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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潇湘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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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嘉十七年,冬月十九。授征北大将军梁放为大司马。在景宪太后原有的徽号中,又增添懿康二字。同时进敬妃梁氏、顺妃马氏为贵妃,又加封齐嫔为齐妃,柳贵人为荣妃,宋美人为宛嫔。

    进封皇长子世瑾为慎郡王,皇六子世珩为恒亲王,皇七子世瑛为愉亲王,皇九子世玮为恪郡王。皇三子世琅、皇五子世瑜、皇八子世琼无封。

    这场册封中有人欢喜有人忧,最不甘心的乃世瑾,他是皇长子,竟然才一郡王衔,而老六老七,竟然得了亲王封。到头来他还不及两个弟弟么。最郁闷的人无异于世珩,老七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为何同时与他进封亲王。兄弟们几个谁也弄不清楚,他们的父皇究竟作何打算。

    朝堂上的这些事,与北王府关系不算很大。封妃,封王,又不是水溶升迁,因此于府中来说也没什么要紧。

    王妃又去菩提庵静修了,此次黛玉因为犯了咳嗽,每日煎药,因此也没再跟去。王妃走之前又再三交代了南侧妃要好生照顾黛玉。

    一早,南晴让绣衣过来瞧过,黛玉正等着喝药了。

    绣衣站在下面说:“我们主子说王妃不在家,姑娘需要什么和我们主子说就行。”

    黛玉道:“有劳了。”又让含烟给她抓果子吃。

    绣衣说完了话又不走,黛玉因此问道:“还有其他事吗?”

    绣衣笑了笑:“没了,不打扰姑娘休息。”只好回去了。

    雪雁端了半盅药,半盅白水来。

    黛玉喝了药,雪雁笑说道:“今天倒要好些了,姑娘不出门了吧。”

    黛玉道:“我能去哪。”

    飞雨摘了几枝腊梅回来,养在了案头上的一只美人耸肩瓶里。

    雪雁笑道:“花香很浓郁,开得比去年还好。”

    飞雨也说:“可是呢。对了我有事请雪雁姐姐帮忙。”

    雪雁却先看了一眼黛玉,黛玉方道:“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去吧。”

    黛玉坐了一会子打算找郡主去,才来到檐下时发现下雪了。骤然变冷了不少,含烟取了披风来与黛玉披上,并笑问道:“姑娘是要出门吗?”

    黛玉道:“我去看看郡主,你们不用跟来。”说着便戴好了风雪帽,走了出去。

    寒风瑟瑟,一阵紧似一阵。黛玉的步子却走得格外的缓慢,她喜欢这样一人慢慢独行的感觉。尽管北风像是刀子一般往脸上刮,不过她似乎不觉得冷,十分惬意享受这种冷清。黛玉从小园子里穿过,只见那太湖石上横七竖八的,爬着一些干枯的藤蔓。园中绿色并不多,树枝也光秃下来。

    一路走到望月轩后,前面小池子里的水也干涸了。黛玉心想此处还不及大观园的凹晶馆,这一入冬后更没有什么可看的。

    她倚栏看了一会儿,却见一位身穿湖绿衣袄的女子走来。看其身量形容,黛玉倒也认得她,是这府里的春画。听人说是王爷的侍妾,不过在一些公众热闹的场合却很少看见她。又见她独身一人,在这下雪的天气慢慢的来逛园子,心想和自己一样,都是个孤独的人。

    春画走了来,含着笑与黛玉见了礼,黛玉赶紧回了。

    春画道:“是林姑娘吧,今天气候不好姑娘怎么也逛起园子来呢?”

    黛玉道:“在屋里怪闷的,出来走走。”

    春画拿了绢子铺在椅上就坐了下来,黛玉依旧倚栏站着。

    春画见黛玉有些瘦弱纤细,便问了句:“林姑娘是哪里人呢?”

