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女主没出场,我好像是第一次呢!嘻嘻~ (5)
要靠她?正想开口问一问,就听一阵翅膀扑棱声,从洞顶不知什么地方飞出一只头顶黄毛的绿鹦鹉来。
绿……鹦……鹉……,难道她刚刚是管一只鸟叫了半天前辈老祖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急着下一章,留个爪印再走嘛英雄~
☆、26、自尊心很强的鸟
黄毛绿鹦鹉飞到恼羞成怒的邱雁君附近转了个圈, 一双绿豆眼转着打量她,“还真是个小丫头啊, 这可怎么办?我可打不开禁制。”
邱雁君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气恼的问:“这里只有你一只鸟?”
“什么叫鸟?没礼貌!”绿鹦鹉也生气了, 拍拍翅膀飞高,到了左边高处吊着的栖架上落下来, 居高临下的教训邱雁君, “我可是钟华老祖养了三百年的灵宠,是名种中的名种,黄帽绿鹦哥!”
这鸟一生气, 音调升高, 嗓音变细,立刻从一个老者的声音变为少年, 它自己似乎也察觉了,哼了一声后,又恢复苍老声调,道:“你个连结丹都没有的小丫头,想必不到百岁, 居然敢称呼我为一只鸟?”
邱雁君:“……”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老祖身边养的鸟儿都比她活得久, 只得抛开羞恼情绪,先想办法套话,“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啊,钟华老祖的灵宠?”
绿鹦鹉立刻挺胸抬头, 傲气十足的说:“我叫青龙!”
“扑哧!”邱雁君笑出声音,这鸟儿再帅气,也阻止不了邱雁君脑中开始唱起一首童趣十足的歌:
“我是一条小青龙,我有许多小秘密,我有许多的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①
她乐不可支的样子再次激怒了绿鹦鹉,它扑扇着翅膀飞了起来,不停的问:“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不许笑!”
邱雁君想着还有问题要问它,压抑住笑意,清咳一声,尽量严肃的说:“你这名字……很特别啊,是钟华老祖给你取的?”
青龙哼一声,回去栖架上落下,傲然道:“当然了。”
“哦,那钟华老祖去哪里了?他什么时候回来?”
青龙昂着的头低了一点儿:“他说有个难题参不透,出去找个朋友探讨,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那他走了多久了?”
“我又不会算数,怎知道多久?”青龙鄙视的看了邱雁君一眼。
“那你怎么知道钟华老祖养了你三百年?”
“那是老祖自己告诉我的!”
好吧,是她高估了一只鸟的智商,邱雁君得不到答案,只得转头仔细打量这间洞室。那鹦鹉却不甘寂寞,又开口说:“不过你可以自己去数数,我每到天黑就在墙上划一道印……”说着飞起来给邱雁君带路,到小湖那里转了个弯,原来里面还有一间可以看见天光的小室。
咦,这鸟还真的有脑子!邱雁君跟到门边,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立刻收回刚刚那句感想,这满墙杂乱无章的印记叫她怎么数?!她光看都眼晕了好吗?!
疲惫的摆摆手,邱雁君有气无力的说:“算了吧,我也数不清楚,总之看起来是有些年头了,那你就一直自己生活在这里,没有别人来过?钟华老祖是紫浮宗瀛台的传人?”
“你居然连钟华老祖的名号都没听过!”青龙又开始鄙视邱雁君,“他老人家可是台主的师叔!八大长老之一!”
邱雁君打断这绿鸟要继续给主人数说功绩的话,问:“什么八大长老?是第几任台主的师叔?”
“紫浮宗八大长老啊!掌管宗门戒律,连掌门违犯门规都可以管,威风得很!”青龙说着又得意洋洋起来。
邱雁君怕它继续吹牛,暂且把八大长老的事放一边,赶紧追问台主叫什么,那绿鹦鹉侧着头寻思了一会儿,答道:“好像是叫秉存,我见过一次,是个挺厉害的年轻人。”
邱雁君:“……”秉存是列悬的师尊!做了四百年瀛台台主,已经卸任三四十年,保守估计也得六七百岁了,还年轻人!这鸟儿到底活了多久了?!
然后她就被一只老鸟从头科普了一下紫浮宗的配置。原来除了掌门和其余八脉之主外,紫浮宗还设置了八大长老,这八大长老从除东辰岛之外的八脉里精心挑选而出,择的都是性情刚正之人,修为高低还在其次,这八人并不管弟子们的日常修炼、功过是非,只监督掌门和八脉之主,防止顶层人物行事出现偏差,祸及整个宗门。
钟华本是瀛台弟子,三百岁时被选为长老之一,他日常是什么事都不管只闭门修炼的,除非遇上大事,长老令发出,不然他都把自己关在这个石室里修炼。
“那你见过长老令吗?长什么样?因为什么事惊动八大长老的?”邱雁君很感兴趣的问。
青龙伸伸翅膀,理了理颈侧羽毛,才很有派头的说:“哪有那么多大事?我来了三百年,从来没见启用过长老令。”
邱雁君:“……”于是钟华就一直宅在这里了是吗?!“等等,钟华老祖走的时候,还是长老吗?”也不知道她掉进瀛台试炼阵里算不算能惊动长老的大事……。
“应该不是了吧……”青龙说到这个有点不自在,“老祖说,要先去辞了长老位,才好出门去。”
完蛋!还是没人来救她!邱雁君随手从鱼袋里拿了个坐垫往地上一丢,自己坐了下去,感觉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青龙看她这样,眼珠转了转,问:“你说你是什么岛的人,我听着不是紫浮宗的岛,你怎么会从试炼阵里掉出来?你说你自己破的阵,是真的吗?”
“我是被人一掌拍进来的。”邱雁君闷闷的说,“紫浮宗开山门,我跟着家人来做客观战,谁知道遭此横祸。阵法是不是我破的,你看不出来吗?又没有别人跟我一起掉出来。”
青龙悄悄往她这边走了几步,上上下下打量她,嘀咕道:“这倒是巧了。试炼阵有大小七十二种变化,每种都有各自的出口,我在这洞室里这么多年,还从来没等到一个弟子从这儿出来。”
七十二种变化?这么变态!
“可你不是瀛台弟子,甚至连紫浮宗弟子都不是,这样不行吧?”绿鹦鹉继续小声嘀咕。
“什么行不行?”
绿鹦鹉歪着头看邱雁君:“你都学过什么功法?”
对一只鸟,邱雁君没什么戒心,实话说道:“家传《冲和真经》。”
绿鹦鹉展开一边翅膀,指指小室里面,“你全力运转功法,向着没划痕的南墙打一掌我看看。”
“为什么?”
“叫你打你就打!”
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僵持了一会儿,邱雁君拖拖拉拉站起身,也嘀咕:“我这是什么命啊?好不容易从刀山火海里冲出来,还得被一只鸟使唤。”
“你说谁一只鸟?”绿鹦鹉又开始尖声说话。
邱雁君头也不回的进了小室,仍是低声嘀咕:“你再厉害不也还是一只鸟,主人走了,自己连门都出不去!”
