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商谈合作

    就这么过了几天, 王婶那边托于正阳给元巧巧捎来了消息, 果园那边人手招得差不多了，需要她回去仔细定个章程。

    因为之前和邱素菊的不愉快, 元巧巧也再没去农业站找过刘宏庆。

    她对刘宏庆倒是没什么意见, 就是怕了他那个无事生非的母亲。

    好在刘宏庆去果园实地调查的时候把该说的和她说得也差不多了。

    现在已是七月中旬, 再过三个月苹果就要成熟了，虽说现在已经晚了些, 可还能赶上一次八月的施肥, 今年的产量能有多少就多少吧, 下一年一定从头开始准备。

    她要回去，这次祁言冬说什么也要跟着去，元巧巧既然已经承认了两人的关系，也不再拒绝了。

    两人一起搭上了去往镇上的小客车。

    这车还是那种很老式的，车开在路上都摇摇晃晃的。元巧巧真怕这车啥时候摇散架了。

    还有充斥在车间难闻的气味。

    元巧巧坐过很多回, 已经习惯了, 祁言冬却是第一次。

    好在有佳人在侧，祁言冬也忽视了这些不适。

    他也不是娇生惯养, 什么都忍受不了的人。

    到车上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座位, 两人就那么一直站着，祁言冬始终把元巧巧护在自己的一侧, 边上有那老大娘看到就打趣元巧巧她男人对她真好, 说得元巧巧一阵脸红。

    祁言冬听了倒是很高兴。

    他是她男人这句话他爱听！

    到了镇上，元巧巧这次没去借自行车，因为正好赶上了村里魏大爷的马车。

    这马车还是当初村里公用的, 后来村里东西全部抓阄分，魏大爷运气好，便抓上了。

    家里用马车用得少，魏大爷便天天镇上村里来回走一趟，村里谁愿意坐，给五分钱就行，也算是挣点小钱。

    在马车上晃晃悠悠的时候，元巧巧说起自己想进市里买台冰箱的事情。

    这事她都惦记很久了。

    对于她想做得这些事，祁言冬都持支持的态度，还和她讨论起冰箱的牌子大小来。

    毕竟这物件他在京城时见过不少。

    元巧巧只能装傻主要听他讲，毕竟她这一世可是没见过冰箱的，总不好表现出来知道太多的样子。

    就算她和祁言冬好上了她也没打算把自己重生的这件事说出来，这是她最大的秘密，她会一直守下去。

    不是她不相信祁言冬，而是觉得若是让祁言冬知道她看似年轻的身体里装了个苍老的灵魂，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

    虽说她现在已经和祁言冬在一起了。

    可心中还一直存着点潜藏在骨子里的自卑，祁言冬不在乎她的家世和寡妇身份她已经很感激，可她却不想让他知道更多。

    在她没有更大的成就之前，她现在的年轻，姣好容貌就是她觉得唯一还能和祁言冬匹配的东西。

    她不想连这点骄傲都失去了。

    只能说曾经的不堪经历对她伤害还是太大，即使她现在看上去开朗又明媚。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记忆的影响还没有完全离开！

    马车到了村里，祁言冬好奇的打量着村里的每一处，这就是巧巧曾经住过的地方呀。

    这次再迎上村里人好奇的打量时，元巧巧也不害怕被人误会了，碰上真开口问得，她也大大方方的给人介绍，这是她新处的对象。

    村里还有那小姑娘看祁言冬英俊的样子，偷偷红了脸。

    这次回村里，元巧巧也感觉到了大家对她态度的截然不同。

    恐怕这和果园雇人的事情拖不了干系，当然这也是她乐于见到的。

    能用这些小恩小惠让村民都站到她这边，以后她也不怕果园出大问题，还能让邱家祥那样的不敢再在村里对她轻举妄动。

    她直接领着祁言冬去的王婶家里。

    王婶见到祁言冬也好奇的打量了好几眼，毕竟像祁言冬长相这么出色的男的王婶活这么几十年也没见过几个。

    听到元巧巧说是她对象。

    趁着祁言冬不注意时把她拉到了边上悄悄问。

    “巧巧你找个这么俊的，婶子都替你担心的，人靠谱吗？”

    元巧巧抿着嘴笑。

    “王婶放心吧，我们认识时间不短了，当初我去县城就是他帮的我，人很好的。”就是还有那么点怪。

    “这样婶子就放心了，那俺现在去通知那些人过来。”

    “行婶子你去吧。”

