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长期身居高位。
刚才,韩大带着人将长公主驸马弄进了他这百香楼里,说一会儿长公主会来,莫非,这人是长公主?
传闻,长公主虽然是二十有六的年纪,但一张脸,却仍如二八少女一般娇嫩,是皇上的心头宝。
得罪她的人,十个有九个半会掉脑袋。
云纤纤马上挤了一脸的笑,也不揭穿长公主身份,对身侧站着的一起迎客的几个红姑娘说道,“一个个还愣着干什么?来稀客了!好生迎接着!”
姑娘们迎客,从不管来的是谁,女人也好,太监也好,渣老头也好,老鸨说迎客,她们只管迎客交差拿银子。
七八个穿红着绿的年轻女子,笑嘻嘻地朝长公主主仆冲过去。
长公主几时见过这等阵势?
真是没规矩!
她面纱后的秀脸,马上一沉。
阿春看她眼神冷了下来,忙伸手一拦众姑娘,冷喝道,“我们主子是贵人,让你们妈妈来相迎就是了!基他人等全都滚开!”
来这百香楼的人,脾气大的都是有钱的主,姑娘们也识趣,怏怏地散开了。
云纤纤见这主仆二人的阵势,更加确定她是长公主了,马上挤了一脸的笑容,细着嗓子扭着纤腰跑上前。
“我就是这楼里的妈妈,姑娘们年轻不懂规矩,贵人你多担待一下,妈妈我一会儿准给你找个最当红的姑娘服侍你。”云纤纤抹着艳红胭脂的唇,笑得灿烂。
阿春厌恶地将云纤纤一拦,扔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给他,“行了行了,你前头带路就是了。”
五百两啊,果然不愧是长公主。
见钱就眼开的云纤纤眼睛都亮了。
“好嘞。”云纤纤做的就是卖笑的生意,面对客人的讥讽,他一直是一笑置之。
他将银票飞快塞入怀里,领着长公主主仆进了百香楼。
长公主一直不说话,眼睛淡淡朝周围扫了一眼后,只说道,“带我去见宣驸马。”
云纤纤眼睫眨了眨,心道,这长公主果然是冲宣驸马来的,却故意一脸为难的说道,“您弄错了吧?我这地儿,宣驸马怎会……”来?
他的话未说完,阿春又甩了两张五百两的银票给他。
“够吗?”
“够,够的。”云纤纤毫不客气的收进了怀里,他朝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道,“宣驸马是悄悄来的,每回来,都点了不少姑娘,而且,中途不准人打搅。”
长公主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每回来?
这便是不止一次来了?
他是不想活了吗?
玩脏了身子,还想做驸马?
找死!
她厉声道,“我们是长公主府的人,来找宣驸马,速带我们去!”
“长……长公主?”云纤纤装着吓了一大跳的样子,“是是是……,请随我来。”
云纤纤前头带路,阿春扶着长公主紧跟在他的后面。
三人快步往三楼走来。
三楼的房间相对比一楼二楼要少些,是一等雅间。
因此,也更安静一些。
从走道经过,不时听到那些屋子里,传来靡靡之声,与男女调笑的声音。
虽然嫁人为妇,虽然纳了六个驸马,但从未经过男女之事的长公主,听得面红耳赤。
阿春看了她一眼,朝云纤纤喝问道,“还要走多久?”
“到了到了,就是前面那间!”云纤纤指着最尽头的一间屋子说道。
长公主冷笑,江明轩倒是会挑位置。
长公主朝阿春看了一眼。
阿春点头,抬脚就将屋子门给踢开了。
云纤纤装着惊吓的样子躲开到一旁。
门开了,里面的声音更加难以入耳。
阿春对长公主道,“公……公子,您还是站在这儿好了,老奴进去看看。”
“为什么我要站在外头?里面那人,与我的关系非同一般!”背叛她的人,她喜欢亲手收拾!
阿春只好由她,扶着她的手,走进了屋子。
云纤纤见完成了任务,趁二人不注意,马上溜走了。
屋中装饰得十分的香艳。
一架八扇门的云英大屏风,横在屋子的中间。
屏风的每一面上,都画着着装香艳的女子。
屏风后面,有男子靡靡之音传来。
“阿春。”长公主半眯着眼,盯着屏风说道。
“是!”无需多吩咐,阿春就明白她的意思。
阿春走上前,抬脚将屏风踢飞了。
几个女子尖叫的声音,同时响起来。
有人问道,“你是谁啊?知不知道这屋里是宣驸马包了?”
“我吗?我叫赵菁,长公主!”长公主轻缓说道。
同时,她轻拂袖子,矮身坐到了一张椅内,好整以暇的看向床上。
江明轩正在酣战,浑然不觉有人前来。
一听长公主的名号,女人们吓得纷纷跪倒在地,“长公主,不是奴家们勾引驸马,奴家们只是这百香楼里的迎客姑娘。是宣驸马他花了钱请奴家们前来服侍他的。”
“本宫知道,所以,本宫并没有说罚你们,都站到一边去吧。”长公主也不恼,闲闲说道。
有人怕罚,抓起桌上的一个大花瓶,将里面的凉水倒向了江明轩的头上。
被凉水一冲,中了媚香的江明轩,顷刻就清醒了过来。
他定睛一看,愣住了,身下这个是女人吗?
这人又黑又胖,头发三两根,眉毛稀稀拉拉,眼睛小得跟老鼠眼似的,朝天鼻,大鼻孔,见他看来,还咧嘴一笑,一口大黄牙,一嘴的臭。
江明轩恶心得想吐,惊吓得慌忙从她身上滚下来。
心中更是疑惑不已,他倒底有多饥不择食,才用了这个女人?或者是男人?
又见身边还有差不多相貌的女人好几人,他更是疑惑了。
这些是什么人?怎么一个比一个难看?
他转身找衣穿,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驸马,十一个女人陪你,玩得可开心?”
江明轩吓了一大跳,赫然转身过来,只见脸上蒙了薄薄面纱的长公主,穿着一身男子装,正端坐在屋中的椅上,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公……公主?”
“对,正是本宫。”长公主轻笑,“我竟不知,你的口味是这样的,喜欢头发稀少,眼小鼻孔大,嘴大牙黄,身材又黑又胖,没有胸,只有大肚腩,和双下巴抑或是三下巴的女人?”
江明轩找不到衣衫,只好随手捡了件女子的外衫遮着腰间,他摇摇头,“不,公主,你听我说,我是被陷害的,我喜欢公主,我……”
“够了!”长公主怒道,“你喜欢我?你喜欢我的权吧?你当正宫不知?本宫爱干净,男人身上之物被数量众多的女人碰了,本宫最是厌恶。阿春……割了!”
“是!”阿春袖子一抖,一只明晃晃的匕首现于手里,朝江明轩快步冲来。
割了?江明轩吓出了一声冷汗。
他可以任由长公主玩弄,但要阉割了他,他绝不答应!
他还如何为江家延续香火?
江明轩往左右看了看,见长公主只带了一人来,他恶从胆边生,抬脚踢向阿春。
阿春只会些简单的拳脚功夫,两三下就被江明轩打倒了。
江明轩转身,飞快来擒长公主。
“赵菁,你不将我当男人看,我忍你很久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赵菁倒也不胆怯,冷笑道,“以为长个男人之物,便是男人?哈,真是天下第一笑话!”