后边没了声音,伶牙俐齿的绿鹦鹉终于无言以对。邱雁君心里舒爽,运足功力,向着那面格外洁白光滑的墙拍了一掌——墙纹丝不动,她看着上面留下的浅浅一点痕迹,羞愧的很想躲回空间里去。
“虽然功力浅的不足看,倒还是阴阳相济的底子。”绿鹦鹉飞进来看了一眼,然后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也罢,等了这么多年只等来你一个,可见是天意,就算老祖回来了,应当也不会怪我。你跟我来。”
啥意思?邱雁君稀里糊涂的跟着莫测高深的绿鹦鹉出去,被它带到了一面画着小人打坐的墙前面。
“想破除禁制出去吗?”青龙飞到邱雁君肩上停住,侧头问。
“当然想了。”
“那就照着上面写的画的练功,练好了,你就能解开禁制了。不过我有个条件,到时候你要带着我一起走,帮我找到钟华老祖。”
邱雁君:“……我拒绝。”
“为什么?”鹦鹉尖声问,显然从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人。
“你就给我看这么个东西,旁边也没人指导,我走火入魔了算谁的?”
青龙气的飞了起来:“你好歹也筑基了,这么简单的功法怎么会走火入魔?要不是我不能修炼……”
“你不能修炼?”邱雁君抓到了重点。
青龙气哼哼的:“我要是能修炼早就出去了,还用等你?我修不出内丹,这等功法练不了。”
“那你除了长寿会说话之外,还用别的长处吗?”
青龙更生气了,质问:“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
这只鸟儿自尊心还真强,邱雁君心里偷笑,面上却赶紧摇头:“我只是怕练起功来没人请教……”
“哼!我虽然没练过,但看见老祖练过,可以指点你一些,但你得先答应我的条件。”
“好好好,我答应带你出去,尽量想办法找钟华老祖,但你得理解我功法低微,出去还会被父亲管制,行动不那么自由……”
“那些都不是问题,只要你答应就行。”青龙很爽快,让邱雁君立了个誓言,就指点着墙壁教起她练功来。
邱雁君听它讲解了一遍,果然是入门级的很简单的功法,与她从小学的《冲和真经》也有互通之处,就认认真真学了起来。
青龙虽然骄傲聒噪,在监督邱雁君练功方面,还真像个正经师父,何时练功何时休息,怎么吸纳日月光华,都指点的一清二楚。邱雁君潜心修炼了一个月,弄清了禁制的原理,就偷跑进空间找外挂帮忙,得出破解之法,终于打开了洞室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 跑路成功!收获顶级灵宠绿鹦鹉*1!
注:①是古早电视剧《小龙人》的主题曲,写到这的时候,我脑子里就开始循环播放了……
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27、自由啦
看着石门在眼前缓缓打开, 邱雁君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四十天,四十天啊!不见天日,除了一只会说话的鸟儿, 再没见过别人, 憋死了!没有手机电脑互联网, 不能看小说追剧追综艺只能练功,这特么哪是人过的日子!
然而当石门完全打开,她却有点傻眼:“这……是哪儿啊?”
高低起伏的漆黑礁石上寄生着一片片会让人犯密集恐惧症的贝壳, 在礁石与礁石之间的缝隙里,小螃蟹划着水欢快游动,剩下就是一望无际的深蓝海水,和头顶灿烂耀眼的太阳。
鹦鹉青龙的关注点还停留在她是怎么解开禁制的,它像机关枪一样飞快的重复问题:“你怎么做到的?你是不是想办法压制修为了?不可能的!你就练了一个月,怎么可能破的开老祖设下的禁制?快说,你是怎么打开的?”
“哎呀,别吵!”邱雁君看见外面的情景,一时不敢就走出去,反问青龙,“这门是通向哪里的?”
“你先回答我!”青龙跳着脚飞起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邱雁君只得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发誓替我保密。”
青龙毫不迟疑的发了个灵验咒,说若是它不经邱雁君同意就泄露这个秘密,叫它受雷劫而死。
“雷劫啊,烧焦了就可以吃了是吗?”邱雁君看着样子其实很帅气的青龙摸了摸下巴, “不好,我还是喜欢烤的。”
青龙腾地一下就飞远了,并用凄惨无比的女声哭道:“救命啊!有人恩将仇报、背信弃义、过河拆桥、过桥抽板……”
“……你参加成语大会呢?”邱雁君扶额,“好了好了,听我说,是这样的,我幼年时有一奇遇……等一下,你会用女声讲话?你到底是雌的还是雄的?”
青龙本来飞回来要听了,被她一问,又气呼呼的绕着她转了个圈,“我这么英武俊美,当然是雄性!我只是会模仿别人说话罢了!”它说着清咳一声,用邱雁君的声音学了一句,“你参加成语大会呢?”又变回它自己平时最喜欢用的低沉苍老音,问,“成语大会是什么?”
邱雁君叹为观止,看青龙的目光顿时像看一只真龙一样,并诚心赞道:“你真是太棒了,青龙前辈!”
青龙很得意,又愉快的飞了一圈,然后落到邱雁君肩膀上——它只有心情很好对邱雁君很满意的时候才肯这样——一挥翅膀说:“继续说你的奇遇。”
“啊,对,奇遇,就是捡了个宝贝,那宝贝上有一抹先人神识,破阵和解开禁制之法,都是先人教我的。”邱雁君随便编了个故事,反正这鹦鹉的智商不高。
这种事在仙笈界倒是偶尔会发生,加上青龙的智商确实不高,又很久没出去见过外人,很轻易的就信了,还问邱雁君那个先人的神识现在在不在。
“神识越来越微弱了,先人说他可能很快就消散了,所以暂时不会再现身帮忙了。”邱雁君胡编结束,立刻指着大门外问,“门外通的是哪里?我看着怎么不像大瀛洲?”
青龙歪头,带点鄙视的神气说:“没见识,你没见这大门四角都有隐约的水波纹吗?这里设了个传送阵,出去是一处荒滩,最近的村镇也有五百里远呢!”
“那离紫浮宗多远?”
邱雁君兴奋起来,她只当这个洞府套着试炼阵,门外肯定还是大瀛洲的地界。她平安无事出去,就算邱至澜已经走了,紫浮宗也绝不可能让她自己回家,肯定是要么通知绛云岛来人接,要么派人送她回去,她总得出了紫浮宗才能考虑跑路的事,万万没想到钟华这么贴心,直接在洞府门口开了个传送阵!
“这是东大陆东北,距离大瀛洲有七八百里吧。不过我们没从这里往紫浮宗走过,”青龙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深湖,“老祖要是想回瀛台,都从那上面走。”
“上面?你说从试炼阵走啊?”邱雁君目瞪口呆。
“是啊,顺便活动活动筋骨。”青龙理所当然的说。
麻蛋,这些老家伙活动筋骨的方式也太刺激了吧!不过这样更好,直接便宜了她,她自由啦哈哈哈哈!邱雁君控制不住的哈哈大笑,把青龙惊的飞起,她一时兴奋,也跟着飞纵起来,追着这只骄傲鹦鹉在洞里跑了几个来回,才落回地上休息。
“如果是这样,就不能急着出去了。”她坐倒在地,开始琢磨。
首先得易容,这一点幸亏她有所准备,已经把上次邱至澜给她的人/皮/面/具改造过了,还特意漂白到跟自己肤色相近,这样就不用再往露着的肌肤上擦容易露馅的粉了。
想到这里,她叫青龙在这里等着,说要换衣服,自己进了小室,然后闪身进空间把她那套行头拿出来换上——等她从小室出去见青龙时,已经变身为一个除了皮肤过分白皙外,没有任何特点的男青年。
青龙上下看了她一会儿,问:“干嘛把自己弄这么丑?”
