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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涅槃珠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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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重峨等四人齐声道。

    “至于炼化一事,我已查阅过古籍,涅槃珠炼化过程极为凶险,不可莽撞尝试。你们取得涅槃珠后,将其带回紫上阙,由我护法,灵绛方可施为。”

    离开前,玹琏手中化出一团乳白雾状的事物,内中可见纤若毫发的经纬:“凡物无法承载涅槃珠的能量,这牵机云雾网正好用得上。重峨,此物由你保管。”

    “是,帝尊。”重峨将其纳入法域。他听帝尊绝口不提阳珠,本想询问一二,最终还是缄口。

    “帝尊。”孔嫀叫住走向殿外擦身而过的玹琏。

    “何事?”他停下看她。

    孔嫀有些难以启齿,终究还是问:“帝尊以为,若是墨隐澜去画厘山争夺涅槃珠,天帝会不会借此设下陷阱捉拿他呢?”

    这是在担心墨隐澜的安危了。

    玹琏声音有些疏淡:“墨隐澜身份不同以往,天帝不会轻易动他。”言毕离去。

    见孔嫀对着玹琏离去的背影不动,重峨站到她身侧,道:“小师妹,天帝与少帝,一个掌握着统领天界的至高权力,一个拥有冠绝天界的至强修为,乃是天界安稳的两大基石。若是寰宇澄明之时还好,但如今妖魔烽火即将燃起,若天帝与帝尊产生冲突,尤其是冲突闹到了明面,就怕一个不小心,天界的根基也得动摇。故此,无论是天帝还是帝尊,都心照不宣地避着对方的锋芒。所以,帝尊不便出面,你可不要多心。”

    “怎么会,师兄放心,我不会乱想的。帝尊主动告诉我这个消息,还让你们陪我去,我已经很开心了。”

    重峨点点头。他这个小师妹,一点也不贪心,难怪叫流汐当成个宝。

    孔嫀想着,晚些回了火宵阁,她还是要给墨隐澜去一封信,告知涅槃珠之事的同时,提醒他小心天帝,这样她才能放心。

    孔嫀与离钲在令彰殿外对战练至薄暮时分,才回了火宵阁,推门而入的时候,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桌前。

    孔嫀惊得差点叫出了声。

    孔嫀左右看了看,赶紧进屋关门:“隐澜哥哥,你怎么会来这儿?你胆子也太大了!”

    墨隐澜看着孔嫀杏眸圆瞪的模样,不禁好笑:“真华殿我都去过,这里算什么?”

    孔嫀心道天帝哪能与帝尊并论,正嘟着嘴,听得墨隐澜道:“来看看紫上阙有什么好,让你一定要离开我到这里。”说着故意抬眼打量孔嫀的卧房。

    孔嫀一下就怂了:“隐澜哥哥,你不能怪我不辞而别,是你先不对的,你不能关着我。”

    墨隐澜难得正色:“是,我已反省过了,无论我有何种理由,都不该如此。”

    孔嫀赶紧道:“我并没有怪你。”又道:“我正准备给你写信,你可知道涅槃神树已复生了?”

    “知道。我今天来,就是要同你说这事。你就安心在紫上阙等候。阴阳两颗涅槃珠,我都会带回来,届时你与寻叔一人一颗。”

    孔嫀正欲道她也要去,猛地意识到对方说了什么,惊讶道:“隐澜哥哥,你说什么?阳珠你自己也需要,我父亲他不会贪占属于你之物。”

    墨隐澜:“我拿阳珠无用,鲲鹏实则并非凤凰后裔,是天帝为约束鲲鹏族篡改了《神裔志》。我鲲鹏在天为鹏入海为鲲,屠仙食龙,本就是上古妖族,如何变那神族凤凰?”

    孔嫀愣道:“竟是这样,怪不得鲲鹏掌时空,精变化,擅御水、风、雷,与凤族御火截然不同。”

    “正是。”

    “那你为何还去夺涅槃珠?”

    墨隐澜未答话。

    孔嫀立即明白了,他为何去?当然是为她。孔嫀看着墨隐澜,他为她所付出的,如细水流过她有生命以来的所有年岁,她当何以为报?

    孔嫀随即道:“隐澜哥哥,届时我也要去画厘山的。”

    “你也想去?好。”

    孔嫀恐他误解:“我是和我四位同修去,他们要助我夺阴珠。”

    墨隐澜沉默下来,孔嫀就有些不安,扯扯他的衣袖。

    “罢了。也不枉你一定要来这破地方,总算还知为你打算一二,你就与他们一道去吧。反正届时我也在,不会叫人伤了你。”墨隐澜反握住孔嫀的手:“你放心,那一天,我会用鸾九霄父女的命来祭奠你的族人。”

    “不。”孔嫀摇头:“隐澜哥哥,青鸾族与孔雀族之间的仇,还是得由孔雀族自己来报。”

    墨隐澜并不赞同,那样的人,何必脏了孔嫀的手。最终还是道:“好。”

    孔嫀又道:“隐澜哥哥,你能否帮我在摩华焰峰设个结界,我不希望我的族人参与争夺涅槃珠。”

    “……可以。”

    她嘴上说是孔雀族报仇,实际却不想要族人涉险,只想独自担负。

    说完正事,孔嫀又好奇问:“隐澜哥哥,按你的说法,你的真身应有两个?我见过你化鹏,倒没见过你作为鲲的样子,不如你变一个给我看看吧。”

    墨隐澜一怔:“这里也无水。”

    孔嫀指向屋外:“有的,外边就有一口泉,我这就去给你打盆水来!”

