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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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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着陆天刚刚大亮。

    龙江县没有机场,蒋勤伊订的机票目的地,是离龙江最近的一个市。

    这里异常冷,蒋勤伊来之前查过温度,穿了件到脚腕的羽绒服,魏真没有长羽绒服,穿了件厚重的皮大衣。

    为了方便尽快找到赵大宝,蒋勤伊打电话包了一辆车,司机是本地人,对周边的城镇非常熟悉,可以做他们的向导。

    俩人走的太仓促,什么都没安排,下了飞机,利用等车的空档,抱着手机给那边的人打电话。

    蒋勤伊近期有几个募演,她得快点儿通知主办方另作安排。

    魏真和几个部门经理简单交代了几句,打给吴建让他回酒店盯着。回去盯着没问题,可吴建被魏真一句‘我要去找我家小混蛋!’雷了个天昏地暗。

    这是痴呆症引发了其他精神类疾病?还是他哥们儿突然茅塞顿开,大彻大悟?显然前者更有说服力。

    几年了,魏真没提过赵大宝一字,毫无来由说要去找人。

    这感觉就像,一个精神病睡一觉醒来,以为自己回到了学生时代,突然背起书包说要去上学一样,令人惊悚。

    还躺在被窝里的吴建问了句魏真在哪儿,穿衣服就要往过赶,蒋勤伊拿过魏真的手机和吴建说了几句,吴建才踏实。

    最后他和魏真说,一定要找到那小子,我家小黑想他,我也记挂他。

    可一定要找到!

    谈何容易!

    你丢失一样东西或许只需刹那间,然而若想找回,你会发现尽管你想耗尽时间和精力来寻得,老天却不给你这个机会,你没有一点线索,不知从哪着手,有的只是欲哭无泪的深深绝望。

    龙江周边总过没五所大学,魏真和他妈不到两天时间就打听完了。倒是有个大三的学生名叫赵大宝,要来班主任的电话一问,人是位娇滴滴的姑娘。

    魏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如贺凡所说,他怎么会把儿子送到这种地方,在飞机上魏真已预估到赵大宝十有八九是为了旅游而来。

    尽管做了最坏的打算,走出学校,魏真心里任充满了绝望无助。

    接下来他该怎么办?走遍全国的大学?全世界?还是登各式各样的寻人启事?或者像他在电视上所看到的寻亲节目,一把鼻涕一把泪对着观众说,儿子你在哪里,女儿你在哪里,丈夫你在哪里等等……

    然后无数人隔着屏幕对他评头论足。

    好似当年,他胸前挂一个牌子站在大街上,供路人围观,讨论。那时他什么都不在乎了,只要能把赵大宝找回来,再瘸一条腿都无所谓,更遑论一文不值的颜面。

    现在他的颜面又值几个钱?

    假如他家小混蛋真的在国外上学,一旦离开龙江,踏出国土,他就是对着观众哭瞎眼也无济于事,他家小混蛋根本没有机会看到。

    再假如大学毕业,他家小混蛋就此定居在国外,那么他们……

    车窗外一棵棵干枯的树木从眼前飞速掠过,坐在后面的魏真猛地挺直了腰背,“到电视台。”

    蒋勤伊也正想去躺电视台,问问赵大宝掉进了哪里的冰窟窿,之后再到那周围打问一下,或许能得到些有价值的的信息。

    不过魏真的脸色很难看,蒋勤伊想让儿子回酒店休息。

    “小真妈妈一个人去电视台就可以了,想知道赵大宝掉入哪里的冰层应该不难,找到那天在场的记者”

    魏真预要开口,司机先一步打断了蒋勤伊,“你们要找的人是掉进了冰窟窿么?”

    蒋勤伊和司机点点头,司机无语笑道,“那你们跑什么学校和电视台,应该到医院找啊,你们想,零下30度,他还能活蹦乱跳到处走!”

