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耽美小说网 > 古代架空 > 陛下是妻迷 > 第一章都不点开看一下,那定是文名文案出问题了。 (1)

第一章都不点开看一下,那定是文名文案出问题了。 (1)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同为写手的朋友说文案没问题,是文名太差了。

    所以这一天一夜我一直在想新的文名,想的码字都没心情了,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T^T

    ☆、12、游园

    画没了,沈昀也没辙,发发牢骚过过嘴瘾也就算了,总不可能没品到去容家把东西抢过来。也更不能真的与沈修珏过不去,若真把那小子惹怒了,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他无趣的摸了摸鼻头,正欲离开。

    他陡的眯起眼眸,定起神细细的听着什么。

    一会儿后,他转身走到左边角落处的箱子旁停下,顿了下后伸手敲了敲,随意问:“里面有人?”

    隐约中,里头似乎真的有极微弱的呜咽声。

    他没做犹豫,抬手就打开了箱盖。而箱子里正有一位姑娘,这姑娘长的不赖,可惜被绑的跟粽子似的,实在是影响美感。

    她就是乔小娴。

    大概是因重见天日而安心了,脸色苍白的乔小娴最后一次睁眼看了看周围后,直接晕了过去。

    沈昀面不改色的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嘴角勾起一丝蔑视,眼里毫无怜香惜玉之色。

    这丫头不就是水儿所说的处处与容不霏做对的丫头么?

    他不紧不慢的走到桌子旁将那壶已凉的水提到箱子边,毫不犹豫的朝着乔小娴脸上倒去。

    “咳咳……”凉水直接将乔小娴冲醒,她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沈昀,一副懵里懵懂的样子特无辜。

    “说说。”沈昀戳了戳乔小娴吹弹即破似的脸蛋,“你怎会在这里?”关在这么一个空气稀薄的箱子里还能活着,倒是挺命硬。

    他这一提,乔小娴才陡的彻底清醒起来,脑中浮现的是那张风华绝代的不似凡间人一般的脸。她苍白的脸蛋奇迹般突然出现了红晕。

    见她这副模样,沈昀挑了挑眉:“你莫不是看上那抓你的家伙,所以死缠拉打,才被他一怒之下关在这里头自生自灭?”

    乔小娴不由结结巴巴问道:“他……他是谁?”

    沈昀:“……”

    沈昀没什么耐心与这种花痴的跟个疯子一样的姑娘墨迹太多,他直接唤来人将乔小娴送出了王府。

    之后沈昀走出怡心院,正欲直奔水沂濪所住的水月轩时,恰好看到刚回王府正走在清荷池上廊桥的水沂濪。

    他勾起嘴角喊了声:“水儿!”

    水沂濪闻声立刻惊喜的转过头,见到他,立刻转身就要朝这边跑来。好在沈昀考虑到她大着肚子,施用轻功跳到她跟前挡住她的去路。

    他扶住她的肩膀,略含责备道:“肚子这么大了,怎还这么鲁莽?”言语间,他扶着水沂濪朝水月轩的方向走去。

    “我不是想快点靠近你么?”认识水沂濪的都知道她这人虽长的美艳,却是比谁都凶悍。唯独在沈昀面前,她藏住了她所有的不好,一心一意做着一位看似温柔乖巧的妻子。

    沈昀最喜欢的就是水沂濪在他面前由老虎变成白兔的感觉,特欢喜特满足。他低头在水沂濪脸侧亲了下:“今晚陪你和孩子睡?”

    水沂濪脸上一喜,点头:“好啊!要是能日日陪我们就更好。”

    沈昀闻言收了收脸上的温柔,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子:“又贪心了?嗯?”

    水沂濪垂眸掩下眼里的暗淡,故作若无其事道:“随口说的。”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明明迁就了许多年,却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暴露心中对他的占有欲。

    一路上,二人看似和谐的搭着话,仿若一对恩爱无比的夫妻。

    他们讲的大多是水沂濪在容老太太寿宴上的事情,至于沈昀的事,还真是没什么好说的。对于这一点,二人很有默契。

    提到容老太太寿宴,难免就会提到那幅松鹤延年长寿图,如此又会难免提到沈修珏。

    沈昀忍住舍不得松鹤延年长寿图的痛心,嘱咐道:“那客人是清都来的人,我的挚交好友。他是一位极凶残的人,平时别得罪了他,否则惹怒他,哪怕是我的妻子,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水沂濪不解了:“既是挚交,哪有这么不近人情的?”

    “这个就别多问了,听我的,嗯?”

    “好,都听你的。”

    容不霏跑到屋里后,就一直躺在床上想沈修珏的事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大概是傍晚酉时中的时候有人敲门才把她吵醒。

    “大姑娘,大姑娘……”是小蒙的声音。

    她打了个哈欠起身去打开门,见到站在外面的不只有小蒙,竟然还有叶鹫。好在她是和衣入睡的,除了头发有些乱,其他倒没什么。

    纵使如此,小蒙也是紧张的赶紧将容不霏推到梳妆台坐好,并对未进门的叶鹫道:“叶公子稍等。”

    大概是对容不霏鄙视的地方太多,当下看到她这么没形象的模样他也未有什么表现,只是抱胸倚着门框等着。

    容不霏懵懵懂懂的问小蒙:“他来做什么?”

    小蒙应道:“是老太太与叶太太让叶公子今晚与大姑娘一道去古馨园游玩的。”

    古馨园,说白了就是古代版的游乐园,不过却是比现代的游乐园大好几倍。地处青琼街的尽头,里头环境优美,有一切适合风雅人士或其他百姓玩的娱乐项目。青琼街有夜市,古馨园也有夜娱,游湖、花灯、吟诗……应有尽有。古馨园更是年轻人谈情说爱最喜欢去的地方,哪怕是没对象的,也会去玩一玩巴着说不定能在这里邂逅一段美妙的缘分。

    长辈们让叶鹫与容不霏一道去古馨园,不得不说他们还真是懂年轻人的情调。

    被打理好头发的容不霏走到门边很干脆的对叶鹫道了句:“走吧!”索性她也是个爱玩的,去玩玩也不错。至于叶鹫,无视就好了。

    叶鹫见她如此迫不急待的模样,勾起一抹讽刺:“你将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容不霏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故意置若未闻的走出闺院朝正院后座走。

    叶鹫见方向不对,不耐烦的问:“你又想做什么?”

    “去找曲怜一道去玩啊!”今晚风小,适合带杨曲怜出去玩,多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对身子也是有好处的。

    叶鹫懒得管她的小九九,直接停下脚步,冷道:“现在就去退婚。”

    容不霏看他不爽的很,他越是不痛快,她越爽,自是不会依他。她依旧置若未闻的朝前走,直奔杨曲怜闺院的方向。

    未免周遭出没的下人们看出端倪将话传到齐氏耳朵里,叶鹫不得不跟了上去,眯着眼不知在掂量着什么。

    杨曲怜自今日被叶鹫羞辱一遭后,身体一直感觉不大舒服,此刻正倚着软榻休息,听到敲门声也未睁眼。

    香晴看了自家姑娘一眼就走了过去开门,见到容不霏时她没感觉有什么,见到叶鹫后脸色不由变了变。她虽不知当时发生了什么,多少也能猜出他定是让自家姑娘难堪了的。

    容不霏直接跑进去坐在杨曲怜身旁,催促着:“曲怜快起来,我们去古馨园玩儿去。”

    杨曲怜睁开眼坐起身正欲开口就见到站在门口叶鹫的身影,脸色立刻苍白极了。大概是印象太深,只是看到衣角她就知是谁。

    容不霏注意到其脸色,立刻担忧的问起:“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

    杨曲怜正了正心绪,摇头道:“没有,我这就去梳妆打扮下。”

    “真的没事?若是不舒服就别去好了。”

    “没有,放心吧!”

