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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绣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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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清浅对着柳府门口的石狮子站了一会儿,转身才刚走了几步,就听到一个人在喊,“你等等!等等!”

    叶清浅自顾自地往前走着,不紧不慢地,直到被人抓住了胳膊,有些疼,叶清浅才刚回过头,看清抓着她的人是盈袖,就听盈袖脱口道,“你怎么回事儿啊,越叫你,你越走,是真的没听见还是假装没听见?”

    叶清浅不想回答这种说不清楚就可能会吵起来的问题,于是只问,“你拉着我,有什么事儿吗?”

    盈袖好像这时候才发现她是拉着叶清浅的,连忙放开,放开之后还皱着眉头甩了甩手,好像沾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我们家姑娘说了,她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最快今年底,最迟明年初就要成亲了,自己做婚嫁的绣品只怕是来不及的,也就不继续和你学怎么做双面绣了。”说着,盈袖单手提着一个小包袱放在叶清浅跟前晃了晃,“这个,是我们家姑娘给你的。里头有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还有就是你刚才用过的那些绣线。以后,你就不必再来了。”

    虽然已经大约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叶清浅还是想显得有些骨气些,“这些,我不能要,你拿回去吧,替我谢谢柳姑娘。”

    盈袖上下打量了叶清浅一会儿,直接把包袱往她身上一丢,“行了,你就别装了,心里指不定怎么高兴吧?也就是我们家姑娘心善,你要是遇上别的人家看看,你不过就来过两次,说起来几乎等于什么都没干,就白得了那许多银子还有这些绣线,你别小看这些绣线,和你原来做团扇的那些根本不能比,算了,和你说那么多也没用。我们家姑娘既然赏了你,你就收下吧,我们家姑娘就不缺这点儿东西,就当……是我们家姑娘日行一善吧!”

    叶清浅想,她确实是该高兴的,五十两银子,得做多久、多少的绣品才能赚到啊。还有这些绣线,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恐怕还能再折价重新卖回铺子里头。

    说句实话,叶清浅是瞧不出这些绣线有什么问题的,但她以为,铺子里的人应该是知道一些的,于是……

    “请问一下,你们这儿收绣线吗?”

    “绣线?什么样儿的绣线?”

    叶清浅随即就把包袱里的绣线拿了一些出来给这个伙计看。伙计了看了会儿,对叶清浅道,“你在这儿等等,我去寻一下我们掌柜的。”

    等了好一会儿,掌柜的才从里间走了出来,是一个中年男子。“这位姑娘,就是你要卖绣线?这些绣线……是你自己做的?”

    “不是,是从旁的绣铺里头买的,当时买多了,用不完。就想着先换回银子,等要用了再买新的。”

    “你这绣线,我们恐怕不能收。”

    “不能收?为什么?我当时买的时候,可花了不少银子呢。不然,我给您算便宜些。”

    掌柜的摇了摇头,“不是价钱的问题,是你这绣线……”

    “这绣线怎么了?刚才给您看的是拆开过的,这些都是没动过的,您不然给估个价?只要不太低,我都愿意卖的。”

    “姑娘,你这个绣线……你不然还是去那边的药铺看看,好吧。我们这儿还得做生意呢,就不招待你了。”

    “掌柜的,您这话,说的我有些迷糊了,我这绣线,还能卖到药铺里头不成?现在药铺也开始说绣品生意了?”

    掌柜的不说话了,一旁的伙计看了眼叶清浅,悄悄地给她拉到了一边,“这位姑娘,您还是听我们掌柜的吧,把这个绣线拿到药铺里头去问问,有些事儿呢,咱们不方便说。”

    “是这绣线有什么问题吗?怪不得,我一刺绣,这头就晕,原来不是我身子弱,是这绣线的问题吗?”

    “具体的,您还是去那儿问吧。”

    “好的,谢谢您二位了。”

    听掌柜的和伙计的话,确实不是她的错觉,这绣线是真的有问题的。叶清浅往前走了两步,看见了一个药铺。这个药铺看着有些眼熟,叶清浅又四处看了看,终于想了起来,这个药铺是那天她遇上殷昊的地方。那位宋大夫,让叶清浅印象深刻。

    “这位姑娘,您是来看病呢,还是来抓药?看病在这头,抓药在那头。”叶清浅才一进门,已经有个伙计热情地迎了上来。

    “我,看病。”

    “那您这边请。宋大夫,接诊了!”