    墨隐澜蹙眉,想了想他被装在盆里,仿佛一盘菜似的画面:“盆子哪装得下我?”

    “你化小一点不就行了?”

    觉出墨隐澜的推搪,孔嫀更加不依不饶:“隐澜哥哥!你怎么变得这样小气,看看你的真身怎么了?”

    墨隐澜终是抵不过孔嫀的缠功,叫住了准备出屋的孔嫀:“不必去打水了,我就这样给你看。”

    “好啊!”孔嫀喜滋滋折回来。

    墨隐澜身体化作点点金芒,又重新凝聚,孔嫀面前就现出了巴掌大的一条鱼,雪白肚皮之外,浑身淡粉,头上还翘着两片透明的鳍耳,立在半空沉默看她。

    孔嫀愣了片刻,她记得墨隐澜的鹏身是只红羽的神鸟,华丽骏勇,怪不得从未见他现出过鲲身。

    孔嫀噗一下就笑出了声来。

    粉红小鲲鱼立即作出威严神态,孔嫀知道对方生气了,忙止住笑意。

    他不喜欢他这鲲身的样子,而她却太喜欢了!

    孔嫀摊开手掌,让墨隐澜变的小鲲鱼落在掌心,感受着轻软触感,孔嫀心都化成了一滩水,她难得看到这样的墨隐澜,忍不住用另只手抚摸他的头顶。

    妖皇大人在孔嫀面前向来是没有操守的,见她实在喜欢,一瞬转了风向,随即,就见堂堂妖皇丝毫不以卖萌而可耻,在孔嫀指间蹭来蹭去,撒娇意味十足。

    “嘻嘻,隐澜哥哥,你这个样子真可爱。”

    孔嫀掌心被鱼尾扫得发痒,不停轻笑:“现在没人能认出你,我带你看看徵峰的风景可好?”

    墨隐澜自然不会反对,孔嫀就抱着小鲲鱼出了门。

    谁料,才跨出房门,孔嫀就呆立在原地。

    她紧张得声音都有些抖:“帝…尊,离钲师兄,你们怎么来徵峰了?”

    玹琏与离钲的视线齐齐落在鲲鱼身上。

    离钲大步走近,惊讶问:“在羽峰捉的?交给我吧,我拿去烤了咱们两个分。”

    “不行!”孔嫀忙侧身护住墨隐澜。

    离钲探手就要来捉,笑问道:“为何不行?上回吃秋葵蟹,是谁说我们以后要有肉一起吃,这样快就不作数了?”

    “不行,真的不行!”孔嫀快吓懵了,一手抱着墨隐澜,一手去推离钲,她既担心离钲惹恼墨隐澜,墨隐澜会伤了离钲,又怕墨隐澜化回人形,帝尊与墨隐澜起冲突。

    所幸离钲本就是与她玩笑:“这么大反应?逗你的。这么稀罕的颜色,一看就是妖宠,悄悄溜到邀游台买的?”

    孔嫀松了口气,不住点头:“对,这是我专程买回来的,你可不许打他的主意。”

    应付完离钲,孔嫀看向玹琏,这才发现帝尊正看着墨隐澜化的鲲鱼,面上一片冷寂。

    离钲也这才注意到,孔嫀怀里那鲲鱼半阖着眼看着帝尊,眼神竟深沉凌厉,但衬着它这副这粉嫩娇小的身躯,却极其不搭。

    孔嫀唯恐玹琏看出端倪,问道:“不知帝尊与离钲师兄过来找我何事?”

    离钲道:“哦,你下午的时候,不是问我《气篇》那招‘浮生万絮’如何施展威力才最大,我也答不上来,就特意请了帝尊为我们亲自示范。”

    孔嫀眨了眨眼,大有时不我予的痛苦,帝尊亲自指点,这是她平素就念着的,可这时候,她只能干巴巴挤出一句:“现,现在吗?”