“贱人,你敢笑我?我今天办了你!”江明轩大怒。
他同她做了近一月的夫妻,居然没有同她同过房,真让人憋屈。
江明轩将长公主一把摁倒在地,开始扯她的衣衫。
“不好了,驸马杀人了!”那几个丑女人,一个个跑出了屋子。
江明轩一愣,糟糕,怎么忘记了屋里还有这群女人?
女人跑出后,很快,就从外面闯进了不少人。
江明轩抓起长公主想挟持,却被一只飞镖射中了手。
手法又快又准。
他心头一惊,谁的武功这么高?
“长公主,你怎样?”慕容墨身子一闪,抬脚将江明轩踩倒,伸手扶起长公主。
一直等着附近,等着江明轩出手的韩大等人,一齐将江明轩按倒了。
长公主缩回手,扶起被江明轩打晕的阿春,笑了笑,“本宫没事,多谢容王出手相救。”
“本王来这儿找人,恰巧听到有人呼救,没想到救的是长公主。”慕容墨笑道。
长公主朝他颔首一礼,“本宫出门,只带了一个仆人,人手少,劳烦容王将宣驸马送往宗人府,不知容王愿不愿意帮这个帮忙?”
“小事一桩。”慕容墨微笑,他朝大点头,“速将轩驸马送往宗人府。”
“是,主子!”韩大应道。
韩大送江明轩来之前,就对江明轩做了手脚,给他喂服了少量的软筋散,让他的真本事无法施展。
此时来抓江明轩,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抓江胆轩,不能由容王府的名义抓,只能以长公主的名义抓。
如今,江明轩狂青楼,被长公主抓了奸,江明轩恼羞成怒要杀长公主,也是事实,众人都看见了。
承德帝,必然会砍了江明轩。
。
宗人府地牢。
满盘皆输的江明轩,双手双脚皆被锁着。
地牢阴冷潮湿,让他极为不适应。
满门抄斩,复仇无果,如今,他离死也不远了吧。
绝望,烦燥,让他坐卧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几时了,牢门口忽然闪过一抹光,接着,门“吱呀”一声地开了。
有一人提着灯笼,缓缓的走了过来。
是个男子,穿一身墨色的披风,个子欣长,两眼冷戾。
“慕容墨?”江明轩看清了来人,冷冷一笑,“你来干什么?”
“回答本王的话,本王可以让你死得舒服一点。”慕容墨已走到江明轩牢房前的栅栏边上,目光森冷看着江明轩。
隔着栅栏的缝隙,借着昏黄的灯笼光,依稀可见,出身镇家第一大家的江家大公子,一身狼狈的坐在堆满了肮脏稻草的地上。
他的头发乱蓬蓬,两眼无神,苍白的脸上因为被牢里衙役们殴打,而布满了青紫色痕迹。
“我没有你想问的话。”江明轩将头偏过。
“你从哪里得来的‘绝情散!’”慕容墨问。
江明轩半眯着眼,盯着慕容墨,“慕容墨,本公子并不知道‘绝情散’是什么东西!”
“你敢撒谎?”慕容墨大怒,袖子一抖,一只软剑透过栅栏的缝隙刺向江明轩的肩头,“本王的未婚妻凤红羽中的便是‘绝情散’,说,你从哪得得来的药,本王说不定会饶你不死!”
“凤红羽中了‘绝情散’”江明轩大笑,“那就让凤红羽死透烂透,我不会说的,哈哈哈——”
“不说,本王就查不出来吗?”慕容墨冷笑,手中剑一转,正要刺他,江明轩却忽然倒地不起。
两腿登开,裤裆处鲜血淋淋。
慕容墨皱眉,长公主居然真的让人阉割江明轩?
。
次日一早,承德帝的御书房。
周公公向承德帝汇报,“皇上,宣驸马死在牢里了。牢里验尸,是阉割时,伤口太大流血而亡。”
“死了就死了,一个贱民之子罢了。”承德帝不以为然,“长公主又想起什么没有?”
周公公低头回道,“前几日,长公主宴请凤红羽,给了凤红羽一幅画,画上只画了轮廓,五观不清,监视的人说,凤红羽看到画像时,一脸的惊异,难不成,是她凤家军中之人?”
“继续监视长公主,另外,再多派人监视凤红羽。十年前那个人,一定要找到,赵氏龙脉图被那人偷去,万一落入慕容墨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032,下毒的幕后真凶!
承德帝的神色冷峻,使得周公公不敢大意,赶忙回道,“是,皇上。”
“另外,每日给长公主服的药中,加大那味药的剂量。”
周公公吸了口气,眨了眨眼,说道,“皇上,这味药的剂量,可是早先年就一直定好的,长公主一直吃着,身体状况也没什么变化。这要是加大剂量后出了意外,皇后知晓了怎么办?”
“等不及了。”承德帝沉声说道,“那日,上官志汇报说,慕容墨出了城,可当时,慕容墨对外称病重了。慕容墨出城这件事,不可能是空穴来风,只是,上官志和朕没有抓到把柄而已。”
“是,老奴这就吩咐下去。”周公公应道。
他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想起一件事,遂回道,“皇上,还有一件事,奴才觉得要禀报。”
“知道了就快讲,你呀,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了。”承德帝从奏折上抬起头来,斜斜瞥了周公公一眼。
“是,皇上。”周公公点头,“容王府里传出消息,凤红羽中了毒,昏睡不醒,被容王接到容王府里养病去了,听说,中的是什么‘绝情散’,她的鼻子已经闻不出味道了。还说,将来会失明,失聪,失语。”
“嗯?消息确实?”承德帝大为意外。
“准确无误,慕容墨都大发脾气了。监视的人说,今天一早看到慕容墨从府里走出来时,两眼布着血丝,一脸倦容,看来,这是担心得一夜未眠。”周公公回道。
“哼,凤红羽生病了,自少能让他消停一点。”承德帝神色一缓,挥手让周公公退下。
。
折腾了一宿,次日辰时末刻时,凤红羽才醒了过来。
此时,太阳已升高,温暖的阳光,从碧纱窗里透进来,一室温暖。
凤红快发现头有些沉,身子也很重。
她放眼望去,帐顶是紫粉色的。
帐子低垂,四周很静。这不是这不是她凤府鸾园的屋子。
她还在容王府?
凤红羽翻了个身,又觉得一身无力,浑身如散了架般酸软难受。
她弯了下腿,忽然发现下体感觉异样。
凤红羽心头一个惊悚的念头闪过,惊得她彻底清醒过来。
她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来,只见身下的紫粉色床单上,有半块手心大小的褐红色污渍。
那是——血干涸的印迹!
凤红羽的头“嗡”了一下,她晚昨干什么了?
将慕容墨睡了?
她说想要睡了他,他就真的没有拒绝?
身上的里衣也换了,她又扯开领口往里看,亵衣也不是昨天穿的样式。
凤红羽按着狂跳的心,掀起帐子起床。
她光着两脚坐在床沿上,床前,没有她的鞋子。
紫燕正端着一盆清水走进来,看了她一眼,笑道,“羽小姐醒了?睡得可好?”