    黛玉答道:“祖籍苏州,后来因为家父在扬州任职,所以在扬州住了几年。”

    春画显得有些惊喜:“原来姑娘也是南边人,怪不得呢。听姑娘说话也带着一丝南边的口音。我是南京的。”

    “哦,南京是个好地方。”

    春画指了指旁边笑说道:“林姑娘不介意的话,我们说说话吧。”

    黛玉便坐了下来,又细细的打量了春画一眼,却见她眉目如画,肤若凝脂,更有几分温婉的气质,只是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她。像是被人遗落在角落里一样。

    春画又道:“时间过得可真快,我在这里已经住了五年了,当初要不是王爷出手相助,只怕我已经没了性命。”

    黛玉倒不曾想这个女子倒也有几分可怜的身世,只是见她言语淡淡的,黛玉又不好相问。一来二去,两人也渐渐的熟悉了,年龄不差多少,因此也有几分投机。

    临别时,春画又邀黛玉去她那里坐坐。黛玉却说:“下次再去吧,我还得去给郡主请安。”

    春画也不为难她,温婉的笑了笑:“林姑娘既然有事,那么就下次吧。替我问候郡主。”

    “好。”黛玉起身来,目送着春画离去。心想王府里的这几位女眷心性各个不一,这位叫春画的侍妾,虽然名义上是水溶房里的,不过好像却另居别处,两人竟不相干。黛玉不禁又想起王妃来,府中到底藏了多少的秘密?黛玉不好随意打听。她出了望月轩,绕过了九曲回廊,一步步往烟雨楼去。

    水澄也在此处,敦慧正和弟弟玩羊拐。黛玉进屋来,见了他们姐弟俩,先笑说了句:“小爷今日怎么没去学堂?”

    水澄答道:“告了病假,在家里养几日再去。不过千万别和我大哥说,不然又有得说。”

    黛玉笑道:“看来是逃学了。”

    敦慧道:“澄儿和我不一样,是个男儿。哥对你的希望挺大的,还有侧太妃也对你寄予了厚望,别学得我一样什么都不愿意学。”

    绣兰给黛玉捧了茶来,黛玉心想这姐弟俩倒还有几分相像。

    敦慧继续和水澄玩,水澄突然问着敦慧:“二姐,你生日想要什么?”

    “生日,不是还早吗。你要送礼不成?”

    水澄笑道:“当然得送,大哥说,这是二姐的十五岁生日,过了这个生日,二姐就能嫁人了。要是二姐也嫁了人,就更没人陪我玩。”

    敦慧摸了摸水澄的脑袋笑道:“读了几天书,倒懂事了。那么我先期待一回。不过你可别让我白等一场。”

    水澄笑道:“二姐就放心吧。”

    姐弟俩有说有笑,这一幕也深深的感染了坐在下面的黛玉。她想自己要是有个兄弟姐妹该有多好,彼此照顾,同甘共苦,相互扶持。

    过不多时,侧太妃又差了人来请水澄回去写字。水澄贪玩不肯回去,敦慧笑劝道:“你难道不怕你娘了么,不听话只怕又得挨板子。”

    水澄倒是真怕他母亲,因此也不敢久留就告辞了。

    剩下了黛玉和敦慧说话,丫鬟们在别处。秦嬷嬷也没在跟前。敦慧将窗屉子揭开了些,外面的冷风顺着缝隙立马就灌了进来。引得黛玉几声咳嗽。

    敦慧又立马拉上。回过身子来,坐在对面与黛玉说话,又关心起黛玉的身子来:“林姐姐的咳嗽好些了吗?”

    黛玉道:“好多了。要是没生病就陪王妃去菩提庵了,真是遗憾。”

    敦慧笑道:“嫂子去清修,当然喜欢清清静静的。要是林姐姐跟着去了庵里,我可是落了单,嫂子嫌我吵又不肯带我去。哎,以前还要好一些。今年大半年了,嫂子去庵里的次数也多了好些。再这样下去,她不会真的要出家修行吧,那么扔下我哥哥怎么办呢?”

    黛玉见敦慧说得奇怪,忙问:“王爷和王妃两人相敬如宾,怎么可能王妃跑去出家?”