    叶清浅抱着包袱坐在了宋大夫跟前,还没开口说话呢,宋大夫就说,“你没病,就算有,也是心病,老夫这儿没有治心病的药。”

    “宋大夫,不是我看病,是……”叶清浅说着,从包袱里头拿了一些绣线出来。

    宋大夫看看叶清浅,又看看摆在他跟前桌上的绣线,“嘿,现在的年轻人,没正事儿可做了是吧?来药铺里头耍老夫玩儿啊?你就算抱个生病的畜生来,老夫也能给它医好了,这是个什么玩意儿?绣线精啊?修炼多少年啦?会说话吗?”

    一旁的伙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叶清浅被宋大夫说得很是尴尬,连连摆手,“不是的,宋大夫。您仔细看看这些绣线。”

    “我再看它们一百年,它们也还是绣线。拿走拿走,该干嘛干嘛去,别寻老夫开心。”

    “宋大夫,您认真看看,这些绣线有问题,我一用它们刺绣,就会头晕。”

    “一用就会头晕?”宋大夫看叶清浅表情认真,也开始正色了起来。看,他是没能看出什么来,于是拿起一卷绣线放在鼻尖闻了闻,这一闻之下,宋大夫的脸色微变。

    而后不等叶清浅问,他又迅速地拿起了桌上放着的其他绣线卷一一嗅过。

    “小姑娘,你这是得罪什么人了吧?”

    “宋大夫此话何意?”

    “这些绣线确实是有问题的……”依宋大夫所言,这些绣线分别浸染了不同的药材。而后宋大夫一边嗅味道,一边把那些绣线卷分开。将绣线浸染药材的人似乎还精通绣品的配色,其中几种常用的绣线摆在一块儿用的话,就会致人身体虚弱。时间短的话,也就是用绣线的时候病恹恹的,时间长了,再辅以另一些药物,轻则让人卧病在床,重则魂归西天。至于是什么药物,宋大夫没有说,他说,害人的东西,普通人没有必要知道的太多。

    叶清浅不确定柳姑娘到底接触了这些绣线多久,也不确定是谁把这些绣线送到她跟前的,但她知道,她不能明知有人要害人,还装作若无其事。

    “宋大夫,您能不能跟我去一个人家,这些绣线,其实是那位姑娘的,她一直都以为是她自己身体不好,不知道是这些绣线有问题。您去帮她看看,给她开些药治治。”

    “她要是想看病,让她到老夫这儿来。”

    “可是……您不去,她也许不会信我,也不会相信这些绣线有问题。”

    “她信或者不信,和老夫有关系吗?好了,你让老夫给这绣线看诊,我也看了,你去那边付诊费吧。”

    “我给您出诊的银子,您跟我走一趟,行吗?”

    “不行。来呀,带她结账,然后送出去。”

    “宋大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老夫没说不治啊,你让她过来,老夫肯定给她治。”

    叶清浅无奈离开之后,伙计的走到了宋大夫跟前,“宋大夫,您为什么不跟她一块儿去呢?”

    “跟她去?跟她一块儿去吃闭门羹?你看老夫脸上写着‘傻子’两个字吗?”

    如宋大夫所料,叶清浅确实吃了闭门羹,早在盈袖拿着包袱出来给她的时候,就已经交待了门房,若是她再来找,一律无视。

    不要说柳姑娘了,叶清浅连盈袖都没有能见到。

    没有办法,叶清浅只能把这个包袱带回了家。

    “你是怎么回事,这回的绣品就那么点点,你也能送这么久?是不是跑出去见什么人去了?”

    “这是卖绣品的铜板,叶夫人您数数,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屋了。”

    “等等,你那包袱里头,装的什么?”

    “是一些绣线。”

    “绣线?你还有银子买绣线?”

    “不是买的。”

    “不是买的还能是捡的?你把包袱打开,我看看。”

    “叶夫人,这些绣线,您最好不要看。”

    “绣线罢了,就这么精贵,不能看?”说着,叶夫人一把就抢过了叶清浅手中的包袱,翻开看了看。“还不少嘛!正好,好一段时间不用买绣线了。”

    “这些绣线不能用的。”

    “绣线不能用,用来看吗?还是用来供着啊?你还打算找它们的失主不成?”

