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在晏秋唯一的徒弟登基之后, 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而剩下的那些事对于晏秋来说,都只是生活中的小娱乐。
    心情好, 就多关注些;心情不好, 就放置一旁,或者直接丢给其他人去做。
    他的小日子过的愈发的顺心起来。
    而在此之前, 掩盖在暗处的所有事情,似乎除了当事人之外, 谁也未曾知道。
    先帝去世, 新帝登基, 一切都顺理成章,似乎对江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只是近期内,江湖人士都不会跑去京城, 以免自找麻烦。
    因为京城帝位交替一事,江湖都安静了好一阵子来着。
    虽然有句话说,侠以武犯禁,但是实际上, 身处这个国家,有什么大事发生的时候,有点脑子的都不会赶着冒头给人砍。
    其他人安静下来, 晏秋的动作就显得明显了。
    此前霍鱼脑疾算计他,霍鱼的闺女跑来找魔教的麻烦,然后被晏秋忽悠回去找她爹麻烦,开春的时候, 霍天鲤一个人抱着一箱子黄金跑到魔教,给晏秋赔礼道歉。
    还说,她跟霍家决裂了,问魔教收不收留。
    要说晏秋这人换了几个身份都不改的毛病中,最明显的是什么,那就是认亲了。
    霍天鲤找魔教收留,魔教其他众人其实都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毕竟霍天鲤年纪还小,一时冲动的可能性比较大。
    飞鱼宗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派,霍天鲤单方面说决裂,还是想的太简单。
    所有人都觉得教主应该会拒绝,但是却忘了这会儿不比前年,他们多了个教主夫人,所有事情都要换上好几个角度来看。
    霍天鲤到魔教第一天,晏秋就把她认了义妹。
    第二天,晏秋就让人收拾东西,说要去给新鲜出炉的义妹找场子讲道理。
    魔教众人:“……”
    大家都以为教主会拦一拦,没想到教主直接点头,二人当天就下了山,除了一些钱财什么都没带。
    当事人霍天鲤都拦不住,一路追到山脚,结果连个影子都没追上,一脸哭笑不得地借了马,一路寻着去了。
    第三天,回魔教办事的柳煜柳雨竹兄妹得知晏秋去给义妹找场子,二话不说也跟着去了。
    明护法以带路为由,一起去了。
    等到第十天,连飞燕宫要找霍家麻烦的事都传的满江湖都知道了。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少人听了消息都往霍家赶,看热闹的看热闹,帮忙的帮忙,挑事的挑事,安静许久的江湖一下子热闹起来。
    然而等大部分人都急急忙忙地到了霍家附近的时候,众人发现,当事人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再一打听,呵,魔教教主跟教主夫人还在半路上游山玩水,悠哉悠哉,还拉着霍天鲤一起呢,一点儿也不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严阵以待的霍家,大家伙琢磨了半天,想着也没什么大事,就留下来等着呗。
    不然还能怎么着?跑去把魔教教主那尊大佛扯过来?
    不敢不敢。
    而另一边,晏秋坐在船边上,手里握着钓竿,看着水面不说话。
    江那头还能看见一群鸭子嘎嘎叫着入水,那动静也不小,水面一圈一圈地漾开,有鱼也该吓走了。
    霍天鲤蹲在一旁,盯着看了半天,问:“义兄,这能钓上来吗?”
    他们结义当天,晏秋就把自个是个男儿身的事爆了,让霍天鲤愣了好一会儿,所以当天才慢了一步,差点把人追丢了。
    就这么小半个月的功夫,霍天鲤叫义兄就叫顺口了,对着君琰也能叫上一句嫂子。
    听她问,晏秋回头看她一眼,毫不在意:“钓得上来就钓,钓不上来,我再叫人去捞不就是了。总之今晚肯定有鱼吃。”
    霍天鲤:“……”
    那这不是白费功夫么?
    可晏秋白费功夫的事也不少了。
    刚说完,出门给他买烧鸡的君琰回来了,飞身上船,落在晏秋身边。
    他看一眼鱼竿,问:“想吃什么鱼?”
    晏秋眨眨眼,隐隐约约能嗅到烧鸡的味道从油纸包里渗出来,说:“就这湖里的。”
    君琰转头就给撑船的人丢了一锭银子,道:“看着办。”
    船夫欢欢喜喜地应了一声,然后看着晏秋伸出手,由着君琰拉他起来,问了声:“公子想吃几条鱼啊?”
