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目标

    “马庆月是你们的人吗？”周奇奇问。

    夏珊珊摇摇头，“她只是被蛊惑了。”

    “张淳做的什么生意？”

    “你猜？”夏珊珊眼神有点渗人。

    周奇奇摇头, “绝对不是传销, 对不对？”

    那只是个幌子。

    “听我说完吧。”夏珊珊咧了咧嘴角。

    “后来, 我还是知道了张淳在做什么。”

    张淳他们把触角伸到了满城, 夏珊珊跟了来，她其实一直都在观察林毓。

    “我总把林毓想象成我, 渐渐, 分不清两个人的区别了。”

    她告诉张淳, 她想成为林毓，太想太想了。

    张淳骂她疯了。

    夏珊珊不理，更加病态地偷看着林毓。

    “我早就认识你了, 也认识严沁、秦妈妈、许蒙姐……”夏珊珊瞄了一眼周奇奇的脸色。

    周奇奇脸白了白，“你……”

    夏珊珊别了别头发，撇过脑袋, “我没有朋友。”

    无论张淳怎么哄她、劝她, 陪伴她，甚至亲吻她、拥抱她, 进入她, 她都如同行尸走肉。

    她一天天的消瘦下去, 很快成了一副骨架。

    张淳无法熟视无睹, 只得为她勾画出一个计划——一个一步步代替林毓的计划。

    “他安排做马庆月的护工, 早在半年之前，我们的计划就开始了。”夏珊珊说。

    “不对，当时林毓被派去桐生县只是偶然而已, 你们怎么确定去采访马庆月的一定是她？”周奇奇察觉出不对。

    “你以为我们的准备，只有这一个吗？”夏珊珊说，“在此之前，她阴错阳差，逃掉了几次。”

    周奇奇浑身的血冷下来，怪不得，上几辈子，林毓的死法从来都不同。

    可无论怎样，林毓都没有逃掉过。

    那一天，林毓去采访马庆月，刚下了火车站，她就被盯上了。

    “二娣！”背后有人叫了一声。

    林毓一回头，一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站在那里，春风染红了夏珊珊的笑颜。

    夏珊珊换上林毓的衣服，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看自己的同谋一眼。

    “以后，都不回来了吗？”张淳平静地道。

    “你饿不饿，我给你最后做个饭吧？”夏珊珊顾左右而言它，她瞄了一眼床头昏迷不醒的林毓。

    张淳没有说话，他这两年憔悴了很多。

    即便衣服精致了，整个人也被捯饬得人模人样了，可眼神里的疲惫是骗不了人的。

    “珊珊……”他开口，眼睛里再也没了当年的纯粹。

    “我去给你炒个青椒肉丝。”夏珊珊欲走。

    张淳拖住她，“别走好吗？留下来，别丢下我一个人。”

    夏珊珊定住，摇了摇头。

    张淳从背后抱住她，埋在她颈窝，有热辣辣的眼泪，濡湿了她的脖颈。

    那天晚上，两个人都很疯狂，从客厅到卧室，从阳台到厨房，好似没有明天这样做。

    第二天，张淳还在熟睡。

    夏珊珊瞄了他一眼，鬼使神差地，碰了碰他的嘴角。

    “现在，小班长怎么样了？”周奇奇站在来。

    “我把一切讲出来，就说明，我要带你去的。”夏珊珊望着她，眼里有她看不懂的哀伤。

    “你还是我的朋友。”周奇奇吞了吞口水。

    “谢谢……”夏珊珊孤零零道。

    两天后，在夏珊珊的帮助下，警方直取传销窝点。

    令他们吃惊的是，这并不是一个单纯的传销窝点，而是一个号称可以治疗绝症的中药倾销点。

    包括马庆月在内，那个窝点共查出了20名受害人。

    张淳编织了一套完整的体系，他们都深信张淳卖的药能救他们至亲之人，所以为他所用，替他不断地骗钱。

    这些受害人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已经是帮凶了。

    张淳被抓获，与他一起被抓的还有几个倾销点骨干，在场却全无林毓的踪影。

    周奇奇跟着警方搜遍了整个半山庄园，一无所获。

    她发疯似地抓挠张淳，“你把林毓藏到哪儿了？藏到哪儿了？”

    张淳清秀的脸上爪印道道，“林毓？不认识。”

    男人与夏珊珊擦肩而过，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她一眼。

    ……

    当晚张淳在派出所里自杀，被救了回来。

    他什么都不肯说，更不肯承认自己绑架了林毓。

    夏珊珊本来被林家父母接回家，听到张淳自杀的消息又跑了回来。

    她申请去见他一面，“你们相信我，我一定能问出林毓的下落。”

    夏珊珊被同意探视张淳。

    病床上，原本清秀英俊的青年划破了自己的脖子，刀痕贯穿，连同半张脸一起毁了。

    他双目紧闭，昏迷不醒。

    夏珊珊坐到他身边，盯了他半天。

    她一贯对这个人脾气都不怎么好，常常对他发脾气，他从来没有怨过她。

    “你别他妈给我装了，张淳。”夏珊珊摩挲他半边白纱布，“你这种祸害遗千年的人，怎么可能会死。”

    “我咨询过律师，你知道把那个主犯供出来，可以减刑。”夏珊珊掰着手指算，“你好好给老娘想想，现在你会判20年，把人供出来你只能算个从犯，起码少算七八年。狱里面再表现好点，五六年就可以放出来了。”

    张淳毫无反应。

    “你他妈聋了吗？”夏珊珊急了，她只见过活的张淳，没见过死的。

    张淳就是她一个人出气包，只能被她欺负，被她气得死去活来，再毫无原则地原谅她。

    夏珊珊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扑朔朔往下掉，“你他妈不是说给我欺负一辈子吗？”

    为什么又说话不算话了。

    她凑到张淳耳边，恶狠狠地说，“得行了啊，知道讨价还价了。”

    “我等你六年，要是六年后你能放出来，我就一辈子跟你了。”

    她的嗓子沙沙的，粗嘎难听。

    可就是这么一句话，似乎张淳的眼皮动了动。

    夏珊珊呸了一声，”真得行了，呸呸呸。”

    “张淳，咱们可说好了。”

    “说好了。”

    张淳薄薄的眼睑跳了跳，枕头濡湿了。

    一天后张淳清醒了过来，他说不出话来，只好用写的。

    他说，想为自己翻供。

    他们这群团伙的主谋并不是他，而且在其他几个地方还有窝点。

    林毓，也在那个人手上。

    这不再是一个小窝点作案了，按照张淳的口供，这是一个全国性的诈骗大案。

    “那个人，为什么要转移林毓？”警方问道。

    张淳环顾四周，在场的除了警方人员，还有夏珊珊、周奇奇等人。

    他不能说话，用手指，只向一个方向，一个人。

    周奇奇。

    作者有话要说： 还记得故事一开始，清哥坐牢奇奇失忆吗？

    清哥杀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