    敦慧冷笑道:“林姐姐这等聪明的人,在我们家也住了也快两年了,我们家的情况林姐姐难道不清楚么。他们这样哪里是什么相敬如宾,我看就是仇人一般。以前他们还时常吵闹来着,我能从中劝着。如今倒不吵了,我想要说话也没地方。真不知要怎样。”

    黛玉静静的听着,对于他们夫妻之间的事,自己不过是一外人,自然不好佳玉评论干涉。只是脑中不由得又想起关于水溶的种种来,心想他那样热心温暖的人,也不像是个薄情寡义的人。问题一定在王妃身上,不过见郡主也不知情,看来这里面有一个大故事。

    敦慧左说一句,右说一句,突然说到了黛玉身上来:“对了,前几日我哥还向我打听起林姐姐的生日来,我哪里知道呀?林姐姐到我们家这么久了,也从没过过生日,林姐姐怎么也不吱声。”

    黛玉淡然一笑,全然没有当回事,只是说:“我也不是那牌上有名的人。过什么生日,过一回也就长一岁。倒不如忘了的好。我也不想弄得大家都知道,郡主认识我这么久,想来也知道我是什么心性的。”

    敦慧长叹了一声:“林姐姐倒也不错。只是我见哥哥待你的那份真,林姐姐难道不明白么?”

    黛玉微微一颤,心想怎么又说到这话上了。

    敦慧又道:“那次林姐姐突然要走,是因为我哥吧?”

    黛玉一怔,不知如何回答郡主的问话,只好含糊其辞的说道:“都过去这么久了,郡主不用再提了。”

    敦慧心想,她哥的命还真苦。嫂子那样,林姐姐也是淡淡的,一副拒人千里之外。难道就没一个女人肯真心真意的,疼他,爱护他么?

    黛玉明白水溶的心意,只是目前两人的处境,还有他的身份,一切都是自己不能企及的东西。

    黛玉也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只是她知道水溶无法给她。虽然两人住得近,心却隔得远。

    到了黄昏时雪越下越大了,不知怎的,黛玉来到了忘云斋。

    春柳正要关了房门回自己的屋子休息呢,不曾想黛玉来了,忙迎着笑说:“天这么冷,林姑娘怎么来呢?”

    黛玉答道:“哦,我随意来看看。你去忙吧,若是晚了,我会收拾整理好,带上门的。”

    春柳巴不得能脱个空闲,忙笑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不打扰林姑娘了。”怕屋子黑,黛玉看不清楚,又拨亮了灯烛,笑了笑便就回去了。

    黛玉在书屋里来回走动了一圈,接着又随意取了几本书放在了书案上,坐在那里就随手翻了起来。

    烛光荧荧,黛玉一手托着腮,静静的在灯下看着书。哪知从这一本里,竟然掉出一样东西。黛玉连忙拾来一看,原来是一朵早已枯萎的夕颜花,颜色早已经晦暗了。黛玉望着这朵枯萎的花,心想若拿花比作红颜,再是如花美眷,用不了几年就只剩下似水流年了。等到青春不再,年老色衰时,那时候什么也不是了。

    她将花又轻轻的放回了书中夹好,随手看了几页,却见外面已经渐渐黑下来了。下雪的天气总是黑得特别早。这屋子没有热炕和熏笼,再加上不曾有隔断,因此觉得冷飕飕的。

    她想将书收起来,准备回栖霞院去了。

    又见还有一扇窗户正开着,心想难怪会这么冷,便走过去要关窗户。风对着窗户一阵阵的往屋子里灌,黛玉伸手将窗户拉上,同时下了扣。

    想着也该收拾收拾回屋去了,又怕丫鬟们等。走了几步,猛然往那墙壁上一看,却见对面墙上正挂着一幅人物图,在幢幢灯影下也跟着摇动,仿佛画上的人活了一般,正要从画上走出来。黛玉不由得的哆嗦了一下,心想这是怎么呢?眼花了,还是出现幻境了,原本也没什么可怕的。

    她又去看别的画,只见屋里挂了不少的人物画像,没想到那上面的人物竟然真的要从上面走下来一样,黛玉惊呼一声,抱头便要跑,心想这是怎么呢,难道画上的人都活过来不成?这会是一见鬼屋么。屋中立着许多书架,一不小心,头也给磕着了。

    只见那些画像上的人物仿佛都冲着她来,黛玉吓得满脸煞白,心想这是招谁惹谁了,莫非这世上真有鬼怪之说。仿佛听见那些人都在对她说:“快来,快来。”

    “呀!”黛玉大叫了一声,顾不得许多,她得夺门而去。哪知却撞上了一人,黛玉哭喊着蹲了下来:“别找我,别找我。我只是路过这儿,什么也不知道。”

    水溶见黛玉举止失常,忙伸手拉她起来,并道:“你这是怎么呢?被什么吓着了吗?”