    晏秋侧头看他,展颜一笑,生生把人看傻了。
    晏秋:“今儿初五,那就来五条鱼吧,要鲜嫩的。”
    瞧着船夫出了神,晏秋轻笑一声,倚向君琰,张开手,“抱抱。”半点不害羞。
    虽然叫着公子,实际上船夫还是觉得这般漂亮的人儿一定是女子,红着脸偏开头,支吾着应是,也是被君琰冷飕飕的目光吓着了。
    霍天鲤起先也总是被晏秋这般直白的行径吓得动不动就面红耳赤,这么些天来反而能视而不见,心里也难免会生出艳羡。
    虽说江湖人敢爱敢恨,但是真的做到的,却还是少。
    看着君琰熟门熟路地将晏秋抱起,霍天鲤先行跳上岸,问:“回客栈吗?”
    君琰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晏秋打了个哈欠,道:“小鲤鱼你先回去吧,我跟你嫂子去城主府逛逛。”
    霍天鲤眨眨眼:“城主府?”
    晏秋:“嗯。”
    然后就没话了。
    瞧着样,霍天鲤就知道不是她该问的,乖巧地点点头:“哦,好,那我回去等你们。”
    “去吧。”
    本以为晏秋去城主府也要些时间呢,结果霍天鲤刚回客栈没多久,晏秋就跟君琰回来了。
    霍天鲤看着这二人牵着手进来,什么也没问,说:“鱼还没到呢。”
    “给够了银钱,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我家教主不好惹,他们不敢敷衍。”晏秋笑容惬意,慢悠悠地进门,在桌边坐下,随手斟一杯茶,“我说要新鲜的,他有点脑子都会现抓。”
    霍天鲤眨眨眼,最后也只吐了个哦。
    君琰在晏秋身边坐下,自顾自地拿过他手里的茶杯,弄热了塞回去,又摸了摸晏秋的手,似乎觉得有些凉了,放在手心里握着。
    他一向话不多,做完这一系列的事,也没见吭个声。
    在外面,霍天鲤还坐得住,这会儿在屋子里,总觉得房间里有股力量在把她往外面挤,默默退到门边,说:“既然你们回来了,我就去街上看看有什么好玩意,兴许能给我娘带一点东西。”
    晏秋手指头动了动,笑:“好。”
    霍天鲤走时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晏秋抬眸看着近在迟尺的男人,眉眼弯弯,凑上去亲亲他的下巴,“又吃什么醋?”
    君琰将他的手放在胸前,捂着,不吭声。
    晏秋干脆起身,跨腿坐在他身上,君琰顺势就搂住了他的腰,防着人摔下去。
    晏秋:“知道小鲤鱼脸皮子薄,故意把她挤出去,又不说话,嗯?”
    君琰安静片刻,手臂微微用力,让两人贴的更近一些。
    晏秋静静地看着他,眼波流转,煞是好看。
    君琰:“温悠然他们都支开了,为什么留下霍天鲤。”
    柳煜、柳雨竹还有其他那些人,赶过来的都被晏秋以各种理由支开了,偏偏霍天鲤一路跟着,一起吃一起住,君琰想不通也正常。
    “原来是这个?”晏秋微微挑眉,动了动,调整姿势,“小鲤鱼是我义妹啊。”
    君琰:“……”
    瞧着他都不信。
    别说君琰,晏秋自己都不信。
    同样是义妹,柳雨竹可是被他毫不犹豫地忽悠走了呢。
    晏秋眯起眼,亲昵地在他唇上啄了啄,语气暧昧:“我说是专门留下来给你吃醋的,开不开心?”
    君琰:“……”
    “你想啊,小雨瞅着跟小六好事将近,我怎么忍心拆散他们?”晏秋还跟他分析起来,挽着君琰的脖子,卷起对方的一缕黑发在指尖慢悠悠地绕着,“明护法说是追着教主大人你来的,实际上那眼珠子不老是往红缎身上飘?”
    君琰动了动,晏秋吧唧一口亲在他额头上,就宛若定身符一般,君琰就不动了。
    见此,晏秋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爱不释手地又亲了一口,语调慵懒,“我就喜欢看你吃味,然后……”
    他蹭了蹭君琰,眼神勾人,“你觉得呢?嗯?”
    君琰:“……”
    君琰:“晚上再教训你。”
    晏秋笑嘻嘻地答:“好呀。”
    到了晚上,晏秋偏又迟迟不归屋,硬是跟霍天鲤坐在外面谈天说地聊了半天,最后看着霍天鲤都撑不住打哈欠的时候,才施施然起身。
    晏秋:“小鲤鱼,回屋之后,把门窗都锁好了,然后点点自己的睡穴。”
    霍天鲤哈欠打到一半,愣住,纳闷地看着晏秋:“啊?”
    看着晏秋意味深长的笑容,霍天鲤不解其意,又听他说:“当然,你把耳朵堵上也是可以的。”
    霍天鲤:“……???”
