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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三宝进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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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赦一愣,委屈的都哭出声来:“爹!”

    屋内所有人齐齐一怔,便连贾琏也心中一惊,虽然他把贾赦当儿子养,当做自家大娃,可光天化日之下之下,当着那么多同窗好友的面,被贾赦叫爹,这心理还是有些颤悠悠的,必须忍住不能应,不能应。

    “好了,不哭不哭,怎么了?”贾琏掏出手绢帮人擦泪,唐瑞等人也是各种哄劝。

    贾赦哭得一抽一噎,万分来劲:“羡慕什么别人家的孩子,有本事你自己生个聪明伶俐的。”

    一听症结在这,贾琏忙不迭道歉:“爹,我错了我错了,你最棒你是最棒的。”这话有问题吗?他看不少人当长辈的都会这么教训自家孩子啊!况且他虽然没有儿子可以训,可是有下属啊!曾几何时,他也说过-你看看别人家的下属/奴才,多么机灵懂事忠心不二!

    作为被比较的别人家孩子,唐瑞愈发难为情,跟着点头:“赦叔,你是最棒的。”

    “那当然了,小糖糖你也是最棒的,做人首先要跟自己比呢!”贾赦拉过唐瑞的手,边扭头无视贾琏递过的手绢,冷哼:“只有不成器的家长才会埋汰自家孩子呢!我这么用功了,这么努力了,你不鼓励我还怼我怼我!”

    “我那不是怕你过于开心,尾巴翘起来。”贾琏感觉自己哄不来孩子,心理这纠结着要当慈父还是严父好。

    “那你就揍啊!”贾赦毫不犹豫的接口道。

    此话一出,唐玥眼疾手快,还开口请人帮忙拉住贾琏,他就怕贾琏一时气急真一个耳光子抽过去。他们都知晓贾赦记忆停留在幼年,但问题这年龄这身份不会随着消失的记忆,就不存在啊!

    打不得!骂不得!

    就算贾赦这模样好欠抽!

    “哼哼哼,”贾赦眼角余光偷偷瞅眼面色黑下来的贾琏,又推着唐瑞当做“挡箭牌”自己躲人身后,探出脑袋,铿锵有力道:“告诉你就算你打我了,也没用。我爹打我了,会被祖父抽得啪啪啪响的,他把我偷走带军营里去,祖父能当朝告他拐骗呢!而且我爹……”

    贾赦话语戛然而止,眼眶轰然眼泪滑落。他爹哪怕是望子成龙,可从来没有对他说过“看看别人家孩子”的话,哪怕上书房同窗个个是精英才俊,他爹对他期待最多也不过是-当纨绔就纨绔,只要遵纪守法,吃喝嫖赌时候若是能够一掷千金养名妓能学白衣卿相柳三变信手捏来美人词,青楼楚馆弹唱赦大词人的曲便好;若是吃完山珍海味,美味珍馐,写点美食心得,不求著书立传,自己弄本菜谱,指导全家在四季如何饮食就好了;也不喝酒能跟人套出情报,只求能跟军营将士对瓶豪饮烈酒,别娘们唧唧的喝些果酒;赌博也可以,马吊骰子斗鸡,甚至赌马随便玩,但不能上瘾,一次最多玩个万两银子就必须收手,否则打断手。

    边回忆贾代善的纨绔标准,贾赦抽抽噎噎让贾琏照着学!

    贾琏:“…………”

    屋内的所有人:“…………”这是纨绔?真照这标准,完全是举世皆知的名士了!

