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金发少女

    外面轰鸣声不断， 废墟里升起的黑烟吞噬了纽约的蓝天。

    海伦娜焦急地看着，因为不知道外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具体情况如何，反而更令人着急， 可现在也没有能让她问的人， 不对， 还是有可以询问的。

    “贾维斯， 你能告诉我现在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吗？”

    “目前曼哈顿、布鲁克林、布朗克斯、皇后区都有发生攻击事件，九头蛇特工专门挑了人多的地方……”说到一半，贾维斯突然道， “啊， 有访客，我的程序被改写了。”

    海伦娜愣了一下， 正诧异有谁能改写贾维斯的程序， 便听到“叮”地一声响，电梯门自两边分开，里头站着一个浑身黑色战衣的人。

    这个人她再熟悉不过，可是他为什么会来？

    “走。”蝙蝠侠只说了一个字， 他原本不想多管闲事， 这个和托尼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由托尼亲自审问理所应当。可大概是那个眼神有毒， 以至于托尼把人带走之后， 他脑子里不停闪现出当时“他”委屈巴巴看着他求救的样子。

    于是刚才托尼前脚离开，后脚他就鬼使神差地黑了电梯里的程序。

    他一定是疯了。

    海伦娜没有动，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所以蝙蝠侠是担心托尼对她下狠手特意来救她的吗？

    “还不走！”蝙蝠侠见对方迟迟不动， 几个大跨步过去，抓宠物一样将人拎进电梯，按下关门按钮。

    电梯门合上，迅速下降到一楼。

    蝙蝠侠将海伦娜带出史塔克大厦：“你走吧，钢铁侠现在没时间管你。”他还要赶去帮忙，把人带出来已经仁至义尽，就当抵消先对方前在小巷子里帮的忙。

    海伦娜仍是有些懵懵的，先前她求救的时候，蝙蝠侠连看都不看她，这会儿怎么突然就转性了呢？

    然而她也没有时间去细想这些，一辆汽车堪堪擦着她飞过，四脚朝天落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路边尖叫四起。

    海伦娜也吓了一跳，那辆车要是砸到她身上，命都没有了。外面实在太危险，她四处看了看，路边的店面有不少都被砸坏了，店内的人全都弃店而走，没有适合藏身的地方。

    但她还是先进了一家成衣店，换上衬衫西裤，再戴上帽子和墨镜。

    钢铁侠正在忙着保卫这座城市，她现在的样子如果不小心被人拍到，保不准就有记者乱写一通，她帮不上忙，却也不想让他的名声因此受损。

    海伦娜匆忙换好衣物，外面接连好几辆汽车被砸飞了，战场似乎有转移过来的趋势，她看得心惊胆战，赶紧走出成衣店。

    尖叫声四起，海伦娜看到有个蒙着大半张脸的人正往这边走过来，他的其中一只手似乎是金属做成的，手中拿着一把榴弹发射器，一发榴弹就能炸飞一辆中型的面包车，就她看的这几秒功夫，那人已经往前发射了一枚榴弹，似乎在给自己开路。

    被这东西炸到不死也残，海伦娜赶紧跑路，她脑中一片空白，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战火声，尖叫声，孩子的哭声，此起彼伏。

    她听到有个女声在呼喊一个名字，海伦娜条件反射地掉头一看，原来是有位小朋友被困在车内了，那位母亲正在奋力解安全带，但偏偏一直解不开，而那个蒙面的危险人物越来越近，母亲急得手都抖了，小朋友也在车里面哇哇大哭，这样一来，安全带更加解不开了。

    海伦娜手脚发软，刚才一门心思跑路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儿停下来，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可是那个蒙面人越来越近，他已经再次举起了武器，正是对准了那对母子。

    她一咬牙，借着一辆汽车隐蔽自己，念了一个昏昏倒地咒，蒙面人被击中，瞬间飞出去倒在地上。

    但蒙面人并没有完全昏过去，此人似乎体质特殊，咒语对他的效果并不明显，可好歹飞远了一些，争取到多一点时间。

    海伦娜赶紧跑到那对母子身边：“我来。”她将那位母亲挡在身后，一个咒语直接弄断了安全带，“没事了，你安全了。”她安慰道，又将小男孩抱出来，递给那位母亲，“快走！”蒙面人已经朝这边过来了，因着刚才被击飞，他更是愤怒，整个人变得愈发阴沉可怕。

    “谢谢你，实在是太感谢了。”母亲含泪道了谢，抱着小男孩匆匆离开。

    海伦娜却没那么幸运，尽管她刚才躲在汽车后边，但蒙面人还是猜到是她将他击飞的，他一面快速朝海伦娜靠近，一面冲着她打出一枚榴弹。

    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念咒语，海伦娜连滚带爬地跑开，榴弹堪堪擦着她飞过，震落了她的帽子和眼镜。

    “妈咪，快看，是钢铁侠，刚才救我的是钢铁侠，我们安全了！”

    海伦娜听出来这是那个小男孩的声音，听到如此童真的话语，她莫名觉得眼睛一酸。如果托尼在场，知道孩子是如此的信任他，应该会很开心吧。

    其实比起那些真正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她已经好太多了，先前贾维斯就说四个区都有九头蛇特工出现，那些超级英雄恐怕一时间无暇顾及这里，既然顶了一张超级英雄的脸，那就由她来守护这里的普通人好了。

    海伦娜不断向蒙面人甩出攻击咒语，蒙面人也不停朝她攻击，两人距离越拉越近，她情急之下就施了一个滑稽咒，这个咒语原本是专门针对博格特的，但攻击咒语对蒙面人的效果不大，她只能随便什么都拿来试一下，没想到居然奏效了。