    玹琏终于将视线移向了孔嫀:“灵绛既无闲暇,下次再教你们。”伴随这句话的,是对方毫不犹疑转身离去的背影。

    “帝……”孔嫀心下一突,说不清涌入心头的是何滋味。

    她低头抚了抚墨隐澜,只能祈望帝尊未能察出异样,明知妖皇在紫上阙出入而不报,甚至与之亲近,这事说小可小,说大可大。

    然而玹琏走了,离钲却没走,他反倒凑近了些,也伸手欲如孔嫀般摸摸鱼儿的脑袋,孔嫀忙提醒:“师兄,他脾气不好,你可别摸他!”

    果然对上墨隐澜嫌弃的眼神,离钲嘁道:“就一只宠物还有脾气?”

    孔嫀干笑不语。

    他又问:“你给她起名字了吗?”

    孔嫀愣了愣:“还没呢。”

    “那不如叫她甜甜罢。”离钲:“长得怪甜的。”

    孔嫀被噎了一下:“可他……他是雄的,可能不会喜欢这名字。”

    离钲吃惊:“怎么可能,把它给我看看,生成这个颜色,怎么可能是公的。”

    孔嫀一把按住就要跃起的墨甜甜,哦不…是妖皇,将与离钲的距离拉得老远:“师兄,我今日困得很,想早些休息,要不你先回商峰?”

    “你累了?那要不要我帮你照看她。”离钲看向墨隐澜的目光带着明显的喜爱。

    “别别,他不会影响我的。你快走吧!”快走啊!你这尊口再开下去,我也保不住你了呀,师兄,孔嫀心里狂吼。

    见孔嫀一脸悲壮,离钲只得依从离开,临走前,离钲最后说了一句:“师妹,甜甜她竟给我一种居高临下的错觉,你说怪不怪。”

    孔嫀只默默朝他挥了挥手。

    为了安抚被离钲调戏的墨隐澜,孔嫀抱着他坐在石台上,摘了颗自己种的灯笼莓,喂给他:“隐澜哥哥,来,吃颗莓子。很甜的。”

    享受着软玉温香的墨隐澜正要张口,听到那个“甜”字,慢慢地扭过了头。

    孔嫀深悔自己的失言:“呃,我不说话了,你就尝尝吧。”

    实是不喜这鲲鱼真身,却又不舍孔嫀怀抱的妖皇大人,在徵峰赖了好一阵,还是在戌时变为人身离开了:“嫀嫀,我先走了,你这几天养好精神。”

    “嗯。”孔嫀点头:“隐澜哥哥,你去画厘山时也要小心。”

    墨隐澜其实并不介意,但见她这样担心他,就道:“好。”

    送走了墨隐澜,孔嫀独自躺在榻上,反复回想帝尊离去之前的那一眼。

    那一眼,犹如楔子般始终印在她脑中。

    许是今日练功实在太累,孔嫀竟不知不觉睡着了。梦中,她突然听见有人敲门,迷迷糊糊起身去开了门,深深的夜色下,竟站着她睡前念着的人。

    孔嫀以为自己又在做梦,一下就扑了过去,语调轻快荡漾:“帝尊,你来了!”

    然而对方却推开了她,清泠泠的,完全不似以往梦中对她的如火热情。

    孔嫀立马就清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帝尊?”又稳重道:“原是帝尊来了,灵绛见过帝尊!”

    孔嫀这般在梦与实间自如转换的速度,连以玹琏之全才都自叹弗如,一时未能答上话。

    孔嫀就见帝尊兀自进了屋内,环视屋内一周,问:“那条鱼呢?”

    “啊?哦,他走了。不是……”想起粉鱼是她买的妖宠,孔嫀忙改口道:“我将他放生了。”

    玹琏看着她:“放生到何处?”

    孔嫀并不擅长编假话,尤其对着面前这个人,绞尽脑汁才想出来:“那是一条飞鱼,我一放了他,他就飞走了,我也不知他现下飞去了哪里。”

    孔嫀胡诌自是不敢看玹琏的脸,只垂头看着对方的衣摆,从玹琏的角度,就只能看见她如墨的黑发,还有殷红的瞬花铃在她雪白的耳下荡啊荡啊,他收回视线,道:“无事了,你歇下吧。”

    孔嫀惊讶,帝尊专程过来就为问鱼么,忙道:“我送帝尊回火阵吧。”

    “不必。”他说罢离去。

    离开紫上阙夺涅槃珠之前,这是孔嫀最后一次见玹琏。

    ------

    七天的时日,一闪即逝。

    这一天的寅时刚过,天色仍夜,孔嫀、离钲、流汐和千莳已聚在令彰殿前。

    未作多候,重峨也现身了:“方才我已向帝尊请辞,大家都到了,那就出发吧。”

    重峨放出碧虚梭,载着师兄妹五人,披星戴月,游翔而去。

    抵达画厘山时,已是上午,孔嫀没想到来围观的人竟那样多。远远就能望见诸仙云集,仙气绵恒。

    青鸾族及其簇拥早已到来,占据着距神树最近的佳位。

    其余的人则远远以神树与青鸾族为中心围了一周,五大天域、各派各族,都有人来。真是比许多仙门大宴还要热闹。

    人多的地方自然口杂,自古不例外。

    “没想到这棵梧桐神树竟然复活了,凤凰即将临世啊!”

