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巴黎

    下午三点半的飞机, 顾横北中午休息了一会，一点钟起身准备下楼。

    叫了辆出租车，一点三刻的时候到了机场。

    顾横北付了钱, 下车从后备箱里取出行李箱, 拉着进了航站楼。

    过了进航站楼的安检后，顾横北找到了航空公司所在的机票办理柜台。

    把护照递给柜台服务人员, 将要托运的箱子放在了一旁。

    换好登机牌后，顾横北看到了坐在一旁椅子上的苏君里, 便走了过去。

    苏君里早已换好登机牌, 两人一起往安检口走去。

    “哎, 你说医院为什么让咱们俩去啊？这么好的机会，就算咱们是重点培养对象，可是总觉得有点儿说不通啊？其他参加会议的都是些耳熟能详的专家。”排队等着过安检, 苏君里开始跟顾横北闲聊。

    顾横北随意地举了举手里暗红色的护照，回答道：“估计医院临时知道的，准备时间不多，没时间办签证, 就咱们两个办过申根签，还没到期。”

    苏君里这才明白过来，悲伤地叹了口气：“我原来还想着是因为咱俩表现太优异了来着。”

    顾横北看了他一眼, 淡淡地笑了一下：“应该也有这份原因在里面。”

    队伍走得很快，轮到他们时，顾横北先走了过去，将护照和登机牌一起递了上去。

    等边检警察核对好身份、盖上了章后, 顾横北结果护照和登机牌，向着里面的安检处走去。

    苏君里紧随其后。

    过了安检，离登机还有将近一个小时。

    两人先是走到登机口，然后找了个登机口附近的咖啡厅，坐了下来。

    顾横北拿出电脑，准备再研究一下资料。

    苏君里要了两杯拿铁，转头看见顾横北又开始忙活起来，笑着道：“这儿没有红标瑰夏，你就将就一下吧。”

    顾横北点了点头，眼睛仍然注视着电脑屏幕。

    顾横北这些年一直从白倾妤那里要瑰夏，说其他的喝不惯，白倾妤心疼得要命，十分不舍自己的宝贝就这样给其他人。

    只有顾横北知道，那是留存在记忆中的美好味道。

    而那份味道里，有她。

    一小时后，机场广播里传来了提醒登机的声音。

    顾横北收好电脑，和苏君里一起走向登机口。

    临上飞机前，顾横北转头问了苏君里一句：

    “她是不是去了巴黎？”

    苏君里沉默了一瞬，随即道：“真的不知道，只知道去了国外。”

    “我们都不知道，她和陈少衍走了以后都再没有一点消息了，宋阿姨也是。除了他们三个人知道自己在哪儿，没有人知道，他们没有跟任何人说。”

    顾横北没有再说话。

    他潜意识里觉得，陈白水不会去巴黎那种拥挤杂乱的城市。

    她应该会选一个清静宜人的地方，那是她喜欢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预感。

    ——她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坐上飞机后，又过了半个小时，飞机才起飞。

    起飞后，顾横北拉下遮光板，将座椅往后调了调，合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十二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顾横北和苏君里基本都在休息。

    等到了巴黎后，两人简单收拾好随身行李，下了飞机。

    入境、取行李，这才联系前来接机的人。

    人是医院给安排的，比两人小几岁，姓朱，负责他们这十天以来的所有行程事物。

    虽说交流会是开三天，可是医院非常慷慨地给了他们两周的假期，两人决定在法国待十天，等回国后再用四天时间休整一番。

    上了车后，小朱寻问他们是先去吃饭还是先回酒店。

    法国现在是晚上九点左右，顾横北和苏君里寻思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去吃顿饭。

    “那行，我知道有家川菜馆很好吃，就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吃辣。”小朱发动了车子。

    顾横北没有说话。

    苏君里看了他一眼，然后回道：“可以吃，就去那儿吧。”

    顾横北照例看向了窗外。

    巴黎的街道与S市的某些地方有点相似，令顾横北产生了一刹那的恍惚。

    仿佛刚才飞了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在瞬间化为虚无，根本不存在，这些年在B市的光阴也都是臆想。

    该在的人，该有的情。

    蓦然回首，他仍然在B市，仍然是九年前街道上的咖啡馆、校门口的等待、还有最初办公室里的明媚阳光，以及窗台上那一株小小的薰衣草。

    一切如旧。

    车子缓缓停稳，顾横北下车，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川菜馆。

    一瞬间，街角一闪而过的身影令他不禁缩了缩瞳仁。

    熟悉。那种娴静的艺术家气质。

    等顾横北再要细看时，却只看到了满街的外族面孔，偶尔的亚裔面孔，却也不是他所想的。

    “怎么了？”苏君里见他一直在张望，过来问道。

    顾横北摇摇头：“没事，眼花了。”

    抬步向前走去，他对苏君里和小朱道：“走吧，吃饭。”

    街道的这一边，曲婧右手双指夹着手机，另外几根手指扯住包，在里面翻找着。

    末了，她叹了一口气，对着电话那端的人说到：“我有东西落在画室了，得再回去一趟。”

    陈少衍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那你别过来了，就在画室等我，我马上开过去，晚上不安全。”

    “没事，不用麻烦的……”

    陈少衍打断了她的话语：“你当是在国内啊？回去这几步路自己也小心点儿，我现在过去。”

    “好。”曲婧挂了电话，折身往回走。

    转过弯时，她侧头看了看依旧亮着灯的川菜馆，见里面仍有些人在吃饭。

    这么晚了才吃饭，还真是辛苦。曲婧心里感叹了一下，脚下步子依然没有停，匆匆走回了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