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4)
已经不亲自编写程序了，但杜如松认识张先的时候，张先松涛还没成立。
杜如松本以为，张先会是自己遇见的唯一一个这方面的才，没想到现在他会遇见第二个——这个游戏带给他的惊艳之感，丝毫不亚于多年前的张先。
叶欣桐也是这行的人，姜皎把这个u盘交给她的时候，她还没当回事儿，但是回家看完之后，她这才真正相信，姜皎对holo期待已久并非只是接近自己的借口——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叶欣桐承认，她动心了。
当然，不是对姜皎这个人动心，而是对他的能力……好像也不对，总之，她开始认真考虑把姜皎弄进来当自己的助理这件事——如果他真的喜欢自己，应该不会背叛她吧？而且姜家有钱，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会被人用钱收买的人。
要把他弄来帮忙吗？
她本来的打算是接近杜如松，等他信任她，她看看能不能找到证据，如果实在不行，至少要让他从公司滚出去。
叶欣桐总觉得，杜如松并不满足于当一个被董事会任命的董事长。
除非，她永远听他的话，当一个挂名董事。
上次的股东大会，她看得很明白。
这场谈话并没有什么结论，因为第二，姜皎的钱就到账了。
贾可在电话里激动得声音都是颤的，把姜皎夸成了一朵花，什么除了张董，第一次见有人对holo如此了解，甚至提出了不少非常有价值的改进建议，还让叶欣桐一定要把姜皎留下。
叶欣桐：“……”
打发走贾可，她电话又响了，是一条短信，发件人正是贾可口中的“花”。
“我钱都给你了，人你不要了？”
——
韩子斌落，和韩式餐饮卫生黑幕的新闻同时爆炸，短短几时间，就发酵到了无人不知的地步。
韩子斌以前的“丰功伟绩”也被彻底扒了出来，十六岁就和一群混混一起轮过同班女同学，仗着《未成年人（渣）保护法》，还有家里有点臭钱，不知道糟蹋过多少女生，这次总算是踢到铁板了。
一时间，以前被他用各种手段玷污过的女孩子纷纷站出来，控诉韩子斌曾经犯下的兽行。
从少管所出来之后，这厮聪明了不少，每侵犯一个女孩子，都会拍下一些不堪入目的照片用来威胁，这些女孩子们怕那些照片真的流入亲朋好友手中，就算受了委屈也不敢声张。
甚至还有几个长得漂亮的，被他用照片胁迫多次发生性|行为。
听到他被抓的消息，那些照片也将被销毁，一瞬间，她们简直像是解脱了一样，不少人给警方打电话的时候都是哭着的。
韩子斌的事再加上韩式餐饮本身不干净，整个上和现实中全都沸腾了。
韩家的生意一瞬间一落千丈，客人连踏进韩家饭店的门都不愿意。
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太大，政府方面很是重视，下令要严查，彻查，不仅是韩子斌，更重要的是韩家的食品安全问题。
因为上级领导的重视，政府部门空前的高效，没几韩子斌的案子就开庭审理了。
当，叶欣桐作为原告之一，和姜皎在法院门口遇见。
他已经出院了，坐姜静的车来的。
看到姜静，叶欣桐身边的张柏也冷哼一身，淡淡的撇开视线，姜静也幼稚的干脆没下车。
叶欣桐心道，拿到姜家的人会传染，怎么和这家人扯上关系的一个个都变得幼稚了起来。
姜皎今和让她拿身份证那的打扮很像，白衬衫牛仔裤，又干净又酷，往哪儿一站，谁都想不到这是个抽烟喝酒打架斗殴外加飙车的痞子。
姜皎是作为人证出席的。
人证物证俱全，尤其是在他手机里找到了八个女孩的床|照，韩子斌也承认了他犯下的罪行，因为情节严重，涉及到多起案件，还有轮|奸等恶劣行为，法院从重判决。
韩子斌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对于这个结果，有人欢喜有人忧。
正常的人都是欢喜的，但是也有一部分不正常的，大概就是那种“你被强|奸是你行为不检点”类似观念的支持者。
媒体虽然没有公开叶欣桐的身份，但她和韩子斌是一个驾校的，周围的人稍一留意就能猜到。难免有些人看她的眼神不对。
例如：
“竟然判十年，也太重了。”
“最亏的是还没上成。”
“对，要是我能上她一次，判我十年就十年，值了！”
“切，你以为那女的是什么好东西？经常接送她的男的，还有咱驾校那个富二代，都和她不清不楚的……”
叶欣桐喝了口水，笑得有些嘲讽。
她站的位置比较巧妙，刚好粗壮的树干挡住了她的身影，虽然只有几步之遥，背后的两个男生竟然一点没发现，得十分起劲儿，大有知音难觅之感。
练车途中休息一会儿，还能听到如此精彩的观点，真是可喜可贺。
突然有人悄悄逼近，叶欣桐抬头，就看见快步走过来的人，还有迅速冷下去的俊脸。
姜皎看见叶欣桐一个人在这儿，刚凑到她身边，还没来得及话，就听见窃窃的议论声，脸立刻就沉了下去。
他脚步一错，朝着那两人过去。
叶欣桐心里咯噔一下，那他通红的眼立刻和现在重叠，见他朝着那两人冲过去，连忙伸手拽住他。
“放手！”
他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叶欣桐手一抖，没松开。
医生在他骨头彻底长好之前不能再受损伤了，否则要落下病根儿。
这边的动静立刻惊动了悄悄话的两人，他们回头一看议论的对象就在身边，尴尬之后变成了羞恼，再一看姜皎凶狠的眼神，自觉丢了面子，讥笑一声，勾肩搭背的走了。
叶欣桐生怕姜皎去和人动手，不对方是两个人，就是一个，他伤还没好，也不能再出意外了，更不能因为自己出意外，否则她真没法给张柏也交代。
姜皎看着他们两人狼狈离开，良久收回目光，嘴角一勾，贱兮兮的笑道：“你是不是担心我？”
他眼里还带着未散开的杀机，偏偏又染上几分柔软的笑意，又突兀，又和谐。
叶欣桐松开手，冷下脸道：“你姐姐有可能和我成妯娌。”所以，和你没啥关系。
姜皎靠在她身边的树上，没骨头一样，“哎，在你心里我是那种鲁莽的人吗？我就是上去看看他俩是谁。”以后好报复回来。
他本来就不擅长用武力解决问题，背后使坏才是他的特长。
叶欣桐没话，但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不巧，还真是。
姜皎：“……”
姜皎：“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钱你收了，人你想赖账？”
叶欣桐脸上浮现一丝尴尬的红。
收到他的短信，她一直没回，现在被他当面问出来，尤其还一副“你想始乱终弃”的哀怨口吻问出来，她更尴尬了，仿佛真的是她不对一样。
叶欣桐：“我的助理需要通过公司人事部的选拔。”
姜皎看她三秒钟。
叶欣桐面无表情的和他对视。
突然，他嗤笑一声：“你这老板当的，连直接任命自己助理的权力都没有？”
——
holo正式独立，成立holo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叶欣桐为董事长，公司法人，贾可接任总经理。
因为从松涛独立出来，有一半的员工选择了留在松涛，接手总公司安排的新项目，另一半跟着贾可，继续holo的研究。
这些研究电脑的人只是holo的一部分，holo最耗钱的地方并不在他们身上，而是隶属于团队的一个生物研究室。
