这种时候改做正人君子了？苏陌被心里乱糟糟的情绪搅得暴躁无比，偏偏秦皓也在纠结，尴尬的氛围不知不觉延续到了梦里。

    苏陌做了个很不好的梦，特么他梦见秦皓结婚了！

    新娘的脸看不清楚，苏陌是伴郎，陪着秦皓走进礼堂，看着他牵过另一个人的手，内心像被无数根针刺穿一样，痛得扭曲成一团。然而他的嗓子像被人卡住了，酸涩得哽咽着，说不出话。

    下一秒，他猛然睁开眼睛，室内一片漆黑。

    苏陌转头去看秦皓，却发现他看着自己。

    “睡不着？”秦皓问他，黑亮的眼睛像黑暗里的一道光，紧紧锁住了他。

    苏陌还记得梦里的感觉，翻身抱住了他的手臂，“抱抱我。”苏陌的声音轻柔地像一只小奶猫，秦皓心里软成一团，伸手把苏陌抱进怀里。

    还是这样感觉好些。秦皓心想。

    刚才他们躺下后，两人谁也没理谁，大床中间泾渭分明，秦皓怎么睡都觉得别扭。

    他睁着眼睛想刚才苏陌说的话，想着想着就被苏陌的睡颜吸引了，暗戳戳地看了很久。

    “我梦见你结婚了。”苏陌突然说，声音很轻很细，像小奶猫的呜咽。

    “跟你吗？”秦皓问。

    “不是，跟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你居然还让我当伴郎。”苏陌把自己埋进他怀里，忿忿地抱怨道，“也忒不是人了。”

    秦皓哭笑不得，他什么也没做好么？

    “我们来谈谈吧。”苏陌安静了很久后，突然说道。

    秦皓抱着他已经昏昏欲睡了，又被苏陌这句话叫醒，他心里警铃大作，苏陌要说今天晚上那个话题了！

    “我今天晚上说的是认真的。”苏陌说，“的确有点冲动，时机不对……但是内容是认真的，我是真的想跟你，呃……建立家庭。”

    苏陌本来想说结婚，可那浓浓的异性恋粉色泡泡的既视感酸掉了他的大牙，最终在嘴里转了一圈，变成了建立家庭——这听起来接地气多了。

    秦皓抱着苏陌的手臂又紧了紧，他跟苏陌认识这些时候，亲眼见识了他对家人的重视。在苏陌心里，家庭是非常重要的吧？

    “但是我冷静下来想了想，现实问题很多，法律也不承认，我……”苏陌把秦皓的衣摆揉进手里，下意识地攥紧，“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苏陌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问题被他彻底抛出来了，接下来秦皓的回答就像一条判词，究竟天堂还是地狱，全在他一念之间。

    “会有办法的。”秦皓斟酌着开了口，“我们可以开联名账户，或者干脆开一家公司，股份一人一半，然后把我们的资产划到公司名下。父母那里不着急，我们慢慢来，你的父母已经认可我了，接下来只要慢慢让他们接受我们的关系。我的父母交给我，我会跟他们说。还有其他的，比如□□，如果国内不行我们可以寻求国外的途径……唔……嗯，苏陌……？”

    苏陌抬头，准确地吻住了秦皓，这个混蛋……居然已经想得这么远了，居然忍得住一句不说，是想急死他吗？

    “唔……痛……”秦皓低吟。

    苏陌一口咬住秦皓的嘴唇，淡淡的铁锈味从上面弥散开来。

    “为什么不早说？”苏陌贴着他的嘴唇，从深吻到轻啄，不舍得离开他。

    “因为我觉得有点不对。”秦皓说，手从苏陌的衣摆下探进去，摸过滑腻的肌肤。

    “哪里不对？”苏陌舒服地趴在他身上，放松身体。

    “求婚这件事应该我来。”秦皓说。

    “有什么关系？”苏陌撑起身体看他。

    “因为你得躺我下面啊……”秦皓手臂发力，抱着苏陌翻了个身，把他牢牢圈在自己身下，缠绵地吻他。

    “唔……”这混蛋把舌头也伸进来了，根本不给他机会反驳！苏陌忿忿地想道，脑袋里被越搅越混，那句“我也可以让你躺我下面”根本没机会说出来，因为秦皓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不可能。

