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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剧说拍的周期长,但也不算慢,转眼一部剧就要杀青了。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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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这个做生意。她哪里是那块料啊!不过她有心想做点事,也是好事,家里不缺钱。就让她放手去做吧。”

    “也不是,小如是没试过。怎么能说就不是那块料。也许假以时日能发现是个奇才呢!”毕竟都坐下来了。也不好起身立刻就走,陪着白彻喝着茶,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时光。

    白彻笑出声来。“奇才?三儿啊。你就别逗白爷爷开心了!我自己的亲孙女儿,我会不清楚吗?不过小如想去做,那就让她做吧,不让她做,她心里更空啊!”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

    裴斯年道,“白爷爷,我……”

    “行了,你不用说,爷爷我当然明白,我也不是怪你!不过小如自己死心眼罢了,我也劝过她,可她就是一门心思的认定了你,从小,她就跟在你的身后,现在也习惯了,旁人也瞧不上,眼界高!为着她的婚事,她爸妈没少催促,但是她不肯听,也就赖在我这儿,其实哪里是赖在我这儿,还不是因为你在!”

    长叹了一口气,白彻显得有些无奈,“这丫头太固执啊!三儿啊,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爷爷也不想为难你,不过如果小如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或者哪里对不住你了,你也担待一点,就当,看在我这个老头的面子上,行不行?”

    “爷爷,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裴斯年说,“我其实就是有一点小事,小如是个聪明的孩子,相信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既然她不在,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白彻心头沉甸甸的。

    虽然裴斯年没有明说,可是从他的态度来看,来找小如绝对不是闲话家常那么简单,可是……年轻人的事啊,终究是管不着了!

    点了点头,“行,那你去吧!如果你要找小如的话,去西郊那栋房子,许在那里。那是家里以前留下的老房子,收拾的还算干净,有时候这孩子图清净,就会去那边住几天。”

    “好的,谢谢爷爷!”礼貌的问候了,然后才离开。

    白家在西郊的那套房子,他是知道地址的,事实上,白家在容城所有的产业,他几乎都熟悉。

    本来大家从小一起长大,容城这边裴家算是扎了根,而白家却是近些年往外发展,容城当然也有他们不容动摇的根基,但是整体留下来的却不算太多。

    想了想,既然来了,还是一口气把事情弄清楚比较好,调转车头朝着西郊的方向去了。

    ——

    林荫掩映间,一栋栋别墅林立,看着山水交映,真是个好地方。

    不过也因为地理环境的特殊,所以这边的交通并不是很方便,一来是为了真正彻底的安静,二来也是道路修缮起来颇费工夫。

    白亭如并不喜欢这样的安静,然而有时候还是喜欢来这里,因为这里能躲开很多她烦恼的,不想去思考的问题。

    可事实往往不那么尽如人意,比如此刻,在她客厅里坐着的两个人。

    一人手里夹着雪茄,放在鼻端轻轻的嗅着,脸上是漫不经心的表情,而另一个大咧咧的,双腿叉开,姿势要多不雅有多不雅。

    站在楼梯边缘,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白亭如颇有些烦恼,“我不是说了,有事我会跟你们联系的,你们找到这里来,算是什么意思?!”

    “白小姐不要生气,其实我们并没有恶意。只不过张大哥有些话,想要当面跟你说,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耸了耸肩,秦商把雪茄凑近唇边,啪的点燃了打火机。

    打火机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淡淡的吸了一口,吐出个烟圈。

    张标靠在沙发上,抖着一条腿,“我说白小姐,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兄弟?合作这么久了,你一直不肯见面是什么意思?你这到底有没有点诚意?!”

    “谁跟你们合作了,别满嘴跑火车乱说话!”白亭如红了脸,对于她而言,跟张标这样的人合作,是一种羞辱。

    他们是白家,是声望显赫,高贵不凡的白家,怎么会跟这样的混混打交道,一个秦商也就罢了,连这样的人都找上门来,她就更加恼恨秦商了。

    瞪向他,他却在不以为意的抽着烟,似笑非笑的说,“张大哥,白小姐不会看不起你的,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怎么会看得起看不起呢?更何况,接下来的事,还需要大家的配合,才能一举成功!”

    这是他的来意,他已经不耐烦了,这样的小动作,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尽头。

    “什么接下来的事,你要干什么?”莫名的紧张起来,白亭如就算现在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上了贼船,哪里是那么容易下的!

    她警惕的看着秦商,就见他唇角微勾,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明天早上,锦盛就要召开新一届的股东大会,到时候,只要集合了所有能掌控的股份,把顾西城给罢免了,推举出新任董事长,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听到他这样说,白亭如松了口气,而且差点笑出声来,“秦商啊秦商,我以为你有多聪明,怎么也猪脑袋了!且不说其他的,你掌控了多少锦盛的股份,就敢罢免顾西城?你知道顾西城手上有多少筹码?”

    “我当然知道!”秦商不以为然的说,“他手上所有的筹码加起来,不过百分之三十顶天了,我早就暗中盘收了其他一些散户的股份,至于那些个老古董的,也都收了张大哥给的好处,到时候张大哥作为元老振臂一呼,何愁无人响应!到时候,想要罢免顾西城,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他得意洋洋,张标也洋洋得意,仿佛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胜利已经在眼前了一般。

    摇了摇头,白亭如道,“天真!顾西城是那么容易就扳倒的吗?好吧,就算你们扳倒了顾西城,谁来做董事长,你吗?”

    嘲弄的目光看向张标,就算他是锦盛的元老,这样的人去做锦盛的掌舵人,不免会笑死人的吧。

    那眼神激怒了张标,让他脸色一变,就想要发火,却被秦商一手搭上按住了,“张大哥也不要生气,白小姐质疑也是人之常情!”

    他淡淡的说,“到时候,我,自然会代表那些散户说话,再带上我在帝秦的股份注资,相信让我来做这个位子,是名正言顺的吧?”

    这一次,白亭如没有嘲笑,而是目光幽深的看着他。

    从来没想到,这个人的野心不但大,手腕也够狠!这一步,不但是把顾西城给扳下来,如果让他走成功了,秦珂的位子只怕也是岌岌可危。

    到时候,真的受益人,也就是他而已了!

    “计划的不错,不过我没看到我有什么好处?”白亭如冷声道,“这跟你当初承诺的可不一样,你也同意?”

    最后那句话,是问张标的,难得她肯主动跟他说话,张标听到这质疑并不生气,而是乐呵呵的,“同意,当然同意!秦少已经跟我们承诺过了,等他坐上锦盛掌舵人的位子以后,给我们的好处是原来的两倍以上,我们是粗人,不会做生意,只要钱拿得多,谁做这个位子有什么区别!”