“你还知道分辨人的美丑呢?”邱雁君理理腰间革带,“这样才好啊,不然我一个美貌女子孤身上路,容易受人欺负。”
“你怎么把自己弄高的?伸骨术?”
“哪有那么麻烦?我在靴子里垫了点东西。”邱雁君得意洋洋,身上这套衣服是她这段时间改制的,原料正是土豪华令宇在天机城给她买的那堆衣服。她当时特意挑了几款暗色无纹饰的料子,等衣服到手,就抽空把衣裙拆了重新拼接成了她身上这套蓝袍,至于靴子,则是她自己在天机城集市上拿绢帕换来的(虽然是在摊主并不知道的情况下)。
“走吧,你认路吗?”她伸手叫青龙落到肩上,迈步往外走。
青龙飞过去落下,看着这座宽阔洞府,却有点不舍,“就这么走了?你修为这么低,出去能行吗?不如先闭关十年练功。”
十年?开玩笑!给她接根网线、再来台电脑接通21世纪的互联网,她也许能呆得住,光憋着练功她可不干!而且她急着出去打听消息,看邱至澜对她出事是怎么个态度,事情已经过了四十天,他会不会以为自己已死于阵中?还有时季鸿,也不知道从海里爬上来没有,还有那只黑狗和明克让的下落,都很让人在意。
“哎呀,不用,我把墙上记的功法都背下来了,以后慢慢练吧,我还有事呢,你不是也急着找钟华吗?”
邱雁君之所以选择用最快的方式开门出去,没有贪图人家的功法闭门修炼,并不是她道德多么高尚,更不是看不起瀛台功法,实在是她以为门外还是大瀛洲地界,怕一出门就被列悬看出端倪,判她一个偷学秘传功法的罪名。
到这会儿,虽然这层顾虑不存在了,但大门开着,自由在向她招手,广阔天地在发出召唤,当然是先出去再说啦!她又不缺清净地方修炼,背下功法,想练的时候进空间就行了,比这里可舒服多了。
一提钟华,青龙也被说服了:“也好,等找到老祖,让他指点你,正式收入门下,修炼就事半功倍了。”
邱雁君心虚的笑了两声,迈开大步穿过那道门,带着腥味的清凉海风扑面而来,再回头看时,只余空旷的一片荒滩,那座广阔洞府好像从不曾存在一样。
她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会儿,辨明方向,就在青龙的指点下飞纵前往最近的一座小镇,那小镇非常小,还不如七星岛外面的渔村大,也打听不到什么新鲜消息,邱雁君只买了两套粗糙成衣,就离开了那里,又往最近的一座城池途羊城去。
途羊城由一个小世家建立,城中还算有秩序,所以来往修士商旅也有一些,邱雁君去到酒肆茶楼,很快就听到了绛云岛相关消息,还拿到了一张盗版她的八卦报纸。
“蛇蝎心肠!郦阁阁主亲女牛粲华残忍成性,只因嫉妒邱美人美貌就害人性命?!”
看着这照猫画虎一样的标题,邱雁君忍不住揉了揉额头,很想把这个盗版她还写的不伦不类的始作俑者揪出来揍一顿!不过仔细想想,会干这事儿的,除了邱至澜也没别人,只能忍着先把全文飞速看完。
这篇假冒肖彤之名执笔的八卦文章,列举了邱雁君在紫浮宗是怎么受牛粲华欺负、却步步忍让的事迹,至于关键的打她一掌致使她跌入阵中一事,反倒没有正面描写,只列举了后续几种不同说法侧面印证。
诸如“郦阁从紫浮宗不告而别,却被绛云岛诸人及紫浮宗掌门弟子云瀚、华令宇半路截住,三方当面对质,郦阁倒打一耙,紫浮宗当面放话与郦阁断绝关系、不相往来”、“岛主义子确认第二美人已香消玉殒,凶手为郦阁千金牛粲华”、“邱岛主从七星岛码头离开时面色灰败,彷佛一夕间老了百岁,随行弟子皆面色沉痛”等句子,写得邱至澜彷佛纯洁无瑕欲哭无泪白莲花,紫浮宗正气凛然、主持公道,郦阁则是邪恶狠毒的化身,简直是自绝于修仙正道。
至于有“井”不盖盖儿、应该负连带责任的大瀛洲,这篇文章里却只字未提——以邱至澜的性格会有这么个结果,显然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从紫浮宗得到了足够多的好处。
对这样一个爹,邱雁君其实早已经看透了,但这会儿真实看到自己死后他会怎么样利用掉所有价值,甚至冒她肖彤的名义搞舆论战,她还是气得要死,很想扯下他那层伪善的皮来,给世人看个清楚。
邱雁君收起这片跟自己织造的绢帛完全不同材质的仿造绢帕,出门去了一家成衣店,又买了两套衣服,顺便把一叠空白“报纸”,塞进还未裁剪的布匹堆中。
之后出城一路向南,沿途只要有城池就进去撒一叠绢帕,小小兜了个圈子后,她带着一只鹦鹉又回到了紫浮宗外围。
“第三弹八卦也该问世了。”邱雁君面色深沉的说出这句,自觉很有天凉王破的霸气,“老子刚打响名号,就来盗版老子,当老子是吃素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跟大家打个商量,明天改在晚上10点更可以不?
明天上收藏夹榜单,根据经验,一更新章肯定会落到后面,因为算的是平均订阅,晚点更比较能保持名次。
只此一天,以后都固定中午12点更新。
☆、28、第三发爆料
独家!紫浮宗开山门, 最大赢家竟是一只狗?!瀛台台主一人不选,单单择中黑犬为徒,究竟为哪般?
——《仙笈界八卦报》总编肖彤
在开始正文之前, 编者要代表本报郑重声明:本报至今为止、包含本文, 只发表了三篇爆料文章, 近日在某些地方流传的有关郦阁与绛云岛之间恩怨情仇的报道,与本报及编者无关!对于冒名编者发表文章一事,编者将竭尽全力调查出幕后主使, 并公之天下,以正视听!