全息技术最困难的并不是用计算机构建一个以假乱真的世界，而是如何通过电子设备把电子信号转换成生物学信号，传递到人类的大脑皮层中——生物研究室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贾可陪着叶欣桐视察完生物研究室，严肃道：“叶董，我看了公司的账目，如果我们不尽快找到赚钱的门路，公司很快就维持不下去了。”
叶欣桐扒了一下头发，“我有个想法，我们也做游戏。恢复在松涛时的模式。只不过要大家一起加班，干两份工作。”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案。holo想要维持下去，必须要有进项，而作为一个游戏公司的独立部门，工作人员全都是计算机方面的人才的情况下，没有比做游戏更快，更顺理成章的赚钱方式了。
贾可笑道：“我也有同样的想法，但是我们没有市场和策划人员……”
叶欣桐等着他继续。
果然，贾可的下一句就是：“我们把姜先生请来吧。”
他以前是张先的脑残粉，现在“移情别恋”，成了姜皎的脑残粉。
叶欣桐：“……”
她要不是向贾可透露一下，你的“姜先生”在觊觎你“张董”的遗孀啊。
她还真有点想看，在贾可心里，到底是张先重要，还是这个新蹦出来的姜皎重要。
姜皎毕竟在holo投了不少钱，大大也算股东一个，他想过问公司的事，她还真没理由拦着。
唉，人穷志短啊。
叶欣桐被贾可希冀的目光看着，“不太情愿”的点头，“那你安排人事部面试吧。”
——
当下午，贾可就告诉她，姜皎已经通过了人事部和总经理的面试，现在就等着叶欣桐拍板了。
叶欣桐：“……”
从她同意人事部面试到现在才过了不到四个时，请问姜皎是怎么通过电话面试，初面，二面，甚至总经理亲自出面的三面的？
“你让他过来吧，我在办公室等他。”
“是，叶董，我这就让他过去。”
叶欣桐：“……”
过来就过来，能不这么激动吗？
电话刚挂，门外就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叶欣桐：“……”
和着还是掐着点儿的。
“进来。”
话音刚落，门就被轻轻的推开。西装革履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叶欣桐看了一眼，有些诧异，她还是第一次见他穿正装的模样，竟然人模狗样的，还挺能糊弄人……如果嘴角的笑不要那么痞坏就更能糊弄人了。
姜皎一屁股坐在叶欣桐对面的椅子上，笑得眉眼弯弯的，眼神直勾勾的落在她身上。
叶欣桐板着脸，提醒他：“你是来面试的。”
姜皎笑，点头：“对，没错，我连接下来的企划书都写好了。”
他双肘撑着办公桌，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指把一份文件推到叶欣桐手边，还贱兮兮的晃了晃。
他看着叶欣桐打开企划书，接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惊讶的睁大，雪白的脸瞬间红透。
叶欣桐手一抖，把他的企划书扔到桌上，怒道：“这就是你的策划书？！”
他不如去写小黄|文得了！
☆、第 18 章
叶欣桐脸上火辣辣的, 简直想骂他果然是个小痞子, 做的剧情策划都这么的……这么的……不忍直视。
这都是些什么啊, 18X游戏吗？
攻略女性角色，然后OOXX, 还可以同时开展多条任务线。
岛国作品入魔了吧。
偏偏对面的人还一脸无谓，脸上挂着痞痞的笑，看着自己，仿佛在欣赏自己的窘迫。
叶欣桐深吸口气, 稳住情绪, 她不能有**份, 她才是面试官。
她咳了一声，沉声道：“我们一直做的是精良的竞技类游戏，这种的……有损公司形象, 所以……”
姜皎笑看着她说完，懒洋洋的道：“你往后看啊, 看完再说。”
叶欣桐瞪他一眼，略过什么“制服诱惑”、“野外激情”、“深夜教室”之类的字眼，继续往下。
她惊讶的发现，里面竟然还有男性角色，也就是说，这个游戏对准的不仅是男性玩家, 还有女性玩家, 侧重点也不在不可描述上, 而在攻略过程中。
姜皎嘴角翘着, 眼里带着软软的笑，拖着悠长舒缓的语调：“呐，这是一款教学游戏，叫《恋爱课堂》。”
叶欣桐：“……”
她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就他这可笑的追人手段，竟然也敢教别人谈恋爱，是想人类绝种吧？
偏偏姜皎还认真的很，在策划书里仔细分析了目前年轻人的感情现状。随着科技的发展，宅男宅女越来越多，人际交流成了很大的问题。他这个游戏前期是攻略NPC，锻炼出一定的操作技能之后，可以进入下一个阶段。因为同时有男性玩家和女性玩家，下一个阶段的内容是——攻略真人。
所以，这其实是个大型3D异□□友游戏。
姜皎其实也很无奈。目前市面上的大火的竞技类游戏基本上都被松涛垄断了，尤其是其中最用户群体最大的一款，还是当初他写的。在竞技类游戏上直接和松涛竞争，holo太弱势，只能剑走偏锋。
这种游戏，松涛是不屑的，因为当初的自己也是不屑的。男男女女那点事儿，总觉得上不得台面，到现在才知道——
呵，一言难尽。
叶欣桐盯着厚厚的策划书，眼神专注，看起来恨不得把纸盯出个窟窿。
先不提这个游戏是否有市场，单单这分策划书，就足够让人惊讶。
和上次姜皎给她的那个小游戏带来的震惊不同，那是天赋，而这份策划，展现出来的则是经验和对全局的掌控力。
如果她没有失忆，明明姜皎只是个学渣，从小不学无术，大学也是出国度假，浪了四年，也没有这方面的工作经验，无论从哪方面看，他都不应该有这样的经验。
难道他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
下一秒，她又推翻了这个猜测，按照她这段时间对他的了解，这人嚣张得很，如果真的天赋异禀，不会埋没这么多年。
心念电转，叶欣桐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站起来，伸出手，“欢迎加入holo。”
这就是当场拍板了。
姜皎也站起来。
两手交握。
一秒——
两秒——
三秒——
叶欣桐恼了，“松手！”
姜皎恋恋不舍的松开手里柔软滑腻的小手。
舌头舔过下牙内侧，他轻笑：“好不容易牵到手，不舍得放了。”
——
再过两天就是科目二考试了，这几天驾校里练车的人格外多，叶欣桐也是其中之一，好在有钱的是大爷，她不用排队等车。
练了一把，她下来休息，面前又出现了一杯椰子汁。
姜皎笑吟吟的看着她。
叶欣桐疑惑，这人怎么对椰子汁这么执着？
虽然她确实喜欢喝这个，但是，按照常理来推断，上次她说不喜欢，拒绝了，这次他不是应该换道具了吗？
叶欣桐这次没有拒绝，走到树荫下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进入夏天，是各种冷饮店的旺季，她想起上次和杜如松一起见到的长队，心念一动，问他在哪儿买的。
姜皎回答：“大学城。”接着又语带抱怨，“这附近就那儿有一家这个店。”
叶欣桐心里更奇怪了。
她笑问：“是不是排了很久的队？”
姜皎立刻绽开笑来，贱兮兮的问：“怎么？你心疼我？”