    冷笑两声,白亭如算是见识到了,他还真是谋划的够好啊!

    “小如,何必这么计较呢!你其实不需要出什么力,只要到时候代表白家表个态,支持一下我就可以了。有了白家的支持,相信更是如虎添翼,不会再有人有异议。”秦商说,“你只是张张口说句话,就有大把的好处,难道这样不好吗?”

    “好,真是一步好棋!”

    拍着手,裴斯年从玄关处信步走了进来,冷声道。

    他的出现,让所有人都大大吃惊,没人知道他怎么会来,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最最措手不及的是白亭如,她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三,三哥……你听我说!”

    “你闭嘴!等会儿我再收拾你!”一手指向她,裴斯年呵斥道,转头看向秦商,“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里窜上跳下,搅乱一池浑水。你以为你有多少能耐,能将这容城翻个天吗?”

    “我的确不算什么,但不代表我做不到!”秦商不慌不忙的笑,“既然裴少来了,那就不妨坐下一起聊聊,也许这个计划可以更完美!”

    白亭如整个脑袋都是懵的,她没想到裴斯年会突然来,他是有这里的钥匙,可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好啊,你倒是说说,你还有什么计划,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裴斯年的眸光愈发的犀利,一步步朝着他逼近。

    ☆、278、你太让我失望了

    “要说,也要坐下来慢慢聊,是不是?”一扬手。示意他坐下,秦商甚至连站起来客套下的意思都没有,“我知道裴少跟顾西城的关系一直都不错,不过在商言商。现在的顾家不比以前了。区区一个顾西城成不了气候。”

    “所以,你就能成气候了是不是?”裴斯年突然就发火了,“我警告你,不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早就收拾了你!顾家怎么样。还轮不到你们这种跳梁小丑来指指点点,也轮不到你们来分一杯羹!现在就给我滚出这里!”

    一手指向门外,他的怒意滔天。

    这下。秦商脸上的笑容终于收敛了一点,而一旁的张标早就跃跃欲试。“裴少?不过就是个毛头小子。毛都没长齐。在我这里充什么大爷!”

    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不服气就拳头上见真章!”

    “你们走!”白亭如立刻拦在了裴斯年的身前,一边呵斥。一边给秦商使眼色。现在她的心头乱的很,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但是起码不能让局面变得不能控制。

    “裴斯年……”叫着他的名字,秦商缓缓的站起身,眼神也逐渐变得阴鸷,“我今日好心给你机会拉你上船你不肯,以后,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彼此!这些话恰好是我想送给你的!”

    他来到这里原本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心头有点软,想着好好的跟小如聊一聊,让她不要一时糊涂做傻事,可是开了门,还没走进来就听到了这样的话,简直是怒火攻心。

    没想到小如不但越走越偏,还真的跟这些人搅和到了一起,简直是又气又恨。

    “哼!”秦商冷哼一声,“张大哥,我们走!”

    “站住!”往前探了一步,白亭如紧张极了,一转身一把抱住他的腰身,“三哥,你让他们走吧,别追了,别追了!”

    被她这样挡住,追不上去,只能在原地往前蹭了两步,“我警告你们,识相的最好去自首,不然的话,等到我们动手,绝对比坐牢要痛苦百倍!”

    张标捋了捋袖子似乎想动手,却被秦商一把揽住肩膀,然后带了出去。

    不多久,就听到了车子发动的声音,然后逐渐的远去。

    一直听不到任何动静了,白亭如才松了口气,抱着他的手也松开了一些,往下滑了滑。

    身体几乎要瘫软到地上去,全身的力气都用光了。

    “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冷眼看着她,裴斯年站定动也未动。

    虽然他面色平静,心里却如惊涛骇浪,复杂难定,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痛意,也怒其不争。

    “三哥,你要怎么对我?”看着地面,全然没了平时的骄傲,颓靡不堪。

    “你倒是说说,我应该怎么对你?”蹲下身来看着她,裴斯年说,“我真的没有想到,我的小如居然会变成今天的这个样子。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怎么能跟那些人混在一起?你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都是什么东西!”

    怒骂出口,他是真的生气了。

    忽然之间,白亭如就哭出声来,眼泪哗啦啦的落下来,一把抱住他的腿,“三哥,我也不想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是鬼迷心窍了。我没想过要害顾西城,我没想过要害任何人,你知道我的,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人!我……我只是一时被蒙蔽了!”

    “一时被蒙蔽了?小如,这是一天两天的事吗?之前我就有怀疑,你敢说,酒吧街的事跟你无关?你敢说,锦盛的风投目标不是你泄露出去的?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小如,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站起身,他往门外走去。

    看到他要走,白亭如瞬间心慌,扑过去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他,“三哥,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太想和你在一起了!”

    眼泪扑簌簌的落,浸湿了他的衬衫。

    裴斯年微微一怔,“这和你我有什么关系?不要再找借口了!”

    “是真的,是真的!”她连迭声的说,“我以为如果我能做出点成绩,变得更强大了,也许你会对我刮目相看,会看到我的好!三哥,我真的只是这么想的,你相信我!”

    当然,关于裴氏没落会需要白家支持,他就一定需要靠她这样的话,借她几百个胆子也不敢说。

    依旧有些狐疑,似乎还是有些不通的地方,但是想想之前她也曾经为了自己,差点对瑾言做出伤害到事来,倒是也有可能。

    只不过……依旧不可原谅!

    “不管为了什么理由,你这样做,都是太过分了!”头也不回,他低下头,看着搭在自己腰身的那双手,试图掰开,“小如,我答应过你爷爷,就算你做错了事也会原谅你,可是这一次,你实在太过火了!西城虽然不是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可是这些年来,对我们的帮助也不少,对你也算是关照吧?你这么做,对得起谁!”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她慌乱的说,手拼命的抓紧,不肯松开,“只要你不怪我,我去求顾西城,我求他原谅我,只要你不怪我,他怎么处罚我都行!”

    仰起头,长长的叹息一声,裴斯年说,“那你就先让他原谅你再说!”

    说着,手上一用力,就将她的手指彻底的掰开,然后大步的朝着外面走去。

    “三哥!”白亭如踉踉跄跄的追了过去,“裴斯年!”

    他顿住步子,转头凝望了她一眼,“小如,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立刻快步的走了,似乎多停留一秒对于他来说都是很为难的事。

    追到门口已是满脸泪痕,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车子离开。

    靠着门框,脑中想了很多,依旧理不出个头绪来,她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裴斯年,经过这件事以后,他一定恨透了她,讨厌透了她吧。

    还怎么敢指望他会爱上自己?