言归正传,四十多天前,紫浮宗又开山门,据可靠消息,掌门循清真人放下话来,此次大比,优胜杰出之才任瀛台台主列悬挑选、收入门下,但出乎众人意料的,到了大比最后一天,一只黑犬突然潜入擂台附近,并跳上擂台攻击一名刚刚获胜进入前十名的修士杨伟文。
混乱时刻,循清座下弟子华令宇跳上擂台阻止了人狗互殴,还在黑犬身上发现了一封书信,观战的列悬真人发现异常,也上了擂台, 将一人一狗一起带走。这期间发生何事,外人无从知晓,只知华令宇匆匆返回,跟循清大弟子云瀚真人私语几句后,云瀚派了数名弟子出岛上岸,据说去了岛外渔村北面的一处荒山。
列悬真人则一去不回,直到五名优胜者都已选出,仍未现身。华令宇再次去请,却并没将人请来,之后云瀚下令,把最后一天参与大比的修士都暂且留下,便与紫浮宗各脉之主一同去了瀛台。
除杨伟文之外的十九名参加大比的修士在七星岛又住了两晚,才终于等来最终结果:前五名分别选入东辰岛、卧霞岛和商功岛,其余落选人等因多滞留两日,皆获得两瓶上等固元丹作为补偿。至于瀛台台主,则一人不选,只把黑犬带回了大瀛洲,有传言说,列悬感于黑犬忠心,要收黑犬做个不记名弟子。
收黑犬为徒,还是堂堂紫浮宗,实在太过无稽,编者听了这等传言始终不敢相信,遂想尽办法打探真相,结合多方说法,终于大概拼出事件全貌,以下按事情发生的先后顺序尽述与读者。
大比前一日,七星岛外渔村,有一麻衣修士带着黑犬追击杨伟文,正巧撞上华令宇与此次赴紫浮宗的一干宾客,后一起转到客栈闭门谈了一会儿,修士带着黑犬和被捆缚的杨伟文离开,有人见到他们一路去了北面荒山之中,其后该修士再未出现过,杨伟文却及时赶到了大比现场。
大比结束当晚,海上突然狂风暴雨,还有隐隐的雷鸣声传入岸上,渔民都说那晚天色极暗、目不视物,云瀚派出的修士也被困在了码头,不得返回紫浮宗。
第二日一早,云散雨收,天气晴好,一名名号为文子通的弟子被逐出七星岛码头,有位不知名的紫浮宗弟子当众宣布紫浮宗将该名弟子除名,历数其犯下戕害同门、自甘堕落、坠入邪道三项大罪,废去紫浮宗功法,终身不许踏入紫浮宗外五百里之内。据悉,文子通暗害的那位同门原名明克让,乃黑犬原主人、麻衣修士明克允的兄长。
据说列悬真人在审问出文子通曾对明克让下毒手后,感叹“人不如狗”,还说若收一个这样心术不正的弟子,宁如收黑犬为徒——以上应就是瀛台台主收黑犬为徒一说的来源。
编者在了解到以上信息后,打听到明氏兄弟的家乡,却获悉明家毁于一场大火,明克允曾对亲眷说凶手正是明家养子杨伟文,杨伟文恩将仇报,偷盗明家宝物、放火毁尸灭迹在先,才有明克允携忠犬千里追凶在后。
被列悬真人扣下的杨伟文据说已经伏法,但明克允的尸体却似乎并没有找到,连其兄明克让也不能确认是否已经殒命,文子通虽然承认嫉妒伤害明克让,却始终不肯认杀人罪。
至于文子通其人,也自有一番来历,他的授业恩师名融骞,乃是紫浮宗第八代掌门导善的徒孙,因导善辞去掌门位,带领弟子移居焱山岛,他们这一支就此退出紫浮宗中枢,变得默默无闻起来。明克让据传是融骞师兄景豪的弟子,而景豪一直在外追查明克让下落,已多年不回紫浮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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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雁君一口气把自己打的草稿念完,问站在旁边桌子上听的青龙:“怎么样?没有遗漏吧?”
“你没写海上有人渡劫。”绿鹦鹉伸伸翅膀,指出疏漏,“不过你不是叫我去打听你爹的事吗?怎么你一个字都不提?专写紫浮宗的丑事?”
“渡劫可以另开一篇。”邱雁君提笔添了个结语,口中敷衍鹦鹉,“这怎么能是丑事呢?紫浮宗自己把文子通开除了,还向外公告了罪名,我只不过多添了点细节上去而已,这显得紫浮宗多么秉公办事啊!”
青龙觉得好像有道理,又问:“那你的事呢?绛云岛都跟郦阁反目成仇、要大打出手了,你不澄清一下?”
“澄清什么?牛粲华把我推进元婴修士的试炼阵是事实,我要不是有奇遇,这会儿连点儿灰都没剩下,她本来就是凶手,绛云岛找她没找错啊!”
“可是你毕竟没死啊!”
“那就当我重新投胎了呗!前尘种种都跟我无关,我爹不是好人,郦阁阁主推卸责任、往死人头上泼脏水也不是好人,牛粲华更是骄纵狠毒,两拨坏人打架,我为什么要管?”
智商并不很高的绿鹦鹉无言以对。
邱雁君被邱至澜无耻的行为激怒,连远走高飞的计划都先放下了,现在得知这两边正狗咬狗,当然是喜闻乐见了,谁要管他们死活?
她跟青龙一起悄悄潜回紫浮宗附近之后,很机灵的没有自己去打听各种细节,而是把任务交给了个头小不太引人注意的鹦鹉。
仙笈界养灵宠的人不少,但一般都是为了帮助自己修行,或者增加自己的战斗力才耗费精力和金钱蓄养,像鹦鹉这种陪伴作用大于其他的灵宠,很少有人会想捉来养一养,加上青龙自己拍胸脯说哪怕是结了丹的修士也奈何不了它,还当场把漂亮的绿羽毛变灰,邱雁君就放心的把青龙撒了出去。
青龙变身灰鹦鹉就更不引人注意了,它在渔村和码头附近飞了几圈,回来一一学给邱雁君听,什么郦阁一行人在文子通被逐出后匆匆离开七星岛码头啊,林广深、郭逾涧带人在前方拦截,华令宇陪同邱至澜随后追上,两方爆发激烈冲突啊,都是这只鸟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要说郦阁这家人真是又不要脸又蠢,前一天牛粲华把邱雁君推进试炼阵,第二天一家人就不告而别,从紫浮宗跑了,可你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牛粲华打邱雁君一掌,是华令宇和瀛台弟子亲眼所见,基于利害关系,紫浮宗绝不可能袖手旁观,是一定会出面的,这时候跑有什么用?
偏偏牛家人一脉相承的低智商,牛牧笛被堵在半路,还不肯认,竟然说牛粲华之所以打了邱雁君一掌,是因为看不惯邱雁君仗着美色到处勾搭人,从范末语、陆致领到华令宇,都因为被她迷惑而英名蒙羞,还说自家儿子都被邱雁君勾引过,牛粲华忍无可忍才出手,且没有害人性命的企图。
听了这些的邱雁君气的直骂“放屁”,范末语自己是个弯的还答应联姻想从绛云岛拿好处、陆致领更是打的十二玉简的主意才主动接近诱骗她,至于牛家儿子,邱雁君根本都没正眼看过好吗?
当时在场的邱至澜和华令宇当然也忍不了,临要动手之际,云瀚赶到,制止了争斗,据说还言语挤兑了郦阁,并发表了郦阁如此行径令人寒心,紫浮宗不屑为之为伍的声明。
原本的亲善关系一刀切断,一直深居东辰岛的云瀚也名声大噪,美男子榜随后更新,将他排在了第三位,后面诸人按顺序递降,本来挂榜尾的时季鸿就被挤了出去。
说到时季鸿,无论是当日半路拦截郦阁诸人,还是几日后绛云岛一行人离开紫浮宗回返南大陆,都没人见到他的身影。难道他掉进海里,没能游上来?
