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害人终害己

    卓兰心里想，这么着急赶我回去？你越是不想在叶羽面前出现，我就越要带你过去，看着你在他面前抬不起头的样子，我心里就越高兴，反正用不了多久，我娘就会给我生下一个弟弟，到时候我也不屑于和你处好关系了。

    “妹妹，我知道你心里苦，但是如果今天你不去，羽公子会觉得你没有礼数，到时候对你的印象多不好啊，你说是不是？”卓兰苦口婆心地说。

    卓丹勉强一笑：“姐姐快回去吧，不用管我，我都吃得差不多饱了。”

    “妹妹，你说你怎么就那么犟呢？实话跟你说吧，爹已经生气了，你再不去，这不是让羽公子认为爹对你有偏见吗？你想啊，爹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到时候他看你这么不懂事，事后肯定会训你的。”卓兰看搬叶羽没有让卓丹动容，就搬出卓文开来。

    卓丹心里鄙夷，我会来厨房本来就是爹的意思，是你不安好心吧？

    “姐姐，就算到时候羽公子心里有想法，那也是觉得我不知礼数而已，又怎么会觉得爹偏袒呢，姐姐你不用管我，快回去吃吧，万一时间长了，饭菜冷了就不好吃了，而且，万一他们还在等你的话......”

    卓丹的话倒是给卓兰提了个醒，是啊，万一他们在等自己的话，那自己来个厨房这么久，到时候爹的火气肯定都得发到自己身上了。

    可是眼前这个卓丹这么犟，怎么才能带她一起回去呢？既然软的不行，看来只能用硬的了。

    卓兰想着赶紧伸手拉住卓丹的手：“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妹妹，你就别再惹爹生气了好吗？”

    她说完就用力拉着卓丹往门口走去，卓丹只是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身体一时没受控制地跟着她往前走，但是几步后，卓丹便恢复了自己的意识。

    她经常在厨房帮忙，和卓兰在一起混的时候，卓兰还有意无意地让她做一些体力活，所以她的力气自然要比卓兰这个娇小姐大很多。

    她突然停下来，卓兰也不得不停下脚步，这次卓兰真是急红眼了，带着哭腔回头对卓丹说：“妹妹，姐姐这也是为了你好，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犟呢？”

    卓丹使劲把自己的手从她手里抽回来：“我明白姐姐的好意，但是我真的吃饱了，姐姐你不用管我，到时候即使爹怪罪下来，也只是怪我而已，姐姐你还是赶快回去吃饭吧。”

    卓丹说完不再看一副楚楚可怜模样的卓兰，转身就要往自己刚才的位置走去。

    卓兰心里已经执着地想让卓丹在叶羽面前不自在，见状她不管不顾追上卓丹，想再拉她一次。

    卓丹感觉到她的动作，下意识地往旁边躲开。

    厨房本来就是油烟多的地方，地上时不时就会掉有一些油和水，平常他们走路都小心翼翼的，虽说他们都会清理地上的油渍，以免有人不小心摔倒，但是现在他们正是忙着上菜的时候，所以这地上的油还没来得及清理。

    卓兰很不幸地踩在了落有油的地面，加上她脚上用力过猛，整个人突然从卓丹刚才所站的位置一下子往前面飞去，好巧不巧地额头磕到了大锅的边上，顿时鲜红的血液从中冒出来。

    卓兰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撑着灶台边转身，咬牙切齿地说：“卓丹，我好心好意地对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卓丹看着她血流不止的额头，尽管她用手挡住了，但是还是能看到已经血肉模糊的伤口，吓得顿时不能动弹。

    好在事发的时候，厨房里不是只有卓丹和卓兰两个人，不然这件事卓丹就是百口莫辩了。

    一位挑水的家丁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现在听到卓兰把她自己的失误怪罪到卓丹身上，没有迟疑地出声说到：“兰小姐，明明就是你自己没站稳撞上的，怎么能怪丹小姐呢？”

    旁边的下人们这时候也陆续出声为卓丹辩解：“兰小姐，奴婢也看见是您自己没站稳，一头撞上去的。”

    卓丹在他们的声音中回过神来，赶紧开口说：“快去叫大夫。”