    不过,众人转念一想,不由惊愕。话说回来,贾赦没傻之前,流传在外的恶名好像也就是败家子,不成器,混不吝,于国于家无望的纨绔膏粱。而且人云亦云传播恶名时,还有十几年如一日的蜗居马棚的“愚孝”为他挽回不少名声。

    之所以将其作为茶闲饭后闲聊亦或是被“鄙夷”的对象,说实在的羡慕也占了不少成分。

    是个人都会想,若是我有他这出生,能有个好祖父好爹好家族,能被皇帝看若子侄,那么定然能够封侯拜相。

    而不是……

    唐钥垂眸看看搂着他家堂弟小腰说要蹭解元才气,已经破涕为笑的贾赦,只觉自己也不免心里产生出一丝丑恶的嫉妒之心。

    身为家族嫡长,哪怕是因缘际会改换门楣不染兵权弃武从文,可好歹也该有些家主的风范在。贾赦怎么好跟他四叔一般,活成了无忧无虑的嫡幼子富贵闲人模样呢?而且他四叔还有一技之长,就算乌鸦嘴说一句,唐家落败了,他也能写字为生,有养家糊口的能力。可之前的贾赦呢?非但没这能力,反而还给家族添加“压力。”

    据闻贾赦的原配,亦也是与其一见钟情,死活闹着娶的,而因此贾赦之父,荣公还承受了不少的压力——一个手握重兵的将军,亲家是重要军资战马的供货方,天下马帮之首的马家。若说句大不逆的话,换成当今,没准早就良鸟尽了。

    所以说,也有些“不懂事。”再不济……再不济仗着这脸,去尚个公主回来,好保证家族下一代的富贵,然后子嗣奋斗也容易不少。这是勋贵之家维持富贵,逐渐转为耕读之家的套路啊。

    想想,若是贾家没有贾琏心性坚毅,又天资聪慧,硬是扛起家族重担,否则定然不出五代便会落败。

    所以……唐玥看眼毫不掩饰宠溺之色看着贾赦闹的贾琏,打算此刻暂且做个伪君子真小人,万分嫉妒一下贾赦。

    好羡慕赦叔这命啊!享受家族荣光,娶了爱情,最后还有个好儿子,把人当孩子一样护着。

    瞧瞧,现在眼睛都片刻不离人。

    贾琏目光紧缩着贾赦,看着人玩闹的同时,心理的疑惑又扩大了一分-他爹记忆力恢复了没?先前贾赦提及贾代善时,眼底流露出的哀伤与思念真真切切。

    他自诩审判无数,有双火眼金睛,却也难以一时辨认得出来。毕竟,被太医院过无数次,贾赦自己也说过,脑袋里记忆片段没准就一闪而来,特别任性,有时候一句话一个场景,就能触发起来。

    哎……

    “琏儿,走啦,我们去看答卷去。”贾赦一手拉着唐瑞,一手拉着贾琏,特别气愤着:“虽然赚了好多钱,可我怎么会最后一名呢。我策论答完了,还有时间看雨发呆玩手指呢。”

    贾琏闻言,嘴角一抽,忽然兴庆起来,他考试之时发生的意外事件哪怕外界传开了,但也跟众人打过招呼,没人会跟贾赦透露一二,否则以他爹的性子没准能打到金銮殿。

    当然这意外事件也暗中通过上皇彻查过了,真是意外。就连众人觉得嫌疑最大的刘家一派也调查得一清二楚,尚在冷宫的刘妃和三皇子如今已恍若丧家之犬,没有任何能力。

    随着贾琏等人到达贡院门口,考生们看着囊括前三名的一行,纷纷抱拳道恭喜,尤其是对贾琏,不少考生更是心生敬佩之情。他们原先不知道就算了,可是当今圣旨一下,再有耳聪目明者一打听,自然也知晓贾琏在短短的四个时辰内重新完成了一份答卷。

    更何况,贾琏还是用左手写得字!

    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左手练出字,光这份毅力就足够震撼人心了。

    “同喜,同喜。”贾琏一看宫墙上贴出的时策答卷,跟众人说了一下自己打算,跟其他人告别。他打算从最后一份观起。

    说起这答卷公布人前,也是本朝太祖首创。毕竟自古以来就算科举取士,这里面的潜规则也颇多。但谁叫人家是开国皇帝,金口一开,乡试会试时策卷高中者全部公布,其他科目公布评定的优秀,良好,合格三级。