    ——

    裴斯年开着车子往山下驶去,路上很空旷,几乎没有看到人和车,他速度不知不觉就加快了一些,仿佛在发泄着心头的愤怒。

    到底小如是不同的,他几乎当成亲妹妹一般,却做出这样的事来,幸好顾西城没出什么事,不然的话,自己怎么有颜面面对他。

    缓和了一下心情,还没想好怎么去跟顾西城说这件事,毕竟,白亭如不同于旁人,就算不顾及自己,也要顾着白家的颜面。

    一直以来,顾家,白家,裴家都是相互制衡又友好的关系,可今天却忽然要被打破这样的平衡,对整个容城的影响都会是很大的。

    眼睛注视着前方,脑中却是不停的在思考,想要找出一个最佳的解决办法。

    电话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响起,他皱了皱眉头,直接按了接听,“喂?”

    “斯年……”软软的声音,是他可爱的小妻子。

    “瑾言。”他的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放软了,“怎么了?”

    “没事,你在做什么?”她轻声问道,依稀听到他那边风声呼呼。

    “在开车。”简短的回答,“是不是有什么事?还是哪里不舒服?你再坚持坚持,我这边的事快处理完了,等处理完以后,我过去看你!”

    瑾言本来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你在开车,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就是没事了,想起来给你打个电话而已。那你好好开车,对了,你不用着急来看我,我明天就飞国外了。”

    “要出境了?”扬了扬眉,裴斯年有些惊讶。

    他是知道她有些取景要去国外,可没想到这么快,也可能是自己最近太忙了,所以才觉得日子过的这么快。

    “嗯。”点了点头,她说,“可能要去一个月左右,至少大半个月,你先忙你的好了,等我拍完戏回来,我们再好好聊!”

    “好!”他答应的干脆,“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需要的让郑洁去办,她办不到的会也会向上面提要求,不要觉得怕麻烦别人,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轻轻的转动方向盘,前面差不多要拐弯了,“不多说了,就这样!”

    不等她回话,就挂断了电话。

    瑾言怔了怔,没想到他电话挂的这么干脆利落,虽然知道他在开车,也不想打扰,但终究是有点依依不舍的。

    最近的联络确实是太少了,而且这段日子没见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原因,愈发的想他,通了电话以后,恨不得立刻飞到他的身边,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流了出来。

    “瑾言,还有一场戏拍完今天就收工了!”郑洁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她愣了下,“怎么哭了?”

    “没事!”抹了一把,她笑了笑,“眼睛有点酸吧!来帮我看看妆花了没有?赶紧拍完了好收工!”

    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调整自己的心情,想让自己放轻松一点。

    无奈的摇了摇头,郑洁知道她情绪多少有点压抑,但是这种事只能适当调节,也帮不上多大的忙。

    然而,裴斯年转过一道弯,在山的拐角看到了一辆车堪堪停在那里。

    ☆、279、不是她想要的结局

    就算离的尚有些距离,也能看得清车子里坐着两个人,驾座正是那个张标。秦商坐在副驾座上,一只手架在窗口,手里燃着一根烟,漫不经心的夹着。

    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车子很快的越过他们的。朝山下驶去。

    这两人定是被拆穿了以后恼羞成怒了,不管他们想做什么,都不必理会,不过是穷途末路的挣扎罢了!

    然而。当他刚越过去。后面的车子就发动了起来,然后紧跟着他追了过来,速度很快。看得出来是有心在追逐他。

    微蹙眉头,双手握紧了方向盘。他牢牢的把控着方向。一脚踩油门。眼睛灼灼的盯着前方,专心驾驶。

    可是他的速度提起来以后,后面的车子速度也明显跟了上来。越追越近。只听到山路上引擎的声音以及呼呼的风声。

    这两个人想做什么,难不成想在这山路上跟自己玩一手飞车竞技?

    裴斯年转念一想,放缓速度,油门松了松,斗气车是没必要开的,他们如果想硬碰硬,他倒是不惧奉陪到底。

    然而松开油门以后,他赫然发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前面有一个坡道,抬脚去踩刹车,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车子并没有减速下来的迹象,反倒是随着下坡路越发的快了。

    心头顿时一惊,后背也出了一身的冷汗,难道说之前他们对自己的车子动了手脚?所以,方才自己车子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秦商才会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他们的车子越追越近,几乎要来个亲密接触了,他们的车头即将碰到自己的车尾时,忽然一打方向盘,绕到边上,在他的侧面。

    虽然没有撞击,但是裴斯年也不敢掉以轻心,沉着冷静的把控着方向,尽量保持车身的平衡,只要能挨到山下,那就没关系!

    然而这下山的路是一个坡道接着一个坡道,就算他不踩油门,速度也是愈发的快起来。

    对方的车也不超越,也不撞击,只是紧贴着他的内侧,几乎是平行而开,秦商坐在车里,似笑非笑的抽着烟,俨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而那个张标甚至嚣张的比了一个中指。

    瞥了他们一眼,裴斯年沉下面孔,握了握拳头,捏着方向盘屏气凝神,再次转过一个坡道以后,他扭头看了一眼,瞬间明白了他们的用意。

    自己一直这样的把控着,虽然没有他们的撞击,可是这样贴在自己的内侧,他就只能被逼靠着外侧行驶,而弯道越来越陡,下坡路角度越来越刁钻,就算技巧再好,也很难掌控。

    原本实在不行,他可以贴着内侧的墙壁,靠着摩擦力将车子强行停下来,可是他们这样贴在内侧,自己根本做不到,只能靠着外侧,那稍有不慎,就会跌入山崖里。

    想到可能的后果,也不由得心惊,他是没想到,这个秦商居然胆大到这个地步,他是打算在这里把自己给做掉吗?

    咽了口唾沫,眼看前面一个将近九十度的转弯,而那边,秦商一扬手将烟头丢出了窗外,电光火石间,裴斯年一打方向盘,朝着他们的车子贴了过去——

    你不是拦在里面不让我贴山壁,断了我的生路么,那大不了大家就是同归于尽!

    显然,他这样决绝的做法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的,张标愣了一下,车身就被明显的撞击到,紧接着,车子就撞到了山壁,然后反弹回来,再撞到裴斯年的车身上。

    咣当一声,他的车子被强大的力道往外弹了一点,裴斯年继续去撞他们的车身,张标猛踩刹车,车子轮胎和地面之间摩擦发出吱呀的声音。

    他们在减速,而裴斯年的车子却是刹车失灵,加上本来就是下坡道,速度远远比他们快,很快就冲了出去,这一瞬间,弯道就转了过去,出现在他面前的是断开的路层,飞快的转动方向盘,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车子半截悬挂在了外面,只有半截搭在路面上,踩紧了油门也是攀爬不上去了,车轮发出巨大的声响,仿佛想要拼命的攀爬上去,而张标的车已经停了下来。

    秦商打开车门下车,刚想跑到他的车子前,就听到巨大的一声响,斜坡挂不住车体的重量,就顺着滑坡滚落下去。

    咣当、咣当!