    “这些绣线是用药材浸泡过的,对身子大不好。轻则卧病在床,重则……”叶夫人一听叶清浅这话,吓得立马就松了手,她手中本来捏着的包袱砸在地面上,绣线滚的到处都是。

    “当家的!”叶夫人在包袱落地的瞬间一声大吼。

    “什么事,什么事?怎么突然这么大声?”

    “当家的,你看……”叶夫人的手指向了地面的那些个绣线,不等叶城继续问就说,“这些绣线是你们家浅浅刚刚带回来的。这绣线不是普通的绣线,是浸过药的,我刚才什么都不知道,还用手碰过了。你们家浅浅这是要害死我,害死你唯一的儿子啊,小小年纪,这个心肠怎么就能这么歹毒呢?就算她不喜欢我,也该顾忌我肚子里头的她的亲弟弟吧?”

    “浅浅,怎么回事?”叶城的声音很有些严厉,子嗣是他的底线。

    “这些绣线是别人寄放在我这里的,我刚才也说的很清楚,让叶夫人不要碰的,是她非要抢。”

    “这么危险的东西,寄放在家里做什么?还不快些拿去扔了?”

    “爹,您放心,这些绣线我会放在我房间里,不会影响你们的。”

    “说得轻巧,放在你房间里头,咱们家里的衣裳、被子、缝缝补补的事情都是你在做,说知道你什么时候就把这些绣线用在我们身上了?”

    “浅浅啊,还是扔了吧,这样大家都安心。”

    “那行,我再出去一趟。”说着,叶清浅就把地上的绣线都捡了起来,放进了包袱里头,转身出了门。站在门外犹豫了一会儿,叶清浅还是决定去找沈奕轩。殷昊家门庭太高,她有些不敢去。

    敲了半天的门,没有人来应门,也不知道沈奕轩是进宫当值了还是出门办事了。叶清浅想了想,还是颇有些无奈地去了永宁侯府。

    这会儿,殷昊倒是在家的,没在看书,在喂大雁。不过,他现在喂的已经不是一群大雁,而是一只,从叶清浅家里接回来的那一只。

    大雁吃得很欢快。

    “吃吧吃吧,等你吃得胖的走不动路了,我就杀了你吃肉。”殷昊阴测测地说。

    大雁依旧吃得很欢快。

    “你是不是傻?我都说了你再胖下去我就要杀了你吃肉了,你还吃?还不给我停下?啊!你居然敢啄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是想清蒸还是红烧?”

    夜影看了眼夜魅,“主子这样,你也不管管去?”每过一天,那个脑子都比前一天更不正常一些。

    “管?为什么要管?主子和它,不是相处得挺好的吗?”不管的话,主子的注意力还在这大雁身上,要是管的话,转到他们身上来怎么办?

    “你说,主子知道不知道我们那天奉夫人的命令,去寻叶姑娘的事?”

    “应该不知道吧。”要是知道,只怕主子早就去夫人跟前闹腾了。

    “那这大雁,主子怎么给带回来了?”

    “也许,是一人一只养着?以后交换信物?”这样的定情信物,也是够特别的了。

    夜影的嘴角抽了两抽,用胖的飞不动走不动以后还有可能爬不动的大雁做定情信物?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他们主子能想得出来吧。如果叶姑娘还接受了的话,那和他们家主子也算是天生一对儿了。

    “什么事?找我们家主子?一个年轻的姑娘?姓叶?”夜影看了夜魅一眼,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这说着叶姑娘呢,她还真就来了。“夜魅,要和主子说吗?”

    “你在这儿看着主子,我去外头问问看,她来有什么事。”

    “嗯。”

    在永宁侯府门口,叶清浅根本就站不住,她走过来走过去,数着自己的步数分散注意力。不然她觉得自己恐怕会急死。

    “叶姑娘。”听见有人出声,虽然不是殷昊的声音,但叶清浅还是马上转过了头。“殷昊呢?”

    “主子他,这会儿有点事在忙。”忙着和大雁打架,“您有什么事,我可以替您转告。”

    叶清浅抿了抿唇,犹豫了半响,将手中的包袱递给了夜魅。

    “这是?”

    “是绣线。”

    “绣线?您是想让我把这些绣线交给我们主子?”夜魅一时间想不出来这绣线能代表什么意思,难道这是叶姑娘和他们注意约定好的暗号?