叶欣桐翻了他一眼，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她坐在台阶上，姜皎站在她面前，帮她遮住斜射过来的太阳光。
姜皎被她白一眼一点都不生气，依旧贱兮兮的，“我没排队，直接过去就买到了。”
见叶欣桐不信，他面露得意，如果有尾巴的话，估计早就翘起来了。
“不信的话，下次你跟我一起去买。”
第二天，叶欣桐练完车，他果然硬拉着她去买椰子汁了。
还是那个饮品店，还是长长的要排半个小时的队，还是那些青春洋溢的大学生。
姜皎：“你等着，我去买。”
说完，把叶欣桐扔下，无视近十米长的队伍，径直走到店门口。
叶欣桐：“……”
他不是要插队吧？
姜皎走到队伍前段，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有惊艳的，有疑惑的，还有戒备的。
他看到排在第二的脸红红的女生，走过去，勾唇一笑，问：“美女，我请你喝果汁好吗？”
女孩脸刷得红了，眼睛亮亮的，又羞又喜：“不用啦不用啦，我还要给我朋友带……”
姜皎问：“几杯？”
女生小声回答：“一共四杯。”
姜皎抽出一张毛爷爷，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我请你和你朋友，帮我捎一杯椰子汁，刚好不用找。少加冰，谢谢。”
叶欣桐：“……”
还可以有这种操作？！
姜皎把椰子汁递给她，笑得眉眼弯弯，浑身上下都写着几个字“快来夸我”。
叶欣桐接过椰子汁，无视他炸开的毛，转身就走。
姜皎：“……”
连句夸奖都没有吗？
手机响了，叶欣桐接通，软软说道：“董事长有何吩咐。”
姜皎眼神一凝，闷气也顾不得生了，立刻支棱起耳朵。
杜如松：“我到驾校门口了，你练完车了吗？”
叶欣桐把手里刚喝两口的椰子汁塞回姜皎手里，回道：“我刚练完车，在外面买饮料喝。”
杜如松笑问：“在哪儿？”
叶欣桐：“大学城，你上次停车的地方。”
“站着别动，我去接你。”
“好。”
叶欣桐挂了电话，见姜皎眸光沉沉的看着自己，也不避讳，接过他手里的果汁边喝边道：“一会儿你自己回去吧，我有事要和杜董商量。”
姜皎眼神更沉，良久才道：“你喜欢他吗？”
问完这句话，他蓦地屏住呼吸，等着她的答案。
叶欣桐看他一眼，淡淡答道：“我喜不喜欢，都和你没关系。”
路人经过，侧目看他，悄悄拿出手机，随时准备报警
——这男的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有关系！”姜皎脱口而出。
“有什么关系？”
他撇开脸，“……就是有关系！”
他回头，盯着她的眼睛，低声道：“我喜欢你，怎么没关系了？”
叶欣桐叹了口气，把喝了一半的椰子汁放到他手里，“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姜皎嘲弄一笑：“那谁是你喜欢的类型，杜如松？”
“是又怎样？”
姜皎微微垂眸，乌压压的睫毛遮住眼里复杂的光，“你别喜欢他，他不好。”
嘀——嘀——两声喇叭声。
叶欣桐回头，路边停着一辆黑色卡宴，她冲车里的人挥了下手，回头对姜皎道：“你回公司吧。”
姜皎看着杯子，看着她快步朝卡宴走去，车里的人下来，帮她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她坐进去，车子消失在视野中。
杜如松面带微笑，调侃道：“叶董真豪气，敢让一个没接触过游戏行业的小孩儿当董事长助理。”
叶欣桐：“你调查他了？”
杜如松拉开杂物箱，里面有一个文件袋，“自己看。”
叶欣桐拿出看了起来。
说实话，她也觉得姜皎有些奇怪，他展现出了和他本人的经历以及过往不相符的能力。单用喜欢玩游戏来解释，未免太牵强了。
她想找人彻底调查一下他的背景，还没来得及行动，杜如松就出手帮了她这个忙，把姜皎的生平交到了她手上。
姜皎，男，绿城人，身份证XXXXXXXXXXX，姜家次子，上有一姐……
下面是姜皎的个人生平。
姜皎是典型的二世祖，从小学习不好，班级倒数，高考考了个三本，最后姜父花钱让他去国外“镀了一层金”，说得好听一点，也是留过学的人，。
他在国外的时候也是见天到处浪，回国之后有父母姐姐管着，倒是规矩了不少。喜欢户外运动，尤其爱飙车、滑雪和冲浪，是个中高手。
几个月前，在滑雪场出过一次意外……
接下来的内容叶欣桐没怎么看，她盯着“冲浪”两个字陷入沉思。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天在科目一的考场上，他亲口说的他不会游泳。
如果是以前，叶欣桐绝对二话不说就当他是在性|骚扰自己，但是经过上次卫生间事件，她对他改观了不少，或许他真的只是没追过异性，太蠢了。
所以，他说他不会游泳是在骗人，还是……
“冷吗？”杜如松突然问。
叶欣桐回神，来不及说话，就见他伸手摸了一下她裸|露在外的手臂，她打了个寒噤。
“都起鸡皮疙瘩了。是不是冷气太大了？”
他问着，顺手关了冷气。
——
叶欣桐推开会议室的门进去，各部门负责人都已经到了，正一人拿着一份文件看得认真，不时发出一声窃笑，然后交流一下只有男人才能理解的眼神，完全沉浸在意淫的世界里。只有姜皎坐在那儿正转一支钢笔，听见开门声，抬头冲她灿烂一笑。
叶欣桐没理他，这次会议主要目的，是讨论姜皎之前拿出来的那份策划书到底有没有开发的价值。
虽然……看大家的样子，好像没有什么讨论的必要了。
叶欣桐坐下，听听大家的看法。
在坐的各位虽然年纪都不小，但是基本上都是单身狗（可怜的IT宅男），简直讨论起女人和性来的兴奋度简直了。几乎是以全票通过了姜皎的方案。
唯一一票不通过，还是叶欣桐自己投的。
她板着脸，依然微红，“这个度要怎么把握？现在审核严格，而且……而且……”
她说不下去。
姜皎笑吟吟的接道：“你放心，尺度方面我们会和有关部门商议，不会越线的。叶董，咱们这儿女人太少，你想一下前期如何吸引更多的女性玩家，毕竟这个不是全息游戏，网络上再爽，也抵不过现实中真刀实枪的干一仗。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叶欣桐：“……”
到底谁才是董事长？
但姜皎好像当惯了领导人，下达命令的时候自然而然，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已经越权了。拿着策划书开始讨论美术方面的问题。
他道：“咱们这个游戏，要的是感官上的刺激，所以画风一定要精美，要引人遐想，不能暴露，气氛要暧昧，但不能显得粗俗……还有，声优一定要找最好的，贴合人物形象……”
其他人也仿佛默认了姜皎的领导权，认认真真的记录他提出的注意事项。
叶欣桐看着他指挥若定的模样，渐渐地背上又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策划书和那个游戏还能用巧合和天赋来形容，那在会议上的举重若轻，和对holo各个成员的了解，就不可能用天赋来解释了。
“……苏亚轩，你以前是负责holo的美术的，设计人物怎么样？”
对方当场从电脑中调出了一个人物模型，“这是我加入holo之前做的。”