也可能,不是说那晚有人在深海渡劫吗?貌似还没成功,外围有关这事的消息很少,只说天象异常,似乎是有人要飞升,但可以肯定的是,飞升该有的仙乐齐鸣、祥瑞现世都没出现。如果是到了渡劫飞升的关口,海中一定比平时更危险,难道时季鸿是遭了无妄之灾?
“但他不会那么点儿背吧?总觉得他不可能轻易就死。”邱雁君不觉嘀咕出声。
青龙问:“他是谁?”
邱雁君道:“我弟弟。”说完莫名觉得戳中笑点,忍不住笑了笑,到鱼袋里翻出和时季鸿拿走那片绢帕同一批次的、画了黑心兔子的绢帕来,先展开看了两眼,并用手指戳了戳“黑心兔子”和“谎话精”两条评语,正犹豫的时候,突然发现兔子的两边长耳朵尖上不知何时各多了一个小字,分别是“保”和“重”。
这两个字……他是什么时候写的?!麻蛋,没有互联网就是这点不好,不自动记录发表时间!不过从常理推断,应该不是出事之后吧,出事之后再写“保重”没什么意义,应该写“安息”才对,呸!没事儿干嘛自己咒自己。
那么说,他早知道会出事?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深海有人渡劫,他又没有渠道去了解,他这些天都跟自己在一块啊!或者……是他自己早就打算离开绛云岛了?!
邱雁君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合理,以时季鸿私底下对邱至澜的态度,恐怕在绛云岛住了这么些年已经是极力忍耐的结果。那么问题来了,他为什么是这个态度呢?就算邱至澜伪善,对他也还算不错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邱至澜侵害了时季鸿的切身利益,在这个世界能称得上是切身利益的,要么是杀人要么是夺宝。
幸好这货貌似没把这仇记在自己身上。邱雁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提起自己特制的书法笔在帕子边角空白处写下四个字: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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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去中州
邱雁君写完那几个字, 就把这张绢帕单独放在一边,拿出等待她挥洒的素底绢帕,将刚刚润色过的稿子抄了一遍, 又添了结语, 写完之后又拿出另一张素帕来照抄——这次她在外面比较自由, 加大了发行量,散出去的素帕多到一个批次不够,只能多抄两遍了。
抄完之后, 她问旁边眼巴巴看着的青龙:“说好打个寻人启事的,你跟钟华老祖有没有什么暗号?我总不能直接写‘钟华老祖,你家青龙找你’吧?”
在邱雁君下笔写这篇爆料之前,她已经跟青龙解释过了她八卦报的发行原理,并主动提出登个寻人启事,所以青龙这会儿只歪着头问:“暗号是什么?”
“嗯,有没有什么别人看了不懂,钟华老祖一看就知道是你的话告诉我?我写上去,如果他看到,就会来找你了——他应该有办法找你吧。”
“就写‘月满则亏,水满则溢。速归——小青’。”青龙听完立即就说了这一句。
邱雁君惊讶:“还真有啊!小青……”她嘀咕着写了上去,嬉笑道,“有没有小白或者素贞。”
青龙又没看过《白蛇传》,当然听不懂,只解释:“这是老祖常说的两句话,跟本门功法有关, 他就是参不透由盛转衰,才出门去的。”
“由盛转衰?什么功法练到高处还能衰落回去?”邱雁君听得也糊涂了。
“就是我叫你学的瀛台功法《浮沉经》啊!据说来源于仙人留下的十二玉简之一……”
邱雁君听到这儿吓的直扑过去抓它,绿鹦鹉警觉的很,先一步振翅飞起,质问道:“你想干什么?”
“嘘!”邱雁君够不着这只很机灵的鸟,只能仰着脖干跺脚,压低声音说它,“你怎么能随便把这个说出来!还有,我学的是什么经,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青龙居高临下望着她,也学着压低声音:“你也没问啊!而且瀛台弟子不学这个学什么?老祖不想随便收个弟子,这才发愿说,若是有朝一日,有人能从试炼阵进去他洞府,他就收为弟子,将一身艺业倾囊相授的。难得有个你进来,虽然是经人指点才破阵的,也不是紫浮宗弟子,但……总之也进来了嘛。”
邱雁君:“……”
这一人一鸟咋都这么不靠谱呢!既然试炼阵是元婴修士才能进的,那肯定都早有授业恩师了啊!就算有人踩中这个概率进了洞府,但人家已修成元婴,谁会改投钟华门下?就算是同门也不像话啊!主人都这样,鸟就更不用说了,唉,心累。
“算了,我就是想告诉你,不要随便把仙人和那四个字说出来。”邱雁君摆摆手,小声叮嘱,“人心险恶,给别人听见了不是好玩的。”
钟华从没告诉过青龙,不能提十二玉简和仙人,但人心险恶四个字,还是经常说的,绿鹦鹉就似懂非懂的说:“好吧,不说就不说。”
“那你认识字吗?”关于十二玉简,邱雁君还是很好奇的,希望能从鹦鹉这里再问到一点儿干货,就抱着一线希望问。
青龙落回桌上,绿豆眼不耐烦的转了转:“我要是识字,那还是鸟吗?”
“噗!你终于承认自己是鸟了。那你会传音吗?我想传音给你,怎么传,你耳朵在哪?”
青龙挥挥翅膀,指向自己眼睛后下方,“这里。传音不就是束音成线吗?”
邱雁君很激动的点头:“对,你会吗?”
青龙昂着头很骄傲的说:“不会!”
邱雁君:“……”
“算了,这事不急,总之这样写就可以,对吧?”邱雁君决定不跟一只鸟较劲。
“如果老祖看见,就会知道的。只怕他看不到。”
看不到也正常,照邱雁君猜测,钟华老祖出去这么多年都没回来,很可能是根本没找到解决方法,寿命又到了尽头,或者遭遇了什么意外,死在了外头。
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无意间学的入门功法,为了打开禁制而已,竟然就是传说中的仙法的一部分!而且连钟华老祖都跟他的灵宠说过这话,难道这个传说不只是传说?那可不妙,纵观各类仙侠玄幻武侠小说,不,不只是这些,在任何时代任何背景下,怀璧的匹夫都难得善终啊!
什么《九阴真经》、《九阳真经》、《乾坤大挪移》、《葵花宝典》、《四十二章经》……无不使世人疯狂,幸好她只打了个底,功法里显不出来,只要她不提鸟不说,就没人会知道!