    黛玉定睛一看,这才看清了原来是水溶站在身边,惊魂未定的看着他:“是你么,是你么?”

    水溶一愣忙问道:“到底怎么呢,把你吓得这样厉害?”

    黛玉方回头去看那些壁上的画时,只见已经没了动静,和白日里看见的没什么两样。心想刚才莫非所见的都是自己的幻觉,自己吓着了自己。只觉得胸口扑扑的跳着,仿佛心要蹦出来似的。

    水溶见她一脸的慌乱,又见她惊魂未定,忙问她:“你这是怎么呢,怎么一人呆在这了,怪冷的。”

    黛玉道:“哦,我过来找两本书,正要回去呢。”

    水溶却拉住了她:“好久没和你说过话,不如我们聊聊吧。”

    黛玉想了想又说:“有什么好聊的。”

    水溶安抚着黛玉:“你略等等。我立马就来。”因此又出去了,才走到檐下,又对黛玉嘱咐了一句:“记得等我回来,别一人走掉。”

    黛玉张了张嘴,没有发出音来。水溶已经远去了。黛玉独自留在那里,她回头去看墙壁上挂着的那些画像,仿佛刚才当真是一场幻觉,又忙摇摇头,想着清理一下自己的头绪。

    她在书案再次坐了下来,随手翻了几页书,上面的内容她却是看不进去的。想着天晚,她该回去了,因此收了书,不准备等水溶回来,转身就要走。还没到跨出门槛,却见水溶进院子来了。

    “你站在门口做什么,风正大着呢。”水溶笑了笑。

    “不是,王爷……我……”黛玉见六儿搬了一只炉子来,放在屋里,又赶着将炉子点着,拿着扇子扇了几下,火苗子便跳出来了。于是又赶着坐上了一壶水。

    水溶对六儿说:“你去我房里将前不久得的新茶取来,再拿一套上好的茶具来。”

    六儿应诺着下去了。

    黛玉不解的看着他:“王爷这是要做什么?”

    水溶微微一笑:“请你喝茶呀,过来烤火吧。屋子里有些冷。对了,你的病好些了没有?这要到年底了,朝中事也多,我有些顾不过来。”

    黛玉依言便搬了一张杌子坐在炉旁,身子顿时暖和起来。听着他的话,心中也增添了几分暖意。她突然问起:“外面还在下着雪吧?天气不好,又晚,王爷怎么想到这里来呢?”

    水溶本来想说,可能是因为心灵相通,我知道你在此处才来的,不过他没有说出口,见黛玉的手有些通红,水溶忙捉了过来她暖和着,黛玉先是一怔,不过他的手真是宽大又温暖。黛玉微微的偏过头去,轻轻的缩回了手。可能是热气烤着的关系,脸上也渐渐发烫了。

    六儿取了不少的东西来,后面跟着两个内侍。又搬了一条长几来。

    水溶见了这长几,心有所动。便将墙上挂着的那张琴取了下来,放在书案上。这里水开了,先用水烫了壶,忙着将茶用茶荷分了出来。又捧给黛玉鉴赏。

    黛玉就着烛光,又嗅了嗅香气,忽然微笑着说:“这是毛尖吧,只是不知是哪里产的毛尖?”

    水溶笑道:“姑娘好眼力。这是信阳毛尖。”

    “哟,怪不得呢。色泽如此翠绿,细圆紧直,果然是好茶。”黛玉由衷的称赞道。

    水溶又赶着将两只红泥杯在水中温过了,然后将茶叶拨入壶中进行冲泡。黛玉在一旁见一个王爷亲自泡茶,一系列的动作倒也好看,更难得的是十分细致。

    水溶等着茶多泡一会儿好出味儿,又望着黛玉说:“我给姑娘沏茶,不知姑娘能否弹支曲子?”