    “哦!”容不霏记得白天时杨曲怜的脸色是不错的,便真的认为她没事了。

    杨曲怜打扮好就随容不霏一道出门了,一路上她都没敢看叶鹫,心里一直估摸着找个机会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

    叶鹫倒也奇怪,从出门到一直到进了古馨园都没有说一句话,让杨曲怜紧张不已。

    容不霏却是没有心情去理会他的,对她来说,陪她玩的只有杨曲怜。至于叶鹫,她纯属顺便让他不痛快的。

    进了古馨园,他们挑了个方向一路朝前走,容不霏与杨曲怜商量着去哪处玩比较合适。

    这时叶鹫终于开口了:“前面左拐一路往前走,有一个舞剑的场子,我们去那儿吧!”

    容不霏下意识的反驳:“不去!”

    杨曲怜推了推容不霏,劝说道:“去吧!我想看看,据说侠士们舞剑的模样很不错的。”

    杨曲怜身子弱,自是要她玩的开心才好,容不霏只得答应了。

    正如杨曲怜所说的,侠士们舞剑的姿势确实不错,容不霏觉得帅极了。除了叶鹫正搂着一位姑娘教对方舞剑的模样有些碍眼,这个地方的可玩性确实不错。

    搂着姑娘舞剑的叶鹫时不时朝容不霏看去,那教人舞剑时温柔极了的模样,仿若是想故意要容不霏伤心一般。奈何她始终不朝他那里看一眼,让他觉得这女人的心还真是铜墙铁壁一般。

    最后叶鹫干脆搂着那姑娘下台去到雅座那边调起了情来。后来大概是觉得无趣了,便朝容不霏走来,淡道:“去别处吧!”

    容不霏正欲说不,杨曲怜立刻打断她的话:“好啊!霏霏走吧!”杨曲怜挽着容不霏率先沿着小道朝外走。

    容不霏无所谓,就一起走了,不想抬眸间竟见到沈修珏与断□□这边走来。

    她不由打了个激灵,想也不想便掉头就跑。

    此时刚才与叶鹫调情的姑娘走过来正要与他说些什么,不想被疯了一样冲过来的容不霏撞到了一边摔倒在地,而容不霏自己却栽入了叶鹫怀里。

    容不霏真不是故意要跑到叶鹫怀里的,她转身跑的太急,压根就不知道叶鹫竟然会在自己正身后。她想收身已是来不及,只能先这样躲着。

    不想叶鹫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直接厌恶的将她推开:“滚!”

    而她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去,叶鹫那一推,竟将她推到了味道极其熟悉的怀抱中。

    她顿时浑身僵硬,双腿又忍不住打起了抖。

    谁能告诉她沈修珏为何会走的这么快?

    刚才不还有一段距离么?

    就在她下意识低下头隐藏自己的脸之际,沈修珏灼热的大掌落在她的肩上,不轻不重的将她给推开了。

    就在她大脑飞快的运转想着对策时,他一个目光都没有给她,脸色淡漠的迈步继续走了。

    感受到危险的气息越来越远后,她抬起头朝他的背影看去,顿觉迷茫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没看清她?还是他不认识她了?

    她变了很多么?

    可是她觉得好冷,刺骨的冷。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好多好多的文名,装逼的有,文艺的有,欢脱的有,矫情的有,缠绵的有……最终在敲了许多道友给意见后,我选择了这么个简单白话的。

    效果不好我再换 ̄へ ̄

    这……似乎暴露了我……残缺的智商 ̄▽ ̄

    ☆、13、意外

    容不霏抱着胳膊搓了搓,只觉得一阵阵凉风嗖嗖的袭来,大有久久不散的意思。

    大概是气氛太诡异森冷,叶鹫看着沈修珏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回神。他抱胸打量着被吓的战战兢兢的容不霏,眯眼问:“那人你认识?”

    容不霏立刻摇头:“不认识,我只是莫名感觉他好可怕。”相信会武功的叶鹫能感应到表面看似平静的沈修珏身上的浓重嗜血气息,所以不会不信她的话。

    叶鹫确实信了她的话,他看了看摔在地上刚被别人扶起的姑娘,冷哼了声,对容不霏道:“你还真是诡计多端,脸皮又厚。”看来是以为她是故意的。

    容不霏没理会他的话,她还沉浸在沈修珏给她造成的冲击中。

    只是在无意中看到那被她撞倒的姑娘竟是一点抱怨都没有,就那么乖巧的任人扶走了,这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似乎,叶鹫接触的姑娘都乖巧的不像普通姑娘,倒像是……

    这种感觉她一时想不出来。

    想不起来就不想,沈修珏的事情又袭入她的脑海,挥之不去。她心不在焉的迈步缓缓前行,不知是想回家还是想闲逛。

    叶鹫下意识的欲跟上,见到还在原地不知因何事出神的杨曲怜,冷道:“还不跟上?”

    大概是他语中的讽味太浓,她立刻就回神,顿了会,赶紧欲跟上前头的容不霏。当她见到前头明显在走神的容不霏,便抓住机会回过身小声对叶鹫道:“白日我们有些误会,未免霏霏多想,还望公子莫与她说起这些。”

    叶鹫未理她。

    杨曲怜立刻又道:“时间久了公子就会了解我不是那样的人。”

    叶鹫未回头,只是意有所指的勾唇道:“你们这蛇鼠一窝的,倒是有趣。”

    杨曲怜闻言抿了抿嘴,又怎会不知无论是她还是容不霏,在他心里都是一文不值,甚至恶心之极。

    知道暂时多说无益,她快步追上容不霏,挽住其胳膊,柔声问道:“霏霏在想什么?”

    容不霏摇了摇头:“没想什么。”

    杨曲怜看的出来容不霏没什么心情继续玩下去,便道:“霏霏,我突然有些累,要不我们回去,改日来玩?”

    “好啊!”

    能回去,叶鹫自是巴不得。大概真是对她们不屑极了,一路上他又是没有说话,看他那低头微皱眉的模样,似是在想什么事情。

    不仅他没说话,就连容不霏与杨曲怜也难得没多说什么,似乎都在想事。

    回到容家,容不霏将杨曲怜送到其闺院口,顺路的叶鹫快步去了东院。就在容不霏转身欲走时,杨曲怜突然拉住她。

    容不霏:“怎么了?”

    杨曲怜欲言又止的咬了咬唇,最后脸蛋略红的问出:“在古馨园撞到的那位公子,你认识对么?”毕竟与容不霏相处的时间久,她自是要比叶鹫了解容不霏多的多。

    容不霏怔了下,立刻摇头:“我不认识啊!”

    “真不认识么?”杨曲怜有些不大相信,借着夜灯仔细打量着容不霏的表情,突然竟是有些看不懂她了。

    心神不宁的容不霏并未注意到杨曲怜的异样,只是再次摇了摇头:“不认识。”

    杨曲怜见容不霏这般无辜的模样,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不由失望道:“这样啊!”

    “嗯!”

    “那你回去吧!我进去了。”

    “好!”

    杨曲怜再看了看容不霏的神色,转身进入闺院。

    容不霏只以为杨曲怜与水沂濪一样只是对某些事情心有好奇而已,她未多想,回到自己屋里,洗洗就上了床。她本以为自己会失眠的,不想倒头没多久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大概是她神经太大条?

