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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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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伙很坚强呢,我很好。”

    她笑得轻松,慕容墨的脸色却沉了下来,轻哼了一声。

    “他不是坚强,她是遇上了一个让他无可奈何的娘亲!他不得不乖乖的。”慕容墨无奈地皱眉,忙抓起她的手腕来把脉。

    心中叹道,他怎么就看上了一个不省心的女人呢?

    还好,凤红羽的脉相平稳,母子两个都很好,他松了一口气。

    凤红羽扬起唇角,笑道,“我很好呢,你别担心。”

    “真的很好吗?”慕容墨皱起眉头,松开她的手腕,抬手抚向她的脸,不满地说道,“我听文嬷嬷讲,不少妇人怀着孩子时,身上都会长肉,会胖上一圈。可你的肉呢?长到哪儿去了?这脸儿比两个月前见你时,还小了一圈。”

    他揉揉她的小脸,一脸的嫌弃。

    “我的脸本来就小,你看差眼了。”凤红羽好笑地握着他的手,说道,“可你有没有听说,还有不少人胃口也好,吃的也不少,却不见自己身上长肉?但生下的孩子,个儿却不小。可见,那饭食都被宝宝给吃了。”

    慕容墨眯着眼,哼了一声,“但愿跟你说的一样,要是你们两个都瘦瘦小小的,我可就……”

    他俯下身来,眉头狠狠皱起,盯着她的双眼。他的眼里闪着滚热的火焰,似要将她烧着一样。

    凤红羽眨眨眼,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扑来,让她感到一阵燥热,“要……要怎样?”

    “……”慕容墨忽然俯身下来,吻了一下她的唇。

    凤红羽一愣,脸儿马上就红了,伸手戳戳他的腰身,小声抱怨道,“别闹,这是大哥大嫂的屋子,他们两个在屋里正下着棋呢!当心给他们看见。”

    慕容墨直起身来,伸手点点她的鼻子,低声道,“那就,晚上闹你。”

    晚上闹她?

    凤红羽:“……”

    “走吧,我也好久没有见着大哥了,今天来大都,一是来找你,二是,正式拜见大哥的。”慕容墨拉着她的手,转身往梧桐苑的正屋走。

    凤红羽这时想起一件事来。

    貌似,凤昱并不待见慕容墨呀,一直还说,要给她重新找个相公,更说,看见慕容墨后,会立刻叫他滚。

    她烦恼地揉了揉额头。

    “慕容墨,……等一会儿。”她站着不走了,拽着他的手,将他往回拖。

    慕容墨回头,诧异地看着她。

    凤红羽正低着头,眉尖紧锁着,嘴唇紧抿着,似乎,遇上了什么为难的事情。

    “怎么啦?出什么事情了吗?”慕容墨看着她,关切问道,“有你相公在,天塌地陷,你也不必担心,自有你相公为你顶着。”

    凤红羽在心里叹了一声,“不是天塌地陷的事。”她抿了抿唇,“是我大哥。”好吧,大哥反对他们,也算是天塌地陷吧。

    父亲不在了,大哥为大,不是吗?

    “大哥?大哥怎么啦?”

    “他……”凤红羽没敢将凤昱的原话说出来,要是慕容墨不敢惹大哥,拿她出气怎么办,只说道,“我们俩成婚时,他不知情,等于是先斩后奏了,我担心他看见你,认为你不尊重他,会不高兴。”

    “就这么点儿事?”慕容墨扬眉,皱起的眉尖渐渐的舒展开来。

    “嗯。”凤红羽点了点头,“这事还小吗?这是大事!长兄为父,你该懂的吧?我小时候,父亲整天忙于战事,是大哥带着我吃饭哄着我睡觉。再后来,是他教我习字学文,学说西凉话。你觉得,我就这么跟你成婚了,他不会有想法?”

    在凤昱的口里,慕容墨跟本不是墨龙阁主,也不是京城的容王,只是个“那小子!”。

    提到慕容墨时,是一脸的不屑与嫌弃。

    慕容墨笑了笑,拉着她的手,继续往正屋里走,“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说不定,大哥他十分的喜欢我,后悔没有早一点同我见面。”

    “你这么有把握?”凤红羽好奇,“你有什么法子说服他?”

    “跟我进来,见了你大哥,你自然就知晓了。”慕容墨轻松一笑。

    “他要是打我,你得站在我的前头,不许跑掉。”凤红羽又说道。

    慕容墨睇了她一眼,“你相公会是那种人吗?娘子被大舅哥打骂,自己却跑掉?”

    “那就好。”

    “瞎操心!”

    凤红羽揣着一肚子的狐疑,跟着慕容墨进了正屋。

    正屋的窗下,摆着一只紫檀木的小几,阮雨宸和凤昱,正坐在小几边下棋。

    天气很好,夕阳光从窗外射|进屋里来,照在二人的身上,有一种老夫老妻的宁静美。

    “大哥,大嫂,墨来看望你们来了。”慕容墨牵着凤红羽的手,朝凤昱和阮雨宸走了过去。

    阮雨宸抬头,笑道,“王爷来了?快进来坐。”她将手里的一枚棋子丢回棋盒,就要起身,“我去叫人端茶水来。”

    “多谢大嫂。”慕容墨颔首,温和笑道。

    他扶着凤红羽坐下,正要开口跟凤昱说话,就听凤昱冷冷的声音响起。

    “下棋下棋!这一局,还没有分出胜负来,宸宸你走什么?”凤昱拽着阮雨宸的袖子,将阮雨宸拉回了座位。

    “……”,阮雨宸一愣,看看凤昱,又看看慕容墨,她低下头来,低声对凤昱说道,“是小羽跟王爷来了,你怎么还下棋?这很不礼貌。”

    小羽是小姑子是自家人,凤昱可以随随便便对待,可来了慕容墨,还能随便吗?

    这位可是容王。

    阮雨宸反拉凤昱的袖子,提醒他。

    “那又怎样?就算是皇帝来了,我也要下棋!”凤昱看也不看慕容墨,依旧盯着棋盘,认真地琢磨着棋局,又伸手点点棋盘,“宸宸,该你了。”

    阮雨宸脸上讪讪的,看了眼慕容墨和凤红羽,朝凤昱瞪了下眼,低喝道,“要下你下,我想喝水了!”

    她不理凤昱,心里暗道,凤昱这是闹什么情绪呢?

    “你们坐,我去端点心来。”阮雨宸站起身,招呼着慕容墨和凤红羽,挑了布帘子,走出去了。

    凤红羽皱了皱眉,无奈地看了眼慕容墨,这才小心地对凤昱说道,“大哥,慕容墨是特意来看你来的。”

    “那你问他,看好了吗?看好了让他走吧,我还有事,没时间跟他说话。”凤昱声音淡淡,一直坐在小几旁不挪身,眼睛也一直盯着棋盘,半丝儿眼神也没有撇向慕容墨那儿。

    凤红羽心中无语,凤昱为什么对慕容墨这么大的成见?

    “你说大话了,大哥不喜欢你。”凤红羽小声对慕容墨说道。

    “不急,他会喜欢我的。”慕容墨低声回道。

    他也不恼,笑容浅浅,陪凤红羽坐着。

    “无妨,大哥先下棋,墨可以等。”

    凤昱眉梢微动,没回头,捏着一棋子,哼了一声。

    没一会儿,阮雨宸进来了,看向凤红羽二人微笑道,“喝茶,喝茶。”

    她的身后跟着益朱,益朱的手里端着放有茶水点心的朱漆托盘。

    “多谢大嫂款待。这是产自北燕南方的一种茶叶吧?”慕容墨伸手接过茶杯,闻了闻,笑道。

    凤昱冷冷开口,“北方的天气寒冷干旱,即便是长出了茶叶,也比不上江南的茶叶好,容王喝不习惯的话,还是请离开这里,到别处去喝茶。”

    凤红羽无语:“……”

    阮雨宸脸一沉,低喝一声,“凤昱!”

