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回学校路上, 布丁想起问他要手机，“我手机呢？”

    纪燃不动声色递过去，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等会儿放假, 你跟我去吃饭吧。”

    布丁偏头，“吃什么饭？”

    纪燃走着，“你想吃什么, 就吃什么。”

    布丁没什么想吃的, 而且放假不回家，布天洋肯定夺命连环call。

    学校正在每周一次的例行扫除, 闫笑跟卢盛偷懒, 在小操场打游戏。

    布丁还没进校门，闫笑电话就过来了，让她直接去小操场。

    她刚拐进操场势力范围, 闫笑冲过去，一把搂住她，“软软我跟你讲, 刚才我把卢盛那犊子完爆, 下礼拜咱们的饭有着落了。”

    卢盛表情正常，跟他抠神本神的气质十分不相符。

    布丁一猜就是，“你不是想让纪燃出血吧？”

    卢盛惊吓下巴，闫笑也是。

    纪燃在打电话, 没注意这边。

    卢盛手动把下巴安回去，“现在就护上了？他可比你想象的有钱。”

    闫笑也说：“别说下星期的饭, 就是下年的饭，他也……”

    纪燃挂断电话，走过来，揽住布丁，“等会儿吃什么？”

    闫笑举手，“想吃烤鸭！”

    卢盛附和，“嗯嗯嗯！”

    纪燃瞥他们一眼，“问你们了？”

    卢盛：“……”

    闫笑：“……”

    “不打算请客吃饭，那你们过来干什么来了？”闫笑摁住嘴角。

    纪燃看过去，“不是你们打电话让我们过来的？”

    ……好像是这么回事。

    卢盛、闫笑不说话了。

    布丁问闫笑，“没正经事儿啊？”

    卢盛说：“她能有什么正经事儿，不是一天没见着你了吗？想的胃疼。”

    布丁笑一下，“胃疼难道不是饿的？”

    闫笑：“……”

    四个人尬聊了一会儿，乔珊看似不经意的路过，狠剜布丁一眼。

    闫笑皱眉，跟卢盛对视，眼神交流：她们怎么认识的？

    卢盛回给她：不知道，乔珊不是你们班的吗？

    闫笑布丁，“你认识她啊？”

    布丁：“在三熊生日会上，见过。”

    闫笑嗷嗷应两声，“还以为她也跟关颖一脉，看上纪燃了呢。”

    说到这个，卢盛想起一事儿，“诶对了，关颖问我要了本书，说送给你，要跟你冰释前嫌。”

    布丁一下想到那本原版的设计美学，“那书是你的？”

    卢盛眼神下意识瞥向纪燃，跟他视线一对，没答。

    布丁扭头看纪燃，皱眉，“所以，是你的？”

    纪燃也没答。

    布丁撇了下嘴，心里却慨叹，任性的缘分。

    闫笑没懂，“你们仨打什么哑谜呢？以后四个人在场的情况下别说三个人能懂的话行不行？”

    卢盛勾着她脖子朝前走，“表姐，别问了，再问又被塞一口狗粮。”

    两人走远，布丁跟纪燃才并排跟上。

    “我等会儿还得跟杨笛汇报一下板报进度，还有去宿舍收拾一下东西。”布丁说。

    纪燃手插在裤兜里，“嗯。”

    布丁偏头看他，“嗯？”

    纪燃也看她，笑，“嗯。”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纪燃正对夕阳光，整张脸被照的边缘像是裹上一层荧光。

    布丁看痴傻过去，“嗯什么？”

    纪燃捏她的脸，“嗯，是我等你。”

    布丁吃痛，打掉他的手，“手！真讨厌！”

    纪燃转而牵起她的手，把那软软一团，包在掌心，如何也不松开。

    布丁朝四周张望两眼，挣脱他的手，“在学校呢！”

    在学校又如何？在法院他也这么牵着她。

    “不是你说手？不是你要牵手？”他还装无辜。

    布丁气，打他胳膊两下，“我让你注意！不要动手动脚的！”

    纪燃才不管，好不容易把布丁这座容易想太多的小火山给收服了，他就要动手动脚。

    布丁被他一路牵到教室，布丁一路反抗都无济于事。

    教室里，扫除已进行至尾声。

    卢盛正跟沈生间他们几个贫蛋侃大山，郝玥在黑板上布置各科作业。

    布丁跟纪燃进门，郝玥狠狠瞪过去。

    沈生间看见了，跟卢盛说：“再这么下去，郝玥要疯了。”

    卢盛瞥她一眼，“那也赖不着别人，非喜欢不喜欢她的。”

    沈生间咂一声，“重点是状元也不应燃哥，她更气了，觉得状元假清高，欲擒故纵不要脸。”

    卢盛翻个白眼，“她跟你说的？”

    沈生间摇头，“还用谁跟我说，现在全校都在传。”

