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楚莹宣手上不停歇, 细密的捶打落在高黎昕肩头, 不过一下比一下轻, 最后五指舒展开抚上高黎昕的后背拥着她又与自己贴得更近了些, 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真切的感受到对方的心, 阴晴难辨的,让她猜不分明。
“你, 压的我有点儿疼。”高黎昕声音缓缓, 平和如镜。
“啊?”楚莹宣一愣, 稍稍松开了些,眼珠打了个转儿, 在高黎昕的身上溜了一圈, 一脸愕然地凝视着她的眸子,不明所以。
方才被楚莹宣紧紧地搂抱在怀里,胸前被压的有些疼, 她本能地说了句,但话一流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 以她们如今的关系, 模棱两可的, 实不宜言语轻佻。
“没什么?”
高黎昕下意识地低头瞄了楚莹宣的胸前一眼,便眼神躲闪地避开对方一双疑惑的眼睛,好在她还未察觉自己话中的意思,不然两人都尴尬。
楚莹宣愣了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 哪怕高黎昕只不过是一瞬的偷瞄,也未曾逃过她的眼神。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脸上炸红一片,连着耳根也一并跟着羞红了起来,高黎昕忽然如此,这个话茬她该怎么接?
滑落到高黎昕胳膊肘处的手往回缩了缩,无措地耷拉到腿前相互绞着。
“那个,你可否先回避一下?我,我把身上的衣服换一下,潮潮得黏在身上不太舒服。”
“我,就留在这儿伺候你,不行吗?”
楚莹宣也觉得自己有些没脸没羞了,但想着她们迟早是要赤诚相待的,况且前世早就已行了周公之礼,作为妻子伺候自己的爱人,理所应当。
她这样想着,便羞赧地又凑近了些,不过这次顾念着高黎昕的感受,没再逼得太近,眼神往高黎昕的脖颈下偷了一眼,只见着那两处的柔软傲然挺立,楚莹宣心里嗤怨,也并不比自己的小多少嘛!怎就偏说是自己压着她了呢?这种事,还不是双方都有责?
指尖覆到高黎昕的领上的花扣上,纤柔的细指上染着蔻丹花色似是被点了一株香蕊,淡淡的香气缠绵地在高黎昕的鼻尖萦绕。
“我自己来就好,如若不然,辛苦你去唤纪柔进来。”高黎昕头脑有些晕眩,紧张地伸手握住楚莹宣的纤纤玉指,阻止住她的动作。
楚莹宣抬头睨着她,心里酸涩,“我来伺候殿下更衣就这么让殿下不舒衬吗?”
高黎昕垂眸,见她言语中的幽怨和神情里的受伤,噎了下,为难地松开手,眼睛一闭,只堪堪地立在楚莹宣的跟前,颇有一种鱼肉在案任人宰割的无奈。
楚莹宣叹息,手上轻柔,指尖轻转,一颗一颗地解开,身前慢慢地变得豁然开朗,一双手贴着高黎昕的胸前缓缓地滑升到肩头,手背顶着衣领,手腕向上轻轻一抬起,两只手便各奔东西纷纷滑落到高黎昕的胳膊上。
高黎昕有些后悔闭上眼睛了,双眼这么一闭,这感官便开始愈发敏感了起来,楚莹宣的手掌贴着她的身游移,所到之处无不激起她身上一阵颤栗。
喘息声愈来愈急促,她感觉到衣衫顺着指尖滑落到了地上,窸窸窣窣的。
房间内只剩下她急喘的声音,听起来甚是暧昧,高黎昕有些无奈,觉得自己竟有些幼稚可笑,在自己的未婚妻跟前装什么清高。感受到对面的人忽然没了动静,高黎昕睁开眼睛,便见着楚莹宣眸光盈盈地盯着她挂在脖上的羊脂玉籽坠,白璧无瑕,润泽通透。
“莹宣,母后曾说这玉坠能保人平安,还说我本体弱多病,自从有了它,身体也变得康健了,一些大灾大难好像也不再缠着我了。虽说这有些邪乎,我自是知晓母后这是在自我安慰,盼着我能一生平安,但有了它,我的确顺遂了不少。如今,我把它送与你,盼着你能一生平安、康健。”
“我不要!”