凤红羽点了点头,“还好。”
紫燕见她坐在床前发愣,忙将水盆放在架子上,又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从最下方一格里,取了一双玫红色的,绣着几朵梅花的便鞋放在她的脚前。
“王爷呢?昨晚他睡哪?”凤红羽没有急着穿鞋子,看向紫燕问道。
对于昨晚的事,她的记忆有些模糊。
她只记得苍师傅来了之后,给她扎了针,喂她吃了药,之后的事,她就全部不记得了。
紫燕起身,走向床边,撩起帐子挂起来,笑道,“王爷昨夜睡在哪,奴婢不知道,不过,奴婢早上扫院子的时候,见他从羽小姐的屋子里走出来了。”
凤红羽的脸一红,跟她睡了一间屋子,正月的夜又这么冷,他不可能会委屈自己,那么,慕容墨一定跟她睡一张床了。
慕容墨,这男人——
凤红羽闭了闭眼,握拳,生闷气。
紫燕将帐子挑起,分别挂在床架两旁的金钩上,又来叠被子。
她刚摸到被子角,被凤红羽一把按着,说道,“先别叠,你去将王爷叫来。”
紫燕低头看她的脸,见她脸上满是怒意,以为她在因被宣驸马暗算的事生气了,便小心地说道,“羽小姐,您别难过,王爷设了一个计,请出长公主除了宣驸马,这会儿,那宣驸马的尸体想必已被扔到城外的乱葬岗了。”
“……”
“哦,还有您的侍女竹韵也没有事,只是受了点惊吓,韩大上凤府照顾她去了。”
“不是这些事,我想问王爷其他的一些事情。”凤红羽道。
韩大会对竹韵好,她不必担心。
有慕容墨出手,江明轩能活着才怪,她也不必多操心。
她现在想知道,她昨晚上……究竟有没有,睡了慕容墨?
紫燕见她脸色一直沉着,不敢惹着她,只应了声,“是。”便小心离开了。
紫燕刚走到屋外的廊檐下,便见慕容墨正疾步而来。
“王爷。”她朝慕容墨福了一福。
“嗯,羽小姐醒了吗?”慕容墨随口问道,走上了台阶。
“醒了。不过,在生气。”
“生气?”慕容墨一脸疑惑,为什么会生气?
他没有多想,抬步往正屋走去,刚推门进了里屋,一个枕头冷不防的朝他飞来。
同时伴着凤红羽的冷喝,“慕容墨!”
紫燕没走多远,听到身后那屋中的声音,吓得拔腿就跑,“完了,那俩主子又闹别扭了。”
慕容墨伸手将枕头抓到手里,皱眉道,“你好了?力气倒是不小。”
他抓着枕头,走向床边。
凤红羽伸手一拦,冷冷说道,“别过来!站着原地,马上回答我的问题。”
慕容墨笑,“小羽这般神情,像是在审犯人。”
“没错,你就是犯人!”凤红羽眯着眼,盯着他,“昨晚上,你有没有……”
慕容墨朝她走近两步,温和而笑,“有没有什么?”
他一脸不知情的样子,更让凤红羽怒。
“你看看这是什么?”她伸手掀开被子,指着那块褐红色的血污。
慕容墨将枕头扔到床上,眸光沉沉盯着那块已干涸的血污,“血?你受了伤吗?”
凤红羽怒道,“我没有受伤,而是你……你……”
“我怎么啦?”慕容墨伸手去抚她的脸,被凤红羽一手打开。
“你有没有借机占我便宜?”凤红羽朝他低喝一声。
慕容墨瞬间明白过来她为什么发怒。
他死皱着眉头,盯着她的脸,居高临下看着她,“凤红羽,你觉得本王是那样的人吗?”
“我觉得是,我……”她忽然又感到身体一阵异样,如被棍子击中,“慕容墨,出去!”
凤红羽的脸色忽然大变,让慕容墨更加不好离开了。
“小羽,怎么啦?”
“别过来,别过来!”凤红羽窘迫得恨不得找个洞将自己埋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小羽?”偏偏慕容墨一副想知道事情究竟的表情,让凤红羽更是难堪。
凤红羽伸手阻止他上前,自己坐在床沿上死死不动,说道,“你去将紫燕叫来!其他人不准进来。”
他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只好点头,“你等着,我去叫人来。”
慕容墨的身影消失后,凤红羽这才长出一口气。
紫燕不爱说话,她比较放心。
紫燕进屋帮着她收拾好一切。
凤红羽再三叮嘱她,“不准外传。”
紫燕以为她害羞,不好意,遂点了点头,“奴婢明白。”
紫燕整理好屋子,换了床单,便离开了。
没一会儿,文嬷嬷带着两个厨娘,也来了问梅居。
三人脸上一脸的喜气洋洋。
“羽小姐醒了,这些是王爷吩咐奴婢们做好的。”
已经更好衣,重新收拾清爽的凤红羽,正半靠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
她坐直身子,探头往前方桌子上看去,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端来的全是大补的汤膳。
她闻不出菜香,但从食材上,还是可看出,一盅老鸡汤里飘着参,还有几片褐色的药材,想着上回文嬷嬷做的药膳,大约全是些补气血的药材。
文嬷嬷走上前,低声说道,“羽小姐,您不必害羞,紫燕丫头不懂,但老奴还是明白的。你昨晚落红了,这可是大喜呀!”
凤红羽:“……”弄脏床单也是大喜?
文嬷嬷接说道,“老王妃虽然不在了,老奴是王爷的奶娘,老奴会做主给小姐张罗着的,您昨晚同王爷圆房了,一会儿,老奴会到老王爷老王妃的灵位前上上香,报报喜。”
凤红羽刚从贵妃椅上站起身来,闻言惊得腿一软。
“其实……”
“其实王爷一直等着您许多年了,总算是圆了他的心意了。”
凤红羽:“……”
这算什么事?
她只是来了葵水!
紫燕不说,文嬷嬷就误会了。
“哦,对了,老奴已命木管家将好消息报给凤老太爷知晓了。”文嬷嬷又道。
凤红羽:“……”
“所以,这些全是补身子的汤,里面加上不少药材,都是王爷挑出的最好的补血补气的药材。您快多吃些。瞧您这胳膊细的,将来怀上了,身子怎么吃得消?”
“……”凤红羽哭笑不得。
。
饭菜摆好,慕容墨也走来了。
见凤红羽正低头专心吃饭,他莞尔一笑,走上前坐在她的对面,自己取了筷子,吃着他面前的汤膳。
凤红羽抬头看他,见慕容墨正捏着筷子,看着汤碗里皱眉。
“你为什么不吃呢?文嬷嬷可是一片苦心呀。”凤红羽笑。
他的碗里,那飘在汤上面的半截,不是虎鞭,便是牛鞭。
慕容墨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凤红羽,脸色一沉,朝外面喊道,“文嬷嬷!”
文嬷嬷小跑而来,“王爷,可有何吩咐?”
“这汤……”
文嬷嬷以为慕容墨要夸奖她,乐得笑眯了眼,“哦,这是奴婢专门寻来的药膳,很补的。”
补?