    慕容墨却并不生气,他微微一笑,“不,我喝得习惯,早先年,为了治我身上的内毒,曾在北地一带遍寻名医,来北燕住了一段时间,这里的茶水,吃得习惯。”

    凤昱没有回头看他,眯着眼,盯着棋桌,不过,他也没有下棋,心中则道,这个慕容墨,居然不怕他骂?

    哼!

    是想当面挨骂吗?

    “慕容墨,本王有句话,想问你!”凤昱扔掉手里的棋子,弹弹袖子站起身来,他背剪着手,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慕容墨。

    “大哥,请说。”慕容墨依旧笑容温和。

    “我不是你大哥,别叫我大哥!”凤昱沉着脸。

    阮雨宸走近凤昱,低声道,“你发什么疯呢?”

    凤昱不理她,只看着慕容墨,“你就这么,将小羽带走了?”

    慕容墨不明白的看着凤昱,“大哥的意思……”

    凤昱朝他走近两步,“小羽从小没娘。她又是早产儿,她小时候,身子不好时常生病日夜啼哭,每天都是我抱着哄着她睡觉。”

    慕容墨点了点头,“嗯,这件事,我听苍师傅说过了,大哥辛苦了,没有大哥辛苦的照顾,小羽不会平安长大。”

    凤红羽无语,“大哥,你跟慕容墨说这些久远的事,做什么呢?”

    “男人之间说话,小姑娘不要插嘴!”

    凤红羽,“……”

    阮雨宸,“……”

    凤昱瞥了眼慕容墨,又道,“我是说,我这妹子是个可怜人,我本来想将她嫁个普普通通的秀才或生意人就好,平平安安无烦无恼地过一生。没想到……”

    他盯着慕容墨,脸色一沉。趁他装死的时候,这小子先下手了。

    哼!

    着实可恨!

    “我喜欢小羽,我会好好地照顾她的。”慕容墨握着凤红羽的手,说道。

    “光说喜欢二字有用吗?”凤昱冷笑,“你看看她,有家不能回,一个女孩儿家,千里迢迢跑来北燕受罪!”

    “……”

    “你知不知道,北燕有多少人想要杀她?你居然敢让她来?她的身份要是曝光了,她还有得命活?”

    凤红羽扯了下唇角,“大哥,你当我真想来啊,要不是那个星月公主在边地劫持了大嫂,我会来这里吗?我是担心大嫂。说来说去,都怪你啊,你怎么就招惹了那个刁蛮的女人了?”

    凤昱:“……”他脸色一僵,“她蹦达不了多久!”凤昱又看向慕容墨,“还有那个单于烈呢?你有办法赢他吗?”

    慕容墨抬眸,“能!”

    “能?”凤昱一笑,“不要说大话,他的实力,连我都不敢小觑!这两年,我一直派人暗中盯着他,发现,他已将手爪,伸到中原去了!”

    “……”

    “这样一来,他是北燕有势力,中原又有势力!他要是反了,这中原跟北燕,都会是他的。”

    “……”

    “早先年,凤家,小羽,都跟他结下了深仇。要是小羽隐姓埋名嫁个普通人,倒能平安地过一辈子,单于烈根本找不到她。”

    “……”

    “可你倒好,大肆宣扬着,娶了我凤家女,他能放过小羽吗?”

    慕容墨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我慕容墨这一生,不除了他,誓不为人!”

    “那好,我且等着你!什么时候,单于烈死了,你什么时候接小羽回去。从现在开始,小羽住在我这儿。我这个大哥护着她,还是有能力的!”

    凤红羽愣住,“哥?”

    “撒娇也没用!哼!”

    慕容墨却并不恼,微笑着说道,“大哥为小羽着想,是应该的,墨听大哥的安排。”

    “那好,既然这么说好了,你就先回吧。我这北院王府今天事多,就不宴请你了。小羽,送容王出去!”凤昱甩了下袖子,开始赶人了。

    慕容墨站起身来,先朝阮雨宸点了点头,笑道,“好,大嫂,大哥,墨就先离开了。赶日再来看大哥大嫂。”

    阮雨宸叹了叹,“也好。”

    凤昱发火,凤红羽也是怕的,只好拉了拉慕容墨的袖子,“你……”。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见前方院子的门口,凤昱的贴身护卫卫远,急匆匆往这里跑来,神色肃然。

    出事了?

    阮雨宸和凤红羽对视一眼。

    “王爷,夫人,卫远有急事汇报。”守在门口的益朱,进来传话。

    凤昱站起身来,看了眼慕容墨,“叫他进来。”

    卫远大步走了进来,发现正屋里多了个陌生人。

    他愣了愣,不敢说话。

    凤昱点了点头,指了下慕容墨,对卫远说道,“这位是赵国的容王,不必避讳,说吧,什么事?”

    原来是容王,卫远放下心来。这容王,已经娶了主子的妹子,这就是一家人啊。

    “回主子,城中,除了萧家的几家旁支和跟蓝一然走得近的几位世家以外,其他所有大族,包括几个部落王安在京城的别院,均出现了刺客,而且,全是萧家人干的。”

    “萧家?”凤昱眯了下眼,“萧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卫远说道,“对,是萧家,有人抓到了跑得慢的刺客,发现,正是萧家的护卫。有的没有抓到刺客,但发现有刺客掉下的腰牌等物,全是萧家之物。”

    “……”

    “现在,萧家大院已经被那些世家大族的私兵围住了,萧家不得已,也调来私兵跟围攻的人厮杀,现在,两方各有死伤。”

    “……”

    “城中传言,是萧皇后暗中下令,让萧家突击城中的大族,想来个血洗大都城,发动兵变。”

    “……”

    “几个部落王家里,已经派了人往他们自家王爷的驻兵地传信去了。不过,有两家传信的家人,被萧家的人抓住,当场就杀了。”

    凤昱眯着眼,“萧家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吗?同时对所有的大族,进行围攻?”

    卫远道,“属下们也在怀疑着,有可能,并不是萧家干的。萧皇后也不会傻到,命自己娘家族人,这么公然的杀世家大族。”

    “……”

    “是不是……,有谁跟萧家有仇,暗中栽赃萧家?那人的意图,是让大都城乱起来?好坐收渔翁之利?”

    “外人?”凤昱眯了下眼,敛眸沉思起来。

    这两年,几个部落王族里,除了单于烈一族外,其他的族群,有威胁的,已被他和萧燕逐一铲除了。剩下的,都是些碌碌无为之辈,根本不可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那么,是单于烈本人吗?

    小羽说,单于烈装扮成赵国太子,还在中原同赵国皇帝的兵,厮杀得正酣,他会悄悄跑回大都来,发动兵变?

    可他派往单于烈王府监视的人,又没有传来单于家族有动静的消息。

    那么,这个外人,就不可能是单于烈了。

    会是谁?

    外人……

    凤昱的目光,不经意地转到了慕容墨那儿。慕容墨本来要走,见卫远来了,又坐了下来,正悠闲地喝着茶。

    他眸光闪了闪,“慕容墨,大都城的事,是你的人干的吗?”

    慕容墨放下茶杯,抬头朝凤昱看来,微笑道,“几年不见大哥,墨来了总得带点见面礼吧?我想着,大哥身为北燕部落王,金银美人兵器宝马这些俗物,定然是看不上眼的,不如,送点特别的。”

    凤昱眯了下眼,这果然是墨龙阁主行事的性格,这天下之事,就没有他慕容墨不敢干的。

    他敢将承德帝赶下皇位,却假说“驾崩”了,来北燕闹上一闹,又有何不敢的?

