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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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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种风雨欲来的宁静感, 里面上了锁。

    祁星繁先回来的,他没想到祁星衍居然又上了两道锁, 从外面撬不开,也就罢了,反正他现在心情算不得差,也就准备好好走正门。

    门口响了两声, 祁星衍开始还没想到是谁,可外面没回答,他就知道是哪位大驾光临了:“滚远点儿, 我这不缺你一个人。”

    他嗓子声音不大,一动气就能气的手抖。

    “你是不想要你的门了,还是说以后干事都敞着门让人看?”祁星繁倒不知道他里面还有一个人,只觉得他在家闷着心情不好又冲着自己发火。

    祁星衍被这话弄的眼睛都红了,旁边慎秋还在, 他说这种话让人怎么看?可他要是真不开门, 祁星繁弄烂这门的可能性很大。

    可他是十万个不愿意开门,不然那锁上着有什么用?当装饰为了好看的?自己也就剩这一点骨气了, 怎么着也不可能开。

    “祁星繁回来了?”慎秋从床上爬起来, 听着门口的警告,才发觉有什么不对。两个人关系好像很紧张,悬着一线的感觉, 绷得很紧,再紧一点可能就要断。

    他听着门口的话也开始忐忑不安了,生怕他冲进来打人, 他那身高哪是自己可以比的,要是其他人还好,可那是祁星繁啊,第一次见他就听见他把人手腕踹烂了一个洞。

    “你里面有人?”祁星繁耳朵很尖,立刻听见了慎秋的声音。他眉头一拧,冲着旁边那门框直接上了脚。

    这里的屋子大多门框低,祁星繁进去都要低头弯腰才能进,木质门框大多精细,祁星繁眼睛也不眨就踹断了,那三道锁对他来说形同虚设。

    轰隆一声响,里面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两个人都怕他动手。

    慎秋吓得连连后退,直往祁星衍背后躲,他把慎秋护在身后:“谁让你进来了?!”

    祁星繁冷笑一声:“我还不知道,现在还敢有人往你床上爬。”他想把缩在祁星衍身后的那个人揪出来,可祁星衍却连连护着。

    “我爱怎么样怎么样,你管不着!”他偏过头让慎秋过会赶快跑出去,不然祁星繁动手不是开玩笑的,真能给他少了半条命。

    慎秋想乘着间隙跑出去,可祁星繁挡着出路,根本无处可逃。门口拉姆听见动静过来了,她身后跟着一个人,脸色倒还算平静。

    看见慎秋的时候那冷静的面具稍微裂了不少,可比起祁星繁来说,更显得波澜不惊:“慎秋,不是在睡午觉吗?怎么跑这来了?”

    慎秋听了这话,像得了特赦令似的赶快跑出去,拉姆在这,祁星繁也不好多动手。

    要放在以前,慎秋绝迹不可能这么爽快地跟着江揽云回去,可现在大火都要烧上脑袋了,他怎么敢还留着。

    “你怎么来了?”

    “看见床边没人,猜了猜你在这,所以就过来看看。”江揽云斜睨了他一眼,衬衫都被睡皱了,鞋子还没来得及穿上去。

    祁星繁厌恶地盯了一眼慎秋,也用同样的眼神看了眼祁星衍,低声对他说了句话:“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好上这口了?年纪这么小,还未成年你就拉上床,不怕遭报应?”

    祁星衍差点气得破口大骂,可碍于周围这些人,他也就没好意思辩解,冲着拉姆说:“我一会修门,您先回去吧,要是来客人了怎么办?”

    拉姆一脸担忧:“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祁星繁不小心弄坏了门,等我过会儿修就行。”祁星衍稳住情绪,勉勉强强先把拉姆哄下去,他怕祁星繁疯起来,把他们俩事捅到拉姆面前去了。

    “那就好,星繁回来了,记得让让弟弟,不要总是吵架,让客人看见了多不好。”

    “会的。”祁星衍忍着。

    祁星繁风雨欲来就被慎秋给浇熄了,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慎秋是什么人,他和祁星衍要是真有什么,今天肯定是出不了这趟门了。

    江揽云要走,慎秋在门口套上鞋子也追了出去,他担心祁星衍,可想想拉姆在这,祁星繁不敢多放肆,也就赶快跑过去追江揽云了。

    “江揽云!你走太快了!”慎秋鞋子还没拔上,差点没把鞋子跑掉。他一边走一边把鞋子穿好,然后追过去。

    现在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慎秋明知道他不喜欢祁星衍,还要去找他,而且两个人还是在床上被发现的,祁星繁先踹烂了门,自己缩在祁星衍身后当缩头乌龟。

    江揽云停住:“你不是要找他吗?我没拦着你,以后也不会再拦你,也就不劳你费心在我面前撒谎。偷跑出去很高兴是吗?觉得我不在你身边更高兴是吗?”