    母子俩对视一眼,同时冲司机吼,“马上去医院。”

    龙江县只有一家医院,已经有些年头,里面比较陈旧。

    魏真和他妈来到问询处,问完最近有没有因为掉进冰窟窿入院的病人,又报了赵大宝的名字。医生查了记录,没找到赵大宝的名字,不过医生说,有一个无名人跟他们所说的情况符合,是大前天送过来的,还处在昏迷状态,就在住院部三楼的走廊里,他们可以去看看。

    无名人?

    魏真飞奔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当魏真大喘着气,站在冰冷阴暗的走廊尽头,望着和他还有一段距离的移动病床,他差不多已可以确定那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他心心念念想着的人。

    他在他身边时的欢声笑语。

    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宝。

    此刻,一动不动躺在这里,成了无人问津的无名人。

    魏真一步步走到移动床边,他拂起赵大宝额间的黑发,看了一眼又一眼,他还认得,这就是他家小混蛋,他没忘。

    魏真微微抖动的唇落到了赵大宝滚烫的额头,他吻着,全心全意的吻着,不管走廊里出现了谁和谁,用怎样的眼神盯着他看。

    小跑上三楼的蒋勤伊看到这一幕没再向前,来了门诊。

    眼下蒋勤伊不想质问,为什么将病人放在走廊里置之不理。咨询完赵大宝的病情,把人转到最好的病房,用上最好的药。蒋勤伊喝了点热水暖和了一下,准备去兴师问罪。

    赵大宝嘴唇干裂的不像样,魏真正坐在病床前用棉签蘸着水往赵大宝的唇上润。蒋勤伊放下杯子打算先安抚安抚魏真,她感觉儿子好像要哭了,眼睛红红的。

    这时病房的门开了,走进个老大爷,魏真和他妈先后站起来,老大爷指病床上的赵大宝,“你们是这娃的啥人?”

    魏真道,“他是我儿子。”

    “儿子!”老大爷明显不信,但老大爷松了口气的嘿嘿一笑说,“那俺就放心了。”

    蒋勤伊礼貌问道,“您是?”

    “俺是李老头,这娃和俺的狗掉进了池塘。”

    蒋勤伊明白了,把李老头领到了病房外。

    其实李老头很郁结,他那条狗是别人送的,他住在池塘边,狗狗总喜欢乱跑,但从没出过意外,那冰厚着呢,他不明白他家狗怎么掉进去的。

    那天记者来采访留守的孤寡老人,他是最后一家,采访进行到尾声,邻居突然跑来说,他的狗和一个年轻人掉进了池塘。

    他奔出去一看,可不么,狗狗身体一半以上已没入冰层,两条前蹄搭在冰面上汪汪地叫着,紧挨着他家狗狗,身体也陷在冰层里的就是赵大宝了。

    狗和人离岸不远,但没人敢上前一步。

    随着他一起赶来的记者,见可多抓一条新闻,赶紧追问围观的群众,事发过程,一个群众说,我看到狗掉进冰里,年轻人也跟着掉下去了。

    然后记者就对着摄像机叽里呱啦一顿说,什么青年舍生取义,只为救狗,目前的形势非常严峻……

    记者说话间,冰面破裂,人狗淹没在了冰水中。

    片刻赵大宝一个人爬上了岸,记者对着赵大宝啪啪啪拍完照走了,留下一堆吃瓜群众和心急如焚的李老头。

    这时赵大宝冻的连说都说不出来了,他的头发衣服在接触到空气那一刻就全部结成了冰,但赵大宝还挺清醒的,有好心人脱下他的外套,为他披上棉服,他哆哆嗦嗦跟李老头回了家。

    换下那身带冰的衣裳,赵大宝一头栽到了水泥地上。

    李老头翻遍了赵大宝所有的兜,除了泡湿的五百块钱,啥也没找着。

    没有证件!手机!

