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纽约公敌88

    蜘蛛侠徒手接住一辆被抛来的汽车, 将它尽量轻拿轻放地搁在一旁, 然后凑上去安抚车里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无辜市民。

    “先生, 女士, 别怕别怕救援马上就到了！啊可恶——”

    话音未落，他躲过一块巨大的霓虹广告牌, 然后又堪堪接住一辆卡车。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一念至此，蜘蛛侠立刻利用蛛丝冲了上去, 对着面前巨大的机器人的头盔上就是一拳, 嘭一声巨响，蜘蛛侠如同撞在一面厚重的铁板上一样，整个人直接斜斜地被打飞。

    机器人甩了甩头，一脚把一辆无人的计程车踩得爆炸了，火光瞬间照亮夜色, 让两旁避难的人更加慌张了。

    被打飞的蜘蛛侠在空中竭力寻找落脚点, 直到飞到人家房屋之前的松树旁, 才用蛛丝停住了。

    他喘着粗气，烦躁地半跪在地上, 怒意十足地锤了一下地面。

    等不到警察了, 蜘蛛侠想，看来这件事, 他得亲自处理。

    ……

    三小时前。

    一转眼，今天已经是毕业舞会的日子了，也是彼得·帕克经历的人生上的第二次兵荒马乱，他回家的时候脑子乱糟糟的, 直到看见背对自己在厨房里忙碌的梅，才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梅，我可能，又需要你的帮助了。”

    梅扭头，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她自然知道是什么事，一边为自己侄子挑选西装一边吐槽：“之前不知教过你该怎么做吗？怎么，遇上孔知了小姐，所有都紧张得忘掉了吗？”

    彼得摸摸鼻子，不愿意承认确实如此。

    但是他还在嘴硬：“我从没参加过舞会，之前那次都是几年前了，肯定不记得了……”

    “你的女孩今天会穿什么衣服？旗袍吗？还是那个……汉服？”梅回忆着时装展上拥有着漂亮亚洲五官的人们所展示的服饰，“也许她会穿一身唐装也说不定呢？”

    “我猜不会，”彼得说，“她那么怕麻烦又不喜欢出风头的人，一定是普通裙子啦。”

    梅惊讶地笑，略带善意的促狭：“她那么瘦，也要穿成熟的裙子吗？”

    彼得眨了眨眼，脸红了。

    “我、我也不知道……”

    “看起来你对自己女朋友的身材没什么认知啊，”梅笑道，她的性格本来就浪漫奔放，和自己侄子说起这些的时候也是百无禁忌，“也许你今晚应该期待一下。”

    “等等，梅——”彼得连忙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我的首要任务不是打好领带吗？”

    “好吧好吧，就是这样，然后——”梅俯身替彼得打好一个利落的结，“你可以接下来自己再试一下，唉，你们这些对舞会一点也不在乎的男孩子啊，你知道我在毕业舞会前多久就开始挑选裙子了吗？”

    彼得笑道：“孔知了也不在乎啊，她好像是上午才去买的礼服呢。”

    梅更惊讶了：“她不期待吗？”

    听到这句话，彼得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我也不知道。”

    “哪怕是和你一起跳舞，也不期待？”梅皱起眉，感到奇怪，“怎么会这样？”

    彼得觉得自己被打击了，瘪瘪嘴，露出郁闷的神色：“她只是不太在乎这些吧，也许一场舞会还不如我们一起去冲浪……仅此而已。”

    梅放心地舒了一口气，玩笑道：“我还以为她没那么喜欢你呢。”

    彼得崩溃：“梅——”

    “好了好了，我瞎说的，”梅笑道，“孔知了那样在乎事业的女孩，一定有她自己要忙的事情啦。”

    彼得感觉宽慰了不少。

    于是这一天，他穿了一身深灰色的西装，捧了一束玫瑰花，看着与当年相似的场景，之前关于返校季舞会不太美妙的记忆纷至沓来，男生站在来过千百次的孔知了家门口闭了闭眼，稳住心神，准备敲门。

    没想到刚一抬手，皇后区就被一个巨大的钢铁人工智能攻击了。

    于是这才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

    蜘蛛侠气得眼前发黑，下起手来也格外不留情面。

    “之前也是，现在也是，就不能让我先解决完个人问题吗！”

    他一脚踹在机器人的关节上，然后用蛛丝黏住他的手臂，绕着他启动装置滑翔了三百六十度，直接把机器人捆住撂倒在地上，蜘蛛侠手不停地用蛛网封了对方的感官系统，然后一拳打在它的人造脊柱上。

    看着机器人的全身冒出了滚滚浓烟，愤怒的义警退后几步，又扭头疏散了围观人群，低头一看时间，已经到了舞会开始的时候。

    他顾不得自己一身汗，两根蛛丝黏在楼宇之间，然后狠狠一拽——

    就这样，蜘蛛侠像是逃命一样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

    “……好奇怪，”围观群众们站在不远处，“蜘蛛侠怎么跑啦？？”

