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节

    愧疚

    墨云白这些日子有些忙，《羊城乱世》剧组经历这次意外，拍摄的进度已经大受影响，而且演男二的李明昊伤势严重，短时间是恢复不了的，肯定要换角。一个赞助商因为出了这档子事，居然来了个釜底抽薪，宣布撤资，包括女一女二在内的部分参演人员也以安全无法保障为由宣布解除合约。因为剧组有错在先，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局面变成这样一团乱。

    墨云白看着剧组发过来的一系列公函，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问阿伟：“你有好的理财投资顾问认识吗？专业一点的财会人员也行。”

    阿伟有些奇怪：“墨哥你打算做投资？我心中一下子没有这样的人选，我去打听打听。”

    “嗯，尽快。《羊城乱世》有个赞助商撤资了，我打算把这个资金缺口补上。如果做得好，以后我打算渐渐投资一些影视剧。其他行业，我不熟。”

    伸手拿过桌上他和钟菡、辛巴的照片，用手指勾画着钟菡的眉眼，墨云白轻轻地说：“怎么办？好像一点都不想离开你身边。以后，我得换个法子赚钱养你了。”

    照片上的钟菡眉目清朗，嘴角的弧度弯弯，柔柔地笑着，墨云白也笑起来，把相框放回桌上，他给导演和制片拨出了电话，告诉他接下来的资金他来解决，演员的事情，大家一起商量，重新选角。电话那头的导演和制片不住地道谢，直把墨云白当救世主。

    让大家意外的是，墨云白主动提出接替李明昊演男二，墨云白也算这部片子的半个老板了，他们也就答应了。从本质上来讲，《羊城乱世》还是一部大制作的剧，制片方、导演等都是业界的腕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次意外其实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让这部剧未播先热。所以很快，新的演员就敲定了，一个全新的剧组就组建好了，已经耽误了近一个月，剧组决定马上重新开拍。

    当墨云白告诉钟菡自己第二天就要进驻剧组时，加上这几天纠结的问题，钟菡第一次因为墨云白的离开忧伤了。她闷闷不乐地说：“你要拍多久啊？你去的是G州。”是啊，京城和G州，一个南，一个北，真正的天南地北。钟菡在心底嘀咕。

    看到钟菡一向晴朗的眼眸里聚着一簇乌云，墨云白的心里觉得无比柔软，他扶着钟菡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说：“拍戏用不了多久。我已经换成演男二了，戏份减少了很多。主要是我给剧组投资了，所以有些事情要参与决策。等第一个阶段拍完，剧组工作步入正轨，我马上回来。嗯，最多一个月吧！”

    “一个月啊！这么久！”钟菡嘟囔着。

    墨云白叹息一声，把钟菡揽进怀里，以前拍电视剧的时候，大半年待在剧组都是常有的事，对一个演员来说，一个月，已经是很短的时间了。但是他没有向钟菡解释，他也第一次因为自己的职业对钟菡产生了愧疚。

    静静地在墨云白的怀里靠了一会儿，这种温暖是多么让人贪恋啊！忽然，钟菡抬起头，说：“你刚刚说你改成演男二了？你们受伤最严重的那个就是演男二的啊？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那只是个意外。这次，我们的烟火师是经过严格筛选的，大家肯定会格外小心。你看，我拍过那么多战争戏，不是都好好的吗！别为我担心。我让阿力留下照顾你，好不好？”墨云白柔声安慰着钟菡。

    钟菡立即拒绝了：“不要！你又要演戏又要管理剧组，肯定很忙的！你身边的人本来就不多，阿伟和阿力你必须带着！我又不是孩子，要人照顾。”

    不管墨云白怎么坚持，钟菡也不同意。想到那一大摊子事，再想到现在钟菡的工作也已经上了手，况且自己的父母就在京城，顶多他不时交待谭社长多照看钟菡，想必自己的母亲一定十分乐意接受这个任务，所以墨云白也不再执拗。

    清冷的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墨云白牵着钟菡的手在他的小区里走了不知多少个来回，才依依不舍地把钟菡送回宿舍。

    ……

    没有墨云白的日子，过得很慢，抬头会看见桌子上的仙人球，打开抽屉可以发现墨云白准备的红茶、零食，还有每天穿在身上的外套，这一切，都有墨云白的影子墨云白的气息。钟菡觉得自己把那句当初读到几乎酸掉牙的“你在的时候你是一切，你不在的时候一切是你”体会了个真真切切。

    说到外套，临走前，墨云白又拉着杰森给钟菡买了N件衣服。从上次针织衫事件起，墨云白似乎迷上了给钟菡买衣服。在钟菡认真地拒绝，认真地表示自己真的不怎么讲究衣着，自己衣服够穿时，墨云白也认真地说：“你现在是我女朋友，虽然我说过会保护你，但万一哪天有个不长眼的偷拍了我们，我希望你的衣品可以成为大家对你的赞美之一。”