    次日一大早,小蒙就在门外急促的敲门:“大姑娘,大姑娘醒醒,悦王府来人了。”

    容不霏睁着迷雾蒙蒙的眼眸,不由在心里吐槽,似乎最近每一次睡觉她都不能睡到自然醒。

    这个吵完那个吵,那个吵完再来一个吵。

    这才什么时辰啊?

    靠!

    她爬起床就风风火火的去打开门,嘴里唠叨着:“我说小蒙啊!能不能别不把我的起床气当回事啊?”

    大概是知道容不霏随性极了,小蒙讲话竟是也不客气了:“什么起床气啊?大姑娘,悦王府来人了。”说着就示意容不霏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五儿。

    容不霏撇了撇嘴看向五儿,问:“五儿找我有事么?”

    五儿道:“王妃命人从南起国运的荔枝今早已到,特命奴婢立刻通知姑娘去王府与王妃一道享用。”五儿不仅长的五大三粗,声音也比寻常女子要粗狂的多,若不仔细听,极易被以为是男声。

    容不霏不由馋的吞口水,就在都以为她会应下赶紧洗漱梳妆时,她却是果断的摇头:“我不去了,你让王妃给我留点让人送过来就行。”

    五儿未想到她会拒绝,微惊讶后就离开了。

    容不霏趁小蒙也在惊讶时立刻关起门,并扔下一句:“接下来我非得睡到自然醒不可,谁也别吵我。”

    不想转过身,她就看到大概是破窗而入的叶鹫正坐在桌子旁,脸上苍白的看着她。

    她眨了眨眼,不解这是个什么情况。

    叶鹫毫无血色的唇瓣轻启:“给我包扎一下伤口,再给我弄些可以迅速补血气的吃食。”听的出来他话说的比较吃力。

    他这一说,容不霏才反应过来满屋子弥漫着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而他黑色的衣服正蔓延着大片大片的湿迹。

    她想,那肯定就是血迹了。

    她的胆儿是最小的,她不由吞了吞口水,没心情去理会他为何会受伤,只是离远了些推辞道:“我……我的技术不好,要不……要不我找个人来帮你包扎?”

    叶鹫直接开始脱衣服,不耐道:“少废话,快点。”

    “我还是去找人吧!”

    就在她转身之际,“锵”的一声,一把剑迅速插在她眼前的门上,她吓的不由眼睛一闭。

    她欲哭无泪,她到底招惹谁了啊!

    她支支吾吾道:“那……那我现在出去准备准备?拿……拿些绷带与药物什么的?顺便吩咐厨房做些补血气的药膳?”

    “不用,你吩咐门口那丫头去,随便找个借口就行。”此时叶鹫已动作略颤抖的脱净上衣,露出精瘦却满含力量的蜜色膀子。

    虽不乐意,容不霏还是不得不随便找了个理由吩咐门外的小蒙去准备了。小蒙虽疑惑,却是知道主子的事情不该过问太多的,老老实实的去了。

    容不霏回过身就看到叶鹫那一身新鲜的鞭伤,血肉模糊的能见到白骨,她立刻吓的转过头,几乎要哭了,不由的干呕起来。

    “谁……谁这么残忍?能把你伤成这样?”

    叶鹫看着自己身上的伤痕若有所思,他虚弱道:“不知道,大早上出门就遇到一个将移形换影使的出神入化的高手拿鞭子抽我,鞭鞭穿肉及骨,似是要将我折磨致死。”

    他还不知道他是何时得罪过这么一个人,竟是恨他恨到想用这种残忍的方法来杀他。若不是因为他轻功了得,现在怕是早成一滩烂肉。

    容不霏不由倒抽一口冷气,问:“你平时是干什么的?怎会有这么恨你的人?”她只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还不知他竟然会有如此黑暗的未知背景。

    叶鹫没说话了。

    容不霏也没多说什么,毕竟与她无关。而且她觉得或许好奇心小些比较好,不容易惹事。

    小蒙回来之后,她从门缝里将东西都接了进来,却是迟迟不敢靠近叶鹫。

    “要不……要不……你自己来?我实在是不会啊!”

    “磨蹭什么?你想我流血致死?”

    “是啊!啊……不是不是……我只是有些晕血,而且我真的不会啊!”

    叶鹫越来越虚弱,他咬牙切齿道:“你再不过来,我杀了你,死也拉着你给我垫背。”

    作为一个胆小的人,无疑是肯定怕死的,见到叶鹫似乎随时要不行的样子,不想垫背的她不得不拿着东西端着水慢吞吞的挪过去,靠近了看到近在咫尺的伤口,又赶紧闭上眼睛。

    太残忍了,伤他的人实在是太残忍了。

    叶鹫甩了甩越发的不太清楚的脑袋,吩咐着:“清洗之后再上药,快!”

    容不霏没有法子,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在战战兢兢的情况下由着叶鹫指挥着将他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处理好了。

    事成之后,她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只觉得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一般。

    叶鹫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更像是被人吸干了,脸色苍白如死人一般。他缓慢的吃着中途小蒙送过来的药膳,突然弱声问道:“昨晚那个被你撞到的人,你可认识。”

    容不霏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好在她是趴着的,他并不能看到她的异样。

    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伤他的是沈修珏?

    可沈修珏的武器根本就不是鞭子,而是藏在身上的银针。

    见她迟迟不回应,叶鹫不耐了:“我问你话呢!回答我。”明明半死不活了,脾气还不小。

    她立刻故作无异样的答道:“不认识,我昨晚好像说过啊!”

    叶鹫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也或者是没力气再说话,只是低头着努力一口一口的将补血药膳送入唇中。

    容不霏抬头看了看房里血迹斑斑的一片,开始清理起来,最后将所有的一切都扔在盆里,打算趁黑夜扔出去。

    做完这一切,她还来不及坐下就被陡然响起的剧烈敲门声吓一跳。

    伴着水沂濪暴躁的吼声:“容不霏,你给我死出来,说好的荔枝到了就一起吃的,你现在什么意思?一个觉而已,少睡一点怎么了?给我出来,现在就跟我去王府。”

    容不霏脸色一变,目光落在窗户处,她立刻过去从窗台毫无形象的往外爬。

    水沂濪最恨人家放她鸽子,若她进门见了人,必定得将人拖去悦王府的。

    叶鹫挑了挑眉,施用轻功迅速从窗口跑了。

    慢吞吞的刚落地的容不霏见到叶鹫飞速而去的背影,立刻喊道:“喂!带上我啊!你快回来。”

    搞什么?那么重的伤还能跑的那么利索。

    水沂濪也是个会武的,一听到声音不对,立刻一脚将门踹开,第一眼便看到贼溜溜的正要跑的容不霏。

    她立刻吩咐:“五儿,给我抓住她。”

    五儿对水沂濪的用处说明她肯定有不错的身手,她立刻跳出窗户飞速过去抓住容不霏:“姑娘,跟奴婢回去。”

    容不霏郁闷极了:“我还有点急事,放过我好不好?”

    五儿面不改色:“姑娘,跟奴婢回去。”

    水沂濪站在窗口处看着这边眯眼:“将她给我拖过来。”

    接到吩咐的五儿立刻真的将容不霏往回拖,所过之处带起一道灰尘,容不霏这个菜鸟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站到了水沂濪面前。

    容不霏立刻讨好道:“水水,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好咩?我暂时不能去王府啊!”

