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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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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辈,而这两个人的爱情又太特别,听到张老和师母这样一如大部分人的这种感情又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

    ……

    “一凡,人不会一生不犯错,感情也是,你要真觉得他改好了,不妨再给他一次机会,心要是真伤透了就没什么苦恼的了,你之所以现在这样,心里还是有念想的吧,因为抱有希望所以苦恼。后来在医院我也见着了,门口不明不夜守了你几天,你心估计也早软了,就是别着一股劲儿过不去是不是?”

    萧一凡双手来回搓着骨瓷茶盏,点了点头。

    “从心吧。”张老仰头饮了口茶,茶杯碰到木质桌面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听起来特别像锁环蹦起来的那声。

    ……

    ……

    袁芽的孩子刚过百天,小伙子被俩奶奶生生喂成了米其林,袁芽以前自称小仙女现在也被儿子折腾的落了凡。好在小直男还算靠的住,能替他分担一点,但俩人的过的也并不好受,两个妈抢一个娃,光取名字跟谁的姓俩家子都差点干一仗的了。

    一看见萧一凡就掉眼泪,活生生像个受气的怨妇,萧一凡笑着说“这问题再好解决不过了,再生一个,一家一个谁也别抢了。”

    袁芽眼泪一抹,愤慨的说“凭什么,我生的孩子,凭什么给她们一家一个,她们想要孩子自个儿再给我生个弟弟啊。”

    萧一凡哭笑不得,仙女儿虽然落了凡,天庭骄横的那股子劲儿还没丢。

    “才不生了呢,都疼死了。”说着说着又扯过旁边的巾子擦眼泪,擦着擦着噘嘴嗅了嗅,还带着哭腔说“有股子什么味儿”,有把巾子贴近了嗅了嗅,一下子更委屈了,嘴里小声骂道“烦死了,他妈又不给孩子穿纸尿裤,又尿我枕巾上了!都跟她说过无数遍了,我妈给带上她还要给脱掉说怕捂坏了,老子买那一片好几块呢,超薄透气无侧漏的好吗!!”

    自己在里屋骂的愤慨,结果朝外头张嘴喊态度180度大转变“妈!你给他喂点儿水吧,闻着尿有点上火了。”

    萧一凡一下自己觉得自己虽然孤身奋战苦了些,但也少了不少家庭纠纷,忍不住捂嘴偷笑。

    ……

    ……

    在飞机上小石头脸趴在窗口往下看,萧一凡也往下望了望,那片熟悉的土地越来越远,小石头冲窗外摆了摆小手,嘟着嘴不太开心的嘟囔了句“爷爷再见。”

    萧一凡低头吻上小石头的头发说“我们会回来的,一切都好起来了。”

    (四十五)

    飞机下落,小石头拽着萧一凡衣角跟在身后,睡眼惺忪,眼皮还沉着,走着都能打个睡盹儿,头一点一点的。刚走到出口通道,外面的冷风窜了进来,小石头鼻子痒痒连着打了两个大喷嚏。

    萧一凡从包里刚抽出纸蹲下来给他揩鼻涕,就见小家伙眼睛一亮,咻~的窜跑了。

    “去哪儿!”萧一凡大跨了一步扯住了小石头棉衣上的连衣帽,小石头原地跑了几步,不满的往接机的人群里指了指,萧一凡顺着手指往前一看。

    一簇玫瑰后面隐着的脸不是顾逸飞是谁。

    萧一凡手上一松,小石头看起来圆圆的,实则衣服虚胖,直接从栏杆的间隙中穿过。

    顾逸飞还仰着脖子张望,忽觉得裤子一沉,低头一看,鼻子底下还挂着半条大鼻涕的小圆脸,抬头在人群里找了找才看到萧一凡的身影。

    待萧一凡拉着箱子出来,顾逸飞把花递过去“欢迎回来。”

    小石头仰着头,手在空中抓着“我要~我要。”