    四周起了风,鼓鼓地从人袖口衣领内钻进去,慎秋一开始是这么觉得的,可当江揽云说出口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做的过分了。

    可自己只不过是去找朋友而已,哪里能碍得着他的事?

    “是啊,我就是觉得祁星衍比你好,哪里都比你好,比你好看,脾气比你好,人也好,无论从哪比,他都胜你一筹,那我为什么不去找他?”

    “行啊,我拦着了吗?那你就回去啊,我现在就收拾东西连夜回盛华,你就呆在这陪他一辈子吧。”江揽云向着自己的民宿方向走,气得想再也不管慎秋了。

    慎秋急了:“我就赌气说的,又不是真的,你回去干嘛?这才刚来,能呆一周这么长时间,机会浪费了就不好了。”他跟在江揽云身后,一步一辩解。

    “那不就是你的真心话?”江揽云一个字也不想听慎秋的辩解,“现在又变了个说法,什么话都被你说完了,我就是有错的那个,不该妨碍到你。”

    他进了民宿,直接上二楼开始收拾东西。

    “不是,我都说不是了。”慎秋绕在他身边,直想拦住他,“你现在怎么这么任性?说好了的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见我父母的,为什么一到这里就变卦……”

    江揽云差点脱口而出你父母已经遇见了,他们俩已经有孩子了,既然有孩子那你就是多余的那一个,还想着他们有什么用。

    可话在舌头尖滚了两圈,到底没说出口,他知道这话很伤人,最后还是忍住了,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你爸妈在等你,那你还在这跟别人厮混,你有想过他们吗?”你有想过我吗?想过我看见那场景是什么心情吗?

    后面那句话他没好意思说,也觉得自己没那个立场去说。

    慎秋没把上个话题接下去,他挨到江揽云的身边:“我没说,不代表我没想过。”他思绪每天都很多,更多时候都不表现在面上,如果天天为同一件事烦忧抱怨,会很被人嫌弃。

    他衣服上还沾着祁星衍的味道,很分明,在同一个被子里滚了好几圈儿。

    江揽云在他挨过来的时候就闻到了,所以脸色更是沉如阴雨。偏偏慎秋不识趣,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想趁着这短时间内劝他留下来。

    江揽云收拾东西的时候偶然撇了一下他眼睛,那一瞬间就忽然觉得,他说句喜欢,或者说句你对我很重要之类的话,他就能立刻留下来。

    他去哪自己就去哪。

    即使这举动让江揽云的关心显得廉价又毫无存在感,他也宁可这么做。

    可这两句话要等慎秋意识到,也许要很久很久以后了,久到自己到那时候可能就不那么期待这些话了。

    但现如今这些话,仍旧重要的无以复加,他这辈子还有很长时间去等,十字开头的年纪,坚持两件事情坚持了十几年,一件事是电脑,一件事是慎秋。

    这两件事足够让他有耐心去面对很多东西。

    一直以来,想要的东西得到得都太轻易了,几乎是唾手可得。依靠着家室和脸,他就能办好绝大多数的事情,世界对他是善意和温柔的。

    唯一一件挫折,恐怕就是慎秋了。

    好像上帝给了一个人所有之后,总要剥夺他些什么,好让绝大多数人平衡一点。于是祂在剥夺了慎秋全部之后,又总要给他些好的,所以祂把江揽云给了他。

    江揽云都搞不懂自己在期待或者等待些什么,没结果的事情没必要去期待。

    这边火气正盛,而祁星衍那边的硝烟只会更重。

    祁星繁等着拉姆下楼,一路将还带着病的祁星衍连拖带拽给弄进了自己的房间,不管他如何挣扎如何拒绝,动作粗暴地将人拽了进去。

    祁星衍拼了命想往外逃出去,可祁星衍怎么可能会如他的意:“你别乱来!我伤还没好,你要是敢动我一下……”他是真的没什么能威胁得了祁星繁的了,说到最后也就是干巴巴地结了个尾。

