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节
林贵妃躺在手术台上,身上裹着披风,眼神一直追随着杜小七的身影,柔声道:“你果真是位神医。”
正在收拾桌面的杜小七手微微一顿,有些自嘲的道:“在这里,应该算是神医吧。”
待点滴挂完,杜小七看向林贵妃轿撵离开的方向,这个时代的女子,是如此的悲哀,女子共同侍奉一个丈夫,不仅不觉得排斥,反而还要想尽办法去得到男子的一点点宠爱。
颠了颠手里林贵妃留下的金子,抿嘴微微一笑。
她离她理想中的生活又近了一步,这个皇宫,她真是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转身走入太医院。
朝堂之上,詹雄正在向皇上禀报着前两日发生在京城的刺杀事件。
出列跪在皇帝下方,叩首道:“微臣启禀圣上,三日前,在京城发生了一起刺杀朝廷官员的事件,近百名黑衣人刺杀我艄月国太医院院判,经微臣查证,此事乃江湖帮派所为,杀手均为江湖高手,江湖中门派复杂,人员散乱,此事已无从查起,微臣现禀明圣上,对此事进行结案。”
坐在上方的皇帝微眯起双眼,淡淡的道:“哦?众大人有何异议?”
心知肚明的大臣们躬身齐声应道“无异议”。
呼延逸尘躬身朝皇帝道:“禀父皇,儿臣所查与詹大人有所出入。”
皇帝眯起他那阴寒的眼眸看向下方的呼延逸尘,冷冷的道:“哦?如何有出入?”
呼延逸尘回禀道:“回父皇,儿臣所查,与詹大人出入甚大。经儿臣查证,此事乃丞相韩忠暗中所为,数百名杀手均为韩忠所养死士,韩忠这些年私下训练死士已不止百人。”
大殿上响起了大臣们的小声议论声,朝廷官员私下训练死士乃谋逆重罪,他们平日里只知晓丞相势大,却不知他竟敢训练死士。
丞相韩忠颤抖着身体“噗通”一声跪在了大殿之上,哭诉道:“圣上明察啊!老夫这些年对圣上一直是忠心耿耿啊,此忠心日月可鉴,圣上,微臣万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啊!还请圣上明察还老臣一个公道啊。”
皇帝低头看向韩忠,眼中布满杀机,他眼眸一闪悠悠道:“丞相对朕的忠心,朕自然知晓,不过此事体大,还要查证一番才好还丞相清白啊......”
转头看向呼延逸尘,缓缓的道:“皇儿此言可有证据?”
呼延逸尘冷冷的回道:“禀父皇,三日前儿臣在现场抓获十名死士,经审讯,死士均已招供。”
韩忠跪在地上,转头看向呼延逸尘,满脸狰狞的道:“既是死士,又如何会招供?殿下不要污蔑老臣。”
皇帝看向韩忠,冷冷的道:“丞相无需焦急,若丞相未曾做过此事,朕定会还丞相一个公道。”
韩忠忙将头垂的更低,唯唯诺诺的外表下,藏着一双阴寒扭曲的面容......
丞相韩忠被押入天牢候审,皇帝单独召见了呼延逸尘。
御书房中,皇帝坐在文案的龙榻上,冷冷的看向恭敬的站在下方的儿子。
这个是他最不可控的儿子,也是他一直忌讳的儿子。
“今日在朝堂之上你所言可属实?”
呼延逸尘垂眸看向地面,悠悠的道:“儿臣所言,句句属实,韩忠早有谋逆之心。”
“你是何时发现的?”
垂眸的呼延逸尘眼眸一眯:“儿臣是在调查刺杀事件之时偶然发现。”
“哦?那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缓缓的抬头,直视着皇帝的眼底,冷冷的道:“韩忠不可再留。”
皇帝看向呼延逸尘的眼底,忽然发现他这个最不可控的儿子,其实始终是自己的儿子,眼眸一闪,看着那酷似阿乔的面容,冷冷的移开了视线。
“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吧,韩忠已被钳制,务必要抓紧时间。”
呼延逸尘双手平放额前,行礼道:“儿臣遵旨。”缓缓的退出了御书房。
皇帝看向呼延逸尘的背影,眯起了那双满是杀意的双眸。
离开了御书房,走在通往宫外的石板路上,呼延逸尘忽然停住脚步,看向通往太医院的走廊。
此时她在做什么,这几日每日都回府如此晚,已有好几日未曾见过她了......
转身前往太医院。
而此时的杜小七正在数着她的经费。
坐在书房里那张如同打蜡的椅子上,看着桌面上的黄金。
这些黄金如果在现代,她的价值不知道要翻几倍,现如今只能当做货币使用,太奢侈了。
门外忽然传来了药童们慌张的行礼声,杜小七伸头朝外看去。
只见一身官服的呼延逸尘正大步流星的朝此处走来。
他来干嘛?生病了?