    车身连打了几个滚,路边站着的这两个人,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车子顺着滑坡滚了下去,轰隆一声!

    目瞪口呆!

    虽然说,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真的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很震撼的,更何况,车子里的是裴斯年,是在这容城跺一跺脚,容城都会震动三下的人物。

    “死,死了?”张标的手不算干净,可是也有些犹疑,“要不要下去看看?”

    秦商只是怔忡片刻,拧起眉头呵斥道,“看什么看!你怕警察到的不够快吗?!”

    说完,飞快的转身上了车,然后从车窗探出脑袋,“还不快开车!”

    回过神来,张标立刻上车,开着车子以尽量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现场。

    ——

    从裴斯年离开以后,白亭如的心里就心神不定。

    她在屋子里坐立不安,来回不停的走来走去,最后想来想去,还是出门开上自己的车追了出去。

    不管怎么样,她不能就让他这样走,她不能接受他以后都不会原谅自己,决不能接受!

    毕竟是自己常来的地方,路况还是很熟悉的,没多远就快追了上来,隐约可见裴斯年的车子在下面的那个弯道上驶着,然而他的车子后面似乎还跟着一辆。

    皱紧眉头,她心里更加不安了。

    这股强烈的不安感,终于在那一声巨响中变成了现实,不管她怎么的追,却是眼睁睁的看着那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车滚下了山崖,翻滚了好几次,她感觉的到自己的心一直落,一直往下沉,仿佛也随着那车子的动作翻滚,最后落到了山崖下面。

    “不——”嘶吼出声,眼泪瞬间也崩溃决堤。

    当她赶到那个路口的时候的,那辆原本跟在裴斯年后面的车已经不见踪迹了,而斜坡下一片狼藉,浓烟滚滚。

    “不——”跪在路边,白亭如泪如雨下。

    无论如何,这都不是她要的结局,这都不是她想要的结局,不该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三哥,你不能死,你不许死!”

    白亭如朝着下面拼命的嘶吼。

    ——

    机场。

    明明就要登机了,叶瑾言却觉得心神不定的,不时看看手机,也不知道在希冀什么,希望这个时候,他能打电话过来吗?

    从昨天开始,她的心就仿佛不属于自己了一般,拍戏被n了好几条,导演明显有点不高兴了,自己也明白这样不太好,可是就是无法安静下来。

    焦虑的恨不得立刻能够回到容城,立刻回到他的身边。

    “瑾言,你这样的状态可不好。”郑洁办理完手续,拿着护照回到她的身边,看一眼她的脸色,就知道她现在心绪不宁的,“昨天那场戏就没拍好,你这样的状态再持续下去,以后的发展道路可就不好走了。还是说,你已经想要隐退,好好相夫教子了?”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女人怀孕以后,很多想法是会改变的,以前也许想做个女强人,现在肚子里的小宝贝或许会让她安心做个居家主妇也不一定。

    “洁姐,我知道我这两天表现很不好。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心里挺不安的,以前都不会这样的,就这两天,我老觉得魂不守舍,昨天打电话,他都说很快就处理完事情了,按说我应该定定心才对的!”

    有些忧虑的看着她,郑洁道,“你这是不是孕妇综合症啊?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是,我……”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种感觉以前也有过,就是爸妈空难那次,她知道这样联系起来比对感觉不好,可就是不受控制的往那方面想了,越想越觉得害怕。

    话还没说出口,郑洁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看了她一眼,伸手从包里掏出手机,郑洁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然后又看了下她,接起,“喂?我是郑洁!”

    不知对方说了些什么,她往边上走了两步,继续讲电话。

    也不在意郑洁的动作,叶瑾言再次看了看自己的手机,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她又不想这么频繁的给他打电话,太过粘人的感觉不好,自己也知道,但是他都知道今天自己要出境的,难道就真的忙到打一个电话的工夫都没有吗?

    是他太不上心,还是自己要求太多了?

    握着手机的手心全是汗,抬头看了一眼大屏幕上的时间,差不多该登机了,不能再这样磨蹭下去,剧组的人差不多都开始安检了。

    正好郑洁也挂断了电话,瑾言迎上前去,唇瓣动了动,还没开口,看到郑洁的脸色很是凝重,面色复杂,更是沉声道,“我们不去了,剧组那边我去沟通,也会有人处理接下来的事,你先跟我回容城!”

    ☆、280、我绝不相信

    一路上,瑾言不管怎么问,郑洁都是安慰她不要多想。回到容城以后再说,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可是从面色上看,就知道事情一定很严重。或者说。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不然的话,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紧急的把她给叫回来?

    她不肯多说,最后她也就不问了。只是绞着手指。心里七上八下的。

    马不停蹄的回到容城,下了飞机以后,车子却是直奔裴家的。

    “为什么要先回裴家?他在家等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本来已经控制住沉默下来不问了。到了此刻又忍不住了。

    她情绪有些激动,“究竟怎么回事。你倒是告诉我啊!洁姐。就算有什么事。你也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

    “你别急,我也不清楚具体的,总之。你到了裴家以后就会知道了。”郑洁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她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了。

    车子径直开到了裴家,大门紧闭着,死气沉沉的样子。

    当瑾言下了车,快步走进客厅,就看到所有的人几乎都在,而且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凝重,也很……悲恸?!

    迟疑了下,本来快速的步子就顿了下来,“你们……怎么了?大家都在啊?”

    试图缓和下气氛,勉强挤出个笑容,“是不是都在等着迎接我啊?”

    她当然知道不是,更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这样的气氛实在不合适,太凝重了,也太让人喘不过气来了!

    “瑾言。”蒋颖本来是坐在沙发上的,看到她以后,立刻站了起来,想迎向她,但是又迟疑的样子。

    裴斯承和裴斯业都站在一边,老爷子不在,裴斯年也不在。

    心特别的慌,就像之前在机场时那样,又慌乱的不得了了。

    既然没人敢开口,她就继续说了,“妈,你们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啊,不是又吵架了吧?斯年呢?等会儿我劝劝他,他就那个臭脾气,妈你别跟他生气!”

    只是,她说这几句话都越说虚了,说到最后自己都没底气了。

    “瑾言,老三他……”蒋颖的声音有些发颤,看着她,眼圈瞬间就红了。

    “他怎么了?”叶瑾言也发颤起来,看向一旁的裴斯承和裴斯业,“大哥二哥,你们怎么也不劝劝斯年,他在哪里,我去找他,我去说说他!”

    说着,就要往楼上走去。

    看到她的样子,裴斯承一伸胳膊挡住了她的去路,然后看着她,声音沉痛,“弟妹,你要坚强点,你要承受的住,老三他很可能……已经不在了!”