邱雁君又叮嘱了青龙一次绝不可以再提起仙人和十二玉简,就在她事先画出的右下角格子里写下了青龙说的那十来个字,这一期的八卦报就算面市了。
之后她把原稿放入空间存档,回手拿起那张画了兔子的绢帕时,上面并没有变化,邱雁君想了想,在上面标注了当日的日期七月十八日,然后就收在了鱼袋中。
“走吧,咱们去中州。”邱雁君招手叫青龙,推门出了客房,离开这里一路向西,用了将近两个月,终于到了分割中州和东大陆的镜河边。
镜河发源于东、北、中三块大陆交界处,因其波平如镜、澄清透亮而得名,此河河面极宽,河道最窄处也有三四十里,邱雁君选择渡河的这处渡口则有五十里宽。
本来修士多有飞行法器,便是没有法器,飞纵时只要在水面稍微借力就可飞渡而过,是不需要乘船的,但镜河并非普通河流,除了宽这一个特点,它的上空不知有什么奥秘,无论什么法器都迷途其中飞不过去,更别提人力了。
于是大家就只能老老实实乘船。邱雁君赶到渡口时,恰好有个船刚从对面过来,下来几十个修士,又有许多等在渡口的人挤上了船,她并不着急,跟在最后上去,搭着船舱边儿坐下,等船离开渡口往西去,就静静听其他人说话。
这班船上大约有三十来个修士,有男有女、衣着各异,修为年龄也不尽相同,但大家口中提到的话题,都少不了中州之主唐古华。
中州不同于其他四边大陆,在最核心的一大片土地上,各城各派各镇都奉中州城唐家为主,听唐家号令,有点像普通世界的国家,但又不尽相同。
严格说起来,他们这种关系更像邱雁君记忆中周朝的诸侯国,各城池门派有城主或掌门自治,向上面的中州城缴纳一定赋税,也可以定期派遣子弟和杰出之才去中州城学习,中州城并不向他们派遣“官员”参与日常事务,也不抢夺各城城主的神功法宝,只偶尔会有巡察下去走走,看各城城主有没有残暴不仁或者特别优秀的典型,中州城会给予一定奖惩。
据说原本中州城也跟归雁城一样,只是自己家建立起城池,引来了修士民众定居,但随着发展壮大,唐家的人表现出了一种超乎寻常的野心。尤其是唐古华坐上城主位之后,软硬兼施、逐步蚕食收编了以中州城为圆心的数十个城池门派和数百小镇,然后他就不再满足于城主这个称呼,要别人称他为中州之主了。
在大概学过上下五千年历史的邱雁君看来,这就是想称王称霸嘛,反正修仙修来修去,数千年来也没几个真的飞升成功,那么选择做个呼风唤雨的土皇帝也是可以理解的,何况中州城也有这个实力。
只是其他四方大陆的各门各派难免侧目,不肯承认这个“中州之主”,每每提起来,仍是以中州城指代。邱雁君觉得这种行为很可笑,如果四方名门大派真的对此不满,认为此举不合道义,那就出面制止啊,既然当初没制止,任其发展至今,又何必蒙眼瞎子一样不承认人家就是中州事实上的领导者呢?
你看,现在船上这些散修或小门派的弟子,都从心里认同了“中州之主”的称号,提起来时,就跟说外国某国王一样,充满仰慕欣羡之意。
“唐主君在位逾千年,忽有退位之意,内外难免人心震动,要我说,这时候实在不是去中州的时机。”
“怎么不是了?就算唐主君要退位,那也是好好的传给他儿子,有什么震动的?如今中州城下了召集令,请十二位一等名门之主前往中州议事,说不得很快就有了结果,运气好赶上传位大典,以唐家的大方,肯定有好处拿!”
唐古华有意将中州之主的宝座传下去一事,近二十天里,已经传遍了东大陆,是时下最热的新闻,把邱雁君走到一半时发布的第四弹有关绛云岛和郦阁之争真相、以及最可能冒名发新闻的人选的爆料都压了下去。不过她并不懊恼,本来往中州走她还有些漫无目的,这会儿可好,直接奔中州城就是了,那里一定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八卦素材!
谁让唐古华放了消息这么久,都没说要把位子传给哪个儿子呢?他可是有四个修为都堪比一派宗师的儿子呐!豪门秘辛、争夺家(皇)产(位),自古以来就是格外吸引眼球的劲爆话题,哪怕不能深入内部获得一手资料,只就外围的流言分析分析,也足够写好几篇文章了呀。
作者有话要说: 天啊,昨天的收藏夹太可怕了10页还多,我在第四页第五页徘徊,你们就知道我的订阅数有多惨了嘤嘤嘤
☆、30、同路人
邱雁君竖着耳朵听大家谈论, 上船以后缩在她袖子里的鹦鹉青龙也悄悄把头探了出来。邱雁君一开始没察觉,直到她发现对面坐着的青衫男子一直盯着她膝盖位置,跟着低头, 才发觉青龙已经蹲在了她手心里, 本来完全覆盖手指的长袖也褪到了腕间, 露出她那只用多少形容词赞扬也不为过的右手来——这双手还是太惹人注目了。
她立即一抖长袖,重新覆盖住手和鹦鹉,还抬起也盖在长袖里的左手抚了抚鸟头, 同时不引人注意的在袖中套上了蚕丝手套,压着嗓子控制声带用男声说:“听话,好好呆着,很快就到。”
对面男人插话:“兄台这只鹦鹉很不错,我还从没见过长得这么神气十足的鹦鹉。”
邱雁君还没答话,青龙又把头钻了出来,自己回道:“你倒有眼光。”还抬头打量了一下那男人,礼尚往来道,“你长得也不错。”
男人被这骄傲的鸟逗笑了:“多谢夸奖。”又冲邱雁君说,“在下唐晋,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让道友见笑了。”邱雁君先拍拍青龙的头致歉,然后才答,“在下燕十一。”
唐晋这个名字,邱雁君是第一次听说,显然不是名人。他这个人长相并不出众,只气质格外沉稳, 也许是因为他眉目端正,眼神平静而又深邃的缘故,莫名就给人一种可信赖的感觉。加上他嗓音清朗好听,主动示好之下,邱雁君也就互通了姓名——虽然是假名。
接着两人随便聊了两句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种普通话题,邱雁君自称是东大陆某镇人士,听说中州有大事,想去凑个热闹,顺便找点出路。唐晋则说他是中州人,此次是要回家。
他姓唐,又是中州人,难免让人怀疑他跟唐古华有没有什么关系,但唐晋看起来虽然修为比邱雁君高,却似乎也并没有高到深不可测、看人一眼就心悸的程度,而且衣着朴素,跟普通散修没两样,再想想唐古华那四个儿子的名号天下皆知,邱雁君也就打消怀疑了。
“唐兄既是中州人士,可知唐主君打算传位于哪位公子?”她低声问。
唐晋摇头:“这等事,我们哪里能知道。只是,据我所知,大公子辰浩始终未能突破化神期,又年纪最长,就算再多灵药仙丹供着,怕是也……”
他一开口说这个,就把旁边几个人也吸引过来,听他说完,大家都不意外,还点头附和:“是啊,大公子怕是不久于人世。”
“如此说来,大公子的资质……”邱雁君话说一半停住。
与唐晋隔了两个位次坐着的一位黑衣男子接话说:“自是四位公子中天资最差的了。另三位公子年纪都比这位小,却都已经突破化神期,如今只不知道会是这三位中的谁。”
这话也就是说唐家公子了,没能突破化神就算天资差的话,这一船人怕不是都要比到地底下去了。但话说回来,唐古华自己就是个资质逆天的存在,据说他已经活了至少一千四百年,且很可能已经突破至渡劫期,离飞升也只差最后那一两步,那么他的儿子连化神都突破不了,肯定是不能作为继承人的。
修仙界可不是古代封建王朝,死抱着嫡长继承制,历来是能者居之——只有当儿子们资质差不多的时候,家长才会选择年长些、受过更多教导那个继承。
“那么其余三位公子没有特别优异的吗?”邱雁君又问。
黑衣男神秘的看看左右,伸长脖子低声说:“这三位里面,二公子最常出来见人,跟各城主掌门也熟,据说风姿是极好的,美男子榜上也曾有一席之地,但是……”他很有说书先生潜质的停顿了一下,吸引大家注意,“传说四公子在修为上已经超过了二公子,四公子可比二公子小了近两百岁呢。”
二公子唐辰泽据说曾经登上过美男子榜前十,不过美男子榜为了常换常新,给年轻人更多机会,也免得修为高深的修士觉得受到冒犯,一般结婴后就不再选入,美人榜也是一样。
不过邱雁君并不在乎唐家人美貌与否,反正那么高层次的人,以她现在小虾米的身份肯定见不到,她兴奋的是,她又闻到了大八卦的味道!老大废了,老二长得帅有人气,老四呢有本事,这兄弟俩之间的矛盾因子简直不要太活跃哦!还有那个始终没人提及的老三,既然也突破化神期了,总不会对他爹这牛逼的位子毫无想法吧?