    “伤没好就敢拉着未成年上床,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他故意扭曲事实,明知道他俩什么都没有,就是想激怒他,让他发火,好看着他气得发红的脸。

    “我都说了没有!”祁星衍直接抬脚踹他,看着屋子里的东西随手拿了件砸向他,恨不得把他脑袋砸出个窟窿,汩汩往外冒血他才甘心。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今天刚回来,不想和你发火。你要是生气,随你打骂,反正你的身板也打不过我,让着你也行。”祁星繁口气倒是嚣张,拿了张抽纸替他把冒出眼睛的眼泪擦擦。

    祁星衍半点不由他,立刻拍开了他手,不管他做什么都觉得他不安好心:“滚一边去,用得着你在这假好心,还踹烂了我的门。”

    祁星繁眼见他气消了点,捏着他下巴强迫他抬头:“我去施舍狗都会蹭我两下裤脚,你就从来没给过好脸,你说我是该养条狗还是该养你?”

    “我呸!”祁星衍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冷笑一声,“你养我?下辈子也别想。我他妈给狗一点剩饭狗还能给我俩笑脸,这辈子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把你给养大了,早知道就该把你从下水道冲下去!”

    上辈子结了多大的深仇大恨这辈子才成为了兄弟,祁星衍觉得自己上辈子到底是欠了他多少让他这辈子来和自己要债,让他一见他就难捱得像是在火尖上走。

    如果烧香拜佛天天祈祷能把这尊祖宗送走,他肯定天天吃斋念佛,一块肉也不吃了,一点儿荤腥也不沾,日日诵经弄走他。

    可惜……不能。

    无论他怎么做,怎么求,这个人永远也走不了,就在他身边监视着他,让他日日夜夜不得安生,连门上都要上三道锁也还得警惕着。

    祁星繁不在乎他嘴上逞能,他能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找我帮忙的时候就求着我了,不求我帮忙的时候就把我踹得远远儿的。你刚才不还说病没好么,我看倒是好得差不多了,都有力气和我逞能了。”

    祁星衍瞳孔一缩,被他这话震的连肩膀都耷了下去。就连腰撞上桌角也都不吭声,紧咬着牙。只是因为这一句话,他就连牙根都感觉冷得发颤。

    “我没让你帮我,是你自己一腔情愿,我宁可你不帮我。”

    是啊,明明很多时候事情需要由祁星繁摆平,可祁星衍是真的不愿意。这表现出来的举动就像那句老话,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落人口实遭人耻笑。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能离开吗?能远离吗?

    他连拒绝都不能。

    祁星繁真的是天生过来讨债的,像他的仇人,偶尔更是有一种诡异的让他恐惧的感觉。那种从脚底都开始发抖的恐惧感,让他能回想起无数个日日夜夜。

    每一次都觉得这样会死的,被他那种摆弄。

    可祁星衍到底是没死,还活的好好的,甚至在接受别的客人的时候,都能更好的适应。他经常觉得自己浑身都泛着恶心,鄙夷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像是针扎一般。

    被迫抬高的双腿,和一次次猛烈的撞击,都像是烙印在他身上不可磨灭的污点。或者说,他认为自己,就是个污点,不配得到什么好的了。

    祁星繁觉得日子会越来越好,他现在着手着的私下生意是瞒着祁星衍的,总是要等到做出一番成绩后再告诉他,现在已经在慢慢起来了,恐怕需要不了多久就能更好了。

    反正现在这么过也是过,更好地过也是过,他希望能过得更好一点,不让祁星衍那么辛苦。

    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却有着好几层朦胧的关系,像亲人,又像仇人,相处模式是兄弟。长兄如父,他们没有父亲,祁星衍就担了职责。

    当祁星繁喊他哥哥的时候,那一层羞耻心被戳破,两个人以兄弟的身份在一起了十多年,可现在这层关系,却是让祁星衍最为恶心的一层关系。

    如果这层关系被捅破了天窗,走在悬崖钢丝上摇摇欲坠的祁星衍,可能就一坠而落了。

    他是真的很早就受不了了,为了拉姆一直撑到现在,为了祁星繁的学业,为了很多很多东西。他给自己找了好多个自己在这世上能有意义的生活的理由,他走了还有那么多东西没结束,他怎么舍得。