    因此举,倒也是避免了不少舞弊者,以及官场的陈规陋习,比如说排名。

    像他爹的名次,先前一场比一场低,到这一场就倒数第一了。若不是他老人家策论向来不错,还能在人前显示,否则哪怕皇家说“作秀”树立个浪子回头的榜样,恐怕也没考官乐意担这被天下学子指责质问的骂名来完成这“政绩。”

    贾琏看眼贾赦答卷下前两场良好的成绩,不由有些意外,这夹杂术法的第二场居然还能有个良好,那这最后一名……

    看着墙壁上被秋风吹拂起来的答卷,贾琏沉默,他怀疑是不是因为当时下雨,所以他爹脑子也跟着进水了。

    最后一题,就最后两句说到了要点,其他前面那么多废话是在显摆自己文才好?

    “我……”贾赦看看面色青黑的贾琏,又看看与他们一起的唐家兄弟也惊愕的望向最后一题,默默抱头往墙那头人多的地方跑去。

    最后一名有什么好看的,看前面第一的答卷去。

    贾赦挤进了人群中间,正碰到不少考生围绕着文才,让他点评这第一和第三答题如何。

    一听这问题,贾赦顿时感觉提问者好欠抽。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况且这前三名都是青北书院的,明眼人都该知晓他们间有交情吧?

    文才面色不虞,冷眼看着自己昔年的手下败将鲁平:“你若觉得阅卷不公,只可去状告。我文某心服口服。”

    他是恃才不假,可也知晓天外有天的道理。贾琏且不说如何,这唐瑞此番得了第一,也是情理之中。

    用老百姓的话来说,这孩子考试运贼好。

    第一题是选取了《论语·宪问》中何以报德,作为孔家后裔,唐瑞答得很出彩,有些注解与角度甚至他第一次见闻。

    第二题是经典的考题,如何治理蝗虫。他们基本上都被传授过答题的角度,以及整理过历朝历代有关蝗虫的研究,唐瑞言之有据,简单明了,有操作的可能性,很符合时下要求务实的要求。

    第三题夹杂了律法,考情与法。选取的例子是本朝有名的棺中产子案件。而当时断案的官员的主审,便是已经颐养天年的唐阁老。唐家是刑律世家,这问题对唐瑞来说自然是信手捏来。

    第四题考得是农桑。假设乃一县之长,有什么措施能提高农民收成。这一题,对于绝大数考生来说,都显得较为难。因为大多数读书人都秉承着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念头,很少关注农业,不辨五谷。但万万没想到,唐瑞倒是从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上说税收政策支持,下到请有经验的老农互相传授经验,像是亲身经历过一般。

    文才眉头一挑,带着分惊讶看眼解元公。

    解元公正听着贾琏点评他的答卷,每听人说一题,这愈发抬头挺胸一分。

    恰巧贾琏也看到了唐瑞第四题的答案,略带不可思议,赞道:“尤其这题,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你这小子运气还真够好的。”唐玥没好气的拍了唐瑞一脑勺,低声给贾琏解惑,道:“我爹外任,他跟着当小书童体验生活艰辛。”

    贾琏闻言,也由衷赞叹一声:“玥兄,话也不能这般说,小瑞若是没有之前的经历,哪来如今落笔成章。这不是运气,而是他的经验与实力。”像他也一样,若是没有上辈子的经验积累,如今何来的能耐?

    “琏兄,你真好。”唐瑞一听人最后肯定的话语,感觉像是听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天籁,喜得都想放开嗓子歌咏一曲。

    “这本就是小瑞你应得的。”

    唐玥:“…………”

    看着贾琏露出恍若长辈的微笑,唐玥一时间感觉自己拿捏不了主意。他们唐家对他和唐玥,甚至四房和贾家大房父子来往都是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换句话说也算是支持。

    所以说,他要不要回家跟人说说,他们两不算是交友,感觉好像是给自己找个了“叔”?