真是想想就激动!
她因激动而亮起来的眸光,吸引了正对面开启话题后反而沉默下去旁听的唐晋,唐晋盯着她那双被易/容/面/具挤压而变得小了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直到邱雁君察觉异样,回看过来,才微微一笑,说:“燕兄弟要是五官再立体一些,也应当进美男子榜的。”
别人都没在意这句话,只有邱雁君自己心里一跳,但她演技过硬,面上丝毫不露,还露出一点意外兼高兴之色——被称赞外貌总是该有点高兴的——并摆手说:“唐兄快别笑话我了,我这张脸,哪有什么能看的地方,从小就被骂苍白似鬼。”
“是啊,那什么美人榜美男子榜,哪是我们这些无名之辈能上榜的?”邱雁君旁边一个灰衣男修开口,“不信你们看看,那上面哪一个不是名门世家出身?说这个没意思。”
此言一出,大家纷纷附和,都换了话题,去谈别的了。
邱雁君没有说话,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青龙的羽毛,眼角余光却看见对面的唐晋似乎有所触动,垂了眼若有所思。
两人都这么沉默着到了河对岸,然后一齐下船,唐晋忽然道:“我看燕兄弟也是一个人,既然我们同路,不如结伴同行,彼此也有个照应。”
终于到了岸上,青龙忍耐不住,第一时间从邱雁君袖子里钻出来飞上天,本想自在翱翔一圈,听见唐晋这话,立刻抗议:“怎么是一个人?还有我呢!”
“哦,失礼,是我忘了,还有鹦鹉兄你呢。”唐晋抬头看着青龙笑道,“还没请教鹦鹉兄大名。”
鹦鹉很容易被讨好,当下就落到邱雁君肩膀,以经典的骄傲姿势答道:“我叫青龙!”
邱雁君差点没再一次笑场,倒是唐晋很有风度,还煞有介事的赞道:“好名字。”
“唐兄别客气了……”邱雁君听了他的夸奖,更想笑了,赶紧摆手说,“既然顺路,就一起走吧。”
虽然一船人都是去中州城的,但去往中州城并不是只有一条路,所以很快大家就分散开了,邱雁君走的这一条,是唐晋建议的经杜鹃山过春城到中州城的路线。
春城是中州城唐家治下十二大名门中排名第一的城池,据说繁华富丽无比,杜鹃山则是外围一座风景秀丽的山峰,山并不高,因满山杜鹃花常开不败得名。山上还有个小门派,也投靠了中州城,所以虽然门派小,却也活的很滋润,在山下形成了几处小镇。
邱雁君二人一鸟赶路,鸟可以飞,人却只能靠腿,靠腿就得休息,所以他们第一站休息之所就是杜鹃山下红杏镇。
他们踏进红杏镇时,已是黄昏时分,镇子上炊烟袅袅,饭菜香气飘得满街都是,深吸一口气,全是人间烟火味。
明明不该有饥饿这种感受的邱雁君立刻咽了咽口水,指着前面一间不小的客栈门面说:“就这儿吧!”
唐晋没什么意见,两人进去开了两间房,又在厅中坐下,点了些美食,还给青龙单独要了一份无花果。这家小伙计听说他们从东大陆来的,兴致勃勃的问他们看过最新一期《仙笈界八卦报》没有。
主编同志对于这个小伙计的上道表示很满意,先按了抬起头想说话的鹦鹉一把,示意它不许插嘴多话,然后笑问道:“最新一期是哪一期?”
“就是绛云岛主卖女儿的事啊!”小伙计挤眉弄眼,“现在到处都传遍了,大伙都说啊,这肖彤一定是仰慕邱美人,这才一路追着邱家破坏邱岛主卖女儿的意图。可惜啊,防得了那些不怀好意的臭男人,却没防得住心肠恶毒的坏女人,可惜了第二美人。”
邱雁君确实在这篇报道里暗示了邱至澜卖女儿的行径,还特意把归雁城、昙星宗这几件事串联起来点了点,现在看到广大人民群众都get到了,她很是欣慰,也跟着叹道:“是啊,没投个好胎,遇人不淑。”
“不过绛云岛不肯认,说他们没假冒过肖彤,反指责是郦阁干的,说牛家想倒扣一盆脏水给绛云岛。我却不信,郦阁就算有这个心,何必自曝其短,承认自己做了那么多无耻之事?”小伙计继续说。
唐晋听到这里,忽然插嘴:“也许此人与绛云岛和郦阁都有仇呢?”
小伙计道:“也不是没有可能。绛云岛已经下战书了,要求郦阁交出杀人凶手,否则就要打上门去。要不是咱们中州最近有大事,恐怕大伙都要去郦阁那里看热闹了。”
说完这句,掌柜的那边儿叫,小伙计这才去了。唐晋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忽然说:“我觉得很奇怪,这个肖彤既然能把绛云岛和郦阁的争端查的这么清楚,为何对邱美人的身世一字不提?”
“邱美人的身世有什么问题吗?”邱雁君震惊于这人的敏锐,又怀疑他知道什么,赶紧问道。
唐晋却道:“我听说岛主夫人只生了一位公子,就是少岛主邱问波,其他两位公子的亲娘也有名有姓,以这位八卦报主编打探消息的能力,似乎不该查不出邱美人的生母是谁。如果邱岛主真的一直存着卖女儿的心,邱美人生母为何不管呢?”