    如果祁星繁不一直逼他的话。

    本来的好心情因为进门的那一幕被搅了个干净,祁星繁索性也就不讲了。他把祁星衍的腰搂住贴近,像一头倦兽似的把脑袋搭在他肩上:“我这几天很累,想休息了。”

    祁星衍听着话还以为他是什么好货,下面杵着的那根东西明晃晃地告诉他,如果祁星繁今天善心大发,可能会在他腿间解决。

    可这仅限于他善心大发,要是他兴致起了,祁星衍真怕自己被弄残了。毕竟只要腿一动,就能牵扯到伤口,涂药的时候疼的还是自己。

    他识趣了,也不想再自讨苦吃了。

    “我还没好。”他本就不大好看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干干地吐出几个字来,“今天我用嘴行吗?”睫毛轻颤了一下,像是在恐惧些什么。

    他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想着跑出去和被他干的胜算哪个大一点。跑出去会被捉回来,惨痛的下场他是经历过的。他厉害的也就只能嘴上骂骂他了,其余什么压制他的办法都没有。

    那边没回答,耳边是有些发沉的呼吸声,祁星衍心却提的越来越高,要是祁星繁开了口,他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他咬咬牙,把手伸到下面去,替他解开了裤子,然后慢慢蹲下身子埋头。那人好像在等着他顺从地做完这一切,连祁星衍都看他眼见地兴奋起来了,手上握着的东西又涨大几分,根本含不进去。

    恐怕这次弄完,他连说话都没法说了,嗓子肯定会发炎。

    时间很漫长似的,也真的很漫长,直到暮色四合,红染了半边天。

    经历不一样的人,性格不一样,连吵架生气的方式都不一样。

    中学生即将成为大学生的两个人还在用小学生的方式解决问题,而祁星繁已经用成年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了,用来解决两个人间的感情问题。

    但祁星繁这样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隔阂愈加变深。祁星衍是个内心敏感的人,他需要的不是上床,不是温存,他需要的只是那么点关心。

    他在为生活踌躇,可祁星繁永远不会把他的关心展现给祁星衍看,他在慢慢用行动潜移默化地去做,从不靠嘴上说。可他明明知道却不在乎的那一点,就是祁星衍连看见他都不愿意,又怎么会去观察他的行动,从而知道自己关心他。

    “能别走吗?”

    慎秋的一句话将江揽云从思绪里拉了回来。

    江揽云柴盐不进,现在铁了心要走,慎秋根本拉不住。

    他回过神,然后冷冷地说了句:“不好意思,请你让让,我要下楼,你挡着我路了。”

    他推开慎秋就走下了楼梯,现在时间不算晚,早点过去今天还或许能有车。

    实在不行就找人来接,反正他肯定是要走的,从来不表现自己的立场,慎秋还真以为自己是没脾气的了。以后干出来的事别说和别人钻一个被窝了,更过分的都有可能。

    “别别别,江揽云,不要闹脾气好不好。出来玩不就是散心的吗,什么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我就是和他聊聊天,你对他有成见不能迁怒别人对不对?而且他是好人,别总是这样觉得啊。”

    慎秋还没和他对质他说过的那些骗人的话,江揽云现在的态度让他根本没时间去对质了。先给自己判了罪,让自己手忙脚乱。

    江揽云被他的话搅得无可奈何,气得随口说了一句:“好烦,你是鸭子吗?”

    被人嫌烦,还被人喊成鸭子。

    慎秋一路上叽叽咕咕半天的声音突然顿住,然后瞬间开始结巴:“那、那、那、那你跟鸭子说话干嘛?”