    若是知晓唐玥腹诽,贾琏定然要嘲一句,“倒现在才发现?”他待唐瑞一分真诚,完全是出于爱屋及乌之心,给自家“赦大娃”交个好朋友。

    他贾琏的交友观是功利的,是划等级的,可利用与不可利用,有潜力与无潜力,都是有个标签在的。

    贾琏又扫了唐瑞第五题关于伏阙的答案,再一次真诚赞扬过后,便朝右移了一步,欣赏其文才的答卷。

    原先想挑衅文才不成的鲁平听完贾琏之前对唐瑞的点评,一见人驻足在文才的答卷前,上前一步,自我介绍过后,万分替贾琏抱不平的开了口:“先前无意中听闻琏兄的点评,唐解元倒也令人心服口服。但还请琏兄恕我鲁某鲁莽,以我愚见,你与文才兄才华也算不相上下,可琏兄若是因字体便逊了一分,我等还真觉得不公!”

    边说,鲁平还指了指贾琏答卷上属于阅卷主考的批复,一个不大不小的X。

    这个标记为下下评。

    “科考的规矩便是如此,我用错了字体,自当罚。”贾琏谦逊无比,认了错。

    乡试的虽然由地方府吏主持,但是身在京城,这首府乡试,主考官都是翰林出生,他虽然因字体惹了一人不喜,但也因自己的“不闹”得了不少好感,看看答卷上那些满意的“O”,故而何必让自己再因小失大。

    正如贾琏所猜想,本次乡试的排名,众阅卷官原本各执一词,纷纷为文才和贾琏说话,再加上地方官吏想要“大四喜”的政绩,三方面红耳赤,就差闹到当今跟前。幸亏最后忽然冒出一份不相上下的时策答卷。

    孔唐瑞成了缓解同僚关系的小糖糕,把众人又黏糊的甜甜蜜蜜,甚至油然而生一股骄傲之情。

    虽说考生都是天子门生,但是本朝延续前朝旧礼,乡试过后有鹿鸣宴。举人会答谢师座。

    官场之中,作为科举的衍生关系-师座,同窗,同乡,都是极为被重视的。这些关系网对于寒门学子来说,便是官场的基石。哪怕本朝对结党结派一事颇为忌讳,可有些规矩几千年了,更改不掉。

    而且就不说这些为官之礼,他们这科的考官走出去也是骄傲的。

    瞧瞧,孔家的子弟,温相的弟子,当世大儒的弟子,都得唤他们一句“师座。”

    光这样,就足够美飞了。

    你江南广陵,杭州两省出了大四喜算什么?!

    我们京城才是最终大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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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然不知考官们还隔空叫板着,贾琏礼仪做足了,继续带着贾赦等人观摩学习其他学子的策论。

    虽然他也可以等日后收集起来再细细的“打量”未来潜在对手,但是鉴于贾赦和唐瑞已经傻乐到尾巴翘起的模样,贾琏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让人压压兴奋劲。

    有自信心是好事,但别一不留神就自恋了。

    正数的第一:“…………”

    倒数的第一:“…………”

    两人默默瞅着“别人家的孩子”,耷拉着脑袋取长补短。

    被贾琏这么一压,两人待到次日的鹿鸣宴会,倒是端得谦逊有礼,温文儒雅的名家子弟风范,让不少人高看了一眼。

    贾赦也知晓贾琏要结交人才之心,拍着胸膛表示能够独立自主,让贾琏放心去交友。

    唐瑞也拍拍胸膛,表示自己能够帮忙照看贾赦。

    贾琏瞅眼待遇完全跟蜀川的竹熊一样的贾·侯爷举人傻·爹,对唐瑞表达了一分谢意,又低声大枣加大棍,让贾赦乖乖后,才离开去交友。

    但是,贾琏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展现八面玲珑的交友能力,便被一堆“媒婆”围住了。

    率先被众人推搡出来开口问贾琏的便是赵高峰,将拐着弯的亲戚关系说了之后,舔着一张快羞愧通红的老脸,道:“不……不知府上女眷是否得空,如今秋高气爽,正值赏花的好时节,我这老友正巧家里有个宴会,不知府上家眷能否参与?”