呼延逸尘跨过门槛,走入书房。
杜小七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悠悠的道:“你怎么来了?”
走至杜小七面前,双手背在身后,放缓了语调道:“我为何不能来?”
坐直身体伸了个懒腰,慵懒的道:“能,怎么不能,你这突然驾临,看把我那些药童们吓的。”
呼延逸尘看着杜小七,缓缓的勾起了嘴角道:“今日早些回府,奶娘已有几日未曾见你了,晚上一起用晚膳。”
“好啊,我也有好几日未曾见奶娘了,还挺想念她的。”
走到杜小七面前,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头,笑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晚上不要忘了要早些回去。”
杜小七摸了摸头,一把岁数了,还被人拍脑袋,真心不适应。
呼延逸尘离开太医院后,带着御林军直奔韩忠秘密训练死士之地。
早已听暗卫禀报,韩忠将基地建在京城外的一处密林之中,林中常年瘴气弥漫,他一直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殊不知早已在他监控之内。
若不是这次韩忠派死士刺杀杜小七,他一直都未打算干涉朝堂之事。
这些年父皇一直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一心想除之而后快,他远在边境,每日不止要防暗冥国的进犯,还要防父皇派来的杀手。
他和大哥一样,都早已看透身在皇家的悲哀,父皇,他需要的是一个有能力,能受他摆布的继承者,而他,一直都是威胁他江山的存在。
以前,他一直觉得自己和大哥一样,心无所求,随历史的河流飘荡,现在,他有了自己想要的......
一锅端
天色将暗,杜小七乘马车离开了皇宫,车夫已经换成了左二。
将布包里的糕点掏出一块放嘴里,又递给车外正在驾车的左二一块。
这左二也真够可怜的,每日她进宫之后,为防她在宫中出事无法在第一时间知晓,就在此等候一日。
她有时都在想,她有那么不让人省心嘛,这呼延逸尘有点小题大做了。
呼延逸尘带兵亲自前往密林,林中瘴气环绕,地上全是腐烂的落叶。
一行近百人用麻布遮挡口鼻,疾步朝基地靠近,此时天色已晚,明亮的月光也照不透这座密林。
在一片白茫茫的瘴气之中,一场大规模的屠杀正在进行着。
伴随着这场屠杀的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虽是是初雪,却片片如鹅毛般飘落。
将军府中的杜小七站在月荷苑的院子中,仰头看向灰蒙蒙的夜空,雪花落在她脸上,融化后如泪滴般滑落。
任务结束后的呼延逸尘走进月荷苑,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只见她一身散花百褶裙,身上披着一件鹅黄的风衣,脸上的神情,一点不似她这个年龄该有,他有时在想,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她就如同一只飞蛾,把自己牢牢的保护在编织的茧内。
缓步走进她的身旁,随她一起看向远方的天空,柔声道:“在想什么?”
杜小七缓缓的道:“我在想,你今晚是不是杀了很多人,还未走近,就能闻到你身上的血腥味。”
“你倒是嗅觉灵敏。”
“我是大夫,对血腥味本就敏感。”
呼延逸尘抚了抚她身上的雪花,尽量的将声音放缓道:“走吧,该用晚膳了,再过一段时日,我带你去梅山赏雪梅。”
杜小七转身朝门外走去:“过段时间啊......”不知她的计划能否实施了。
走至前厅,奶娘已在桌前等候,见杜小七和呼延逸尘一起走进屋内,眉梢都染上了笑意,爽朗的道:“你俩要是再不来啊,我这喝茶喝的今晚都要睡不着了,呵呵.....”这俩孩子,真是越看越般配啊。
呼延逸尘恭敬的道:“让奶娘等候,是孩儿的不孝。”
杜小七朝其撇撇嘴,古板,随即笑着对奶娘道:“我们这不是来了吗,奶奶啊,几日未曾见您,可想死我了!”
奶娘和蔼的笑道:“奶娘也想你啊,孩子啊,快坐,管家啊,赶紧的,传膳!”