    水沂濪冷哼:“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理由。”

    “我……”容不霏一时间想不到理由了。

    “想编编不出了?”

    容不霏一时心急下意识回嘴:“编的出编的出,你等等!”说完就不由瞪眼了。

    水沂濪冷笑:“五儿,给我将她拖回王府。”

    “诶?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啊!”

    水沂濪哪里肯听她的解释,转身就朝门外走去,任五儿从窗外将容不霏由另外一头拖走。

    果然,怀孕的女人……好可怕!

    ☆、14、任性

    水沂濪与被拖过来的容不霏会合后,她亲自拉住容不霏的另外一只手,冷哼道:“好好的荔枝现在新鲜着不吃,还打算什么时候吃?少给我找理由,你平时就是个闲的没事的货,你还能有什么大事?”

    容不霏还在使劲往后使劲,奈何自己那点力气在眼前二位那里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何况水沂濪还大着肚子,她也不大敢挣扎厉害了。

    在去往容家大门的路上,引来许多好奇的目光。都知道容不霏与水沂濪的性子都是比较玩的开的,便就没人小题大做。顶多有人想了想,还是悄无声息的去通知容家其他的主子去了。

    容不霏急道:“是奶奶啊!奶奶让我今天陪她逛逛后花园啊!”

    水沂濪:“你奶奶跑不了,后花园也跑不了,吃了荔枝再说,好不容易到一回荔枝,可得给我赶新鲜的吃。”

    “我突然不喜欢吃荔枝了。”

    水沂濪回头对着容不霏的脑门子就是一拍:“闭嘴!少给我找借口。”

    “我真的不喜欢吃荔枝了。”

    水沂濪懒得理她,拉着她沿着回廊到了前院,这时正在前厅得到通知的容老爷立刻大步走了过来。

    容老爷微弯着腰,恭敬道:“王妃与霏霏这是?莫不是霏霏又惹事了?”

    容不霏见到他,立刻大声道:“爹,你不是要让我给你看账本么?可水水偏要拉我去悦王府。”说着她还不断给他使眼色。

    奈何容老爷也是个老奸巨猾的,看得出来水沂濪是对容不霏放了真感情的铁杆好闺友,断是不会伤害她的。在没有大事的情况下自是不希望自己这个不懂事的闺女惹水沂濪生气,便就直接拆穿她:“我何时要你看账本了?你爹我在做生意上天赋异禀,这看账本的本事在昆南城几乎无人能及,又何须你来看账本?”

    “爹……”容不霏抽了抽鼻子,委屈极了。

    水沂濪冷冷的瞥了容不霏一眼,对容老爷客气道:“前些日子我与阿不说好了的,若从南起国运来的荔枝到了,她就要第一时间去王府与我分享最新鲜的荔枝。不想早上我让人来喊,她却是不去了。之后我只能自己过来拉她过去,那么新鲜的荔枝,不早些吃,等待何时?”

    容老爷闻言点头附和着:“那是,就算霏霏不想吃,也得陪王妃吃着。她平时也是闲着,草民这就让两个壮汉替王妃拖着她。”

    容不霏:“……”

    这算不算是势利眼?

    水沂濪打断正要去吩咐人的容老爷,豪气道:“不用,区区一个弱不经风的小妮子,我与五儿就够。”

    容老爷看了看五儿那壮实的模样,就不再勉强:“草民恭送王妃。”

    继续被往外头拖的容不霏大喊着:“我真的不想去啊!尊重下人权好不好?好不好?”

    容老爷见她胡言乱语,立刻对着她的后脑一拍,喝道:“你说的什么话?给我乖乖的。”

    容不霏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郁闷的嘀咕着:“都喜欢打我头,都打傻了。”

    没人再理她,没人再管她这个当事人的心思。

    容不霏就这么被拖出了容家。

    站在不远处的容瑶瑶一直到目送容不霏他们出了容家大门后,才万分不屑的收回目光。

    在外头野长的丫头果然就是粗俗又事儿多,哪里像个姑娘家?她绝对不相信小鹫哥哥会真的心甘情愿娶这么个又丑又粗俗,还不知如何被糟蹋过的人。

    她想了想,决定再去找他问问,相信次数多了总能问出什么的。

    来到东院,她远远的就看见正屋里,齐氏正在郝嬷嬷的伺候下喝着粥,二人都未看到这头的她。她略一沉吟,就直接沿着西侧回廊去到叶鹫的屋前。

    她敲了敲门,轻柔道:“小鹫哥哥,我是瑶瑶。”

    里头响起清冷的声音:“进来就是。”

    容瑶瑶脸儿微红,倒是不客气的真推门了,一脚才刚踏进又听到叶鹫的声音:“把门关好。”

    容瑶瑶乖巧的进去就关好门。

    她觉得叶鹫的屋里仿若处处都散发着他的气息一般,让她不由的心跳加速,脸儿更红了。

    她转过身抬起头就见到他正脸色苍白的坐在床头,脸色一变,赶紧快步过去站在他面前。这近着一看,更觉得他的脸色苍白如纸。

    她心疼极了,问道:“小鹫哥哥这是怎么了?”

    叶鹫没回答,只是淡道:“你出去找你们昆南城最好的大夫给我开些药效极好的补血丸,别告诉任何人我的事情。”

    容瑶瑶点头应下,又问:“小鹫哥哥这是怎么了?”说着就有些哽咽了,他这模样实在是太吓人。

    “别问!快去!”

    “好!你等我。”容瑶瑶眼眸通红的再看了看他,只得依依不舍的快速离去了。

    虽说他这模样实在是让她心疼,但他既然能有事情不找任何人,只找她,这说明自己在他心里是最不一样的吧?

    如此,她在心疼的同时又有些甜蜜的感觉涌上心疼。

    她加快了脚下步伐,正欲快速去弄药,不想刚走出东院就被一脸严肃的容老爷挡住去路。

    她诧异:“爹?”

    容老爷在送容不霏他们出门的时候就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容瑶瑶,知女莫若父,他看到她那鄙视容不霏的同时又志在必得的表情,便知自信满满的她定是会禁不住去找叶鹫。如此他一回来就立刻来这边了,也果真让他看到刚出东院的她。

    他见到她这副步伐匆匆又眼眶通红的模样,立刻就误会了,冷道:“既已知叶鹫对你无意,就该知难而退。若早些看透些,又何须被这般伤了心?”

    容瑶瑶不解:“什么?”

    容老爷似没心情与这个不省事的丫头多言,直接挥了挥手,催促着:“快回屋里去,这哭哭啼啼的样子让人看到也不怕现眼,还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欲抢姐姐的未婚夫却被拒绝了?”

    容瑶瑶终于理解容老爷的意思了,立刻不服极了,她辩驳道:“我哪里被他拒绝了?小鹫哥哥怎会拒绝我?小鹫哥哥该拒绝的人是容霏霏。”

    容老爷立刻怒道:“别在这里胡言乱语,快给我回屋里去。”

    容瑶瑶素来最讨厌别人否认她,羞愤的正欲开口为自己争辩,可想到还在等药的叶鹫,不得不气愤不已的跺了下脚,扔下一句:“我不跟你说了。”就快速跑了。

    容老爷看着她的背影,恨铁不成钢的一甩袖子,离开了东院大门。

    话说回来,此刻的容不霏早已被五儿扛上了悦王府的马车,正在去往悦王府的路上各种游说水沂濪。

    “水水啊!我真的有急事啊!天大的急事啊!改日再去好不好?”