慕容墨的脸更黑了,小女人来葵水了,不能同房。
没有葵水时,没有她师傅的允许,他也不能同房。
吃了,等于自己找罪受。
“太油腻,拿走,送韩大。”慕容墨伸出一根手指,嫌弃地将碗推到一旁。
“啊?送给韩大?”文嬷嬷好失望,但不敢违抗慕容墨的命令,还是应道,“是。”
慕容墨的饭菜全撤了,换了些清淡的端上来。
凤红羽吃着饭,忍不住笑,“王爷为什么不吃?”
“吃那些,还不如吃……”他的眼波转到凤红羽的脸上,带着幽怨。
“小羽,小墨儿,有为师的饭菜吗?”外面,苍泠月的声音传来。
“有,师傅!”凤红羽欢快的回道。
慕容墨的脸色一僵:“……”
苍泠月进屋来,净了手,无事人一般,坐在二人中间,欢喜着给二人布菜,“为师决定,在京城安家了,你们觉得,我是住凤府好,还是住容王府好?”
她看了一眼凤红羽,又看一眼慕容墨,一脸的和善。
慕容墨抬头,皱眉看她,“苍师傅,您还是住凤府吧,独孤傲说明天会来到京城,他来京城,一直住在容王府。”
苍泠月的脸色陡然大变,饭也不吃了,扔子筷子就跑,只留下一句,“别跟他说我来过京城!”
凤红羽好笑,“你怎么将她吓跑了?”
慕容墨沉着脸,盯着她的双眸,“你不觉得,这屋中多了一个人,心情会差很多?”
凤红羽摇摇头,“不觉得呀。”
“哼!”
。
两人吃好了饭,凤红羽又乏了,一身困倦,体力不支。
她体内的毒素并没有完全的清除,加上她来了葵水,身子更是显得乏力。
凤红羽躺在小榻上,一本话本子才翻了两页,便又睡着了。
看着凤红羽睡下后,慕容墨马上离开了问梅居,来到书房里。
罗二正候在那里。
“查得怎样了?江明轩这几日都遇到过什么人?”慕容墨才进书房,开口便问。
“江明轩在绑架竹韵之前,同上官志一起喝过酒。”罗二回道,“另外,被羽小姐打晕扔到柳树上的那个婆子,说她跟崔家的一个仆人见过面,竹韵中的‘助情香’便是崔家仆人给那个婆子的。”
“崔家?上官志!”慕容墨眸色渐冷,冷笑道,“这么一来,本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主子,是不是崔家人得知江明轩要谋害羽小姐了,才借江明轩之手,将类似于‘助情香’的‘绝情散’给了江明轩,而来了个借刀杀人?”
“……”
“毕竟,当初的凤二夫人崔氏被休,可是羽小姐的手笔,崔家人也发现了蛛丝马迹,再加上罗承志的两个女儿,一直不喜欢羽小姐。那天在崔府,羽小姐就被他们陷害过。”
慕容墨负手而立,站在窗前沉思。
听到罗二的分析,他却摆手一笑,“不,不是崔家人,而是上官家!”
“上官家?羽小姐跟上官家可没有什么冲突啊?”罗二不解地问道。
慕容墨轻笑一声,“你忘了么?上官家一直认为四十六前的那场兵败,上官老爷子的死,是宣宜公主和凤老太爷的联合害的!”
“这简直是强词夺理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罗二冷笑,“上官老头是喝多了,掉马下摔死的,这等庸才,给他十个一等一的大将,他还是会死!”
慕容墨又道,“这么多年来,镇远侯府上官氏,跟凤府老死不相往来!一直恨着凤府的人,而且,‘催命散’来自岭南,上官志的父亲就一直驻守在南海!”
“主子,那可不能放过上官家!”罗二怒道。
“备马,本王要拜访镇远侯府的老夫人!”
“是,主子!”
。
后天就是上元花灯节了,镇远侯府里,过了春节后,仆人们就开始忙碌起。
上官老夫人特别爱花灯,仆人们花着心思扎着各式的花灯。
崔夫人上官氏,这一天来了娘家陪母亲看仆人们扎花灯。
母女俩闲闲坐在亭子里,聊着家常。
“娘,知道吗?凤家那丫头病倒了!”
“凤红羽么?哼,病得好!”上官老夫人瘦脸上的那双倒三角眼里,戾色一闪,“那丫头,背影跟那宣宜公主一样,老身看着她,就想起宣宜公主。早死早好!”
“我担心,容王查出来是娘的主意怎么办?”
“放心吧,容王不可能查出来的!宣驸马都死了,死了就死无对证!”上官老夫人信心漫漫说道,“而且,就算他起疑心,就只会怀疑崔家,同宣驸马见面的婆子,是崔府的人!”
她的话刚落,有仆人来报:“老夫人,姑太太,容王来访。”
033, 慕容墨的警告(一更)
崔夫人上官氏吓了一大跳,端在手中的茶杯晃了晃,几滴热水洒在了她的手背上,疼得她眼花都冒出来了。
容王来了?
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就到了?
“娘,容王是不是……”她忙看向自己母亲,有仆人在场,她不好说出口。
上官老夫人倒还平静,依旧四平八稳的坐着。
她撩起布着褶子的眼皮,朝那仆人瞥去,语气平缓地吩咐说道,“容王是稀客,既然来了我镇远侯府,就好生招待着,请他到前厅里先歇息着,我一会儿就过去。”
“是,老夫人。”仆人应道。
老镇远侯四十六年前就死了,死得很窝囊,上官老夫人拒绝承认自己引以为豪的丈夫,是因醉酒坠马摔死的,不准府里的人提起老侯爷之死。
镇远侯带兵驻扎在赵国南海边,常年不在京城的府里。
上官夫人是个老实的妇人,因此,镇远侯府里的大小事,全掌在上官老夫人之手。
几十年的风风雨雨都经过,面对容王的来访,上官老夫人根本不惧怕。
等着传话的仆人离开后,她反而安慰起了一脸惊慌的女儿。
“你也是一品大员府上的掌家夫人,怎么吓成了这样?他容王真要是掌握了证据,就会告到衙门里去,而不是单单上门来。也许,他只是一般的拜访。母亲年轻的时候,同他祖母还有些交情。”
崔夫人想了想,认为自己母亲说得有理,便也放下心来。
她只是镇远侯府里的姑太太,是嫁出去的女,只是客人,迎客就没有她的份。
崔夫人将母亲上官老夫人送到前院的正厅前,就离开了。
“前头带路。”上官老夫人松开一个丫头的手,说道。瘦削的脸上,表情平静。
“是,老夫人!”