    独守空房的教主看着慢悠悠扶着门进来的晏秋,目光落在桌上的烛台上,已经烧了一半。
    男人的目光略有些吓人,晏秋却不怕,慢悠悠地进了屋,慢悠悠地掩上门,然后慢条斯理地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口中说:“我口好渴啊。”
    君琰:“……”
    教主大人似乎是忍无可忍,起身几步走到晏秋身边,一把捞起就往床边走。
    晏秋一时不察,手中的杯子落地,发出一声轻响。
    君琰将他压在床上,二人十指交握,气氛瞬间暧昧起来。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霍天鲤的声音,关心道:“义兄,怎么了?”
    君琰:“……”
    晏秋眸子晶亮,直直地看着君琰,屈起膝盖顶了顶男人的重要部位,口中说:“乖妹妹,没事,我跟你嫂子玩游戏呢。你去睡吧啊。”
    君琰眼睛瞬间眯成了一条缝,压了下来。
    晏秋在这时候是:“今天的鱼很好吃呢。”
    君琰低低应了一声,随后薄唇便堵住了那张总是喋喋不休的红唇,先是试探性地吮吸舔舐,之后便是十分霸道的侵入,像是要将晏秋整个人一并吃掉的凶狠。
    晏秋略觉得有些疼了,轻哼一声,男人的力道又会小一些。
    二人的衣衫不知不就地少了许多,白色的中衣凌乱地挂着,晏秋抱着他的背,看似胡乱摸着,手却渐渐地向下。
    在触碰到男人的尾脊骨时,两人都顿了一下。
    晏秋摁了摁,感觉自己的红豆被咬了咬,不怕死地继续往后挪,“夫君,我也想让你舒服……”
    君琰低低应了一声,然后便是晏秋一声惊喘,一下子就软了腰。
    同房这么多次,晏秋什么弱点,君琰还能不知道么?
    此后如何被翻红浪不说,只第二天霍天鲤看都不敢看晏秋,就知道她没有乖乖把耳朵堵上了。
    晏秋却是懒懒散散,被君琰抱下楼之后,笑眯眯地看着霍天鲤,瞧着她脸红的都要滴血了,道:“小鲤鱼,今儿天气好,你自个出去逛逛吧。”
    霍天鲤呐呐:“好。”然后头都不回地跑了出去。
    此前不知道义兄为什么非要把整个客栈都包下来,现在想想……
    这是早就计划好的呀!
    晏秋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拍拍君琰的肩,啧一声,“行了,回房吧,酸死了。”
    君琰转身,口中道:“你昨晚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晏秋瞅他,片刻,展颜一笑,“夫君若是日日都如昨日般勇猛,我也不用刻意刺激你了,你说是不是?”
    君琰脚步一顿,低头看他:“哦?看来你对本座此前颇有不满?”
    晏秋:“没有没有,只是觉得……”
    越说越撩火,最后青天白日的,晏秋又被摁在床上哼哼唧唧,还被打了屁股,完事之后一脚把君琰瞪下床,斥一声:“滚,给我倒洗澡水去。”
    君琰也不恼,又上了床,虚虚压着他,落下细密的轻吻,“夫人可满意了?”
    晏秋瞪他,半响失笑:“酸死了,快点给我倒洗澡水。”
    “满意否?”君琰捻了被子,给他盖的严严实实的,只这房子里都是二人交欢的气味,此刻两人隔着被子贴在一起,怕是一不小心又要擦枪走火,“若不满意,我们继续。”
    晏秋眼角微红,体质确实比中毒的时候强上太多,这会儿还能撑着跟君琰瞎扯,“满,特别满,感觉都能生孩子了。”
    君琰眸色一深,压着人狠狠亲了一口,起身,“混小子。”
    晏秋嬉皮笑脸,窝在床上,看着他,“这么多,说不准真能给你生个大胖小子,教主可喜欢?”
    君琰:“堵不住你那张嘴。”说着,又凑过来给了个爆栗,随手扯了屏风上的外袍一套,出了门。
    之后霍天鲤被晏秋忽悠走,又不知怎么的跟柳雨竹一见如故,搭伴儿走江湖去了。
    晏秋跟君琰跑去别院住了段日子,又绕路跑去北塞溜达一圈,然后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回了魔教。
    白等了半年多的江湖众人得知魔教教主与教主夫人已经回了魔教,似乎短时间内不打算出山,莫名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而最暴躁的就是霍鱼,得了消息当即收拾了人马赶往魔教,还叫晏秋是女魔头。
    结果等到了魔教山脚,就被拦住了。
    早就得了消息的晏秋笑吟吟地坐在山口,翘着个二郎腿十分痞气,偏又俊的很,一点儿也不会让人生厌。
    他看着霍鱼,笑眯眯地说:“霍盟主……啊抱歉,应该叫霍宗主了,义兄太低调,我老是忘记他已经是盟主了呢。”
    霍鱼:“……”
    晏秋:“霍宗主这么杀气腾腾地,跑来我们卫天教是有什么事么?”