“也许……”邱雁君假装思索,“也许已经不在了,或者反抗不得,管不了。”
“倒是有可能,但一句不提,像是没有这么个人似的,让人更疑惑。”
当然不能提了!邱雁君虽然跟那个生母从没见过、没啥感情,但总归是从人家肚子里生出来的,不打算寻亲,不代表就要去破坏人家的生活,尤其听邱至澜的说法,尹千柳可能已经跟真爱结婚了,那她就更不能去破坏人家家庭了。
“还有一事,这篇长文里提到岛主义子无故失踪,还是登上过美男子榜的那一位,却又语焉不详,不像肖彤一贯的风格,我总觉得其中还有内/幕。”
邱雁君快冒汗了!她确实只是顺带提了时季鸿的事,因为她没法写的太细!她既然想做的是报纸,就不可能不看事实胡说八道,所以不能把时季鸿出事归咎给邱至澜。但她又在意渡劫那人的来历,苦于无法着手调查,才先放下,只把时季鸿的事略微一提,当做一条伏线,以备将来能用。
哪想到这么快就有人看出不对,还当面提了出来!这个唐晋……不简单呐。邱雁君心里恐惧与兴奋交织,既觉得跟着这位也许能挖到宝,又有点害怕会被他戳破真面目。
“也许她还想出一个续篇吧。”邱雁君压抑着情绪说道。
唐晋点头:“我也这样想,所以正等着下一篇。不过中州忽然出了这事,我怕这位闻风而动,已经往中州来了。”
妈妈!我想逃跑!一举一动都被料准的感觉太可怕啦!邱雁君强自按捺住心中的呼喊,笑道:“那不正好?也许我们有机会一睹真容。”
两人又聊了几句《仙笈界八卦报》的四期报道文章,菜终于上来了,邱雁君暗自松口气,改谈食物,顺着食物再谈到家乡,问唐晋家在中州哪座城中。
“就在中州城西南子城。”
中州城经过数千年经营,自与一般城池不同,不止在原地扩张数倍,还又于中州城四角外建了四座子城,现在子城的规模已经能比得上别处中下等城池了。
邱雁君听了大为惊讶:“那你是正宗的中州城人士啊!”
唐晋当时只平静一笑,似乎这很寻常,邱雁君也就当他只是恰好姓唐而已,没想到他们刚到下一站春城,就有属下和僮仆等在那里迎接这位唐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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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一人一鸟吵架
“也就是说, 你其实是唐氏族人!中州之主的血亲!”
春城内一所不大不小的宅院里,邱雁君与唐晋对坐厅中,面带惊异问道。
唐晋点头:“是, 论起来, 我应该称呼主君为伯父, 但是高低有别,我已经有差不多两百年没见过主君了。先前在船上,燕兄弟问我主君会把位子传给谁, 我也确实不知道。那四位公子,我只见过几次四公子,其他都是远远看过一眼,并无交集。”
这也能理解,好比古代皇帝,一家子宗室多了去了,皇帝和皇子也只见过血缘近、得皇帝宠信的亲戚,其他的还不都是等闲难得一见。邱雁君表示了理解,但还是说受宠若惊,没想到能跟这样的名门公子结交上。
这时陪在一旁的唐晋的属下路之棋忽然说道:“燕公子也太过自谦了,以小人看,公子风度谈吐都不同凡俗,想必也出身世家,或曾得名家指点吧?”
“我么?”邱雁君笑着摆手,“没有没有,小门小户出身, 出来勉强不贻笑大方罢了。”
另一个属下邵安看到她戴着手套的手,插嘴问:“燕公子的手……是受伤了吗?”
邱雁君早有说辞:“啊,我这双手有个毛病,见光多了容易皲裂脱皮,然后就红肿瘙痒,虽然涂了药膏会好,但还是难受得紧,所以我一般尽量藏在袖中,或是干脆戴上手套。”
邵安道:“原来如此。等回了子城家中,不如请谢大夫看一看,我们公子就一直请谢大夫来看……”
“好了,你们哪来那些啰嗦?”唐晋打断了邵安,“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别来打扰我们。”
两人都老老实实起身应是,齐齐退了出去,只留两个僮仆在厅门外听差。
唐晋有点歉意的对邱雁君说:“他们都是帮我打理家产的,喜欢瞎操心,看我忽然起意结交朋友,好奇了些,燕兄弟别在意。”
邱雁君心说不单他们好奇,我心里现在也开始嘀咕,你是不是有别的目的了。但这话当然不能说,便只笑道:“看来唐兄平日目无下尘,倒是我的荣幸了。”
“燕兄弟这样说,我就无地自容了。”唐晋苦笑一声,“我只是懒罢了。”
正说到这里,自己出去溜的青龙飞了回来,直接落到了两人之间的方几上,感叹道:“好大一座城。”
唐晋就看着它继续说道:“说起来我那日之所以会跟燕兄弟搭话,也是因为青龙,这么机灵神气的鹦鹉,我还是第一次见。”
青龙立刻骄傲的说:“那当然,我可……”
邱雁君又一把按住了它,气道:“你得了,少吹几句牛行不行?人家唐兄就跟你客气客气,你还当真了。”
青龙很不乐意的挣扎出去,它之前跟邱雁君同行两个月,在外人面前应该怎样的规矩是说了无数次的,也明白邱雁君的意思是不许它多嘴,但它身为一只说话很溜的鹦鹉,不让它说话,这简直太不人道、不、太不鸟道……了好吗?!
“谁吹牛了?”绿鹦鹉炸毛了,“我还没说话呢!你总不让我说话总不让说话,干嘛不干脆毒哑了我?你这样还带着我干嘛?你干脆去买一只不会叫的鸟好了!”
一人一鸟吵架的奇景吸引了门外的僮仆,也逗笑了沉稳淡定的唐晋,他简直有点乐不可支的意思,手扶着膝盖笑道:“我总算明白你为何走这么远的路,还要带着青龙了,一点都不寂寞。”
邱雁君很囧,青龙却仿佛得到了支持,振振有词的说:“就是啊!一个人赶路的时候,为了不寂寞就跟我聊天,有了伴就不许我说话,兔死狗烹、忘恩负义、过河拆桥、过桥抽板……”
“又来了……”邱雁君无语的把头倒在方几边缘,“你怎么不说鸟尽弓藏啊?”
青龙更怒了:“你还想鸟尽?你刻薄寡恩、无情无义、狼心狗肺、丧尽天良、衣冠禽兽……”
“你够了……你自己就是禽类你知道吗?你这是在贬低你自己啊……”邱雁君弱弱的纠正。
“那还不是你们人类造的词!”鹦鹉愤怒的绕着邱雁君飞,“愚蠢无知、自私自利的人类!”
唐晋一开始还能克制的笑,等听到邱雁君纠正“衣冠禽兽”的时候,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音,他的哈哈大笑声一传出去,外面两个僮仆也不忍着了,跟着一起嘻嘻哈哈的笑。
邱雁君觉得丢脸极了,但并不生气,干脆站起身来对着青龙作揖道歉:“好好好,是我的错,对不起你,青龙大人,请你原谅我的自私自利。”
唐晋也忍着笑求情:“其实是我不好,要是我没有非拉着燕兄弟一起同行,你们也就不会吵架了,这样吧,青龙,你不是喜欢吃无花果和瓜子吗?我叫人去给你准备。獾奴!”
外面僮仆答应一声:“是,小的这就去给青龙大人买!”
连他也叫起“青龙大人”来了!这还不把这鸟儿惯坏了?!邱雁君分外无奈。
青龙那臭鸟倒是恬不知耻,还要求:“我还喜欢吃瓜!要甜瓜啊!”
獾奴遥遥应了一声,人影已经跑没了。
唐晋请邱雁君重新落座,青龙大人也重新回到方几上,心满意足的梳理羽毛。这么一打岔,大家早都忘了前面的话题,唐晋干脆给邱雁君介绍起春城来。
“春城建城大约有两千多年了,世代修炼仙剑之术,现任城主叫汪圻,跟中州城大公子是表兄弟。”
这事儿邱雁君知道,唐古华娶了三任妻子——活得长嘛——第一任妻子就是春城城主府的大小姐,这位汪小姐生产之后,身体受了损伤,寿命不长,似乎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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