门外的管家应声开始吩咐婢女上菜。
杜小七脱掉身上的披风递给丫鬟,坐在奶娘左则,呼延逸尘坐在右侧,奶娘左右看看,眼底满是笑意。
呼延逸尘看着丫鬟摆在他面前的桂鱼,想起在桃花村杜小七吃的生鱼片,以眼神示意丫鬟将鱼放至杜小七面前,冷声道:“这几日圣上要组织冬猎,不管你是身为太医随侍,还是身为我将军府的未来皇妃,都要参加,你要早做准备。”
杜小七白了一眼呼延逸尘:“谁是你未来的皇妃了,当时那是权宜之计好不好,就你这样的木头性子,谁要跟了你,这一辈子不得闷死。”
呼延逸尘吃饭的动作稍微一顿,随即冷冷的道:“不管是否是权宜之计,在圣上那里,这已是事实。”
看向呼延逸尘微变的面色,杜小七忙敷衍道:“是是是,是事实。”有事无实。
奶娘看向二人,活了大半辈子了,一眼就看出了个中的端倪。
饭后,奶娘将杜小七叫至她居住的南桑苑。
随奶娘身后进入室内,屋内烧着暖炉,厚厚的门帘隔绝了外面的寒冷,屋内一股檀香的味道和奶娘身上的味道一样。
奶娘递给杜小七一个手炉,亲切的道:“赶紧到软塌上坐着去,软塌上暖和。”
手握着稍有些烫手的手炉,杜小七微勾着嘴角缓缓的在软塌上坐下。
老太太坐在杜小七的身旁,握着她的手和蔼的道:“小七啊,你别嫌奶娘嘴直,奶娘啊,看着你们也着实是着急啊!你实话告诉奶娘,你对逸尘是个怎样的心思,奶娘啊,看的出来,你也别糊弄奶娘,逸尘对你的心思,连我这个老婆子都看的出来。”
杜小七微微抿了抿唇角,抬头看着面前这个稍有发福的老太太,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显示着她的和蔼和对呼延逸尘的关心。
感受着手心的温度,缓缓的道:“奶娘,小七不瞒你,他的心思小七知道,但是小七没有办法回应他,不是小气有多讨厌他,我只是觉得,我们比较适合做朋友,和他认识到现在,小七就没有朝那方面想过,奶娘,对不起......”
杜小七缓缓的低下了头,这样的一位老太太,她对你的关心,对你的关怀,使你觉得拒绝她都会心有愧疚。
老太太明显一顿,脸上的笑容转换成了尴尬的微笑。
随即又略带心疼的看着杜小七的说道:“奶娘知道,逸尘那孩子打小就不招人喜欢,这么些年,奶娘也从未见过他对哪家女子上过心,你是第一个让他上心的女子,奶娘怕他那个性子,你会是最后一个。”
奶娘那双历经了无数岁月的浑浊双眸上染上了一层水雾,看着杜小七,伤心的道:“那孩子,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以前,他也不似现在这幅冷冷冰冰的样子。”
杜小七抬头看向像是陷入了回忆中的老太太,微微的抿唇倾听着。
奶娘的声音缓缓的接着道:“以前啊,这孩子调皮啊,整日就喜欢捉弄奶娘,他母妃打他屁股都没用......可就在那晚,圣上临幸当时的乔皇后,也就是逸尘的母妃,那一晚,下着大雨,我怕逸尘被雷声惊醒,就过去查看,谁知他寝室的床上竟然没有人,我大惊,转身就出门寻找,却看到逸尘浑身已经被雨水淋湿…他缓缓的走入了寝室,我叫他他都没有反应......第二日,宫里就传来了乔皇后被废,打入冷宫的消息,这么多年,我知道那一晚,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但是逸尘却从未向我提起过那一晚发生的事,从那时起,这孩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老太太用一双泪眼看着杜小七,眼中的恳切清晰可见:“小七,不要这样回绝奶娘好吗?你可以先试着和他处处,逸尘这孩子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这么些年,奶娘头一次看见他会在乎一个人,他是在学,因为他不会,不会如何与人相处,不会关心旁人.......”
羞辱
杜小七急忙打断奶娘的话道:“奶娘,你不要这样,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以后,我不知道会如何,但是现在我确实是拿他当朋友看待的,作为朋友,我可以帮你开导开导他。”
如果她猜的没错,呼延逸尘小时候因该是得了自闭症,那一晚,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很显然,和他母妃被废有着直接的关系,呼延逸尘因该是目睹了事情的经过,再由于此事长期的在心中发酵造成他患了儿童自闭症。
杜小七又安慰了奶娘一会,起身回了自己的月荷苑。
苑中早已积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四周由于积雪的反射也不似平时的黑暗,丫鬟们早已铲出了通往她寝室的路。
沉香和杜若忙迎出来,为她扫着身上的积雪。
杜小七缓步走入寝室,脱掉了身上的披风,今晚奶娘的一番话让他感觉很是沉重,她以前是隐约察觉到呼延逸尘对她有意,他那怪脾气她也就没有深想,如今就连奶娘也都已看出。
搞得自己像是他的最后一棵稻草,如果不接受他就像是见死不救一样,这是感情,是她所能控制得了的吗?
摇了摇头,直挺挺的躺在了床上,不管了,实在不行,就先帮他定出一套方案,引导他走出当年的阴影再说。
第二日,一大早,就听见了外面的铲雪声,杜小七起身推开门,门外的杜若正在带领着别院的丫鬟们铲雪。
沉香看见杜小七推门准备出来,忙迎过来,将她推进门内将门帘放下道:“我的好小姐,你怎地没披披风就出门了,这要是受了寒,将军不得打死奴婢。”
看见杜小七稍显不耐的脸色,忙做掌嘴状道:“奴婢该死,奴婢多嘴。”
看着面前滑稽的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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