    “慕容墨,你带了人来,围住了那些世家大族的宅院?”凤红羽惊讶的看着他。

    慕容墨点了点头,道,“我要让单于烈的后院起火,断了他的后路!”

    凤红羽握着他的手,其实,她也是这么想的。

    凤昱心头也是一震,原来,慕容墨在暗中助他。

    他正要开口,这时,院子中又有脚步声传来。

    益朱在门口说道,“王爷,夫人,卫林和凤将军来了。”

    天已擦黑,屋子的廊檐下,已经挂起了两只大红灯笼。

    两个人风尘仆仆地大步走来。

    凤红羽和慕容墨,一起站起身来。

    “小叔!”凤红羽朝当先走进来的凤镇川点了点头,问道,“明珠园的情况怎样?那个蓝一然呢?”

    凤镇川抬头,发现慕容墨也在,“王爷也在?”

    “小叔,事情都处理好了吧?”慕容墨微笑。

    “都处理好了,要不是有你的人相助,恐怕还不会这么快结束,没准,我还会丢命。”凤镇川道,“想不到,那个蓝一然那么的阴险,在明珠园的外头,藏了几百号人。”

    卫林和哥哥卫远相见,两人互相拍了拍肩头,一起朝凤昱走了过去。

    “王爷。”卫林朝凤昱行了一礼,“按着您的吩咐,将明大人和京畿卫豫头领,送到宫中去了,想必这会儿,两人已经在正武帝的面前,告上状了。”

    事情都是意料之中的,对于结果,凤昱并没有太过惊讶。

    他惊讶的是,凤镇川对慕容墨的态度。

    凤昱朝卫林卫远二人摆摆手,“很好,你们先去备车马,一刻时间后,我要进宫见见皇上。”

    城中出现这么大的事,身为统兵大将之一的凤昱,自然要进宫了解情况。

    卫远点了点头,“是!”

    两人一齐退下。

    益朱依旧把守在门口,屋子里,都是自己家人了,凤镇川便不在避讳什么。

    他朝慕容墨点了点头,冷着脸朝凤昱走来。

    “大郎!你那是什么眼神?为什么对容王有成见?”凤镇川不满地横了一眼凤昱。

    一进屋,他就看见凤昱冷着脸,眼神冷冷似剑的看着慕容墨。不用问,凤昱对慕容墨有意见了。

    前几天,他跟凤昱暗中见了一次面,凤昱就跟他说,容王不是个好东西!

    是啊,不是好东西的东西,今天帮了凤家的大忙了。

    不,以前也帮了很多忙,要不是慕容墨。他凤镇川去年就死了。

    凤镇川又道,“你去打听打听,问小羽也好,问小宸也好,问丫头益朱也好,京城的凤府,要不是容王相助,凤府的人早就死光了!”

    凤昱这会儿,没有跟凤镇川争辩,而是,很大度的走到慕容墨的面前,问道,“你带了人,去明珠园相助了?”

    刚才脸上那嫌弃的表情,渐渐地淡了下来。

    慕容墨微微一笑,“墨去那儿找小羽,发现她不在。又见有人为难小叔,便叫手下人顺手去帮忙了。巧合而已,大哥不必谢。”

    “我不会谢你!等北燕和赵国都太平了,再说!”凤昱淡淡说道。

    他口里虽然这么说,但心中却早已震撼了。

    慕容墨带着人去明珠园,不可能是巧合,一定是早已查清了北燕的情况,开始下手了而已。

    这样看来,慕容墨,可不是个泛泛之辈。

    “我还有要事进宫,面见正武帝,容王请自便,小宸备酒宴款待小叔。”凤昱说完,拂袖走了出去。

    阮雨宸心下松了口心气,“知道了。”她笑着拉拉凤红羽的手,“你大哥不生气了,他这个样子,是面子上过不去呢!”

    “他生的气,本来就是莫名其妙!”凤红羽好笑。

    城中生变,凤昱得知所有的事情,都按着他的计划在进行时,匆匆坐了马车进宫。

    阮雨宸进了北院王府后,凤昱已召集府里的人见过阮雨宸,这府里的大小事务,现在全由阮雨宸负责打理。

    因为,在凤昱并没有说,要赶走慕容墨时,她便做主让人收拾屋子,请慕容墨住进了北院王府。

    王府里的仆人,都是凤昱精心调教的人,十分的忠心,慕容墨住进来,不必担心有人将他的消息泄漏出去。

    不过,阮雨宸没有让凤红羽和慕容墨住一间屋子。

    而是,将慕容墨安置在较远较僻静的一处院落。

    将凤红羽的屋子,安在梧桐苑的西院。

    两处地方,走上一个来回,要一刻的时间。

    见凤红羽一脸的不解,阮雨宸叹道,“虽然你大哥没有将王爷赶走,但是,他心中还对王爷有成见呢,你们就委屈一下吧。”

    拆散久别的小两口,她也于心不忍。

    凤红羽笑道,“大嫂安排得极好,我不委屈。”

    心中则道,她的屋子,离慕容墨住的地方,也只隔着一片湖而已,并不算太远。

    就算是隔着一座城,估计,慕容墨也会偷偷跑进她的屋子来。

    她这么想,慕容墨也是这么想的。

    因此,慕容墨并没有意见,向阮雨宸道了谢,他便回自己的屋子休息去了。

    凤昱离开后,不知要多久才回。

    阮雨宸命人张罗了晚饭,安排凤镇川和慕容墨凤红羽吃饭。

    因为和亲使团,还没有离开,凤镇川不便在北院王府里久留,吃罢饭,同慕容墨交流了下眼下的局势,便匆匆离开了。

    ……

    天已全黑。

    阮雨宸看了眼窗外,说道,“天不早了,我要去休息去了。益朱,扶我进屋。”

    “是,夫人。”

    主仆两个离开了,将凤红羽和慕容墨扔在正屋。

    正屋宽敞,秋夜,夜风凉凉,屋外,月华如水。

    凤红羽想着,是送慕容墨回他的屋子呢?还是两人各走各的?

    貌似,大哥并不希望他们住在一起。

    “跟我走吧。”慕容墨道。

    “啊?”凤红羽愣住。

    “大哥这会儿,一定正忙着同正武帝说事情,不会这么快回来的。”慕容墨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夜色微凉,他的手温暖,握着她的手,能暖到心里去。

    “慕容墨。”凤红羽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大都?”

    慕容墨低头,看了她一眼,“凤红羽!”他道,“为夫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怎么做你的相公?”

    凤红羽:“……”这是在夸他自己本事大呢?还是嘲讽她,躲藏的段数太低?

    这男人!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梧桐苑的院门口,门半掩着,一个嬷嬷给他们开了门,“容王爷,小姐。”

    慕容墨停了脚步,从腰间扯下一个荷包来,递给那嬷嬷,“辛苦了。”

    那荷包沉沉的,嬷嬷欣喜地道谢,“多谢姑爷。”

    刚才还是喊着王爷,得了钱物后,马上改口为“姑爷”。

    凤红羽简直无语了,慕容墨,也太会收买人心了吧?

    “姑爷。”嬷嬷将荷包往怀里塞去,讨好地笑道,“王爷回来后,奴婢马上去通知姑爷。”

    慕容墨微笑着点了点头,“有劳嬷嬷了。”

    “应该应该的。”嬷嬷讨好地笑道。

    凤红羽:“……”她跟慕容墨见面,怎么搞的像是在私会一样?还要嬷嬷报信提醒大哥来查他们俩?

