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节

    衣服。

    “老师~就让我看一眼小宝宝嘛”女生撒娇道。

    说话的是萧一凡出国前带的一个实习生学妹小徐。当时萧一凡替她压了个事故，所以一直对萧一凡十分的亲切。

    萧一凡想拒绝，但觉得有点不大气，只好让她进来了。

    小徐从门缝里挤进来，乐颠儿的扶着膝盖弯腰看着屏幕。

    “呀~看这小胖腿胖的。”小徐给顾逸飞指指屏幕。

    “这鼻梁高的，一定是随萧老师了。”小徐嘴上笑着说。

    “哈？这都能看出来？你怎么看出来的？”顾逸飞一脸懵逼。

    “看多了有对比就知道了。”萧一凡躺在床上替小徐回答。

    “真的吗？这么神奇吗？”顾逸飞用小岳岳的语调问。

    “是啊，每个小朋友长的都不一样呢。”小徐笑着说。

    “那你再给我说说我们家孩儿哪儿还比别的孩子好。”顾逸飞厚脸皮的问。

    平时萧一凡最多也就跟他指一指孩子哪儿是胳膊哪儿是腿这种，很少去和他说细致的东西，小徐这一说倒还挺新奇的。

    “emmmm~~腿也挺长的。”小徐摸着下巴瞅了屏幕一会儿说。

    “嗯，长点好，多长长腿，以后我们家孩子脖子底下全是腿。”顾逸飞像个痴汉似的盯着屏幕傻笑。

    “身长长了孩子不好转身，不好生呢。”小徐提醒。

    “那不了不了”顾逸飞收了痴汉笑，又摸上萧一凡肚子上说“宝贝儿我们出来再长哈。”

    “嗤~”小徐被逗笑了。

    萧一凡不好意思的把头扭到一边不看他。

    “差不多了，给我拿纸”萧一凡把探头从肚子上拿走递给顾逸飞。

    小徐手脚麻利的拿了纸给萧一凡擦肚子上的耦合剂。

    萧一凡没料到小徐直接下手，有些尴尬的抢过纸“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萧医生你怎么保养的，肚子上一条妊娠纹都没有呢。”

    先前顾逸飞没看到小徐给萧一凡擦耦合剂，但这一说顾逸飞眼神就忍不住往过瞅了。

    小徐还不以为然的接过萧一凡擦完的纸，替他丢进床边的纸筐里。

    ……

    ……

    下楼在车里，顾逸飞拿出提前准备的垫肚子的馍片递给萧一凡。

    醋味十足的问“那姑娘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萧一凡停下嘴里的咀嚼看了看顾逸飞。

    “怎么了？只准许你有，我就不能有？”萧一凡一开口馍片的碎渣喷出了一条抛物线。

    “咳咳~你看你，又瞎说什么。”顾逸飞掸了掸裤子上的碎渣，拉上安全带发动车。

    “没有就没有，你倒是心虚什么啊。”萧一凡冷笑道。

    “我心虚什么，我里里外外现在都是你的，如此刚正不阿的……是不是……”顾逸飞越说底气越不足。

    “呵~”萧一凡冷笑。

    “走吧~”萧一凡拉上安全带，冷冷的说。

    “去哪儿？”顾逸飞等待着领导指示。

    “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萧一凡胳膊支在窗框上，脸朝着外面。

    顾逸飞心里已经差不多有底了，他虽然不知道萧一凡是怎么感觉出来的，但这次他不打算像几年前那样，自作聪明，结果却落的一败涂地。

    顾逸飞拉过萧一凡的手，坦白了一切“辰海今天办展，他发邀请函给我了，我没打算去，但是我礼节性的定了贺礼让别人送去了，你是因为这个不开心是不是？”

    顾逸飞这一坦白，萧一凡再变扭下去倒显得不大气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嘴里“哦”了一声。实际心里的多虑已经扫的干干净净了。

    顾逸飞有些紧张的蹭了蹭裤子，还是怕萧一凡会误会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有两年多没联系过了，徐阿姨她也换了电话和住址，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萧一凡听到后撑着窗框的手滑了一下，突然火气上涌，拉着顾逸飞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把，这一把下手是真不轻，疼的顾逸飞趴在方向盘上半天都没缓过劲儿。

    说实话顾逸飞心里这会儿也不是很平和了，他不太理解萧一凡现在的举动。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顾逸飞被掐的那条胳膊都有点抖。

    萧一凡酝酿了好久才说出口“顾逸飞，你踏马真的是够渣的！”

    萧一凡从来没有怨恨过徐辰星甚至徐辰海，他明白他所承受的所有的痛都是来自于顾逸飞，而顾逸飞伤害的人却不单单是他一个人。他当时并不清楚事情发生后他和徐辰星一家后续又发生了什么，但他十分理解徐辰海，因为他们俩个是一样的，爱的是同一个，受的伤也是因为同一个人。