    “就是啊，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而此时此刻的蜘蛛侠，简直就是在上演一出生死时速。

    他先是跑到巷落里拿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带着这一套衣服飞速赶往学校礼堂，好在这个时候操场上没什么人，他立刻绕到礼堂后面去，用冰凉的水洗了一把脸，头发被面罩压得乱七八糟，他只能勉强用水抓了两下，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风尘仆仆了，最后开始火速换衣服。

    这时候，礼堂里有悠扬的钢琴曲响起，彼得听得出来，是孔知了很喜欢的一首曲子《all alone in the world》。

    一想起这个名字，男生更急了，他几乎是没犹豫，就匆匆跑过去推开门，把书包往大家存包的地方一扔，然后一边喘着气一边大步走了进去。

    刚才他都没能见到孔知了，只是发了一条简短的短讯，让她自己一个人去会场。

    天啊，这可是毕业舞会！

    彼得·帕克此时简直想掐死自己。

    让女伴一个人来舞池，这和他之前那次把学姐一个人扔在舞会上有什么区别？

    男生这么心烦意乱地想着，走进去时刚好听到钢琴曲转为了小提琴曲，他抬眼一看，乐池里的提琴手正垂着眼睛，专心演奏。

    同学们两两站在一起，等待着这首曲子结束，他们就要开始跳舞了。

    彼得第一眼先是看到了米歇尔，她穿着一条米白色的深V长裙，对着彼得举了一下果汁，戏谑地笑。

    “你又来晚喽。”

    然后是明艳动人的哈代，一条红色半长裙的杰西卡，而在这群女孩子中间，彼得才看到孔知了。

    她穿了一字领的黑色与烟灰色渐变的长裙，露着漂亮的锁骨，还戴了一条闪闪发亮的锁骨链。

    孔知了把已经养长的头发编上珍珠链，垂在肩头，加上长裙把身材比例一拉伸，也不显得矮了，和以往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彼得吞了吞口水，紧张又羞愧地走过去。

    “我来晚了……”

    孔知了却一点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没有啊，正好。”

    她十分自然地把手放进对方的手里，然后还帮他把垂在额头上的一缕刘海拨上去，打量了彼得一圈，孔知了开开心心地抱住对方：“哇，你今天真好看。”

    彼得不好意思地笑，然后伸出手搂住对方，却发现孔知了的这条裙子居然是露背的，大片皮肤裸/露在外面，项链环扣位置有一条玫瑰金的链子，垂在女生精巧的蝴蝶骨中间。

    “你也是，不过这条裙子……”彼得尽量把手放在布料覆盖的位置，“你自己挑的？”

    “是啊，”孔知了牵起裙角转了一圈，“不好看？”

    “好看……”

    好看到让彼得觉得，这里的空调是不是不太够，导致温度过高，他有些恍惚。

    两个人在穿衣上没怎么沟通过，彼得系了一条黑色领带，居然意外地和孔知了完全契合，他不好意思地抓抓自己的头发，从身后拿出腕花来。

    “送给你的。”

    孔知了则掏出回礼。

    “你的。”

    一首曲子结束，乐池很快换了一首新的小提琴曲，与电钢琴合作，演奏者中有哈利，哈代则站在一旁，投入地听着。

    孔知了将手搭在彼得的手上，两个人加入正在跳舞的同学们的队列当中。

    在舞池的灯光下，彼得觉得这简直就是电影当中的场景，色调、光线、服化道都是一流，追光打下来，让他第一次有了自己是主角的实感。

    “你去干什么了？”孔知了问他，并且有些惊喜，“没想到你居然还会跳舞？”

    “看看就会了，”彼得大言不惭，“皇后区被一个铁家伙攻击，我去顺便搞定一下。”

    “哦？所以放我鸽子？”女生眯起眼睛，表情不善。

    彼得：“……”

    孔知了：“忘记和你说了，我穿了一双高跟鞋，准备等着踩你。”

    说完她拎起裙摆，露出一双银色的细高跟来。

    细长的高跟亮晶晶的，成为女生纤细脚踝的陪衬。

    ——彼得总算知道为什么王子要在乎灰姑娘的水晶鞋了。

    “那我是不是要主动一点，”他低声问，“主动让你踩。”

    孔知了笑起来，然后用额头撞了一下对方，不过力道不是很大，在外人看来，不过就是情侣之间亲昵的互动而已。

    但彼得却觉得自己晕乎乎的。

    他满脑子都是：我喜欢的姑娘在和我一起跳舞，她答应了我的毕业舞会邀请，并且真的成为了我的舞伴……

    这让有大事发生必掉链子的蜘蛛侠多少有些虚幻感。

    有小提琴、大提琴、钢琴和萨克斯助阵，加上温柔的灯光，平日里看习惯的同学们也一个个都变得眉目如画起来，不得不说舞会真是整个学生时代最有效的情感催化剂了，连最普通的旋律都能进化成为靡靡之音。