丫头率先走进了正厅里,去传话。
慕容墨来到了镇远侯府,被人请进正厅里,并未落座,也没有用府里仆人送来的点心果子茶水,而是背剪着手,眸色冷沉立于窗前。
这时,有仆人回道,“王爷,我们老夫人来了。”
他这才转过身来,正厅的门口,一个嬷嬷扶着一个精瘦的老妇人走了进来。
六十来岁的年纪,头发花白,一身装扮,富贵华丽。
“上官府未亡人,见过容王殿下。”上官老夫人朝慕容墨俯身拜下。
她是一品诰命,行的俯身礼。
丫头侍女们行的是跪拜大礼。
慕容墨并未马上让她起身,只盯着上官老夫人的脸,缓缓说道,“本王见到上官老夫人,想到了本王的祖母。她去世的时候,本王的父亲已经会记事了。”
听慕容墨提到了容王府过世的老太妃曾氏,上官老夫人心下一松,容王果然是来攀交情的。
容王的祖父让帝过世后,容王府处境越发的尴尬,老太妃不想容王府里惹上事情,一直闭门谢客。
京中其他府邸的妇人,也怕惹事,谁也不去登门拜访。
老太妃孤孤单单与世隔绝的过着日子。
上官老夫人与容王府太妃都是年轻的寡妇,两人惺惺相惜,竟成了手帕交。
镇远侯府当时缺钱,容王府最不缺的便是钱。
容王太妃帮衬了上官府几年,让上官老夫人渡过了死了相公,没有钱粮来源的难关。
想起往事,上官老夫人笑道,“虽然过了几十年了,老婆子我还一直记得她的音容笑貌。只可惜呀,她去得早了些,看不到殿下成人。”
慕容墨轻笑,“本王的父王常说,老太妃每回说起这京中的掌家夫人们,最是佩服上官老夫人,不管是同人交友也好,做买卖也好,处理府里府外的大小事也好,处理亲戚之间的关系也好,从来都不吃亏。最大的能耐便是借力打虎,借刀杀人,隔山观虎斗,坐享渔翁之利!”
他笑得温和,但那双眼眸中,却毫无温度。
上官老夫人听他说起容王府老太妃,还以为真是来攀交情的,必竟,当年敢跟老太妃来往的人,只有她一个。哪知说到最后,慕容墨讽笑起了她。
上官老夫人的一张老脸,窘迫得忽白忽红,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他为何忽然这么说?难道真如女儿猜测的那般,他是为凤红羽中毒一事而来?
慕容墨忽然转身,撩起袍子坐到了正厅的上首之位。
他目光清冷,看着一直俯身不敢直起身,不敢看他的上官老夫人,虚虚抬手,“老夫人年纪大了,不必这么客气行礼了,请起吧。”
上官老夫人已经弯着脊背听他说了一大段话,慕容墨才说不必行礼,她的脸色更是不好看了,但她哪敢发作?
仆人也跪了半天,都被慕容墨示意平身了。
“当年,老太妃带着殿下的父亲,孤儿寡母的住在容王府里。没人上门拜访,只有老身一人,太妃不嫌弃老身,同老身做了手帕交。”她开始倚老卖老,谈起了当年的交情。
慕容墨的右手,轻轻转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碧玉扳指。
“本王的二叔公说,上官老夫人在四十二年前,借了容王府的八万两银子一直未还。八万两,到今年连本带息算下来,数量不少吧,本王算术差,老夫人经通算术,可否算算?”
上官老夫人吓得不轻。
虽然,当年的容王老太妃说,银子不必还了,但慕容二老太爷,当年一直站在宣宜公主的一边,听说她对宣宜有怨言后,一直嚷着要要回八万两银子。
只是,掌家的是老太妃,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八万两,按着本息算下来,金额翻了翻好几翻了。
“殿……殿下,这件事,当年老太妃说是赠银,就并没有提到要归还一事,所以,就不可能有归还之说呀。”年代这么久,她不信,容王府里还有帐。
“可为什么,老太妃留下的这份字据上面,还有上官老夫人的手印与私章?”慕容墨从袖中抖出一份泛黄的单据来,递给上官老夫人看。
上官老夫人走近两步定睛看去,可不是么,有她的署名,与私章,还有手指印。
奇怪,当年,老太妃不是将字据扔进了炉子里吗?
怎么还在?
当年,相公又死了,她一个寡妇带着个幼子幼女,靠着祖上的俸禄,艰难度日,府里入不敷出,她只好学着做生意。
哪知生意看着简单,做起来难。
她亏了不少银子,债主们逼上门,侯府的老宅险些被人占了,她当时想到容王府有钱,才上门假意说结交,实为借钱。
为了打消老太妃的顾虑,顺利借到钱,她才写了字据和印了手印盖了私章。
镇远侯府里得了八万两银子,才渡过了难关。
老太妃当时说,两人关系好,不还也罢,将字条扔进了火炉里。
她亲眼见那字据化成了灰烬,怎么又出现一张一模一样的字据?难道,老太妃狡猾,没有烧,烧的是一张假的?
“这……这是假的吧?老身记得,老太妃烧了呀?”上官老夫人不想还钱,拒不承认。
八万两银子,四十二年的本息滚下来,侯府就得搬空。
“老夫人是在怀疑,本王拿着一张假的字据来,讹老夫人的银子?”慕容墨冷笑,“如果老夫人不相信,本王可以请大理寺的古大人来裁决。”
“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是……”上官老夫人又气又吓,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了。
如果镇远侯府和容王府就此对簿公堂的话,两府的关系就公然恶化了。
于镇远侯府上官氏没有好处。
慕容墨皱眉微叹一声。
“本王今天前来,一是来看老夫人,二是整理些容王府的呆账。容王府不比当年了,如今入不敷出,已开始捉襟见肘。本王眼看要娶妃了,总不能让王妃一进门,开始吃不饱饭,穿不暖衣,如此一来,本王可会被世人耻笑了。”
言外之意,是说容王府缺钱?这便是要讨回四十二年前的帐了?
上官老夫人即便心中有气,也不敢发作。
只得命人拿了算盘过来,一番珠子拨弄,得出欠银九十七万五千三百二十三两九钱。
上官老夫人惊得差点晕倒。
慕容墨没有要零头,只认可了九十七万两。
因为数额巨大,镇远侯府一时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来,上官老夫人求宽限几天。
慕容墨同意了,“本王也不是绝情之人,民间历来没有在年中节中还钱一说,这样吧,正月十六,老夫人务必将钱子送往容王府。”
十六?这可没几天了。
“王爷,时间有点儿紧。”想着这么多的银子没有了,一直吝啬将银子看得比命重的上官老夫人,好一阵肉疼。
“老夫人,已经拖欠了四十二年了,不能再拖欠了。”慕容墨不同意延后,又命她重新写了欠条,让罗二收好。
事情办好,慕容墨并没有做停留,转身离府。
虽是来要债,镇远侯府里,谁也不敢怠慢他,上官老夫人和上官夫人带着府里的管事仆人,一直将慕容墨送到了府门口。
临上马车时,慕容墨又回过头来,淡淡说道,“本王的未婚妻凤大小姐,这几日染了病,有大夫说,她中了一种奇怪的毒,叫做‘催命散’。”
“……”
“有人说,这种毒来自岭南。本王记得,侯爷一直驻守南方吧,去年年底的时候,还带军进岭南的一座山里,剿了几十个土匪,侯爷常年生活在南方,一定见过这种毒,老夫人能否请侯爷帮着打听一下,是什么人,将毒粉,带进了中原?”
他目光凉凉盯着上官老夫人。
上官老夫人惊得脊背一直。
慕容墨又道,“当然,侯爷如果比较忙,没时间查的话,就算了。本王还是亲自来查吧,岭南是贫瘠之地,来往岭南的京城人,应该不会多,仔细打听打听,应该能打听出来吧。您说呢,老夫人?”
“是……是呀。”上官老夫人一愣,讪笑道。
慕容墨淡淡一笑,拂袖坐进了马车。
罗二将马鞭子一扬,马车很快绝尘而去。
这时,镇远侯府才关了府门。
府门一关,丢了近百万两银子的上官老夫人,心疼得眼皮一翻,晕死了过去。
“老夫人——”
受惊吓最重的,还是崔夫人。
她从仆人的口中,得知了慕容墨说的每一句话。
难道,慕容墨知道了真相?