姜皎从各视角看了一会儿，又调出了各项身体数据，笑了一下，“很漂亮，但是画风过于哥特式，我记得你们美术部有个……有没有擅长写实风的和日式现代风的？”
“有，我回头叫他直接跟你联系？”
“行……”
自从叶欣桐心里有了怀疑之后，看姜皎就觉得哪儿看哪儿不对劲儿，刚才，他分明是想说“我记得你们美术部有个谁谁谁”吧。
会议结束，几个部门的负责人离开会议室，走到路上相互交流会议感想。有人无意间感叹一句：“姜助理在工作上的行事风格和张董很像啊。”
这本是无意间的一句话，说的人甚至都没多想，但架不住听者有意。
叶欣桐觉得自己简直要被姜皎给弄疯了，她简直疑神疑鬼得像个神经病。
等明天考完科目二，她一定要找机会试探一下，否则她要被自己莫名其妙的猜测折腾死了。
——
科目二考试当天，杜如松亲自来送她，姜皎这个助理只能坐着朋友的车跟在后面。
姜皎是驾照被吊销，不需要考科目二，但这天他还是来了。
姜皎坐在不远处看着，杜如松站在那里好叶欣桐说话。
他脸色不太好，但和之前相比，已经算好的了。
不过刘一炜和许平洲都十分明智的没有招惹他，老老实实充当司机。
驾校规模很大，还是和交通局合办的，考场就在驾校内，对本驾校的学生来说，至少已经占了个“地利”和“人和”了，因此考试成绩都不错。
叶欣桐非常顺利的考完，满分。
回去的路上，杜如松问她，姜皎用着怎么样。
叶欣桐叹了口气：“策划书做得很不错，holo的人对他挺认可的。”
他笑：“那你还叹气？”
叶欣桐苦恼的看他一眼，带着嗔怒。
杜如松立刻笑了起来，“他还在骚扰你？”
叶欣桐摇头，“这倒是没有，不过……”
“你结婚的话，他总该死心了吧？……这么惊讶做什么？”
叶欣桐脸红，“我暂时没结婚的打算。”
“为什么，还是因为张先？”
“……”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关于当初你被人陷害。”
叶欣桐诧异的抬头。
“是张先做的。”
“你说什么？”
“那个陷害你的人，是张先让我联系的。”
——
咖啡店里，叶欣桐看着面前打扮精致的女人。
和她年纪相仿，化着全套妆容，一身名牌。当年陷害自己的事情并没有对她造成太大的影响，她虽然被辞退，还坐了几天牢，但出来之后直接当了一个小游戏公司老板的小三，过起了白富美的生活。
刘三金看到叶欣桐，眼里闪过一丝嫉恨，捏着嗓子问：“哎呀，校花，好久不见了。听说你现在是松涛的大股东了，厉害呀。”
叶欣桐懒得和她废话，直接问：“当初你陷害我，是不是有人指使？”
刘三金眼神微闪，“你老公都死了，还在乎当初的事干嘛？”
叶欣桐：“你只管告诉我。”
她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告诉你好了，省得你心里老怨我。当时是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过来找到我，让我陷害你的，还给了我五十万块钱。”
叶欣桐在网上找了几章戴口罩的男人的照片，把张先的照片混进去，递给她，问：“哪个？”
刘三金扒了一遍，指着其中一个道：“就是他！”
“你肯定吗？”
“当然肯定，那男的眼神跟机器人似的，而且虽然戴着口罩，但一看就是个大帅哥，眉眼太好看。”
叶欣桐拿回手机，看着张先的照片，眼眸微沉。
“有证据吗？”
“什么证据？”
“你说他给你五十万，总该有转账记录吧？”
刘三金眼里闪过慌乱，“这个……这个……当时他是用现金付款的，没有转账记录。”
“五十万一笔付清？”
“没，先给二十万，第二次给三十万。”
“都是现金？”
“对。”
“当时是他自己来的吗，还是有司机？”
“自己来的。”
“带着几十万现金？”
“对，他提着小皮箱。”
“好的，谢谢你，我知道了。”
叶欣桐站起来，去付了款，离开。
她出门就看到一辆骚黄色的跑车停在路边，车里的人比车还扎眼，黑墨镜，粉衬衫，手上的腕表闪闪发光，能刺瞎识货人的狗眼。
看到叶欣桐，他从车里跳出来，宽松的黑色休闲裤上还缀着一根黄色的字母腰带，简直骚得没边了。
他走过来，正好刘三金从里面出来，他目不斜视的走到叶欣桐面前，摘了墨镜冲着她笑。
刘三金看到姜皎俊俏的脸，再看看叶欣桐，眼里的嫉妒都快喷出来了。
“唉哟，校花，你老公刚走就勾搭上小狼狗了，不错啊，哪家的少爷，这种货色的给我也介绍一个？”
姜皎这才纡尊降贵一般看了刘三金一眼，凉凉的视线里带着嘲弄：“有些人的钱，我不赚。”
叶欣桐没忍住翘起嘴角，连忙侧脸笑出声。
刘三金本来没明白什么意思，还想嘲笑叶欣桐真的包鸭子，听见笑声才明白对方是在骂自己。
她刚想发飙，就见男的道：“你出来怎么不说一声啊，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你的助理啊。”
语气里尽是委屈。
叶欣桐：“见一个以前的同学，没必要。”
说着，两人继续往前走。
姜皎把她拉到车门前，叶欣桐抗拒道：“我打车回去。”
他一脸控诉，活似叶欣桐多奢侈一样。
“我们现在都那么穷了，你还浪费钱打车。”
叶欣桐：“……你连驾照都没有。”
而且，这车踩两脚油门下去，就快够她的打车钱了好吗！
姜皎扬眉，“如果不是为了陪你，我早就把驾照拿回来了。”
叶欣桐被他按进车里，一颗心悬得老高。
车子发动，距刘三金越来越远，姜皎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女人，问：“这人谁啊？”
叶欣桐绷着神经：“一个同学。”
“找你干嘛？”
叶欣桐看他一眼：“老实开车，不要说话。”
姜皎：“……”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发现，这既不是回公司的路，也不是回家的路，她有些慌，“你要带我去哪儿？”
姜皎冲她坏笑：“收债。”
叶欣桐搞不懂自己什么时候欠他债了。
姜皎哼声道：“之前你答应我陪我学游泳的。”
叶欣桐：“……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你快停下，我要下车！”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非礼你。”
叶欣桐想，你非礼我的时候还少了？但他开着车呢，还是个驾照都被吊销的烂司机，她真不敢乱来。
一路胆颤心惊的到一家游泳馆门前。
姜皎转身，专注的看着她，“我真的不乱来，我发誓，如果我乱来，你就把我辞了。”
叶欣桐想起调查的资料上写的，他是冲浪高手，心中一动，道：“……我没泳衣。”
姜皎笑得眼睛都弯了，开心道：“我都买好了！”
叶欣桐：“……”
☆、第 19 章
姜皎准备齐全, 泳衣泳帽泳镜, 全套设备一样不落, 游泳馆也是当地设备最好的，国标的池子, 水质清澈，最重要的是现在是人少
——姜二少包下来了，能不少吗。
叶欣桐绽开姜皎准备的泳衣，送了口气, 是最常见的连体式背心的款式, 除了修长雪白的四肢过于显眼之外, 别的地方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她换好衣服，带上帽子，把泳镜挂在脖子上走了进去。
偌大的游泳池里只有姜皎一个人在等着。
