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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Chapter.45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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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惑的目光下, 柱间拖着沉重的背影离开了珠里的家。谁也不知道,到底是繁重的工作压弯了族长的脊背,还是赌场的债务使他露出了这样痛心的容颜……

    也许两者皆有吧。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这一夜,珠里赤条条地滚进被窝里。在昏沉的睡梦之中,她再次梦到了宇智波泉奈的容貌。这一回,泉奈在对着井水绑小辫子。他的手指落入黑发之中,一下、一下地梳理着微炸的长发, 最后再以白色的发带将其束起来,模样极是熟练。

    次日清晨醒来,果不其然,珠里又变成了男性。

    对此, 她竟然已经有了诡异的“习以为常”的感觉。

    她对变成男性没什么感觉, 她害怕的是“交换性别”之后再“交换身体”的发展。毕竟,现在扉间似乎对她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要是泉奈进入了她的身体, 而恰好扉间又想搞什么事, 岂不是很尴尬……

    她几乎都能想到那副场面了——

    “我拿你当敌人,你却想搞我?!”

    “你以为我是我大哥?!”

    躲避尴尬的最好方法,就是趁现在赶紧找到性转的宇智波泉奈, 和他一起躲过这阵风头,然后想办法尽快交换回身体来。

    在这样打定了主意后,珠里就往宇智波一族去了。

    为了不惹来宇智波族人的戒心,她还特意穿上了没有千手家纹的衣服。果然,当她在宇智波的村落前询问泉奈的所在时,并没有人对她露出戒备的表情。

    “泉奈大人啊?很不巧,今天急匆匆地出门执行任务去了呢。”被珠里问话的宇智波族人回答,“也是今天临时有这样的安排。如果你有什么委托的话,可以交给其他族人来完成。”

    珠里谢过了那个宇智波的族人,陷入了沉思。

    看来泉奈也是因为变成了女孩,这才迫不得已离开村子,假称“去执行任务”了。

    也不知道那家伙现在在哪里呢?

    “宗吏?”

    宇智波斑听闻有人找泉奈,顺路过来看一看。一看到是性转的珠里,斑的面色就有些微妙——这位佐伯宗吏似乎对变成女孩子的泉奈有什么想法,让他颇为不爽。更为微妙的是,宗吏的妹妹珠里则对男儿身的泉奈有想法……

    这一对兄妹,真是深不可测,深不可测。

    也不知道宗吏知不知道,他和他妹妹所喜欢的人是同一个?

    “是斑啊。”珠里咳了咳,立刻若无其事地说,“我听我妹妹说了,泉奈其实是个男人。我觉得上次的我有些冒犯了,所以想要来道个歉……请问泉奈去了哪儿?”

    “哦?”斑眯了眯眼,语气有些凝重,“道歉吗?那倒是不必。泉奈去执行任务了,现在不在这里。”

    他倒是不知道宗吏竟然这么瞎。

    ——女孩子的泉奈那么可爱,哪里像是男人假扮的了!差评!

    珠里知道,斑八成是不会把泉奈的去向告诉自己了。看来,必须使用一定的手段,来撬开这个变态妹控(删去)的嘴巴了。

    “斑,你也知道吧。我有个妹妹,她对泉奈先生……”珠里叹了口气,说,“我也是被妹妹催得没办法呢,这才跑来替她传话。女孩子嘛,总有些话想对心上人说。”

    听到这句话,斑的表情立刻大改。

    他当然对那个名为珠里的女子印象深刻——柱间和扉间把她看的很严实,她却突破重重阻碍爱上了泉奈。不仅如此,她更是在前几天说出“一定要嫁给这个男人”这样惊天动地的告白来。

    伤了女孩的心可不好啊。

    “是替珠里来的吗?那好吧。”斑说,“泉奈在羽衣的村子那边。你往东走,只有一条路,很快就能遇上他。”

    “谢谢了。”珠里说,“我妹妹一定会很开心的。”

    开心个屁,马上就要交换身体了……

    ***

    按照斑所指示的方向,珠里真的很快遇上了泉奈。

    宇智波泉奈披着一件宽大的斗篷,把身体遮的严严实实的,像个饱经风霜、刚从冬天穿越过来的旅人似的,坐在茶棚里休息。他周围的男人们穿着背心大裤衩,踩着木屐、露着满是腿毛的大腿,在夏日的蝉鸣声里哈哈大笑着,对比十分强烈。

    天空有些灰,冗长的蝉鸣声在这样闷湿的夏天里,愈令人心烦意乱了。

    “……泉奈。”珠里默不作声地在泉奈面前的长凳上坐下了。

    “不要喊这个名字!”泉奈压低了声音,兜帽下的目光冷冷地扫了过来,“我不想让别人发现。”

    “那喊你什么?”珠里一懵,“奈子……?”

    “……”泉奈的面色更可怕了。许久后,他叹了口气,说,“还是泉奈吧。”

    在说完这句话后,他像是认命了一样,摘下了兜帽,露出轮廓柔美的面庞来。这出众的五官,立刻吸引来周围一票农夫的注意力。这些刚从田垄里回来的、五大三粗的男人们,立刻开始讨论起了泉奈来。

    “真是个漂亮的女人啊,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看样子像是个忍者呢,你可不要随便对人家动手动脚啊。”

    “女忍者都是那么漂亮的吗?”

    虽然讨论的内容并不是很过分,可这对于泉奈来说令人无法忍受。他的面色如覆寒霜,黑色的眼里悄然浮现出写轮眼的三勾玉来。

    “冷静。”珠里拍拍他的肩膀,坐到他身边,说,“随便对不会忍术的人动手,这对宇智波一族的声誉可是不太好的。”

    珠里这一挪位置,就显得和泉奈关系亲密起来。那些大汉们观察了一会儿,就讪讪地扭回了头去。

    “原来是有男人的啊。”

    “算了算了。”

    茶棚的老板娘端着茶盏和甜点走了过来。她看到珠里,就笑眯眯地问:“这位小哥要点些什么?”

    “我喝茶就可以了。”

    “是男人,就替老婆买单嘛。”老板娘的兴致上来了,就打趣他们两个,“更何况是那么漂亮的老婆。”

    “???”珠里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在这时,宇智波泉奈刷的站了起来,将一排钱币拍在桌面上,低声说道:“买单,替她……替他。”

    “诶?”老板娘的笑容愈发花枝乱颤了,“真是个不服输的好姑娘啊!”

    被老板娘夸了一顿,泉奈的面色反而更不好了。从茶棚出来后,泉奈对珠里说:“我真是受够了。当女人原来这么麻烦的吗?”

    珠里若有所思地点头,说:“是啊。只要你是女人,别人在注意到你的时候,十有八九会先从你的外貌开始讨论,然后才是你的实力和为人。对了,只要是你的女人,一定会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女人?弱小的存在’。”

    “肤浅。”泉奈的声音里有一丝微戾,“这样的人未免太狭隘了。”

    (第四次忍界大战和千手纲手对决の宇智波斑:阿嚏!哪个辣鸡在说我!)