。
对于凤红羽中毒一事,慕容墨并没有让人瞒着,更让府里的仆人将消息传遍京城。
凤老太爷担心得亲自来了容王府看她。
出容王府后,更扬言要拿金鞭子抽死下毒之人。
回到凤府,那火气还没有消退。
九福端了茶水上来,问道,“老太爷,大小姐还没有嫁人,怎么让她住容王养病,这不和礼数呀?”
凤老太爷眼皮一撩,“你这丫头,怎么也记较这些了?你不是赞同他们二人住在一起吗?”
九福讪讪一笑,“大小姐的婚期近了,不同往日了,奴婢担心有人非议她。”
“我凤啸的孙女,根本不必理会那些繁文缛节!”
老太爷性格固执,九福不敢再问。
。
转眼天墨,容王府书房。
慕容墨正听罗二的汇报,“安排好了吗?”
“主子放心,凤府四周已安排了十名墨龙卫顿首蹲守,府里有司空太子接应,一定能找到那个暗手!”
034 设局,坐等凤府内鬼出现(二更)
月色明亮地照着赵国京城临安城。
二更天的凤府,四处静悄悄的。
夜晚寒冷,府里众人睡得都早。
一个穿着一身黑斗篷的大丫头,轻手轻脚的往后园而来。
遇上府里值夜的仆人,她身子一闪,悄然躲了过去。
丫头的脚步很轻,显然,她的武功不弱。
她熟门熟路走到后门那儿,警觉的往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发现她,这才脚尖点地,身子轻轻地一翻,跳出了凤府后门,很快,她的身影就消失在夜色里。
离后门不远处的一处暗影里,有人在低声说道,“司空太子,看,果然是九福,她出去了。”
“九福的事交给本太子!张林,府里的事,你继续看着!”
“是!”
一抹玉白色的身影,从暗处闪身出来,他身子轻轻地一跃,也跳出了凤府的后门。
九福踩着夜色,在空寂无人的临安城长街,一路狂奔。
司空睿在她身后五十丈远的地方,悄悄的跟着。
九福跑了一会儿后,还不忘往身后看去一眼。显然,她没有发现司空睿,她站在当地想了想,往一条小巷跑去。
司空睿也紧跟其后。
九福跑了半个时辰,在一处小宅前停下了。
她同样警觉地往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跟着她,这才闪身跳进了小院。
没一会儿,司空睿从暗处闪身出来,他没有进那座小院,而是走进了小院的隔壁。
这是一个普通的人家,一对老夫妇早已睡熟。
司空睿点了二人的睡穴,开始挖墙脚,几块砖很快被他搬空了,伸手便可触摸到,隔壁九福进入的那间院子的屋子的墙壁。
他微微松动了一块砖头,发现有亮光透出来后,才停手竖耳去听。
“这个办法有用吗?”九福问。
“除了这,没有其他的办法,主人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凤红羽住进容王府。”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说道。
九福又道,“容王为人机警,我担心,我们还没有进入容王府,就被他的手下给打倒了,反而引起他的怀疑。”
“我有个办法!”男子停顿了一会儿,说道,“先尖刀开路,如果容王府里护卫众多,我们还可以纵火!只要让凤老爷子知道,凤红羽现在住在容王府里,是非常不安全的,凤红羽险些被劫匪抢走,险些被火烧死。凤老爷子一心疼孙女,将她接回凤府里,我们就完成了任务了。”
“好吧,就这么定了,我先进容王府里探情况。你们随后候在空王府的附近。”九福道,“另外,老皇帝也派了不少人监视着容王府的一切,你们不要让他们给搅了局,而让慕容墨察觉了,就白费力气了。”
“放心吧,不会让那老皇帝发现的!”男子道。
司空睿眯眼,这些人假扮劫匪进容王府里闹一番,只为不让小羽住在容王府里,为何?
世上的事情,真是无奇不有啊,司空睿感叹。
隔壁的屋子里,灯光灭了,再没有声音传来,司空睿才从墙壁缝里退身出来,将这老夫妇屋里的墙壁给重新补好,做得跟原来一样了,才悄然离开。
九福离开小院后,又继续往前跑去。
司空睿发现,她果然是往容王府的方向,便没再跟着她,而是转道绕行往容王府而去,抢到了她的前头进了容王府。
慕容墨的书房里,还亮着灯。
司空睿没有走正门,而是身子一翻,从院墙上跳进容王府里。
王府里的人,都对这位身份莫名的主,又敬又怕。
谁都不敢出来问话,由着他大摇大摆往府里走。
找到书房并不难。
门未关,他的脚刚踏入书房内,便听慕容墨说道,“跟踪得怎样了?司空大太子?”
司空睿一撩袍子,扬起眉,不满地说道,“慕容墨,你知不知道外面很冷?我追了那丫头好几条街,你就不倒碗热茶给我喝,暖暖身子?你倒好,歪在软榻里,手里捧着暖手炉子,身上盖着厚褥子!跟个大爷似的!”
此时的慕容墨,的确是一派闲适,手里还捧一本话本子在看。
司空睿,的确会生气。
慕容墨喝着热茶,闲闲说道,“本王是帅,尔等是将!你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几时听说,为帅者亲自上阵的?”
司空睿:“……”
慕容墨又道,“那副残局你要是悟出来了,本王的帅位,让你来坐!猜不出,你就得听本王的!”
“你了不起,哼!本太子窃以为,你也悟不出那副残局!”司空睿翻白眼,一脸的嘲讽。
慕容墨放下话本子,从榻上坐起身来,“北燕人心狠毒辣,你还有心思喝茶?想想小羽,她现在还闻不出味儿来,全是那些人害的!”
“那你还有心思看话本子?”司空睿冷嗤。
“本王在给她挑选故事精彩的话本子,本王怎么会看这种公子小姐谈情说爱,还要靠红娘牵线的话本子?”
“是,你是直接不要脸的抢!”
慕容墨的脸一黑。
司空睿见势不妙,拔腿就跑走了。
。
。
司空睿刚出容王府,便见九福正从另一处院墙跳入王府里去了。
他冷笑一声,隐身守在王府对门的小巷子里。
寒风从小巷子里穿堂而过,冷他心头直抱怨。
他打了暗号,几个从凤府一直跟来的墨龙卫朝他小跑而来。
打首的是商六。
他朝司空睿抱了抱拳头,“司空太子,那人可是进了容王府?”
“你们的腿也不短,为什么跑起来跟鸭子一样慢?”司空睿冷嗤,“人进府里了,还不隐身起来?”
“是!”
