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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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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朝天,这边翟沁的工作终于告了一个段落,合上电脑走出去。

    “翟总,饿了?稍等,饭马上就好。”肖井芮正穿着围裙拿着锅铲守在一大锅牛肉前,肉香已经飘了出来。

    翟沁点点头,去客厅坐着。痘子早就没有了刚见到时的生疏,脸皮厚起来,竟主动跑上前挑衅,短短的爪子伸出去搭在翟沁的脚背上。

    翟沁伸出手摸了摸这家伙的脑袋,胖乎乎的,毛厚实又柔软。痘子很是受用,乖乖地坐在那里让她摸,还抬了抬脑袋扬起下巴。翟沁会意,用手指去挠它的下巴。

    “你叫豆子?”

    痘子一听,这是在叫自己呢,立刻摇了摇肥屁股。

    “是痘子。”肖井芮把一盆土豆烧牛肉端出来,纠正道,“是痱子疹子的那个痘,不是玉米小麦的那个豆。”

    痘子又一听,这下是主人在叫自己了,立刻扔下翟沁,屁颠屁颠跑过去,见还有吃的,那个激动啊,坐下,抱腿,坐下,摇屁股,坐下,吐舌头......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就是玉米小麦的豆,而不是痱子疹子的痘?”翟沁突然觉得智商这种东西会相互影响,明明两个简单的词组,比如“豌豆”、“痘痘”,就可以解决的问题非要跟着肖井芮说了那么大一长串。

    “我就是知道。”肖井芮又进厨房去端了一碗番茄蛋汤出来,“吃饭了,痘子,碗~”

    翟沁站在旁边看着肖井芮给痘子的饭盆里盛满牛肉和米饭,问道:“好好的干嘛起名叫痘子?”一点也没有健康成长的意思。

    “因为她小时候老长痱子,一身红红的小痘子。”肖井芮摸了摸进食中的痘子,痘子满足地吃着牛肉,扭过头朝她吧嗒吧嗒嘴。

    坐在餐桌前,翟沁迟迟没有下筷子,“你们家都不爱吃菜的?”

    肖井芮抬起头脸上迷茫,指了指烧牛肉,“土豆。”又指了指汤,“番茄。”

    “我是说......绿色的。”

    “哦!”肖井芮醍醐灌顶般发现桌子上确实没有绿叶蔬菜。她平时懒得出门,更别说买菜了,今天为了招待翟沁,家里囤的菜都用上了。脑子飞速转了两圈,扔下筷子,“你等等。”

    说完去厨房拿了把剪刀蹬蹬蹬跑到阳台,又从阳台蹬蹬蹬回到厨房,痘子听到响动晃着圆滚滚的身子跟在她后面蹦来蹦去。不出十分钟,一道淡绿色的菜摆在了翟沁面前。

    翟沁起初还以为是素炒莴苣杆或者是去了皮的黄瓜,夹起来吃了一小口,发现不是。脆脆的,清香满口,却吃不出是什么菜。

    “怎么样?好吃吗?”肖井芮一脸期待等着翟沁的评价。

    “还不错,这是什么菜?”

    “仙人掌~”肖井芮一脸得意,想了想又补充道,“可食用仙人掌。”

    翟沁这下是彻底服了,忍不住牵出一个笑来,这个肖井芮还真是有一套。

    午饭后,肖井芮又煮了咖啡,心血来潮,给翟沁的那一杯拉了花。

    “这上面拉的是什么花?”翟沁接过咖啡,转了转杯口的角度。

    “这是乌......”

    “啊——”翟沁突然惊恐地叫了一声,跳上了沙发,“肖井芮,蛇!”

    “不会吧?!”肖井芮赶紧一把捞起地上的痘子,跟着跳上沙发。顺着翟沁指着的地方看去,这一看,不禁就想笑。

    茶几下面,中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阳台跑了进来,从翟沁的角度乍看过去,龟壳刚好完完全全被桌脚挡住了,只露出一抹伸得老高的脖子。

    中秋的脖子是伸得长了点,可也不至于看成是蛇啊......肖井芮偷偷瞄了一眼还在惊吓中的翟沁,把痘子放回地上。她没急着从沙发上下去,只问道:“哪里有蛇啊我怎么没看见?”

    “桌子下面......”翟沁手里还端着咖啡杯,艰难地扭过头朝桌子下面又看了一眼,一看到那颗圆圆的豆粒大的黑眼睛,赶紧把目光收回来。

    “你肯定看错了我家里怎么会有蛇呢。”

    “不信你自己去桌子下面看。”这时的翟沁只能暗自埋怨肖井芮在阳台上养草太多,连蛇都招来了。

    “那我去看看。”肖井芮说着从沙发上下去,慢慢往茶几那边靠。

    “别去,小心。”翟沁从后面拽住她的衣服。

    “放心,蛇不敢咬我,看我给你表演一出空手捉毒蛇!”说着突然从茶几下面蹿起来,翟沁只看见一颗蛇头快速向着自己放大,眨眼便到眼前了......

    “啊!”她惊呼一声,扑到肖井芮怀里,一只手紧紧抓住她。

    手里的咖啡杯被人拿了过去,翟沁听到肖井芮在她耳边轻声叫着她:“翟总,你抬起头看看,翟总。”

    翟沁这才小心地把头抬起来,手还紧紧抓在肖井芮衣服上,待看到肖井芮手里一只金色的大乌龟时,一把将人推开了,声音跟着沉下来:“你耍我。”

    “我没耍你,是你自己看错了。”肖井芮笑着把中秋放回地上,中秋那小家伙一沾着地面,头脚立马又伸了出来,三爬两爬就躲回了茶几后面,“或许是你中午吃了它的零食,它找上门来了。”

    “什么零食?”翟沁不明白。

    “仙人掌啊,那个是买回来准备明年养大了分了盆给它作零食改善伙食的。”

    翟沁把脚从沙发上放下去,拉长脸没说话。她埋怨肖井芮,更多的是怪自己,怎么就能把乌龟看成是蛇了,真是丢人。

    “生气了?翟总?翟总?好了好了别气了,那,算我不对,我不该吓你,你......来喝口咖啡解解气。”说着把咖啡递给翟沁。

    翟沁一看见咖啡面上的乌龟拉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别过脸去懒得看这个人。

    “那,不喝咖啡喝点别的?茶?酒?对了我柜子里有红酒,要不要来点?”

    “你会喝酒?”翟沁把脸别回来,她记得叶青有说过,肖井芮是那种毫无酒量的类型。

    “不会,我爸拿来的,说女孩子每天喝点红酒对身体好,可惜我没那习惯。”

    “所以你是让我一个人喝?”

    “我以咖啡代酒,陪你咯。看电影吗?你下午还工作不?”肖井芮自知自己做错了事,想尽办法讨好着对方。

    “你家电视都没有,用笔记本看?”