    “我的申请通过了，”孔知了说，“我最想去的那所大学。”

    彼得惊喜极了：“真的？”

    “那张照片获奖的事成了我最好的成绩单，不止这一所大学，我申请的几乎都批准了。”

    彼得笑起来，简直比对方还要高兴，他伸手环住孔知了，手臂用力将她抱了起来转了一圈，脸上满是兴奋的笑容。

    “怎么庆祝？”

    “我是不是能申请喝点酒？”

    彼得：“不可以，这个不行。”

    孔知了：“……”

    女生一抬脚，直接踩在了对方的鞋上：“我再申请一次。”

    彼得：“没得商量。”

    “哈利，跳舞吗，这支结束我准备换舞伴了。”孔知了扭头笑眯眯地对乐池里的男生说。

    哈利：“没问题。”

    彼得：“……”

    当然了，孔知了对喝酒的诉求也不是那么高，在结束了第一支舞后，他们喝了一点果汁，然后音乐换成了欢快复古的小调，学生们随便凑在一起跳跳舞，不和自己的舞伴在一起也无所谓。

    有的姑娘们退下来坐在一旁，等着其他男同学的邀请。

    孔知了则拉着彼得去自助桌前吃甜点了。

    “我看其他女生都是不怎么吃的，”彼得看着一手那一块糕点的孔知了，故意气她，“你是不是应该矜持点？”

    “当然不了，”女生瞪他，然后塞过去一块，“来张嘴。”

    彼得被强行投喂，不吃不行，只好无奈又甜蜜地接过了对方递来的食物。

    “我查了一下，我们学校离得不算太远。”

    “我也查过了，”彼得说，“我可以随时去找你。”

    孔知了伸手挽住对方的手臂，坐在舞池边的椅子上，喜滋滋地和对方闲扯，她也没想到这次申请居然会这么顺利，那张照片真是帮了大忙。

    在拍摄的时候，其实她也不能完全放心自己的角度光线等判断，直到看见了父亲眼中赞许的神色。

    自己这位老爹，写新闻未必是一把好手，但是论摄影，国内外都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他。

    有他沉默的肯定，孔知了自然大大方方拍了照，大大方方去领奖。

    ……

    学生们的舞会基本就是一场大型的联谊，两个多小时过去以后，俨然有几对看对眼的开始手拉手好朋友。

    孔知了双人舞本来也不感兴趣，而彼得更是只要和对方呆着就行，于是在征求过意见之后，女生跑到更衣室去换衣服，方便一会儿给其他人拍合影。

    出来的时候，孔知了披着头发，然后把书包递给彼得，伸手将头发梳成马尾。

    男生靠在门框上，看着对方在温柔的灯光下松松垮垮地穿着衬衣，然后微微低着头，露出脖子后面一小块白皙的皮肤，看她挽起袖子时露出的纤细手腕，看她像松鼠一样叼着发圈……

    彼得努力深呼吸，让自己的心跳平静一些。

    长裙和长发，真是世界上杀伤力最大的武器。

    这么想着，他掏出对方的照相机来，对着孔知了拍了几张。

    听到快门的声音，女生惊讶地看向彼得，于是这些细微又可爱的表情，就统统停留在了取景器当中。

    彼得十分满意：“如果你不在，我怎么也是《号角日报》的头号记者了吧？”

    “想得美，”孔知了扬眉，“头条只能是我的。”

    “好好——”

    说完，彼得收回相机，拽过对方，亲吻了上去。

    他有些后悔他没在孔知了穿着礼服的时候与她接吻，那样看起来就像是在婚礼现场一样，很有仪式感。但同时男生又很庆幸，毕竟那件整个露背的礼服，以他现在将对方按在墙上接吻的这个姿势来说，还是有点冷的。

    孔知了的唇膏是甜香的，彼得很喜欢这个味道，他觉得女生柔软的嘴唇就像是一颗糖果，于是彼得有些迷乱地想，也许自己今天喝果汁喝大了。

    他们一直接吻到有旁人来换衣服，孔知了连忙才推开男生，退了几步，忍不住笑着说：“你……嘴角，有一点口红。”

    彼得立刻红着脸擦掉，他觉得自己现在整个人都要烧着了。

    加上孔知了这件衬衣也没怎么好好穿，几乎敞着一半的扣子。

    “你、你把衣服系好。”

    孔知了摸摸鼻子，也脸红了：“谁让你着急呢。”

    彼得：“……”

    至此，纽约义警在纽约公敌的连击之下，恨不得就地自燃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SiliconMouse、冰蓝のE小调、红油猪绞肉抄手的地雷

    下一章完结，然后就是番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