    她们两窃窃私语的祁言冬虽听不太清可也知道是在说他。

    看王婶走了就对着元巧巧笑起来。

    “说我什么了。”

    元巧巧嗔他一眼。

    “夸你好呢。”

    “那不错，可以继续夸，我不介意。”嘴角的微翘泄露了他的好心情。

    不一会王婶就带着十几个人来了。

    大家一看到元巧巧，目光中都充满了热切。

    “巧巧你可算是回来了。”

    “哟巧巧这就是你对象，长得真好看。”

    “巧巧到底怎么个行事法你快说说吧。”

    大家七嘴八舌的。

    “好好好，大家都别着急，听我慢慢说。以后大家就分为三组轮班，每组一个小组长，具体谁做一会你们内部选，我给大家开一个月十五的工钱，小组长再多五块，每月月底结算，都从王婶那领。具体每天上班做什么，大家也都听王婶王叔的安排。我会不定时到果园巡查的。每个月表现最好的那个人会有奖金。”

    大家一听这待遇都满意的很。

    毕竟能在家附近挣钱，工作还不累，可不就像天上掉馅饼似得吗。

    这待遇一传出去，那些没被选上的人或者不相信的现在都后悔起来。

    纷纷找到王婶自荐，王婶一家在村里顿时成了大红人，这也都是后话了。

    没想到好吃懒做的邱家祥也找到王婶说要在果园干活，王婶自然不要他，可他倒是耍赖开了，说什么他可是元巧巧小叔子，怎么也得当个小组长干干，多亏了王婶厉害，还有那些前来做工的村里人帮助，最后骂的邱家祥落荒而逃。

    可他这心里也把王婶等人都恨上了，看着这偌大面积的果园，眼中全是愤恨。

    王婶带人在果园干得火热，元巧巧也算是放下心来。

    可是她和果园联系一直不是很方便，总是王婶到镇上于家留消息，于正阳到县城的时候再告诉她，未免时效性差了些。

    元巧巧便打算在店里和乡下果园都按上电话。

    这事又折腾了一番，好在最后弄成了。祁言冬也凑热闹给宅子里按了一部，以前他也不是按不起，只是懒得弄这回事，觉得没啥用。

    元巧巧店里安装的电话还好。乡下果园那个可成了稀罕物，很多村民都围观。

    王婶把这些告诉元巧巧的时候，她也笑个不停，大家绝对想不到，后世通讯有多么发达，人手一部手机简直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和祁言冬又一起进了趟市里。

    一下车，元巧巧看着周围的景致心中就感慨起来。

    比起后来耸立的各种高楼大厦。

    现在的市里真是朴素多了。

    五六层的建筑就算是高的了。

    祁言冬在旁，她也不好感慨太多，两人直接奔向了市供销大楼。

    这里是全市买卖东西最全的地方。

    一到两人就直接去了电器那层，却被告知冰箱没货，要买只能再等等。

    元巧巧听了有点失落，现在虽然不像之前那样票证严格，只要有钱基本就能买到想要的东西，可架不住货源少呀。

    这也是这个年代的常态，想到那些南北倒货赚的盆满钵盈的人。元巧巧又是一阵感慨，这些都是抓住了时代潮流的弄儿，不怪他们能发家。

    虽然知道这些商机，可元巧巧也不打算自己去做。

    她没那么大的野心，而且也不喜欢跑来跑去的折腾，主要还是她觉得自己不擅长这个，还是老老实实的开店包果园挣钱就可以了。

    “既然都来市里了，那我们随便逛逛？”祁言冬看着她听完人家说冰箱没货后就一言不发的，以为她还在为此事纠结。

    元巧巧从对时代的感慨中回过神来。

    扬着笑脸道：“逛肯定是要逛的，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先做一件事。”

    祁言冬好笑的摸摸她的头。

    “你想做什么？”

    元巧巧赶忙躲了下，顺便看了下四周，见没人注意他们才小声抱怨起来。

    “这是在外面，我们注意一下。”不怪她这样说，现在大家的思想还没那么开放，就算是结了婚的夫妻走在路上都规规矩矩的，不敢表现出很亲密来，否则被人看到就要指指点点，说他们有伤风化了。

    “知道了。”祁言冬有点无奈。

    “走我们去找这供销大楼的经理！”

    祁言冬约莫猜到几分她想做的事情了。

    正在柜台后站着无所事事的柜员听到元巧巧说要找经理，有些诧异。

    “你找我们经理做什么？”

    “有正事要谈，麻烦同志你告诉我经理在哪。”

    “哦就三楼拐角处那间办公室。”

    “谢谢你同志。”