    没办法联系赵大宝的家人……

    李老头郁闷的弄了些感冒药,撵碎,化成水,灌到赵大宝嘴里。

    第二天人不醒,李老头送赵大宝来了医院。急性肺炎,需要马上住院,但医院里的病床全满了,单人病房,李老头可没钱让赵大宝住,他也舍不得花这么些钱在一个陌生人身上。

    于是赵大宝被安置在了走廊里。

    医生建议用的进口药,李老头一问,一天一千多,他想都没想就回绝了,医生劝了几句,无奈之下为赵大宝输上了普通的消炎水。

    李老头觉得他没把赵大宝撇下就够仁至义尽了,他的狗狗也没救上来,他还得花钱给这个年轻人看病,而且他并不认为赵大宝是为了救他家狗狗才掉进了冰窟窿。

    蒋勤伊了解完情况,将这几天赵大宝看病花的钱硬塞给李老头,到外面买了些洗漱用品,又打包了份饭,返回了医院。

    医生说只要用上进口药,赵大宝会很快苏醒,到时俩孩子一定有许多话聊。蒋勤伊不想打扰,洗漱用品放到洗手间,饭搁到床头柜,安顿完儿子记得吃饭,她走了。

    天早黑的没了边际,病房里静悄悄的,那盒饭还在原来的位置,没有人动过。

    赵大宝脑袋以下全部是被子,他被包的紧紧的,只落出一张脸。魏真的手伸入握着赵大宝的手,这只手好像变大了,他都有点儿握不住了。

    个子好像也高了,他背着他往病床上放的时候,明显感觉比以前高出一节,还有那厚实的胸膛压着他的后背沉的像坐山。

    他家小混蛋真的长成大人了!

    他再也背不动了!

    魏真眼睛泛着水光,轻声笑了笑,蓦地发现手心里的手抖动了几下,他赶忙目不转睛盯着赵大宝的脸。

    那双一直紧闭的眼慢慢地掀起,随之一下瞪大了,他惊喜的看着他,干裂的嘴唇蠕动着,但转瞬间眼底就成了死寂的冰冷,他冷冷地合上眼,跟着眼角滑出了一滴泪。

    赵大宝又昏睡了过去。

    坐在病床边的魏真几乎被那滴眼泪击得痛弯了腰,他在怨他,四年了,他抛弃了他,但他还在怨……

    次日早上,赵大宝彻底清醒了,只是声带严重发炎讲不出话来。医生检查完,嘱咐魏真尽量不要和赵大宝说话,更不要让赵大宝开口,以免声带撕裂。

    赵大宝似乎也不想说话,他冷冷淡淡躺着不搭理魏真。

    虽然知道是这个结果,但魏真伤心的不行,苦闷的走出医院,买了碗米糊还有本和笔。

    赵大宝九点挂吊瓶,魏真想让赵大宝先吃点儿东西。

    他回来,赵大宝大概是刚洗漱完,垂眸靠在床头,之前乱糟糟的头发此刻利落的搭在额间,脸上湿哒哒挂着水。

    魏真一看他家小混蛋脸上有水,头发好像也有点湿,拿块毛巾从上到下的胡撸呀,人赵大宝捯饬得倍儿帅的发型转眼变了鸡窝头。

    擦完脸,魏真坐到椅子上喂赵大宝喝迷糊,赵大宝不让他喂,偏头躲开了。

    “等会儿要输液。”魏真手举勺,用曾经惯用的口吻柔声哄着,“大宝你乖乖吃点儿,不然胃会不舒服。”

    赵大宝不吃,拿过本和笔翻开,快速写了一行字,摊开让魏真看,[你为什么来找我?]

    魏真看了眼沉默了,他说什么,说他疯了,在疗养院住了半年,还是说他没认出他又疯了,然后就跑来了。

    最终魏真心中的千言万语汇聚成了一句话,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老魏在电视上看到新闻就来了。”

    赵大宝一点点松开紧握的笔,抬起的双眼褐红一片,他看着魏真,深深地看着,那眼中有痛有恨,魏真心头猛地一颤,慌乱地放下餐盒,伸手摸赵大宝的头。

    “大宝其实老魏”