    肖井芮又是一副得意的表情,扬了扬下巴。翟沁朝着她下巴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直到肖井芮走过去,在沙发旁边蹲下了,翟沁才发现原来在沙发的另一侧有一台投影仪。

    ☆、聊天

    肖井芮打开投影仪,拉上窗帘,把硬盘拿出来插在笔记本上让翟沁选片子,她自己则去开红酒。

    肖井芮的硬盘上有很多电影,其中不乏有同性相关的电影,翟沁不动声色选了一部经典的百合电影。看了看肖井芮的反应,对方脸上却是毫无变化,专心调试出现在前方墙壁上的画面。电影开始播放,肖井芮去把灯关了,顺带拉上窗帘。

    这个时候翟沁的手机响了,小文打的,电费充好了。

    “你要回去了?”

    肖井芮转过脸来,翟沁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任何的失望、扫兴或挽留,也没有看出任何的兴奋、轻松或解脱。她犹豫了一下,想留下来跟她一起看完这部电影。

    翟沁抿一口酒,淡淡地说:“我可以看完再走。”

    国外的影片就是开放,电影开始了不到半个小时,两个女主角便滚在了一起。

    “我就说你不直吧,肖井芮。”翟沁望着墙上的画面,轻轻勾着嘴角。

    肖井芮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绕开了这个话题,“翟总你看过这部电影?”

    “听说过,一直没时间看。”

    “人在其位,看得出来,你挺忙的。”

    “你以为都像你,下班前两个小时就开始看动画片?”

    “......”肖井芮语塞,就不该在上司面前提工作的茬......“我看动画片那是工作都完成了。”

    “也是,你们只是拿钱做事,做完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而我,”翟沁笑了笑,摸了摸酒瓶,里面的酒已经去了一半,“有时候也挺希望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职员。”

    “想做职员还不简单?关键是你放不放得下。”肖井芮端起咖啡杯跟翟沁碰了一下,喝一口,又问道:“翟总,你这么年轻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公司,一定很不容易吧?”

    翟沁也喝了一口,点点头:“回想刚刚创业那会儿,没钱,请不起人,所有事情都只能自己上。公司的制作人是我,主策划是我,数值策划是我,剧情策划是我,执行策划也是我......每天除了忙游戏的事,还要到处去找投资人,喝酒、赔笑......”

    话匣子一打开便收也收不住:“有一次饭局,一个老板趁机摸了我一把,我当时没控制住,给了他一巴掌。这下好了,”翟沁自嘲一般笑了一声,“所有谈好的事情都变了卦,不仅如此,接下来找的好几个老板因为跟那个被我扇巴掌的男人有生意的来往,全都没有给我们好脸色看......”

    翟沁说着仰倒在沙发上,疲倦的模样,“跟你说,我真的很讨厌那些饭局,那些个油光满面腰圆肚子大的猥琐男人,我看着就恶心,还得强忍着对他们笑。”

    肖井芮望着这个女人,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公司老总,没想到今天喝了酒会跟自己这个小职员讲这么多话。果然每个外表光鲜华丽的人背后都是有一把辛酸泪的。

    “公司不是还有易副总么,她呢?”

    “她?哦对,还有她,她负责运营,偶尔兼职做做行政后勤什么的,主要任务就是陪陪客户,跟这个人聊聊,那个人睡睡。”翟沁明明没喝多少,看着却像是醉了。

    “睡......睡?”

    翟沁不耐烦地把手一挥,“别跟我提她,听着就烦!”

    肖井芮缩了缩脖子,自己也真是蠢,明明那天都在停车场碰见了,还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翟沁没看她,接着讲:“后来我还学了程序,程序员太贵了,最开始我们只请了三个,不够用,前端忙不过来的时候,简单的东西我就去顶上。当时还有人开玩笑,叫我把PS也学了,这样美术也能省了,以后我一个人就能出一款游戏。”

    肖井芮听到这里不免有些吃惊,没想到这翟总还是个学霸,她一直以为公司老总就只需要收收发发几封邮件,签几个字,吃几顿饭,喝几杯酒,统筹一下大局什么的......不过嘛,要她来说,这PS是完全没必要学的,还好翟总没有浪费那个时间。

    “其实PS这玩意儿,翟总你学了也没多大用处,顶多就拿来PP照片。”肖井芮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摇着头。

    “我现在哪里还需要学PS,眼前不就有一个现成的,我要是要出游戏,你会帮我的,对不对?”翟沁侧过脸来,浓密的睫毛低低看着她。

    昏暗的光线加上红酒的因子,气氛就是容易走偏,肖井芮轻咳一声,拧着眉毛笑了笑,故作正经地说:“公司是否要任用一个人,取决于这个人为公司创造的价值和带来的利益;而一个人是否要奉献于公司,取决于公司能给他些什么。翟总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翟沁看着她的样子,幽幽问道:“那你想要我给你些什么?”

    “这个嘛......我还真没想过,你让我想想。”

    “想好了?”

    摇头。

    翟沁撑着沙发坐起来,细长的胳膊搭上肖井芮的脖颈,脸也凑近了,“那,我把公司的老板给你怎么样?”

    肖井芮不自觉往下缩了点,“你,”咽一口唾沫,“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把我自己给你。”翟沁偏着头,手伸上去摸肖井芮的脸。

    肖井芮躲闪了一下,不知所措。

    天,公司老总说要把她自己给我,不会听错了吧,小的受不起啊......翟总,你就算真醉了也不带这样逗人的啊......

    “肖井芮,你说公司的老板都把自己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翟沁感觉到了肖井芮的躲闪,收回了手,两个人拉开距离。

    “不是,翟总,什么叫‘给我了’?”肖井芮故意把“了”字咬得很重,“我都没说要呢!”

    “你没要?”翟沁头枕着沙发,看着电影里欢愉尽兴的主角各自分开的画面,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

    “恩。”废话,你前一分钟说给我,后一分钟就说我要了,要个屁啊。

    下一秒,翟沁又勾起了嘴角,笑容中似乎还有深意,“恩,你没要。”这音调也是让肖井芮觉得有点摸不着底。

    我是没要啊!??......

    “刚刚我跟你说了那么多我的事,现在该你了。”翟沁突然话锋一转。

    “我?”肖井芮没想到翟沁会对她的事情感兴趣,“没什么好说的,平平淡淡,算得上顺风顺水。”

    “感情呢?”

    “大龄女青年,持续相亲中。”

    你都大龄了,那我呢?翟沁没有这样问,只是说:“我没问你现在,我是说,以前。”

    肖井芮回以沉默。

    “你简历上写着,四年的原画工作经验,据我所知,你一直都在事业单位工作,来我公司之前,也是一直闲着。”翟沁话锋又转到了工作上。

    “简历是真的,我大二就出去工作了。”

    “不上课?”

    “不太喜欢自己的专业。”

    “那她呢,那个时候你们在一起?”

    再次回以沉默。

    “她的名字里有个瑜字?”

    肖井芮脑中某根神经突然猛地被谁拉扯了一把,惊讶地把翟沁望着,转而移开了目光,语气不太好,“翟总,既然你都知道,还问我做什么。”

    翟沁轻轻叹口气,站起来,“我回去了,谢谢你的招待。”

    电影还没有完,肖井芮拆了一袋薯片一个人边吃边看。头昏沉沉的,很久没这么烦闷过了,最近怎么老被人提起以前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影已经开始滚动片尾的字幕,悠悠扬扬的音乐自顾自放着,肖井芮早已没有在看。痘子又开始挑衅中秋,中秋难得的把头伸了出来,望着它。痘子这家伙却怂了,立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客厅中央,一狗一龟,两相对视。

    肖井芮歪在沙发上看着它们,眼睛从无神到有神,看了一会儿,一幅速写将这一幕记录下来。哎,还是你们好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没有压力,不愁吃穿,还有我这么开明的妈,不抛弃不放弃的......