    元巧巧和祁言冬上楼找起来。

    果然在拐角处看到了挂着经理室三个字的门。

    上前敲了敲。

    “请进。”里面传来清越的男声。

    元巧巧一进去，便看到一三十岁左右，穿着西装，装扮考究的男人，有点惊讶。

    这经理倒是挺年轻的，而且还挺时髦。这年头穿西装的人可不多，毕竟现在还是蓝白灰黑普通衣服大肆流行的年代。

    陈卫看到元巧巧时明显怔了下，目光落在随后跟进来的祁言冬身上时又停滞了下。

    这位的气势根据他多识人的经验，该不是普通人吧。

    对着两人的态度也认真起来。

    “不知道二位来这找我是有什么事？”

    陈卫伸手请两人到沙发上坐下。

    他问话的时候看向的是祁言冬，只是祁言冬没理会他，摆出自己只是个陪衬的样子。

    这下换陈卫惊讶了，难道这姑娘才是正主，不像呀。

    元巧巧也不在意这些，径直答道：“我叫元巧巧，想找经理你谈谈合作的事情，不知道经理贵姓？”

    元巧巧这一开口主次便已明朗了，陈卫纵是心中惊讶面上也不能再表现出来。

    “免贵姓陈，不知道元小姐想谈的是什么合作？”

    “中秋节还有两个月就到了，国庆节也就三个月，想必到时候陈经理也是需要业绩的吧。”

    “恩元小姐说得没错。”

    “不过我刚才转了一圈，发现供销大楼这里的货源似乎都不是很足呀。”

    陈卫脸上露出苦笑。

    “元小姐，你这是专门来挖苦我的吗。”

    “陈经理你误会了，我有个果园，到了两节之际，正是苹果成熟的时候，我想把苹果供给你，你觉得我们能合作吗？”

    陈卫眼睛一亮，大批苹果。

    “能怎么不能，不知道元小姐这批苹果数量多大？”

    在这之前元巧巧就估算过果园的产量，所以这个问题也不难回答。

    果园二十亩苹果树正常的话产量可以达到亩产三千斤，可因为之前无人打理，每亩也就几百斤的产量，苹果质量还不太好，之前村里管着的时候，挑出来好的统一送到收购站，剩下的质量不好的就分给了村民们吃。

    收购站的价格并不高，一斤一毛五，所以村里一年因为苹果园才能收入千八百块的，再给村民平分一下，也就没有多少了。

    现在虽然她及时补救了，但一下子到三千斤的产量肯定是不可能的，元巧巧估摸着今年可以亩产一千多斤。

    那二十亩下来也就是两万多斤了，她可不会傻的送去收购站。

    苹果现在正常买的话一斤是五毛钱。

    送去收购站才一毛五，她才不做这么亏本的买卖，要知道她现在每个月要给大家的工钱就三四百了，这还不算那些买化肥之类的成本。

    “我可以提供两万斤的苹果。”

    两万斤，这数量还真不小。

    要知道他这供销大楼以往一年也就能卖出去几千斤的水果吧，当然有货源的限制在内。

    就算这两万斤他卖不出去，也可以倒手给别的地方呀，例如省城，现在到处都缺货源。

    陈卫只是沉思了几秒便做好了决定。

    “如果元小姐真能提供这么多苹果，我也给你个诚心价，现在苹果一斤出售价是五毛，我三毛五收购你的，再高那就不行了，毕竟我们也有人工费，也要赚钱。”

    元巧巧笑了。

    “陈经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苹果和一般的苹果不太一样。”

    “哦？怎么个不一样法？”陈卫感兴趣起来。

    一旁的祁言冬也侧耳听起来，他也不知道元巧巧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果园他也去过了，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若是我的苹果上头有着福禄寿这样吉利的字在上头，那这还是普通的苹果吗？”

    “此话当真？”陈卫惊讶起来，还有这样的苹果？

    那可真是极好的兆头了。

    要知道国人不管信不信，都喜欢个好兆头，两节之际老百姓花钱买东西本就是为了过节庆祝，自然是越吉利的东西越好了。

    祁言冬也是第一回听说还有这样的苹果。

    “自然是真的，陈经理不信的话等第一批苹果成熟了，我就带样品来让你看看。你要是满意我们再签具体的供货合同如何？”

    “那当然再好不过了。”没看到成品前陈卫也不敢随意答应什么的，毕竟这批货的量可不小，要是出问题了损失的不止一点点。

    “陈经理，我可是第一家就来你这谈的，我这有字的苹果完全可以装在礼盒里当上档货卖了，到时候这价格你可不能亏了我，毕竟要种出这样的苹果我也不容易。”