    等走得离着梧桐苑远些的时候。

    慕容墨忽然打横将凤红羽抱了起来。

    “慕容墨——,你就不怕给人看见?”

    “这附近没有人,我看过了。”

    凤红羽:“……”

    她只觉得身子轻飘飘地,没多久,便到了一处院落。

    一路走来,也只有这里有屋子,很僻静。虽然没有灯光,但月光很亮,门在哪儿,看得分明。

    慕容墨抱着她进了屋。

    大约,这便是凤昱给慕容墨安排的住处。

    凤昱想将他扔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冷着他,哪知,这正合了他的心意。

    附近没人——

    他心中这么想来,大约欢喜得紧。

    没人的地方么,可以为所欲为地做点什么事。

    凤红羽心中越发的好笑。

    她以为慕容墨会将她扔到床上,哪知,身子竟掉入了水里,水是温的,四处雾气氲霭。

    这不是在屋子里,这是在屋子后面。

    她记得阮雨宸跟她说过,北院王府里,有一眼温泉,凤昱在温泉的旁边,建了个池子。

    那温泉水可是个宝物,身体疲劳时,在温泉水里泡上一泡,很快可以恢复如初。

    如果是中了毒,借温泉水疗毒,可以事半功倍。

    想必,慕容墨抱着她进了温泉里。

    她心中好笑,凤昱表面上说,十分厌恶着慕容墨,实则,对他还是很关心的,知道慕容墨早年中过了毒,被病毒折磨了十五年,便将王府最好的一处地方,让给慕容墨住。

    她正要坐正身子,便被慕容墨捞进了怀里。

    “过来……”慕容墨轻轻地咬着她的唇,熟悉的气息将她整个人罩住。

    因为是秋天,两人身上的衣衫,并不厚实,水将二人的衣衫浸湿,这会儿搂在一处,如没有着衣一样。

    贴得没有一丝缝隙。

    人说,久别胜新婚,凤红羽算是体会到了。

    虽然,她身上只穿着薄薄的秋衣,慕容墨也嫌弃碍事,三两下便扯掉了。好在水是温的,在水底里泡着,于这秋夜里,并不觉得寒冷。

    “小羽……”

    “嗯……”

    他低低着她的名,她低低地应着。

    凤红羽以为,他忍了两个月,这会儿会疯狂地将她吃个干干净净,折腾得胫骨发软。

    却不料,慕容墨也就是在她身上左蹭蹭,右咬咬。

    然后,重重叹了一声,说道,“好了,出来穿衣。”

    凤红羽愣住:“……”

    就这样了?

    慕容墨给她挽着湿发,整个人无比的沮丧颓败。

    他高高的个子站在她的面前,身上未着衣,沾了水,肌肤在月色下闪着晶莹的光。

    温泉水正好没到他的大腿处,某些东西,若隐若现,水在轻轻晃动,那东西愣是不动,可见,变得厉害。

    凤红羽伸手捏了捏他,好笑道,“你就……这样了?”

    慕容墨不解,扬眉看她,“就哪样?”然后,气息一乱,将她的小手从他的身上拿开,“不要乱捏捏,被你捏出火来了,有你好受的。”

    他紧紧地捏着她的手,以防她再不老实。

    “天不早了,该休息了。明天,事情一定会多。”

    凤红羽唇角扬起,好笑地看着他。要知道,刚成婚那三天,他可是非常喜欢她这么揉揉捏捏的。

    “你打算……禁了?”凤红羽站起身来,伸手缠着他的脖子,将他往下勾来,然后,踮起脚尖,主动咬了咬他的唇。

    慕容墨被她撩得呼吸紊乱。

    他黑着脸,伸手摸摸她的肚子,四个月了已经看得到凸起了。

    “嗯,禁到……”他在心中盘算着时间,越算心越凉,要禁那么多天?

    “我问过大嫂了。”凤红羽忽然说道,笑着看向他,“她说没有关系的。”

    慕容墨眯着眼,“什么没有关系?”

    凤红羽笑道,“你这会儿,最想做什么?”

    慕容墨呼吸一顿,目光灼灼看着她。

    凤红羽踮起脚,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可以?不会……伤着小东西?”他皱着眉,盯着她的肚子,为什么才四个月?

    “嗯!”凤红羽笑着点了点头,“你轻一点,不就行了?”

    慕容墨看了她一眼,忽然将她从水里抱起来,没有像刚才那样慢条斯理的步行,而是脚尖一点,身影就跃进了屋里。

    凤红羽只觉得眼前的景物一晃,人便躺到了软软的被子上。

    居然急成了这样?

    凤红羽想笑,“我头发还是湿的,身上还沾着水呢,被子该湿了吧?”

    慕容墨不以为然,“大哥大嫂应该不会小气得计较这些床单,大不了,我还他们十床就是了。”他大爷一样的躺下,双手枕于脑后,“你说的,快上来!”

    凤红羽脸一红,“……”

    ……

    八月之夜,北燕大都城,北院王府府里府外,布守着慕容墨带来的近百名暗龙卫,和凤昱的百名私人护卫。

    因此,王府里,静谧祥和。

    但是,在北燕城的其他地方,则响着喊杀声。

    北燕皇宫。

    正武帝的武阳宫里,却灯火通明,气氛肃杀。

    受了重伤的京畿卫豫头领,和一身狼狈的老臣子明大人,正跪在正武帝的床榻前。

    还有几个被萧家的刺客刺得重伤未死的臣子,也跪在地上。

    “皇上,臣等告蓝一然跟萧家,他们这是想谋反啊!”

    凤昱立于一旁,“皇上,臣也要告萧家。”

    “蓝一然?”正武帝眯着眼,“萧家?”

    这两家,是干什么呢?

    同时之间,刺杀所有臣子,连部落王的家里人,也敢行刺?

    正武帝虽然常年瘫痪在床,但皇帝的威严还在,“来人,速传蓝一然跟皇后进来!”

    412,正武帝的绿帽子

    萧燕寝宫的内殿里,蓝一然拉着萧燕的胳膊,一脸慌张,“你不能将我撇开,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萧燕烦躁不安,将他的手打掉了。

    “你慌什么?”她横了他一眼,拂袖坐到了椅上,“就这么点儿事,就让你慌成了这样了?你还是神勇将军吗?”

    “京中三十二家的臣子家中,同时出现了刺客,你不觉得奇怪吗?”蓝一然抓起桌上的茶杯,将冷掉的茶水一饮而尽,也没有将他心中的那股子焦躁浇灭。

    萧燕撇了他一眼,淡淡说道,“那也是萧家的人慌,和你有什么关系?”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也太巧合了吧?怎么会同时出现刺客?还有北院王府的刺客,本来是我的人,怎么就成了萧家的人?”

    “也许,是萧家人想起事?”萧燕眯着眼,“我叫萧家族长来见我,传话的人去了一个时辰了,居然还没有进宫,他在搞什么鬼?”

    “他现在根本没法进宫,萧家的几处宅子,全被那些臣子家的私兵们包围了。燕……”

    “什么?包围了?”萧燕眸光一沉,“如果皇上以为是我蛊惑萧家行事,我,还有你,都得有麻烦,该死的萧家人!这是想害死我吗?”

    萧燕想起萧家的二女儿,居然去偷什么北院王府的帐册,这是脑袋犯混吗?

    蓝一然的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他眯着眼,看向萧燕,“我怀疑,是不是单于烈在借机动作?”

    “……”

    “他让自己的人,装成萧家的人,四处搞暗杀?他想借皇上之手,除了你我?好独揽朝政大权?他可是有大半年,都没有现身了。我怀疑,他的病是假的,真相是,在暗中运作什么!”