    江揽云一顿,好半天说不出话。

    “你……回去吧,我要等车了。”他舒了一口气,故意四处望望,装作自己没那么在乎的样子,然后赶人。

    虽说刚才江揽云那么说了,可慎秋知道那是气话。可现在江揽云哄不好,他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之前在路上说了很多很多,可他都像没听见似的。

    慎秋也坐下,还就坐在他旁边。

    这车来得不那么准时,都是随停随上的,一共就没几班车。

    慎秋突然想起之前在这里遇见的一对夫妻,先前觉得眼熟,可一直都没想起来,这时候想想,总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不过他也没提,只是忽然间想到了而已。

    “我不回去,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就什么时候回去,你要是走了,我就在这等你,一直到你回来为止。”慎秋很犟,他这么说了,就会这么做。

    江揽云搭在座椅上的手指微动,然后直起腰:“没用的,我铁石心肠,你要是在这不吃不喝我也不会管你了。你嫌我打扰到你,那我不打扰不就行了。”

    “……我什么时候说你打扰到我了……你的那些事我都没和你算账呢,你就倒打一耙了。”

    “你说说哪些事需要和我算账?”

    江揽云这时候还没想到慎秋已经知道了他说瞎话的事情,确实没想到那,毕竟慎秋一直没开窍,他也没指望慎秋知道。

    “……还用我说吗?你自己心里清楚,如果我来说……我怕你下不来台。”慎秋支吾着。

    “你是不是又想替祁星衍开脱,说他是个好人?”

    江揽云现在连祁星衍这三个字都不想听见,更别说慎秋三四次往枪口上撞,直直的刺了他一刀又一刀,气得他直说不出话。

    “没有!这事还是祁星衍告诉我的,你骗我说朋友间的那些举动是正常的。可是根本不正常。而且我不喜欢这样,更不喜欢你骗我。”

    江揽云一下子炸毛:“你们俩接吻了?!”

    他重点完全不在这件事被发现了,而是这件事被如何发现的。要是慎秋没有主动去亲他,两个人怎么可能会谈起来这种事。

    他一直以为慎秋只是和祁星衍睡一块了而已,什么也都没干。衣服裤子身上都好好的,哪儿也没有问题。现在慎秋说起来,他才知道不对。

    慎秋不知道那算不算,祁星衍拿发尾撩的那一下,就是间接接吻了,但又不是。

    所以他想了想才说:“没有,那不算。”

    江揽云看他顿了好几秒,还以为他想好了措辞来应付他,可慎秋说的实话更让他受不了:“那不算?!哪样不算?他做了什么?”

    慎秋皱了皱眉,觉得江揽云的口气有点针对祁星衍:“我都说了没有了……而且你怎么不解释?”

    江揽云因为自己有错所以刚才的气焰全消,可就是那样硬撑着还要说两句:“我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骗人就骗人,还要有理由吗?骗你之前还得跟你报备啊。”

    慎秋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无话可说。

    “你这人……不讲理。”

    江揽云把脸拿了件衣服随便地盖上,天一暗,小虫就各种飘飞,不过飘不到他脸上,他就由着这个借口盖脸而已:“就不讲理,你能把我怎么样。”

    江揽云就是被人戳穿脸红了,也不想让他看见。

    他腿长,往前一伸就能挡着好几个人的距离,倚在椅背上,一点看不出之前的端正。

    “腿收收,往后拿拿,一会儿车来了就人多了。”慎秋拍了拍他腿,让他往后移点儿位置。

    江揽云掀开了一角衣服,露出一只眼睛撇了眼慎秋,半眯着:“觉得我挡着人家出路了?”这时候外面没多少人,位置还挺大。

    “不是。”慎秋指了指他腿,“要是别人踩上你了怎么办?”

    江揽云闻言怔了半秒,然后两条腿都收了进去。姿势倒不像之前那么端正,但也没那么散漫了。

    反正他现在就和慎秋耗着,看谁耗得过谁而已。

    还没多久呢,车就来了,不过是回另一条路的车,还是在对面。对面的车上下来两个人,从对面走到这,估计是来转车的。江揽云无趣地把衣服又盖上了。

    后来他在脑子里回想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两人是谁。

    怀着孕的老婆和她的老公。

    两个人回父母家看父母的,没呆到晚上,明天还要上班,所以现在转车回去自己家,不然从父母家赶到公司根本来不及,也只能委屈委屈自己老婆了。

    江揽云心里连闪过无数个震惊,怎么这也能碰见?!