“为何?”
“你把它给了我,那你怎么办?不是说它能保你平安吗?”
“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命,如果没有你,我孤身一人活着还有何意义?”
楚莹宣美眸迷离,前世高黎昕含情脉脉的望着她,把她宠抱在怀里浓情蜜意,甜言蜜语时的情景历历在目。
但人生如梦,一夕间,她们竟纷纷重生到今世,眼前的人变得深沉、稳重,更懂得去拿捏控制自己的情感,包括对她的感情。
楚莹宣心狠狠地揪了下,手抚摸上那块莹润的玉坠细细摩挲。
前世,高黎昕往她跟前塞了很多定情之物,今生,她却什么都没再送过自己,一样都没有。
“皇后娘娘曾说,此玉可保你平安、康健,可你却把它送给了我。你说,在你的心里,我就是你的命,失去我,你孤身一人便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楚莹宣声音浅缓,字字句句像是一颗颗翆珠叮咚作响地敲醒了高黎昕的回忆。
“可是你也曾说,你不要,你不喜欢的。我送你的每一样东西,你好像从未正眼瞧过,更未见你戴在身上过。”
高黎昕眼睛眯了眯,似是也想到了些什么,抬手抚开对方在她胸口前徘徊的柔夷,清朗的声音回道。
“我不要是因为我不想欠你太多的情。后来,我接受了你,更喜欢上了你,我依然没有戴过,是因为不舍得,但我有悉心地珍藏着你送我的每一件礼物。”
楚莹宣说着渐渐失落地垂下双眸,“可是,今生重来一回,我却再没能收到过你的任何礼物,一件也没有。那次在御花园,我曾送给你我亲手织的缠臂金,可是你却没有收。”
她长吁了一口气,缓了缓心中积压的委屈,“直到有一次,我在街上见着你和慕容水嫣亲密的举动······”
楚莹宣抬眼急切地解释了句,“我知道,我不该吃醋的,可是······”她按着自己的胸口,“这里会痛,止不住地痛。再到我见着你将那腰间常系着的环配送给了她,我忽然意识到,我可能会一点点的失去你。”
高黎昕咬着唇看着楚莹宣把连日来的心声尽数抖落出来,一时竟有些无语凝噎。当初她只想着报仇,哪还顾着她的感受?如今细细想来,楚莹宣不也是死在了前世吗?她不也同样遭受了残忍的对待吗?
“如若你喜欢,送你就是了。”高黎昕手伸到脖颈后微微低头就要解下玉坠,楚莹宣却又猝然地制止了她。
“我不要!”
“恩?”
“我不要强迫你,我可以等,等到你心甘情愿时。”楚莹宣声音略沉了沉,但颊边却是染上了两簇笑意。毕竟,高黎昕已经开始顾念着她的感受了。
“那只缠臂金,你,还存着吗?”高黎昕伸手搭上楚莹宣的肩头,轻轻地将她揽在怀里,动作尽量做的连贯、自然。
“恩,当然在,我总觉得,有一天,它还是会戴在你的胳膊上。”楚莹宣眨去了眼里的酸涩,顺着高黎昕的臂弯轻轻地往她的怀里靠了靠,手指向不远处多宝格。
“你要戴吗?”楚莹宣抬头仰视着她。
“恩,可以吗?”高黎昕手摸着楚莹宣嘴角边陷进去的小窝,笑得温和。
“当然可以,我去取给你。”楚莹宣心情好转了起来,莞尔一笑,便溜到多宝格前从暗箱内取出了那只被好生珍藏着的缠臂金。
“用我帮你戴上吗?”楚莹宣往高黎昕跟前递了递,问道。
高黎昕撩起内衬的衣袖,等着楚莹宣替她戴上。
楚莹宣眉眼含笑,小心翼翼地留意着手上的动作,“我就知道你戴着一定好看。”楚莹宣脸上颇有几分得意的笑。
许是房内的暖阁暖的宜人,高黎昕竟有些贪恋这种怡然的环境,香炉里还在燃着栈香,薄烟缭绕。
高黎昕拇指抚了抚楚莹宣的眉心,“你把我弄得这样好看,就不怕外面的女人把我勾了去?”