    她自己则跑到旁边的那间屋子，拿来干净的布帮卓兰止血。

    这边的动静太大，惊动了坐在餐桌前的人，听说卓兰流血了后，同夫人一下子过于激动，竟然动了胎气，肚子猛地开始抽疼起来。

    卓静和云夫人为了避嫌，自然不会接近同夫人的身边，叶羽就更不可能了。

    卓文开扶着同夫人，对着门口的下人大喊：“快去叫大夫，还有产婆。”

    卓文开其实老早就给同夫人找来了产婆还有大夫，只是因为卓兰出事，大夫现在已经往那边赶去了。

    还没等大夫到厨房，又被人给叫去了同夫人那里。

    在厨房等着大夫过来的人，在听到同夫人动了胎气，大夫无暇顾及得上他们这边后，卓丹赶紧让人把卓兰背上，然后往前院跑。

    卓文开看见卓兰的样子，忍不住怒吼：“你们不带她去看大夫，把她带过来这里干嘛？”

    卓丹看着站在屋里并没有事做的大夫，支支吾吾地说：“爹，这里不就有一位大夫吗？”

    卓丹说的也是实话，却没想到卓文开抬手就甩了她一个耳光：“不吉利你懂吗？你们赶紧把人给我带出去，要是我的儿子有一丝不好的地方，我要你们所有人好看。”

    听着卓文开的话，叶羽心里鄙夷：没想到人前一副重情重义的卓将军，竟然是个这样的人。

    虽说他因为多年没有儿子，被朝中不少人在暗地里嘲笑，但是现在同夫人肚子里的孩子都还没出来呢，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他就为了一个“吉利”，宁愿让一旁的大夫干站着，然后让人把卓兰带到外面去医治。

    如果真的图吉利，现在卓兰出了这样的事情，就已经是不吉利了，真搞不明白这卓文开的脑子里在想着什么。

    卓静和云夫人一直冷眼看着母女两人的遭遇，她们现在担心的是，这卓兰会变成这样和卓丹有没有关系。

    好在卓兰从外面包扎好回来的时候，并没有说和卓丹有直接的关系，而说是因为她一时想拉住卓丹，却不小心脚底打滑，才撞到了锅边。

    卓兰会这么说，并不是因为她这么一撞后，脑子傻了，或者是突然变得心善了，而是因为在包扎后回府的路上，她明白自己在卓文开心里，远不如同夫人肚子里的孩子重要，估计自己就是死，他能想到的也只是对他的儿子来说，是吉利的？还是不吉利的而已。

    而且，当时厨房有那么多人看到，要是自己非要说是卓丹推的，卓文开只要一问，就知道自己在说谎，到时候“不吉利”加上“欺骗”，他肯定会恨不得杀了自己。

    弟一百五十七章 产子

    由于同夫人动了胎气，现在她正疼得难受，所以根本没办法将她带回她自己的房间。

    好在正堂里面有一间小屋，之前是用来放一些乐器，棋具之类的。

    看同夫人的状态后，卓文开立即命人将里面整理一下，搬来一张床，然后把同夫人给抬进去。

    产婆，还有采书在内的几位丫鬟从同夫人被抬进去后，就一直留在屋里照顾同夫人。

    叶羽早在卓兰他们出去找大夫的时候，就已经告辞离开了。

    所以卓丹他们从外面回来，正堂里也就只留下了卓文开，云夫人，卓静和大夫几个人。

    卓文开嫌弃卓兰晦气，还没等她们踏进正堂，就直接把她赶回房间去，卓丹借口照顾卓兰，也跟着一同离开。

    正堂里，卓静和云夫人坐着，卓文开坐立不安，时坐时站地在云夫人她们面前晃来晃去。

    他的心里一直在默念着：“儿子，儿子，老天保佑，一定要是儿子。”

    大夫一动不动地等候在一旁，府中的下人来来回回地忙活着，有的提热水，有的拿来干净的衣服被子。

    到天黑的时候，卓文开他们都已经吃过晚饭了，同夫人还没有生出来。

    “大夫，这么久了，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卓文开不安地问。

    大夫也不敢把话说死：“刚才小的给同夫人把脉的时候，她的身体还是能挺得住的，将军不妨再等等，若是等下夫人还没有产下，那小的再去给夫人把一次脉。”

    知道卓文开重视这个孩子的出生，卓静他们也不敢先说自己回去休息，而且谁知道，万一同夫人生的是女儿，那她会不会再闹出一番阴谋诡计来，所以现在她们也只有在卓文开的眼皮子底下，对她们来说才是最有利的，虽然等待的这个过程有些无聊，还有点闹心。