    可水沂濪已经老神入定,再也不去听她编的各种借口,甚至连个眼神都不给她。

    无奈极了的她,干脆一咬牙,鼓起勇气道:“水水若是不放我走,我就跳下去。”

    水沂濪这下火了,立刻怒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当我悦王府是龙潭虎穴吗?”

    容不霏闻言不由心里嘀咕:还真说对了,现在的悦王府就是龙潭虎穴。

    知道怀了孕的水沂濪已经是“没有人性”可言了。

    她深吸一口气,还真是立刻出了马车从侧面跳了下去。

    伴随着水沂濪的惊叫声:“阿不!”

    好巧不巧的,容不霏跳下去的时候正有一辆马车向这边驶来。浑身疼痛极了的她还来不及缓过神就被突然而至的马蹄吓的瞪大眼睛。

    浮光掠影间,一道纯白色的身影从眼前马车里跃出落在马背上,生生的将马的身子往右边折了过去。

    如此一折,那马还怎能活命?自是在容不霏睁大的眼眸中连惨叫的时间都没有就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那人也一个轻盈的跳跃,站在了地上。

    一双同样不染一尘的纯白色云靴落在容不霏眼前。

    许是这一幕太过凶残,周围的百姓都没有心情去欣赏这如天神般降落救人的男子,都一窝蜂的赶紧散了。

    水沂濪赶紧爬下马车去扶容不霏,几乎哭着骂道:“你这丫头是要吓死我吗?让你连死都不怕,就是不肯去我悦王府?我悦王府何时让你这么不待见了?啊?咦?你怎么不起来?快起来啊?”

    容不霏双腿发软,哪里有力气起来。既是因为差点成为蹄下魂,更是因为眼前救自己的人。

    她的目光落在背对着阳光的沈修珏脸上,他俯视着狼狈不堪的她,嘴角勾着一抹绝美的笑容。

    容不霏清楚的感觉到他的笑容是没有恶意的。

    可就是因为如此她才觉得诡异,觉得更可怕。

    水沂濪的目光也顺着落到沈修珏身上,顿觉惊讶,这不是上次在去繁花谷的路上遇到的人么?

    沈修珏亲自上前伸出一只手,对容不霏道:“起来吧!”语中竟是含有一丝难得的温柔。

    他都开口了,容不霏岂敢不起,只能忍着瘫下去的冲动赶紧扶着身旁的水沂濪起来了。

    沈修珏自然的收回自己的手,从身上拿出一粒药丸递给她:“这是一粒回健丸,可治你身上的摔伤,拿去吃了。”

    容不霏赶紧慌慌张张的接过吞下。

    来不及阻止的水沂濪急道:“你这是干嘛啊?什么人给的东西都吃?”

    看到容不霏如此果断的吞下自己给的东西,沈修珏的眼底划过一道隐晦不明的色彩。

    他再扯了扯嘴角,领着身后的断天与她们擦肩而过,又是恍若不认识容不霏一般。

    水沂濪:“阿……”

    容不霏立刻捂住水沂濪的嘴,压低声音道:“别喊我的名字。”

    ☆、15、剿反

    水沂濪扒开容不霏的手:“你这又是怎么了?”

    这时,从远处看到这边的乔小娴赶紧跑了过来欲挡住徒步前行的沈修珏的路,被断天给毫不留情的推开。

    “诶?公子,我……”被推开的她还想追过去,却被断天提剑架住了脖子。

    断天冷喝:“滚!”

    “我……”刀剑不长眼,乔小娴自是害怕极了,不大敢再多说什么。她本是觉得既然沈昀做主将她放了,那眼前公子是不会为难她的。不想人家似乎并不记得她。

    随着沈修珏的走远,断天收剑跟了上去。

    眼见着人走远了,容不霏赶紧从后腰拿出自己的寒笛塞到水沂濪手里,吩咐着:“这寒笛你拿着,给我找个地方藏起来,别让任何人找着了。还有,以后与容家人一样喊我霏霏,别喊阿不了。”

    水沂濪蹙眉,不悦:“你这几天神经兮兮的,到底是在搞什么?”她略眯眼看了沈修珏离开的方向一眼,问,“与他有关?”

    容不霏立刻扶着腰装痛:“哎呦!好痛!”定是沈修珏那药管用,她身上其实是一点都不痛。

    水沂濪自是不会相信人家给容不霏的药会有多管用,听她一说痛,就算明知她可能是装的,却还是更倾向于相信她是真的很痛。

    水沂濪赶紧围着她查看,关心道:“哪里疼?我们现在就去找大夫?”

    容不霏去到墙壁边倚着,挥了挥手:“没事,让我缓缓就好。”

    水沂濪跟过去替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嘴里嘀咕着:“就你事儿多,竟然还给我跳马车,这命是不要了?”

    这时乔小娴神色略郁闷的走过来,仿若与水沂濪交好的模样,扯出大笑脸对水沂濪道:“王妃接到人啦?”

    容不霏先是惊讶于乔小娴竟是能完好无缺的站在这,后是疑惑的来回看了看水沂濪与乔小娴,一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水沂濪不咸不淡的应了声,贴着容不霏的耳朵悄声道:“这丫头今日一早就莫名其妙找我示好,狗腿的跟个什么似的,我也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先受着,找机会整整她。”

    容不霏想到刚才似乎看到乔小娴有想拦住沈修珏,只是被断天弄开。如此倒不难想,这丫头可能昨日在悦王府对沈修珏一见钟情了吧?

    对乔小娴的事,她兴趣不大。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水沂濪:“水水,你觉得我与和你刚相识时的我,变化大吗?”

    水沂濪想了想,她也不是个蠢人,前后一联想,立刻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莫不是刚才那个人其实认识你?”

    “哎呀!”容不霏摇了摇水沂濪的袖子,岔开这个问题,“你就说我与以前变化大不大啊?”

    水沂濪神色不悦的瞪了她一眼,哼道:“大,怎会不大?姑娘家在正是发育成女人的年纪里是时时都在变化着。”她瞟了瞟容不霏那胸部,“不说别的,就说这个地方,比以前大了可不止一点点哟!”

    容不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不羞不臊的嘀咕着:“好像确实大了不少呢!”

    而且她与水沂濪相识时是十五岁,逃离清都时是十四岁,想来那时与现在的她差距是更大的。

    但差距大到能让养了她六年的人都不认得她了?

    水沂濪想到容不霏有事神经兮兮的什么都瞒着自己,不由的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见容不霏看起来也无碍,便拉着其就上马车,愤然道:“现在就跟我回王府吃荔枝,少给我闹这闹那的。”

    沈修珏所去的方向是出城的方向,容不霏判断出这一点倒也不像最开始那么反应激烈的抗拒去王府。

    而且他似乎看不出她是谁。

    她不由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过只是过去三年而已啊!这离她所认为的状况远了十万八千里,真是太过不真实。

    一路云里雾里的,她随水沂濪去了悦王府。

    还跟了一个新的跟屁虫——乔小娴。

    昆南城也算是离海不远的大城,出了城门一路快马加鞭往正南方向去,不到两个时辰便能到阳海的其中一片海域。

    沈修珏领着断天离开昆南城直奔处于秋奇镇的那片海域,之后雇了辆大船朝虚云岛而去。

    一路顺风,只是一个多时辰,他们便踏上了虚云岛的地面。

    虚云岛很安静,除了有些忽近忽远的蝉鸣声从眼前不远的绿树成荫间传来,偶有一阵风飘过,令树叶沙沙作响。安静中又透着诡异,仿若有无数双眼睛正躲在暗处窥视着眼前的两位不速之客,随时准备着让人有来无回。

