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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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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容仰头看了看凌府的门匾, 问:“郡公……是什么样的人?”

    旻朝乱七八糟的爵位多而庞杂,包括一大堆听着唬人实则没实权的虚衔。

    他没刻意去记, 一时搞不清楚凌府是干什么的。

    安朗犀道:“凌郡公是昌晛大长公主之后, 现为亲军都尉府左卫将军。”

    郁容恍然大悟,跟烛隐兄所在的赵家挺像?

    昌晛大长公主的身份逊于熙和大长公主,凌家大概比之赵家可能还是差了些, 但……总得来说,还是够牛叉的。

    所以,在他俩不报明身份的情况下,贸然请求登门拜访,吃闭门羹简直太正常不过了。

    郁容疑虑:“安校尉怎的没事先备好拜帖?”

    安朗犀声音微低:“两家久无往来。”

    郁容默了。

    约莫又是大家族之间的那些事。

    暗叹。

    这位郎卫一向行事妥帖, 怎么涉及到自家表姐,各种手忙脚乱, 如今连凌府的门都不得入, 如何是好?

    “去敲门。”

    熟悉的男声在背后响起,郁容不由得一愣,转头一眼便看到丈余外,悄无声息出现的男人。

    “兄长这是……”

    聂昕之正容亢色, 道:“我有要事欲与凌郡公商议。”

    郁容静了,少刻, 轻笑:“那可真是巧了。”

    聂昕之“嗯”了一声。

    两人交流了没几句, 凌府大门豁然打开,没多久,一群人拥簇着一四五十岁的“山羊胡”迎了出来。

    “山羊胡”即是凌郡公, 满脸堆笑,不要太热情。

    聂昕之简短地寒暄了几句,是一贯肃严的做派。

    郁容悄悄打量着互动的两方人,再一次深刻体会到皇室的尊荣。

    按理说,凌郡公算是兄长的表叔,作为长辈,反倒是对晚辈有些……阿谀逢迎,他这一现代人看在眼里,难免感觉几许新奇与微妙。

    “这位便是,连陛下都交口称赞的妙手保宜郎小大夫吧?”凌郡公笑容可掬,捋了把山羊胡子,忽而将话头转向装作花瓶的年轻大夫,赞道,“果真是俊杰少年。”

    人家好言好语,郁容自也不能冷面相对,连忙客气地表示谬赞不敢当,顺道说了一通仰慕郡公美名的套话。

    “容儿。”聂昕之忽问,“你来此作甚?”

    不等郁容回答,凌郡公率先开了口:“是老夫驭下不严。

    “保宜郎小大夫特来看望我那可怜的小孙儿,不承想下人没眼色,误认了贵客,竟出言不逊,真是慢待唐突了。”

    郁容顿时囧了囧。

    怎么感觉,自个儿像是“恶客”,仗着兄长的势狐假虎威。

    虽然,大概,聂昕之走这一趟确实是……为给他撑场子罢!

    莫名觉得理亏而心虚。

    凌郡公道:“管家,快快有请保宜郎小大夫去临风苑。”转而对郁容拱了拱手,“老夫的小孙儿便拜托了。”

    这郡公爷倒不像预想的那样盛气凌人。郁容心道,其实也知晓这是得益于他家兄长在场。

    不管。

    “恶客”就“恶客”吧,无论如何,救人重要。

    郁容回了一礼,想了想,干脆“仗势”到底,清着嗓子直接言明:“郡公爷,容晚辈多嘴一句,蛇胎者虽罕见之至,其中多有先天之证,却是因病而起,绝非鬼气结胎。”

    “老夫确实孤陋寡闻,一时难免慌了手脚。”凌郡公应和着,不知心里如何作想,面上叹息,“老夫那不肖子是个混不吝的,许是作孽太多,得罪了天老爷,才累得小孙儿遭此劫难。”

    说罢,其又是言辞切切,恳请“保宜郎小大夫”千万医治好孩子。

    郁容实诚地表示他尽全力而为,结果如何不敢保证。

    当然后半句他没直说,言下之意在场的都听得懂。

    客套的话说尽了,凌府管家引着年轻大夫与跟随其后的安朗犀,去了新生儿所在的临风苑。

    至于聂昕之……

    他不是要与郡公“商议公务”嘛!