    这头,夜影按照和夜魅商量好的分工,死死盯着他们主子殷昊。殷昊和那头凶悍的大雁对打了半天,不过撸了它几根毛,却被狠狠地啄了不知道多少口,很快决定君子不和飞禽斗。

    才一起身,就看到夜影很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你看什么呢?”

    “没,没看什么啊!”夜影这个人吧,有时候特别的老实,一紧张,就结巴。

    “哦,没看什么。夜魅人呢?”

    “他去,去茅房了。”

    “什么时候去的?”

    “刚,刚去。”

    “正好,我也想上茅房了。”

    “主子!”夜影的声线突然提高了不止一线。

    “怎么?这个茅房只有夜魅能上,我不能上?”

    “……不是。”

    “那你老实说,夜魅到底去哪儿了?你要是现在不说清楚,一会儿我去茅房,要是没有看到夜魅的话……”

    夜影:“……”主子威胁人什么的,最讨厌了!

    夜影灰溜溜地领着殷昊出门,夜魅无奈地领着叶清浅进门,这在半路上,四个人就撞到一块儿了。

    看见夜魅身后跟着的叶清浅,殷昊眼神一亮,最近几天积攒的郁气一扫而空,“清清!真的是你来找我。找我有事吗?有什么忙要帮的,你尽管说。能办到的我都给你办了。”想想不对又道,“不能办的我也尽量给你办了。”

    叶清浅没说话,只是看了眼夜魅手里的包袱。

    殷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是……”

    “府上有方便说话的地方吗?”

    “有啊,我房间啊!”

    叶清浅:“……”

    后来,他们找了个亭子。

    殷昊和叶清浅坐下之后,夜影和夜魅如同平时一般,站在殷昊身后,不多时,殷昊回过了头,“你们俩站在这里做什么?夜影,你去准备一些茶水点心,夜魅,你去准备些水果。记得多准备些。”

    打发了夜魅和夜影之后,殷昊可能觉得周遭的空气清新了不少,深吸了口气之后对着叶清浅说道,“好了,现在只剩咱们俩了,究竟有什么事儿,清清你说吧。”

    “是这样的……”叶清浅说了下她去柳姑娘府上的目的和现在的结果。大致就是去柳府教柳姑娘双面绣,然后发现了绣线的问题。可是柳姑娘听信了丫鬟的话,不肯再见她。

    听着叶清浅说是上回的那个‘宋大夫’给绣线看的诊,殷昊觉得后背有些不自在起来,听了这个绣线的问题,只觉得这后宅妇人真是什么招数都能想的出来,这把绣线浸在药材里头,还居然一种颜色的绣线一种药材,杀人不见血,要是没有清清,那个柳姑娘真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了。

    不过听到最后,那个柳姑娘怀疑清清的品性,不肯再见她,殷昊皱了皱眉,“她既然不肯信你,你又何必折腾。这事儿既然做的这样隐秘,那她肯定是碍着了谁的路了。”你又何必自寻烦恼,真救了她,惹了不该惹的人怎么办?

    “毕竟是一条人命。”叶清浅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殷昊想要说的最后一句绝在了嗓子眼儿里。

    “那行吧,我想想办法。对了,你说的柳府,是哪一家?我一会儿让夜魅和夜影去打听打听。”

    殷昊说完这话之后,叶清浅抬头看了他一眼,“就是……和你大哥结亲的那一家。”

    “柳三?”

    叶清浅想起柳姑娘好像确实是行三的,于是点了点头,“嗯,就是她。”

    “你怎么会去了她家的。”殷昊有些想不通,也不是他嫌弃叶清浅的家世,但按常理,她和柳三确实不应该认识。

    “我和你说过冯家铺子吧?我有在那儿寄卖绣品,柳姑娘买了我的绣品,喜欢我的绣品,就想学一学看看能不能自己绣自己的嫁妆,冯家铺子的掌柜的就帮我们互相引荐了一下。”

    “哦。那清清你还是很厉害的,柳三家世可不一般,见过的好东西多了去了,你的绣品能入她的眼,就说明你这做出来的东西是极好的。”

    对于殷昊变向的夸赞,叶清浅只是笑了笑。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柳三和我大哥定了亲的?”莫不是柳三十分心悦他大哥,这见一个人就和一个人说,她和谁谁谁定了亲事了?那也得对方认识才行啊。清清要不是认识了他,能知道他大哥是谁吗?也不对,清清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的家世的?