    轰!

    她的脑袋里仿佛扔了一颗炸弹,瞬间就炸了。

    唇瓣颤抖着,她瞪着眼睛看向裴斯承,“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可能不在了?”

    “昨天下午,老三的车子在山路上出了事故,翻下了山崖,车子已经烧毁了,几乎都成了残渣,你……要有心理准备!”难得裴斯业收起了调笑的神态,他别开眼,不敢去看叶瑾言的表情。

    “翻下山崖……”腿一软,她几乎滑坐在地上,倒是裴斯承眼明手快的拉了她一把,“弟妹!”

    “大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们跟我开玩笑的是不是?你们真是,怎么能开这种玩笑呢?很吓人的好不好!”她故作轻松,“斯年呢,不用骗我了,我知道你们是骗人的!快点出来啦,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一边拨开裴斯承的手,就要往楼上冲。

    “瑾言啊……”裴尚川从楼上走了下来,还撑着拐杖,看上去憔悴了好多,不再是精神矍铄的样子,眉宇间多了很多的皱纹,仿佛只是一夜之间就老了那么多。

    “爷爷,爷爷你来了就好了!你跟我说,他们是开玩笑的对不对,他们在骗我对不对?爷爷你最好了,你不会骗人的,你告诉我……”

    抓着裴尚川的手臂,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抓的是那么的紧,几乎是紧紧的抓住的,裴尚川低头看了一眼,轻叹一声,“瑾言啊,这次不是骗你的,是真的!三儿他……”

    说到这里,他就哽咽了,再也说不下去了。

    屋子里凝结着一股沉重的气氛,每个人都是乌云密布,阴沉沉的感觉。

    瑾言只觉得头晕眼花,她眨了眨眼,环顾四周,“不……不可能的!你们都是在骗我的!我不相信,我绝对不相信!”

    每一间房间的去找,门撞击的啪啪响,她不断的寻找着,“裴斯年,你出来!这样耍我不好玩,你出来!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要这种玩笑,你出来听到没有?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

    她不停的喊不停的找,根本就拦不住,每个人听着她的声音,从响亮到最后的哽咽,然后嘶哑,蒋颖已经哭出声来,而裴斯承和裴斯业则是转过身,仰起头,不让眼泪落下来。

    “裴斯年,你出来,你混蛋!”跪坐在地上,她再也没有力气,而且也找不到他的痕迹,一点点都找不到。

    蒋颖上前扶起她,“瑾言,我们也不希望是真的,可是那确实是老三的车子,而且车里面有一具已经烧焦的尸体……现在警方那边正在确定身份,我们只能等待。”

    听到这里,瑾言眼睛一亮,一把抓住了蒋颖的手臂,“妈,那也就是说,不一定确定,那不一定是斯年对不对?不一定是他,也许是他把车借给谁了,也许是谁偷了他的车,对对,他一定没事的,我给他打电话,我找找他!”

    说着,就去摸索手机,想要去拨电话,蒋颖却按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没用的!他的手机就在车上,已经毁了,现在作为证物都在警方那边。所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都只能证明,那就是他!”

    越听心里就越崩溃,可她怎么都不想去相信。

    “我不相信,我绝对不相信,那不会是他的,一定不会是他的,一定不会……”

    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屋子里陌生的摆设,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转了转头,从床上起来,走到窗边往下看,才发现这还是在裴家。

    头晕目眩,耳边依旧回荡着每一个人的话,每一个人都在告诉她,裴斯年已经死了,已经不在了,已经永远的离开她了,可是她绝对不相信。

    昨天打电话的时候,他还答应的好好的,说事情很快就处理完了,然后就去找她了,还说让她自己好好照顾自己,言犹在耳,怎么可能就不在了呢!

    打开-房门走到楼梯口,隐约听到楼下有人说话的声音。

    “妈,老三的事我听说了,警方那边现在怎么说?”听起来是秦珂的声音,看来她也来了。

    “警方那边还没有正式下结论,不过……”蒋颖没有说下去,接着就是抽泣,哭的让人心碎。

    瑾言刚往下走了一个台阶,就听到另一个声音带着哭腔说,“裴姨,您快别难过了!三哥要是知道您这么难过,一定会不忍心的!裴姨,不管怎么样,您都要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愣了愣,那是……白亭如?

    “小如,老三最后一个见到的是你,他去找你做什么?”蒋颖问道。

    怔了怔,瑾言愣住了,那天裴斯年是去找白亭如的?他为什么要去找她,找她做什么?

    “三哥来找我,跟我说了些最近发生的事,说他忙着顾家的事儿,让我能帮忙尽量别添乱,还说咱们三家到底是一起的,后来说了一会儿也就走了,我没想到他……”说着,白亭如就哭了起来,那声音也很伤心的。

    匆匆的从楼梯上快步下来,叶瑾言几步就走到白亭如的面前,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她,“斯年昨天是去见你了?他为什么会发生车祸,为什么?你怎么没事,为什么他会出事,为什么?!”

    几乎是有些歇斯底里的,她双眼通红怒视着白亭如,彷如一头暴怒的母狮。

    蒋颖没想到她居然会下楼,更不知道她会听见,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去拉她,“瑾言,你先别激动,小如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老三他……”

    “妈,斯年他出事了,他出事了!我怎么能不激动?他去见她做什么?这件事跟她有没有关系?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如果我早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我宁可跟他一起去死!不不,我宁可自己去死,也不想三哥出事!”

    白亭如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

    她来裴家也不意外,谁都知道她对裴斯年的感情,这么多年了,她伤心欲绝也是情理之中的。

    秦珂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警方既然还没有下结论,我们就不要太悲观,先看看最后的结果再说!”

    “我要去警局!”抹了一把眼泪,叶瑾言转身大步的朝着外面走去。

    她在玄关处换鞋,快速的拿过外套,却被人一把拉住了,一抬头看到是白亭如,她眼泪同样挂在脸上,眼神却是无比的坚定,“我跟你一起去!”

    ☆、281、他都是我的丈夫啊

    警局。

    鉴于尸体毁损的很严重,而且法医还在做鉴定,所以并不让她们看。一向容易妥协的叶瑾言,这次却无比的坚定,一定要看到才肯罢休,虽然面前已经一色摆了不少属于裴斯年的遗物。

    “裴太太。因为车辆爆炸燃烧了。所以尸体毁损的很严重,我们一些有年历的警员看了都受不了,建议你还是不要看了。法医做完鉴定就可以确定身份了。”警察耐心的劝着。

    实在是有点惨,看着一团黑炭了都。就算亲妈来看了。也未必认得出来,真的没必要让这样一个看着柔弱的小女人再受刺激。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了,我都认得出来。”眼圈还是红红的。可是语气却是出奇的坚定,“就请让我看一眼。看一眼就好!”