    卢盛觉得有必要公开一下纪燃、布丁目前，但又怕引起汀江骚乱，酝酿半天还是什么也没说。

    布丁在座位上，抄作业题目，纪燃在旁边，撑着脑袋看她，还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个小风扇，给她吹着脊梁，那模样，殷勤狗腿的都快让人不认识了。

    卢盛鼻腔哼出一声，“就那么喜欢？真特么叫人理解不了。”

    沈生间顺着他眼神看过去，笑的猥琐，“每一个无人能征服的人，都是为某一个人而生。”

    “纪燃为布丁而生？狗屁，他只是同意被布丁征服，不，是心甘情愿被布丁征服。”

    沈生间没再接他话茬，不过那张嘴，还是嘚吧嘚，一刻也不消停，“你看论坛了吗？”

    卢盛早知道，“黑了是吗？燃干的，所有有关投票的帖子，都得重新开。”

    沈生间猜也是纪燃干的，主要是布丁那张照片太扎眼了，看的谁都裤裆一紧。

    沈生间说：“再开的帖子都没有状元的照片了，可还是她票最多。”

    卢盛姿态随性，“那就只能是再被燃黑一回了。”

    沈生间不明白，“其实被评选成推广大使挺好的，而且将来还有可能当明星呢。”

    卢盛瞥他，“你个傻逼，纪燃什么人，他那点心眼儿，能让状元被别人看？”

    也是。沈生间不再吭声。

    布丁把黑板题目抄完，刚把笔记本合上，被纪燃抢走。

    “你又要干什么？”她无力。

    纪燃掀开，“我给你检查一下，看有没有错别字。”

    布丁也不抢回来了，万一他就是打的她去抢，然后占她便宜的主意，那她多亏？

    她不能老被他占便宜的，那太便宜他了。

    扫除结束，杨笛到班上进行周五经，念了半天，才放学。

    布丁跟她汇报完板报的事儿，回了宿舍。

    卢盛问纪燃走不走，话刚说一半，想起他得等布丁，“差点忘了，你现在拖家带口了。”

    纪燃睨他，“酸什么。”

    卢盛能不酸吗？“我要有你这外在条件，我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可惜没啊，我这个孤家寡人。”

    纪燃没搭理他。

    布丁宿舍的行李昨晚上就收拾好了，这会儿直接提上就能走。

    还没出宿舍楼，乔珊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把箱子放下，看过去。

    乔珊也没废话，开门见山，“你虽然黑掉了帖子，但重开的投票还是你排在最前边，根本是治标不治本。我说过的，如果不能停止刷票，那我就……”

    布丁觉得她莫名其妙，“曝光311事故是吗？可以，爆吧，反正网上早就是铺天盖地的新闻了，多你一张嘴，少你一张嘴，也没什么关系。”

    乔珊没想到布丁会是这个态度，“你不怕你在汀江努力站稳的脚跟轰然倒塌？”

    布丁以前怕，现在不怕了，在她准备跟纪燃去死时，她就发现，她那些安全感的寄托有多可笑，那些对再也不能回来的在意有多可笑，那些自以为是，那些矛盾，那些矫情，有多可笑。

    人得活在当下，不过曾经风景有多美丽，你都再也回不去，所以还不如寻找新的美丽风景。

    她又提起行李箱，“我很感激，有人把我从我亲自焊接的牢笼里，解救出来，你尽管曝光，反正我是不会再回去的。我建议你也出来，把过去当筹码，其实只是在受它束缚而已。”

    乔珊不听，什么束缚，什么过去，明明就还没有过去！“你心是石头做的？才发生几天？”

    布丁往外走，“我没忘，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记住。”

    “反正你不能参选！”乔珊的声音追出来。

    ……

    绕过两个楼，纪燃站在小操场铁围栏前，他高大的身材，被风吹鼓起的衣裳，还有一副眼镜。

    布丁摇头笑了下，这个人，真是。

    纪燃走过去，把她手里的箱子接过来，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布丁问他，“眼镜哪儿来的？”

    纪燃：“卢盛的。”

    布丁：“近视的？”

    纪燃：“装饰的。”

    布丁笑，“臭美，你们男生是不是都喜欢这种？”

    纪燃笑她笑的傻，“还好，跟你们女生项链，手链，是一个道理。”

    布丁拉开领口，“我可没戴过。”

    纪燃停住，脚尖旋转九十度，望进她领口，“那我要检查一下。”

    布丁立马捂住领口，作出一个防御姿势，“流氓！”

    纪燃抱她，“给我看看。”

    布丁躲开，“我不。”

    纪燃手往她衣领伸，“我就看一眼，我也给你看一眼。”

    布丁跟他就没法儿讲理，再躲，“休想！”

    纪燃俯身，亲在她脸上，“不给看不让你回家了。”

    布丁被气笑了，踩了他一脚，“幼稚。”

    纪燃脚痛，也不松手，“或者你亲我。”

    布丁一点办法都没有，“你怎么那么无赖啊——”

    两个人正调情，杨笛从楼门出来，面色不善看着纪燃，要是眼神能杀人，纪燃早死一万遍了。

    纪燃：“……”

    布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