    所有的理智被席卷进了深渊，星星点点的火把燃起，瞬间燎原。

    一连串急促的音律最后拖长拉高，急促的鼓点之后，庆祝胜利的礼花绽放，两个人交叠在一起，享受筋疲力竭的余韵。

    重死了！苏陌推了推秦皓，把他从身上赶下去。

    秦皓干脆把翻身把苏陌抱进怀里，他胸膛的起伏还有些快，声音沙哑着说道：“这条路不会太容易，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苏陌窝进他怀里，听着他灼热的心跳：“我愿意。”

    ……

    前往美国拍摄《生死博弈》的日子越来越近，这一次从剧组休假回来，主要原因还是为了办理去美国的签证。

    世界上大概没有哪个国家比老美更烦人了——要面试，得排队，队伍还长得惊人。

    苏陌虽是艺人，但也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去大使馆面签一点优惠都没有，同样要老老实实预约排队。当天美领馆下排队的地方几乎挤瘫，来了不少保安才把多余的人赶走。

    进了领馆内，所有人不得带手机相机等电子物品，大家抱着自己的资料排着队，站在苏陌前后的几个学生都开始蠢蠢欲动。

    苏陌抱着自己的资料等在座位上，先排队录指纹。来之前姜疆特地给他做过面试练习，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把老美太当回事儿，你表现得越轻松越不屑，人家越可能给你签证。你要一脸向往的，人没准真怀疑你要黑在那儿，可就没戏了。”

    其实，苏陌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前世他曾经去过美国大地，也是在这里办的签证。

    只是记忆里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后来他拿了十年多次往返，就不需要再面签了。

    虽然以往也需要等很久，但是这次是不是有点夸张？苏陌看看前面一动不动的人群，指纹窗口那儿已经很久没换人了。

    “机器坏了！”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

    不一会儿，有工作人员出来让大家稍安勿躁，说机器一会儿就修好。

    然而，老美的不靠谱在领馆里就有所体现——比如，所谓一会儿就修好的机器并没有修好，所有人都录不了指纹，想面签？做梦！

    苏陌刚进来的时候还淡定得很，带着墨镜偶尔跟身边的小粉丝闲聊两句，特别有大明星范儿。可是在里面时间一久，没手机没网络的，好像被关进了一个孤岛，跟外界的所有联络渠道都断了。

    今天他父母说家里要再添点东西，本来他打算搞定签证就带他们去宜家逛逛。可是看着这漫漫无边的等待，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苏陌有些心急。

    楼下的简梅也等得心急，她不时看看表，旁边两个银河派来的保镖像两座门神，所有经过他们身边的人都会小心翼翼地绕开。

    简梅就等在领馆下面一层，苏陌一出来就能看见她。领馆的进出口不在一起，这里来往的只有刚刚签证出来的人。

    说到面签出来的人，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下来了？

    “上一个下来的人是多久前？”简梅问旁边的保镖。

    “大概四十分钟前。”比较壮的那个保镖看了眼表，估算道。

    已经这么久没新的人下来了？简梅也看了看表，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按照网上的说法，早就该好了。

    可千万别出事啊！简梅心想，苏陌的手机带不进去，现在他们完全处于失联的状态。

    简梅正祈祷着，办公室里的秦皓刚好完成工作，他拿起手机，习惯性拨通了苏陌。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Sorry，the number you……”好听的机械声来回播放，对面关机了。

    还没结束？秦皓看了眼表，跟苏陌告诉他的预约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他直接又拨了简梅的电话。