    “这……”也很是为难。没想到看着柔柔弱弱的样子。却是那么坚定,难以说服。

    白亭如在一旁似乎发现了什么,“证物都在这里了吗?”

    “都在这里了。有一些已经烧毁了。就算这些留下来的。也不能完全肯定他的身份,所以你们也不要太紧张了,也许……”顿了一下,警察说这句话也心虚,“也许不是裴先生的。”

    人辨认不出来,可车子是他的,而且他亲自驾车去找的白亭如,之后并没有人见过他出现在其他的地方,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是他的可能性很大,就算面对家属也应该如实相告,可是看到叶瑾言风一吹就能倒的脆弱样子,就有些不忍心,话也婉转了一点。

    证物的袋子被白亭如这么一触碰晃动了下,叶瑾言的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顿时发现什么,一把抓了起来。

    袋子里是烧毁的手机残骸,还有烧了一半的证件,这些都算了,最重要的是,里面还有一枚隐约发光的——戒指!

    那枚戒指她再熟悉不过了,裴斯年一直戴在尾指,戴了这么久的碎星戒指,是它没错!虽然经过了燃烧表面已经有了些灰尘,可是她能清晰的辨认出,那就是他的那枚。

    “它,是他……”手指不自觉的颤抖起来,身形晃动了下,白亭如立刻从身后扶住她,“你没事吧?”

    “没事!”摇了摇头,眼泪顺着脸颊就滑落下来,“警官,我想进去看看他,求你了!”

    说着,就要跪下来。

    警察连忙一把拉住她,“裴太太,你这又是何必呢?如果鉴定结果出来不是他,你这不是平白吓自己,如果是……看了更徒增难过。”

    “是啊,还是听这位警官的话,不见也罢!”白亭如站在她的身后说道。

    可她却出奇的固执,“不管是不是,我都要见一见。如果真的是他,这可能就是我见我丈夫的最后一面了,警官,求求你,我求求你!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我的丈夫啊!”

    她哭成这个样子,又苦苦哀求,警察正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有人从里面走出来,将一个袋子递到他的手里,“付警官,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

    听到这话,也不管合不合规矩,瑾言几乎是立刻的抢了过来,付警官吃了一惊,“哎,你这样不可以……”

    话音未落,袋子已经拆开,她直接扫视最下面一行字,经鉴定,死者确系裴斯年。

    宛如晴天霹雳,她手一松,袋子和文件散落地上,径直往里冲了进去。

    “裴太太,你这样不可以,不能进去!”付警官冲过去,一把拉住了她,也有些气急了,“你这样擅闯警局,是可以告你妨碍公务的!体谅你的情绪,但是你不能这么横冲直撞!”

    “家属认领尸体,总没有问题吧!”一个沉稳的男声在她们的身后响起。

    瑾言怔了怔,回头看去,只见顾西城一袭黑色的正装站在那里,面色清冷。

    某种程度上,顾西城和裴斯年是有那么一点像的,在外人面前都是一样的清冷淡漠,她甚至产生了一瞬的恍惚,“斯年……”

    “嫂子。”算是第一次,顾西城这样的叫她,抬脚走近,“警官,我们可以进去辨认了吗?”

    顾西城来之前上面是打过招呼了,付警官往边上让了一步,“跟我进来吧!”

    ——

    到底是站在了“他”的面前,一张白布就这样从头到脚的盖住,安安静静的。

    之前是那么迫切的想要见到他,那么急切的想去看,可是真的站在这里,却胆怯了。

    顾西城站定在那张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抬手,手刚触到白布,瑾言叫道,“等一等!”

    他一顿,动作就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她。

    深吸一口气,她缓缓走上前,“让我来!”

    “可是……”顾西城有些犹豫,毕竟人烧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也无法想象,如果那画面……自己其实都怕承受不住的,更何况她一个女人。

    白亭如站在边上不吱声,她似乎有些害怕,难得的安静。

    “我说过了,他是我的征服,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应该接受的!”咬了咬下唇,一手捏住白布的一头,下定了决心,一用力将布拉开,顿时一股焦炭的味道充斥鼻翼,还带着淡淡的福尔马林的味道。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真正看到的时候,感觉还是不一样的,那是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在她掀开的那一瞬间,白亭如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转过头去,一手捂住嘴,似要哭出声来却被强烈的压抑住。

    顾西城眼眸瞬间睁大,而瞳孔却是强烈的收缩,一手捏住了床畔的扶手才算稳住身形。

    “呜……”叶瑾言却是刹那哭出了声,之前的哭都是压抑的,静静的流泪,到了此刻,却是放声大哭,手指颤抖的想要去摸他的身体,可是却不敢触碰,只怕碰到就会碎掉。

    确实只有一团焦黑,别说辨认是谁了,只怕是男女都无法辨认的。

    之前的警官不让她看真的是很有道理的,可是,可是她怎能不看,鉴定结果都已经出来了,哪怕当成是最后一面,自己也不能不见啊!

    “你这个骗子!你说话不算数,你不是说很快就处理完事情了,你说好了要来看我的,说好的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怎么能半途而废,怎么能做逃兵?”几乎是跪在地上,她声泪俱下的讨伐,“骗子骗子骗子!”

    “嫂子。”顾西城伸手搀扶了她一把,想要将她拉起身来,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的声音都是虚弱的,他气虚,他心虚,他从内到外的虚,面对着她,他怎能不虚!

    事故的原因还没有完全调查出来,但他总觉得跟自己脱不了关系,如果裴斯年不是为了帮助自己,如果不是留在容城不肯离开,也许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他曾经想过自己的事可能多少会有点连累,但任凭他怎么想,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你起来啊,你醒醒,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她还在哭,眼泪就仿佛决了堤,根本无法停止。

    白亭如转过身面对墙壁,仰起头无声的哭泣,整间屋子都充斥着哀伤的气氛,顾西城有些不忍,想要伸手将那块白布给盖上,却被叶瑾言一把给拦住了。

    “不要,不许盖!我要他给我一个交代,给我一个交代!”几乎是嘶吼的,“裴斯年,做人不能这么言而无信!你答应我的呢,你答应我的呢?这算什么,你告诉我这算什么?!”