商六知道他脾气怪,不好惹,不敢跟他顶嘴,带着八九个墨龙卫,散开藏进了小巷。
。
。
容王府里也是一片静谧。
府里的众人都早已歇息,除了府里小路的拐角处挂着琉璃灯笼,各楼阁庭院都是黑漆漆一片。
问梅居里也是如此。
九福进了容王府后,从容王府的前院,一路往后宅寻来。
很显然,她不熟悉路,没有目标的四处乱走。
正在焦急时,从前院走来两个丫头。
一个穿着蓝衣,一个穿着紫衣。
蓝衣丫头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碗,碗上有盖,有淡淡的药香飘出。
紫衣丫头的手里则提着灯笼。
两个小丫头边走边闲聊。
蓝衣的嘴快,说道,“真希望凤大小姐一直住在王府里,瞧王爷精神都好了许多呢!吃的饭也多了,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以往,可不是这样。”
紫衣丫头笑道,“王爷和凤大小姐的婚期已经定了呀,现在是正月,离着四月初八的日子不远了呢!到那时呀,她就可以一直住下来了,就成为咱们名正言顺的女主子了。”
蓝衣丫头道,“话是那么说,我好希望凤大小姐这两三个月也不要走,想听她说说北地的风土人情。”
紫衣丫头说道,“是呀,我也喜欢听,不过,她生病了,说一会儿话就会乏困。”
“所以,看,我勤快地煎药让她快些好起来,王爷说,这药一天得吃三次。她今天睡得时间久了些,这早后一次的药,都拖延到二更天了,也不知她现在睡了没有。”
“没有,文嬷嬷说她刚才才沐浴呢,现在,没准正坐在屋子里看书呢。”紫衣丫头道。
“那咱们快走吧。”
“嗯。”两人说着话,一路往前走去。
一直藏在暗处的九福,这时闪身出来,她的眸色闪了闪,心中暗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么快就找到凤红羽了。
她刚才留意了,容王府里也有暗卫,但武功并不高强。
她一路走,一路记着容王府暗卫的守卫方位。
九福悄悄地跟着两个丫头,一路到了问梅居。
问梅居的一间屋子里,有灯光射出来。
那两个丫头一起走进了问梅居,过了一刻的时间,又一起走出来了。
等着二人离去,听不到脚步声后,九福才闪身出来。
她往四周看了看,确认无人后,才翻身跳进了问梅居。
问梅居的院子里,种着不少梅花。
夜色里,梅香四溢。
九福轻手轻脚地走到问梅居主屋前,门关着,她推了推,推不动。
那些窗子上镶嵌的都是透明琉璃,里头,又有帘子挡着,她无法看清里面,只好翻身上了屋顶。
九福揭开一片瓦片,往正看去,果然,凤红羽住在这儿。
一个老嬷嬷正扶着她走往床边。
嬷嬷给她铺好被子,扶着她躺下,说道,“羽小姐,如今你病着,就该早些睡着,看看,都二更天了,怎么还看书?”
“一时看得高兴,就舍不得放下。”凤红羽微笑道。
“小姐又不必考状元,不必这么用功。”嬷嬷笑了笑,给凤红羽盖好了被子,嬷嬷走到一侧的耳房里去睡去了。
九福查探好,便离开了问梅居。
往回走的时候,她一边记着路线,一边查探府里的暗卫防守方向。
暗卫不多,听他们的呼吸,武功平平。
她一人能敌十人!
夜色沉沉,月儿的光也暗下去了。
九福按着原跳路,离开了容王府。
容王府后门的小巷子里,正聚集着十来个黑衣人,个个身材高大魁梧。
站在最旁的一个黑衣人,身材略瘦削些,见九福到来,忙低声问道,“查看得怎样?容王府里,守备是否森严?”
九福摇摇头,低声回道,“守卫能力很一般,同一般的王公府邸的守卫布防,没有什么两样。主子花费这么大的气力,这么久时间,只为对付一个没有什么能力,病得一月有半月起不了床的病王,真是不值得。那凤红羽,他喜欢的话,强抢了就是,何必跟容王打一场赌?赌什么江山之约?”
瘦削个子的男子低喝一声,“这是该问的吗?主子做何事,有他自己的谋划,你我只城服从就可!”
“是,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男子道,“行了,大家准备吧,开始进府。”
“是,大人!”
“跟我来!”九福朝众人一挥手,当先跳入了府里。
其他的十几人,一个个人抽出了腰间软间,握在手里,紧跟在九福的身后,潜入了容王府,一路往问梅居而来。
路上,他们偶尔遇上几个容王府的护卫,全悄悄地打晕了,藏了起来。
好在二更天的月色渐渐地暗下来,正好为他们做掩护。
一行人,跟随着九福,在容王府里穿来绕去,来到了问梅居附近。
“是这儿?”瘦个子男子看了一眼夜色中,朦朦胧胧的问梅居,问九福。
“对,我跳到屋顶上已看得分明了,凤红羽正是住在这儿,现在,想必她已睡着了。”
男子看着夜色中的小院落,很是惊讶。
都说容王有钱,他原以为,容王怎么样也会给凤红羽盖一座金屋或是一座高大的行馆给她住,哪知,只是一座普通的园子而已。
房舍低矮,院中只有三两间屋子,花树倒是种的不少,隐隐有暗梅香袭来,倒像个农家小院。根本不配一个王妃住!
这样的破院子,哪里比得了主人为凤红羽准备的屋子?据说,主人盖那所大房子耗费了两万多颗水晶石。
035,若想慕容墨活命,速来见我(一更)
“快,进去!”瘦削个子的男子一挥手,低声吩咐着。
九福和其他几人,一齐跳入问梅居的院中。
只是,他们的脚刚落地,便被几只长剑给抵住了。
九福吃了一惊,有埋伏?
难道,刚才她进府里来,是慕容墨故意命府里人做的样子?
实则设了一个局,专门抓他们?
“中计了,快撤!”九福朝几人招手,低喝一声,她的脚步飞快往后退,打算翻墙离开。
“来都来了,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啊?敢来却不敢应战?你们就这么懦夫?呵——”司空睿站在墙头上,手中提着一只长剑朝众人扫去。
九福更是惊异,司空睿也认出了她?
这样一来,容王府里有埋伏,就说过得去了。
前有埋伏,后有司空睿堵着,想离开,就不容易了。几人不得以,只得应战。
兵器的乒乓撞击声,响在夜色里,偶尔蹦出几个刺目的火花。
这时,从问梅居的正屋里,走出两个人来,一人提着一只灯笼,正是九福刚才见过的紫燕与蓝燕。
灯笼光照亮了问梅居的小院。
九福明白了,这两个丫头刚才说的那番话,分明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她眼角的余光朝四周看去,更是吃惊不已。
围着他们的人,比他们的人数多了两倍以上。
他们太小看慕容墨了!
司空睿站在墙头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众人根本没有退路,只有拼死一战。
“就这么点儿招数,也敢来劫持人?真是找死!”司空睿冷笑。
他的剑法又快又狠。
容王府里的暗龙卫们,也是一个比一个狠,手中的剑,往死里刺向九福等人。
加上司空睿的剑术精湛,容王府里的墨龙卫,挑的也全是武功最高强的几个,小半个时辰后,人数少的九福等人就败了下来。
“说吧,你们的主人是谁?为什么要来劫持凤大小姐!说了实话,本太子心情好,没准会饶恕你一命!”司空睿拿剑,在九福和那个瘦个子男子的面前比划着。
两人受了很重的伤,倒地不起。
“九福,我早猜到,你会有所动作!只是没想到的是,你们来得这么快!”凤红羽拢着一件墨色的大氅,和慕容墨并排从问梅居走出来,目光冷戾看着九福。
容王慕容墨,也穿了同样颜色的披风。
两人相携缓缓走来,脸上神色一样,眼神一样,身上的装束一样,让人不禁感叹,这二人真是世间最般配的一双人。
有人想拆散,拆得散吗?