他趴在岸上, 在她进来的瞬间，眼都直了。
叶欣桐没理他, 目光挪到岸上的两个人身上。
“这是教练。”
水里的人解释。
两个教练连忙上来问好。
叶欣桐：“……”
她无语的看了姜皎一眼：“谁说我不会游泳的？”
说完，她戴上泳镜，直接跃入水中腿一蹬池壁，鱼一样蹿了出去。
姜皎：“……”
叶欣桐用的是自由泳的姿势，两条雪白的腿在水里上下摆动，像一条神秘的美人鱼。
他看着迅速游开的人简直难以接受, 她明明说她不会的, 他做好了两个人一起学的准备, 现在难道要他一个人蠢兮兮的从头开始学吗？
早知道这样, 他就先学会了再来找她一起游泳了！
若是旁边的教练能听到他的想法，一定会拍着他的肩膀告诉他，正确的步骤应该他先学会，再教她。
可怜。
叶欣桐一口气游了一个来回，在池边停下，从水里钻出来，看着呆呆站在原地的人笑问：“你怎么不游？”
姜皎撇开脸：“我不会。”
叶欣桐心里暗暗惊讶，真的不会吗？
她不动声色的继续：“那你让教练教你好了，我好久没下水，再游会儿。”
说完，她再次潜入水中。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姜皎还是站着没动，那两个教练也不见了。
他看着她，眼神带着控诉，“你不是说你不会游泳吗？”竟然骗他。
叶欣桐一点都不觉得心虚，她骗他的地方多了。
“你来教我。”
叶欣桐有心试他到底会不会游泳，一口答应：“行啊。”
姜皎看愣了。
这么久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冲自己笑。
旁边有救生员跟着，叶欣桐倒不怕他真的淹死。
她仰躺在水面上，腿一蹬，飘在他前面，道：“跟我来深水区。”
姜皎不会游泳，一是因为在水里呼吸道容易进水，引起不适，二是因为他身体太脆弱，怕水里有细菌，但是用了消毒剂又怕对他有刺激。
他怕死，就算对水充满了渴望，也没有贸然下去过。
“我先教你漂，你要闭气，嘴巴和鼻子都不能呼吸，然后把整个人全都沉入水里，自己漂起来……”
正规的教学步骤当然不是这样的，但她故意的。
叶欣桐一边说，一边游到深水区，眼看着水已经将姜皎的嘴巴淹没了，她才停下，笑道：“现在屏住呼吸，再往里走三步，然后趴下……”
姜皎心里有点慌，那是人类对水本能的畏惧，但叶欣桐就在旁边看着，他哪儿有脸表现出害怕，自我安慰一番，按照她说的话闭上眼潜入水里。
他之前试过不少次holo的研究成果，对被水淹没的感觉并不是特别恐惧，他憋了一口气，竟然真的感觉到身体慢慢漂了起来。
心一松，他睁开眼，波光粼粼的池底立刻映入眼帘，此外，还有一双修长笔直的双腿，在优雅随意的踩着水……
他心脏猛地停跳，想起曾经看她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的画面，想起夜里他曾偷偷摸摸的摸过她的身体，想起那天他帮她喷药，想起……
叶欣桐正想他是天赋异禀，一下子就学会了漂，还是伪装失败的时候，水里的人突然慌乱起来，挥舞着四肢来回挣扎，拍出巨大的水花……
旁边的救生员立刻扔下来救生圈。
叶欣桐却没第一时间去救他，见他真的喝了好几口水才一手拉着救生圈，一手过去抱住他腰把人拖出水面。
姜皎这时候也顾不得丢脸了，整个人都缠在她身上，趴在她肩头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全身都是红的，眼泪都出来了。
再多的不和谐想法，也被这几口池水淹没了。
等他缓得差不多了，叶欣桐道：“你自己扶着救生圈，放开我。”
她被他缠得难受，就是张先，都没这样过。
姜皎反应过来，感受着她身上柔软的触感，整个人轰得一声又点燃了。他连忙从她身上离开，趴在救生圈上，把自己埋在略凉的池水里。
他真怕她发现他不纯洁的想法和反应，然后生气把他辞了。
和以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一样，现在他好不容易有点进展了，难免束手束脚，生怕再惹她不开心，把这仅有的一点好感也败干净了。
“怎么突然呛水了？”叶欣桐问。
“想起……咳咳，我要怎么换气咳咳……”
叶欣桐：“……”
接下来，她又试了好几次，姜皎喝池水都快喝饱了，终于顺利学会了漂和换气，还能从深水区游回浅水区了，只不过是刨两爪子水，停下来换口气，再刨两爪子水，再停下来……
看着他生疏的姿势，手忙脚乱的样子，叶欣桐泡在水里，遍生出一股密密麻麻的寒意。
他到底是什么人？
不对，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姜皎见她脸色青白，嘴唇泛紫，连忙刨到岸边，扶着池壁忙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冷了？”
叶欣桐看着他充满关切的眼神，很多以前被她忽略的细节一下子全都涌入脑海中。
他那两个朋友说他的狗爬字什么时候变狂草了，他忘了自己的身份证号，他不记得家人的电话号，他明明是冲浪高手，现在却不会游泳，他是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却能编写那么巧妙的游戏，还有专业的策划书……
姜皎一把把她拉过来，手触到她的瞬间，清晰地感受到，掌下的人猛地一抖。
掌下的肌肤紧绷，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姜皎蹙眉，问旁边的救生员：“是不是水温太低了？”
救生员答：“28℃，非常正常。”
叶欣桐喘了口气，“我泡得太久了，有点冷。”
“那我们先上去。”
叶欣桐点头，挣开他的手，从水里出来。
如果之前她还只是天马行空的猜测的话，现在基本上已经证实了。她魂不守舍的冲了澡，换上自己的衣服，出去，姜皎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姜皎担心她，“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吧？”
叶欣桐摇头，“你先送我回家吧，我想睡一觉。”
“真的没事？”
“没事。”
他还是不放心，手背贴上她额头，确定温度正常。“好吧，你好好休息。”
叶欣桐一路都没说话，她脑子里乱糟糟的，胡思乱想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有人故意整容整成姜皎的模样吗？真的有这么厉害的整容术，连他家人朋友都瞒过了？如果是整容的话，他不至于连姜皎会游泳都不知道，这又不是什么难学的东西。
还是妖怪？又想妖怪怎么连游泳都不会，应该不会有这么蠢的妖怪。
还是鬼？一个不会游泳的鬼借尸还魂……
天啊！
姜皎不是前段时间滑雪的时候出了意外，差点死掉吗？
姜皎见她猛地坐直，忙问她：“又怎么了？”
叶欣桐稳住心神，摇头，重新靠到靠背上。
她也不知道这一路上是怎么回到家的，和身边的“人”嗯嗯啊啊应了半天，实则说了什么一概不知，到最后，几乎是飘着下车，回到屋里。
和母亲打了声招呼，她回到自己卧室，这才腿一软跌到床上，把自己裹进被子里。