    沈修珏淡然的负手前行,断天紧绷着身子做护驾状。

    眼前只有一条路,至少是只有这一条明路。二人踩在树叶上的声音在这安静的丛林间显得有些刺耳,似是夺魂的脚步渐渐临近。

    沈修珏的耳朵陡的一动,在面不改色间,他右手一挥,白袖飘摇间,几根银针瞬间飞出。

    阳光透着稀疏的枝叶在一闪而过的银针上泛出冷冽的光芒。没有声响没有血腥味,只有几具尸体无声无息的躺在了他们身后右侧的远处。每具尸体的吼间都有一处针孔那么大的细微小洞。

    断天回头看到那几具尸体,只觉得一阵寒气从心里蔓延至全身。那些尸体手里都拿着暗器,离的距离非常远。但再远也不至于能远到让他感觉不到的地步。很明显,这岛上还做了隐藏活人气息的手段。

    他现在才意识到这岛上究竟有多危险,难怪会成为前朝余孽反夙大军总部所设地。

    沈修珏依旧是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跟在我身后。”

    断天为御前侍卫副统领,本职工作就是保护当今皇帝沈修珏的安全。听到主子这话,他自是极不愿的,却又不敢违抗命令,只能默默的后退了些。

    在他们继续前行时,也不知是触动了哪里,瞬间就有无数的短剑从四面八方朝他们袭来。

    断天脸色大变,正欲拔出剑为沈修珏挡住危险。却被沈修珏以闪电般的速度提起飞到空中,踏枝飞速前行着。

    一个大跨度之后,沈修珏领着断天着陆继续步行。

    断天古铜色的脸上难得有了些不明显的红晕。他只知道自家主子厉害,却不知其能厉害到如此地步,全然不需要他这个御前侍卫副统领的护驾。

    略摸行了百米的距离,沈修珏停下脚步。

    眼前是一大片红杉树,从几十米到百米的高度。

    他锐利的凤眸略一扫视,身子忽地跃起,踏着一棵棵红杉树的树干借力如风般飞驰而去。

    断天迅速跟上,既然能跟在沈修珏身边,他的本事自是也不小的,虽落后不少,倒也不至于跟丢。

    断天跟上落地继续前行的沈修珏,他朝身后越来越远的那片红杉树看了看。他想,那一片定是有无法预知的陷阱的。只是是由上而下,还是由四四面八方,亦或是由地里上来……

    他看了看那一条铺着新旧树叶的小路,眸光动了动。这些反贼不仅会做机关,还会反聪明这一招,竟是会在红杉林中设坐地机关。

    突然,他眸子眯了眯,手握着剑强忍着没有动。经过刚才那次对这岛的小看,后来他都是打起万分的精神绷紧着神经。

    他知道,他都能有感觉,陛下更是能有。

    沈修珏边走边道:“剑给我。”

    断天赶紧恭敬的将手里的剑递了上去。

    下一瞬,寒光闪耀间,宝剑从沈修珏手里飞出,顺脚他又踢出了几根残枝。刹那血光四溅,远处又倒下一片尸体,鲜血染红了这些人的脖颈,双目圆瞪,狰狞无比。在离这些尸体远一点的距离还倒下几具被残枝贯穿身体的尸体,血流涓涓。

    断天怔了下,赶紧接过回到沈修珏手里的带了血的剑。他没敢问陛下为何不用银针,而是选择如此血腥的方式去杀人。

    沈修珏吹了吹握过剑的手,淡然道:“你这把剑不行,回去给你配一把好剑。”

    “谢陛下赏赐。”

    一路上,他们略经历过十处机关,四处活人暗杀,每一处都一一被沈修珏破解,无惊无险,如入无人之境。沈修珏的那身白衣依旧一尘不染,与他那浑身散发的来自黑暗的嗜血死亡气息形成鲜明的对比。那副处惊不变的模样,仿若自己不是处于危险中、仿若自己杀的不是人。

    他们攻进前朝余孽反夙大军的部营时,几位看似部里要员的青年人正领着浩浩汤汤的一帮人跑下来,大概是接到有人闯入的消息正欲去擒人的。

    对方明显为沈修珏他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攻上来而惊讶,怔了会后,立刻大声下令:“定是朝廷鹰犬,给我上。”

    这一次沈修珏使的是银针,挥袖间,眼前冲来的人死了数十个。后面有人不由的有些不敢前进的意思,在领头厉吼一声后才鼓起士气一窝蜂的冲了过来。

    可惜来多少死多少,无一幸免。

    沈修珏大概是想速战速决,眸中终于划过他这个行为该有的嗜血红光,阴冷寒栗。他快速前行着,如天煞般所到之处必尸横满地。

    用银针杀人本是不见血的,因断天也在杀人便造就了血流成河的局面。断天的剑法极好,竟是没有溅到半点血到沈修珏的白衣上。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杀戮,血红,哀嚎……满天满地的死亡气息如烟雾般遍布整个虚天岛。

    沈修珏踏着尸体走到前厅站定,看着厅门口对着他咬牙切齿的年轻人咧嘴笑了笑:“你就是首领?亡国帝的直系后人?”笑的极好看,如他那身一尘不染的白衣一般,似乎很干净,很干净……干净的闪眼。

    这年轻首领身后还站了一群看似颇有声望的人,年龄由老到少不等。

    这时一年长者指着沈修珏激动道:“绝地天煞,风华月貌。他……他是大夙第三代狗皇帝沈修珏。快,快杀了他……”

    这老者大概是眼睛不好使,现在才发现。

    其他人虽对眼前人的容貌与身手惊讶不已,却是没有人朝这方面想过的。

    如此一听,那首领的眼里立刻燃起了疯狂,大声吼道:“杀我至亲,毁我大新,奇耻大辱拿命也得报。既是狗皇帝,我们便是与他玉石俱焚也要与他死。上!”

    眼前人虽都是反贼要员,人数却是不多,毕竟小虾小兵已死的所剩无几了。

    最终对方只有首领一人还活着,他死咬着牙用怨毒的目光死盯着将他踩在脚底下的沈修珏。

    沈修珏俯视着他,慵懒道:“不过只是想做皇帝,却是说的那般冠冕堂皇,你们这些鼠辈倒是有趣。”

    当年大新亡国帝纪耀还在位时就已是迟暮之年,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家伙怕是可以喊纪耀为老祖宗了吧!

    “呸!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早就听闻当今狗皇帝是绝情绝义之人,自是不会理解人间各情。与你这种畜牲多说无益。”

    对方也不知触碰到沈修珏的哪根逆鳞,他陡的勾起一抹残戾的笑容,阴冷刺骨:“我绝情绝义?”他的眼里划过一道晦暗的光,稍纵即逝。

    断天扑捉到沈修珏的异样,抿了抿嘴。根据这三年的追随,断天多少还是了解他的。断天知道他心里有事,让他撕心裂肺的事。

    就在他偶然出神的时候、在他独自伤心的时候、在他突然发狂的时候……断天发现了……

    沈修珏残忍道:“看在你让我有个借口来昆南城的份上,我让你死的痛快些。”毕竟是皇帝,突然离都怎会不需要向朝中交代?怎会不需要向帮他理国的国师交代?前朝这茬事倒让他省了些心。

    沈修珏的脚踩上对方的脖子,一阵清脆的断骨声响起,那人立刻断了气。

    沈修珏的脸色因那一句骂他绝情绝义的话变得异常冷酷,他吩咐断天:“去检查检查,看看是否有残余生命。”

    “是!”