    “单于烈?难道,他是在装病?”萧燕冷笑,“他妄想!蓝一然,你马上带人去查抄烈王府!”

    “……”

    “如果他敢反抗,就说他反了!就说城中出现兵变,根本不是萧家人所为,是单于烈在搞鬼!你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把他全府的人给我抓起来,将他本人抓来见我!”

    “好,我这就带兵前去,你放心好了!”蓝一然听了萧燕的建议,心中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对呀,他怎么没有想到呢?

    那个单于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如,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单于烈的身上。

    他这么一想,身心一松,快步离开了萧燕的寝宫。

    当然,这个非常时期,他不敢走正门,而是,走的侧门。

    夜色浓浓。

    蓝一然走出侧门时,是萧燕的心腹嬷嬷给他开的门,他朝左右看了看,确定附近无人后,快步离开,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只是,他自以为“没人”,其实,一直有两个人,在暗中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二人便是,凤昱,和正武帝宫中的总管内侍太监。

    凤昱向正武帝汇报完事情后,由正武帝宫中的总管内侍监带着,往宫外走来。

    凤昱的暗卫告诉他,蓝一然也进宫来了。

    蓝一然杀了成将军,将豫统领刺成了重伤,还要杀明大人,犯了这么重的罪,居然敢进宫来,当然不可能是来见正武帝,那么,唯一要见的人,便是他的相好——萧皇后。

    他便找了个借口,说自己头疼病犯了,而萧皇后宫中的一个内侍太监,有个极好的偏方,想来讨方子。

    正武帝派来跟随他的内侍监,并没有起疑心,便带了他前来。

    两人走到萧燕的寝宫附近时,为了不惊动宫门前守门的人,凤昱悄悄地弄熄了灯笼。

    内侍监正在疑惑,灯笼怎么熄灭了时,凤昱拉了下他的袖子,低声说道,“公公,看。前方那人,怎么像……蓝大人?这半夜三更的,蓝大人……怎么会来皇后宫中?”

    “……”

    “难道?他也是头痛病犯了,来找危公公借方子的?”凤昱咦了一声,说道。

    蓝一然怎么可能会犯头疼病,来侧门这儿找危公公?他故意这么说。

    内侍监也不找火镰了,身子往前探去,揉了揉眼,心中更是大吃了一惊。

    前面那人,可不是蓝一然么?他暗自吸了口凉气,他看到什么了?

    蓝一然走的还是小侧门,还鬼鬼祟祟的样子?

    “哼,蓝一然带人杀我明珠园的人,还杀了成将军,打伤豫统领,居然还敢跑进宫里来,我饶不了他!”凤昱冷着脸,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

    内侍监慌忙拉住他,“北院王莫冲动!你看错眼了吧,那怎么可能是蓝大人,明明是个内侍监啊!”

    “内侍监?”凤昱装着仔细看的样子,“怎么可能,我看着不像!”

    “王爷您头疼病犯了,不宜大动怒火,咱家追上去看看!没准是哪个内侍监跟宫女私会偷东西。”内侍监按着凤昱的手说道。

    他心中想的是,即便是蓝一然来过了皇后的宫中,也不能让北院王知道了去,这可是皇上的绿帽子啊,北院王一嚷嚷,皇上的脸,还往哪儿放?

    还是他亲自去看看吧。

    凤昱又如何猜不出,内侍监的想法?

    他也不会傻到在皇后的宫门前嚷出来,就算是他不怕蓝一然,但他还得提防着萧皇后的狗急跳墙。

    于是,他便对内侍监说道,“公公慢点,天黑路不平,你小心脚下的路。”

    内侍监摆摆手,朝蓝一然离去的方向大步追了上去。

    但蓝一然会武,用的是轻功,不会武的内侍监,怎么可能会追得上?

    因此,他才跑了十几步,就彻底看不到蓝一然的影子了。

    内侍监只得往回走。

    凤昱还在原地等着他,见他回来,快步走上前,扶着气喘吁吁的内侍监,问道,“公公,你还好吧?那个人究竟是谁?”

    “累死咱家了。”内侍监喘着气,弯着腰直不起身来,“王爷您真的看错了人,还真不是蓝大人,是个内侍监,跟皇后宫中的一个宫女是相好,被咱家骂了一顿。王爷的头还疼着呢,得赶紧找那危公公要方子,可不要因为不相干的人,延误了您的病情。”

    “哎,要公公费心了。”

    “看您,您可是王爷!”内侍监微笑。

    凤昱的眸光微沉,这内侍监笑得敷衍,显然,已经相信了。

    陪同凤昱,向皇后宫守小侧门的危公公,取了治头疼病的方子后,内侍监便送凤昱出了皇宫。

    但他没有马上回正武帝的武阳宫,而是又折回了萧皇后宫的小则门处。

    “开门!”他冷着脸厉声喝道,伸手拍门。

    开门的,依旧是那个送了蓝一然出门的嬷嬷。

    “你出来,我问你话。”内侍监冷冷说道。

    嬷嬷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忙掩了门,走出侧门,陪着笑,问道,“公公,您这大半夜,有什么事吗?”

    “刚才,你送谁离开了?半个时辰前?”内侍监喝问。

    他是武阳宫的总管,嬷嬷恭敬地站着,但却装着糊涂,“半个时辰前?不是北院王来过了吗?”

    “不对,不是他,他之前,有人来过了这里,是不是你的亲戚?你有没有偷偷带东西出去?”

    原来是怀疑她私带亲戚进来,偷拿了东西,并不是发现了蓝大人。

    嬷嬷放下心来,她坦然回道,“公公眼睛看差了吧?半个时辰前,只有倒夜香的太监出去了,再没人出去过。我也不可能带亲戚进宫来,也没有那个胆子。”

    “哼,没有正好。咱家是好心地提醒你,要是皇后发现你行为诡异,宫中少了钱物,一定会打你的板子,有你好看的!”

    “奴自然明白,不劳公公提醒!”嬷嬷回道。

    内侍监问完话,转身就离开了。

    只不过,他的眼睛眯了起来,心中想着,他问那嬷嬷有没有人来的时候,嬷嬷的脸色都变白了。

    可见,来的人,真的是蓝一然!

    如果只是个普通人,嬷嬷不可能那么怕。

    蓝一然身为外臣,又是男子,怎么会大半夜的,走皇后宫的小则门?

    难道……

    他吸了口凉气,心中一个大胆的想法闪过,令他吓了一大跳。

    但人人都说,捉奸拿双,他只看到了一个身影,而且,蓝一然又跑掉了,这根本不足以跟皇上说啊!

    虽然皇上对他恩宠有加,但他只是个内侍监,怎么动得了蓝一然?

    内侍监将这个秘密藏在了心里,回到武阳宫当差去了。

    ……

    凤昱离开了皇宫后,并没有回北院王府。

    而是叫出随行的暗卫,往蓝一然府上悄悄而去。

    一直守在蓝一然府门附近的北院王府的暗卫,听到他的召唤,全都闪身出来。

    “主子,有情况。”

    凤昱点了下头,“说吧,蓝一然去了哪里?”

    “他带了人,往烈王府的方向去了。”

    “烈王府?”凤昱讶然,没一会儿,却又笑了起来,“也好。正好来个借刀杀人!你们继续盯着蓝一然。”

    “是!”

    凤昱回了北院王府。

    他才走进王府,便见慕容墨和凤红羽站在府门口等着他。

    凤昱眉头皱起,看了眼慕容墨,又看向凤红羽,“小羽,你半夜三更不去睡觉,站在这儿做什么?夜晚寒冷,当心着凉。”

    “当然是等大哥了。”凤红羽微笑。

    凤昱又看向慕容墨,“你呢?”