    走在通往临风苑的路上,郁容默默观察着凌府的景观布局,暗觉比嗣王府奢华多了。

    碧瓦朱甍,雕梁画栋,奇花异草点缀,间或有莺歌燕语,若再来几个穿红戴绿的华服丫头,真真好似林妹妹进荣国府的场景了。

    气氛倒是挺祥和的,没之前安朗犀所说的“鸡犬不宁”的样子。

    敛起杂念,郁容将注意力放回“蛇胎”之证上,想着安朗犀的描述,默默在意识里打开储物格里的医书。

    如真是蛇鳞病,老实说,他现实中其实没见识过。

    不过他现在的行医经验积攒得也不少了,加上这个时代的医疗卫生条件糟糕,遇到过各种皮肤疾病患者,因而针对蛇鳞病的医治,绝非束手无策,心理上做好了万全准备。

    ……才怪!

    乍然见到“蛇胎”婴儿,郁容不好承认他被吓得心跳慢了一拍。

    哪怕是大部分人觉得极恶心的梅疮啊湿疣等,他见了也是面不改色,心情平静,只想着该怎么治才好。

    陡然看到这“蛇胎”,他后知后觉地发觉,自个儿竟有轻微的密集恐惧症。

    皱巴巴的皮肤,红通通的一片,密布着一层一层的“鳞屑”。

    “鳞屑”遍布面部、四肢,乃至躯干,其大小、形态不完全一样,片屑透着亮色,中央粘着肤表,边缘微翘。

    安朗犀所说的,如同蛇皮铠甲,一点儿没虚夸。

    密集的鳞屑不过是让郁容生理性地恶心了一下下。

    真正“惊吓”到他的是,小病人的双眼闭合不全,眼睑往外翻……猝不及防,便对上了这样一双眼,难免就失了淡定,咳。

    好在,他深谙装哔——之道。

    旁人观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儿的姿态,只当其在认真思索。

    这新生儿的病情属于严重者,故而,除却皮肤与眼睑的病变,手足发生了畸形,便呈现了“爪形”。

    “我的孩子——”

    忽是一声悲痛的嘶喊,由远及近,便是一阵躁动,间或响起安朗犀失声喊叫的一声“灵表姐”。

    郁容倏而回过神,下意识地深呼吸,静心凝气,平缓着浮躁的心绪,安神定志。

    《大医精诚》篇曰:“人所恶见者,但发惭愧、凄怜、忧恤之意,不得起一念蒂芥之心。”

    对小病人心生了些许悚怯的他,真的是修养不到家,精诚不足,距离“大医”者着实路漫漫而修远。

    念头一闪而过,郁容的注意力集中在新生儿身上,暂且顾不上女人的哭啊闹的,翼翼小心地给小病人辩诊。

    仅仅从肤表的病变,即有七成把握,认定其为蛇鳞病。

    再细观鳞屑,分析表皮角质化的特点,结合显著的“红皮病”表征,经脉诊,终是断诊这小孩儿患得先天性鱼鳞病样红皮病。

    郁容不自觉地蹙起眉。

    尽管说着没见识过这类病人,实则他研读过一些相关的病例报告,并非真的对这种病不了解。

    蛇鳞病者,为胎生遗传性疾病。

    但透过安朗犀的口风,无论是其表姐或凌郡公之子,二人皆没有相关的病症,溯回男女双方家族,也未有前例。

    郁容推断这小孩可能是基因突变的先证者。

    以现代医学分析,这类病也有一部分病例发病原因不明。

    患病新生儿包裹着羊水,离开母体后一般在第二日,甚至更晚一段时间,才逐渐出现红斑,进而生起细小鳞屑。

    许是如此,凌晨这小孩儿落地时,接生婆没立时发现异常。

    因而出现了喜信转噩耗的“反转”。

    郁容轻轻地叹了口气。

    “大、大夫……”压抑着泣声的女音,颤巍巍地响起,小心而战兢。

    郁容怔了怔,骤然转过身。

    这才意识到孩子的母亲,也即安朗犀的表姐——按理说该在床上休养的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由着几名女使隔挡,勉强维持着一点体面,总算没彻底失了仪态。

    “他不会有事的……”或许她也无法说服自己,语气悲恸,充满了不确定,“是……有救的吧?”