    泉奈瞥一眼珠里,想到她身为女子之时的容貌来,心底顿时有几分虚。毕竟在他看见珠里的一瞬——他是指,在交换身体前一夜的梦里——他也只是在想,珠里“看上去很弱小、却是个漂亮的女人”。

    不过,既然是千手一族的忍者,就没有“弱小”这样的存在了。

    “看天色,好像又要下雨了。”珠里张望了一下灰沉沉的、像是堆满了厚沉枕被的天际,说,“去哪里避避雨吧,这一段时间总是会突然下雨。”

    “不需要。”泉奈说。

    “总不至于让我给你遮雨吧?”珠里的表情有些微妙,“让我抬起衣服来,遮在你的头顶?就算我们交换了性别,也不代表我得那样做吧……”

    “……”泉奈为她的想象力折服了。

    就在这说话的时间里,雨水便落下来了。雨并不算大,只是堪堪在两人的衣上晕开了深色的雨点。对于两人来说,这点雨水并不算什么,可泉奈像是要特意证明什么的似的,解开斗篷,哗然将其罩在了珠里的头顶上。

    “给你挡雨。”这留着小辫子、五官引人注目的宇智波女郎冷冷地说着。她眉头微挑,言语间含着一分高傲之意。

    “……哈?”珠里戳了戳头顶的斗篷,说,“不,我也不用……”

    他们两这一幕,被茶棚的老板娘看见了。那老板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从店里掏了一把伞出来,强硬地塞到珠里的手心里,说:“小哥啊!你可太不争气了,总这样让媳妇照顾你,怕是以后会被别人嫌弃呐!”

    她似乎很担忧面前的这一对情侣,会被命运和不可抗之力拆散,因此迫不及待地来修复两人的关系。

    珠里:……

    泉奈:……

    “谢、谢谢……”珠里的声音僵僵的。

    “还有啊!”老板娘看着面前这一对男女,语重心长地教导道,“小哥你啊,要常常笑一笑。在家里呢,是不能板着脸的,会叫老婆和孩子看了心烦。来,你笑一个?”

    珠里挤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这笑容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敷衍。那热心的老板娘却是一副格外欢喜的模样,说道:“哎!就是这样。”

    说罢,茶棚的老板娘心满意足地回去继续招待客人去了。

    泉奈&珠里:……

    ***

    泉奈其实并没有任务要执行,因此,两个人只是在附近闲逛罢了。为了避免见到千手和宇智波一族的人,他们尽挑些荒僻的道路走。到了晚间,则在一家旅馆投宿。

    两人分别要了一间房间,各自休息。房间十分狭小,铺开寝具后就没有其他余地了。一旦安静地躺下,就会听到窗外泠泠的夜雨声。那雨声细细碎碎的,时远时近,让人的睡意渐渐浓重起来。

    珠里倚在枕上,慢慢地入睡了。

    她放在枕边的太刀在黑夜里无声地化为了人形。在衣料的摩挲声后,这名为“三日月”的优雅男子便跪在了主人的枕边。

    “变成男人的姿态,就有些麻烦了啊……”

    他低声地说着这句话,手指落到了主人的额间。

    他所说的话,仿佛是咒语一般,令那拥有男子之身的主人,起了不可思议的变化。转瞬之间,他那平坦的胸脯就鼓胀了起来,身段也由平板变为了婀娜有致——

    在这变化完成后,三日月悄悄俯下身体,唇边嗪着浅淡的笑,用手指撩开了主人额间的发丝。女子微弯着脊背,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半遮掩着姣好的面容。这安然又毫无防备的睡颜,仿佛一副令他极为欣赏的艺术品。

    三日月的指尖掠过了她的额间,向下掠去。然后,他低头,似乎是想要亲吻自己的主人。

    然而,还未触及她的嘴唇,他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又迅速地变回了刀的形状,安静地留在了黑夜里。

    不多时,那黑色长发的女子便倏然睁开了眼,坐了起来。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在醒来的瞬间就先去查看佩刀的状况,反而是伸手不客气地抓了一下自己的胸。

    “嘶……疼。”

    女子蹙着眉,面露冷傲之意。

    “……又,又交换了吗?……果然……”

    ***

    没错。

    佐伯珠里与宇智波泉奈再次交换了身体。

    在另一间客房里,变成宇智波泉奈的佐伯珠里也慢慢睁开了眼。她伸了伸手,习惯性地向着枕边一摸索,却发现手掌落空,完全没有摸到佩刀的踪影。

    “……三日月!”

    珠里立刻睁大了眼,变得清醒无比。

    黑夜还未过去多久,窗外依旧是一片黑漆漆的。细细的雨声敲打着屋宇,伴着未息的蝉鸣之声,回绕在这个夏日润沛的夜晚里。

    在点亮了房间里的油灯后,她很绝望地发现自己又变成了泉奈——不仅变成了泉奈,还是男子之身的泉奈。这穿着寝衣、扎着小辫子的模样,可真是令她手足无措。

    “每天睡觉都扎辫子,不嫌硌得慌吗……”珠里小声地吐槽了一句。

    目光落在手臂上时,她还有些微微的不甘。泉奈这样的男人,肌肤竟然丝毫不落于女孩,白得和扉间似的。只除了他的手臂上有几道可怕的、狰狞的疤痕外,一切都很完美。

    珠里已经知道如何将身体交换回去的秘诀了——那就是触发梦境之中的场景。

    可是今天晚上的梦……

    珠里一旦回想起刚才所做的梦,表情便极为微妙,脚步也仿佛粘在了地板上,无论如何也不愿多动一步。许久后,端着油灯的她才勉强挪动了脚步,离开泉奈的房间,朝走廊尽头“自己”的房间走去。

    破旧的走廊上很黑,她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歪歪斜斜的。走廊尽头的客房处,房门竟然未合上,还留了一条缝隙。珠里料想这里边的住客原本就是“自己”,便干脆没有敲门,而是直接地推开了门扇,走了进去。

    “泉奈……等等你?!”

    端着油灯的珠里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

    身段姣好、黑发如瀑的女子,光溜溜地跪坐在地,正认认真真地对着一面小镜子摆弄着自己的胸。她的表情十分严肃,又透着一分求知与好奇,仿佛正在探索一个新型的忍术。

    珠里倒吸一口冷气,赶紧啪的一声把房门合上了,免得被其他路过的人看光光。

    “你到底在做什么啊?!”珠里克制住自己跃跃欲试的手,低声嚷道,“你怎么可以这样……”

    “啊……”泉奈的动作僵住了。

    他没想到珠里会来的这么快,也没想到珠里没敲门就进来了。

    他真的没有想做奇怪的事——他从小到大一直和斑哥待在一起,整日出入全是男人的战场,根本没近距离观察过女人。每一次看到珠里的身体,他都会十分地好奇,忍不住好好研究一番具体的构造。

    “你听我说……”泉奈说。

    “我不听。”珠里的头顶相继蹦起了几个十字架,“快点,赶紧,和我,交换,回来。”

    泉奈轻嘁了一声,习惯性地梳了一下长发,又想要把那头漆黑的发丝绑起来。可梳了又梳后,他才想起来现在的自己并没有随身携带发带。

    “你知道的吧。”珠里跪坐在地上,“要想交换回来,必须触发梦境之中的场景才行。你记得……刚才的梦里发生了什么吧。”

    “嗯。记得。”

    提到那个奇怪的梦,珠里的心情就很是复杂。泉奈看到她的表情,忍不住说:“喂,女人,别露出这种……这种奇怪的表情!。”

    珠里不说话,直直地往枕头上一倒,又朝泉奈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没错,在那个令她无法释怀的梦境之中,他们就是在做这样诡异的事情。泉奈抱着她,一起凑在枕头上睡觉,就像是寒夜里互相安慰的两个小动物似的。

    然而现在也不是冬天的寒夜,他们两也不是什么需要温暖关照的小动物。

    泉奈还是不习惯披散头发的样子,于是便从忍具袋里扯出一根绷带,将就着绑起了头发。他披上一件外套,就在珠里的身侧躺了下来。

    两个人好像都不太喜欢和陌生人靠近——更不喜欢与“变成自己的陌生人”共眠。因而,即使睡在了一起,他们还是保持着十公分的安全距离。

    “这样是不行的。”珠里吹熄了烛火,对泉奈说,“你再靠过来一点。”

    “感觉太奇怪了,”泉奈说,“被自己抱着睡觉……”

    “你以为我愿意吗!”