    “……秦总，苏陌还没出来。”简梅接通了电话，有些着急。

    还没出来？秦皓又问了简梅具体情况，想了想说，“领馆里有保安，不会出事，应该是签证上有什么问题耽误了，比如……机器坏了之类的。”记得曾经听说过，美领馆高度依赖机器，一旦机器坏了，就意味着功能全面瘫痪。

    秦皓又跟简梅说了几句，让她安心等着苏陌，自己则拿起外套，开车往苏陌的新房子赶去。

    ……

    苏陌的新家，尤敏茹和苏志高早就换好了衣服，离苏陌跟他们约好的时间不远了。

    “乖，快点把衣服穿上，哥哥要来接我们了。”尤敏茹拿着套短袖和长裤哄着苏心竹。

    “不要。”苏心竹跳到她的新床上，身上还穿着粉红色的小睡裙，“我要穿裙子出门，我不要穿这个，丑死了。”

    “听话。”尤敏茹沉下脸来，作势要训苏心竹。

    苏心竹接到信号，嘴一扁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呜呜呜呜……我不要穿裤子嘛，裤子好丑，我要好看的小裙子……呜呜呜……”

    尤敏茹：“……”

    不得不说，她家小孩都挺有戏剧天赋，苏陌就不用说了，这个才七岁的小妮子也是说哭就能哭，想笑就能笑，变脸比变天还快。

    ——这到底是像谁？尤敏茹非常怀疑地瞥了外面的苏志高一眼。

    “好了没？”苏志高一边看表一边走进来，“时间快到了，你们……”他还没唠叨完，只见小女儿红着眼睛抽抽嗒嗒地坐在床上，委屈得不得了。

    “怎么了？”苏志高连忙想上去哄。

    “呜呜呜……妈妈没给我带裙子，我要穿好看的小裙子……”苏心竹扑上去，把眼泪鼻涕抹了苏志高一衬衫。

    苏志高：“……”

    并不是太明白女儿在哭什么，小裙子有那么重要吗？

    “乖啊，别哭了别哭了，过会儿哥哥带我们出去玩了。”苏志高笨拙地想把女儿抱起来，被苏心竹灵活地一躲。

    “不要，穿裤子不好看，我不要出门……”都没有人懂她的悲伤……苏心竹更加委屈了。

    苏志高束手无策，对苏陌他还能打打骂骂采取些暴力手段，可是对这个中年才得来的小女儿，他真是除了宠着别无他法。

    尤敏茹见苏志高怂了，知道他对小女儿没办法，干脆把他赶出去，然后对苏心竹说：“你爱穿不穿，不穿就待家里等我们。”

    “呜哇哇哇哇哇——！”苏心竹彻底爆发，扯着嗓子大嚎。

    “怎么了怎么了？”苏志高连忙要进来看，被尤敏茹往外推，“别凑热闹，你越理她她越闹，整一个人来疯。”

    当秦皓刚刚站在苏家门口的时候，就听见了里面传来极具爆发力和穿透力的哭嚎声。

    “叮咚——”秦皓按响门铃。

    “来了！”尤敏茹过来应门。她本以为是苏陌，压根就没管苏心竹在哭，一打开门才发现站在外面的居然是秦皓。

    “阿姨，下午好。听苏陌说你们过来了，昨天还没来及过来拜访，真不好意思。”秦皓露齿一笑，露出一个长辈都特喜欢的温文尔雅的笑容。

    “小秦，你怎么来了？快请进快请进。”苏志高也看见了秦皓，连忙把他请进来。上次他生病住院，，医生和医院都是秦皓联系的，他忙里忙外帮了不少忙。

    “叔叔好。”秦皓一边打招呼，一边熟练地换鞋进去，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

    “竹竹怎么么？”秦皓早就听见苏心竹杀猪一样的哭声了，这里是他监督着装修的，他对房子布局熟得很，举步就往苏心竹房间过去。

    “哎，小秦你别管她，小孩子闹脾气。”尤敏茹说。

    “没关系，我去看看她。”秦皓说，他走到苏心竹房门前，门是关着的，他绅士地敲了敲门，“竹竹，我是秦哥哥，能进来吗？”