    头又开始昏沉起来,似乎比刚才还要严重了,眼皮有点烫,好重,肖井芮想休息一会儿,闭上眼睛不多时就睡着了。

    醒来外面的天已经不知道黑了多久了,肖井芮口干舌燥,觉得喉咙里有一团火在烧。爬起来倒了些水喝,整张脸整颗脑袋都烫呼呼的,走两步就觉得天旋地转。

    估计又感冒了......肖井芮在药箱里找了半天,不知道是吃伤寒的药还是吃伤热的药。想问问她老娘又怕她老娘唠叨她。

    吹空调吹多了,应该是冷的吧......吃伤寒好了......

    胡乱吃了一把药,胡乱洗了一个澡,胡乱往床上一躺,转眼到了天亮。肖井芮在床头柜上摸索了半天,关掉手机的闹铃,完全睁不开眼睛......

    ☆、感冒

    抱着再不起床就赶不上班车的信念,肖井芮艰难地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果然是感冒了,她吸了吸鼻子,扯了张纸巾将鼻涕擤掉。

    宁辛从林婕那里知道了肖井芮的态度,当面道歉是不指望了,本来以为那家伙至少会发条信息什么的过来给自己道个歉,没想到几天过去了,对方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做的也是够绝的。

    既然对方没那个意思,那就算了,宁辛也不是一个喜欢强求的人,可是这些天她不止一次的想起肖井芮,想起她们那一场做了一半就中途停止的爱。每每一想到肖井芮当时接电话的样子,想到她一点一点抽离出去的手指,和她那副看了就让人来气的模样说着“我觉得我们太快了”之类的话,宁辛就想摔东西。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

    不行,不能就这样放过那家伙。宁辛气不过,发了条短信约肖井芮晚上见个面,把事情说清楚。

    信息发出去却像是石沉大海,肖井芮没有回她。宁辛忍不住打了个电话过去,肖井芮没接。宁辛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尝到了挫败的感觉。

    这边肖井芮在山上,白天还好一点,到了晚上,吃了药,还不到十一点她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半夜,有人敲桌子,“当!当!当!”一连敲了好几下,每一下都刚劲有力,毫不客气。

    肖井芮从垂死的疲倦中抬起头来,揉了揉眼睛,眼前是一只粗糙厚实皮肤有些褶皱的男人的手,手指甲有点黄,再往上是红色工作服的袖口......

    段长!

    肖井芮有一瞬间的清醒,清醒过后昏沉的大脑又重新陷入了混沌。她不记得他们工段长的模样,但认得对方身上的工作服,还有发黄的手指甲......完了,半夜睡岗被抓了个现行,这下死硬了......

    肖井芮本来想立即站起来跟段长认个错解释点什么,可是她实在没有那个力气,就那样坐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听着段长斥责自己,然后看着段长颜色纯正的红工作服走远,消失在视线中,她又睡了过去......

    不出所料,段长把肖井芮睡岗的事情跟刘班说了,挨了批的刘班只有把气撒回肖井芮身上。第二天一大早,换班的人还没到,刘班就到了。

    “肖井芮,你昨晚怎么回事?工作累了睡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别睡死啊,你这样,不光你自己的奖金没了,我的奖金也没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不能给咱们班拖后腿......”噼里啪啦训了肖井芮好一通话,“好了,也不说你了,你就写个1000字的检讨,交给我,另外,罚300块钱作为班费......”

    肖井芮耷拉着脑袋态度超好,刘班说什么她都一个劲儿地点头。浑身的骨骼酸软,头痛欲裂,脸烫得厉害,甚至感觉刘班说话都带了特效,嗡嗡嗡的......

    宁辛开着车去画廊的路上,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路上特别堵。她被堵在马路中央,翻开手机又看了一眼跟肖井芮的短信聊天界面。整个屏幕,只有最上方自己发出去的那条信息。

    这个人就不知道回复别人的消息是起码的礼节与尊重吗。

    将手机扔到旁边的座位上,宁辛把车子开进了旁边一条没什么车的小道,一路来到了肖井芮的小区门口。

    她记得肖井芮有说过,她公司是九点半上班六点半下班。现在还不到九点,在这里等着,应该可以碰见出来上班的肖井芮。

    宁辛一直在车子里坐到了接近十点,小区门口的行人车辆进进出出,就是不见肖井芮的影子。她这下是彻底放弃了,这样等都等不到,看来连老天爷也不希望自己见到她。刚刚把车子从车位倒出来,就看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人带着鸭舌帽,低着头,走得很慢。宁辛赶紧把车又停回去,下车,走过去。

    “肖井芮。”她远远地叫了一声。

    肖井芮已经难受得要死了,她只想回去倒床大睡一觉,完全不知道有人在叫她。

    宁辛上前两步,这次已经到了肖井芮的面前,大声叫道:“肖井芮!”

    肖井芮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往后一仰。本来就感冒了,头重脚轻的,这下用力过猛,重心一个没稳住,整个人直直地往后栽了下去。

    宁辛一把抓住了她,“你小心,怎么这么烫?”宁辛用手背探了探肖井芮的额头,“你在发烧?生病了?”

    “感冒而已。”肖井芮挥了挥手,挣掉宁辛的手,继续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喂,生病了就去医院!”宁辛见肖井芮这样有点担心她,想了想,还是上去把人扶住了。

    肖井芮实在是不行了,只知道有人抓住了自己,想也不想,身体软了下去。

    “喂喂,肖井芮,肖井芮?”不会吧,一来就吓人?宁辛正在想是打电话叫救护车还是直接把人送医院,怀里那个人突然自己慢慢站了起来,还推了自己一把,只是那人没什么力气,没推开。

    肖井芮看着面前的人一头熟悉的中分黑发,“宁辛?我......回家......”步子有些飘,旁边的所有都模糊不清,她已经在靠意念强撑着自己往家里走。

    宁辛见人都这样了,哪里还放心她就这么一个人回去,赶紧追过去挽了她的胳膊,谨防这人走两步又突然倒下去了。

    翟沁昨天去外地开会,今早上回来,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一刻也没有休息,赶着去公司处理点事情。结果电梯上来,门一开便看见了肖井芮和宁辛,肖井芮低着头,帽檐遮住了脸。

    翟沁没有说话,头也没转,擦身而过的瞬间,扫了一眼两人挽着的手。

    宁辛让肖井芮把钥匙拿出来,帮她开了门,肖井芮一进门就要蹲下去摸痘子,这一蹲,直接整个人趴地上去了。

    痘子汪汪叫了两声,围着倒在地上的肖井芮团团转。闻了闻脸,正伸了舌头要舔,突然过来一只陌生的手把它刨开了。痘子更急了,龇着牙冲宁辛狂吠起来。

    “好了别叫了,别叫了!你再叫我不管她了,让她死了算了!”宁辛回吼痘子,把人从地上拉起来,一边拉一边抱怨:“你也是,都病成这样了还逗狗......你房间在哪儿?”