    最后,泉奈妥协了。他靠近了珠里的怀里,像梦境中所指示的那样,把头颅埋入了珠里的胸膛。而她则将双手搂在他的腰间,仿佛在安慰一个孩子一般。

    “睡吧。”珠里将下巴支在泉奈的头顶,“赶紧睡,一会儿醒来,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了。”

    “怎么感觉你好像很习惯当男人啊……”泉奈说。

    “我觉得你也挺习惯当女人的。”

    被珠里损了一下,泉奈又嘁了一声,干脆地闭上了眼睛。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房间里只剩下了呼吸之声。再过没一会儿,珠里便睡着了。

    这一觉也没有持续得很久。原本睡眠质量很好的珠里,在天快亮时又惊醒了过来。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面前正是泉奈的胸膛——

    虽然身体确实是如她所愿,交换回来了,可是现在的姿势未免太奇怪了。

    她还窝在泉奈的怀里呢。

    面前的青年依旧在沉梦之中,呼吸声沉稳而绵长。他合着眼帘,细长的睫毛一动不动,仿佛已经被时间冻结了一般。仔细一看,还能从他的面容上看出斑五官的影子来。

    珠里微动了几下,想要从泉奈的怀里挣脱出去,又努力把背后绑着的头发拆散了。这几下动作,让泉奈也微微睁开了眼睛。

    “……变回来了啊。”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懒意。

    “是啊,所以你赶紧回自己的房间去吧。”珠里的指尖攥着绑头发用的绷带,声音轻轻的。

    “天还没亮,不是吗?”泉奈说。

    “啊?”

    泉奈重新阖上了眼,他圈着怀中女子的模样,像是圈着一个小动物似的。

    屋外的雨声滴滴答答的,敲打在叶片和屋檐上,也不知是不是下了一整夜没有停。天色还未亮起来,可是似乎已经有啾啾的鸟鸣之声了。

    “我说,天还没亮呢。”泉奈重新扣紧了她的腰,将她更紧地笼入自己怀中,如睡前珠里所做的那样,把下巴支在她的发顶,说道,“继续睡吧,就这样。”

    ※、59、木叶

    次日清晨。

    珠里与泉奈收拾了各自的东西, 踏出了旅馆。在临分别之时, 泉奈喊住了珠里。

    “你可以考虑嫁给我的事情。”

    “开什么玩笑呢。”

    “我是认真的。”

    旅馆外,珠里以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宇智波泉奈。

    为什么睡了一觉后, 泉奈忽然又闹着要娶她了?

    她垂眸,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 问:“泉奈,我是不是你从小到大第一个近距离接触的女人?”

    泉奈的神色依然冷傲,眸光却有几分讪讪的窘迫。

    很明显,珠里说中了。

    “……是的。”泉奈别扭地侧过头去,说,“那又怎么了?我是因为战争和家族的关系,才无暇去关注男女之事的。没接触过女人, 很可笑吗?”

    珠里扶额。

    当然不可笑。

    但是作为泉奈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的女人,她觉得头很大。

    这个宇智波一族的青年,在骄傲的外表下似乎还有一分纯情,因此才会执着地嚷着要她嫁给他。

    泉奈蹙眉, 说:“斑哥之前也试过给我找一个合适的妻子, 可是斑哥所找的女人,我从来没有见过。相比起来,还是你更适合一些。毕竟我对你的身体很了解。”

    珠里:……

    不要说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话啊喂!

    “了解什么啊……我们也不认识呢。”珠里说。

    “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泉奈以墨色的双眸望向她, “我是泉奈。”

    “我知道你是泉奈。”珠里说, “这样的重新认识没有任何意义啊。”

    “……可是,”泉奈蹙眉,“我都对你做那样的事了……说实话, 如果不娶你的话,有些过分。”

    “哪样的事???”

    “我抱了你,不是吗……”

    “……”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忽然执拗地想要娶她啊。

    许久后,珠里叹了口气,说:“不明不白,一上来就展开攻势的男人,一点都不讨人喜欢。如果真的想要娶我的话,至少让我看到相应的努力吧——比如说,努力解开交换身体的诅咒。”

    青年恢复了冷傲的神色。

    “我知道了。”他握住了腰间的短刀,说,“我会将宇智波一族的骄傲之名展现给你的。”

    “……你开心就好……”

    眼看着珠里就要走,泉奈又喊住了她。

    “这个给你。”泉奈双手结印,召唤出了一只体格小巧的忍鹰。那忍鹰蹲在泉奈的手肘上,振了几下翅膀,就飞到了珠里的肩上。

    “下次可以直接用它联络我。”泉奈说。

    “这是你饲养的忍兽?”珠里问。

    “是的。”泉奈说,“它没有名字。你可以替它取个名字。”

    “就叫泉奈吧。”珠里说。

    “……不行!”泉奈蹙起了眉,冷冷地反驳了回来。

    “不行就不行,真凶。”珠里看着泉奈的面容,表情淡定,“我走了。回见。”

    和泉奈告别之后,珠里就转身离去了。

    泉奈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手心微微发烫,仿佛他的掌心还能触碰到少女腰间的肌肤似的。

    只要一闭眼,他的眼前就能浮现出昨夜的场景来。

    虽然只是相拥而眠,却意外地给他带来了一场漫长的好眠。

    也许,是那一夜雨水的作用吧。

    ***

    一段时间的安然无事后,秋季来了,满山的叶子一片灿灿。经过紧锣密鼓的筹备,千手的族人正式搬到新的村落里去了。

    除了少部分不愿离开的族人依旧留在原来的族地里,大部分的族人都随着柱间一起走了。新落成的村子,终于有了人的气息。

    根据柱间和斑的意见,这个村子被取名为“木叶”,据说是宇智波斑走在路上捡到了一片叶子,随手就如此命名了。至于什么衍生出的“有树叶飞舞的地方就有火燃烧、”“有柱间飞舞的地方就有斑在起舞”这样的解释,统统被村民视作瞎比比。

    搬到木叶村里的第一天,珠里很忙。

    她的行李很少,随意拾掇一下也就解决了。但是她的左邻右里都拖家带口、行李繁多,很需要帮忙。她在各家各户跑来跑去、四处帮忙,一整天都没有停下来过。

    因为话少,又热心,千手的族人都相当喜欢她,也由衷地希望她能嫁一个千手的男人,成为彻底的千手族人。

    珠里在隔壁的婆婆家帮忙时,那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就十分热切地问道:“佛间大人家的四个儿子里,珠里最喜欢哪一个?有没有想嫁的?”