    “鲲鹏王已死,孔寻已废,画厘山三族还有谁是青鸾王的对手?今天的涅槃珠之争已无悬念。”

    “孔雀族自是没有能力争夺了,但墨隐澜如今可是妖皇,没些真本事哪能坐稳那位置?”

    “墨隐澜能当上妖皇也是坐享其成,沾了他老子的光,他本人到底有几分实力可难说,毕竟太年轻。”

    “不能妄下定论。听闻墨隐澜在妖界已聚拢了不少势力,若其带着妖界爪牙同来,事情就不简单了。”

    “应当不会吧,那不就成两界之争,陛下也要亲自过问了。”

    众仙正在八卦,天边传来清长的鸣啼声,众仙抬首望去,由诸多天王天将护驾,重明鸟拉着一架云车在高空奔行,降落在外圈处。

    有人立即道:“快看,重明鸟拉的云车,是天上天的祝绥天妃到了!”

    如此浩浩荡荡的排场,除了天上天不作他想。雪白的轻纱翻滚拂动在云车金色辕梁上,雪纱飞起的瞬间,可见车内并坐着两名宫装丽人。

    众人立即议论起来。

    “还有一位是谁呢?”

    “能与祝绥天妃共乘云车,应当是辰绾天女。”

    许是不想有人问礼打扰,二人似乎没有出云车的打算,而她们的到来,却让青鸾族吃了定心丸。

    鸾浅碧笑容更盛,如今她自诩为天妃心腹,有天妃亲自前来压阵,在她眼里,涅槃珠已是囊中之物。天妃与天女代表的可是天上天,谁会与天上天作对?

    就算墨隐澜来了,难道还能敌得过这许多人?

    鸾浅碧正浮想联翩,群仙中又是一阵喧声。

    一架宽敞别致的天梭稳稳飞临,梭上两男三女,皆是天姿佚貌,卓然于众。

    有人也是眼尖:“梭首有六片如意头的紫云印记,碧虚梭!紫上阙峰主特有的碧虚梭!”

    重峨最常在外走动,来人如此多,自然有认得他的:“来的是紫上阙最近新任五峰主之首的重峨。”

    “重峨竟然来了?我听仙首说过,他几乎就代表玹琏帝尊啊。”

    听到紫上阙的名号,周围更是翘首以望,天界最神秘而强大的少帝之邸宫,历来是众仙心中的圣地。

    “紫上阙可不从不过问天界纷争,竟然也来观看涅槃珠之争。”

    碧虚梭也停在了众仙环绕的外圈,一点也不打眼的位置。

    昆仑天众人早看到了孔嫀,有人问:“那个红裙的,是不是孔嫀?还是我看错了?”

    有人答他:“就是孔嫀,你没看错。”

    青鸾族自看到孔嫀的一刻就变了脸色,尤其见她还有紫上阙的人襄助,就更为阴沉。

    鸾九霄道:“碧儿,孔嫀修为也提高了甚多,你要格外小心。”

    鸾浅碧笑得胜券在握:“父王放心,天妃娘娘早有妙计,就怕她不来呢。一会儿父王就等着看孔嫀的下场。”

    而此刻的云车内,轩辕辰绾身体紧绷,重重拍向云车扶手:“重峨竟然也来了!”

    “辰绾,你冷静一点。”

    “我如何冷静?现在谁人不知,在天界而言,重峨代表的是少帝,是紫上阙!他竟这样看重孔嫀,生怕她错失了涅槃珠!”

    祝绥天妃柔声安抚轩辕辰绾:“圣子爱护其门下,维护孔嫀不代表他就对孔嫀有男女之心。”

    轩辕辰绾呼吸稍微平稳,摇头:“或许是女人的直觉,以前他也常同千莳一起打理药草,我也不介意,但只要他和孔嫀在一起,我就极不舒坦。”她又压了压心神道:“天妃,我不想让孔嫀得到涅槃珠。”

    祝绥天妃笑着道:“我知道,我也不允许她得到涅槃珠。”

    “可是重峨他们都在,若我派人阻扰,师弟知道了定会对我不满。”

    祝绥天妃轻拍她的手背:“别急,看看情况再说。”

    紫上阙的到来,让在场诸人愈发看不懂形势,却也更加兴奋,纷纷向自家仙门送信回报现场情况。

    孔嫀没有注意到他人,她的心神被梧桐神树所吸引,回想起在她很小的时候,神树还只是一截黑木桩,在画厘山红花碧树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突兀,她曾偷偷给神树灌溉养分想要润泽它,可是,神树一直毫无生机的焦萎着,没有丁点复生的迹象。

    可如今,它却毫无征兆地焕然新生,树冠有十丈之宽,碧叶菶菶,在风里摇曳婆娑,孔嫀露出笑意。

    她安静地守候着,四周的人却闲不住,近处就有人在谈论青鸾族,清晰地传入她耳里。

    “听说青鸾王近来功力暴涨,今非昔比啊,原因之一……”那人的声音小下去:“是吸收了孔雀族族老孔赦等人的内丹!”