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大脑自动播放遇见他之后的点点滴滴。
第一次见面，他看自己的眼神；晚上他敲了家里的门，说轮胎爆了，他知道自己的住处；他知道自己喜欢喝椰子汁；他对holo非常关注和了解……
那天开完会时某个员工的无心之语突然在脑海中响了起来——
“姜助理在工作上的行事风格和张董很像啊。”
叶欣桐突然床上坐起来，跑到书房，打开柜子翻找起来。
张先很少出门，他在家里有时候无聊的话会练字打发时间，书房里应该还有他留下的笔迹。
她扒出一大摞纸张，一张张找了起来。
行书……
楷书……
隶书……
……
还有她要的，草书。
张先写东西的时候为了别人辨认方便，一般用的都是行书，她从来没见过他写过草书。
她把各种字体全都搜集了一遍，拿出手机给贾可打了电话。
“贾总，帮我找一份有姜皎签名的文件送过来。……还有，你亲自送过来，不要告诉任何人。”
——
贾可即便心里奇怪，还是按照叶欣桐的话做了。
他发现，叶董有点奇怪，脸色苍白不见血色，但是眼睛却亮得有些瘆人，仿佛处于某种极致的恐惧和兴奋中。
他没敢多问，把姜皎签过字的文件交给她，离开。
叶欣桐叫了车，直奔公安大学的物证鉴定中心。
她有一个疯狂的想法，需要得到证实。
工作人员看着叶欣桐提供的资料，以为是公司财务纠纷，让叶欣桐回去等，有结果了会电话通知她过来。
叶欣桐刚从鉴定中心出来，接到了杜如松的电话。
她看着朗朗晴空，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划了一下屏幕，接通。
杜如松：“在忙什么？”
叶欣桐：“在家看电视。”
他笑：“你这董事长当得舒服，我在公司当牛做马，快累死了。”
“那我今天请你吃饭，犒劳犒劳你？”
“好啊，来总部吧，我马上下班。”
“好。”
叶欣桐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坐车上，打开前置摄像头，笑一下，皱皱眉，活动着面部肌肉，生怕表情不自然让杜如松看出破绽。
杜如松见她从出租车里下来，说道：“叶董，你该给自己配个司机。”
叶欣桐坐上卡宴，叹了口气：“holo太穷了，能省点是点吧。”
“总部给你配，公款。”
她还是摇头：“算了，我马上就拿到驾照了，到时候买了车自己开。”
“想买什么车？”
“不知道，便宜一点的。”
“不能太便宜，叫人看见我们松涛最大的股东开那么便宜的车，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快破产了呢。”
叶欣桐问：“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杜如松向她推荐了几款适合新手女性开的车，价位不高不低。聊着聊着，目的地就到了。
这是一家法式餐厅，是那种需要提前预约，厨师牛逼到他做什么顾客吃什么的地方。
叶欣桐听过，但没来过。
优美的钢琴曲，美丽的服务生，精致的水晶酒杯，还有头顶璀璨的大吊灯，简直处处都写着“我很贵！我非常贵！”几个字。
叶欣桐抻了抻衣角，酝酿一下情绪，眼眶微微泛红。
杜如松忙问：“怎么了？压力太大了？”
叶欣桐摇头，“我刚见了刘三金。”
杜如松眼神一闪，拿出手帕递给她，“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张先都走了，何必再为他伤心？”
他语气温柔极了，叶欣桐差点就信了。
可她知道，张先不会开车，他要想单独见刘三金就得打车，谁会带着三十万现金去打车？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而且这个消息是杜如松告诉她的，自从发现杜如松送给张先的礼物里带有过敏原之后，她对他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抱怀疑态度。
叶欣桐自嘲的笑了一下，“我没想到我这么值钱，让他找人陷害我再来扮演救世主。”
她话音刚落，背后就传来一声瓷器撞击的声响。
服务生温柔的声音响起：“先生，您没事儿吧？”
“没事儿，酒撒了。”
叶欣桐浑身一僵，这个声音如此熟悉。
她回头，透过繁茂的绿色植物，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走过来。
是张柏也。
他看都没看杜如松一眼，目光落到叶欣桐身上，隐隐带着怒意，“嫂子，是谁告诉你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杜如松：“张公子，这是事实，我是参与者之一。”
张柏也笑了一下：“我哥不在了，你想怎么污蔑他都可以，反正他也不能从地底下跳出来辩解。”
杜如松笑道 ：“张公子，看来你对令兄也并不了解……”
这时，姜皎从后面走出来，脸上带笑，勾着张柏也的脖子道：“姐夫，你有话私底下再说。”
说完，他吊儿郎当的和杜如松打了声招呼，然后弯腰看着叶欣桐，看到她泛红的眼眶，笑意微顿，接着又若无其事道：“叶董，看在我差点被你淹死的份儿上，别追究我翘班的责任了，嗯？”
叶欣桐稳住情绪，“嗯”了一声，这一刻她早有准备，她等着鉴定结果出来。
只是，看到姜皎衣服上浅红色的酒渍，眼泪突然间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他就是听见自己的话，才打翻了酒杯的，对吗？
叶欣桐咬牙挤出一丝微笑，“既然碰上了，不如一起吃吧。”
张柏也一口答应，“正好，我也有话要说。”
他们换了个雅间，关上门，张柏也率先开口。
“嫂子，当初你和我哥结婚，我们全家都很感激你，真的。……嫂子，你听我说就好。”他打断了叶欣桐想要开口的**。
“我就比我哥小一岁，我哥的事儿我全都知道。他自小身体不好，我们全家对着他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连上学都是请的家教。我哥也很懂事，从不哭闹，但是我知道，他比谁都渴望不用戴口罩，走到太阳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学会偷偷往外跑，跟着我一起上学。”
“嫂子，我比你大四岁，我们小学初中高中都是一个学校，这你不知道吧？”
叶欣桐确实不知道。
“我上五年级的时候，你上二年级，我哥总是跟着我去学校，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遇见你。他不再跟着我，开始跟着你。”
“他偷跑出去的事儿家里人其实都知道，我爸妈还经常跟在他后面，看他要干什么，所以，我们家里人早就认识你了，只不过你一直不知道罢了。”
房间里安静极了，除了张柏也没人出声。
“你长得漂亮，我哥又没和女孩接触过，他喜欢上你太正常。我们全家都默认了这件事，有时候爸妈还会开玩笑，说他如果不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怎么追喜欢的女孩子？”