    “啊?”珠里把箱子推进了院子里,艰难地回答,“要说‘喜欢’的话,四个人都挺喜欢的,他们都很照顾我。不过,他们的婚事都是由佛间大人来安排的,我也不能胡说八道。”

    说到这,珠里就想起来她还欠柱间一个老婆呢。

    这可怎么办呐。

    自从旋涡一族的公主跑了之后,柱间就对婚约没了想法,一直没再主动联络过这事儿。眼看着旋涡一族的姑娘们都长大了,柱间却依旧没有再求婚的意愿……

    真是愁人啊。

    傍晚的时候,珠里登上了木叶村外的山坡。秋季的山坡上满是软软的草杆,她往地上一躺,便能闻道草杆被太阳晒了一整天的暖洋洋的味道。天边有一抹金红色的残阳,看着很是瑰丽。

    珠里伸手摸了摸腰间的佩刀,说:“三日月,你在吗?”

    “我在。”

    三日月宗近于她的身旁现出了身形。他微一弯腰,就用身体挡住了傍晚橘红色的天幕。宽大的袖口垂落下来,柔软的布料在珠里的耳旁晃悠着。

    “我变成男人的样子,是不是很奇怪啊?”她问。

    “并不奇怪。”三日月回答,“无论外貌如何改变,你的灵魂永远是同一个。”

    “那我是男人的样子比较好,还是女人的样子比较好呢?”

    “你在问我的喜好吗?”

    “是的。”

    “我更喜欢你身为女性的姿态吧。虽然刀剑本无性别,可我拥有灵魂之后,也是一名男子。男性喜欢女性,这是常情。”

    “噢……”

    珠里翻了个身,嘟囔道:“搬了一天的东西,好累啊。”

    “如果真的那么累的话,不妨在我的膝上睡一会儿吧。”三日月跪了下来,对她说,“我很乐意临时看顾一下疲惫的孩子。”

    “那可不行。”珠里一下子坐了起来,“被人看到的话就糟了。”

    她这句话就像是个FLAG似的,下一瞬便招来了其他人。宇智波泉奈的身影朝着山坡上走来了——乌发墨眸的青年人,像是一块被水洗净的美玉似的,看着便惹人喜欢。

    不等泉奈露面,三日月便变为了刀形。

    “珠里,你在这做什么?”

    “……休息啊。”珠里说,“搬家很累啊。”

    说完这句话,珠里就重新躺在了草地上。她一闭上眼,泉奈的脚步就开始蠢动了。他试探着靠近一步,又走近了一步,然后在珠里的身旁蹲下了。

    “泉奈,”假寐的女子开口了,“你要是想趁机干坏事的话,那么,下一次交换身体的时候,我就不会客气了。我会用你的身体去赌坊大赌特赌,让你尝尝输成穷光蛋的滋味。”

    这个威胁好像十分有力,泉奈的动作瞬间僵住了。

    “想让我尝尝变成穷光蛋的滋味?”泉奈喃喃说,“好吧……我明白了。”

    珠里身旁响起了渐远的脚步声,是泉奈远去了。

    “真是的。”珠里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说道,“都不会光明正大地来吗?”

    ***

    搬入村子后不久,柱间就成为了村子的首领,火影。

    为了显示火影的与众不同,柱间穿上了一件白色的羽织,还戴上了样子滑稽的斗笠。在穿上这身装束的第一天,他就十分乐颠颠地来找珠里展示过了。

    “是不是帅气了很多?”明明已经是大人的柱间,像是个孩子似的,这样对珠里说。

    “闭嘴吧大哥。”正在和珠里一起研究忍术的扉间无情地驳回了他的问题,“有些太傻了。”

    柱间委屈。

    柱间要斑斑抱抱。

    (宇智波斑:火遁·暴风乱舞)

    为了更好地管理村子,柱间打算和斑、扉间与泉奈好好商量一下日后两族如何相处,再顺便规划一下村子的发展。

    商议的地点在新落成的火影办公室,这栋小楼刚刚建好不久,模样还简陋得很。

    泉奈来的最早。

    他望望天色,发现时间还早,索性坐到了窗框上,看着空旷街道上往来的人影。虽然街道还并不是很热闹,但他已经能预见未来的和平与繁华了。

    泉奈一直不太喜欢千手,可眼下能得到这样的和平,也算是十分不错了。

    他的目光扫过街道,在街道的尽头望到了珠里的身影。于是,他扬起唇角来,吹了一声口哨。

    伴随着短促的口哨的声音,一只忍鹰不知从何处飞了出来,落到了佐伯珠里的肩上。在珠里不解的目光里,那鹰啄着她的衣袖,领着她朝泉奈那儿走去。

    “泉奈找我么?”

    珠里托着鹰,走进了火影楼。这栋楼里没什么人,一切都是崭新的,看着有些寂静。环形的走廊上,象征性地挂了几幅书画作为装饰品。

    “珠里,又见面了。”泉奈靠在办公室的门上,朝她招了招手。

    “是你的鹰将我拖过来的。”珠里毫不客气地戳穿了所谓的巧合。

    “上次你说,你想让我尝尝变成穷光蛋的滋味,对吧?”泉奈说。

    “啊?”珠里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泉奈指的是什么事情。

    ——你要是想趁机干坏事的话,那么下一次交换身体,我就不会客气了。我会用你的身体去赌坊大赌特赌,让你尝尝输成穷光蛋的滋味。

    “给你。”泉奈掏出了一个钱囊,塞到了珠里的手里,“这是最近所有任务的委托金。现在的我,变成一个穷光蛋了。”

    “等等,你……”

    “我变成穷光蛋的话,就可以趁机对你做坏事了吧?”

    珠里微微诧异。

    意思是,他一定要干坏事了吗?

    这什么逻辑?

    就在这时,珠里听见了走廊上传来千手家兄弟的声音。并且,他们的声音还越来越近了。

    “我都说了,斑是个温柔的人!”

    “闭嘴吧大哥!”

    泉奈一怔,嘟囔了一声“糟了”。随即,他推搡着面前的女子,让她走进了办公室里。

    “你干嘛啊,我可没必要躲躲藏藏的……”珠里有些不满地抗拒着,“就算被扉哥看到了,他也只会打你,不会打我……”

    “你就这么想看到我被扉间打一顿么?”泉奈说。

    被泉奈一讲,珠里也有些于心不忍。

    趁着她愣神的功夫,泉奈按着她的双肩,让她躲到了办公桌下去。

    “用尽你的全力来隐藏查克拉吧。能否超越这两个千手一族的强者,就看你此刻的表现了。”泉奈低低地对珠里说。

    他刚说完这句话,千手扉间、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便走入了这间办公室里,各自找了椅子坐下,室内的氛围一下子便变得严肃起来了。

    “千手和宇智波的任务,还是分开处理比较好。”扉间的声音极为严谨认真,“这是大家长久以来都习惯的事情。如果在一起执行任务,难免会有摩擦。”

    “可是,让千手和宇智波结成同盟的意义,不就是让大家可以冰释前嫌,成为兄弟吗?”柱间说。

    “这也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事情,大哥。”扉间反驳道。

    藏在办公桌下的珠里懵逼了。

    她怎么就变成泉奈的共犯了呢?