    陈卫也搞不清这里的诀窍，但是若真如元巧巧所说的那样，这苹果的价值自然不一般了，他也不傻，元巧巧这是暗示他他这里给的价格不令她满意的话，她就会去找别的人合作。

    他怎么会放过到手的机会呢，元巧巧真能供给那样的苹果的话，有多少他要多少，就算市里卖不掉，他也会找自己的关系卖到省城乃至更大的地方。

    “价格这方面好说，那我就期待元小姐的样品了。”

    “肯定不会让陈经理失望的。”

    直到两人被陈经理送出供销大楼，祁言冬才问起来。

    “巧巧我看果园的苹果和往常的苹果无异，你到时候要怎样供给陈经理带字的苹果？”现刻？那工作量也太大了，而且苹果没了表皮的地方岂不是很快就氧化坏掉了，怎么想都觉得不对。

    元巧巧和陈经理谈好了合作，心里早就乐开花了，此时面对祁言冬这个自己人，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了。

    “其实让苹果表皮有字一点都不难，只需要把剪好的字贴在苹果表皮就行，等苹果熟了，把那些字揭掉，苹果表皮就会出现相应的字眼。”

    祁言冬不傻，反而很聪明，经元巧巧这么一点拨，马上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就跟一个常日在阳光下暴晒的人一样，有衣服挡着的地方肯定和没衣服遮挡的地方肤色不一致。

    让苹果表皮有字也是这么个原理。

    其实这个一点都不难，难得是很少有人能想到。

    元巧巧只能庆幸她又捡了大家的智慧。

    搁以后，表皮有字的苹果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了，而让苹果怎么有字也成了众所周知的事情，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她现在也只是占个先机罢了。

    她也不怕自己的苹果大卖后被人把法子学了去。

    这法子本也不是她想出来的。

    给苹果表皮粘字这活自然也需要那些雇佣的村民忙活了。

    元巧巧只需要把工作分配下去就可以了。

    至于这些字，只需要把样子描好，村里懂剪这个的妇人多得是，她付工钱就可以。

    这样村里人能挣钱她还能省事又是两全其美，皆大欢喜的局面。

    看她兴高采烈，一副大展拳脚的架势，祁言冬的目光变得格外温柔。

    越和元巧巧相处，发现她身上的闪光点就越多。

    这个姑娘，不愧是他喜欢上的人，如此优秀。

    还好他下手的早，发现她闪光点的人还不多。

    他能想象到，等她越来越优秀的时候，会有多少异性被她吸引。

    但是她只能是他的了！

    之前和陈卫说得礼盒的事情元巧巧也不只是想想。

    她打算等苹果成熟的时候，就找个纸厂定做一批礼盒。

    这些多了吉利字眼的苹果，要再加上高档礼盒包装，价格就不止翻一番那么简单了。

    要知道后世中秋节那些高价月饼，卖得已经不只是月饼了，而是其精美的包装。

    否则做几个月饼成本再高能高到哪里去。

    礼盒的事情暂且先放下，现在要做的是先把给苹果贴的字全部准备出来。

    和祁言冬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市里逛了一圈，买了不少东西后，两人就返回县里了。

    一进店，元巧巧就着急奔到电话旁和乡下的王婶商量起这事来。

    王婶现在一切都听元巧巧的，因为她发现巧巧的眼光总是那么深远，她这个乡下人懂得不多，却很明白道理，她不懂没关系，只要巧巧懂就行，她一切都按巧巧的决定办事就行。

    对于她的高度配合和执行力，元巧巧也很满意。

    想着果然当初没有找错人，让王婶一家帮她看管果园简直是她做得最英明不过的决定了。

    祁言冬每日都和元巧巧待在一起，蒋筱的忍耐也快到尽头了。

    她来这小县城住目的就是为了接近祁言冬培养感情，可这每天连人都见不着，感情从哪里去培养。

    祁言溪也在这里待烦了。

    吃也吃不好，玩也没什么可玩的，每天还得看她大哥那张冷脸，真是一点都待不下去了。

    两人到了一起商量了下，就一起来找祁言冬说了要回京城的事情。

    祁言冬巴不得她们赶紧走呢，难得第一次对她们态度好起来，专门跑腿给她们买票，还一直把人送上了车。

    坐上火车的蒋筱看着火车外面快速略过的风景，嘴角升起一抹冷笑。

    以为她就这样不做点什么走了吗？

    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