“大……大小姐?”九福惊异地看着凤红羽。
“你很惊异是不是?”凤红羽扬眉一笑,“你以为你做得人不知,鬼不觉的。其实,我早就发现你有问题了,便同王爷来了个将计就计!”
“……”
“让王爷上镇远侯府去威吓上官家的人,转移你们的视线。虽然他们也值得怀疑!但他们只是你的棋子而已。你以为……我们就此相信了是不是?”
“……”
“实话告诉你,我不相信!捆了竹韵的屋子里,焚烧过‘助情香’,我和她一起在一间屋子里呆过,但她只是普通的中毒,而我中的毒要深!我就怀疑了!”
“……”
“我被人投了其他的毒,另外的毒不会一下子发作,但再染上‘助情香’,这两种毒粉混在一起,才让我的鼻子失灵!而另一种,来自于老太爷屋里的花草,对么?单独闻一闻花香,并没有什么,两种混在一起,就会要了我的命!”
“……”
“你一直在等机会,等着有人投‘助情香’这种毒对不对?你知道镇远侯府上官氏和凤府的关系不好,就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他们。他们府上的姑太太是崔夫人,崔夫人手下的一个婆子,想认你为干闺女,对不对?你便趁机告诉他们,有一种药,可以让我生不如死!他们要了你的药!”
“……”
“药物的主要配方,又是产于岭南,而那镇远侯又一直驻守在南方。你成功的将祸水东引了,王爷去了镇远侯府前,你一直紧张着,坐立不安,失手打碎了两个杯子。”
“……”
“王爷从镇远侯府回来后,你脸上的笑容都变多了。我病重的消息传出,你一定会有所行动,容王府府邸宽阔,护卫多,你一定会带帮手前来!果然,我没有白等!”
凤红羽说完,双眸似剑盯着九福。
九福的身上被司空睿刺了两剑,正汩汩冒着血,她惨然笑了笑,“我做得如此的隐晦,大小姐居然也猜得出来,大小姐果然聪明。”
凤红羽轻笑,“那是因为,你太自作聪明了,我爱红色的花儿,人人皆知。但我却从不勉强他人去喜欢红色花。也不干涉他人屋中屋外摆什么颜色的花儿。”
“……”
“你却对老太爷说,我喜欢瑞园里有红花,老太爷喜欢我,当然同意了你的意见。你便种植了大片的‘绝情花’绝情花同扶桑花相似,夹杂在一片扶桑花里,我竟看走了眼!才中了你的暗算!”
“小羽,跟她们废话这么多做什么?拉下去,酷刑侍候着!”司空睿不耐烦,叫嚷起来。
凤红羽朝九福缓缓走近几步,目光冷冷。
“九福,我凤府待你不错吧?我自认,也从没有虐待过你!你在凤府里待了三年,老太爷有将你当成丫头苛待吗?他一直将你当孙女!他还说,要将你许给大管事贵喜的儿子做媳妇!让你从此脱离贱籍,做个平民!可你竟然要害我!”
九福涩然一笑,“大小姐,我为使命而来,纵使给我公主的待遇。我也要……,我以服从命令为宗旨,我必须这么做!”
“命令,你听命于谁?”凤红羽冷喝,总有人藏在暗处,想谋她性命,她前世里,也是因为鼻子失灵,才让柳清雅得手,害了她!
柳清雅在她的珠玉嫁衣里加了大量的“美人酥”,她没有闻出来,才着了暗算而丢命!
“我不会说的!”九福冷笑一声。
“九福,我曾警告过你,若你心思不纯,我会要了你的命!”
“大小姐,我的命是那人给的。生死由他,既然我不能再为他完全任务,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九福看着凤红羽,神色平静。
忽然,她的唇角溢出血渍来。
慕容墨眼快,手更快。
他的袖风一扫,九福就被打晕在地,“将她关起来!其他的人,全都捆起来,等候顺天府尹来裁决!”
“是。主子!”罗二将九福拖了下去。
其他的墨龙卫们,将打倒的刺客们,全一一点了死穴,用绳子又捆了个结实,扔在问梅居的院子外。
木管家又着人将问梅居园中清扫干净,恢复得跟原来一样。
司空睿不解,他摸着下巴,问慕容墨,“你都不审审吗?就全部交给了顺天府?你不怕这些人乱说?顺天府的莫府尹将你的底细都知道了去?”
“不用审。这些人是不会背叛他的主人的。本王抓了不下百人,全都是死于自尽。”慕容墨道。
他走到问梅居外,接过司空睿手中的剑,将一个刺客的衣衫挑开,只见那人后背中间,赫然刻着一朵兰花刺青图。
司空睿吸了口凉气,他知道慕容墨能掐会算,这也太神了,连人刻什么刺青也知道。
“你怎么知道,这些人的身上有刺青?”
“看他们的招数,本王同他们打交道多年,太熟悉这此人了。”
“他们是什么人?”司空睿好奇的问。
慕容墨道,“来自于北燕的一个杀手组织,他们的主人,来自北燕皇室,但本王不知究竟是哪一位。”
“……”
“目前,北燕帝长年重病在床,掌权的是萧太后。但实际上,北燕还有几人,不可小觑。”
“……”
“则是单于烈,还有南院大王单于松,这二人都掌着重兵,都对凤家军恨之入骨,北燕帝的一双腿,是被凤大将军砍断的,萧太后更恨凤家人。”
司空睿冷笑,“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由天!敢下战书挑战,却没有骨气认输,本太子最是厌恶那样的人!凤大将军应该一刀直接将那北燕帝砍死!只断他一双腿,真是太便宜他了!”
凤红羽忽然想起了自己母亲的死,哑声问道,“慕容墨,十六年前兴福寺的那场刺杀,也是北燕人指使的吗?”
“还查不出来。”慕容墨安慰她道,“小羽不必担心,事情,总会水落石出。”
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将她搂进怀里。
凤红羽抿了抿唇,转头看向司空睿。
司空睿的神色也暗了下来,一向肆意潇洒无拘无束的他,此时也是一脸的黯然。
他朝她走近两步,拍拍她的肩膀,却一句说没有。
是的,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也是关怀。
。
闯入容王府的刺客,全部被抓了。
那些一直暗藏在容王府附近小巷中,一直监视着容王府众人动向的龙影卫们,也被慕容墨借机除了。
当然,对于承德帝派来的这些人,慕容墨并没有留下活口,全部直接刺死。
顺天府的莫府尹,大半夜被人吵醒,正不耐烦,得知是容王府里报案,丝毫不敢怠慢,冒寒前来处理案情。
当他的轿子走到容王府府门前时,已看到一地的死尸。
慕容墨穿着厚重的斗篷,由木管家扶着,正站在府门前的台阶上。
墨色的大氅,加上容王府府门前两个昏暗的灯笼光照下来,越发衬得他的脸色苍白。
“王爷,这这……”莫府尹看着一地的尸体,有些懵。
“咳咳——大半夜的,还要惊动莫府尹来查案,本王实在过意不去,只是刺客实在太猖狂了,不仅将本府的护卫打伤了大半,还将在府里养病的凤大小姐惊吓得病情加重,而且,将本王也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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