    “嫂子,不管怎么样,人已经去了,你就让他安心一点吧。”顾西城鼻音有些重,他固执的将白布盖上,“就当给他留一点尊严,你也知道他这个人多好面子,让他去的起码好看一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这句话起作用了,这一次,她没有再拦阻,只是依旧跪坐在地上,一手搭在床的边缘,“我就觉得不对劲,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可是我明明早早就觉得不对,为什么不早点赶回来,为什么还在等他主动给我电话?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听着听着,顾西城开始觉得不对了,她开始把责任往她自己身上揽了,这样想下去会容易偏激的。

    “嫂子你听我说,这件事不怪你,跟你没任何关系!要怪,你就怪我吧,如果不是为了帮我,也许裴三不会出这种事的。这一切,都怪我!”垂下头,他是真的自责。

    瑾言怔怔的看着他,眼神有些空洞,“你这话……什么意思?”

    “说来话长。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能进来看已经是格外宽容了,我们还是先回去。”

    “不,我不回去!要回去我也要带他一起回去,我已经离开过他一次,这次决不能将他一个人留在这个冷冰冰的地方。我不走,我要带他一起走!”她死命的抓住床不肯松手。

    白亭如抹了一把眼泪过来,“警局也要走流程的,我们等办完手续再来接三哥回去入土,好不好?”

    “不好!不好!”她几乎声嘶力竭,“我不管,要走,我一定要和他一起走!谁也别想分开我们!”

    看这样子,顾西城有些无奈,咬了咬牙,一抬手,劈在她的后颈。

    ☆、282、重新开始好不好

    从警局被强行带回来以后,她就一直不言不语。

    不只是这样,最重要的是。不但不说话,她也不哭了,一点反应都没有,饭也不吃。觉也不睡。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听不到一点点动静。

    蒋颖有些坐不住了,其他人也不敢去看她究竟怎么样了,这个做婆婆的只能动身上楼。先是敲了敲门。“瑾言啊,你睡了吗?”

    没有回音,但是听着动静似乎也不是睡着了。伸手转动了一下,门没锁门把手也就这样被拧开了。

    开了门。只见她就那么坐在床上。抱着膝盖蹲坐在那儿。面前只放着一只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聚精会神的。

    走近了听到里面有声音。才发现是一些她跟裴斯年平时录的录像片段。调皮捣乱的,在吃饭的,甚至开车的……都是一小段一小段的画面,但是她看的格外认真格外出神,仿佛其他什么事情什么声音都感受不到了。

    “瑾言啊!”叫着她的名字,蒋颖的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你不能这样啊,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你要是这样,你让我怎么对得起老三!”

    大概是被抱住了才有了反应,瑾言缓缓抬起头,看着蒋颖道,“妈,你看斯年平时多不喜欢笑啊,就算笑都是那么一点点,他应该多笑笑的,他笑起来可好看了!”

    “瑾言,你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老三不在了这已经是事实,虽然这很难接受,但是我们也必须接受,不能这样去逃避啊!”抱着她,蒋颖哭的很伤心。

    这么多年以来,自己一直守着那个秘密,就是不希望他活在自责中,希望他能早点走出那个女人的阴影,希望他能快乐幸福,可是他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为什么老天要那么残忍?

    “妈……我知道他已经走了,不过我还是经常能看到他的,你看!”说着,就把手机往她面前凑了凑,“你看,他一直跟我们在一起!”

    视频里,裴斯年还在说着话,仿佛就在身边一般,蒋颖闭了闭眼,直接抢过她的手机按下关机,死活不给她,“你不能这样了,你必须要吃饭,必须要睡觉,不能这样下去!瑾言,我们还要给斯年办丧事,还要继续活下去,你不能活在回忆里,你听到了没有?”

    “妈……”眨了眨眼,她的眼泪就这样掉落下来,看着让人很是心疼。

    “妈知道你伤心,妈也很伤心,可是事实就是事实!”蒋颖哭出声来,“就算老三还活着,也不希望看到我们这样。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

    “孩子……”怔忡一瞬,她抬手抚上自己的小腹,这两天的折腾,几乎都要忘记了,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还有她和他的结晶,“妈?”

    狐疑的抬起头,她并没有来得及告诉家里,那么,是他说的吗?

    “郑洁已经跟我说了,你这个傻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家里!”握住她的手,蒋颖说,“委屈你了!”

    “对,我要吃饭,我必须要吃饭!”提到孩子,她不知道哪里来的精神,从床上下来,慌乱的穿着拖鞋,“妈,我要吃饭,我饿了!”

    “好好好,我马上让厨房给你准备饭菜。”蒋颖连迭声的说,然后匆匆忙忙的下楼。

    一手抚着小腹,她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就算为了这个孩子,也要照顾好自己,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

    ——

    裴家的丧事自然是大办,陵墓也选了最好的位置,一切都不需要瑾言操心。

    这样的大事,在容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过轰动也只是那么一时,再大的轰动也终会过去,一切都将趋于平淡,对于其他人而言,不过是一则茶余饭后的新闻,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会是一生无法抹平的伤痕。

    在司机的护送下来到陵园,只有她一个人,虽然自己会开车,但是经历了这样的事,独自开车似乎已经变成了难以言说的伤,不敢提及不敢触碰不代表已经忘记。

    她也不推辞,任由司机开车,反正目的地是陵园,怎么来并不重要。

    还有点淅淅沥沥的小雨,撑着伞走向他的墓地,墓碑上的相片那么的清晰,那么的——帅气!

    缓缓蹲下身,抬手抹了抹上面的雨水,似乎在温柔擦拭他的脸,一件件的从随身携带的篮子里拿出祭品放在墓碑前,轻声细语,“你知道我的手艺不好,不过我还是坚持自己做了一些带过来,你喜不喜欢,都一定要吃光,我做了很久的!你看,我的手还被烫了一下!”

    说着,伸出手来做展示,似乎真的在给他看。

    “前两天下葬的时候我想来,妈不许,瞒着我偷偷就办了,我知道妈是担心我受不住,其实她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怕,因为我知道,不管你在哪里,你一定是跟我在一起的。还有我们的孩子陪着我,我不会害怕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虽然还看不出来,但是她自己觉得已经有点微微的凸起了。

    “你说,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呢?你会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呢?”

    絮絮叨叨的念叨着,这个时节的陵园还是很安静的,又下着雨,人烟更加稀少了。

    清脆的雨滴滴落在地上,溅起无数的水花,似乎有轻微的脚步声,皮鞋踩在地上的响声。

    面色一僵,她恍然转过头来,看到不远处有人撑着伞缓步走过来,轻巧的步伐,不徐不疾的动作,恍如自己两年前第一次见他。

    缓缓站起身来,眼前朦胧模糊一片,“斯年,是你吗?”

    身形越来越近,面庞也逐渐清晰,从伞下呈现出来,开口道,“瑾言。”

    一颗心瞬间跌入了谷底,旋即,自嘲的笑了起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明知道根本就不可能,却还是抱着希冀,简直愚不可及!

    看着她唇角绽放笑意,然而那笑容却是让人那么心惊,江逸之皱了皱眉,“瑾言,你,还好吧?”

