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3合1
第二天, 纪燃给布丁打水消息在三中传遍,中午吃饭时,闫笑也问她, “什么情况?”
布丁两片单薄的嘴唇吐出一棱淡薄, “他有病。”
闫笑左唇挑的高,“如果你没那么在意考大学这件事,我真的建议你们试试看。”
布丁喝完一口水, “可我要考大学, 还要考好的大学。”
闫笑抓住关键点,“所以, 如果没有考大学这回事, 你是不介意跟纪燃……”
“闫笑你别偷换概念。”布丁打断闫笑,眉心有一缕严肃。
闫笑更觉得异常,“你对纪燃不一样, 你有感觉到吗?”
布丁不想再谈纪燃,因为纪燃,她的生活已经一团糟糕, 她对他所有的不一样都是他逼得, 他攥着她的秘密,他那种无所畏惧的人,谁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不爽,把她那点秘密公之于众……
那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天知道,为了那点秘密, 她愿意做到什么程度。
她有些无力,话说的咬牙切齿,“人家有本事让我对他特殊。”
闫笑突然笑起来,“恐怕他也有本事,让你喜欢上他。”
“有些事情我控制不了,但我可以控制我自己。”布丁话说的坚定。
可闫笑还是自以为是的嗅到了心虚,“你对康灼、纪燃,分别是什么态度,我可都看在眼里。”
布丁反驳,“他们不一样。”
闫笑:“我当然知道,纪燃对你,跟别人对你不一样。”
又绕了回来,布丁无话可说了。她要是不想说纪燃的威胁,那她就没得再反驳。
下午,大课间,布丁照常到小操场,画板报。
原负责人把几张连夜绘制的草图给她看,“怎么样?还行吗?”
布丁看完,眉心聚拢,“我不是说,不弄板块了吗?”
原负责人理之当然,“不弄板块怎么突出主题?不说明谁知道我们是穿针乞巧、祭月之仪?”
布丁把她的图搁在桌上,拿出自己的图,“谁说黑板报一定要文字说明?”
所有人凑过去,看向她的图。她的图是一整幅画,月亮在原定报头的位置,有一条丝带环绕两圈,丝带两头飘逸在半空。月下是十二仙女,穿针乞巧,衣色与月色相呼应。
整幅画从重点,到边缘,一气呵成,除了展现功底,还显现她不惧野心过于庞大的态度。
光是在纸上,已然令人震撼,若是誊到黑板上,肯定引人注目,扎眼无数。
原负责人服气布丁的能耐,但为了那点稀薄的面子,依然嘴不饶人,“这么大工程谁弄?”
布丁把图发给每人一份,“我看过你们之前的作品,根据你们所擅长的,我已经把每人要参与的部分,都安排好了,谁觉得有难度,可以提出来,我们现场讨论,看有没有愿意交换的,没有,那就我来画。”
原负责人终于鸣金收兵。布丁所做的这项工作,一定用了不少时间,而她因为怕耽误休息,从来没有像布丁这样细致到每一个人,在这一点上,她没有说话的权利。
任务安排下去,布丁到后勤处领颜料,刚走到杂物楼,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体撞进她眼帘。
是纪燃,还有一个陌生的脸孔。
布丁视而不见,走进杂物楼,在敲门前,身后恍过一个身影,把她扯到了楼梯间。
她甩手挣扎,“松手!”
来人反而扣得更死,攥住她手腕,在她挣扎时,揽住她腰往怀里带。
布丁恼羞成怒,用力踩上他的脚。
“嘶——”纪燃的声音。
他又把她拽回来,攥住她双腕,固在墙上,身体抵住她,“刚才看见了?”
布丁眉头锁的紧,咬牙切齿,“你放开我!”
纪燃不放,嘴唇贴近她眉眼,有意无意的轻扫了下,“是不是看见了?”
布丁别过脸去,躲开纪燃的侵犯,“我对你跟谁亲热没有任何想法。”
纪燃唇角轻挑,“谁问你这个了?”
布丁憋的脸又红了一些,她抿紧唇,不再发一言。
纪燃手往上走,跟她实心扣,嘴唇凑近她耳朵,轻声说:“我只要你。”
布丁突然很想就事论事,“那你刚才在干什么?”
纪燃一愣,看向布丁的眼神有一丝丝呆滞,是他听错了吗?
布丁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鬼话,趁着纪燃注意力不在线,从他手里逃脱,跑开。
纪燃还愣在原地,回想布丁那句话。她,是在吃醋吗?
布丁在后勤处拿了颜料,返回任务黑板前,她一脸的惊慌失措,入了大家的眼。
女孩儿问她,“你怎么了啊?”
布丁把东西放下,压低嗓音,抑制她的慌乱从口中泄出,“我可以请个假吗?”
这里她官儿最大,根本用不着请假,想走完全可以走,但还是有人应声,“可以啊。”
布丁得到应允,回了教室。
坐到座位上,她大脑仍旧一片空白,什么画面都格外模糊。
郝玥发卷子,发到布丁,改用扔的,卢盛瞧见了,没管住嘴,“郝玥你手折了?不会好好发?”