    萧一凡嘴角轻挑,像接过一般平常事物一样漫不经心的拿过,转手就把花递给了小石头,嘴上还不轻不重的说了句“俗掉牙。”

    顾逸飞也不介意,弯腰单手把小石头抱起,把花往一边推了推让出走路的视野,瞥了萧一凡一眼说“文人讲,大俗即大雅。”

    萧一凡哂笑,不与他理论,和小石头说“过来,鼻涕擦了。”

    小石头闻声,扭过头来,萧一凡纸巾停在空中,顾逸飞低头,小石头脸上干干净净,哪里还有鼻涕的影子。

    顾逸飞瞅了瞅小石头的俩袖口,干干净净“鼻涕呢?”

    萧一凡显然已经知道了,憋着笑说“你在他的身高范围内找找就知道了。”

    顾逸飞并不是很想接受这个事实的往下身望了望,叹气绝望的在小石头手上宠溺的咬了一口说“回家要给叔叔洗裤子知不知道!”

    小石头正把玩这花束上的绸带,敷衍的“恩恩”了一声。

    萧一凡听到顾逸飞自称“叔叔”说的十分自然,边走边撇过头看了眼顾逸飞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眼神盯着小石头宠溺至极。

    ……

    晚饭顾逸飞盘了馅儿,蒸了两屉小笼包,手上现在正拌疙瘩汤,萧一凡把蒸熟的包子从屉上一个一个转移到盘子里,两人默默无语。

    沙发上玩儿的小石头闻着味儿凑过来,萧一凡拿了个包子递过去,小石头拿了包子颠儿颠儿的跑走了。

    “烫的,你去给他吹吹吃去。”顾逸飞侧头和萧一凡说。

    “给他的最早拿出来的那个,不太烫,再说他都虚四岁了,自己知道吹。”萧一凡很自然的接道。

    “我儿子真棒。”顾逸飞自豪的感叹。

    萧一凡手顿了几秒钟,把最后一个包子夹到盘子,笼屉随手放到水池里,靠在灶台边说“你真的……不介意他叫你叔叔?”

    顾逸飞回头笑看着他说“你说呢?不过他开心,叫什么我都无所谓。”

    “其实……我……”萧一凡低声嘟嘟囔囔。

    “恩?”油烟机响声顾逸飞没听清萧一凡说的话。

    “没什么,你不打算回国看看吗?”萧一凡换了话题。

    “好不容易出来的,回去看什么啊?你都在这儿了。”顾逸飞搅着锅里渐渐浓稠的疙瘩汤。

    “心里总归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的。”萧一凡手指摩挲着盘沿说。

    顾逸飞关了火,汤匙舀了点汤递到萧一凡嘴边“尝一下”。

    萧一凡嘴巴抿了点“嘶~~烫。”

    “噗……小石头都懂的吹吹,你就直接接啊。”顾逸飞嗤笑。

    “你!”萧一凡怒目。

    顾逸飞没多余解释,侧头略低下些,稳稳的盖上了萧一凡的唇上,舌尖缓缓的划过萧一凡的唇瓣,轻翘齿关,绞上萧一凡还残留着灼伤感的舌尖。

    顾逸飞来势毫无征兆,萧一凡完全没有机会躲开,只是双手撑着灶台,身体本能向后仰靠,眼睛惊慌的注释着顾逸飞的脸。

    “你还是不信我,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信我心里现在只住了你一个人?”顾逸飞说话嘴唇还能碰到萧一凡嘴唇。

    萧一凡注视着顾逸飞的眼睛。

    “papa~还要七。”小石头的声音出现在顾逸飞身后。

    萧一凡条件反射用力推开顾逸飞,顾逸飞往后踉跄还差点踩到小石头。

    “出去我们一起吃了。”萧一凡红着脸端着盘子往出走。

    “papa~你和fufu在抱抱?”小石头童言稚语。

    “没有,爸爸眼睛里进东西了。”萧一凡说完心里又觉得好笑,这个理由还是小时后撞破老爸和小冬叔的好事,小冬叔编的借口。

    ……

    ……

    顾逸飞每周来萧一凡这里住两天,两人的关系虽然没有挑明完全和好,但也算是默许是了,其实还是萧一凡内心没有足够的勇气和安全感,所以只能把顾逸飞摆放到一个模糊地带。而顾逸飞对目前这种状态已经知足了,小石头和他也越来越亲,也能感受到萧一凡也在一点一点在放松。