    “你怎么会来!”不再看他,转过身重新蹲下来,掏出一块布,仔仔细细的擦拭着墓碑,温柔如情人。

    “我在山下看到你的车往这里开,就跟了过来。他的事……我听说了!”顿了一下,他看着她的手。

    白皙的手似乎瘦了许多,愈发显得骨节分明,一点点的擦拭着墓碑,动作轻缓却又仔细认真。

    “你,节哀。”伞稍稍倾斜了一点,遮在她的身上,顺便连带着墓碑。

    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伞,她说,“你走吧。”

    “瑾言……”

    “他一定不喜欢看到你在这里,他有时候很小气的!”凝视着裴斯年的相片,她轻声的说,“我一个人陪陪他就好!”

    看着她专注不似开玩笑的样子,江逸之有丝丝怒意,“瑾言,你清醒一点!他已经死了,已经不在了,你不要自欺欺人了!”

    “他是死了,但是他还在!”抬起头,她生气的看着他,眼睛里盛满了怒意,“他一直都陪着我的!一直都在!”

    顿了顿,缓和了一下口气,“算了,你不会懂的,你还是走吧!”

    “瑾言,时过境迁,我们都经历了太多。我选择错一次,我不想再错一次,我承认我嫉妒过他,因为他要什么有什么,他可以轻易的就得到你,轻易得到想要的一切,但是我没有,我只能靠自己一点点去拼,去搏,但是现在人都不在了,是是非非也都不用去计较了。”

    叹了口气,他说,“瑾言,我们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现在也许是老天给我们的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叶瑾言慢慢的站起身,看着她的动作,江逸之心念一动,有些激动的看着她,伞往她的那边更加倾斜了一点。

    一扬手,直接打掉了他的伞,滚落在一旁,她一伸手,“滚!”

    “瑾言……”

    “别让我说第三遍,滚!”她手伸得笔直,大声的吼道,“我说过不想再看见你,你立刻离开这里,你是不是等着他叫你滚?”

    说着,指向了墓碑上的裴斯年。

    恰逢此时,一道惊雷炸过,闪亮过墓碑上裴斯年的相片,江逸之心头一惊,在看向叶瑾言怒气冲冲的脸,抿了抿唇,“我会等你的!”

    说完,他转身走了。

    看着他走远,她才重新蹲下来,轻轻的抱住那墓碑,“对不起,我知道他说的话你一定很生气,你不要理他,我和宝宝都会经常来看你的!”

    沉默的墓碑,只有她细碎的喃喃低语,陵园的雨愈发的大了。

    “雨大了呢,我得走了,不然生病了对宝宝不好!”抬起头看了看天,然后站起身,“我还会来看你的,你放心!”

    走到陵园门口的时候,看到司机很着急的站在车外探视,“少夫人,你出来了真是太好了!这雨大了,快点上车,太太已经打过电话来催了。”

    瑾言微微颔首,低头坐进车里,拿过一块干毛巾擦拭着头发,电话响了起来。

    ☆、283、总要考虑一下以后

    “小容。”

    江容的声音比以前沉稳了很多,“你在不在家?”

    “不在,不过就要回去了。哦。我现在住裴家,怎么了?”她平静的问着,似乎跟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从裴斯年出了事以后,她还没有跟江容联系过。她现在很忙。片约不断,转型以后很成功,现在地位扶摇直上,甚至比肩蒋晓婉。

    “那……你家门口的咖啡厅吧。我想来看看你的。你婆婆在家,总归不方便。”沉吟了下,她说道。

    “好!”回答的很干脆。她知道江容是关心她,不管有没有这个必要。就算为了让她安心。自己这一面也是有必要见的。

    给家里去了电话。说跟朋友在外面喝点东西,蒋颖知道她不是想不开,不是做傻事就很放心。还关照她多吃点东西。跟朋友好好聊聊天。

    现在,全世界的人都那么关心她,生怕她接受不了这个刺激,她只能尽量表现出很平静,很温顺。

    江容很早就到了咖啡厅,点了一杯黑咖啡,然后给她点了一杯蜂蜜柚子茶,眼睛里还有点血丝,可见是匆匆赶过来的。

    “最近的新戏怎么样?你拍戏真的很有天赋,我之前看了一点你拍的戏,真的很好!”由衷的赞叹着,瑾言轻缓的说。

    窗外淅沥的小雨,雨丝顺着窗玻璃缓缓流下来,寸寸成线。

    “在我面前,就不要装了,想哭就哭吧!”一伸手,江容握住了她的手,一脸认真的说。

    看着她搭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上面还贴着创可贴,想来是拍戏时候受的伤,江容拍戏的拼命也是出了名的。

    轻轻摇头,她淡淡的笑,“为什么要哭呢,哭都已经哭过了,我也不能一直这样哭下去,他也不想看到我这样!”

    垂下头,看上去很是温柔的样子,今日的叶瑾言,比起以前给她的感觉大不相同。

    多了几分温婉,少了些活力,可也不能说她这个样子就是不好的。

    “你真的能想开就好。”握紧了她的手,江容面色忧虑,“最怕你什么苦都往心里藏。瑾言,无论如何,我都在你的身边陪着你!”

    “我知道!”她点了点头,“不只有你,还有它……”

    一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她温声道,“有他陪着我,我一点都不孤单!”

    瞪大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江容惊叫道,“你……你怀孕了?!”

    她轻轻点头,“已经两个月了,这一定是他特意留给我的,能代替他陪着我。”

    “你打算要这个孩子?”江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这句话一出口,瑾言吃惊的看向她,“为什么不要?”

    “可你现在的情况……你,婆婆他们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她点头,“这是裴家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之前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这个孩子,现在看来,留下他是对的。”

    江容有些凌乱,“之前你还犹豫要不要,现在裴斯……他不在了,你倒是一定要了。那你有没有打算过以后?”

    “有啊!”瑾言认真的点头,“以后我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好好的抚养长大,我会做一个好妈妈的!”

    “可是孩子没有爸爸!”她知道自己不该说这样的话,但是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

    江容也明白,自己这么说,对于裴家,裴斯年来说,都有些自私,但是叶瑾言是她的好友,她的死党,她不可能不从她的角度去考虑。

    如果这孩子留下来,将来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诚然,以裴家的财力会给他一个优渥的生活,可是瑾言呢?她以后还要不要再嫁,带个孩子怎么嫁,留下孩子她舍得吗?她这么年轻,难道真的要守一辈子的活寡?

    “谁说他没有爸爸!”摇了摇头,瑾言并没有生气,“他爸爸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会在天上好好的看着他,陪他一起长大!”

    目光缱绻似水,她温声道,“小容,你知道吗?我总觉得他还没走,他还在的,我觉得他一直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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