    不一会儿后断天抱着一被襁褓包裹的啼婴走过来,道:“陛下,有一妇人与一刚出生的婴儿躲在房间里。那妇人已被属下杀了,可这婴儿……”

    “杀了!”沈修珏毫不留情的扔下两个字就踏尸而去。

    断天抬高啼婴正欲摔死,却看到他突然停下哭闹勾唇笑了起来。由于刚出生还不怎么会睁眼,闭眼笑的模样犹如做了什么美梦一般。

    如此纯净的孩子,可以哭,也可以突然笑,小小粉嫩的一个,惹人怜爱极了。

    断天深吸一口气,抱着婴儿追上渐行渐远的沈修珏,在其身后道:“陛下,这是个根骨极佳的男婴。”

    沈修珏似有心事,回话间似乎有些不耐烦:“那就扔入千秋会好生训着。”

    “是!”

    ☆、16、相对

    当下正是离傍晚较近的时候,微风轻过,凉爽舒适。

    容不霏与水沂濪在悦王府清荷池上面的亭中正吃着新鲜饱满沁甜的荔枝。水沂濪享受的眯起了眼,要知道在这大夙,想吃到如此新鲜可口的荔枝可是难极了,好不容易吃一会,自是得好生品着。

    只是,容不霏却越吃越烦躁,眼见着天色越发的晚,谁知道沈修珏会不会突然回来了。她问过水沂濪,确定其还不知道自己府里的客人究竟是谁,更不知对方的行程。

    作为悦王府的当家主母,做到水沂濪这样也是没谁了。

    容不霏时不时瞟一眼东面的怡心院,若沈修珏回来,不仅能正面看见她们,也能在怡心院屋里头的窗户处看到这边。也就是说,只要他回来了,她就会时刻暴露在他眼前。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的眼神烂到不认识她了,也难保看多了不会认得她。就算他无心于找她这个人,也难保遇到了不会抓回去折磨着。

    毕竟他就是个变.态恶人,做坏事不带眨眼睛的。

    水沂濪用余光瞥到容不霏的焦躁不安,就连往年吃的比谁都欢的荔枝也无法勾起其注意力。水沂濪微不可觉的哼了声。

    坐在亭边的乔小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们吃寻常百姓吃不到的美食,心里酸极了。水沂濪也是够狠,就算允许她留在身边,却把她当狗都不如,就连坐都不能坐一起。若不是为了有机会吸引到那美公子的注意,她断是不会受这种屈辱的。

    乔小娴不由怨愤的看着容不霏,想不通一个亲王妃,却是非要与这个在外头野长又被糟蹋过的丑丫头混在一起。

    水沂濪注意到乔小娴看容不霏那都快生出刀子的目光,冷笑了下,道:“乔小娴,我与阿不……”

    容不霏:“是霏霏。”

    水沂濪:“哦对,是霏霏。乔小娴,我与霏霏吃的差不多了,该是去后头逛会了。你留在这儿帮我们剥两盘荔枝肉,待我们回来时吃。”

    乔小娴脸色变了变。

    容不霏微微有些纠结道:“经她的手剥出来的果肉我可不想吃。何况我们吃太多了,再吃怕是会出事的。”

    据说荔枝吃多了会上火,她们这一天几乎就是边玩边吃,或是玩会就继续吃。虽是断断续续,这到肚里去的可是不少。

    容不霏心觉疑惑,往年水沂濪可是不会这般毫无节制的满足嘴欲的,今年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就好像……在故意惹她不痛快……

    她瞥了瞥水沂濪那大肚子,好在是孕后期,这么吃该是没事的。

    水沂濪正欲反驳她的话,顺着其目光才想起自己肚子里还有孩子,顿时脸色大变:“我忘记我肚子里还有一个了,你怎么不拦着我?”

    容不霏诧异:“我以为你心里有数。”

    “有数个屁!”水沂濪对着容不霏的肩头狠狠拍了一下,赶紧转身就走,急吼吼的,“我得赶紧找个大夫给我中和下。”五儿紧随着她走了,小儿留下收拾剩下的荔枝放在装有冰块的柏木箱中。

    容不霏委屈的摸着肩膀跟上。

    就在她们快到悦王府大门时,沈修珏独自一人负手走了进来,抬眸间,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紧跟着水沂濪的容不霏身上,眸光微动。

    容不霏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僵住身子,怎觉得他的目光与早上所见到时又不一样了?这一次他的目光让她感觉灼人的害怕。

    水沂濪也惊讶的忘记自己的目的,睁大眼睛看着渐行渐近的沈修珏,道:“怎的又是他?”

    慢一步跟过来的乔小娴眼里立刻放了光,本欲喊他,却在看到他只盯着容不霏时变了脸色。

    迎面接近了,沈修珏从容不霏跟前站住,定定的看着她。

    直到容不霏快要在他隐晦不明的目光下软下腿的时候,他陡的又柔柔的笑了:“又遇到你了。”

    霎那间,那股灼热中透着阴冷的气息消失无踪,就如早上遇到他时一般,仿若刚才那都是错觉。

    “我……”容不霏一时感觉好乱。

    水沂濪戒备的问道:“你是谁?怎会来我悦王府?”

    逮到机会的乔小娴赶紧故意让声音变得更加娇柔道:“王妃不知道么?这位公子是王爷的客人,正住在怡心院呢!”她的目光始终未从沈修珏身上收回,奈何她的话却不能获得他的一个目光。见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容不霏脸上,她的脸色更是难看极了。

    “客人?”水沂濪惊讶的打量着沈修珏,“你就是昀哥哥的客人?”

    “嗯!”沈修珏应了声,目光依旧锁着容不霏。

    他没有再说话,容不霏不知道该说什么。

    低头局促不安的容不霏可以感觉到他的目光,脑中死活想像不出他现在该是何种眼神,她觉得极其难受。

    水沂濪来回看着二人,眯起眼,似乎想看出什么端倪。

    乔小娴紧握着拳头,死活想不通沈修珏为何这般关注容不霏,却从不曾给她乔小娴半个眼神。当她百爪挠心般想抓狂时,终于见到沈修珏似乎在盯着容不霏脸上那道疤看,她这才松了口气。

    容不霏想到什么,突然转头大声问水沂濪:“水水,你不是要去找大夫么?”

    水沂濪豪气的摆了下手,道:“我堂堂一个亲王妃,又何须亲自找大夫,五儿已经去了。”

    容不霏诧异:“你刚才吩咐五儿去的?”

    “嗯!”

    “我怎的未听见?”

    “那也要你有这心思听才行。”水沂濪意有所指的伸手指了指突然伸手抚摸容不霏脑袋的沈修珏。

    容不霏吓的往后跳了一大步,戒备的看着沈修珏:“你……你做什么?”

    沈修珏气定神闲的弹了弹手指,自然道:“你头上有苍蝇。”

    “苍蝇?”容不霏立刻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看了看他那似乎挺真诚,不像撒谎的模样,心觉疑惑,她的头发很招苍蝇么?

    沈修珏又对容不霏笑了下,并友好的点了下头,越过她迈步就走了。

    容不霏看着他的背影终于松了口气,不知怎的,就算他看起来比以前多了一副温润的气质,她却依旧感觉渗人的紧。

    水沂濪若有所思的看着沈修珏那只摸了容不霏脑袋的右手,她总觉得他那只手似乎有点僵硬。

    容不霏缓过神后,赶紧对水沂濪道了句:“水水,我要回家了。”说着她就要跑,却被水沂濪一把拉住。

    水沂濪冷道:“你怎的不告诉我王府的客人是他?他是谁?”