    终于，在大夫准备再次进去给同夫人把脉的时候，里面终于传来了产婆高兴的声音：“生了，生了。”

    卓文开激动地隔着门板大声问：“是公子吗？”

    产婆回答说：“回将军的话，同夫人生的，是一位小公子，母子平安。”

    听到产婆的话后，在门外忙后的所有下人赶紧朝卓文开贺喜：“恭贺将军喜得公子。”

    云夫人和卓静也站起来，云夫人先开口说：“将军终于如愿以偿了，恭贺将军。”

    卓静随后也出声到：“恭喜爹和二娘喜得麟儿。不，女儿该改口了，应该是恭喜爹和大娘喜得麟儿才是。”

    卓文开才不在乎她们之间的地位名分如何，他在乎的只有“儿子”，如今终于得偿所愿，高兴得合不拢嘴说：“确实是好事。”

    但是这份兴奋的心情只是维持到了产婆把孩子抱出来的时候。

    产婆笑眯眯地抱着孩子来给卓文开贺喜，卓文开在接过孩子后，让人赏了产婆一定金子，产婆高兴地收下，然后进屋去给同夫人处理身体去了。

    卓文开抱着孩子高兴了一会儿，突然发现孩子有点不对劲，皱着眉头对大夫说：“不对，大夫，快，来给孩子看看。”

    大家听到他的话，纷纷变了脸色，卓静心里想，难道孩子出了什么问题？不应该啊，计划里并没有说如果同夫人生下男孩，就让他出问题的啊。

    云夫人疑惑地问：“将军，孩子怎么了？”

    卓文开难得地解释说：“你们可曾听到他哭过一声？我记得那年你生玉儿的时候，玉儿的哭声可响亮了，隔大老远就能听见，那时候我还以为玉儿是以为公子呢，可惜......虽说静儿和兰儿丹儿这三位姐姐没有玉儿哭声那么响，但是她们都会哭，可是这......”

    卓文开说着抖着手打开他的下身，确实是男孩，那怎么不会哭呢？

    心里疑惑着，他抬头对大夫说：“大夫，你快看看。”

    他想的是，这孩子声都不出一声，会不会是个哑巴？

    好在大夫给孩子把脉过后，很肯定地说孩子没有问题，他才得以舒一口气。

    “大夫，既然孩子没问题，那他为什么不出声？”云夫人问到。

    这个大夫思考了一下说到：“可能是因为孩子还没有足月就生下来了，所以身体自然会比平常的孩子虚弱一些，而且，这个孩子身体目前看起来还是比较健康的，唯一的问题是......”

    “别吞吞吐吐的，是什么快说？”卓文开不耐烦地说到。

    大夫额头因为紧张，开始冒起虚汗：“只是这孩子，恐怕继承不了将军您的大业，虽然他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如果小的没诊断错的话，他长大后可能拿不起兵器。”

    卓文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确定地说：“你再说一遍。”

    大夫只好硬着头皮再说一遍刚才的话：“将军，小公子恐怕继承不了将军您的大业......”

    话还没说完，卓文开暴怒道：“闭嘴，你这个庸医，竟然说我一个大将军的儿子，竟然连兵器都拿不动？”

    大夫惶恐地屈膝跪下：“将军息怒，小的只是实话实说，不过将军也不必如此介怀，小公子也不是说拿不动，而是可能在他拿重的东西时，对公子身体不太好。

    小的从公子的脉搏中发现，公子全身的力气，其实要比同龄的女子还要少许多；但是这也只是目前来看，或许今后调养得好，公子的身体会发生改变也不是问题。”

    云夫人见卓文开还在暴怒的阶段，小声地说：“将军，这大夫也就是诊断到什么说什么，你消消气，与其生气，还不如听听看有没有能治疗的办法。”

    卓文开这才敛下生气的气息，扭头对跪在地上的大夫说：“你先起来吧，本将军问你，如果让你一直来给我儿子调养，治愈的把握有几成？”

    大夫思考了一番后才回答：“将军，小的不才，小的只有五成把握，毕竟公子这些问题是从娘胎里留下来的，况且这还没足月就因为动了胎气而早产，这娘胎里的问题是最难治的，小的不敢妄言，只能尽力而为。”

    大夫说完，卓文开就愤怒地对下人吼到：“去给本将军把那个不孝女给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