    宁辛把肖井芮弄床上躺着,一眼看见了她放在床头的手机。难怪这家伙不回短信不接电话,感情是没带手机。

    本来打算出去给她买点药,结果看见了客厅茶几上打开的药箱和旁边几瓶散在外面的感冒药。她去厨房倒了水让肖井芮把药吃了,然后给她量了体温,一看,39.5℃,这么高的温度,药箱里翻找一通没看见退烧药,还是得出去买。

    宁辛回来的时候肖井芮已经睡着了,硬是把人揪起来,灌下了一颗退烧药。宁辛给肖井芮开了空调,肖井芮蔫嗒嗒地缩在被子里的模样很可爱,她蹲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拿出手机偷偷拍了张照片。

    看肖井芮的样子估计是不会起来吃午饭了,她家里冰箱里除了一罐茶叶几个鸡蛋便再无其他。宁辛找遍了厨房,最后在柜子里找到一袋大米,想着将就着熬点粥等肖井芮醒了吃,没想到粥还没熬好,肖井芮竟然起来了。

    “宁辛......”肖井芮虚弱地站在厨房外。

    “你怎么起来了,刚吃了药,继续睡。”

    “谢谢你......”肖井芮犹豫着,接下来的话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那天的事,你不用跟我道歉了。”人都病成这样了,宁辛也不忍心再跟她计较。

    “不是,我是想说......你不用照顾我,我没事了,已经好多了......还有,那天的事,确实是我不对......”

    “肖井芮,你这是在赶人了?”宁辛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肖井芮艰难地摇头,只觉得脑袋一动里面就像有一个铅块在搅她的大脑,“你这样,我不知道怎么谢你。”她不会跟她在一起,至少现在不会,所以没办法理所当然接受她的好,还不起。

    宁辛无语,生气,却是没办法发作,只能自嘲地哼了一声,望着锅里正在冒泡的粥,把火关小了些,闷声道:“粥再熬个几分钟就差不多了,记得关火。”

    宁辛走后,肖井芮把灶上的火关了,自己没有吃,只是给痘子盛了半碗,又弄了些狗粮给它,然后倒回床上睡得天昏地暗。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肖井芮不停地做梦,各种梦,基本上都是些以前的事情,过往参杂着当下,她分不清哪些是曾经,哪些又是现在,梦里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第二天起来,肖井芮感觉比没睡还累,喉咙肿痛,身上像是昨天晚上有人拿锉刀锉了她的皮肤和骨头,一阵麻一阵痛的。不过好歹意识是清醒的了,应该算好些了吧,她爬起来洗漱一番,推着自行车出了门。

    电梯门口已经有一个人等在那里了,肖井芮过去,招呼了一声:“翟总,早。”声音嘶哑。

    翟沁冷淡地点头,目不斜视。

    肖井芮的头痛有所减轻,但是脑袋还没有清晰到让她想明白旁边这个女人对自己冷淡的原因。索性不想了,人家是老总,难免端着点,就算是阴晴不定脾气怪那也是人家有这个资本,谁让自己只是个小员工呢,拿人家的钱,看脸色就看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中午肖井芮感觉自己又烫了起来,吃了药,趴在桌子上睡一觉,想着一觉起来应该就好了。没想到这一觉,差点引起他们组的骚乱。

    小秋见都快三点了,旁边的人还在睡,过去拍了她一把,这一拍,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拍在了一个烧开的水壶上,当即叫了一声:“小肖,肖井芮?你没事吧!”

    下午这个点,大多数同事要么处在起床气中,要么处在困顿的疲倦中,办公室特别安静,小秋的这一声,把周围半径五米内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关键是这么大的一声,并没有把肖井芮叫醒。

    吕姐过来拍了她好一会儿,终于把人给叫醒了,劝她去人事部请个假,回去休息。肖井芮自己也难受,顺势就答应了。肖井芮死活不让人送她回去,吕姐只能让她到家后发一条短信报平安。

    肖井芮本来想着要不要去医院打一针,想着想着就已经到了小区门口。算了都已经回来了,吃点药睡一觉明天还不好再去打针也不迟。结果到家后一粘上沙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就记得给吕姐发了条短信,手机一扔,药也没吃,睡死过去。

    翟沁六点多从会议室出来,经过肖井芮的位子,见位子空着,料想那家伙铁定又是雷打不动地准时下班了,这会儿指不定正跟那个叫宁辛的女人在哪里腻歪吧。翟沁已经够疲倦了,不想再去管肖井芮的事,这个人跟自己本来就没有关系,她只是自己的员工,老板与员工之间还是保持正常的距离比较好。

    连续的高强度工作却没能给翟沁带来一个好眠,第二天只能靠淡妆给脸上增加点血色。早上跟公司的几个总监和主管开了个早会,出来时还和欧华继续聊着新项目的事情。走到手游组,眼睛不由自主瞄向了肖井芮的位置。

    那里空着,电脑也没开机。

    “几点了,怎么你们组人还没到齐?”翟沁刻意避开提到肖井芮的名字。

    欧华只扫了自己负责的区域一眼,便知道翟沁问的是谁,当即笑道:“肖井芮昨天不舒服,她组长让她请假回家了,估计今天还没好吧。”

    “很严重?”如果是被组长劝回家休息,那应该是很严重了。翟沁的眉心不自觉皱起来。

    被欧华那家伙添油加醋地描述一番后,翟沁回到办公室里怎么也做不进去事了,她给肖井芮打了两个电话,都没人接。放下手机起来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坐下,又站起来在办公桌前踱了几步,莫名地焦躁不安。最后还是按耐不住,扔下手里的事情去了手游组。

    远远看了一眼,肖井芮还是没有来。

    翟沁抱着手臂在手游组外面站了一会儿,惹得小秋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出,还以为自己的工作出了什么岔子。她转回去跟小文交代了两句,快速离开了公司。

    作者有话要说: 尽量多更一点吧……好困……好困……好……困……

    跟你们说昨天钱串儿又犯了脸盲的蠢了o(╯□╰)oo(╯□╰)oo(╯□╰)o合租的妹子(姑且叫她小YH好了)带了同事回家(也是钱串儿同事),钱串儿一开门,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个人,忍不住赞道:小YH,你剪刘海了?!

    然后沙发上的同事幽幽指着小YH卧室的方向:她没剪刘海,你不认识我?

    钱串儿:......?_?