    萧一凡这一个多月也越来越忙,诊所里只有他和师兄两个医生,病人多时他们俩人几乎是从早到晚都停不下来,顾逸飞看到几次萧一凡晚上在吃药。

    顾逸飞不太放心,这几天没回去把工作拿到萧一凡这里做了,饭毕,萧一凡带小石头洗澡,顾逸飞在房间做今天的报表,突然嗵嗵的拍门声,伴随着小石头的声音“啊啊啊……”

    顾逸飞慌忙开门,看到小石头湿漉漉光溜溜的站在门口,一着急一个字都不会说了,拽着顾逸飞往浴室拉。

    顾逸飞心一沉,忙冲进浴室,水汽中看到萧一凡跪在地上。

    顾逸飞扶他起来,他已经没有力气站住了,顾逸飞拦腰把萧一凡抱起,放到客厅窗口通风处。萧一凡头枕在顾逸飞腿上胸口起伏呼吸,脸色灰白,额头、鼻尖、颈窝都是汗珠。

    “是心脏难受吗?”顾逸飞给他揉心口。

    萧一凡摇摇头,睁开眼,眼眶通红,手虚虚的握上顾逸飞的手,顾逸飞攥紧“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打电话去医院?”

    萧一凡摇头,又复闭上眼。

    “papa~药”小石头光着拿来了萧一凡平常喝的药。

    萧一凡睁开眼,推了推顾逸飞,声音虚弱的说“我没事,先给他穿上衣服,会着凉了。”

    顾逸飞松开萧一凡也不敢,又怕小石头着凉,回头拽了块毛毯叫小石头“乖,过来。”

    小石头爬上沙发钻进毛毯里,伸出小手担心的轻轻摸着萧一凡的脸,估计吓坏了,红着鼻头担心的呢喃“papa~”

    萧一凡脸上渐渐有点血色了,顾逸飞心落下一大截,应该是卫生间空气密闭,水汽大缺氧导致的,但还不敢完全确定,又问萧一凡“一凡,是水汽闷着了吗?”

    萧一凡情绪慢慢表现出来,喉结滚动,许久才说出来一句“张老……他没了。”

    顾逸飞想起浴室地上的手机,怕是萧一凡刚得到消息,水汽加上突来的噩耗,大脑瞬间缺氧了。

    “张老?意外吗?”顾逸飞犹记得萧一凡说了回国时还一起吃饭了。

    萧一凡闭眼摇头,眼泪顺着眼角滑到鬓角。

    “你缓缓,休息一下,慢慢讲。”顾逸飞怕他情绪再起伏,心脏又受不了。

    深夜,萧一凡缓过精神后和顾逸飞复述了袁芽刚电话的内容“张老前几个月就检查出了恶性肿瘤晚期,他谁也没说,继续上班,晚期恶化速度是很快的,正式发病不到一周人就不行了。”

    “在治疗无望的情况下,张老没有选择无意义的延命治疗,有尊严的离开,他应该是没有遗憾的离开。”顾逸飞唏嘘着世事无常。

    次日,萧一凡回国,一别不过60多天,再见就是阴阳两隔了。张老一生桃李满天下,弥留之际虽无子女相陪,但学生轮流在床边守候,也并不孤单,张老在临走前签署了遗体捐赠书,他说他活着一生都已经都给了医学,死了一张皮囊还有什么留恋的。