    年轻大夫微撇开眼,轻声道:“蛇鳞病者无法根治。”

    事实难听,但他不愿说虚言,让家属自我逃避。

    “但长久调理,用药外敷内服,能使皮损消退到一定程度,幸运的能好转九成,不幸的可能消退不足三成。”

    女人听了,霎时间身形摇晃。

    安朗犀忍不住唤“表姐”,脚步动了动,到底没有逾过相隔的一众女使。

    郁容心里一紧,才生产过的妇人本就虚弱得很,可别被他一席话给刺激过头了。

    幸而,女人比他们想象的更坚强,掩着半张面容,抽泣了两声,竟是语含一丝惊喜:“依大夫之意,他活下去……没问题了?”

    郁容一愣。

    没想到这位母亲的关注点,根本不在于蛇鳞病本身,而是担心这新生儿活不活得下去。

    他不由得默了默。

    其实哪怕鳞屑消退至不足三成者,从疗效看是为未愈者,以这小孩儿的病情,亦算是比较好的结果了。

    如这等严重病例,又是“脏腑娇嫩、形气未充”的稚阴稚阳体,极容易因此继发诸如感染等并发症,导致夭折。

    “……大夫?”女人强抑着恐惧,轻声唤着。

    郁容不再想最糟糕的后果,温声道:“事在人为,好好照顾这孩子,调理得当,好转不无可能。病情若得控制,运气好的话,待他渐渐年长,皮损或能自发减轻。

    “我才替他切了脉,其心肺腹尚无病变,到底不是最坏的情况。”

    说了好的方面,打完一针“强心剂”,他转而再打起“预防针”,道:“可惜这孩子四肢病损严重,怕是行动有所阻碍。”

    “表姐”喜极而泣,喃喃直道:“只要能活着。”

    余光瞟到这惨白瘦弱的妇人,郁容不由得心有恻隐。

    病在儿身,痛在母心。

    何况,照安朗犀的说法,其表姐嫁入凌府十有余年,这才有的第一胎。

    其廿八之龄,在这个时代堪称是高龄产妇,依眼前之状态,再想有第二个孩子,怕是有些难。

    检查完了小病人的病状,便是具体的施治了。

    外用的药膏,郁容暂时来不及准备,仔细斟酌,选用了系统药典中针对“蛇胎”的一剂方药。

    鱼鳞汤,顾名思义,治鱼鳞病的汤药。

    这新生儿全身性皮肤角化,辩其证,是因荣血不足,以致生风而燥。

    因此,方剂疗治,当滋补并润燥,养血益气兼之祛风。

    生地、熟地,伍用主治皮肤疾病的白鲜皮与地肤子,一个祛风燥湿,一个清利湿热;用上清营凉血的丹参,有消炎之功的苦参;再者蝉蜕,解热的同时抗过敏,常用于治疗疹癣。

    婴儿用药,须得慎重、仔细,郁容好一番计量,又是第一次遇到这出生不足一天的小病人,病症也是罕见的蛇鳞病,便经由系统评测,确定用药以及剂量上毫无谬误,这才大胆开了方子。