    ☆、输液

    手机在地板上震动,肖井芮半点没有察觉,她只觉得好热,头痛,喉咙痛,皮痛,肉痛,骨头痛......鼻子堵着,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张开嘴想多呼吸一点空气,风一过喉,止不住咳嗽起来。这一咳,就再也停不下来,直接把人从不太深的睡眠中咳醒过来,醒过来还在继续咳,咳得脸都红了。

    翟沁站在门外敲了半天门没反应,给肖井芮打电话也不接,正在想人是不是去医院了,突然听到了屋里的咳嗽声。赶紧又敲了敲门,叫肖井芮的名字。

    肖井芮眼角挂着泪珠,刚才那一阵咳差点没要了自己的老命,她想喝点水,伸手去茶几上摸,够不到,只能撑着自己坐起来。茶几上的玻璃杯里,不知道多久的水了,没有温度,冷的,肖井芮管不了那么多,一口喝了下去。液体流入喉咙,剧烈的哽痛,下去后整个胃都是凉的,肖井芮被刺激得一个激灵,这时听到门外有人在叫她。

    “痘子,开门......”这声音出来,把自己都吓了一条,跟变了个人似的,嗓子完全哑了。

    痘子不会开门,只是守在她的脚边。肖井芮扶着沙发吃力地站起来,明明只几步的距离她像是进行了万里长征,一步一晃好不容易到了门口,打开门看一眼外面站着的人,没力气叫人,喘了两口气,转身只想回到沙发上重新躺下。

    翟沁跟进去,扫一眼茶几上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药箱,低头看着躺在沙发上奄奄一息的人,问道:“吃药没有?”

    “......吃了......没......吃......”肖井芮艰难地回答着,喉咙里刀割一样的疼。

    “到底吃了没有?”翟沁又问了一遍。

    肖井芮不说话了,皱着眉毛摇头。

    翟沁把药箱外面的几瓶药拿起来看了看,没急着给她吃,摸了摸她的额头,给她量了个体温。

    “烧成这样,得去医院。”说完见沙发上的人没动静,翟沁弯下身用力把人扶了起来,“还能走吗?”

    肖井芮眯着眼睛,点头。

    说是能走,真走起来,肖井芮整个人都是软的,完完全全把重量放在了翟沁身上。光是把人弄上车,翟沁就费了好大的劲,弄出了一身汗。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内科诊室外面排了好长一串病人,这个季节大多都是天气太热,吹空调给闹的。为了提高效率,护士先让人量了体温查了血,过来终于轮到肖井芮了。

    诊室里,医生拿着肖井芮的化验单,先是看了眼单子右上角手写的体温测量结果,又看了看她人,忍不住责备起来:“怎么都病成这样了才过来?烧了几天了?”

    肖井芮回味了好一会儿医生的话,慢吞吞伸出四根手指,“四......天,还是......五天?......”

    医生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一边对着电脑开单子一边问:“头痛不?......鼻子堵不?......咳嗽吗......有痰吗......喉咙呢?”

    肖井芮每次都是点头,医生转过来,从一旁的盒子里拿了个小电筒,命令道:“张嘴......啊~~”

    “这扁桃体也是够肿的。”医生关了电筒随手扔回盒子里,坐回电脑前,问翟沁,“你是她姐姐?”

    “她是......我......”肖井芮抄着破嗓子又要回答。

    “我是她同事。”翟沁答道。

    医生点点头,“她家里人呢?”

    翟沁摇头,不由担心起来,该不会有什么大毛病吧,都问起家里人了。

    医生却慢悠悠说道:“算她运气好,没拖出其他毛病,感冒发烧严重了很容易引起肺炎、脑炎,你们知不知道!她家里人也是,都不知道早点送过来!持续高热这么多天,必须先把温度降下来,你先带她去做皮试,挂号处旁边缴费。”

    翟沁平时几乎不会来医院,她从来没跟别人说过,她怕打针,尤其是做皮试,光想想都觉得疼。虽然这次要做皮试的不是自己,可当她看见护士开始拆袋子装针头,听着那装着针头的塑料袋被刺啦一声撕开的时候,就止不住紧张起来。每次看着针药瓶被敲碎,仿佛那些碎掉的玻璃渣直接扎进了自己的肉里,还没打针就先痛上了。

    护士推出针管里的空气,一两滴透明的苦涩药水顺着针尖滚下来,翟沁看得有点晕,抓紧了肖井芮的胳膊。

    “乖,别怕......”肖井芮拍了拍她的手,让翟沁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好像接下来要打针的人不是肖井芮而是自己,差一点就把自己的手伸出去给护士了。

    肖井芮整个过程没吭一声,就这样看着护士给自己的手腕消毒,用针尖挑起皮肤,推药水进去,拔针,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翟沁看着那张没什么表情却掩不住虚弱的脸,才不相信她是因为虚弱所以痛神经麻痹了,“你不痛?”

    肖井芮有点迟钝,反应了一会儿才回答:“忍着就好了......”

    护士给肖井芮挂上点滴,建议让她先吃点东西,以免待会儿药水输进去出现不适。翟沁本来是想叫小文买些吃的过来,考虑了一下,这里离公司太远了,还是自己出去买吧。走的时候嘱咐肖井芮:“有事给我打电话,要上厕所叫护士陪你去。”

    “谢谢翟总。”肖井芮也不知道是闻了医院的消毒水味道还是心理作用,反正折腾了这么半天,精神比之前好多了,“翟总!”人已经走到门口,又被她叫住了。

    “什么事?”翟沁停在病房门口。

    肖井芮犹犹豫豫着:“痘子......我昨天就没喂它吃东西了......”

    “你让我帮你回去喂狗?”翟沁无语,都病成这样了还惦记着狗。

    肖井芮点点头,用乞求的眼神望着翟沁,想尽量装得可怜一点,殊不知她那副模样,苍白的脸,没有血色的嘴唇,乱糟糟的头发,不用装都已经够可怜了。

    翟沁懒得跟她说,转身便离开了病房。肖井芮担心痘子饿着,看了一眼头顶上满满的三瓶药水,爬起来把流速调到最快。痘子你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翟沁给她买了吃的回来,肖井芮吃两口便扔了筷子,靠在床头,手捂着嘴。

    “怎么了?”翟沁担心地问道,过去帮她把枕头立起来靠着。

    肖井芮摇摇头,缓了两口气才小声回答:“有点晕,想吐,大概是怀上了。”

    “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问题不大。”翟沁说是这样说,还是叫来了护士。

    护士进来看了一眼药水:“速度开这么快,又没吃东西,不想吐才怪。”说着就要把速度给她降下来。

    肖井芮立刻阻止道:“别,就这样,我赶时间。”

    “命都快没了,赶着投胎?”翟沁毫不客气地伸手把输液管上的流量控制器滑到了最低。

    肖井芮不满地望着正在龟速下滴的药水,小声嘟囔:“我再不回去,痘子就快饿没命了......”

    “你先把饭吃了,我回去帮你喂狗。”翟沁真的是拿她没有办法。

    “真的?”肖井芮喜出望外。

    “你觉得我会骗你?”