    钟菡尽然无言以对。

    这番言论听得一边的杰森直翻白眼，墨云白把这个采购女式秋装的任务交给自己时，明确言明不要那些LOGO十分明显的奢侈品、一线品牌，既要保证品质，又要低调，还要适合钟菡，天知道这三个要求同时符合有多难！

    他费尽心思找到的这几个品牌有好几个还是托人从欧洲代购的，都是比较小众的。这么些年，墨云白对自己穿什么，从没有这么认真，都是他给什么就穿什么，完全没有其他明星的形象顾问的烦恼好吗？现在好了，更大的烦恼来了。他决定适当的时候建议墨云白去请个女士形象顾问，他真的不够专业啊！

    杰森只知道墨云白为钟菡选衣的挑剔，不知道的是上次在广州墨云白给钟菡买的衣服中有一条碎花的裙子她很是喜欢，墨云白也很喜欢，那是一条无袖的连衣裙，钟菡白皙的胳膊和双腿都露在外面，非常养眼。但钟菡认出来这是PRADA的，上网一搜价格，她觉得非正式场合穿这种奢侈品牌实在没必要，就把这条裙子收了起来，再没见她穿过。

    钟菡不是一个物质的女孩，从来没要求自己买过什么东西，但钟菡也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对于墨云白送的一些暖心的礼物之类的她也会开心地接受。所以给钟菡买衣服这件事，就有了这么多弯弯绕绕。

    一份好的爱情，就是有这样彼此的付出。墨云白在为钟菡改变，钟菡，也马上要为墨云白改变了。

    62专栏

    没有墨云白的日子，过得也很快。一个星期，就在两人偶尔微信、偶尔视频中过去了。媒体上也又有了《羊城乱世》剧组的消息，这天看到的是一张墨云白在片场帮忙抬道具的照片，撰文的记者赞美了一下墨云白亲力亲为，也感叹了一把经历撤资、换角等风波，剧组可能暂时人手不足，有好几个后来加入的演员因为档期的问题还没有进组。

    钟菡知道墨云白的忙碌，又当演员又当老板的日子，不好过啊！她很想去墨云白身边，虽然自己可能什么都做不了，但至少可以陪着他啊！要是自己从事的是一份可以不用坐班的工作就好了！钟菡这样想着。

    上天似乎听到了钟菡的心愿，这种机会真的来了！

    杂志社宣布——他们这批工作满一年的员工们，为了找到更好的个人发展，可以申请换岗。

    钟菡看着资料中的几个岗位，无非就是换本分杂志，想了想，她找到了负责的徐主任：“徐主任，我们杂志社有没有那种不需要每天来上班的岗位？就是那种可以把工作带回家做，偶尔来杂志社坐班的。”

    徐主任对钟菡的印象很深，他很是耐心地说：“我们有几个专栏作者，倒是不用天天来杂志社的。编制在杂志社，但是工作时间很自由，只要每个月完成专栏的作品就可以。但是这样的人，都要有一定的资历，如果没有资历，至少你写出的东西要保证质量，那样才会有人看。而且，这些人，因为工作量比较轻，只拿基本工资，每个月的奖金要看他的文章质量和当月杂志的销量，收入，不怎么稳定。”

    “那，我们杂志现在缺这样的人吗？我可以申请吗？”

    “你——”徐主任虽然有些奇怪钟菡的想法，但还是告诉了钟菡：“机会倒刚刚有一个，有一个专栏作者前几天怀孕了，交了这个月的稿之后打算休息一段时间。我们有影响力的专栏作者不多，他们没有具体的部门，直接归总部管。我可以向主管推荐你，但他们用不用你，就看你自己的了。”

    “谢谢徐主任！”钟菡对这样的结果十分满意。

    熬了一个晚上，钟菡写了两篇样稿。三天后，她就站在了杂志社负责专栏的黄主编面前。

    黄主编是杂志社的元老，多年的采编经验让她对文字的要求很高。厚道的徐主任真的向她推荐了钟菡，她觉得有些奇怪，毕竟，杂志社的工作环境、福利待遇都很好，一个入职一年的新人居然主动提出要放弃每个月固定的优厚收入，去当一个像流水线工人计件式结算的专栏记者。对于某些业内知名的作家、写手来说，这不奇怪，他们不担心报酬，更注重相对自由的时间，写专栏只是兴趣爱好，赚点人气。但对一个小姑娘来说，难道她不必靠这份工作谋生？

    眼前的小姑娘清秀文雅，打扮朴素但很得体，加上先前稿子时对文字的认可，黄主编心里又满意了几分。她问钟菡为什么要申请做专栏作者，钟菡秀秀气气地说这是自己个人的原因，想多一些自由支配的时间，但是对《MODE》很有感情，也不想辞职离开杂志社，就做了这个决定。