    “这可是你们家的客人,怎的问我?你才是悦王府的当家主母。你们家的客人你不是该最清楚吗?”

    “少给我打岔!”水沂濪瞪了容不霏一眼:“你不肯来这就是因为他?”

    容不霏抽了抽自己的胳膊:“我想回家。”

    “不说?”水沂濪拉着她就朝里走,“现在我就不让你回家了。他住在怡心院是吧?现在我们就去清荷池上纳凉。”

    “不要,你这是不尊重人权。”

    “昆南城里,悦王府最大,你跟我谈人权?”

    “我……反正我不去。”

    乔小娴看着拉拉扯扯渐行渐远的容不霏与水沂濪二人,在心里掂量着她们说的话到底是何意思。

    怡心院正屋内,沈修珏谪仙般的身姿立于窗边,他看着前方,眼里有了些少有的迷茫。直到天色有些黑,他不知道想到什么,才突然笑了起来。

    这一幕正好被刚进屋的断天看见,断天见怪不怪的抿了下嘴,拱手禀报:“陛下,千秋会的人已被派出去,将会根据虚天岛获得的信息分别围剿反贼各分部。不过根据调查,其中似乎有另一股神秘势力与反贼有来往,分不清是否为敌。”

    “查查,差不多就一起灭了。”

    “是!”

    这时,沈昀突然从西侧跳进了怡心院,他稍稍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大步走近屋里。他见到沈修珏站在窗边,也走了过去。只是一见到前方清荷池上的水沂濪立刻缩回了身子。

    他庆幸着笑道:“我家水儿果然在那候着呢!幸好我偷偷进来了。否则被她发现,定是又缠人了。”

    沈修珏闻言转头看向沈昀,嘴角勾起一丝讽刺。

    沈昀知道他这侄子素来喜怒无常,又让人捉摸不透其内心。他也懒得问这是何意,只是伸着看了看那边的姑娘们,突然道:“你也二十三了,却愣是没有过女人。是清都那里的女子看不上?”

    沈修珏不语,收回落在沈昀脸上的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仿若在回味着什么。

    沈昀挑了挑眉,勾唇道:“要不试试昆南城的,在昆南,比较出名的美人儿……”他单手摸着下巴想了想,继续道,“对了,昆南首富容家,容家有三闺女。两个亲的,一个养的。除水儿那闺友外,另外两只可都不错。要不你都招入宫试试?”

    等了半响未等到回应,沈昀又自顾炫耀起来:“你看到外头那红衣女子没?她就是我的王妃,对我可是爱的死去活来。平时我若觉得没意思了,只要一想到有这么个全心意都在我身上的人牵挂着我,就会感觉特满足。她……”

    大概是为了试图引沈修珏向往有媳妇的生活,他正欲继续叙说时,沈修珏突然打断他的话。

    沈修珏淡道:“你信不信?这女人不久就会对你变心。”

    ☆、17、微聚

    这话沈昀极不爱听,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了:“你这话何意?你自己不爱吃葡萄,就不许别人吃的开心?”

    沈修珏仍旧看着自己的右手,眸色不明的蜷起手指相互搓了搓,好一会才回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吧!若哪天这女人不肯再爱你了,你就回清都。”

    沈昀皱眉:“回清都?”他总觉得这厮似乎在算计他。

    “嗯!”

    “若她一辈子不变心呢?”沈昀虽然很讨厌水沂濪不爱他的假设,但若真的能得到沈修珏一辈子不干涉他的承诺,他愿意忽视掉这些不悦的感觉。

    “我就一辈子不限制你的一切自由。”沈修珏说的风淡云轻,又仿若笃定了水沂濪会变心一般。

    沈昀默了一会儿,极努力的甩掉心里缠绕着的丝丝缕缕的莫名烦躁,极自信的笑了起来:“赌就赌,我等着一辈子的一切自由。”

    沈修珏其意不明的轻笑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沈昀自认为这个赌约不需要放在心上,他走到案几边坐下,拿起折扇打开为自己扇着风。他打量着沈修珏,那双妖娆的眸子微微挑了挑:“我可不信你来这里真是为了铲除反贼,就这点事儿还无需你亲自出手。”

    沈修珏没有理他。

    沈昀仿若习惯了沈修珏这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兀自拿起案几上的书籍翻看了起来。

    清荷池上亭中。

    水沂濪在冷着脸嗑瓜子,仿若不打算让容不霏走了。

    容不霏也由一开始的千肯万求变成当下的破罐子破摔了,反正都这样了,一直暴露在沈修珏眼皮子底下也无妨。

    她不由又瞥了瞥怡心院窗户里的颀长身影,不解素来喜欢安静的沈修珏怎会挑这么个容易被人打扰的怡心院住着。

    乔小娴也是时不时的看向怡心院那边,心里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似乎窃喜不已。每每注意到容不霏的小动作,她就恨的想过去让这丑货别不自量力。

    这时,沈昀的侍从百期领着一婀娜窈窕,如花似玉的娇俏姑娘走了过来。

    水沂濪抬眸就见到这一幕,立刻心觉不妙的站起身,冷声问:“这是谁?干什么的?”

    百期恭敬的应道:“回王妃,这是王爷新纳的侍妾。王爷吩咐过,将祁夫人接过来之后就去怡心院见王爷。”

    那祁姑娘向水沂濪福了个身:“妾身见过王妃。”大概是因为水沂濪长的太过美艳,将谁都能比下去,这姑娘看起来倒没有任何自视甚高之色。

    “新侍妾?怡心院?”水沂濪脸色有些发白,“他……他回来了?他在怡心院?”

    容不霏见势头不对,立刻过来扶着容不霏,抚着其背部安抚着:“不过只是个侍妾而已,多一个不多。”

    水沂濪微微一笑,笑的有些惨淡:“他在躲我,他嫌我烦了。”她们一直在清荷池上玩着,竟是不见沈昀路过,他定是有意避开她的。

    容不霏想了想,又道:“他大概是有急事找那客人呢?”

    其实在心底,容不霏是恨死了沈昀这花心的行为,她又怎看不出水沂濪只是强颜欢笑,强自将苦水往心里压着。

    水沂濪理了理情绪,霎那间从她脸上看不到任何异样。她过去牵起祁姑娘的手,笑道:“既入了悦王府,就是一家人了,本王妃亲自带妹妹去见王爷。”看起来似乎真是一个大方得体的正妃。

    一旁的乔小娴见逮着去怡心院的机会,立刻惊喜不已的跟了上去。

    容不霏看着水沂濪微微颤抖的手,抿起了嘴,心里对沈昀越发的恨了。她叹了一口气,也跟了上去。虽然明知沈修珏在那,却是更怕大着肚子的水沂濪出什么事。

    一干人朝怡心院走来,站在窗边的沈修珏自是看到了的,他微微眯起了眼。眼见着走近了的容不霏许是感觉到他的目光而朝他这边看了过来,他立刻改变脸色朝她温润有礼的点了下头。

    容不霏快速别过头,虽明知他该是不认得自己的,却还是忍不住感觉紧张不已。她扶着水沂濪的手不由紧了紧。

    水沂濪明显心里有事,完全感觉不到胳膊上陡然的疼痛。

    沈昀还在案几后随意捣鼓,嘴里嘀咕着:“国师给你的信件都被你粉碎了?我怎……”话未说完他手下的动作就顿住,抬头惊讶的朝门口进来的一干人看去。

    看到祁姑娘,他才想起自己吩咐的事。

    水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