    肖井芮摇头,重新拿起筷子吃饭,“谢谢翟总,翟总你人真好。”

    想吐的劲还没过,她也不敢吃得太急,一边吃,一边跟翟沁交代:“冰箱里有粥你给它热热,厨房上面的柜子里有狗粮,除了它的饭盆,橱柜第一层最左边那几个白色的瓷盘子也是它专用的。痘子不会吃不熟悉的人给的食物,所以翟总你把吃的放它饭盆里和盘子里就好,你走了它自然会去吃。对了,你顺便看看阳台上放水的盆里还有没有水,这么热的天它会渴,还有中秋,”肖井芮偷偷瞄翟沁一眼,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多了,弱弱的硬着头皮继续说,“就是那只龟,它饲养箱里的水盆也该换水了……”

    翟沁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静静地听完了肖井芮给自己安排的一长串,最后问道:“你身份证在哪,刚才医院办手续,我用我的身份证给你办的。”

    “哦,身份证啊,我应该带了的......”肖井芮放下筷子,一只手摸摸索索从裤子兜里摸出了钱包递过去,“医疗卡也在里面。”

    “要上厕所吗?”翟沁不放心又问了一遍。

    肖井芮摇头,“等会儿想了我自己能去。”

    “那行,我走了。”

    看着翟沁走出去,肖井芮突然想起了什么:“翟总!”

    “又怎么了?”翟沁再一次在病房门口停下来。

    “你吃饭了没有?”肖井芮有点过意不去,人家围着自己转了一上午,刚吃饭之前都没有想起问一句人家吃了没有。

    “给你喂了狗就去吃......”

    作者有话要说: ( _ _)ノ|家里养了宠物真的会把心操碎有木有……每周都有那么一两天,因为太忙,为了能让它们饮食规律不饿肚子,钱串儿就得腾出自己吃饭的时间风尘仆仆地赶回家给它们弄吃的,然后自己饿一下午……每次想要出远门它们都是一个巨大的难题,钱串儿最近还在考虑要不要在家里安两个摄像头╮(﹀_﹀)╭……

    嗯……那啥,谢谢myth 和 银千木童鞋赏的雷ヽ(〃?〃)?

    ☆、回忆

    翟沁觉得自己这保姆当得真是没话说,伺候了人还得伺候狗伺候龟,也不知道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就这样莫名其妙摊上了呢。

    粥热了,翟沁看一眼正坐在旁边吐着舌头望着自己的痘子,学着肖井芮的样子叫了一声:“痘子,碗。”

    痘子脑袋歪了歪,坐着没动。

    翟沁想到那天在酒吧里叶青逗这狗的惨痛经历,看来这狗不光不吃不熟悉的人的食物,话也不会听。

    还好痘子的饭盆就在餐桌下面,不用满屋子去找,翟沁把吃的给它弄好,又把阳台上和饲养箱里的水盆换上了新鲜水。走的时候注意到肖井芮落在地上的手机,给她捡了起来打算带去医院给她。

    翟沁去给肖井芮重新办理就诊卡,本来是打开钱包拿身份证,不想身份证拖出来的时候顺着带出来一张纸片。纸片掉到地上,翟沁以为是名片一类的东西,捡起来发现竟是一张照片。

    有照片不放在相片位里,干嘛跟身份证放在一起。

    翟沁不经意看了一眼照片,一眼便认出了照片中的两个人。跟她从叶青那里拿回来的照片里是同样的两个人。只是她那张照片肖井芮是侧面,这张是正面,这张的肖井芮,一头短发已经长到了齐肩的位置,头顶的头发向后收拢扎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两个人相拥在一起,都在笑,可是那笑容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心疼,就像是开到最灿烂的花,不得不面临凋零。

    这张照片被保存得很好,新崭崭的,完全不像叶青墙上那些褪色的旧照片。

    翟沁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感受,不想再看,把照片装了回去。

    护士给肖井芮换了药水,一个人在床上躺着躺着,就快要睡着过去了,迷糊间,感觉到翟沁回来了,睁开眼睛含糊地叫了一声:“翟总。”揉了揉眼睛撑着坐起来。

    “把药吃了再睡。”翟沁把一袋药放在旁边桌子上,扶她坐好。

    肖井芮喝了一口翟沁端过来的水,睡意基本上去了大半,放下杯子问道:“翟总,挂号单和发.票没扔吧?”

    “挂号单医生收了,发.票应该在袋子里。”看了一眼桌子上装了药的袋子,“你拿发.票做什么?”

    “报销啊,请的病假。”肖井芮伸出一只手在袋子里翻找着,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单子□□在里面,“翟总你是不是拿掉了?”

    “......别找了,我全给你报了就是了。”

    “那还是得找到,我单位里还能再报一次。”睡岗被逮到,她的损失可不小,能捞回来一点算一点。

    翟沁额头上有根筋凸了起来,把肖井芮按回床上,命令道:“吃药。”

    肖井芮乖乖吃了药,翟沁想起把钱包还给她,交到她手上的时候迟疑了一下,低声说:“你的照片掉出来,我不小心看到了。”

    肖井芮愣了一下,很快淡笑道:“看到就看到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前面被子的一角,不知道在想什么。

    病房里旁边的床位空着,这会儿只有肖井芮和翟沁两个人,很安静。肖井芮脸朝着窗外,翟沁以为她睡着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口道:“她叫宛瑜。”

    肖井芮这话太突然,这次换翟沁愣住了。

    肖井芮转过脸来,很诚恳的样子,“你上次不是问我她的名字里是不是有个瑜字吗?她叫宛瑜。”

    “现在怎么突然愿意跟我说起她了?”翟沁翘着腿坐在床边,阳光照进来,刚好打在她交叠着的双腿上,两条修长的腿被照得格外白皙。

    “谢谢你今天送我来医院,谢谢你帮我照顾痘子和中秋,还有,上次的事情,不希望你生气。”肖井芮想了很久,之前翟沁对她突然变得冷淡,而在冷淡之前,她们的最后一次对话,翟沁问的是这个问题,所以肖井芮一厢情愿地觉得,是因为当时自己没有回答翟沁,所以她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翟沁嘴硬的问道。前天看见肖井芮和宁辛那么亲密的出现在电梯里,她的心里确实很不是滋味,可是肖井芮凭什么说她生气了?未免也太自大了吧。

    肖井芮抬了抬头,张着嘴没说出话。难道她不是在生自己的气?正琢磨着,对方又说话了。

    “跟我说说你和她的故事吧。”翟沁看着呆傻的肖井芮,又给她倒了杯水。

    肖井芮捧着杯子,暖暖的温度在手心晕散开去。“我大二认识她的,在一家游戏公司,我是实习生,她是正式员工,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一直到我大学毕业,她要去结婚。”

    肖井芮本来想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一说,结果却没有做到,有些事情,一旦回忆起来,就会不由自主地陷进去,一点,一点,被那些曾经想要永远封存起来的记忆吞噬,死无全尸。她的声音开始哽塞,本来就沙哑的嗓音这下更低沉了。

    “我本来计划好了一切,我努力工作,努力画画,努力赚钱,我想要给她最好的,以为这样就能得到她家人的认可了,没想到还是抵不过那一个红色的小本子,那一张盖了章的纸......你看到的那张照片是她订婚前一个星期我们拍的,那是我们的最后一次旅行,她说想给我多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回忆......”

    肖井芮说不下去了,抱着腿蜷缩在床头,脸埋在膝盖中。

    翟沁拿过她手中的杯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叫她不要再说了。过了一会儿,肖井芮抬起脸,吸了口气,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她结婚后就跟她老公离开了这个城市,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里,没有她,只有那一点点可怜的回忆......”