    要是让扉间知道泉奈偷偷摸摸和她见面,怕是会立刻凶巴巴地释放水遁吧,这可不行啊。即使是为了这新建好的火影楼,她也要忍住才行。

    于是,佐伯珠里十分努力地隐藏自己的气息。她用尽了必生所学,试图在这几个当世最强大佬面前藏匿行踪。天知道这是一项多么可怕、多么艰难的任务,让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摒住呼吸,压抑查克拉,假装自己是一个死人。

    不仅如此,还得时刻提防扉间用感知能力。

    办公桌下的空间太狭小了,她必须抱紧自己的膝盖,才不会让自己失去平衡倒下去。一抬头,她就会撞到桌板,这让她也不敢随意动弹。

    泉奈一直玩着自己的一缕黑发。偶尔接到扉间冰寒的目光,他就会不客气地望回去。在安静了许久后,他又转起办公桌上的一支笔来。

    在严肃的讨论声之中,他手间的笔啪嗒一声落到了地面上。这细小的声音,并未引来激烈争论之人的注意。

    泉奈耸肩,弯腰下去捡笔。

    他这动作冠冕堂皇,理由充分,没人会怀疑他蹲下去的动机。

    然后,泉奈就蹲在了珠里的面前。

    他轻轻地挑了下眉,用口型对她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做坏事。”

    他说的好像是这句话。

    然后,他歪着头,飞快地亲了一下窝在办公桌下的女子。

    被亲了一下的珠里露出微恼的神色,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做,还得屏住呼吸。

    心满意足的泉奈重新坐回了座位上,继续转起了笔。

    “泉奈,你有什么意见吗?”斑问。

    “我觉得千手和宇智波一起执行任务是个不错的提议。”泉奈说,神态一如既往,透着自骄的傲意,“虽然不排除有做坏事的可能,但是这能拉近大家的关系。”

    “做坏事?”斑疑惑了,“什么坏事?”

    “哦,就是坏事。”泉奈回答。

    一办公室的人都露出了不明觉厉的目光。

    ※、60、喝酒

    搬到木叶村后, 生活似乎悄悄改变了不少。

    千手或宇智波的族人走在街上, 时不时可以碰到过去的死对头。虽然在见面时,他们仍是不是横眉冷目地互相对望一眼, 但比之从前可是好多了——毕竟,“在同一家店和平地喝酒”这样的事儿, 放在战争年代可是想也不敢想的。

    木叶村里能喝酒的地方不多,村人去喝酒时,时常能撞到火影阁下的身影。或是开怀畅饮,或是默默小酌。因为火影阁下备受尊敬,没有人能觉得这算是“不务正业”。

    公务繁忙压身,为了排解压力,千手柱间经常会来喝一杯。

    喝的多了, 他还会邀请斑一起来。

    他是没胆子请扉间来喝酒的,生怕喝酒的时间变成了扉间独秀的说教大会。所以他能够祸害的,也无外乎那么几个人——斑,瓦间, 板间, 珠里,还有猿飞一族的朋友们。

    这其中,又以和珠里喝酒最能让柱间愉悦, 因为珠里酒量很好, 从不醉酒。

    柱间第一次带她去喝酒的时候,其实是怀了很多美好的想法的。比如女孩子喝醉了。不省人事,温柔地倚靠在他怀里, 嚷着“柱间哥带我回家”这样的绮丽幻想,又比如酒后吐真言,女孩子借着酒劲天雷勾地火,上来就是一句“我喜欢你好久了”。

    然而柱间的种种幻想,全部落空了——

    珠里的酒量好的不可思议,可以说是千杯不倒。遥记得柱间第一次带珠里去喝酒,最后柱间醉得歪七扭八,抱着珠里直喊斑,反而是珠里清醒无比,把喝醉的族长大人拖回了家。

    后来,柱间找珠里喝酒,就真的只是喝喝酒,过过瘾而已。

    他哪敢趁机做什么啊。

    要是真做了什么,怕是会被扉间用水遁冲掉一层皮。

    这一天,柱间结束了火影的工作。他盘算着难得空闲,又好久没有喝上一杯了,就决定喊来珠里一起去小酌一杯。

    “大哥,你去哪儿?”扉间追着柱间的脚步,问。

    “我去喝酒,”柱间说,“放心,和珠里一起去。”

    一听这话,扉间就放下心了。这两人去喝酒,从来都只有柱间醉倒、珠里清醒无比的情况,不会出什么意外,完全不用担心柱间会对珠里做什么事儿。

    扉间放心了,可是泉奈不放心。

    同在一个火影楼,他眼睁睁看着柱间嚷着“喝酒”、“喝酒”的。无法自制地,泉奈就跟了上去,与柱间和珠里一起朝酒屋走去。

    “是泉奈啊,你也要喝一杯吗?”柱间很乐意看到宇智波一族的年轻人与自己和谐相处,感慨着拍了拍泉奈的肩膀,说,“你哥最近都不愿意和我喝酒呢。不如你一起来喝一杯?”

    泉奈看了一眼珠里,说:“我替她喝吧。”

    “你酒量很好?”珠里疑惑地问。

    “……你,你酒量怎么样?”泉奈不答,反问珠里。

    泉奈有些心虚,他的酒量其实不好,酒品也不好。

    可是当着珠里的面,一向逞强的他说不出“我不会喝酒”这种话来。

    “我酒量很好。”珠里说。

    “……我酒量也很好。”泉奈说,“我替你喝。”

    珠里回答时的表情很镇静,这是她惯常用的表情,处变不惊,临泰山崩而不改色。除非柱间扉间泉奈忽然集体向她求婚,不然她都不太会露出太夸张的表情来,哪怕心底已经上演了万千吐槽。

    泉奈想:看珠里这表情麻木的样子,她八成和自己一样,实际上酒量不好,却在打肿脸充胖子呢。要注意一些,可不能让她被柱间灌醉了……

    珠里想:看泉奈这副冷傲又游刃有余的表情,八成是实话实说,和自己一样,酒量贼好,千杯不倒。那他爱喝就让他喝个够吧,柱间也恰好缺个酒伴。

    三个人到了酒屋,在角落里坐了下来。柱间是熟客了,不必他出声说话,老板就主动上来招呼,拿了杯盏与酒瓶子来。

    “不用客气。”柱间给泉奈斟酒,“放开喝,我请客。”

    “柱间哥,你是不是又有求于人啊?”珠里有些怀疑。

    上一次柱间找她喝酒,就是要拜托她一件事——把柱间在赌坊输的只剩下一条裤衩的事情藏好了,务必不能让扉间和父亲佛间知道。

    “啊……这个嘛……”柱间摸了摸头,笑着说,“只是纯粹觉得,好久没找你喝一杯了,怕以后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少,所以赶紧多喝几次。”

    “怎么会越来越少?”珠里说,“只要你请客的话,我很乐意来喝一杯。”

    “你总有一天会嫁人的……”柱间嘟囔道,“除非你嫁给我,否则你未来的丈夫肯定会管着你。就算是我们这样哥哥一样的人,也不好一天到晚找你喝酒。”

    ——所以,赶快嫁给我吧。

    “是。”泉奈把酒盏碰在了桌面上,说的话极是冷硬,“没错,正是如此。”

    ——所以,总有一天会嫁给我的。

    “来来来,喝。”粗神经的柱间没从泉奈的话里品出什么弦外之音来,他豪爽地将酒瓶子一搁,就和泉奈拼起酒来。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仿佛世界末日前最后的狂欢似的,喝个不停。

    珠里以为泉奈酒量极好,其实不然。喝了三四杯后,这家伙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了。漆墨似的眼里,竟然浮出了三勾玉来,像是在做战斗准备似的。

    你喝酒就喝酒,露什么写轮眼啊!