    慕容墨知道,凤昱还对他有成见,也不恼,微笑道,“也是在等大哥。只是,这儿不方便说话。”

    “你们跟我来!”凤昱背剪着手,大步往府里走去。

    慕容墨偏头问身旁的凤红羽,低声笑道,“看,大哥是不是接受我了?”

    凤红羽笑,“是!相公厉害,让大哥对你的态度改变了。”

    她心中明白,凤昱也不是冷情的人,他看着她长大,疼她护她,谁知,只不过有两年没见着她,她却忽然嫁人了。

    他是一时接受不了,故意对慕容墨找茬而已。

    慕容墨对凤家帮助不少,也十分的护着她,凤昱怎会生气呢?

    两人跟着凤昱来到书房。

    卫远点燃了灯,退了出去。

    凤昱的书房,跟他在凤府的锦华园的布置一样。

    书多,宝剑多。

    另外,有一侧的墙壁上,挂着一根枪。

    枪杆磨损得厉害,上面的朱红色漆,已经被磨损得斑驳,只有那枪尖,还算雪亮。显然,年头已经久远了。

    见凤红羽一直盯着枪在看,凤昱叹道,“那是祖母的。被北燕人收在皇宫里,我找了个借口,要了过来。”

    凤红羽默然不语。

    北燕的几大世族,跟祖父跟祖母跟他们凤家,两方的仇恨,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的。

    “大哥刚才进皇宫,正武帝是怎么处置蓝一然的?”慕容墨扶着凤红羽坐下,问道。

    “正武帝派人叫他进宫。不过……”凤昱扬眉一笑,“我看见他从皇后宫的小侧门那儿出来了。”

    慕容墨眸光微闪,“哦?”

    凤红羽笑了笑,“他是不是又去会他的相好了?”

    凤昱冷笑道,“几个臣子告他,他走投无路之下,不得不找萧皇后。”

    “大哥空手而回,将他放走了?”慕容墨微笑着问道,“墨认为,大哥是不是有什么计划?才这么做的?”

    凤昱轻笑,“当然,我将他放跑了。他怀疑是单于烈搞的鬼,带了人,围抄烈王府去了。”

    单于烈……

    凤红羽抿着唇,她来了北燕后,还不知道单于烈的情况,“慕容墨,单于烈最近怎样了?”

    “他现在已经是四面楚歌了,”慕容墨笑,“赵国大军开始反扑了。南边三城现在在闹自立,他的盟友,上官洪的二儿子,被郑凌风缠住,根本抽不开身帮他。”

    “……”

    “西边,三哥的十万西秦兵,将赵国大散关的五万兵将也收入了囊中,这十五万的大军,就这么盘踞在西边,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

    “而北边三城,有凤家军和墨龙阁的人在,也闹不起事来,单于烈的老家北燕这里,又出现内乱。假如受了蛊惑的蓝一然将烈王府也给铲平了的话,他就无家可回了。”

    “……”

    “大哥不杀蓝一然,正是上上策,让他们自己人斗去!”

    凤昱冷笑,“不杀蓝一然,却是便宜了萧燕!”

    他的手捏椅子的靠背上,骨节发白,显然,心中十分愤怒着。

    “大哥。”凤红羽道,“我想到一个好主意。我要萧燕,万劫不复!”

    萧燕害死她母亲,困住父亲的尸骨,妄想引诱凤家人赴死,她怎能饶过?

    凤昱回头,“小羽,你想到什么?”

    “有笔吗?”凤红羽探头,往他桌上看去。

    “哥哥这儿,怎么会没有笔呢?”凤昱在笔架上随手抓了一只大狼毫,“给,你要写什么?”

    “不!”凤红羽摇摇头,神秘一笑,“我要那种书写药方的小羊毫。”

    “写药方?”凤昱不解看着她,“什么药方?”

    凤红羽却笑而不语,已经抓起笔,沾了墨汁,在纸上书写起来。

    几乎不假思索,几行字,片刻间就跃然纸上。

    凤昱眯着眼,“你这……写的是什么?”

    慕容墨站在她的身后,那些字,他全看懂了,遂全心一笑,“小羽的这个法子,不错。”

    凤昱知道这二人都懂药方,他看不懂,便拉长了脸,拂袖而坐。

    “卖什么神秘呢?”他冷着脸,向二人各瞥去一眼。

    “大哥,别生气,一会儿,还要倚仗你将这方子送到正武帝的跟前去。”凤红羽吹干墨汁,塞到凤昱的手里,“这是一副安胎的方子。”

    “安胎的方子……,送给正武帝?”凤昱眯着眼,听得一头的雾水。

    慕容墨微笑道,“大哥,小羽的意思是说,四十来岁的妇人,生下孩子的人,大有人在。”

    四十来岁的妇人……

    萧燕?

    凤昱很快就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了,他将方子收进怀里,扬眉笑道,“我正要想个好法子,告诉正武帝,你却先想出来了。这可比直接讲明,好多了。”

    ……

    次日,凤昱进宫的时候,遇上了来北燕大都的苍泠月。

    苍泠月是名扬天下的名医,又是个菩萨心肠的人,因此,她无论在哪国行走,都十分受欢迎。

    正武帝卧床多年不起,遍寻名医,苍泠月医术高明,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苍师傅?”凤昱见到她,快步上前,掬手礼了个大礼。

    “哦,是北院王呀。北院王近来可安好?”苍泠月拍拍他的胳膊,微笑问道。

    “安好安好。”凤昱点头笑着回道。

    两人装着不认识的样子,客客气气的问着安。

    然后,隔着几步远,走在引路的内侍监身后,互相递了个眼神垢后,又很快错开了。

    两人跟在内侍监的身后,待绕过一处宫墙,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时,趁无人看见,苍泠月从袖中取出一张纸,在凤昱的面前扬了扬,用口型问他,“这是什么?谁怀孕了?”

    凤昱一摸自己的袖子,脸色马上变了。

    苍师傅的动作好快!

    刚才,她只是拍了拍他的胳膊而已,小羽写的药方,就被她顺走了?

    凤昱看了眼前方带路的内侍监,用唇语说道,“这不是玩的!说来话长,你快还我!”

    苍师傅的年纪,只比他们的母亲孟轻衣,小上五岁,可那性格,却跟凤红羽一样。

    不,有时候调皮起来,比凤红羽还闹腾。

    凤昱担心她惹事,一个劲地朝他使眼色。

    苍泠月却不理会他,得意地扬起唇角,将药方装入了自己的袖子里。

    凤昱气息一沉,趁着前方的两个带路的内侍监,没有回头来看,他飞快去抢药方。

    但凤昱不是苍泠月的对手。加上,苍泠月是凤红羽的师傅,又是孟轻衣的师妹,凤昱敬重她不敢使全力,他出手两招后,就被苍泠月拍倒在地。

    凤昱倒地的声音很响,惊动了前方带路的内侍监。

    两人同时回头,惊异的问道,“北院王?您这是怎么啦?怎么倒地上了?”

    “他脚疾犯了,行不了路,你们马上抬辆轿撵来,抬他去见皇上。”苍泠月说道。

    大都城中出了大事,萧家预谋造反,蓝大人跟烈王府的人打起来了,蓝大人也涉嫌谋反,皇上十分头疼城中的兵变,因此,就倚仗起了手里握有重兵,却忠诚可靠的北院王。

    此时,北院王脚疼病犯了,内侍监哪里敢怠慢着?