    安朗犀提前说明得十分清楚,医药箱里的药物倒是挺齐备。

    思量了片刻,他又挑拣出诸如蝉蜕、白僵蚕等,凑合了一剂简易的搽洗用药。

    郁容看了看强撑着不走,摇摇欲坠的女人,便又配了两剂产后调理的补汤。

    针对“蛇胎”的医治,暂且便只能这样。

    蛇胎之症需得长久治疗,不急于这一日半天的。

    看诊结束,郁容当机立断与主人家告辞。

    ——怕再滞留,安朗犀的表姐死命撑着产后羸弱的身体,一直拖着不去休息。

    按照常理,妇人产后不宜见人,也不知这凌家是怎么搞的,感觉……没一点儿规矩。

    除了一开始出面,态度还不错的凌郡公外,居然没个主事者,患病新生儿的父亲连个面也没露过。

    郁容默默叹息。

    想来,安朗犀的表姐在凌家过得真不好。

    如今有这样一个孩子,其后的日子……难以想象。

    好在这一回有聂昕之“撑场子”,尽管有仗势之嫌,但至少,应该能保住患病的婴儿不再被当妖胎溺毙吧?

    郁容看着心事重重的郎卫,心有不忍,劝慰道:“勿论如何,凌少夫人的孩子保住了,便是一时过得艰难些,总算也有个指望。

    “凌少夫人仁善贤德,必后福无量。”

    安朗犀静默,良久才勉强点头:“只盼她喜乐安然。”

    喜乐安然。

    轻飘飘的四个字,说得简单,如何实现,却是难上加难。

    郁容又看了郎卫一眼,转而调回视线,微眯着眼注视着沿街的风色。

    暗道,以安校尉的性格与能耐,若当初与其表姐结成良缘——他已经知道,因为上一代的种种,这对表姐弟其实没真正的血缘联系——真真的男才女貌,堪称是佳偶天成罢?