    乡试会试放榜之后,都是榜下捉婿的大好时机!三年又三年的科举下来,自打榜下捉婿流行开来后,不少青年才俊都默默学会了“待价而沽”,未得功名前,便不说亲,免得有朝一日落得陈世美下场。待到本朝,太祖推行文武并重,尤其看重教育后,年轻的才俊越来越多,渐渐得这婚嫁之期也往后推延了一两年,如今普遍十五六岁成亲居多。

    他们这几个考官也算为贾琏说过话的考官,知晓贾琏这不跟他爹这得理不饶人的臭脾气,还分外懂规矩,谦逊有礼,长得好,家世也好(毕竟选女婿又不是选下属,贾琏不管日后是否有实权,总是爵位继承人,其夫人一品诰命夫人的荣耀总有的),更是满腹才学。于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觉得该是自家的东床快婿。

    可是回家跟老妻一说,便纷纷发现不对劲——就算贾政亡故有孝期,可出孝之后,荣府还有隔壁宁府都已经在夫人圈子沉浸已经很久了。

    宁府便罢了,当家家主原配亡故之后,便不曾续娶。

    可是荣府不一样,荣府老太太原先是爱交际的,如今不露面了,这贾琏之母,贾赦继任妻子也不露面。

    家里没女眷出面,贾赦又记忆时好时坏,他们唯恐慢了一步,这就厚颜自己上了。

    贾琏抱拳苦笑一声:“家母抱恙在身,无法出席,还望师座海涵。”

    邢夫人早就被他丢佛堂里了,就凭借其对他爹下药之事,哪怕是未遂,这辈子也别想出佛门一步。

    不过他的婚事……

    贾琏心理默默哀叹,他也想赶紧成亲抱着媳妇,生个大胖小子。但无奈他身份如今不上不下,而且他还有野心,如此一来可选择的范围太过狭窄了。

    笑得连都快僵了一分,贾琏婉转拒绝了各种邀请赴宴“被相看”的好意,拖着略疲惫的身躯回到书院,他就差要道家里老父有病,奇葩亲戚颇多,自己半残疾了。

    忠义亲王一听贾赦开开心心说起宴会有一群未来亲家找他聊天,没好气掐把人脸:“瞧你美得!”

    “宸哥哥你放心啦,我绝对不会让我辛苦养大的小白菜被一群猪给拱了的。”贾赦傲然:“那些人都不好看。起码我儿媳妇要比我好看的。”

    “嗯。”忠义亲王又说了几句,让贾赦出去玩,自己倒是面容肃穆了一分,问起贾琏对娶妻的规划。

    先前虽然他们也浅谈过,但当时只粗略说了一句门第观念,现在倒是可以认认真真好好详谈,规划一番。毕竟前有狼,皇帝还虎视眈眈盯着,后边一群看重贾琏潜力的“岳父们”。

    “说起来,转眼你就十六了,也不小了,该相看起来,到时候六礼一走也要一年多时间,我在你这个年纪都已经娶太子妃了,你爹在你这个年纪,都怀着瑚儿了。虽然男子晚点成婚没事,但你也不能太晚,不说其他,你好歹开枝散叶留个香火……”

    贾琏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听到被嫌年龄大催成亲,手抖着端着茶杯,克制自己说不出来的心情,猛灌了一杯茶后,平复下心情,问:“师父,忠义亲王,恕我多嘴一句,你这劝婚的话是不是从自家女儿被催婚的时候,学来的?”

    正絮叨的忠义亲王一噎,反驳道:“话糙理不糙。你现在想未来那么多有的没的干什么,还不如先成亲。”

    “我家这情况你也知道,我怎么可能放心把一个陌生人搁家里头?”贾琏没好气道:“我比你更想要大胖儿子呢!”

    “那你就娶媳妇啊!现在二房都出孝期了,把他们赶出去,或者圈禁起来,关了不就成了?”忠义亲王倒是不明白了,这么简单的事情贾琏为什么要复杂起来。

    没了这些碍眼的,贾琏难不成连个小姑娘都收服不了?