    强行把涌到眼眶的泪水咽了回去,喉咙里刺痛和堵塞的感觉更明显了,肖井芮的手紧紧扣在腿上,裤子被指甲刮出了几条浅浅的印子。这些话她从来没跟人说过,可能是因为知道翟沁也喜欢女人吧,既不是什么亲戚也不是单位上的同事,加上她们还有上下级的关系,这层关系很微妙,翟沁作为上司,是不可能把一个下属的事拿出去随便说的,同时也因为她是上司,对于下属的这些事情应该是不屑的吧,今天心血来潮随口说想听听,指不定明天就忘了,所以肖井芮很自然把翟沁当作了倾诉的渠道。

    积压在心里的陈年往事,如果一直封着不打开盖子透气,劲儿只会越来越大,就像酒一样,一旦打开了,酒精便会慢慢挥发。肖井芮想,也许说出来真的可以好很多。

    “她婚礼的那天,我去了,那个男的挺好。个子不高,配她刚好。长得也说不上帅,反正没我帅啦,不过看上去蛮干净的,应该是个温柔的人。听说家境不错,工作也不错,能力挺强的,孝顺懂事又顾家,跟这种人过日子想不幸福都难吧,你说是吧,翟总?”

    这种时候翟沁无论说什么都觉得不合适,只能顺着她点头。说什么喜欢一个人,只要看着她幸福就好,这些话都是放屁,她也不想说。

    “你以前短发的样子是挺帅的,我以为你们分手后,你才开始留头发。”翟沁故意把重点放偏,巧妙地岔开了之前的话题,好让肖井芮的注意力从不愉快的回忆里转移出来。

    “不是,我剪短发只是自己想剪,留长发也是自己想留。我这人挺自卑的,怕跟人来往,满以为把自己弄得个性一点,酷酷的,会有所好转,起码能让自己自信一点,后来发现好像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除了去外面看我的小姑娘多了点,进厕所看我的大妈多了点,完全没什么区别。”

    翟沁偏着头玩味般地望着她,问道:“看你的小姑娘多还不好么?”

    肖井芮摇头,“我只要我喜欢的人看我就好了,其他人无所谓。再说了,我喜欢女人,我干嘛非得把自己打扮得跟个假小子似的?宛瑜说我留长头发也好看。”

    “你长发也很吸引人,那天不是才吸引了一个?”看似随心的一句话,却是翟沁有意问的。

    “你说宁辛啊......”肖井芮竟苦笑起来,“是个好姑娘,不过让我辜负了。”

    “你们前天不还挺好。”

    “翟总,”肖井芮突然挪了挪身子,淡淡的眸子近距离凝着翟沁,脸上带着坏坏地笑,“你好像很关注我啊?”

    “你是我的员工,我不该关注你?”翟沁没有刻意去避开她的目光,却选择岔开了话题:“对了,肖井芮,你说你自卑?”你这么拽的家伙,明明自大得不得了。

    肖井芮摇了摇头,认真地解释:“我以前怕跟人交流,尤其是陌生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那现在呢?”

    肖井芮拧着眉毛,沉思,“现在不怕了,现在是不想。”

    翟沁轻轻一笑,问:“有区别吗?”

    “有,当然有,至少说明我胆子大了。”

    “可你还是不会跟人交流。”翟沁不以为然。

    肖井芮靠着床摆了摆手,“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这人又是有什么说什么,虽然已经很小心了,但是还是会不经意就把人得罪了,却不自知。加上,我从小就有个毛病,不对,是两个毛病。”

    肖井芮挠了挠脸,把粘在脸上的头发往后拨了拨,“其实这两个毛病都是别人跟我说的,说我是面瘫,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很严肃很吓人。还有说我一跟不熟悉的人说话就眼神飘忽,不尊重人。后来我妈教我,跟人说话的时候要注视着人的眼睛,或者鼻子和嘴,结果后来就演变成,我一跟不熟悉的人说话就定定地把人眼睛死盯着。不知道的人以为我心无邪念光明磊落坦荡荡,知道的人清楚,我只是眼神有问题......”

    翟沁一听肖井芮这样评价自己,不禁笑出了声,“你对自己的评价倒挺到位的。”回味了一下,“面瘫嘛,是有点,不过我知道,你这人是脸上冷,心热。”

    “我心热吗?哪有~......”肖井芮竟然不好意思起来,这时意识到一个问题,赶紧问翟沁:“翟总,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是短发?”除了她爹娘和以前的几个朋友,应该没人记得她剪过短发才对。

    翟沁叠着的腿交换了一下,笑而不语。

    肖井芮用余光瞧了她一眼,之前说起往事的低落情绪早已不见,换了嗔怪的语气:“难怪你老咬着我直不直的问题不放。”

    “只能说你太能装。”

    “我哪里在装了?总不能我随便见着个人就跟人说,我不直,我真的不直,我真的真的不直......”

    翟沁无语地瞥她一眼,感觉到包里的震动,打开包发现是肖井芮的手机,“你的电话。”她把手机拿出来给她。

    肖井芮一接起电话,肖妈的怒吼就毫无保留地蹦了出来:“肖井芮,你不接电话的本事见长啊!”

    肖井芮赶紧把电话拿远了些,“妈,淡定,隔壁组都听见了。”

    “在上班呢?”肖妈的语气缓了些。

    “恩。”

    “那天听小张说,你半夜睡岗让工段长给逮着了?”

    “他怎么知道的?”肖井芮立马不爽起来,语气也变得不耐烦了。

    “你以为都像你,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管他人瓦上霜?人小张是关心你,随时向你们班长了解你的动态。”

    “这人是不是控制欲太强了点?妈他心里肯定有问题啊,这种婆婆妈妈的男人我看我还是趁早离他远......”

    “肖井芮!”肖妈厉声打断了她,“我看你才有问题!你也不看看你多大的人了,再过几年就真的是大龄剩女了,人小张哪里不好了,我就挺喜欢他......”

    “妈,我忙呢,改天说啊,拜~”赶紧挂掉电话,把电话还给翟沁。

    翟沁没接,提醒道:“这是你的电话。”

    “啊?我的?!”肖井芮一看,还真是自己的......就说她老娘怎么会有翟总的电话......

    “你为什么说谎?”翟沁站起来看了一眼瓶子里的药水,没剩多少了,再过两分钟应该就可以叫护士过来了。

    “不能让她知道我又感冒了,她会唠叨死我的。”肖井芮一想起她娘唠叨人的画面,直摇头,那可是一唠叨起来可以一天完了第二天继续,第二天完了第三天继续,一连四五天没完没了的人啊......

    “生病了,为什么要唠叨你?”翟沁不解。

    “她会说我不运动,整天宅在家里,把身体搞这么遭......”