    当然了,“表姐”已经是凌少夫人,这异想天开的想法不过是在脑里瞎歪歪。

    除了在聂昕之跟前可畅所欲言,郁容在其他任何人面前,都锁紧嘴巴。

    别人家的爱恨情愁管不了。作为一名大夫,唯一能做的便是治病,竭力减少病患及其家属的痛苦。

    “蛇胎”之症便是需经长久调理、疗治,不代表开一个方子交给其长亲,每日用着便万事大吉。

    新生儿患者太小,“蛇胎”的肤表特征一天变一个样,郁容不得不留待京城,观察上一段时日,直至病情基本稳定,再改为定期复检、换药疗治。

    为此,他提前回雁洲的计划泡了汤。

    盘算了一通,好歹能赶得及阿若的结契礼。

    郁容有些不放心,便作思考,提笔写了一封长信交予“快递小哥”成力士,同时拜托郎卫,帮忙暗自观察下阿若的生活状态。

    也许是多管闲事了,但他对阿若终究有些不同。

    毕竟他费了好大的力气,从生死线拉回来的朋友,可不想对方再遇到第二个洪大海。

    等收到雁洲回信,知晓阿若过得充实也开心,总算安下心,专注治疗蛇胎。

    嗯,回信是阿若亲笔写的,语气相当的嫌弃,说他那个瞎操心的时间,不如多救几个人。

    对比了喜柬的笔迹,发现也是阿若书写的。

    郁容意外极了,毕竟他所认识的乡下养鸭少年郎,可是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

    再从信中知,阿若识字、书写等,是余长信手把手教会的,“瞎操心”的某人刹那间没了顾虑。

    ——唯有真的过得不错,其人才或有心情与空暇,学习读书跟写字。

    郁容待在药炉前,熬化了一份半斤重的血竭,滤清之后,取炮制好的紫草与白蜡,煮沸翻滚。

    将此先熬好的当归、白芷等药液混入同熬,直至油膏呈紫黑色。

    血竭好用不必赘言面,其堪称外用圣药,对诸多皮肤真菌皆有抑制作用。

    紫草者抗炎,有凉血解毒之效,治癍疹癣癫,属于旻朝尚未发掘其药用价值的一味草药。

    得益于聂昕之手底下专门搜罗诸地特有植物的能人,郁容借他们的手,寻到了不少长在极北或南疆的、药局买不到的药材。

    紫草便是其中之一。

    七味药熬制的润肌膏,是郁容参照系统药典,经过反复调配,终究弄出了适用于给新生儿敷搽的外用药。

    其药性温润,祛风荣卫、活络经脉,从而改善肤表的角化,顺带止痛,防止细菌感染。

    有这一样润肌膏,给“蛇胎”搽药不仅方便省事了,配合白僵蚕煮水清洗,疗效更上一层楼。

    待到阿若定好的结契礼前两日,郁容针对“蛇胎”的情况进行了全面复查,确定只要按部就班,遵循着制定好的治疗方案,小病人的情况至少不会恶化了。

    便可放心离京。

    离京前,拜托了王府里的医者,既是前次给阿福治梅疮而合作过的两人,请他们留意凌郡府“蛇胎”的情况,以防止突发意外。

    “兄长?”

    歪在马车里,迷迷糊糊一觉睡醒的郁容,透过撩起的车门帘,看到“驾驶座”上换了人,不由得囧了:“怎么是你?安校尉呢?”

    聂昕之浅声回答:“他有公务。”

    郁容默了。

    反省自己居然睡得这么死,回头被人给卖了怕也是不知晓。

    ……不对,眼下他已经被“卖”了。

    不经意地腹诽,安校尉有了指挥使大人,就忘了勉强算半个恩人的自己。

    “难道兄长就没公务?”

    郁容扬了扬眉,反问。

    官家交待的针对罂粟的处理,应该没这么快就解决好了吧?

    聂昕之语气淡淡:“雁洲聚集了众多风波客。”

    郁容摇摇头,没再追究。

    又不是第一天知晓这“恋爱脑”的家伙黏人的属性,反正“恋爱脑”也没真的耽误过什么正事,官家作为顶头兼直属上司都不在意,他何必啰嗦个没完,平白扫彼此的兴?

    毕竟……

    之前治小儿梅疮隔离了四五十天,其后对方忙着处理罂粟问题,再就是这一段时日,他一直忙活于“蛇胎”的治疗,两人真的是好久没能安安静静说上几句话啊。

    ——也怪精力旺盛的男人,每每好不容易闲下来,就扛着他去研究和谐的意义去了。

    腹诽了一通,郁容扶着车壁,挤到男人身侧坐下,接着其话语,随口聊着:“那些风波客将罂粟带到了雁洲?”

    聂昕之稍颔首,道:“其花秾艳香郁,渐有豪富之家喜种作观赏。”

    郁容蹙眉:“罂粟花确实好看,怕就怕有人居心叵测,利用它做坏事。”

    聂昕之安抚:“毋需忧虑,针对此事已有章程。”

    郁容下意识地微笑:“我信兄长。”

    心里话说出口显得肉麻。

    但事实就是,他信任聂昕之,哪天说要降龙擒虎,怕也觉得,对这男人而言,一切皆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

    聂昕之倏而扯着了马缰,一把将人揽到怀里。

    郁容黑线。

    兄长发什么毛病,青天白日的,就……

    伤风败俗。

    “专心。”聂昕之轻咬着走神的青年。

    郁容模糊地哼了声,故作不爽地“反咬”。

    “等等,兄长——”

    勾在男人颈后的手轻拍了拍,郁容勉强拉开两人的距离,侧耳倾听:“那是什么声音?”

    聂昕之默了默,猛地将人整个儿地揽抱,另一只手刷地抽出了逆鸧卫专用的佩刀。

    郁容眨眨眼,暗中嘀咕,该不会又遭遇劫道者了?

    说好的太平盛世呢,这旻朝的路也忒不好走了。

    许是经历的事情多了,又对兄长信赖得很,郁容一点儿没觉紧张害怕,直待他听到——

    “吼~”

    震得耳膜颤动。

    郁容陡地张大双目。

    不是吧?这叫声……

    老虎?

    喂喂,说“降龙擒虎”什么的,他不过是不负责任地脑补一下。

    没真想过哪天让兄长去干一场啊!!

    便又是一阵撼山动地的虎啸。

    一只大大大号的大猫漫步出现在了视野之内。

    郁容瞬时瞪圆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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