    “您等着,咱家们这就去抬轿撵。”两个内侍监,跟凤昱行了一礼后,马上离开了。

    这条宫巷里,只剩苍泠月和凤昱。

    两人的武功都不弱,利用感知察觉,附近并没有人来。

    城外生变,此时,辰时还未到,因此,宫中行走的人不多。

    “小昱子,说吧,这是谁的保胎方子?”苍泠月指了指袖中的药方,问道。

    “是小羽的,她不是怀着身子吗?”凤昱弹弹袖子,试图坐起来,谁知两脚发软,根本使不上力,他知道,他被苍泠月的独门法点了穴。

    “胡说八道。”苍泠月眯着眼,“保管这样的方子,也是她的相公小墨儿,你这做哥哥的,又看不懂药方,拿了来做什么?休想骗我,快说实话,否则,我让你一整天都坐在这儿!”

    “别闹了,苍师傅,我还有正事要办!”凤昱无奈一叹。

    “我也在办正事!你父亲的尸骨,和萧燕的死,都是我的正事!”她收了脸上的嬉笑,神情凝重,“你真当我来救那个妖女的男人?我才没有那么好的心肠!人们叫我女菩萨,但菩萨也不是傻子!菩萨也分得出好坏!”

    凤昱叹了口气,“苍师傅……”

    苍泠月频繁来往于北燕,凤昱知道,她并不是真心想给正武帝治腿疾,而是,来杀萧燕的。

    苍泠月为替孟轻衣报仇,才忍气吞声的来见萧燕跟正武帝。

    这些,他早就猜到了。

    而萧燕还不知道苍泠月跟孟轻衣的关系,否则,萧燕一定会起杀意。

    “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是小羽的药方,你拿了进宫来,想干什么?”苍泠月冷着脸,“我数一二三,你不说,我马上走!我回去问小羽去!那丫头可怕我!”

    凤昱看着她,叹了一声,只好说道,“是这么回事……”

    他朝苍泠月点了点头。

    苍泠月会意,马上俯下身来,附耳过去。

    “萧燕?蓝一然?”苍泠月眯了下眼,大为惊异。

    “对!”

    “呵……”苍泠月冷笑,“你何必再去求什么御医?我就是个大夫,这件事,交给我!正好,我亲自收拾那个妖女,才能解了我心头之恨!”

    “苍师傅,那萧燕万分的狡猾,她又一直想杀你,你可不能让她猜出了身份。”

    苍泠月拍拍凤昱腿上的穴位,扬唇一笑,“小昱子,你不是我的对手,却也去收拾那萧燕,我还怕什么呢?”

    “我是朝臣,又是北氏一族的继承者,又是北院王,我手里头有重兵,萧燕不敢轻易杀我,而你呢,只是孤身一人。”

    “孤身一人,才好办事!”苍泠月将药方放于袖中,转过身去,眼眸中闪过一抹凄凉,叹道,“少废话了,那两个内侍监来了。”

    两个内侍监,抬着轿撵走到凤昱的跟前,“北院王,您好些了吗?”

    凤昱正靠在墙壁上,朝苍泠月点了点头,“好多了,还多亏了苍师傅,已经不那么疼了。”

    “皇上正等着您议事呢,您不疼了也还是坐轿撵吧,这样行路快一点。”内侍监说道。

    凤昱没有反对,坐了轿撵,一路往武阳宫而行。

    武阳宫。

    内殿,正武帝依旧躺在床上,由两个内侍监扶着,正在训斥着宫卫长。

    “饭桶,抓了一晚上,都没有抓到吗?”

    “回皇上,臣……臣无能,让他们跑掉了!”

    “抓不倒二人,将萧家跟蓝一然的家人,全部扣押起来!”正武帝大怒,“朕还没有死呢,他们就敢胡作非为?”

    宫卫长回道,“皇上,蓝一然带人围攻烈王府去了!城中有人传言,行刺臣子的人中,有烈王的人。”

    “烈王?他也参与兵变了?”正武帝眯起眼来,大都城,真的乱了吗?

    而这时,内侍监来回话,“皇上,北院王和幽冥谷的苍师傅到了。”

    “快请他们进来!”正武帝听到二人的名字,脸上的阴云渐渐地退去了一些。

    如今,他也只能倚靠北院王了。

    苍泠月医术高超,将他因常年卧床,而背上生起的褥子病,治愈了不少。比宫里御医的医术高明多了。

    很快,凤昱和苍泠月走了进来。

    凤昱的腿被苍泠月拍了穴位,其实,早已好了。

    但为了不让两个内侍监起疑心,他装着扭伤的样子,一瘸一拐地扶着内侍监的手,走到了正武帝的榻前。

    正武帝看到他走路艰难的样子,心中叹道,最得意的门生,居然也跟着萧家人起哄。最不看好的北笙,却托着病体来见他。

    “臣……北笙,见过吾皇陛下。”

    “幽冥谷,苍泠月见过北燕皇帝陛下。”

    二人没有半点眼神交流,一齐拜下。

    “来人,扶北院王和苍师傅平身。”正武帝笑容温和的吩咐起内侍监。

    “是,皇上。”

    两个内侍监,分别搀扶起北笙和苍泠月。

    可就在这时,苍泠月的袖子里,掉出了一张纸来。

    一个内侍监忙捡起来,递向苍泠月,“苍师傅,您的药方单子。”

    苍泠月接在手里,道了谢。那张药方单子,掉落的地方,离着正武帝的床榻近,正武帝的眼睛尖,已经看到了那方子上的几味药名。

    他随口笑道,“苍师傅的医术高超,定是有不少人相求吧,这是哪家夫人的保胎方子?”

    他常年吃药,也熟知了几味药的药性。

    苍泠月将药方单子往袖子里塞,说道,“这个,还真不能丢了。这是萧家一位夫人的药方单子。今天一大早,萧家人派了护卫请我给人看病,我走得匆忙,没想到竟将药方单子也带出来了,这夫人呀,都四十三岁了,居然还能怀上双胎,真是少见,都三个多月了呢,母子三人平安。”

    萧家的夫人怀孕?

    正武帝的眸光微闪,因着城中萧家生事,正武帝听到萧家的名字时,心中不由得生起了几分小心。

    虽然他久病在床,但是,对于城中各家各户的事情,他还是了如指掌的。因为,他不放心臣子们,暗地里,培养了一批暗卫,这些暗卫,时刻监视着各臣子的动向,随时向他汇报,也包括北院王。

    他了解到北院王并不像皇后和蓝一然说的那样,在暗地里同赵国人勾结,而是忠心耿耿,他才放心地敢用北院王。

    此时,他半眯着眼沉思,萧家族长的大夫人,才三十来岁,其他几个夫人,更年轻。四十多岁的夫人,萧家旁支里倒是有四个,但都不在大都城。

    萧家,哪里有这样的夫人?

    疑惑间,苍泠月已经给正武帝把好了脉,查看了后背上的病疮,又重新上了新药,这才微笑道,“皇上的病疮,已经好多了。”

    “哦,是吗?朕也感觉舒服了不少。”正武帝笑,配合着内侍监,整理着衣衫。

    “的确好了不少,皇上,用不了多久,您就可以痊愈了。”内侍监跟着笑道,“这病疮让御医们看了三年都没有看好,想不到苍师傅只看了三回,就好了一半。苍师傅的医术,当真是高超呀。”

    “斐吉,赏百粒东珠和一对玉如意给苍师傅!外加一匹汗血宝马!”