    “刚才医生调了你的病历出来,你这已经是今年第三次发高烧了,医生也说要你注意锻炼身体,提高免疫力。”

    “我脑力锻炼,一样的一样的。”肖井芮敷衍着,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她平时爬个二楼都喘气的人,才不要运动呢。

    作者有话要说: 继上次钱串儿脸盲犯蠢这是第几天了?好吧其实钱串儿要说的是,钱串儿昨天又犯蠢了……

    事情是酱紫的:_(:з」∠)_

    堂姐要来钱串儿家这边办点事,和她的爸爸(钱串儿大伯)还有小叔一起,要到的时候给钱串儿打了个电话问钱串儿在家没有,说他们马上就到

    然后钱串儿听到了停车的声音,然后有上来的脚步声,钱串儿跑去把门打开,拎着三双鞋套在门口候着

    候了半天,看见上来的人居然是一个年轻小伙子,我去,开错门了!钱串儿当时那个尴尬啊,赶紧关门

    这时那小伙子竟伸手截住了钱串儿就要关上的门

    ......

    ......

    搞了半天这小伙子是钱串儿堂哥,他不是该上班么,他要来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他这样突然降临会让钱串儿措手不及啊(╯‵□′)╯︵┻━┻(╯‵□′)╯︵┻━┻

    ☆、同床

    肖井芮拎着一袋药跟翟沁一起从输液室出来,两个人慢慢往楼下走着。

    “翟总,公司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忙吧,你先走,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回去就好。”让老板把自己送医院来,照顾了自己大半天中途还帮自己照顾了宠物,肖井芮心里特别过意不去。

    “我在这里守了你一下午,不差这点时间。”

    “对了翟总,你上午来找我是有事?”肖井芮怎么也不会想到,翟沁是专门跑回来看她的。

    “我听欧华说你生病了,就来看看,还好我来了。”翟沁淡淡地答着,语气里满是不在意。

    旁边的肖井芮却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原来人老板是专程来探望自己的,“翟总......”

    “恩?”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

    翟沁中午的时候就发现肖井芮家里已经没有吃的了,把她带到自己家,给她煮了碗面条。两个人一起吃面,肖井芮直夸翟沁手艺好,翟沁只是点点头笑一笑,没告诉她其实自己就只会煮面条了。

    吃了饭,肖井芮要回家,翟沁提醒她把药带上,完了还不忘嘱咐道:“晚上再量一次体温,超过38度就吃一颗退烧药。如果不舒服了,给我打电话......算了,你今晚就住我家吧,我好看着你。”

    “不用不用,”肖井芮赶紧摆手,耽误了人家一天,怎么好晚上还继续打扰人家,“我已经好多了,精神着呢,晚上不会有事的,再说了,要真有什么,就在隔壁,我给你打电话就好了。”

    “就当是还我上次住你家的人情。”翟沁坚持让她住过来。

    “真不用,我感冒没好晚上会咳嗽,影响你休息。”

    “去把你睡衣牙刷拿过来。”翟沁全然不管她在说什么,已经开始吩咐起来。

    肖井芮眨巴着眼睛在原地愣了两秒,最后请示道:“那,我先回我家洗澡,晚点直接过来睡觉行不行?”

    翟沁微微点了点头,没再跟她多说什么,收拾了一下茶几上的文件往书房走。

    在书房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翟沁抬起头看了一眼时间,不知道肖井芮在搞什么鬼,还不过来,这家伙,是洗掉了一层皮么。索性不再管她,翟沁拿了浴巾去浴室洗澡。

    刚刚关了水便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翟沁勾着嘴角笑了。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翟沁裹着浴巾出去开门,当看见门外站着的人时,她脸上的表情僵住了,整个人的气息瞬间沉了下去,冷冷地问:“你来干什么?”

    “我回家啊。”易抒明一身的酒气,歪斜地靠在墙上。

    “这里不是你家。”翟沁说着就要关门。

    “嗳,小沁,干嘛这么大脾气,有话好好说嘛。”易抒明一步跨上来,用身体挡住门。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再不走我报警了。”

    “小沁,别啊,”易抒明贴过去,手不老实的去搂翟沁的腰,“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就不想我吗?”

    不说还好,这句话一出口,翟沁就觉得一股恶心劲上来,一把将易抒明往门外推去。易抒明喝醉了,两条腿根本没力,左右偏倒两步坐到了地上。

    正好肖井芮穿着睡衣从家里出来,打开门看见了这一幕,站在门口下意识就要遮眼睛,手抬到半空,暗说这动作太假了,明明都已经看见了,又把手放下去了。干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吹着口哨大摇大摆走过去吧,不行她演技太差做不到,那怎么办啊,公司两老总吵架,当着自己面动上手了,怎么每次都让自己遇到这种事......肖井芮在原地转了个圈,回屋吧,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肖井芮,你过来。”背后翟沁不容违抗的声音传来。

    肖井芮身体一滞,机械地转身,走过去,低头对地上的易抒明打了个招呼,小心翼翼绕过她。肖井芮一进屋,翟沁毫不留情地把门关上了。

    肖井芮从后面望着翟沁,小声地试探着问道:“翟总,你没事吧?”

    “摔地上的又不是我,我能有什么事。”翟沁坐在沙发上,用一张白色的毛巾擦着头发。

    肖井芮点着头,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别人的事她向来没心思过问,更何况是上司的事,更不能多加干涉了。她在另一端的沙发坐下来,东看看西望望视线没个着落,最后被面前的女人吸引了去。

    从肖井芮的角度看过去,刚好既能看见对方后背大片光滑白净的皮肤,又能瞥到胸前含蓄露出来的沟壑的影子。锁骨深刻,光滑的肩膀,细长的手臂轻微摆动,背脊的线条随着她的动作一起一伏,精致的骨骼扇动着,像一只即将翩然展翅的蝴蝶。

    微卷的发梢有几滴水珠滚落在皮肤上,挑衅一般,誓要跟这晶莹的肌肤比比谁更剔透。

    “我好看吗?”女人幽幽地问。

    “好看。”肖井芮愣愣地答。完了才发现不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解释:“翟总,我,不是,我没那意思,你别误会。”

    “没什么意思?”翟沁抬了抬下巴,勾着眼看她。

    “......”肖井芮想装傻混过去,却躲不过对方紧追过来的目光,“反正,就,什么意思都没有,翟总,你真的很好看,虽然我是脸盲,但是美丑还是能分的,你是真好看。”强调了两遍过后,肖井芮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清楚了没有,翟沁到底明白她的意思了没有,反正,别误会就好了,她不是色狼,她只是真心欣赏她的美。

    肖井芮觉得不自在了,站起来走到阳台,趴在窗台上望着窗外的景色。夜景总是能带给人安静祥和的感觉。

    不知怎么的,这人一站在阳台上烟瘾就上来了,肖井芮习惯性在身上到处摸了摸,才想起自己穿着睡衣,还是在别人家里呢。

    翟总好像不抽烟,不知道易副总抽不抽......算了算了,都刷牙了,忍一忍就过了。

    “东西没找到?”翟沁从刚才起就一直注视着肖井芮,发现她发了一会儿呆后就开始在身上找东西,找了一会儿又开始发呆。

    “啊?”肖井芮惊了一下,反应过来,“恩。”

    “在找什么?”她好奇地问道。

    “烟。”肖井芮老实回答。

    “下午才从医院出来,这就要抽烟了?”

    “不影响。”肖井芮不假思索地答着,望向对面自己家的阳台。

    “病没好不准抽烟。”

    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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