楚莹宣讶然抬头,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似是看出了些眉目,才眯缝着眼睛,作势无奈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过,我相信你有这个定力,不会被外面的莺莺燕燕勾了去的,对不对?”
楚莹宣胳膊自然地圈住高黎昕的脖子,眼睛里像是含了满天星斗,甚是莹亮。
高黎昕干笑了声,斜眼瞧了瞧胳膊上透着光的缠臂金,笑容微漾,低头取下脖上的玉坠,随即又将楚莹宣往自己怀里揽了近了些,探着头替对方将羊脂玉籽坠戴上,“礼尚往来,这块玉籽坠就送给你当作回礼了。”
高黎昕撤回身子时,额头微侧,在楚莹宣的颊边又落了一个细腻的吻,见她身子又禁不住抖了下,才满意地退回到原处。
“恩,现在,你也很好看。”
“那,礼尚往来,我也回你一个吧!”楚莹宣声音轻扬,未等高黎昕反应,手便握住她的衣领往下拉了拉,踮着脚尖樱唇送到她的唇上结结实实地覆了上去。
待错愕的高黎昕回神时,楚莹宣已归于原位,两人相视一笑,心也跟着舒展开了。
高黎昕收了神色,避开了继续下去的暧昧,扭头细细打量了房内一番,斑竹桌椅上不染纤尘,靠西摆放着的花梨木美人榻上铺的是天鹅绒毯。
“平时都是妍儿替你打理房间吗?这丫头做起事来倒是贴心。”
原本好好的气氛被高黎昕这一问瞬间打破了的无影无踪,楚莹宣面上重新恢复了大小姐的冷傲,“如今一提妍儿我就窝着一肚子火,妍儿这丫头也不知怎得,竟做错事。那日我明明差她去与你送信,结果她赶至你府上,侍立守门的人不让她进,她正准备往回赶时,偏生那么凑巧让她中途撞上了高瑾。”
楚莹宣咬牙切齿地一通埋怨,“这个丫头嘴偏偏没个把门的,见着高瑾就眼冒金光,嘴里滚葫芦便把什么都讲与高瑾听了。谁知那人竟说会代她转交给你,妍儿傻傻地信了她的话,当真是把信给了她。”
“更可恨的事,她回来后,我曾再三询问是否亲手将信交到你的手上,她竟未有如实禀告。”楚莹宣气闷,“如若不是她,我那日又怎会落得如此狼狈?还差点······”
楚莹宣及时地刹住了声,抬头看看,高黎昕面色凝重,可见对此事仍有些介怀,她识相地没再继续说下去当日的窘境。
“不过,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再让她待在我的身边伺候了,但念着主仆一场,爹答应替她寻思一户好人家。”
高黎昕没接她的话头,她心里也很复杂,本来对妍儿没什么印象,听得她所犯的错可大可小,如此不机灵的婢女留在身边,日后还不知会出什么篓子。
楚莹宣喟叹,“我本不想如此绝情的,毕竟她跟了我这么些年,但怪只怪她太过轻信于高瑾,凭着高瑾那张人畜无害的一张脸和花言巧语,我还真怕日后她会再着了高瑾的道儿。”
高瑾可是她们的仇人,是杀害她们孩子的罪魁祸首、离间她们感情的十恶不赦之人,楚莹宣又怎会掉以轻心?