    听殷昊这样问,叶清浅看着他的眼神变得古怪了起来,“我之所以知道柳姑娘和你大哥定了亲,是因为……”

    听叶清浅说起和柳姑娘的第一次见面,殷昊频频点头,寺庙清净……白马寺?有些熟悉。越听殷昊点头的动作就越僵硬,最后他很艰难地转向了叶清浅问道,“当当当……当时你也在屋子里头?屋子里头的第三个姑娘是你?”

    当然,这个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是,他的清白……

    叶清浅才一点头,殷昊立马急急道,“那个清清啊,当时我说的那些话……”

    “我明白的,我不会到处乱说的。你是君子,柳姑娘是窈窕淑女,你对她心生爱慕,这很正常。”

    “我不……”殷昊想要解释,但头疼地发现好似有些无从解释起,要怎么措辞才能说清楚当时的情况呢?说他之所以想要坏了大哥和柳三的婚事,是因为他知道柳三会死的很早?还是像柳三和她娘以为的那样,因为不愿意大哥在他前头成亲,所以想要坏了他们的婚事?前一个原因不能说,后一个……显得他心胸狭窄,也不该说。

    “我听说你大哥和柳姑娘已然定了亲了。”说起这个的时候,叶清浅看着殷昊的目光里头带了些同情之意,“这样的话,你们两家就算是自己人,你把这绣线交给你大哥,让他去一趟柳府,说明一下情况。如果柳府的人不相信的话,可以带着绣线去问宋大夫,或者去问一问别的大夫。还有柳姑娘,如果确认了这事属实的话,得让柳姑娘也去看看大夫。好在,柳姑娘好像并不是很喜欢刺绣的,应该问题不大。”

    刚最开始的时候,殷昊没有能把叶清浅口中被人设计的柳姑娘和柳三联系起来,这会儿听了叶清浅的话,才堪堪回想起刚才叶清浅转述的,宋大夫对这些绣线上头药材的一些判断,很快,他就想起了柳三的早逝。难道当年柳三早亡,不是因为出生时候不可避免的体弱,而是死于后宅争斗吗?那她还确实,死的有些冤枉了。

    或许也不冤枉,谁让她不相信清清呢?殷昊默认了,这辈子叶清浅会认识柳三,那么上辈子应该也是认识的,其实不然。

    把事情都说清楚了之后,叶清浅觉得轻松了许多。柳姑娘的事情上,她已然尽了力了,把能做的都做了,也不枉费她们相识一场。

    “对了,还有这个。”叶清浅将那张五十两面值的银票放在了殷昊跟前,“也麻烦你们帮我交还给柳姑娘。”至于前头的那些碎银子,叶清浅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就不继续打扰你了。”说着,叶清浅起了身。

    “诶,你……要不要去看看那只大雁。它最近又胖了些,都快走不动路了,挺有意思的。”

    “还是不了,我还得回家做饭呢。”

    叶家,自从叶清浅离开之后,叶夫人就一直在闹腾,一会儿哭诉自己命苦,一会儿指责叶清浅不孝,一会儿埋怨叶城无用……不过闹腾了半天,也只是干打雷不下雨,一滴泪水都没有,嗓子倒是嚎地有些沙哑。

    叶城只担忧地看着她的肚子,不停地在旁边说一些安抚的话。

    突然响起的叩门声打断了这一切。

    叶夫人突然就精神了起来,“当家的,你去看看,是不是叶清浅那个死丫头回来了,要真是她回来了,你可得记得刚才答应我的话,好好地罚一罚她。”

    叶城这一开门,门外却是郑实,也就是叶清浅口中的郑叔叔。

    “郑……你怎么来了?快进屋。”

    “我还能为什么来,上回你不是说了吗?让我给你们家浅浅踅摸一个好的人选……”

    被叶夫人左数落,右数落的,叶城本来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没想到郑实却又突然来了,叶城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尴尬。原来虽然分开了这么些年,当年的同乡情谊还是在的。

    听说郑实是为了叶清浅的婚事来的时候,叶夫人有些不待见他。只面上招呼了一声,随后就静静地坐在了一旁,最后还是叶城去了厨房给郑实倒了杯水。

    于叶城来说,殷昊几天都没来了,只怕浅浅别说做妻了,做妾都未必能成,这下子能有机会给叶清浅嫁出去,他自然是有些上心的。不然天天的,叶夫人和浅浅在家里闹腾,那真是家无宁日了。

    郑实从军多年,说话也不爱绕弯子,简单地说明了一下对方的情况。年二十五六,是他上峰的上峰,除了曾经成过亲这点有些不好,其余听着倒都是不错的。

    “他前头那个媳妇儿,是怎么死的?”