    “是,皇上。”内侍监应道,忙拿笔记下了,吩咐人去取东西来。

    苍泠月起身,道了谢。

    凤昱抬眸看向那个内侍监,正是昨晚见到蓝一然从皇后宫中出来的那个人。

    看好病,苍泠月写好了方子,交与内侍监,对正武帝说道,“民女三天后再来,皇上万安。”

    “好。有劳苍师傅了。”上好了药,正武帝舒服的躺下。

    他刚说命人送苍泠月出宫,内殿门口,有小内侍监,前来传话,“皇上,皇后来了。”

    “哦,皇后来了?传!”正武帝虽然恼恨着给他添乱子的萧家,但对萧燕还是十分的宠爱,他病倒十多年,皇后守了空房十多年,心中一直是愧疚的,便对正要离开的苍泠月说道,“苍师傅请留步,前几天,皇后也说身子不适,让御医们瞧,怎么也瞧不出病状来,今天恰巧遇上苍师傅来了,也请给皇后看一看吧。”

    苍泠月等的便是萧燕。

    当下,她朝正武帝福了一福,“是,陛下。”

    萧燕是来给蓝一然和萧家求情的。

    昨晚,蓝一然带人冲进单于烈的府里,发现烈王府里只有寥寥的几个仆人,单于烈本人并不在府里。

    不在?

    那么,她正好可以拿来做文章,将所有的罪,全推到单于烈的身上,就说那些进入各个臣子家的刺客,并不是萧家人,而是单于烈搞的鬼。

    而单于烈因为害怕,已逃往他处去了。

    萧燕进了正武帝的内殿,发现,北院王也在,还多了一个美艳的妇人。

    妇人一身似雪白衣,发间没有头饰,打扮简单,清丽雅致,五观娇美得不似凡人,似落在凡间的仙子。

    但那看向她的目光,却格外的清冷。

    这目光,让她不喜。

    萧燕的眉头,不由得一皱。

    “臣,北笙,见过皇后娘娘。”凤昱俯身行礼。

    “幽冥谷主苍泠月,见过皇后。”苍泠月也朝萧燕,颔首一礼。

    苍泠月是行走各国的人,哪一国也不属于,是以,她并不像其他人一样,行着大礼。

    而且,她医术高超,没人敢得罪她。

    萧燕眯了下眼。

    她就是苍泠月?

    苍泠月来过皇宫三次,她一次都没有见着,没想到今天倒是见着了。只是,她是送一次见苍泠月,为什么苍泠月这般看她?

    胆子倒是不小!

    萧燕冷冷哼了一声,目光冷默地瞥过,走向正武帝,微笑道,“皇上今天可安好?”

    正武帝微笑道,“有苍师傅看过病疮,重新上过药,朕的身子大好了。这位苍师傅的医术高超,将朕多年的病疮看好了大半,也让她给你把把脉吧,你不是说,身子不舒服吗?这宫里的御医呀,一个一个都不顶用。”

    正武帝朝萧燕点了点头,说道。

    “多谢皇上厚爱。”萧燕此时来,有求于正武帝,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便点头答应着。

    内侍监扶着萧燕坐下,将一只小靠枕,放在萧燕的胳膊下,又挽了她的袖子,露出手腕,让苍泠月把脉。

    “听说,苍师傅是西凉人?”萧燕看了眼苍泠月,没什么表情地问道。

    “正是。”苍泠月点头,回道。

    “西凉苍家?”

    “不,西凉燕家。”

    萧燕身子忽然一震,默然不语。

    燕家……

    苍泠月是燕家人?

    会医术,难道,是她的小妹妹?

    苍泠月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微微勾了下唇角,继续说起来。

    “苍家是养父家。三十年前的一个晚上,燕家忽然起火,烧光了一切,我从火里逃出来,是苍家人收养了我。”苍泠月看了眼萧燕,微微一笑,“那场火,烧死了燕家一百八十一人,震惊了整个西凉国。皇后娘娘贵为北燕大族萧家人,应该听说过吧?”

    萧燕的手指,在轻轻地颤抖着。她如何不知呢?她便是燕家女。

    西凉女儿最金贵,燕家三女是西凉最美的三女。

    父亲放出话来,谁得西凉第一贤美之名,家主之位让与谁。

    她是最大的女儿,理应当未来的家主,可为什么,人们只喜欢她的两个妹妹?

    父要更是直接忽视她。

    这她如何接受得了?

    她放了一把火,想烧死那二人,却不料,因天干物燥,那把火将燕家,全烧了,老远都能听到火里人们的惨叫声。

    她害怕了,连夜逃往北燕,被萧家家主救了,收为义女,正赶上正武帝选夫人,她被选上了。

    本以为过去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对于那场火,她也后悔了,当时她还小,她并没有想到后果。

    可是,世上出现了两个奇怪的女人,跟她死掉的两个妹妹,有着一样的本事,一个会占卜,一个会医术。

    这让她如何不害怕?

    要是让她们发现,她是燕家长女,她就完了。

    虽然孟轻衣长得跟二妹妹不一样,但是,世上有种修脸术,可以换掉人的容颜,要是那孟轻衣,正是自己的二妹呢?

    她不能放过孟轻衣!

    偏偏那孟轻衣嫁的又是凤家人,凤家军一直盘踞在赵国北燕,让她的大军无法南下,杀不了凤家男人,她何不杀那凤家的女人?

    于是,她使了个计,叫那凤镇川的夫人孟轻衣跟庄宛秋结上仇。

    那个跟二妹一样会占卜术的孟轻衣死了,却有个鬼精灵的三妹,不知去向。

    她寻了很多年,也没有找到。

    原来,是隐居在赵国幽冥谷的苍泠月!

    萧燕冷冷盯着苍泠月,试图从她的身上,找到三妹的影子。

    这个女人跟三妹长得不一样,却有一双极为相似的眼睛。

    萧燕眯着眼,在心中做着盘算。

    这时,她忽然感到一阵恶心,口中一酸,忍不住干吐起来。

    苍泠月笑,“知道的呢,说是娘娘吃坏了肚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怀孕呢。娘娘吐得着实吓人了些。”

    萧燕脸色一变,“大胆!”她站起身,朝苍泠月扬手甩去一记耳光。

    苍泠月不着痕迹地侧身让过了萧燕的手掌,轻拂衣袖,浅笑道,“民女是大夫,查到什么情况会说什么,望娘娘恕罪。”

    “来人,将这个女人拖出去!”萧燕气急败坏的嚷叫起来。该死的贱人,居然敢这么说她?她跟皇上十多年没有同床了,她怎能怀孕?

    “不过是句玩笑话,皇后,你生什么气呢?”正武帝忽然说道。苍泠月看好了困扰正武帝多年的病疮,正武帝眼下十分的依仗苍泠月,所以,才呵斥着萧燕。

    萧燕一愣,马上闭了嘴。

    “对,只是一句玩笑话。”苍泠月笑。

    正武帝开口,萧燕不敢发作了,暗自咬牙,“是!”

    苍冷月写好萧燕的药方,并没有给萧燕看,而是神色凝重,递向正武帝。

    “皇上,请过目。”

    正武帝接过药方,脸色旋即大变。

    有孕?才会食欲不振?

    他跟萧燕十多年没有同房,萧燕哪来的孩子?

    苍泠月见他脸色变了,知道计已成功,便道,“民女还要赶着去看其他的病人,先行告退。”

    凤昱也明白苍泠月是故意这么说的,心中松了口气。

    烦恼的是正武帝,也无心听凤昱和萧燕的汇报了,“朕忽然感到头疼,你们先下去!苍师傅既然很忙,也先下去吧。来人,送苍师傅出宫。”

    “多谢陛下!”苍泠月起身,看了眼萧燕,转身洒然离去。

    萧燕莫名其妙,但也不敢跟正武帝斗气,只得先行离开。

    凤昱见正武帝脸色变了,也跟在二人身后离开了。

    啪——

    正武帝将一旁桌上的茶杯,扫翻在地。

    “皇上,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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