    霍鱼:“你是谁?”
    “我?”晏秋手指轻轻敲了敲扶手,露出沉思的表情,然后道:“啊,他们都叫我教主夫人,霍宗主不介意的话,也可以这么叫呢。”
    霍鱼:“……”
    众人:“……????”
    教主夫人?
    不是个美人吗?
    这明明是个男子!
    虽然也很好看没错……
    晏秋往一片靠了靠,支着头,也不在意山口的风吹乱了他的发丝,微微眯着眼,道:“所以,霍宗主有什么事呢?”
    霍鱼张口欲言,却又突然卡了词。
    晏秋笑眯眯地等着,不急不躁。
    半响,霍鱼轻哼一声,道:“我路过。”
    众人:“……”
    霍鱼:“怎么,这里被你们包下了不成,我又不上山。”
    晏秋略有些惊讶,然后失笑,“霍宗主真是……有趣。”
    霍鱼:“……”
    他能怎么说!
    细想起来,所有事情都是传言。晏秋也好君琰也好,江湖传闻说他们要去找霍家的麻烦,但是实际上呢?这两人一没写信二没递拜帖,其他什么话都没有说,都是别人说的!
    若霍鱼还是武林盟主就算了,但他不是了!
    而且听听晏秋刚刚说什么?
    当任盟主是他义兄!
    这话是随便说的吗?本来就有类似的传言,只不过在晏秋这里得到了证实而已!
    霍鱼当过盟主,知道盟主是跟什么性质,他怕的不是盟主。
    是君琰,是萧一航。
    萧一航原来是做什么的?卖情报的!
    霍鱼还没傻,他还记得自己之前做过什么,也记得女儿为什么不高兴离家出走,他心虚!
    都是丢面子,霍鱼当然选择丢小的了。
    说出去,还能说是一场误会呢。
    晏秋也不死抓着人不放,轻笑,“既然霍宗主只是路过,我就回去了。若是有什么要帮忙的,霍宗主尽管说,我们明码标价,不坑人。”
    霍鱼:“……”
    晏秋:“走了,回家吃饭。”
    “是。”
    看着晏秋坐在小轿上,脚都未曾落过地,悠哉悠哉地上了山,众人面面相觑,看向霍鱼。
    霍鱼叹一口气:“算了,如今新帝登基不久,为了江湖安稳,就不与小辈计较了。”
    他料着晏秋是在顺风口,应当听不见自己说什么,这才敢在人还没走的时候就出声。
    结果刚上了坡的轿子,又下来了。
    晏秋笑吟吟地看着霍鱼,那双仿佛看透一切的眸子,完全不像是普通的年轻人会有的。
    晏秋:“霍宗主。”
    霍鱼莫名有些紧张,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当着众人的面却是道貌岸然的模样,“你还有事?”
    “是有点事。”晏秋晃了晃手指头,然后指了指霍鱼脚下的路,“霍宗主有所不知,这座山啊,前些日子被陛下赐给我们卫天教了。所以呢,这地,还真是我们卫天教的地。”
    霍鱼:“……什么?”
    晏秋:“霍宗主,你已经过界了,劳烦交点过路费,我也好跟陛下交代呀?”
    霍鱼:“你、你骗人!”
    晏秋眨眨眼,从袖子里摸出一坨黄黄的东西,众人正纳闷是什么,瞅见他一抖开,吓了一跳,纷纷跪下。
    晏秋:“你要看吗?热乎着呢。”
    霍鱼跪在地上,咽了咽口水,心中百转千回,“不、不用了。”
    假传圣旨这事,只要事情传开了,自有定论。但见到圣旨不跪,若是假的,那自然有开脱之词,但是若是真的……那是要砍头的!
    这兔崽子!到底哪里来的妖孽!
    晏秋全程带笑,将圣旨又团吧团吧收起来,翘了翘二郎腿,“霍宗主,交钱吧?”
    一群人那么多,偏生只有霍鱼多踩了一步,也就他一人交了五百两白银,也不知道是巧还是不巧。
    好在晏秋没太刁难他,见他没有现银,拿过银票看了眼,见是自家银庄的,便收了。
    晏秋:“霍宗主好走,我不送了。”
    霍鱼:“……”
    霍鱼气的要吐血了,还是强撑着等晏秋一行人都消失在了山头,才黑下脸。
    他静静站了半天,最后却是眼前一黑,倒了。
    众人:“霍宗主!?霍宗主!?”
    晏秋:我记仇,很记仇,谢谢。
    要不是看霍鱼是他义妹的爹,他还懒得费这心思气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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