    “啊,听说是因为年纪太小,生孩子的时候没能熬过去。”

    “那孩子……”他们家浅浅可是黄花儿闺女,两人年纪相差得有些大就且不说了,这一嫁人就给人做后娘……叶城有些觉得委屈了叶清浅。

    “那个孩子也没能留住。”

    “哦!”

    见叶城没有再说话,似乎在犹豫什么,郑实拍了拍他的肩道,“叶城啊,我也不瞒你,咱们从军的人吧,这虽然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头的,但是……只要你命大,那真是不缺银子的。”

    一听说不缺银子,叶夫人就转过了头了。“那他,能给多少聘礼啊?”

    “哈哈哈……那就要看他满不满意你们家浅浅了,要是满意的话,那么要多少,你们只管提就是。”

    “当家的。”叶夫人碰了碰叶城,叶城还是有些犹豫的,听说武将不缺银子之后,叶城又再想起了殷昊了。本来只是觉得殷昊好,现在简直就是很好了。

    叶清浅回家的时候,发现叶夫人待她的态度有了些变化。虽然奇怪,但是也不想深究是因为什么,估计原因不会是她想要知道的。

    叶清浅走了之后,殷昊反复戳着面前的银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影和夜魅一人拿着一托盘,只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终于,殷昊发现了他们的存在,“让你们去备东西,你们是去府外备了吗?这么久才回来,这些东西是想给谁吃啊?”殷昊想着,若是他们动作能快点儿的话,那么他和叶清浅一边说话,一边吃东西,只怕叶清浅这会儿应该还在呢。

    夜影无语地看了眼夜魅,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说的,让他们多备一些的,这会儿又嫌他们的动作慢。行,主子就是主子,主子说的话,都是对的。他们,怎么做都错,侍卫难为。

    夜魅把托盘把石桌上一摆,硬着头皮问,“主子,叶姑娘说的,和柳姑娘有关的,要当面和您说的很重要的事,是什么?”如果叶清浅不是这样说的话,他是根本不会带着叶清浅进府的。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殷昊很快拎着包袱起了身,“我去找一下我娘,你们就不用跟着了,把这些都吃完吧。”

    夜影、夜魅:“……”

    作为侯府的女主人,府里发生的事,杨茗都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包括今天叶清浅来了府里的事。不过以她的修养,倒是做不是赶人出门的事的。本想等着时间差不多了,把殷昊叫来问问,问问他对叶清浅究竟是怎么想的,却没想到,她还没派人去找殷昊呢,她儿子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娘。儿子有事和您禀告。”

    “嗯,说吧。”

    殷昊于是掐头去尾只挑重点,说了这绣线的事,重点是叶清浅即便被柳姑娘误会,被拒之门外,依旧关心柳姑娘安危的事儿。

    这样的事,是很凸显一个人的品性的。杨茗听了倒也确实高看了叶清浅几眼。但是叶家和他们永宁侯府的差距实在太大,便是高看再多眼,叶清浅依旧也入不了杨茗的眼。

    “这事,娘会处置的,你就别管了。”后宅的阴私,侯夫人不希望殷昊涉及太多,毕竟后宅该是女子的‘天下’,而男子应当志在四方。

    侯夫人不是偏听偏信之人,有些事,还得自己证实了,才有对外说的底气。是以这些绣线,侯夫人交给了身边的人,让他们分别去寻了城里几个有名的大夫。这些大夫看完之后,说法倒是都和殷昊转述的差不多,反正是很歹毒而隐晦的做法就对了。

    确认了这事之后,杨茗的眉头狠狠地蹙了起来,当时只觉得柳祭酒家和他们侯府家世般配,这柳三又是嫡出,教养应当不错,在外的名声也好,没想到,柳祭酒家的后宅这样乱,连主母所出的嫡女都有人暗地里谋害。这样复杂的亲家……