    与其说这场狗血的感情故事里的受害者是他和徐辰海，但实际上这里面最痛苦的却是徐妈妈，其中苦楚是萧一凡所不能体会的。

    原本确实是想直接去宣示主权的心思，现在萧一凡心却软的再没那份心气了。

    “去美术馆吧”萧一凡淡淡的说。

    “嗯~”顾逸飞并没深想，踩了油门出发了。

    一路上两人静默无语。

    “顾逸飞……”萧一凡轻唤。

    “怎么了？”顾逸飞扭头问。

    “你知不知道，你对不起的不止是我和小石头，因为你的懦弱，你的优柔寡断，你毁了一个家庭。”萧一凡尽管知道对方是他的情敌，但想到这里他没法不心软，曾经或许不懂，他也记恨过当年徐妈妈的一些所作所为，直到现在为人父母后，他才明白那一刻最痛的是谁。

    顾逸飞静默，许久才开口，声音低沉“我明白。”

    车停到了美术馆门口，顾逸飞给萧一凡开门。

    萧一凡犹豫了究竟要不要下车，最终他还是下了。

    顾逸飞陪着他慢慢走进美术馆，已经快中午了，展览的仪式已经结束了，展厅人也不是很多，萧一凡停留在一副标着徐辰海名字的油画下。

    “顾大哥，看的懂吗？”一个清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逸飞和萧一凡同时回头，看到身后穿着军绿色背带裤的徐辰海，样子比萧一凡几年前的样子还阳光一些。

    “哥这种粗人怎么看的懂这种。”顾逸飞笑着说。

    “小凡哥应该看的懂一些吧。”徐辰海大方的说。

    萧一凡反而有些窘了，他以前甚至一直认为画抽象派的画家都是骗子骗智商税的。

    “呃………色彩……有点单一………吧。”萧一凡尴尬的说。

    “哈哈哈哈，一上午就小凡哥说了句大实话。”然后略小声的皱着眉头说“这幅其实是副半成品，展子准备时间太短，拿来凑数的。”

    萧一凡和顾逸飞听了笑了。

    “那它的成品会是什么样子的？”萧一凡好奇问。

    徐辰星认真的看着那副画，嘴角微微弧度的说“没机会把它完成了，刚才有个企业家花40万把它买走了。”徐辰星深深的吸了口气，继而大大的微笑说“大概它不太完美的样子才是大家最喜欢的样子。”

    “走吧，名花有主的东西就别多留恋了，我带你们看其他的。”徐辰星笑着给他们带路。

    “小凡哥，你肚子里的宝宝快出生了吧？”

    “你们什么时候回国的？”

    “美国是不是比中国好玩儿啊？”

    “我明年毕业想去罗德岛设计学院学设计，就不知道考不考的上。”

    “我画这幅的灵感是……”

    ……

    ……

    辰海似乎比以前爱说话了许多。

    “辰海，午餐来了。”身后来了个男生叫他名字。

    “你在接待啊，那我先拿去休息室了。”

    “没事没事，熟人，快先给我个派垫垫肚子。”徐辰星拉开袋子拿了个派咬了口。

    “唔~你怎么买的是红豆的呀？”徐辰星皱眉。

    那男生开口打算讲话，徐辰星把咬了一半的派塞到那男生嘴里。拍了拍手上残留的渣，又翻了翻袋子说“算了，其他的在这里吃都不太雅观，我待会进去吃吧。”

    “唔~”男生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合上袋子。

    “算了算了，你赶紧吃饭吧，你给我们讲了我们也不懂，我们自己溜达溜达看看就好了。”顾逸飞说。

    “不行，我第一个展必须得陪你们看完。”徐辰星执意要坚持。

    “真的不用了，让我们也假装一下艺术家。”萧一凡笑着说。

    “那……好吧。”徐辰星笑笑。

    “倒是我想先预定个师傅给我们小石头。”萧一凡看了眼顾逸飞笑着说。

    “小石头？他？”徐辰星指指萧一凡的肚子。

    顾逸飞接过话道“不是，是他哥哥。”

    “哦~”徐辰星嘴巴哦的圆圆的，又说“画画可是要打人的呢。”

    萧一凡噎了一下。

    “骗你们啦~改天带他一起来，先要看他对画画敢不敢兴趣呢。”徐辰星后半句正经的说。

    “好啊。”萧一凡答应。

    “行了，快去吃饭吧。”顾逸飞又撵他走。

    “好，那我失陪了。”

    ……

    ……

    “小海，他们谁啊？”男生小声问。

    “故人”

    “哦~”

    “哦，对了，你不是最爱吃的就是红豆派嘛，今天怎么不吃了？”

    “嗯，今天开始不爱了。”

    “那你今天会爱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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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海，对不起，我做不到大度的把他分给你，所以这次坏人我来做吧。”

    （五十五）

    越是临近预产期顾逸飞比萧一凡都紧张，萧一凡的身体状况比想象的好一点，大约是因为怀过小石头的缘故，盆骨压力虽大但算是可以承受的疼痛，至少还没有影响走路。倒是胎位下移的压迫萧一凡觉得自己需要随身携带个尿壶。