“嫌我发的不好你发啊,除了动嘴皮子,你还会干什么?”郝玥翻个白眼。
搁在平时,卢盛不会任她这通火气发泄到自己身上,但看她实在心碎,还是没怼回去。
看一眼布丁,她好像心不在焉,纪燃正好从后门进来,他凑上去,下巴努努布丁方向。
纪燃看过去,她正趴在桌上,英语卷子也无心看,很不在状态。
卢盛八卦,揣测,“你说,是不是板报画到瓶颈了?听说主任就给一礼拜,还必须得拿奖。”
纪燃瞥向卢盛课桌,桌面上有两瓶养乐多,未开封的,他拿上,走回座位。
卢盛骂街,“操!又特么拿我酸奶,放学给我买中华我跟你说,不买把你那点心思都秃噜了。”
纪燃把养乐多搁在布丁桌上,然后趴下睡觉。
布丁看着桌上两瓶养乐多,双眼镀上一层无力。
井水不犯河水,还是她跟纪燃,最合适的相处方式吗?
她还能控制住自己吗?
下自习后是晚饭时间,纪燃早退,不上晚自习了,走前,跟布丁说:“给我签到。”
布丁没说话,哪一天不是她给他签到?
卢盛冲布丁笑,“不能白给他签,想吃什么,让他给你买,宰他丫的。”
正常情况下,都是纪燃无视他,或者瞥他一眼,撂下一句,“滚蛋。”
但现在不正常了,所以他问布丁,“想吃什么?”
布丁越过他俩,走出去。
卢盛笑,“你也该尝尝苦追不到的滋味了,被一堆妹子追着跑,老爱搭不理,报应了吧?该!”
纪燃不以为意,布丁不久前那一瞬反常,抵得过她所有的不理睬。他可以满意好久。
俩人拎着衣服朝外走,在校门口,碰到关颖,像以往一样,她又挡了路。
卢盛拍拍纪燃肩膀,啧啧两声,“这逆天的女人缘,真羡慕你。”
纪燃跟布丁无视他一样,无视关颖,在她身侧半米处,走过。
卢盛眼眶挑大,大拇指竖起来,“牛逼!”
关颖转身大喊一句,“纪燃!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纪燃没有回头,卢盛踅身,难得的好心,“别把你在他那儿最后一点好感都败坏了。”
关颖眼圈着泪,鼻头红了,“可我真的很喜欢他,真的很喜欢他。”
两个很喜欢他,让卢盛有点同情她。
多喜欢不都得是相互的吗?不相互,那就是要有一个难过啊。
他叹口气,转身,跟上纪燃。
纪燃叫了车,卢盛问他,“上哪儿?”
“回家。”
卢盛挑眉,“真的假的?你也有主动回家的时候?”
纪燃轻描淡写,“我妈回来了。”
卢盛没吭声。
纪燃他爸,纪仲良,事业狂人,每天都有一堆泄欲工具妄想爬上他的床,所以他虽然事业至上,却也没到绝了七情六欲的份儿上。他玩儿的不亦乐乎,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堵不住悠悠之口,也无力挽救因他风流而被合作商撤资的项目,所以开始造谣纪燃他妈秦笙,把她说成公交车,久而久之,纪家夫妇各玩儿各的,这样的新闻,就出来了,也没人再说他渣、风流了。
外人不知道这些,跟纪燃要好那么多年的卢盛,可是一清二楚。
纪仲良、秦笙之间没感情,也两看相厌,唯一支撑二人婚姻的,不是纪燃,是为了他们一旦离婚,就要稀释掉一半的股份。秦笙虽然恨透了纪仲良,可看在钱的份上,也不会真跟他撕破脸。
可笑的是,他们却喜欢在纪燃面前上演夫妻恩爱的戏码,纪燃什么都知道,但也从没戳破过那层窗户纸。卢盛以前以为,纪燃是想要这种虚幻的假象,用于满足他渴望一个正常家庭的愿景。后来才发现,他只是喜欢看戏,喜欢看他们施着笨拙的演技,自以为是的演戏,然后在一个旁观者的位置,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就是纪燃,一个血液冰凉,没有丝毫温度的纪燃。
可你又不能怪他,因为他的前半生,从没被真正的温暖过,从没有人教他,该如何待人,该如何处事,该如何捧着一掬热血,温暖别人。只有伤害,是从来没有忘记光临他的存在。
彭延川处处矮纪燃一截,只有父母恩爱,是纪燃所没有的,尽管他知道,他父母相互扶持是因为贫穷,是因为只有彼此是彼此的依靠,可又有什么关系,反正纪燃没有。他只要纪燃没有。
他睡纪燃的女朋友,散播纪燃他妈破鞋、公交车的传闻,似乎他人生的价值,就在于激怒纪燃,可若他真能顶上,那也可以,然,事实上,每次管不住嘴,都被纪燃狠虐。
除了犯贱,他还喜欢跟随纪燃的脚步,纪燃玩儿车,他也玩儿车,纪燃英文溜,他也玩儿了命的提高英语成绩。三中之前有个笑话——要是哪天纪燃说屎好吃,彭延川一定拉一泡尝尝。
卢盛看着纪燃上车,跟他摆手,抿了下唇,还是喊住他,“诶,周末钓鱼去呗?”
纪燃瞥他一眼,“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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