    “不可能吧!”旁边的人大惊失色:“那与妖魔何异?他也不怕陛下追究?”

    旁边的人继续道:“画厘山已成死局。孔雀族心怀仇恨,墨隐澜又虎视眈眈。唯有青鸾族忠心不移,陛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孔嫀手指紧紧抓住裙子,怒意一触即发,难怪就连孔染的内丹都被挖走了,原来青鸾族早存了令人发指的用心。

    千莳与流汐自然也听见了,对视一眼,分别握住孔嫀的手。孔嫀回握她俩,示意自己无事。

    “唉,这些神兽后裔就是好,这般轻易就道行大增。”

    又有人大声嚷道:“马上就到正午了,墨隐澜怎么还不出现?难道是怕被设局,不敢现身了?”

    仿佛是在回应他这句话,毫无预兆地,天际上方有惊雷声大作,轰然破出一道漩涡气流,有两道身影自漩涡中显现,施施然从天而降。

    以墨隐澜的作风,自然不会站在外围角落。

    他落在了梧桐神树旁与青鸾族相反的位置,隔着神树与鸾九霄对峙,挑衅之意,不言而喻。

    墨临意站在墨隐澜几步开外的后方,仿佛主人的影子。

    墨隐澜一站定,就朝孔嫀的方向看去一眼,不经意的抬眸之间,有种难以言道的风流蕴藉,加上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实可称惑人心神的妖孽。

    在场诸多女仙皆看得移不开眼,有些已悄悄脸红。可当他调转视线,看着青鸾王静立不语时,通身就显出了一股惯于揽握生杀予夺的萧肃与决断,令周围那些情不自禁的迷恋目光一下清醒过来。

    墨隐澜,曾杀青鸾族十五人。

    鸾九霄恨得红了眼,一字字缓声道:“竖子好生嚣张。”

    墨隐澜散漫的眼眸中噙着杀意,淡笑道:“鸾九霄,才只是开始。”

    鸾浅碧看着墨隐澜白色衣摆上时隐时现的缭金河岳纹,又看向他发间的乌木簪,神色流露出深深的怨恨。

    墨隐澜性洁喜奢,用度讲究精细,非极品灵宝不用。唯有挽着长发的那支弦月走珠乌木簪,虽然也雕镂得别致,却是灵力低微的凡物,而他却视为至宝。鸾浅碧知道,那簪子是孔嫀亲手为他做的。

    群仙这才咂出味来,墨隐澜竟只带了一人跟随,如此托大。

    墨隐澜到场之后,气氛陡然变化,连议论声也少了许多,只有时光如常游走。

    ------

    正午时分很快来临,日耀中天,太阳之力恍如千万道银色匹练,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齐齐冲进梧桐树干之中。

    刹那之间,整棵彩梧都燃烧了起来,每一段枝丫,每一片树叶,都缀满彤红的火焰,随风起舞,纷纷扬扬如铺天绚丽的红云。

    每个人都不错眼地盯着火梧,那一片沸腾的花叶火海中,有明珠不负众望地呼之欲出。

    银色通明,净无毫疵。

    然而,仅有一颗!金珠为阳,银珠为阴,火梧中出现的乃是一颗银珠,那就昭示着要出一只雌凰。

    银珠即将缓缓升出火海,仍不见金珠踪影,众人更是确定了猜测,此次梧桐神树只孕育出了一颗阴珠。

    情势陡变!

    轩辕辰绾:“糟糕,怎会没有阳珠现世,只有一颗阴珠,墨隐澜不用抢阳珠了,肯定会帮孔嫀夺阴珠!”

    祝绥天妃自然也想到此节,立即传音入密:“鸾九霄,你负责牵制紫上阙!天上天的人对付墨隐澜。”

    鸾九霄知道祝绥天妃不愿与紫上阙正面冲突,开罪了少帝,他虽也不情愿,但涅槃珠事关本族兴衰成败的转机,只得两权相害取其轻。

    “是!娘娘。”

    祝绥天妃又道:“众部听令,你等一起进攻墨隐澜。”

    天上天众人应声答是。

    另一边,重峨与离钲已飞身上前,涅槃珠这时已完全脱离神树烈火。

    重峨、离钲与鸾九霄等人均直取涅槃珠而去。

    墨隐澜也出手了,目标却非涅槃珠,而是攻向了鸾九霄,鸾九霄心下暗恨,不得不唤出虹流剑,专心应付墨隐澜,无暇他顾。

    重峨见势抛出云雾网,将涅槃珠笼罩于内,又召出十二面尺高的赭绣令旗,旋转在涅槃珠周围,将其往自己的方向带来。

    青鸾族老等人从旁斜出,欲抢夺涅槃珠,离钲早有防备,紧紧护在重峨身旁,承愿剑长吟而起,金色剑罡凝如实质,朝对方袭去。

    墨隐澜动作轻若弹尘,又迅如电光,还无人看清他如何施为,瞬间有无数风刃划出漫天白芒,交织成风刃罗网朝鸾九霄迎头罩下。

    鸾九霄立即运起真气抵御,然而千刃齐绞,他仍旧忍免不了皮开肉绽!