高黎昕嘴巴张了张,还想再说些什么,便听闻门外远远地传来婢女的声音,是请她们去正堂用膳的。
相府上的下人尚算识礼,主子们的寝房未经准许是不得近前半步的,只得事先知会声,得了应才可靠近。
房内的两人闻声纷纷止住了话题,楚莹宣手上利落,伺候着高黎昕换上衣衫,待一切准备整齐,两人才一前一后地出了房门。
暮色暗垂,寒雪韵长廊,高黎昕长袖舒展,微微轻抬,带起一片淡淡的清香,幽幽入鼻,沁人心脾,高黎昕嘴角漫上似有若无的浅笑,映着洁白的雪,分外清澈。
是楚莹宣的味道。
正堂内楚相与楚夫人及楚嘉凝已经在候着了,太子自进了楚莹宣闺房也有一段时辰了,酒菜已经备好,再等下去又该凉了。但却又不好前去催促,只得干巴巴地等着。
心里气恼自己闺女不识礼,也不知避讳些,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传了出去,岂不让人笑话?他堂堂相府的千金就是如此不知羞?
自高黎昕落座,楚夫人的一双眼睛就直勾勾地黏在她的身上,眉开眼笑的。
方才落座前,他们对着高黎昕行礼时,高黎昕也曾言自家人不必拘礼,妇道人家就是见识短,人家几句客道话,她便也能当了真。
楚夫人眼珠在眼眶里一圈圈地转动着,将高黎昕从头到脚仔细研究个遍,这不愧是太女,见着身上就透着皇家的气势,让人心生敬畏,再见她周道地替楚莹宣夹菜,倒是个细心体贴的人,就这点就已十分难得,人家毕竟日后是要执掌天下的人,受到她的宠爱,该是何等的尊荣?
思及此,这楚夫人心里又开始泛起了酸。她咂摸着嘴细细思量再三,遂轻推了推身旁的女儿楚嘉凝,舔着笑恭敬道:“殿下,这是我小女儿,楚嘉凝。”楚夫人说着还对着楚嘉凝使了一记眼色,示意她在殿下面前好好表现,可对方却好似没领会到她的用意似的,不配合道:“娘,您眼睛怎么了?不舒服?”
楚夫人狠狠地瞪了楚嘉凝一眼,扭头对着高黎昕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暗恨女儿不争气。
楚相在一旁看着,眉宇皱成了八字,手在桌底下戳了戳楚夫人,令她在殿下跟前少出些洋相。
一顿饭用下来,楚夫人是憋着一肚子的苦闷,虽说楚莹宣在她这儿不受待见,但这到底关系着楚嘉凝的终身大事,一朝入了宫门生做凤凰,她的一颗心也能舒坦些。
毕竟,楚嘉凝才是她的亲生闺女。
用过膳后,楚相与高黎昕去了书房商议起军政要事,而楚夫人便寻了个机会溜到楚莹宣的跟前破天荒地对着她好言好语,美其名曰作为娘亲,特意为她准备了一份新婚大礼,实则她窝着的小九九早不知在肚里打了多少结。
楚夫人眼睛盯着紧闭上的房门,直到房内只落下她和楚莹宣二人,她才起身握住楚莹宣的手慈母般地轻拍了拍,讪笑道:“莹宣啊,这凝儿打小就爱跟你这姐姐亲近,事事想着你,如今你也要嫁进宫里去了,这自然是我们相府的无上尊荣。”
楚夫人话头饶了又饶,最后终于落在了正点上,“只不过,那太女今后可是要坐上皇位的人,日后免不了三妻四妾。我可听说这后宫里争宠可是比关外的沙场还要激烈残忍,你到时候孤身一人在宫里面应对那些个争宠的人,难免落得凄凉。”楚夫人脸上有些忧色,装的跟真的一样,“但是凝儿就不同了,她是你的亲妹妹,又心向着你,到时候进了宫做个良娣,有她跟你做个伴儿,你也省了不少心不是?”
楚莹宣心头一紧,她倒是望了这茬,高黎昕日后真的会再娶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今天没什么话好说,又更晚了,无颜以对大家,去面壁思过了。求大家一件事,帮我想想这芷若该如何称呼太女好呢?纠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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