    “我家里哪里指那些人了。”贾琏闻言,顿时嫌弃了一句,“我是担心我爹。万一娶进门的媳妇是个久病床前无孝子的类型,怎么办?我爹如今这记忆任性的,连之前与他一同玩闹的贾珍都不耐。”

    忠义亲王默默有些泛酸。

    “况且……”贾琏单手托腮,感觉自己胸腔带着一股陌生的悸动:“如今有了选择的机会,我倒是一时间不知如何下手了。”

    哪怕他大权在握,可是太监一个,他连对食都不敢想。

    如今能够大红的八抬大轿娶媳妇,而且他貌似还挺受欢迎的。略微有点小骄傲后,便是长长的叹息。

    大抵是近乡情怯。

    先前,自己左手右手爽了无数回,可若暗中去趟青楼亦或是看着家中的通房,他总有种不知如何下手的紧张无措。

    几十年了,他这还是大姑娘上花桥头一回啊。

    忠义亲王哪里知晓贾琏还有这纠结,道:“你除了家世,还有要贤惠的,大概还有什么要求,说说?比如长相之类的,我派人帮你打听打听。”

    被问起具体要求,贾琏凝眸想了想,张口便道:“要能生!好生养的,贾家子嗣都不怎么丰,而且你也说了我的来历,好歹也要给温家留个香火。”

    “…………行,还有呢?”

    “不要长得比我高。”

    “啊?”忠义亲王扫眼贾琏:“比你高,你这是打算找武将后裔还是打算找年纪大的?再说了,你现在还正长身体,而女儿家差不多都定身形了,你且放心不会有姑娘家比你还高的。”

    贾琏默默咽下你家姑娘就比我高,免得让人狐疑兔子吃窝边草,况且有忠义亲王当岳父,对他来说,太惨了,肯定要被提前暴露出野心。毕竟,当今对个郡主都日防夜防的。

    极快的“嗯”了一声,贾琏继续道:“不能家暴的。”

    忠义亲王:“…………琏儿,我在很认真的帮你想媳妇人选。”

    “我也是很认真的。”贾琏语重心长:“我怕跟我爹学了,万一日后被美救英雄怎么办?”

    不管他爹还是那个传说中血脉的亲爹温太白,另一半都是高手。

    听得懂言外之意的忠义亲王默默想哭。

    同时想哭的还有秦王。

    秦王抓狂的揪着胡涂的衣服,咆哮:“趁现在嘘寒问暖,然后生米做成熟饭啊!实在不行,远走天涯!私奔一回,家长就怕了。”

    也算贾珠做了一件好事,一直没有进展的追妻计划因其仗势欺人,打压胡家,反倒是惹得小官迷傅昱失怒之下吼出一句——盐商又如何商贾又如何,有朝一日他定要废了商贾之字不能参考的制度。

    “师父,你胡说什么。”胡涂没好气的白了眼:“昱儿只是与师父拌了几句嘴,我去劝他。现在他们父子和好了,我自然要给他们留出说话的空间了。”

    说完,胡涂侧眸看眼自己书桌上被撕的纸屑,长叹息一声,劝道:“师父,这父子间哪里有隔夜仇?说开了便好,你看师父,他不想让昱儿上京参加今科会试,也是一片慈父之心,怕人一不留神中了状元,若是那什么信鸽传信祭天的出了点差错,他们岂不是一辈子仕途无望?况且,昱儿如今才十五,还年轻,却是名声大盛,就怕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把这些话跟昱儿说明白了,昱儿也理解的。”

    秦王看眼近几日满面春风都掩饰不住的徒弟,抬手一拍人光溜溜的脑袋,道:“你当状元是大白菜呢,还一不留神?”

    “自然,我信昱儿啊!”

    “你就是因为没机会下场,否则能不比他厉害?”秦王一见人面色黑下来,忙不迭补充道:“不过宠媳妇,特棒!”肯定随他。

    “媳妇也宠我。”胡涂闻言,面色瞬间一变,笑容灿烂无比:“我们说通了师父,他答应让昱儿进京试一试。”毕竟,他的昱儿有一半官迷是因为他,剩下一半是为了天下苍生。

    “老丈人也宠你啊,真好。”秦王松开了自己的手,往后几步躺在贵妃椅上:“哪像我,小可怜一个。我爹凶残无比,连最疼我的大哥也有了小心肝宝贝,不要我了,天天催我回家,烦死了。”

    “没准是有要事发生呢。”胡涂见人愁得整个脑袋都黯淡了一分,不由放缓了语调,还履行好徒弟的标准,给人捏肩,问:“要不要陪你打一架?”