    “夫人,在烦什么呢?”完成了和殷弈每天的沙盘演练,殷湛这就来找杨茗了。

    “你来的正好,看看这些吧。”杨茗把那几位大夫写下的‘证词’递给了殷湛。

    “这是什么?”虽然不确定,殷湛还是顺手接了过去。

    “咱们府上采买过绣线?夫人你没事吧?”虽然印象中,杨茗是不常做绣品的,杨茗看着挺英气,其实最是娇气,被针戳一下,都能喊半天的疼。

    似乎都想到了当年的事,两人相视片刻,各自沉默。

    “这些绣线不是咱们府上的,我早就不做那些了。这些绣线是柳府的。”

    “柳府?柳祭酒府上?他们把这样的绣线送到咱们府上来?我去找他们去。”说着,殷湛就愤愤起了身,一副要和人拼命的架势。

    “回来!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和原来……一样,你坐那儿,我和你好好说说……就是这样了,你觉得这门婚事,还有继续的必要吗?”

    “婚事怎么了?我问过奕儿了,他还是比较满意那个柳姑娘的,这个绣线的事,你也别管太多,直接连着这些‘证言’一块儿送到柳祭酒府上就是。等他们把这事处理好了,再行纳征之礼。”

    殷弈是殷湛的亲儿子,他都说了要继续这门婚事了,侯夫人作为后娘,自然也不会反对。毕竟亲事定了,再行悔婚,以后是会影响殷昊的婚事的。她终归还是自私的,不会为那个女人的儿子争取太多。

    第二天一早,杨茗就让人把这些东西送去了柳祭酒府上,指名交给柳夫人。柳夫人收到这东西的时候有些莫名,但碍于是永宁侯府送来的,这才认真看了看,这不看倒好,一看她顿时就怒了。

    但很快,柳夫人压下了这股子怒气。只叫来了女儿和她身边的丫鬟盈袖。

    “妍儿,这些绣线,你可认识?”问完之后,柳夫人又觉得这个问法不大对,绣线都是一样的,这个恐怕是很难认出来的。

    一旁站着的盈袖却有些不解的开了口,“这个包袱,怎么看着好像是我昨天给那个叶清浅的呀。夫人,奴婢能细看看吗?”

    “嗯。”

    盈袖于是翻了翻那个包袱,看到上头的一块熟悉的污迹,她就算是确认了,这还真是昨天姑娘让她给那个叶清浅送去的那个包袱,怎么一个晚上过去,它就又回来了呢?还送到了夫人这里?

    “是从咱们府里出去的吗?”柳夫人现在想要确认的,是这一点。

    “是,姑娘最近不是订了亲了吗?本想自己绣嫁妆显得更有心一些,就寻了个刺绣师傅。没想到……”

    “因为起了贪念而信口雌黄,哼,看看这个吧。”柳夫人自然不会说自己女儿的不是,虽然也自责自己没有及早看出是绣线的不妥,而不是女儿的身体不好。但是更多的,柳夫人还是怪责盈袖的,跟在女儿身边也那么多年了,愣是没有发现这些绣线是有问题的,倒是一个见了没几次的外人发现了。

    因为是柳祭酒家的丫鬟,跟着的又是嫡出的姑娘,盈袖也是识字的。看了那些大夫的‘证言’之后,盈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眼前色彩斑斓的绣线,此刻在她眼中,这些绣线已然不是绣线,而是一条又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听说你昨天还特意吩咐了门房,不再让她进府,是吗?”

    “是。”盈袖点了点头,抬眼看了看自家姑娘,这其实也是姑娘吩咐的。但夫人这会儿问的是她,她也只能认了。

    “差点儿耽误了大事,自己下去领罚吧。”

    “娘,其实是我……”

    “别说了,你且记得,这事不是你授意的,是盈袖自作主张。至于这些绣线的事,是娘管家不严,让你受委屈了。”

    “娘,究竟是谁啊,要这样害我。”

    “这事你就别管了,当做不知道吧。那些绣线不要再碰了,只要安心待嫁就行。娘会替你讨回这个公道的。”加倍!

    一早起来,叶清浅觉得今天的太阳只怕是从西边升起来的,一会儿天上只怕还会下红雨,因为叶夫人,居然说要带着她和叶清音一块儿出去做衣裳。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立冬,大家记得吃饺子(*^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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