“一直到你进公司实习，那个叫刘三金的女人陷害你，我哥才第一次出现在你面前。我的话难免偏颇，但是，这件事情我哥唯一不对的地方，就是和你做了那个交易。你嫁给他，他帮你洗清罪名。”
叶欣桐紧紧抿着唇，极力掩饰她眼里的泪意。
她一直以为张家人和张先并不亲密，没想到，张先的一切，他们都了若指掌。
张家人比自己想象的要更爱他。
张柏也嘲笑一声：“要么怎么说我哥蠢呢？如果没有这可笑的交易，你早就爱上他了，哪儿还有今天这一幕。”
姜皎抬眸看他一眼。
小兔崽子，敢骂我蠢？
张柏也翘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响声。
“我哥没怎么和人打过交道，心思单纯，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珍而视之。杜如松，当初松涛成立的时候，资金是我哥出的，游戏是我哥做的，你充其量就是给他打工的，他却给了你15%的股份，你就这么对他？”
自从张柏也开口，就一直绷着脸的杜如松笑了一下，“张柏也，你也进入社会了，难道不知道我和张先只能算是合作关系，而非上下级关系。没有张先，松涛不会是如今的规模，没有我，也一样。”
张柏也嘲弄一笑，只回答了两个字：“是吗？”
他整了整西装领口，优雅的站起来，“阿皎，我们该走了。”
姜皎看了叶欣桐一眼，“叶董，一会儿我过来接你。”
说完，他起身跟着张柏也离开。
房间内一阵死一样的安静。
叶欣桐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看来她之前的计划要改变了。
张柏也这么一闹，她就没有接近杜如松的理由了。
她想起自己送到鉴定中心的东西，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结果真的能如她所愿。
坐到张柏也车里，姜皎笑道：“姐夫，我都叫你姐夫了，你和我姐能别闹了，行吗？”
张柏也瞪他一眼：“你到底对我嫂子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啊，到时候这辈分儿没法弄，你别乱来。”
姜皎笑嘻嘻的：“怎么没法弄了？你想怎么叫都成，要不然你叫我哥，我也不介意。”
张柏也哼声道：“我哥在下面呢，叫你你敢应吗？”
姜皎眉梢挑起：“这有什么不敢的，尽管叫。”
“美得你。”他准备开车，被姜皎拦住。
“姐夫，你先让我下来，我得上班了。”
张柏也看他一眼，没说话，让他下车。
——
叶欣桐拒绝了杜如松送她的邀请，自己一个人走出餐厅，刚出门，就看见靠着门前巨大石柱的人，脚步微顿。
姜皎立刻凑过去，笑得又痞又坏，一点都在乎上衣上的酒渍，还是那副骚得没边的模样。
“叶董，回家还是回公司？”
叶欣桐看着他，心情十分复杂，如果真的如她猜测的一样，经过刚才那些事，这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叶欣桐不说话，他也不急，就这么站在她面前笑嘻嘻的等着。
叶欣桐突然问：“刚才的事，你觉得我应该相信谁的话。”
姜皎拉着她上车，见她固执的等着自己的答案，挑眉道：“信谁都无所谓，反正你老公人都死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叶欣桐瞪他。
“……那是你老公，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就是什么样的人。”
叶欣桐笑了一下，“以前我觉得我了解他，后来发现，可能他身边的人中，我是最不了解他的人。”
良久，喑哑的嗓音自车内升起。
“你……”他略微屏息，问，“……想了解他吗？”
☆、第 20 章
姜皎醒过来见到她的第一面, 她就在杜如松的车上, 后来也没见她因为自己的死有多伤心。
他一边觉得当初对她冷淡是对的, 一边又控制不住心里阴暗的想法，觉得嫉妒愤怒。
她果然……一点都不喜欢张先啊。
刚才张柏也说那些话, 他在旁边听着，心情十分矛盾，一边想让她知道，张先的真心, 一边又怕她知道之后, 更不喜欢自己。
他虽然没准备一辈子不告诉她自己的秘密, 但终究还是想依靠自己本身的魅力让她喜欢上他。
虽然经过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东西了。
“你想了解他吗？”
当他忐忑的问出这句话，几乎是在以等待宣判的心情等着她的回答。
然而, 叶欣桐似乎一点都没有发现他的纠结与期待，淡淡的瞟了他一眼, 道：“我的私事，你没有打听的权力，姜助理。”
姜皎看着她，明亮的眼睛渐渐暗淡下去。
他想说，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有权力，更有资格, 但他说不出口, 也不敢说出口。
——
一款游戏里, 最重要的就是策划。
这直接决定了游戏的可玩性、吸引力、和引导玩家消费的能力。
Holo人手不足, 虽然程序员和美术都是顶尖的，但是却缺策划人员，公司里唯二的两个策划人员就是姜皎和叶欣桐，虽然她是董事长，但此刻也不得不“纡尊降贵”，和姜皎一起负责剧情策划。
姜皎负责女性NPC的开发，叶欣桐负责男性，这样更能带入玩家的心态。
人少任务重，还有资金的压力在头顶上悬着，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一头扎进工作里，很少谈论工作以外的事情。
叶欣桐擅长竞技类和单机游戏的策划，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擦边的乙女游戏，单单是NPC性格的确定就让她愁得手忙脚乱。
什么样的男人更有魅力，什么样的动作更能得到对方的好感，甚至是什么样的肢体语言能端庄又隐秘的引起男人的性|欲，尤其是最后一条，简直叫人抓狂。
她没勾引过人，就算曾有意无意的勾引过，也形不成体系，找不到套路。
尤其是姜皎那边进展顺利，经常有男同事缠着他问进度，问又开了什么支线，那副迫不及待的模样简直了。
叶欣桐怀疑，就他追女人的情商，做出来的游戏真的不会起副作用吗？
她要不要去看看，要不然万一真的有人用他弄出来的套路去追女人，搞砸了来公司闹事儿怎么办？
正想着，某人就敲门进来了。
姜皎凑到她电脑前看了一会儿，几乎没什么进度，还是原样。
叶欣桐不想搭理他，拿着手机查资料。
“你要不要找专业人士指点一下？”
专业人士？什么意思？
不用她问出口，眼神就明明白白写着这几个字。
“经常被女人勾引的男人，他们最有说话的权力。”
叶欣桐：“……”
这倒是是主意，问题是她去哪儿找这些人。
姜皎弯腰笑道：“你陪我去溜冰，我就帮你介绍这些人，怎么样？”
叶欣桐：“……好。”
绿城有一个大型的溜冰场，平时顾客很多，不过今天是周三，还是上班时间，里面人很少。
叶欣桐换上冰刀鞋，胆战心惊的走上去，刚踩到冰上，寒气就从下面直冲头顶，她更怕了。
这次可不像在游泳池里，姜皎毫无还手之力，他虽然也是刚学会，但姜皎这具身体似乎有**记忆，平衡感特别好，他没练习多久就进退自如，用来装逼教叶欣桐足足够了。
姜皎倒着滑，坏笑着看着她颤颤巍巍扶着边上的扶手走来走去。
他故意耍帅，在她身边蜜蜂一样绕来绕去，问她要不要他带着滑。