    蒙面人忽然之间变了样子，他长出了及地的长发，身上的服装变成了夏威夷草裙装，手里的榴弹枪也突然变成了麦克风，那样子，岂止一个滑稽了得。

    看到他这副样子，海伦娜都不怎么害怕了，她大胆地冲他叉腰道：“来啊，继续表演啊！”

    画风突变，连原本在逃跑的人都停下来看热闹了。

    蒙面人盯着自己的样子看了老半天，猛地捏碎了话筒，又拿出自己的□□将碍事的长发割断，随后一双幽深的眼睛直接锁定海伦娜，海伦娜感觉到他看自己就像是刚才那个被捏碎的话筒。

    这个时候，当然是赶紧跑啊！

    海伦娜边跑边招呼其他人：“都别傻笑了，快躲地铁里面去。”等人都跑进去了，她在入口处给他们施加了几个超强护甲，应该能抵挡好久。

    但她就不能跟着躲进去了，蒙面人恨死她了，她要是躲进去，会连累其他人的。

    海伦娜匆忙往另一个方向跑，但蒙面人的速度比她快多了，加上他心里有股弄死她的决心，很快就追上了，她连忙甩了几个咒语出去，却收效甚微。

    蒙面人已经在她身后了，他一把揪住海伦娜的衣领，用那只金属手狠狠抡起一拳，带着千钧之势。

    这下真的药丸，海伦娜害怕地闭上眼睛，等待接下来的命运。然而重重的一拳并没有落到她身上，她感觉到自己突然腾空，这是临时改主意想扔死她了？

    “真当自己是钢铁侠呢！”

    海伦娜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她心头一喜，已经知道是谁，她猛地睁开双眼，果然是蝙蝠侠。

    蝙蝠侠将人丢到一处空地上：“还不快走！”他自己则冲上去和蒙面人打成一团。

    有蝙蝠侠在，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但那个蒙面人有些厉害，甚至对她的咒语都有一定的抵抗能力，真要直接走，海伦娜也放心不下，她索性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关注着两人的战况。

    两人打得不相上下，皆有被打倒的时候，难分胜负，一路从街区打到了桥上。那蒙面人忽然朝蝙蝠侠的脖子上套了根链子，随后将蝙蝠侠举起来丢下桥。

    海伦娜心中一紧，忍不住朝河边跑过去，可直到她能看到河面时，蝙蝠侠都没有浮出水面。

    她心中猛地咯噔了一下，她隐蔽的地方看着离桥不远，实际上跑过来有不少距离，可这么久的时间，蝙蝠侠都还没有上岸，这说明了什么？

    海伦娜心中着急，她赶到河边，才发现河面竟然被冰封住了，20℃的气温，河水又怎么可能结冰，她仔细查看了一番，骤然瞪大双眼。

    这……这根本就是黑魔法啊！

    蝙蝠侠原本以为很快就能上岸，等他快要浮出水面时，水面却突然被冰封住了。他用力砸了几拳，冰面竟然纹丝不动。如今的气温能结冰本就诡异至极，现在竟然连冰面都破不开，实在是太奇怪了。

    但他并不担心，他腰带中备有呼吸辅助设备，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伸手去拿腰间的装备，手却怎么也够不到了，不仅如此，原本他的战衣可以让他的身体保持最佳温度，眼下似乎连战衣也失效了，寒气不断从四面八方侵入他的身体。

    他只能选择最原始的闭气方法，可是这又能支持多久？

    蝙蝠侠渐渐感觉到呼吸困难，水底似乎也有东西在将他的身体往下拉，他拼命抵抗着，但还是逐渐下沉，更要命的是，还有什么东西卡着他的脖子，他已经使不上力了。

    身体不断下沉，他感觉到眼前的光正在慢慢消失，黑暗越来越多，终于，最后一点光点也消失了。

    海伦娜试了各种咒语，冰面却连一丝裂纹都没有，时间越来越久，她不知道蝙蝠侠在里面究竟怎么样了，可每多一秒钟，就多一分危险。

    可是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海伦娜猛然记起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之剑，那把剑就能斩断一切邪恶的东西，可她在大洋彼岸的美国，现在上哪里去找那把剑。

    她越发着急，如果蝙蝠侠真的出事了怎么办，他是因为救她才会出事的！

    海伦娜眼眶发热，赤手空拳敲打着冰面，冰面纹丝不动，她清晰的倒影似乎在嘲笑着她徒劳的举动，她看到了一张狼狈的脸，空荡荡染满泥污的脖颈……海伦娜眼睛骤然一亮。

    对了，她原本有一条项链，那是用妖精的骨头制成的，和格兰芬多之剑是同样的材质，说不定也有相同的效果，只不过变猫之后魔法受限，她怕护不住那么贵重的东西，这才收起来了。

    她赶紧将项链取出来，照着冰面狠狠砸下去。

    冰面中间出现了一丝裂缝，她心中大喜，紧接着又是狠狠一下，那条裂缝不断向四周扩散，终于，“哗啦”一声，冰面碎了。

    海伦娜念了一个飞来咒，蝙蝠侠瞬间从洞口飞出来，砸在岸边。

    总算是救上来了，她已经知道是蒙面人给蝙蝠侠套上的那条链子在作怪，赶紧扯了下来，又拍了拍他的脸：“快醒醒！”

    但蝙蝠侠在水里待太久了，此刻面颊僵硬，气息全无。

    海伦娜只能按压他的胸口，给他渡气，良久，蝙蝠侠吐出一口水，手指也总算有了知觉。

    在咳出了几口水后，蝙蝠侠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一头金色的长发，玉雕般的脸逐渐清晰，她身上沾满了水，那件衬衫便紧紧贴上她的肌肤，勾勒出美好的曲线，他就这么瞧着，有些微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