    露写轮眼就算了,还用那种委委屈屈,像是小兔子一样的眼光看着自己,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珠里!”

    泉奈把酒杯塞到她的手里,眨着一双漂亮的眼,不停地追问道:“你是不是已经喝醉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家?你说你没喝醉?你是不是不想让我送你回家?”

    想泉奈平时的形象——他和他哥走一个路线,都是高冷骄傲的款儿,像是朵棘手难摘的高岭之花似的,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要是多跟他对望上两眼,就会迎来他轻蔑又高傲的眼神。哪怕是变成女子的时候,也如一位高不可攀的女王一般。

    泉奈几时露出这么少女的表情了?

    怕是只有和珠里交换灵魂的时候,才能露出这种可怜兮兮的神情吧。

    “你才是喝醉的那个。”珠里淡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个退了休、每日小酌一杯白酒的老人家似的,“一会儿我就把你哥喊来,带你回家。”

    “不。”泉奈张了手,吧唧搂了上去,微刺的头发在她颈间乱蹭着,“你带我回家啊。”

    还没喝醉的柱间目睹这一幕,目瞪口呆。

    “这……”柱间有些紧张,问道,“珠里,你,你和泉奈,不会又好上了吧……”

    在搬来木叶之间,珠里那惊天动地的爱之誓言,可是让柱间痛心疾首了很久呢。好不容易,珠里才被两族之间的差距,与泉奈那句“只娶宇智波一族女子”的誓言给打退了,打消了“嫁给泉奈”的想法。

    可是,看如今这情况……

    怕不是他俩又要重燃旧情了。

    这可不行。

    柱间立刻头一歪,吹着自己的两条黑须须,开始装醉。身量高大、五官硬气的大老爷们,学着泉奈的样子,吧唧蹭到珠里的肩上,说:“哎,我也醉了,你也带我回家啊……”

    珠里:……

    珠里一手扶着泉奈,一手推开柱间,表情不动,说道:“柱间哥,我可是很清楚你能喝几杯的。才这么点就醉,根本不像是你。”

    “我就是醉了啊!”柱间一拍桌子,撇了撇嘴,说,“怎么,火影就不能有喝醉的时候吗?”

    “能。”珠里说,“所以我刚才看见扉间哥路过了,我现在就去喊他带你回家。”

    柱间:……!!

    警觉.jpeg

    “珠里!你、你等等!等!”柱间连连伸手去拦珠里,只可惜珠里的动作快的不得了。不过数十秒的功夫,千手扉间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酒屋门口。

    “大哥?!”扉间的面色极可怕,“你又喝成这样?!”

    “没喝醉!”柱间秒恢复了清醒状态,满脸严肃,道,“刚才只是逗珠里玩呢。我是什么人?难道还会对酒量没有分寸吗?”

    “我看你就是喝醉了。”扉间冷哼一声,揪起自家大哥的衣领子就往外拖。拖到一半,他伸手来揪泉奈的手臂,声音愈冷,“你也别想借机缠着珠里,都给我回家去。”

    珠里默默地坐在位置上,冲扉间和扉间提着的两个男人挥了挥手,示意道别。

    待付了钱后,她踏着月色离开了酒屋。身上虽然沾了酒气,但她的神思依旧是清明的。酒液带给她的不是麻痹与混乱,而是甘醇与清醒。

    走了未几步,她就看到泉奈等在酒屋外的小道上。

    青年的影子被月色投得斜长,夜风吹乱了他黑色的长发。

    “泉奈?你不是跟着扉间一起走了吗?”珠里问。

    “一个分、身而已,就算醉了,我还是做的出来的。”泉奈回答。

    “你也知道你醉了啊。”珠里说。

    “我知道啊。”泉奈走了上来,又吧唧挂到她肩上,“你带我回家啊。”

    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小鬼头似的,又像是急待主人宠爱的小狼狗,真叫人讨厌不起来。要是泉奈平常也有这么乖巧,而不是总露着那张拒人千里之外的傲气脸孔,他应该会更可爱一些吧。

    “什么啊……”珠里扶着额头,说,“又来缠着我了。我们不是才认识不久吗?”

    “我抱了你啊。”泉奈将头抵在她的肩上,“要是不负责的话,可不像是宇智波族人的所作所为。”

    珠里当然没带他回家,只是带泉奈去了木叶村外的溪边。她指了指清澈的溪水,对泉奈说:“你洗把脸,清醒一下吧。既然酒量这么不好,就不要说大话了。早知道,我该替你挡掉那些酒的。”

    这句话好像触到了泉奈的自尊心,他露出了微恼的面容,说:“不需要。”

    “别逞强啊。”珠里在溪边的大石块上坐下来,神色淡然悠闲,“在我面前不需要逞强吧?你不是说,我是你最了解的女人吗?再怎么说,我也是知道你胳膊肘下有三条疤的女人。”

    “……我没醉。”泉奈忽然反了口,又强调起自己没喝醉来。

    珠里失语。

    刚才还用“喝醉了”作为借口,一个劲儿地要自己带他回家的人,现在却又说自己没醉……

    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以为这儿是木叶托儿所么!

    泉奈蹲在溪边,掬起一捧水,浇在面颊上。他的眼睫沾了水珠,像是在哭泣一般,倒让人不忍心苛责他的无理取闹了。

    “我真的没喝醉,那点酒是无法灌醉我的。”泉奈喃喃说,“我仔细想了想,要想把我灌醉,只有一个办法。”

    “你哥灌你?”

    “不是。”

    泉奈说完,朝珠里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好像要说什么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悄悄话。珠里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神神秘秘的折腾什么呢”,就蹲在了泉奈的身旁。

    熟料,他并没有附耳对她说什么,而是低头在她颈间一嗅。

    “……很好闻。”

    他说。

    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味道,也许是女子身上浅淡的馨香。

    “所以?”

    “现在是……真的醉了。嗯。真的醉了。”

    说完这句,扎着小辫的青年露出了令人神往的笑容,反身一仰,以大字型躺在了浅浅的溪水里,仿佛这哗然不绝的溪水是他的床铺一般。

    然后,他竟然闭上眼睛,睡着了。

    溪水冲湿了他的衣服与发丝,让他的面颊也沾上了清澈的水珠。秋季的月色洒下来,令每一颗水滴都折射出淡然的光华。他那呼吸平缓的面容,也像是盈了月华似的沉静完美。

    珠里:……

    是想怎么样啊!

    该说“真不愧是以相貌见长的宇智波一族”吗?就连喝醉酒随地一躺的姿势,也像是艺术品似的……

    “现在,不带你回家都不行了。”珠里没办法,扯了扯他的手臂,把泉奈从溪水里扯起来,半扶半背着,朝家的方向走去,“要是让你感冒了,我们又突然交换了身体,那最后苦的还是我啊。”

    趴在她肩上的青年毫无声息,睡得很死。

    然而,却在某个安静的时刻,微微扬起了唇角,露出了无人发现的笑容。

    ※、61、宿醉

    夜色已重, 木叶忍村里一片寂静。

    珠里半背着泉奈, 两个人的身影在街道上拉得斜长。泉奈一副半醉半醒的样子,趴在珠里的肩头说着奇怪的话。

    “你趁机看过我的身体了吧, 珠里。”

    “啊?”

    “不然你怎么知道我的手臂下有疤?”