叶欣桐瞪他一眼，一刻都不敢松开扶手，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那他也是刚学会，她更不敢让他带了。
姜皎叹了口气，“既然你不放心，那我去带别人好了。”
说完，人就滑到了溜冰场正中央，三两下追上了一个单身的女孩子，不知道和人家说了什么，两人就手牵着手滑了起来。
叶欣桐看了两眼，咬牙，自己尝试滑了两下，还没滑出一米远，就摇摇晃晃差点跌倒，吓得她连忙蹲下，这才保持住平衡。
她低头看着面前寸许的冰面，羞得满脸通红，觉得在场的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话。
正在这时，一双冰刀鞋滑入眼帘，接着伸出一双漂亮的手。
叶欣桐抬头，他弯腰笑看着自己，“看见了吗，我带人没问题，放心，摔不到你。”
刚才那个女孩滑过来，带着一阵风，稳稳当当停在叶欣桐面前，“你男朋友技术不错。”
说完，风一样走了。
姜皎面露得意，“看吧，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别人吧。”
说着，不等叶欣桐伸手，一把把人拉起来，脚上猛一用力，在冰面上飞了起来。
她这时候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紧紧抓着他的手，用力控制着双腿，保持平衡。
风呼呼的从耳边吹过，冻得人脸颊生疼。
她被他拉着，在光滑雪白的冰面上，像一只灵活自由的天鹅，转圈，飞舞……
等停下的时候，她只能听见自己砰砰砰的剧烈心跳。
“看，我没让你摔倒吧。”
头顶传来得意的男声，惹得其他溜冰场上的人频频回头，诧异这尾巴都翘到天上的人到底情商到底多低，毕竟大家都知道，就算装逼，也要无形装逼，这么红果果的，多掉档次。
叶欣桐有些腿软，没力气和他废话。
突然，身子一轻，她惊呼一声，双臂下意识的勾住他脖子，她竟然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我们再滑两圈……”
说着，他就加速，再次扎入人群。
“yoooooooo~”
“乖乖，公主抱！”
“哈哈，还挺浪漫……”
掌声和起哄的口哨怪叫立刻响了起来。
叶欣桐又羞又窘，简直没脸见人了，把头埋进他怀里，干脆眼不见为净。
头顶传来低沉的笑声，叶欣桐更恼，小心翼翼腾出一只手来，狠狠掐了他腰一把。
抱着自己的人猛地一晃，吓得她小声的尖叫出声，惊魂未定经之际，听到他带笑的嗓音：“男人的腰你也敢乱摸，小心我把你扔出去。”
叶欣桐气得心脏乱跳，但又怕他真的没控制好把自己摔了，更紧得搂住他的脖子，一动不动的缩在他怀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叶欣桐连忙道：“快放我下来！”
姜皎悻悻的停下，把她放到地上。
叶欣桐拿出手机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座机号码。
她接通，对面的女声问：“请问，是叶欣桐女士对吗？”
“对，我就是。”
“这里是公安大学物证技术鉴定中心。您上周送来的文件做的笔迹鉴定结果已经出来的，有时间的话请尽快来中心一趟。”
姜皎瞥了一眼她的手机，见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便没怎么在意，在他心里，只要不是杜如松给她打的，别的电话都差不多。
滑冰场上有些吵，他听不见话筒里的声音，只能隐隐约约听见是什么中心打过来的。
叶欣桐看了姜皎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不动声色的道：“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姜皎见她打完了，随口问道：“谁打来的？”
叶欣桐随口编了个谎话：“美容院，让我去做护理。”
“什么时候？”他知道叶欣桐办的有美容院的卡。
“一会儿。”
姜皎有些不开心，好不容易把她哄出来，这就要走了？
“你够漂亮的了，没必要去那里。”
叶欣桐诧异的看他一眼。
“这么看我什么意思？”
“你竟然也会说人话。”
姜皎：“……我说的都是实话。”
“又说了一句人话。”
姜皎：“……”
叶欣桐损了他两句放松心情，道：“送我过去吧。”
“那你下次还陪我来不来了？”他不肯吃亏。
叶欣桐在心里叹了口气，“来。”
得到她的承诺，他这才算开心起来，自觉白白赚了一次，非常好说话的开车把她送到美容院门口。
叶欣桐道：“我要三个小时，你不用等了，先回去吧。”
姜皎：“一会儿你不见那些专业人士了？”
叶欣桐：“……那你先回公司吧，我快结束的时候给你打电话，你再来接我。”
姜皎嘴角一勾，满口答应下来。
叶欣桐进美容院等了一会儿，喝了被茶，等他的车走远了，这才用打车软件叫了一辆车，直奔鉴定中心。
看到结果的那一瞬间，她那颗悬了好久的心终于落地。
这一刻，她竟不知道究竟是该喜悦还是恐惧。
谁能想到，这样可怕的灵异事件，竟然有一天会发生在她最亲密的人身上。
鉴定结果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张先生前写的那些东西，和姜皎的签名，是属于同一个人的笔迹。
叶欣桐并不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具有大部分中国人都有的特质，对很多东西都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逢年过节该有的礼节绝不会少，这是从小跟着刘淑英耳濡目染留下来的本能。
尽管心中早有猜测，但发现猜测变成了事实，就像谁都知道自己会死，但当死亡真的来临，依然难以接受。尤其是，她想起差点撞车那天，她说赔偿他精神损失费，一万不够就十万，就有种奇怪的尴尬。
她把手里的东西塞进包里藏好，打车回美容院，简单敷上一张面膜，就打电话给姜皎。
二十分钟之后，姜皎来到美容院，仔细打量坐在红色沙发上的人。
叶欣桐肤色莹白，简单敷了一张补水面膜就显得格外娇嫩，正红色的沙发又衬得她肤色更加白得诱人，漆黑的发披散在肩上，媚得惊人。
他灼灼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身上，无视她蹙眉，坐到她身旁，凑近了看。
叶欣桐身子往后仰，“你看什么？”
“我看看做完美容变漂亮了没有。”
他说着，依旧盯着她脸上的肌肤，哑着嗓子道：“我能摸摸吗？”
她瞪眼：“想得美！”
她实在是不明白，张先那么安静冷漠的性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难道是受到姜皎本来的灵魂的影响吗？
一定是这样。
她现在的心态大概是：我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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