    虽然没有遗体但学生们还是想有个祭奠的地方,于是一起给师父买了块墓地,萧一凡在收拾师父遗物的时候,萧一凡还是忍不住在师父的办公桌前失声痛哭了出来。他出国近3年,师父桌上的陈列,物品,一如几年前一样,明明几个月前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怎么就没了呢……怎么就没了呢……你说怎么就没了呢。”萧一凡摸过那个保温杯,那支钢笔,那本厚厚的笔记,嘴里念念有词。

    “一凡,节哀。”师兄拍拍萧一凡肩膀。

    “梁师兄,师父明明还说给我改篇论文的,他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啊。”萧一凡有些失控的哭着说。

    “以前我在师父底下当实习生时早中晚三顿骂,一顿都少不了,偶尔还得加顿夜宵的,但师父建这个科室时我还是跟了师父,因为他骂里透着道理,师父走前那段日子我还和袁芽聊呢,就属你爱出幺蛾子,师父还就数骂你少,师父这么疼你,他…怎么会不给你改论文呢。”梁师兄说到最后一句时哭腔已经完全压不住了。

    梁师兄口袋里拿出张U盘插到电脑上,打开个文档,上面密密麻麻的红圈备注,俢字符,萧一凡滚动鼠标上的滚轮,里面甚至还有批语“居然出现这种低级错误,对不起你吃的那碗米饭!”

    萧一凡哪里还看的进去论文内容,眼睛停留在一串一串的红色文字上,脑子里想象着张老一边嘴里念叨着一边打字的样子,眼泪断了线的往下淌。

    “老师没改完,思维还清醒的那两天,和我说他改不动了,让我帮你把没改完的改了,改完让他审阅一下,结果来没来的及给他审阅……”梁师兄长背过身去捂着脸讲。

    “师兄”萧一凡喉咙堵的酸胀“我舍不得师父……”萧一凡有很多话想说的,梗在喉头说出口却也只说出这一句来。

    梁师兄转身拍拍他“舍不得,就回来吧,我们把他没干完的事情接着干下去,把他的思想传下来。”

    ……

    ……

    x市最东的公墓,初升的阳光照在一排排冰凉的墓碑上,墓里只有一本他生前翻烂的医学字典,墓碑上没有名字,是他常说的一话“生而为人,就要做点人该做的事。”

    碑前两排黑衣,静默肃穆,没有哭泣,没有多么浓重的悲伤气氛,师母着一件黑色毛呢长外套,脖子上米白色的围巾,身姿不再婀娜,但傲然挺立,晨风吹乱了她花白的头发,但她已心如止水。

    回想那天的相聚,明知师父时日不长,但依旧放任师父喝酒,她说“人一辈子要活的快乐,随心,走的时候便没有遗憾了。”师父说“心里一个人住久了,就连心都是她的了,心心念念挂念的都是她。”

    三鞠躬后,师母回身,还是一如往常恬淡的神色“好了,孩子们都回去吧。你们师父安息了。”

    亲属挽着师母离开,人群步行到公墓门口各自四面八方散走。

    萧一凡上了袁芽的车,一路玉兰花开的正盛,春天到了。

    “把天窗打开吧,车里有点闷。”萧一凡说。

    春天的风虽盛但却没了秋冬的凌厉,萧一凡手从天窗探出,风拍打在他手上,抓不住又真实的存在。

    袁芽侧头看到萧一凡脸上不太好,问“怎么了?你不舒服?”

    萧一凡深吸了一口气,眉头微蹙说“你路边停一下吧,我好像有点晕车。”

    袁芽靠边缓缓停下,萧一凡下车,踱了几步,扶着膝盖在路牙边把早上喝的牛奶吐了个干净。

    袁芽从后备箱拿了水递给他“以前没记得你晕车啊。”

    萧一凡接过水,喝了一口,又开始干呕,胃酸烧的喉咙辣辣的。

    “是不是早上牛奶过期了?”袁芽一边替他捋背一边问。

    萧一凡仰头灌水漱了漱口,问袁芽“现在是5月了?”

    “啊,没错啊,怎么了?”袁芽问。

    “哦,没事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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