    赵大宝抬胳膊挡住他即将落下的手,侧身端起米糊,几口灌了,躺倒闭紧了眼。魏真俯身掖了掖被子,心想算了,等他家小混蛋嗓子康复了,他再和他家小混蛋好好谈谈。

    护士来了走了,输到最后一瓶盐水,一宿没睡觉的魏真没撑住,扒在赵大宝身上睡着了。这时赵大宝才睁开了眼,只能瞧见魏真的头顶,赵大宝使劲歪着头瞅魏真,瞅着瞅着,赵大宝无声的眼泪一条条淌落了下来。

    这几年赵大宝看着魏真的照片再痛都哭不出来了,赵大宝一直以为他的眼泪早为魏真流干了,原来不是,当他看到他,当他早死的透透的心,又活跃着期望着他能说点儿什么,失望过后,他还是痛的不能自己,哭得止不住。

    如果他掉进那刺骨的冰水里,没挣扎着爬上来。

    如果在一次次攀岩中,他摔下悬崖。

    如果他站在车来车往的马路中央发着呆,有一辆车没有躲避他,把他撞个稀巴烂。

    如果每次晕血醒来,吓得去拨魏真的号码,手机那头永远说着此用户暂时无法接通,他承受不住那害怕,真的死了。

    是不是就不会痛了?

    赵大宝轻轻抬手抹着自己的眼泪,听到手机震动声,赵大宝撩起被子蒙住了头,身上的人动了动,离开,赵大宝牙齿咬住了被子。

    赵大宝这被子一盖住就像他闭上的眼,再也打不开了,魏真接完她妈电话回来,往起撩,怎么也拉不动。

    魏真在地上焦急的乱窜,“大宝老魏不看你,你把头落出来,还发着烧呢,别再闷坏了。”

    赵大宝躺着一动不动。

    “哎!”

    魏真叹了声,看点滴要打完了,喊来护士拔掉针,温柔的拍了拍被子里的赵大宝说,“大宝老魏到外面买饭,真的不看你,老魏走了。”

    魏真又买了米糊,医院里提供的食餐只有粥,魏真觉得流食他家小混蛋吃着更方便,不用嚼,直接咽就行。

    魏真自己也打包了份米糊,俩人静静喝完,赵大宝又直挺挺躺下闭上了眼。魏真默默地坐着,隔被子一会儿捏捏赵大宝的胳膊,一会儿垂垂赵大宝的腿。

    赵大宝被魏真搞得又想哭,别过脸用力擦擦眼角,坐起来拿本儿写道,[用下你手机。]

    魏真赶紧把手机奉上,“大宝你随便看。”

    赵大宝才不看,发了条信息,手机还给魏真。

    魏真暗搓搓地看了看他家小混蛋发的信息,[马上把我的衣服送到龙江县医院住院部三二零]

    嗯?

    魏真没想到赵大宝在这里还有朋友,魏真想问问他家小混蛋,但又不想让他家小混蛋知道他偷看了信息。

    魏真纠结的坐了会儿,突然冲进来个拉着皮箱的黄毛娘炮,扑向了赵大宝,魏真一下站了起来。但黄毛娘炮注意不到他,皮箱一撂,抱住赵大宝一顿哀嚎。

    “米宝你没事吧?呜呜我找了你好几天了!啊啊到底发生了什么?嘤嘤米宝你还能动吗?”

    叽叽喳喳的,赵大宝脑袋疼,他正要往开推,身上的人被一把甩出了两米开外。魏真脸沉的不能再沉了,心道有话不能好好说么,抱着他家小混蛋想干什么?

    魏真用了狠劲儿,黄毛踉跄了几步才站稳,站稳后的黄毛又是一顿尖叫,“买噶你你你不是照片上”

    飞来一枕头,黄毛不叫了,看看紧皱眉头坐直的赵大宝,跟个妖精似的,扭着腰,说着不知哪国的语言晃到了病床边。

    魏真听不懂,但魏真站着一直瞅他。

    赵大宝拿起笔在本上写了一排字,递向魏真,魏真接过来一看,顿时被伤得一塌糊涂,他家小混蛋竟然让他先出去,魏真放下本,像早上一样苦闷的走了。

    这下黄毛说中文了,他注视着魏真消失的身影又惊的大叫,“哦,买噶,米宝他是个拐子?”