    “那么明显,当然会看到啊。”

    “那就是看过咯。”

    “……就算喝醉了, 胡搅蛮缠也要适可而止吧。”

    宇智波一族的族地有点远,珠里懒得把泉奈送回去,便直接带回了家。反正她家里还有一个三日月,也不怕会发生什么事儿。

    要是换做别人,直接把喝醉了的异性带回家,那可是不敢想象的一件事。但是珠里不以为意,毕竟她都把泉奈看了个遍。她不仅睡过泉奈的床, 喊过泉奈的哥,穿过泉奈的衣服,还吃过泉奈的饭。

    还有什么事儿是不能和泉奈一起做的呢?

    好不容易走到了家,珠里把泉奈放在了房间的榻榻米上。青年睡得昏昏沉沉的, 面颊泛着微红。先前胡闹躺在溪水里时被冲湿的衣服, 现在依旧湿漉漉地沾在他身上。

    “把衣服脱了,免得感冒。”珠里拍了拍泉奈的肩,“听得见吗?”

    “……你帮我脱。”泉奈说。

    出乎意料的, 珠里竟然听出了一分撒娇的意味来。

    他以为自己是他哥吗?

    “自己脱。”珠里很不客气, “我才懒得照顾你。”

    “……怎么?”泉奈微微侧过了脸,半睁开眼,微红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不好意思看我的身体吗?”

    “怎么会。难道我没有看过吗?”珠里说,“脱衣服,或者感冒,自己选吧。”

    半醉的泉奈低声地嘟囔了什么,闭着眼睛坐了起来,手胡乱地一伸,揪了半□□领子,才把衣袍从身上褪下来。他的身体年轻而结实,战场生涯又打磨了他的身躯,用疤痕为其添加了独特的魅力。

    虽然已不是第一次看到了,珠里还是觉得泉奈的身材很好。不过,这家伙的个头和千手一族的男人比起来就要矮一些了——扉间哥和柱间哥都是大高个的类型,相比起来,泉奈就秀气一些了。

    “就这样睡吧。”珠里把被子闷到了他的身上,“我替你把衣服洗了。如果运气好,也许明早就会干了。”

    泉奈像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似的,忽然伸手拽住了珠里的衣袖,不让她走。

    珠里很淡定地脱了外套,塞在泉奈手里,自己穿着背心走了。临走前还不忘把烛火熄灭、房门半掩,好让泉奈睡个好觉。

    待出了房门,珠里转身便看到了三日月立在月下的身影。

    “你对那孩子相当关照呢。”三日月笑眯眯地说。

    他的身影,在月下显得极是颀长如玉。

    “难道放着他不管吗?”珠里反问,“我可办不到。”

    “是因为你和那孩子交换过身体吗?”三日月问,“所以才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这身着深绀色狩衣的男子慢悠悠地走到了她身旁,在走廊上自如地坐下了。

    珠里抖了抖泉奈的湿衣服,说:“都说了,只是不想放任喝醉酒的人躺在溪水里感冒而已。”

    说完,她就去打了井水,把泉奈的衣服丢进去泡了起来。

    “是嘛。”三日月的笑容愈慵,“我倒是不知道,主人是个口是心非的孩子呢。我还从没见过你对哪个男子如此关照——就算是千手柱间喝醉了,你也只会把他带回家人那儿,而不会选择留在家里过夜。”

    三日月的话,让珠里微微一愣。

    这句话提醒了她,令她意识到一件事——为什么,把泉奈带回家,就理所当然是“不要紧”的呢?是因为她在潜意识里觉得,这个与自己交换过身体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危险性吗?

    “这个叫做泉奈的人,对主人来说,稍稍有些不同呢。”三日月说。

    珠里随意地搓洗了一下泉奈的衣服,绞干了丢到晾衣绳上。一转身,就看到三日月像是个人生导师似的,一副等着她询问问题的模样。

    三日月大概很想看到她疑惑与奇怪的模样吧。

    他一定是等着她去问“为什么”。

    她偏偏不问,憋坏三日月。

    就在这时,房间里传来“咚”的一声钝响。珠里微惊,便拉开门朝房间里走去。原来是泉奈在半睡半醒间爬了起来,不小心撞到了墙壁。现在的泉奈,正揉着额头低声说着什么梦呓似的话。

    “珠里的胸竟然这么硬吗?”

    珠里:……

    你做梦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啊!!

    “好好睡觉。”珠里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泉奈,“再梦游的话,我可不管你。”

    “珠里吗……?”

    泉奈喃喃说了一句,便朝着珠里伸出了手,说:“过来,我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

    “你过来。”

    “你要给我什么?”

    “你过来啊。千手的女人不相信宇智波一族是吗?”

    这么大一个罪名扣过来,珠里不敢不从。她可不想一不小心就成了破坏和谐小康社会的千手罪人。于是,她凑近了泉奈,又问道:“给我看什么?做梦吗?”

    青年扯过她的手,将她推在了墙壁上。

    咚的一声轻响,珠里的脊背撞到了硬硬的墙壁,顿时一阵微疼。不等她发出抱怨的声音,轻微的酒气就扑面而来。泉奈的吻轻飘飘落在了她的眼窝上,令她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第一次梦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泉奈说,“所以我决定给你这个。”

    说完,他就又梦游似地走回去,躺倒,睡着了。走回去的时候,还不小心在门上刮了一下,在肩上留下了一道细细的红痕。

    他口中的“这个”,说的想必就是那落在眼上的吻了。

    珠里看着他沉沉睡去的样子,只得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低声说道:“醉醺醺的,只会给人添麻烦。信不信我拿你的身体去大赌特赌?”

    夜色沉沉,愈发静谧。

    ***

    次日天晴。

    千手柱间心情沉重地起了床。

    想到今日的工作与始终没有着落的妻室,他的心情变愈发沉重了,这样的沉重,也只有斑告诉柱间“我要离开村子去搞事”才能媲美了。

    还好斑并不想离开村子去搞事。

    毕竟,斑的弟弟和族人都在木叶忍村里,大家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一起。到时候千手和宇智波互相通婚,再生几个拥有共同血脉的孩子,岂不美滋滋?

    柱间望了望天色,想到昨夜惨淡收场的酒局,不知怎的,他鼓起了一份勇气,决定再去见见珠里。

    好歹也是从小到大的交情,如果明说的话,兴许珠里会考虑一下呢?

    小时候和珠里说“长大娶你”的时候,珠里不也羞红着面庞答应了吗?虽然当时是四个兄弟一起求的婚,但也许小时候的誓言,放到现在还能作数呢?

    柱间和珠里住的近,在去珠里家之前,柱间先去街道上走了一圈,打算买些鲜花壮壮胆。恰好,他在花店门口遇到了斑。

    “柱间,去哪儿?”斑问,“你看到泉奈了吗那孩子昨夜一整晚没回家。”

    “没回家?”柱间顿时有些疑惑,“他和我喝完酒,就回家去了,不会是醉倒在路上的哪个地方了吧?”

    “他的酒量不好。”斑蹙眉说,“那倒是很有可能。”

    “我帮你去珠里家看看吧,昨天珠里也在。”柱间友善地说。

    “珠里啊?”提到这个名字,斑的心情就好了一些,“她的哥哥最近怎么样?我和宗吏从前的关系不错呢。”

    “哥哥?宗吏?”柱间的表情有些古怪,“……珠里没有哥哥。硬要说‘哥哥’的话,大概就是扉间、瓦间和板间他们了。至于我,可算不上哥哥。”

    ——他算是丈夫预备役。

    “什么?”斑微愣。

    珠里竟然没有兄长?那曾经追着女体泉奈到处乱跑的那个宗吏是谁?