    指着稿子上的“清溪贵客”，黄主编“问钟菡：“这是你的笔名吗？”

    钟菡点点头：“我怕本名知名度不够。我另一个身份，算得上是个网络写手，在一些文学网站上发表过一些文章，还用这个笔名出版过两部作品。粉丝虽不多，但比真名毫无知名度好一些。我希望能给杂志社带来更多销量。”

    黄主任点点头，基本已经同意了她的申请：“我还要把你的文章和你的情况向领导汇报一下。但你要清楚，接下来如果你的文章质量不高，发表率不高，你是会被杂志社辞退的。每个月，你至少要保证给社里四篇文章，能不能录用就看实际情况。”

    钟菡同意了。

    下班之前，吴姐通知钟菡，杂志社领导关于转岗一事要最后约谈她。吴姐是知道她的决定的，虽然有些不舍，但钟菡诚实地告诉她自己此举是为了有更多的时间创作自己的，陪伴家人，吴姐也表示了理解。心知肚明的她向钟菡送上了真诚的祝福——吴姐非常确认这个需要陪伴的家人应该是墨云白。

    约谈钟菡的，是杂志社的一把手——谭社长。推开会议室的门，看到谭社长捧着一本书读得津津有味，走近一看，这不是自己的《仙倾天下》吗？钟菡的脸一阵发烧，写网文的，其实都不怎么希望身边熟悉的人看自己的东西，这是一种比较复杂的情愫。

    谭社长看到钟菡，放下书，用见到钟菡一贯激动的语气说：“啊呀！咱们小荷居然还是个作家啊！真了不起！”那语气，就像在表扬一个小学生。

    钟菡红着脸说：“阿姨！让你见笑了！我其实就是心中有些想法，编编故事，写着玩的。”

    “没有没有，我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谭社长拉着钟菡坐下，继续说道：“所以，你申请做专栏作家，是想有更多的时间去创作，是吗？”

    面前坐的是谭社长，也是墨妈妈，钟菡打算说实话：“这也是一个原因。本来，我是利用晚上的时间写的，但我发现以我的能力，做完杂志社的工作，回家再写有些力不从心。坚持写完，第二天多少又影响到工作。无法两全其美，我就想还是专心做好一件事比较好。”

    “其实你不用申请专栏作者，专栏作者福利待遇不保障。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叫花主任给你安排个轻松一点的岗位，你依然可以享受坐班员工的待遇，又有精力写？”

    “不不不，不用。阿姨，我们杂志社工作很多，大家都挺忙的，我走了，空出的岗位可以招新人填补。但如果我占岗不作为，这不应该。我写，也有一些收入，虽然不高，但养活自己还是没问题的。”钟菡连忙阻止墨母，“还有，这样一来，我会有更多的时间，只要带上笔记本，上哪儿都能工作。我可以——”钟菡的脸红了红，还是说出：“我可以在墨云白拍戏的时候跟他去。”

    今日结束，进入下卷！上卷结束！

    63惊喜

    钟菡的话让墨母嘴角的笑意一直蔓延到眼底，“对啊！这样一来，你可以去陪着云白！我们云白有福啊！以后拍戏再也不孤单了！你们待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而且，天天在一块儿，还可以早点给我生个孙子出来！哎呀！想想就美啊！”

    墨母不愧是当社长的，如此“高瞻远瞩、深谋远虑”，钟菡被墨母这远大的目光羞红了脸，微笑着不敢再开口。

    在美好的远景中幻想了一会儿，谭社长把一份签约合同拿出来，叫来了黄主编和花主任办好了一切事宜。

    在两人走后，她有些抱歉地拍着钟菡的肩膀，说她必须秉公执法，遵守杂志社的规定，不能搞特殊化给钟菡特别的福利，虽然她很想。她哈哈笑着：“放心，其实你不用管这些，赚钱这种事，是应该云白负责的。”

    钟菡笑了笑，请求墨母替她保密，明天交接好工作后她就打算去剧组找墨云白，她要给墨云白一个惊喜。谭社长贼兮兮地答应了。

    两天后，钟菡带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出现在了G州机场，她打了一个车，直奔墨云白下榻的酒店，却被告知整个酒店被剧组包下了，没有多余的房间。她灵机一动，说自己是墨云白的助理，酒店暂时答应让她把行李寄存在总台，等墨云白晚上回来确认过再说。钟菡就又打了个车去了剧组所在的影视城。

    影视城是个开放的景区，钟菡是买门票进去的。但是门票仅限于参观影视城，不能去参观剧组，一圈保安围着，闲人勿进。给墨云白发的微信没有理会，钟菡就把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