    这地方到底是有多小,上午下午都能碰上。

    这儿一直就只有江揽云和慎秋,来了两个人慎秋下意识就看了几眼,才发现是上午的那对夫妻。一开始还觉得眼熟,始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心里猛然飞过两张曾经看过的面孔,他在那瞬间僵了僵。

    之前还和江揽云说试试看会不会遇见自己的父母,原来已经遇见过了……他之所以没认出来,是因为他们和纸上印着的黑白两张脸比起来……

    又更苍老了许多。

    但气色还算不错,看得出来生活还是比较幸福的,亦或者说美满。

    江揽云从自己的脸上拿下衣服盖到了慎秋的头上,挡住了他的全部视线:“……我要走了你现在快点回去吧,别在这耗了。”

    慎秋愣愣地“啊”了一声,然后把那件衣服拿下来:“你干什么?”

    江揽云也不知道怎么和他说,看他眼睛又往那边看了,就立刻一只手拽起自己的背包带子扔在肩膀上,急急忙忙推他出去:“那……我今天不走了,我们俩一起回去。”

    他状似无意地望了望天:“现在太晚了,而去车这么久没来,我都等烦了,还不如明天早起去等,不然还不是得等到半夜,这周围虫子那么多,咬得人满手臂包。”

    慎秋只是僵着两条腿像木偶似的跟着他走,还没回过神。

    原来他们已经有了孩子啊。

    这种心情就好像彼得潘飞走了,玩了一圈再回到家里的窗子,却发现窗子早已被妈妈关上了。妈妈没发觉他走,也没觉得他很重要,也没想过他回来。

    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脸上因为出去玩了一趟的笑意全部消失了。

    江揽云还不知道他想起来了,现在闹矛盾的事情放一边,重要的事情先做。比起吵架胜他一筹,更希望他能不要因此而伤心。

    从盛华来这么远,其实也就这一个心思。

    遇不到就算了,期待着就好。

    可遇见了,他们还过得很幸福,丝毫没有缺了一个人的感觉。他们被人抱走的儿子好像也没那么重要,有了新的替代,谁还会去想旧的。

    江揽云拉了他一路,慎秋也就跟着他走了一路。

    “江揽云,你走错了,民宿在另一边。”他说了一句。

    江揽云这才发现他只顾着说话着急分开慎秋的注意力了,连路都没来得及看。不由得把背包往肩上移了移位置,做了点没用的举动:“啊?是吗,我看错了。”

    “恩。”慎秋应了声,没看出什么不好的情绪。

    江揽云倒是微微松了口气。

    “其实我想起来了,你也不用拉着我,我看见了,也没什么感觉。”他自顾自地说,知道江揽云在分散他注意力,也就很直白地讲出来了。

    江揽云心还是吊着,不上不下的,慎秋没反应才更让他担心。有点反应也挺好的:“你不觉得他们没等你会很难过吗?”

    慎秋踢了踢脚边的石子,低着头,看着它滚了一圈儿之后又回到了自己脚边。

    “怎么可能,他们又怎么能总是等我。他们现在有了孩子,那我就是个外人了,硬凑上去没人要,凭白让别人看笑话。”

    即使很多年都没见过,他连长相都记不清,可这期盼一直都在。

    慎秋抽了下鼻子,然后笑笑,想掩饰些什么:“天气真的有点冷了。”

    “这里别人就只有我一个,我不笑话你,就没人笑话你。”

    江揽云知道他不是冷,就是想表现出自己没那么脆弱或者是没那么在乎这件事。

    可说到底,还是很在乎的。

    没得到的,从未得到过的,也都一直在肖想着,想着他们见面时一眼认出自己。想了十几年,哪能一下子就磨灭掉。

    像从小喜欢的东西,牵挂许久得到了就没有预想中的那样好。可没得到过的,它就会承载着自己的希望愈发愈发美好。

    自己亲自动手给它加上了滤镜,哪里挑得出来瑕疵?

    “你在车站的时候认出他们了吧,才说我们俩一起走去民宿的……”

    江揽云没否认也没承认,揉了把他的头:“你看现在,我都准备走了,又和你一起回来了,会不会被老板觉得莫名其妙?”