    墨隐澜唇角挑起几分邪气:“鸾九霄,听说你吸收了孔雀族的法力。你知不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能要。”

    墨隐澜说话间,已抬掌催出一道白光,白光直直贯入鸾九霄胸腹,叫他动弹不得。

    随即,鸾九霄洞察了墨隐澜的意图,瞬间睁大眼——墨隐澜想废了他的仙身!

    这墨隐澜到哪里学的巫族傀术?鸾九霄感到浑身仙力在无法控制地散去,这种感觉简直比直接死去还要可怕……但他却连呼救都叫不出来……

    然而,天上天的天王、星君、天将们转瞬即至,将墨隐澜团团围住,为鸾九霄捡回小半条法身,却是大势已去!

    鸾九霄呆立原地,已然被打击得有些神志不清,再看墨隐澜,简直如视恶魔。然而这个时候,并没有人注意到他,就连鸾浅碧也没有。

    祝绥天妃见重峨竟这样快就要收服涅槃珠,心惊不已,若叫重峨将涅槃珠纳入了法域,那便大局已定,毕竟他们不可能毁掉重峨内丹剖他法域。

    祝绥天妃一时顾不得忌惮玹琏,轻弹手指,一只素帔乾坤灯就向涅槃珠飞去,释放出强大吸力,想要打破令旗阵对涅槃珠的制约将吸入其中。

    宫灯与令旗立即对抗起来,祝绥天妃用神念控制着乾坤灯,真力雄浑,而重峨却实是操纵阵法的惊世奇才,变幻手势,不断加持令旗法阵威力,竟也不落下风。

    孔嫀师姐妹三人正与青鸾族人与画厘山众仙缠斗在一起。

    墨临意受了墨隐澜的命令,要她务必在孔嫀危险时护其周全,墨临意就守在了离孔嫀不远处,见她自己能应付,就暂未动手。

    鸾浅碧挥舞着祝绥天妃赐予的姹女双剑,施展的每招每式皆力克孔嫀,简直是专为克制孔雀族而创。

    孔嫀心下暗惊,这自然不是鸾浅碧能办到,必定是祝绥天妃的手笔了。但她实属不知,祝绥天妃为何如此痛恨她与孔雀族。

    幸而她在紫上阙另承袭了音修法门,孔嫀念了个诀,瞬花铃立时红光闪耀,离开她耳畔,在指尖灼灼旋转。

    “飘影冷锋!”孔嫀将瞬花铃一抛,幻铃之声顿时如豪雨泼天,无处不在,鸾浅碧脑如针刺,哀嚎打滚。

    孔嫀将坠星戟反手一刺,就将鸾浅碧的左肩穿个窟窿,鸾浅碧惨叫一声,却紧紧抓住长戟,召唤姹女双剑朝孔嫀刺来,孔嫀旋身避开,因顾及着要将坠星戟抽回,稍慢了一些,被姹女双剑的剑气划伤了耳际。

    围观众仙皆看得目瞪口呆,墨隐澜与紫上阙皆是以寡敌众,却毫无败象。尤其是墨隐澜,竟已有数名天将已亡于他手,犹如血煞修罗,却偏偏风姿浊世。

    这时,一道身影从云车中飞出,直取墨隐澜而去。

    祝绥天妃心下一急:“辰绾!”

    韶影也是一怔,赶紧追去。

    “天女竟亲自出手了!”

    众多围观的仙门见此情景都是一惊,若是辰绾天女受伤,他们这群人却视若无睹,陛下定会大怒降罪!

    轩辕辰绾打的主意正是如此,既然玹琏可以用他身为少帝的威慑力来影响众人,叫大家不敢轻易与紫上阙的峰主争锋,那么,她也可以利用自己天女的身份,利用她父皇在统御众天的权力来影响众人,叫他们不得置身事外。

    她要叫天界众人对围攻墨隐澜!让墨隐澜自顾不暇,无法支援孔嫀。轩辕辰绾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她绝不让孔嫀得到涅槃珠!