    苏心竹早就听见秦皓过来了，连忙跑过来开门，还只让秦皓一个人进去。

    尤敏茹和苏志高被留在门外：……怎么感觉他才是亲生的？

    秦皓进去后，看见苏心竹哄着眼眶，墙角有两件被揉成团扔那儿的衣服，她身上还穿着粉色的小睡裙。

    “怎么了？小公主。”秦皓在她面前蹲下。

    “妈妈没给我带裙子……”苏心竹低着头，闷闷不乐道。她抬起头看向秦皓，闪亮亮的眼睛里还有泪光，“哥哥来了吗？哥哥说过要给我买好看的小裙子的。”

    “秦哥哥带你去买好不好？”秦皓问。

    苏心竹犹豫了一会儿，说：“不行，妈妈说过不可以随便收别人的东西。”

    “是哥哥要我带你去买的，刷他的卡，不算收别人的东西。”秦皓哄她，“我们先去买裙子，再去买妈妈要的东西，然后再接上哥哥一起吃饭好不好？”

    苏心竹听到接哥哥，眼睛都亮了，“好，我要去接哥哥，哥哥在哪儿？”

    秦皓顺利哄笑了小姑娘，注意力被转移后，她也不纠结穿裤子好不好看了，听话地换上衣服跟秦皓出门。

    苏陌那里还是没消息，秦皓先带着苏陌一家去了商场，拿了张谎称是苏陌的工资卡的卡给苏心竹买了裙子，小姑娘高兴地眉开眼笑。

    “臭美，快谢谢秦皓哥哥。”尤敏茹说。

    “不用谢我，是苏陌特地关照的，用的他的卡。”秦皓说。

    “但是太麻烦你了，你说我们来一趟申市还耽误你上班，上次他爸生病已经麻烦你很多了……”尤敏茹特别过意不去，旁边的苏志高也憋着想说话，奈何嘴比较笨插不上来。

    秦皓笑着说：“没关系，不耽误工作。苏陌帮过我很多，我帮着他一点是应该的，不用跟我客气。”——千万别客气，你们这么客气我还怎么拐走你儿子？

    秦皓又带他们去逛了宜家，他会哄苏心竹高兴，还特别耐心地陪着苏家父母一层层逛，苏家父母简直觉得他比儿子还贴心。

    从宜家结账的时候，苏陌的电话终于来了。

    “听说你带我爸妈出去了？”苏陌问。

    “嗯，在宜家，已经买完了。”秦皓说，“你在哪儿？我们过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过去，晚上哪儿吃？”苏陌问。

    “哥哥！”苏心竹跑过来，踮起脚努力对着话筒喊道。秦皓忙把话筒往下送，让她能勾到，苏心竹又说：“秦哥哥说你让他带我去买裙子，我买了条好漂亮的粉红色连衣裙，你快点来看看！”

    苏陌：“……”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苏陌跟苏心竹说了两句，又让她把电话给秦皓，“不好意思，竹竹她……”

    “嗯？”秦皓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我不是要跟你客气，只是小孩子任性太顺着也不好。”苏陌大概刚刚从地下车库出来，电话那边传来收费口的滴滴声。

    “这个怪你。”秦皓走到一旁，说得特别坦然。

    “明明是你宠她……别把锅推给我！”苏陌不服。

    “她笑起来的样子跟你一模一样，你让我怎么忍心让她哭？”秦皓说。

    这头的苏陌握着电话，脸上立刻烧起来了，就算知道秦皓有意撩他，可心脏就是不争气地砰砰砰跳个不停。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1】

    苏陌：老实交代，除了裙子的事，还框我爸妈什么了？

    秦皓：没什么，岳父岳母大人不都很高兴？

    苏陌：你该叫公公婆婆。

    秦皓：宝贝，这事情我们去床上讨论。

    苏陌：流氓！

    谢谢支持，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