    黛玉显得有些为难,她不愿意在人前显弄自己并不高超的技艺。再说琴是最高雅之物,原本也不是用来炫技,不过为知音者而奏,又瞧了水溶一眼,含笑着说:“多日没抚,只怕生疏了,再说……”

    水溶径直道:“我虽愚笨,但也略识音律。诚不敢当知音二字,不过恳请姑娘能够抚上一曲。再下愿意为姑娘煮茗驱寒。”

    黛玉见他说得如此真切,当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整了衣衫,端坐在琴前,扣了徽弦,略一沉吟,便全神贯注的抚弄起来。

    水溶静静的听着,原是一曲(潇湘水云),先是第一折,虽是简单的泛音,随着乐声起,仿佛置身于一派轻烟缭绕,水波荡漾的境地。烟雾慢慢的从水上晕染开来,就犹如一幅宋人山水,深邃而悠远。只是黛玉的琴声中微微的透露着一丝哀怨,不过她把握得很好,将这一丝哀怨揉入到了意境中,不失突兀。

    随着曲子的慢慢推入,琴声变得激昂起来。眼前的水云二势慢慢的在眼前铺陈开来,只是越到后面越激烈,黛玉显然有些收不住了。水溶连忙起身,按住了黛玉的手,向她微微颔首:“别忙着收,我来替你将后面续上。”

    黛玉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脸上突然滚烫起来,只得离座,水溶气定神闲的坐下,当真将黛玉后面的曲子给接了上来。黛玉看傻了眼,心想这样的事她还是头一回遇见,同时心中又暗服,他的造诣果然在自己之上。

    黛玉一面听亲,一面将壶中沏好的茶分在杯中,接着又细细的品味那盏茶,果然香气高远,色泽翠亮,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水溶一气呵成,将后面的曲子都续上了。黛玉笑道:“我说不行,王爷还当我的自谦,如此王爷也信了。在王爷面前,只好藏拙。”

    水溶莞尔一笑:“你是自谦太过。再有你前面的商调有些过了,所以有些收不住。”

    黛玉捧了一盏茶举到水溶面前,水溶双手接过。脑中突然显现出两句词“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他的笑意更深了。

    黛玉虽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他流露出的情感却打动了自己,原来一人真诚的笑也能这般的打动人,让人如沐春风。

    屋外的雪花静静的飘扬着,屋内却温暖如春。两人之间的话语多了起来,品茶谈琴,进而又说起学问来。黛玉有问有答,有自己的思想见解,很多地方都让水溶佩服,内心对她又增添了几分敬重之情。

    也不知过了多时,黛玉有些承受不住了,雪雁已经让人来催了好几次,都让水溶给说回去了。

    黛玉起身来,揉了揉眼,歉然道:“太晚了,该休息了。明一早王爷还得上朝去,实在不敢再耽误下去。”

    水溶从怀里掏出金表一看,果然时辰不早了,因此也起身来,用剩下的茶水将剩下的炭火给熄灭了。

    又将案上的灯台吹灭了,屋子里瞬间黑暗下来,黛玉有些胆怯,慌乱中紧紧的拉住了水溶。水溶感觉到她身子微微的颤抖,不免轻笑道:“傻子,你怕什么。我在这里,别怕。”于是又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水溶借着微弱的光亮,牵引着她的手,两人到了屋檐下。水溶顺手将门带上。

    外面的风一阵阵的刮着,冰冷刺骨。黛玉哆嗦着,又打了两个喷嚏,接着又大大的咳嗽了两声。

    水溶将身上披着的斗篷展开,让黛玉躲进他怀里。

    却见黛玉站在那里不肯过来,水溶轻声说道:“怎么,你不怕冷么,冻坏了怎么办。再这样我可是走呢。”作势要走。

    黛玉一人胆怯,这样凄冷的夜,哪里敢一人回去呢。只好躲进了他的斗篷里。

    水溶紧紧的护着她,小小的人儿,竟将他心中填得满满的。此生活了二十几年,仿佛没有哪一日,像今天这样幸福满足过。

    地上已经堆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脚步落在上面一点声音也没有。黛玉抬头看了看雪夜里的天空,原来已经放晴了,碧蓝的夜空上,竟然有稀稀疏疏的几点星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那么璀璨夺目,像是洒在夜幕上的宝石。

    两人并肩,一路扶持着慢慢的走着,水溶发出一叹:“真想就这样一路走下去,没有停留,也没有回头,只希望你能一直在我身边。这会是痴人说梦,还是我本来就在梦里?”

    黛玉心里微微一颤,这些年的孤独无依,突然让她有了一丝依偎的幸福。尽管这种幸福十分短暂,短暂连黛玉来不及发觉,却已经悄悄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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