    慎秋也岔开了话题,笑了笑:“或许吧。”

    他们一家三口人,自己也不用过去打扰。期待落空的感觉真不好受啊,心脏一抽一抽地难受,好像被人拿细线绑着,丝丝渗血的感觉。

    唉。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远远地朝着车站的方向看了一眼。车站早就看不见了,连点影子都没有,一直悬在心里的那根弦崩了,他好像跟哪里堵着一样。

    这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砰的一声炸开,然后落了满地烟花。

    不管发生了什么,短暂的一周过去,大学的生活还是照旧如期而至了。需要先上一段时间适应适应,然后跟着一帮新学年入学的学生们一起入学。

    新学校里的人形形色色的,他们被带到了一个地方,先去面试,之后再分配宿舍。

    “你住过宿吗?”慎秋问了他一句。

    江揽云说:“没有。”

    盛华没有寝室楼,自然没人住宿。这大学临着盛华,却不在盛华。里面有好几栋寝室楼,慎秋一眼看过去,阳台挂着学生们洗好的衣服在风里晃了几下。

    “我也没有。”

    感觉和一帮人住一个屋子,会很亲切。但住了近了,距离近了,摩擦也会更多。

    楼下有人帮他们把东西搬到寝室里去,他们就去面试了。住宿的东西尽早放尽早好,可以挑床位,这个大学里没有老师分床位的习惯。

    江揽云和慎秋不在一个寝室,全部都是交错开了分的,不过还好在隔壁,不然调寝又要费些功夫,这里不能换寝室,除非有什么特大状况。

    一个寝室里面什么年龄段的都有,一个四个人,少年班被分进来一个,其余两个都是高三上来的。

    这些都是慎秋听排队的一个人和他说的。

    那个人是江揽云寝室的,一看他们俩的号码就过来了。对着江揽云打招呼,说着以后住寝多多关照什么的,是一个很外向热情的人。

    面试内容倒不是慎秋预想中的那么紧张,几个老师很亲切,几句话问完记了些什么就让他出去了。慎秋不知道他们记了什么,但感觉这几个老师都很厉害,短短几个问题就能知道不少东西。

    他们的寝室在四楼,江揽云被新同学带到了自己的寝室,慎秋也去了自己的寝室。里面只有两个人,还有一个人没来。

    戴眼镜一人初见慎秋还特惊讶:“长的很帅啊!”

    头一次在生活看见这么好看的人,他也没什么夸奖的措辞,就说了句:“你应该去当明星,这长相不混娱乐圈可惜了。”

    这种长相招女孩子喜欢,白白净净的。

    两个高三生一个戴了眼镜,一个没戴。戴眼镜的那个过来夸了他又拍了把慎秋的肩,自我介绍:“我是裴绍琪,那个人是楚况,我们俩一个学校来的。”

    楚况正盘腿坐在床上打游戏,连鞋都没脱,听着裴绍琪的介绍随便嗯嗯了两声,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电脑上。

    这里跟盛华有些区别,盛华是专给一小部分人的学校,各个方面都做得很好,课桌和教学仪器都和普通学校不一样,可这所老牌名牌大学,就没有这种面子工程。

    他们的寝室很普通,课桌也很普通,可来上学的都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学生,随便抓一个出来都能捞出来各类奖项。

    “我叫慎秋,谨慎的慎,秋天的秋。”他朝裴绍琪点了点头,然后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上床下桌,桌子上的电脑和书都摆整齐了,江揽云提前让人收拾的,各方面都安排好了。

    只有一个位置空着,但东西全都收拾好了,只等人来了。

    慎秋看了看那个位置,忽然想起来之前在排队的时候江揽云舍友和他说的,有一个少年班的学生。

    慎秋不是什么天才,更不是什么神童,他只是比别人努力而已,上课也认真听了。但他很佩服这种人,有种老天爷赏这口饭吃的感觉。

    裴绍琪见他注意这个位置,就朝他挑挑眉:“这小孩脾气大着呢,别惹到他,凶神恶煞的。”

    “你们已经见过了?”慎秋问。

    裴绍琪啧啧感叹,缩了把脖子:“前几天来过一趟,他是从初一挑上来的。那天冲着他家送他来的那个助理好一通发火,我看着都害怕,不好惹不好惹。”

    楚况也难得把目光从电脑上移开,附和了句:“又是个熊孩子,一起住,肯定把我们仨当他保姆待。你俩就看着吧,反正我不准备搭理。”

    两个人看上去挺严谨的长相,没想到也挺八卦的。

    裴绍琪脱了鞋从楼梯上爬上床,两手枕在脑后:“烦呐烦呐,我要先睡一觉了,今天最后一天,那小孩肯定得来,我得现在立刻睡着,别和他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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