    “把你打残了,心疼。”秦王苦着脸:“我也不是不想回去啊,可是一来我没参考乡试,我爹那个没良心的肯定会笑我,二来,我是偷跑出来的,我弟弟特针眼小。我们全家都要看他脸色,我觉得我控制不住暴脾气,得手撕了他的。”

    “你爹,你大哥都在,为什么要看你弟弟的脸色?”胡涂面露困惑,问了一句。

    “他踩了狗屎运呗。具体怎么回事,我也记不得了。”秦王揉揉脑袋,让自己放松,不去回想往事,胡诌着:“反正啊,就一路……陈世美听过吧?跟那个差不多,我们家原来是地主,超级地主,我爹花心,娶一房小妾就生个娃,结果娃太多了,有时候难免顾得了这个忘记那个。我都直接被塞给我哥养呢!可是呢,这个弟弟,他高中状元啦飞上枝头啦麻雀便凤凰啦,现在大权在握,觉得我爹亏待他,他看我们这些兄弟不爽。哼!忘记了没爹请的先生,他哪能成才啊。”

    胡涂原随意问了一句,无心窥视人家庭,但一见“秦三宝”这苦大仇深的模样,笑着:“若他以后还敢欺负你,击鼓鸣冤,昱儿肯定会帮你的。”

    秦王:“…………徒弟,你这承诺也太遥远了吧?不过,这安慰,倒是不错。记得时不时拿这个“胡萝卜”吊我一下,让我压压脾气,好乖乖的。”

    “好!”胡涂说完,一愣:“你打算回家了?”

    “跟你们一起顺路北上。”秦王一提起来还觉得愤慨不平:“我哥认了个小徒弟,正心肝宝贝着呢!他带着徒弟在京城讨生活,我去看看在回家。到时候,你也去,帮我撑场子!叫上大四喜一起!”

    虽然他没考试,可他有个天才举人解元公徒弟媳妇!

    “好好好。”胡涂看着人畅想与兄长相遇的模样,无奈的笑了一声。虽然这个武师父是碍于其武力认的,但相处下来,也是倍觉有份亲切。

    几日后,莲花书院参考的学子一同结伴进京。

    胡涂一手爹一手娘,感觉自己的离别愁绪都化为钱和媳妇了。

    胡父附耳,传授秘法:“儿子,爹都破罐子破摔,不求你传宗接代,但来年你就二十了,儿媳妇总得带回家了。这一路进京,孤男寡男的,好好把握机会。那些碍眼的,我都用钱打点好了。”

    胡母倒是心思敏感一分,想起先前家里生意被莫名其妙的打压又莫名其妙被赔偿道歉,叹道:“京城多贵人,据说一个匾额下来就能砸个官。你们小年轻也别争强好胜,这钱多带一些,有钱能使鬼推磨。”

    说完,胡母将包袱给胡涂,道:“这包袱匣子里一共有三十万两银票。你每件衣服为娘在暗袋里也藏了五千银票。”家里一半身家都带着了,起码出门在外,儿子能够做到有钱心不慌。

    “对。钱多带一些。咱们家其他没有,这钱还是有的。”胡员外道:“你也别担心家里生意如何,据传这林大人如今自己都忙得团团转呢。”

    “爹娘,等我回来,你们一定心想事成。”胡涂笑着挥挥手拜别父母。

    见胡涂跟他爹娘说完话,郑副山长拉着人长叹息:“小涂啊,你真要走?”

    “郑山长,放心,你的酒我都给你备好的。”

    “谁贪恋酒了,滚滚滚!”郑副山长说完,拉着胡涂,小声:“记得离那个光头远点。”

    “为什么?”