    至于师弟若是问起,反正墨隐澜是妖皇,她自然能以墨隐澜背叛天界,还曾经令她受要挟之耻为由应对。

    果然,众仙见到连天女也加入了战局,均不再袖手旁观,对墨隐澜群起而攻,哪怕只是虚作声势,也得上前表一番各仙门的忠诚。

    数十仙门各有门人,群起之攻声势骇人,见众仙纷涌而至,轩辕辰绾在韶影的保护下退出了战局。

    “隐澜哥哥,你小心!”孔嫀不断转头去看墨隐澜,心急如焚,真华殿的一幕仿佛在她眼前重演,天上天只会以多欺少吗?对她父亲如此,如今对墨隐澜又如此!她喝道:“墨临意,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帮他!”

    墨临意思索片刻,选择往墨隐澜的方向而去。

    鸾浅碧见孔嫀分心,笑道:“还有空担心墨隐澜?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孔嫀转头,并不与鸾浅碧多话,暗聚元力,右手从指尖到手肘顿时覆满彤红火焰,整个手与小臂仿佛火焰凝成的红色虚影,她抬起手掌,施展风踪步疾冲而去:“鸾浅碧,我今天就要你为孔染偿命!”

    这一刻的孔嫀威压惊人,鸾浅碧赶忙祭出防御法宝金陀印护住周身,孔嫀一掌拍上去金陀印,印上立刻龟裂出无数裂纹而后燃烧起来,竟就此废掉。

    鸾浅碧大惊,纵身飞退躲闪又迫来一掌的孔嫀。

    原本紧追不舍的孔嫀却骤然停下,踉跄一步,抬起左手捂住双眼:“我的眼睛!”

    不,不止是眼睛奇痛无比,目及处一片模糊,连周遭的声音也弱了,孔嫀发现,她的六感皆在迅速消失。

    “哈哈哈哈,毒性终于显化了。”鸾浅碧见到孔嫀此刻情状,得意大笑。

    姹女剑乃是剧毒之物,本就是水银阴/精所凝铸,祝绥天妃更是特意用专克孔雀的阴蛇蛊水淬炼过,连剑穗上都飘着无味的蛇蛊粉末。

    鸾浅碧尚未笑完,就发出一声凄惨至极的痛呼,她的胸口已被火焰洞穿。

    她不敢置信地张大眼,孔嫀都看不见了,仍是循着她的声音疾行而至,不顾一切也要杀了她!下一刻,鸾浅碧就倒地失去了意识。

    孔嫀的声音有些颤抖:“阿染死不瞑目,取你的命实是便宜了你!”

    “碧儿!”鸾九霄见女儿死于孔嫀之手,赶紧冲过去。

    墨隐澜始终分神关注着孔嫀,已发现她情状有异,哪还有心思与这些无关紧要之人缠斗,移形若魅脱身而出,没有看赶过来的墨临意一眼,直接朝孔嫀而去。

    墨临意愣了愣,她知道墨隐澜这次真的动怒了,尊主信任她,才叫她保护孔嫀,可她却违背了他的命令。就连上次她放了孔嫀走,墨隐澜也没有显露过这样的神色。

    “隐澜哥哥。”感受到身边出现的熟悉气息,孔嫀忙道:“你没事吧?他们那么多人围攻你。”

    “我无事。”墨隐澜两指并在孔嫀手腕,她的情况比他料想的还要糟,是中了巫族的蛊毒。

    墨隐澜将孔嫀揽在身侧,气流引动,顷刻间已现身重明云车前。

    他倾身踏上云车,探手捏住了祝绥天妃的喉咙,蜿蜒的雷电在祝绥天妃浑身游走,叫对方立即瘫坐在椅上,墨隐澜的声音极为阴沉:“把解药交出来。”

    云车旁的侍女锦月尖叫:“娘娘!”她扑过来欲相救,被墨隐澜一脚踹在心窝,滚落出老远。

    墨隐澜手上加重力道,祝绥天妃发髻被掌风激得散来,一头绛红长发散乱披落,偏生还动弹不得,她自幼是巫族圣女,后来又成为天帝妃子,何曾有过这等狼狈,况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颜面尽失的祝绥天妃露出欲吃人的目光,掠过墨隐澜与失去知觉却还兀自站立着的孔嫀。

    祝绥天妃用神念发出声音:“墨隐澜,你竟敢辱我,陛下若……”她未说完,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面孔都生生扭曲,哪里还看得出平时的倾国媚态。

    竟是墨隐澜手心漫出无数细长冰针,密匝匝刺入祝绥天妃颈项:“不要废话,我现在就能把你脑袋拧下来,辱你算甚。”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众仙全然愣住,天上天诸将也顾忌着祝绥天妃,不敢妄动。谁也不曾料想到,墨隐澜竟狂戾至斯,敢这般对待祝绥天妃。

    只有轩辕辰绾不太过意外,上回她曾被墨隐澜挟持往真华殿,她就已知道,这个男人遇上孔嫀的事全然不择手段。

    在祝绥天妃被墨隐澜擒制后,再无人能阻止重峨的控阵之势,随着十二令棋的收拢,涅槃珠亦被他纳入法域。

    这样一来,悬念全无。

    而祝绥天妃岂会轻易就范,她看着墨隐澜,发音艰难,却是含恨而轻蔑:“想要解药……你跪下来……求我。”