    柱间和斑告了别,就向着珠里家走去。满心怀疑的斑也悄悄跟了上去,决定去珠里家仔细看一看,她是否真的有那样一位名为“宗吏”的兄长。

    这可是一件大事。

    毕竟,事关妹妹的幸福啊!!(你醒一醒,你根本没有妹妹)

    柱间和斑一前一后,到了珠里的家。院子门半敞,柱间熟门熟路地走了进去,扣了扣障子纸门的门框,便在屋檐下正襟危坐着,仿佛在处理什么木叶公务似的。

    “珠里,你醒了吗?”柱间问。

    房间里传来一阵乱七八糟的响动,好像是在掀被子和找衣服。

    “原来是睡过头了啊。”柱间露出了然的笑容,“你从小就这样,喜欢赖床。不过没事,今天没什么工作,你睡迟一点也行。”

    顿了顿,没听到回答的柱间自顾自继续说了下去。

    “珠里,现在千手与宇智波已经成为了联盟,千手也没有必要寻找外族的援助了。现在的我,可以娶任何我想娶的女子为妻。所以,我想问一问你……”

    不等柱间的话说完,门刷的一声开了。

    一名肤色白皙、容貌俊俏的青年,歪歪斜斜地靠着门框。微蓬的黑发耷落在肩上,裸着的上半身透着年轻的活力。他揉了揉额头,望着天色,喃喃说道:“……天竟然这么快就亮了吗?”

    他没穿衣服、满面睡意不说,身上还有几道疑似抓痕的可疑痕迹。红色的、细细的痕迹,横陈在肩上,仿佛女人的指尖抓过的轨迹,格外刺眼。

    他正是宇智波斑苦寻不着的泉奈。

    寂静。

    寂静。

    寂静。

    抱着一捧花的柱间呆呆地盯着突然出现的泉奈,吞了口唾沫,讪讪地说完了后半句话。

    “所以我想问一问珠里……有没有合适的女孩子,可以介绍给我结婚?……哦,对了,我这个花……这个花……泉奈,给你哥的,你方便把这个玫瑰给斑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宇智波斑:?玫瑰给我的?

    ※、62、解法

    次日, 珠里在寿司店门口撞到了怒气冲冲的扉间。

    他一把拽住珠里的肩, 冷着脸说道:“你跟我来。”

    珠里还没从老板娘的手里接过包着寿司的纸袋,就被扉间抓进了小角落里。她揉了揉被抓疼的肩膀, 小声地说:“扉间哥,你突然做什么啊?”

    “听大哥说, 昨天晚上,泉奈在你那儿过夜了?”扉间眯着眼,语气有些危险。

    “他喝醉了。”珠里说。

    “泉奈喝醉了,你总没有喝醉吧?”扉间的语气有些焦虑,“还是说,你依旧喜欢着那小子?”

    “喝醉酒怎么了吗?”珠里有些疑惑,“我让他自己睡了一觉而已, 这和我喜不喜欢泉奈有关吗?”

    扉间忽然噎住。

    ——什么?!

    ——竟然只是让泉奈自己孤单地睡了一个晚上吗?

    ——亏他听大哥的描述,什么“泉奈光溜溜地出来了”、“身上有女人的抓痕”、“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他立刻脑补出了昨夜发生了什么可怕的大事,顿时气得头都要炸了。

    谁知道, 她竟然只是让泉奈自己孤孤单单地待了一晚上而已。

    珠里看着扉间的面色, 问:“扉间哥你干嘛那么生气啊?”

    她是有些想听到扉间准确的回答的。“我也喜欢你”或者“我把你当做妹妹关照”——虽然,珠里认为后一种的可能性绝对是百分之零。

    她不喜欢拐弯抹角、让对方自己猜测的追求方法,更喜欢开门见山、随之精准猛攻的追求方式。可是扉间连说一句喜欢都不肯, 她也就不敢自作多情了。

    “……我生气是正常的。”扉间的语气依旧冷冷的, “我担心宇智波一族的人对你动手,影响这个村子的存续。”

    “是因为宇智波和千手的关系啊?”珠里反问。

    “不然呢?”扉间说。

    “真的是因为宇智波和千手的关系?”

    “是的。”

    看着扉间那副敬业的面孔,珠里陷入无言。

    好了, 扉间可以出局了。

    兴许人家根本不喜欢她,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亲了下她而已。对扉间来说,他唯一的妻子大概就是木叶忍村和千手一族吧。区区一个佐伯珠里,哪能比得上啊?

    破案了,祝福千手扉间与木叶忍村百年好合。

    “既然什么都没发生,那很好。”扉间放下了心,露出了冷淡的笑,“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先走一下。”

    “出了什么事?”

    “大哥那家伙,竟然给斑送了一束玫瑰,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

    那一瞬,珠里只觉得自己的认知受到了冲击。

    “难怪……”她喃喃念道。

    “难怪什么”扉间问?

    “难怪柱间哥这么多年都不肯娶妻……被旋涡一族的公主拒绝之后,他就再也不找老婆了,原来是在等那个人……”珠里的神色飘忽,“前几天,柱间哥还忽然和我说什么‘想娶一个少年起就玩在一块儿的玩伴,一起打过水漂、爬过树的好友’……原来是他!”

    扉间:……

    他要不要告诉珠里,其实她也是柱间少年起就玩在一块儿、一起打水漂和爬树的玩伴呢?

    还是算了吧。

    ***

    木叶秘闻!

    千手柱间竟然给宇智波斑送了一捧玫瑰花,称其为母亲节礼物!!

    宇智波斑当场大怒,火烤玫瑰花。据目击者称,现场一片火球翻滚,惨不忍睹。

    ***

    珠里回家后,家里已经没有泉奈的身影了。

    她的枕上留下了一截白色的发带,料想是他不小心落下的东西。

    拾起那条发带时,她闻到枕间有属于泉奈的味道。不是男人的汗臭之类惹人厌弃的气味,反而是很淡很淡、像是雨后幽森所散发出的气味。

    泉奈的发间也有这样的味道,也不知道他用什么东西洗头?如果睡在这样的寝具里,恐怕就像是睡在了那个人的怀里一样了吧。

    这样想着,珠里换了一套寝具,无情地将泉奈睡过的被褥枕头丢到了壁橱里,择日再洗。

    这一夜,她梦见了那面貌俊秀、长发乌黑的青年勾着脚坐在山崖上,风将他的衣袍鼓得满满当当。他望着山崖下初初长成的木叶忍村,露出了很淡的笑意。

    醒来后,珠里就变成了男人。

    清醒后的珠里对着自己再次大改的身体叹了口气。

    她已经习惯男性的身体了,早就能够面不改色地解决内急等问题。甚至于,她竟然开始坏心地想象起泉奈现在暴跳如雷的模样了。

    那家伙肯定又是在一边揉着胸,一边抓狂地想着“为什么又变成女孩子”了吧。

    “为什么啊——为什么会一直变成男人呢?”珠里打着哈欠,拖沓着脚步去院子里汲水,“过两天又要和泉奈交换身体,简直就快要成为日常活动了嘛……”

    晨光初照,一片鸟鸣。秋日的院落里,一棵大树正处于慢慢褪去一身金叶的过程中,树根的脉络处积压了厚厚一层落叶。

    “这可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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