    “因为我看他不爽。这些年了,我都还没收你为徒,结果他一来,你就怂得叫师父。”郑副山长拉长脸:“我心不顺。”他算来算去,这卦象都无解啊!

    “好啦,拍拍背顺顺心。”胡涂笑着安慰几句。

    眼见所有人都话别的差不多了,胡涂看眼领头的傅昱,眼眸迷了迷,自诩帅气的打个响指:“莲花书院所有学子列队,出发考状元去喽!”

    看着自家还没正经过一息的儿子,胡父胡母歉意的朝山长等人笑了一笑。

    胡父:儿子在老丈人面前,怎么那么不沉稳,怎么娶媳妇?

    胡母:得愈发努力赚钱赚钱!要不然娶不了儿媳妇了!

    抢了密探位置,蹲在树梢上的秦王:这爹娘……胡涂爹娘长得也还不错,人模人样的,两者优点一结合,能生出胡涂也是有可能的。但为啥他总觉得胡涂亲切呢?

    秦王想不明白,一路跟随到了京郊,看着四周越来越多的密探,跟胡涂依依惜别:“我先去探探情况。如果我哥徒弟聪明,我就找你们来救场。”

    “拿着钱,去买些礼物上门,别跟你大哥顶嘴。”胡涂直白无忌边说边塞钱。

    他虽然感受到周围似乎有很多人,但是作为一个从来没进过京的土包子,胡涂理所当然的认为是京城大人物太多,是别人家的护卫,与秦三宝无关。

    毕竟,秦三宝自己是穷光蛋一个。

    穷光蛋秦三宝接过钱,扫眼银票数额,又一捏张数,眼里顿时冒着感动的水花:“你这个徒弟我没白得!等日后老子打劫的金子分你……一……我要是没媳妇就给你,有媳妇的话,先问过我媳妇,再给你!”

    他东北那疙瘩旁边的领国部落都打劫过好几遍了,攒了好多金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特爱金子!

    闪闪的!

    胡涂失笑:“没看出来你还是妻管严?好了,长话不说,我包了京城的览君阁,到时候欢迎来找我们。”

    “嗯。”

    秦王怕自己赖着不肯走,给他徒弟还有徒弟媳妇添麻烦,三两下便飞走了。

    一跃离开莲花书院一行,秦王面色沉沉,看着跪地的戴权,磨牙:“怎么派你这老头来了?”

    “五爷,老奴这不是想着仗着这老脸来请您回东北。”戴权谄笑了一声:“不进城,这……这就睁一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爷进城看眼大哥总行吧?我又不去老头子那里找抽。”

    “大殿下如今化名为温大夫,其在青北书院为医。”

    “带路带路。”秦王一挥手:“跑累了,给我弄匹马代步。”

    随着戴权的引路,秦王畅通无阻的进了青北书院,下了马悠悠的走着。路过的学子们纷纷看着这忽然出现的光头武夫。

    “小糖糖,你快看,好大一颗鸡蛋!”正在上骑射课的贾赦瞧着往医寮方向走的秦王,只依稀瞧着人那光秃秃的脑袋,乐不可支挥手招唐瑞。

    唐瑞默默看着贾赦坐下的红花小黑驴,无数次佩服贾琏的先见之明。就贾赦这管闲事的能力,一不留神没准就被马甩了,还是骑驴安全。

    “赦叔,弓箭拿好,别光顾看热闹,就丢了啊!”

    “贾赦!课堂上别给我东看西看,扣分!”

    耳里超群的秦王闻言,手不禁摸摸脑袋,虽不见其人,但是他总感觉这个声音好欠抽!

    而且贾赦?

    就那家敢欺负他徒弟的人?荣国府贾赦?还会读书的?

    笑话!

    贾赦要会读书,那他名字倒过来写!

    秦王身影闪得让戴权一下子都没回过神来,待回神之际,老胳膊老腿的赶到马场,吓得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忙不迭道:“快,快去请殿下,又……又打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琏二爷是属于先婚后爱哒,而且因他的传宗接代念头,要历经一番波折的。#今天的我依旧爱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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