    与此同时肚子里的家伙已经从之前的翻翻身踢踢腿已经变成了可以打成套的咏春了，有几次萧一凡吃的饱了生生被顶的全吐了。

    顾逸飞把这些账都记到小本本上了，就等着兔崽子出来算账了。

    小石头这段时间都不太敢碰萧一凡的肚子，总觉得他稍微碰一下那颤巍巍肚子会像气球一样砰~的爆炸。

    昨晚萧一凡凌晨才回来，今早还是早早起来，和小石头一起吃了早饭。

    “爸爸，你今天怎么和我一起吃饭饭？”小石头把盘子里的荷包蛋分了一半给萧一凡。

    “爸爸陪你吃早餐不开心哦？”萧一凡把煎的香肠给小石头分了一半。

    顾逸飞眼睁睁的看着他俩互相投食无奈的讲“欸欸欸，你们父子俩这儿拍戏呢？明明一模一样的饭互相给来给去的。”然后幽怨的塞了口吐司进嘴里含糊的讲“都不给厨子。”

    吃毕早饭顾逸飞换好衣服送小石头上幼儿园，萧一凡也换了衣服跟了出来，也没说是要做什么，顾逸飞只当是他要陪着送小石头，就没说什么，毕竟医生说了孕晚期多走动走动有好处的。

    “今天开车去吧。”下了楼萧一凡说。

    “恩？我今天不去上班，送了小石头我们就回来了，况且我没也没带钥匙。”小石头上的是社区的幼儿园，出了小区门口就是了，完全没必要开车的。

    “那你不开，我开了，钥匙……我带了。”萧一凡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

    顾逸飞知道萧一凡一定是有事儿瞒着他了，先把车钥匙拿过来扣下问“你要去哪儿啊？”

    “那什么，科了一个医生出国学习了，还有个都上了48个小时班儿了，袁芽儿子昨晚发烧到39度了，今儿还没退，上不了班儿，可是人手实在是调不开了，我去……给他顶个班。”萧一凡语气十分诚恳略带讨好的意味。

    “你昨晚给他顶了个手术，今天还得顶全天班儿，这眼看都要生了，身体受得了嘛！”顾逸飞倒不是反对帮袁芽，只是一进医院，活儿就由不得你了，每个人都超负荷工作，就算是想替他分担点也不是说行就行的。

    “他今天出门诊，早上我就查个房，下午坐一下午门诊，不排手术就不累的，孩子生病大人肯定是要陪着的。”萧一凡说。

    顾逸飞对袁芽一直是心存感激的，毕竟当年要是没有袁芽，顾逸飞怕是再都见不到萧一凡和小石头了。

    “哎……行吧，我送你去吧，你这肚子怎么开车。”顾逸飞也只能让步了。

    ……

    ……

    “一定注意休息知道没？”下车前顾逸飞还是不放心的叮嘱。

    “好好好，知道了，要是真有什么意外，我在医院可是比在家里方便多了。”萧一凡也是服气了顾逸飞的唠叨。

    送去了萧一凡，顾逸飞也一打方向盘去了公司，原本也是专门为了萧一凡调了工作，今天萧一凡不在家，趁空赶紧去把一些需要在公司完成的工作赶紧都做了。

    医院这个地方确实如顾逸飞说的那样，一旦忙起来由不得你自己的，护士一会儿一个呼叫，作为医生不想去也是要去的。

    一早上忙了个屁股不沾座，梁师兄从早上来就在手术室没出来过，一台接着一台，中午吃饭的时候萧一凡才见着一面。

    “这几天科里怎么这么忙？”萧一凡问。

    “没有吧，一直都是这样啊，估计你是休了些日子假不适应了。”梁师兄大口的吃着饭。

    “哦，那倒是。”萧一凡跑了一上午，肚子坠的后腰疼的有些反胃，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

    “你也到日子了吧？”梁师兄看了下萧一凡的肚子。

    萧一凡点头“恩，我感觉应该逃不出这周了，坠的厉害。”

    “我看你呀，挑个日子一早就剖吧，还少受几天罪，就你那条件，生得要你半条命了。”梁师兄客观的评价。

    萧一凡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还是想试试，一是对孩子好，二是自己也恢复的快，虽说医院给的产假还算长，但是他又不给孩子喂奶，在家呆那么久他也待不住。

    “我先试试吧，当时小石头我不也生出来了嘛。”萧一凡微笑着说。

    梁师兄笑着摇摇头说“你这孩子啊，最大的特点就是爱自讨苦吃，小石头能和现在比啊，小石头生出来时巴掌大，腿还没我手指粗，这个要是下了七斤你来找我。”

    萧一凡笑着没说话，他心里打定主意的事情一般很难被别人说服。

    “行了，下午门诊吧？你趁空赶紧去值班室躺会儿，我去看看17床那个，估计能进产房了。”梁师兄胡乱把吃完的饭盒塞进垃圾桶里，喝了几口水又去忙了。

    萧一凡也收拾了一下，去值班室床上躺了躺，乏劲儿刚有点好转就又得起来了。穿白大褂时刚一抬胳膊，肚子上重重抽痛了一下，有点像宫缩又不太像，是有些会让人心脏空一拍的那种尖锐的疼。

    萧一凡赶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