    “跟我讲条件?”墨隐澜浅笑,拈起一枚黑色符令,轻吹了吹,黑色符令就如一缕黑烟没入祝绥天妃印堂:“我在妖界也得了些折磨人的手段,你尽可比较比较,与你巫族之术的滋味哪个好受些。”

    这妖符一入体,祝绥天妃脸色倏变,她面上身上的肌肉开始凹凸不平地起伏,狰狞可怖,身体里也隐隐传出妖兽的啸声与撕咬皮肉的声音,令闻者也为之胆寒。

    墨隐澜看了眼目光有些涣散的孔嫀,眸中寒意更甚,他压低嗓音:“祝绥,别以为你是巫族圣女,我就不敢杀你。巫族出了个叫聆笙的小姑娘,相貌与你一般肖似那人,且天资更在你之上,你心生妒忌,就派人将她囚禁起来。你说,我若帮她脱困,她是不是会与你势不两立?所以,你这个巫族圣女并非不可取代。我数到三,你再不交出解药,那就等着别人取代你风光无限的天妃与圣女之位罢。”

    祝绥天妃闻言不可自抑地颤抖,她小心掩藏的秘密,墨隐澜如何知晓的?聆笙!她最为害怕却又一时不能妄下杀手的人。墨隐澜既知道聆笙之事,是不是还知道更多暗处之事?这个男人,实在是……可怕得超出了她的预估。

    妖符带来的痛苦与聆笙的暴露,彻底摧毁了祝绥天妃的高姿态,在墨隐澜的凌人强势下,她不得不暂时低头,当墨隐澜启唇念到二时,祝绥天妃手中现出了一个小药瓶。

    重峨几人皆已赶过来,将孔嫀扶到一旁,重峨流汐戒备着周围,千莳将祝绥天妃给的红药丸倒出来,轻嗅了嗅气味,而后喂给孔嫀。

    待过半刻有余,孔嫀恢复了六感,看到祝绥天妃的样子不由错愕,千莳道:“灵绛,你方才中了毒,妖皇找祝绥天妃拿了解药。你觉得现在感觉如何?可有异状?”

    孔嫀内视自身,摇头道:“我没事,师姐。”

    墨隐澜见孔嫀脱险,涅槃珠亦到了手,便朝重峨道:“带上你们的人先走。”他难得对人和颜悦色,这个重峨直接面对祝绥天妃也敢相争,这份胆识,天界找不出几人。不止重峨,他今日注意到,另外三名紫上阙的峰主对孔嫀也是真心相护。

    重峨朝墨隐澜轻拱了拱手,孔嫀不放心地唤道:“隐澜哥哥。”

    “不必担心我,你先去紫上阙吧。”墨隐澜递去他晚些去找她的眼神。

    待碧虚梭飞腾离去,墨隐澜像丢秽物般丢开祝绥天妃。

    “墨隐澜,你别走!”轩辕辰绾手腕轻扬,秋水绫迅疾如银蛇,汹涌如层浪,迫至墨隐澜身前,拦住他欲走的身形。

    “你快取出给天妃种的妖符,否则,我绝不让你离开。”

    韶影吓得立即挡在轩辕辰绾身前,生怕墨隐澜对她主子如对祝绥天妃一般施为,毕竟先前是轩辕辰绾引来众仙围攻墨隐澜。

    天上天诸将与众仙皆是一凛,以为又是一场硬战要开始。

    谁知墨隐澜看轩辕辰绾一眼,不知想到什么,哂笑了声,伸手一挥,果然取走了妖符,旋即消失在众人面前。

    “天妃!”轩辕辰绾立即上前搀扶瘫倒的祝绥天妃。

    妖符离体,祝绥天妃的容貌就恢复了正常。她隐入云车,道:“来人,把鸾浅碧一道带走。”接着又隔着雪纱,缓缓朝外扫视了一周。

    众仙都深深低下头去,天帝的绝艳宠妃,却叫墨隐澜整治得面目全非,奇丑不堪,这样的场面,实是无人想要撞见。

    待云车远去了,众人才抬起头来。

    奇耻大辱!祝绥天妃闭着双目,仰头靠在椅背上。原本她与轩辕辰绾前来,不过是抱着看戏的心态,看孔嫀是如何求而不得,眼睁睁目睹涅槃珠被人夺走。而这场涅槃珠之争竟牵连如此之广,是谁也没料到的。祝绥天妃头一回咀嚼着失利的滋味,紧紧握起双拳。

    涅槃珠之争已毕,然而关于这场争斗的八卦,却才刚刚开始在天界流传,墨隐澜、紫上阙、祝绥天妃、辰绾天女、青鸾族,这些个主角此行的种种,都迅速传遍了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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