    赵大宝不能说话,握紧了拳头,黄毛速度那叫个快,一个高高跳离开了床,“米宝我错了,他不是拐子,他是你心中的维纳斯。”

    赵大宝舒展拳头,泄气的低下了头,黄毛娘炮楞了楞,蹦上床道,“米宝你怎么了?你见到他不高兴吗?”

    赵大宝摇头,在本上先写道,[我掉进了池塘,肺炎不严重,嗓子坏了,占时不可以发声。]

    黄毛点了点头,赵大宝继续写道,[他早结婚了。]

    赵大宝从没和任何人讲过魏真的事情,黄毛愕然道,“买噶什么!结婚了?”

    赵大宝继续写,[是的,你订机票,我今天就要离开这里。]

    “今天?”黄毛挠头,“可是这里的冰雪节马上要开幕了。”

    赵大宝举起了本儿,[你留下。]

    黄毛摸摸赵大宝还有些烫的额头说,“不要,我自己太无聊了。”

    [谢谢]赵大宝写[我一个人可以回去,你帮我把转机的机票也订了。]

    “我说了不要。”黄毛点开手机,很快订好了机票,“米宝我回客栈收拾一下即刻来接你,我们直接去机场,你把药带好。”

    赵大宝也不知道听见没听见,他没写字,怔怔地望着门口。

    黄毛手在他眼前晃晃,摇头叹气出了病房。走廊里张望了几眼,黄毛来了医院门口。

    天已经黑了,马路上车流不息。黄毛转着头左右看看,见魏真站在角落里抽烟,走了过去。

    这几年魏真很少抽烟了,身边的人都以为他是戒烟了,实际魏真就是不想抽了,今天心里实在堵得慌,跑到小卖部买了一包。

    看到黄毛,魏真烟雾下的脸又沉了。

    黄毛也没嬉皮笑脸很严肃的问魏真,“你愿意为了米宝离婚吗?”

    魏真呛得咳了几声,“大宝让你问的?

    黄毛大呼道,“你开什么玩笑,米宝会问你,米宝的男人多的数都数不过来,一三五二四六床伴天天换,我无聊随便问问。”

    魏真狠狠咬了咬嘴里的烟,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无可奉告!”

    黄毛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好吧,当我没问,不过你别后悔,我们马上要回多伦多了,晚上出发喂喂喂你别跑我还没说完”

    黄毛看着已跑入医院的魏真嘚瑟的打个响指,也跟着跑了进去,心道,拐子我能不能留下看冰看雪,就指着你了。

    魏真火急火燎往病房里跑,赵大宝拉着皮箱往出走,在三楼走廊迎面碰了个正着,魏真差点儿又没认出他家小混蛋。

    短靴,牛仔裤,浅绿色高领毛衣,下膝长风衣,赵大宝穿着这一身冷漠地慢慢地拉着皮箱从他身边走过,魏真愣楞地顿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转身追上人,魏真满头大汗急得拽他家小混蛋胳膊,“大宝你别闹!”

    赵大宝说不了话,甩开魏真继续慢慢走。

    “大宝你听老魏说,你和老魏回病房”

    “大宝”

    走廊里有护士病人向他们这边看。拽不住赵大宝,魏真双膝跪下了。

    “大宝你说你再不会求老魏,现在老魏来求你,老魏错了,不该假结婚气走大宝,更不该打大宝,大宝求你不要丢下老魏,因为因为没有你老魏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魏真话落被一把腾空抱起了,就像很多年很多年以前,他跪在他面前求他不要抛弃他,他抱起了他,他抹着他脸上的泪……

    这时,魏真一手牢牢攀住赵大宝的脖子,一手抹着这个当年被他抱起的小孩儿,脸上的热泪。

    魏真能感觉到一道道刺眼的视线,可魏真不在乎。

    病房的门让赵大宝一脚踢开,稳稳地抱着怀里的人又走了几步,就着这个姿势俩人双双倒在床上,赵大宝抱住了魏真。

    魏真从不知道一个人的拥抱可以这么紧,勒得他几乎要窒息,但魏真用尽全力也死死抱住他家小混蛋。

    ”老魏我好痛你不要我了我好痛啊”

    赵大宝声嘶力竭拼命吼出一句话,魏真没忍住泪飞出了眼眶,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痛,他和他一样痛啊。

    “老魏带带我回家我要回家”

    魏真哽咽着捂住了赵大宝的嘴,“老魏都听你的大宝不许吼了”

    躲在厕所偷瞄的黄毛,没意思的闪到了外面。

    刚才看赵大宝抱着魏真进了病房也不关门,想着悄悄潜入看段儿床戏,谁知这俩人抱在一起哭上了,连个吻都不接,想再观察会儿吧,又怕门外赵大宝的皮箱丢了。

    黄毛替屋里的俩人关上门,蒋勤伊缓缓走了过来,黄毛拦住蒋勤伊不让进,压低声音,阴阳怪气说,“这位姐姐他们正在滚床单,你明天再来吧。”

    蒋勤伊奇怪的看着他,“你是谁?”

    黄毛比了个嘘的手势,回头看了眼门道,“姐姐你小点声,我是米宝的同学。”

    蒋勤伊皱眉,“米宝?”

    “你们所说的赵大宝,姐姐你又是谁?”

    “我是他奶奶,不过以后我是他妈了。”

    蒋勤伊面无表情说完,转身走了,她心情不错的出医院打了辆出租车。

    快到龙江酒店,蒋勤伊下了车,她想走回去。天气很冷,银色的月光洒在地面,风呼啸着吹过,蒋勤伊捂着风刮疼得脸,突然笑了笑。

    她儿子这几天都没犯病,俩孩子也和好了。

    哈哈!

    希望他们真的在滚床单吧!

    “蒋女士!”听到有人喊她,走到酒店门口的蒋勤伊回了下头,定住了脚步,“王医生?”

    “对是我。”王医生跨着旅行包爽朗地笑着站在了蒋勤伊面前,“蒋女士你怎么来龙江了?”

    男人太高,蒋勤伊仰头看着男人的脸说,“我和我儿子来这里找那孩子,你呢?”

    “我来旅游。”王医生顿了顿又道,“人找到了吗?”

    蒋勤伊点点头,王医生看蒋勤伊的长发被冷风吹的纷纷飞起,耳朵通红通红地,笑了下赶紧往里走,蒋勤伊和他并排进了酒店。

    “魏真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你一个人来的吗?””蒋勤伊看看他背着的行装,觉得应该是刚刚赶到。

    王医生按了下电梯道,“是,我太太几年前去世了,女儿在读研。”

    蒋勤伊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和她说这些,配合地“哦”了声。

    电梯门打开,俩人走入,王医生问了蒋勤伊层数,按下说,“蒋女士要不要结伴去雪山?”

    蒋勤伊扭头面无表情的看他,在这样的目光下,王医生感觉很压迫,刚想说算了,蒋勤伊移开目光说,“好。”

    王医生凝视着蒋勤伊尖尖的下巴,摇头笑了笑。

    出了电梯,王医生一直跟在蒋勤伊身后。蒋勤伊很奇怪,顿住了脚步,王医生看出她的疑虑,好笑地说,“蒋女士我也住六楼。”

    蒋勤伊严肃地盯着他的旅行包,“我没看到你在前台办入住手续。”

    王医生这次真的笑了,这女人不会以为他是专门送她上来的吧,“蒋女士我今天早上就来了,包里装的是我下午买的爬山装备。”

    蒋勤伊,“……”

    “蒋女士晚安,明天早上我会打电话。”

    王医生微笑着边说边走进了蒋勤伊隔壁房间。

    蒋勤伊站在原地惊道,“咦?隔壁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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