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耽美小说网 > 古代架空 > 方宅十余亩[系统] > 第168章

第168章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客观地说, 这春宫图画得真不错,足具艺术感。

    与坊间流行的画法不一样, 画中不见露骨的描绘, 甚者人物的衣服都没褪尽……

    将掩半遮的,令人遐想无限。

    可说是情色而非色情了。

    春光绮丽,不见粗俗。

    偏偏让人脸红耳赤, 心脏不由得砰砰疾跳,只觉热血偾张、口干舌燥。

    郁容看在眼里,也是耳热心跳快,气急!

    兄长他真是……

    真是,欺负人!!

    画的都是啥玩意儿?!

    他有像画中人那样给里给气的吗, 整得跟小妖精似的。

    不对!

    他绝不承认画里的是他郁容。

    自我催眠。

    不气,不气。

    郁容微微笑着, 翻阅完了相当厚的一本画册——

    憋不住了, 还是好气。

    兄长到底有多闲,一连画了足足四十张图。

    脑洞简直碎裂天了,小剧场比他这个现代人的还丰富,四十幅画里就不见有重复的场景与……姿势咳咳。

    边看边吐槽, 郁容不知不觉还真将这本春宫图册子看完了。

    看的时候,不由自主地代入了自己, 遂是一阵恶寒。

    想想吧——

    青天白日的, 他和兄长在卷舒的云朵中交颈相靡……

    郁容恨不得现在就跑出院子,揪着他家兄长的衣襟使劲摇晃:

    爱脑补你就一个人偷偷歪歪吧,做啥子想不开, 非得画出来让他知道啊!

    最气人的是,他郁容全是衣衫不整的样子,不乏有袒胸露臂的时候;

    兄长作为另一个主角,从头到尾皆衣装齐整。

    ——每一个场景换一套装束,从战场戎衣,到逆鸧卫“军装”,乃至嗣王冕服,再换平民款的布衣方巾……不知情的当他是在“靠死普莱”呢!

    不要太双标。

    郁容愤愤不平地想道:

    有本事下回现实中做那档子事,兄长他也别脱衣服!

    看着看着,恼意渐消,想生气也提不起什么劲。

    大概是一连四十张图太容易洗脑了,或者被聂昕之堪称奇葩的脑洞给囧到。

    郁容叹了口气,表示心累。

    合上春宫图,视线一转,目光落在了院中燃烧着辟温香料的炉鼎上。

    想将画册投入火炉的念头一闪而过。

    他摇摇头,到底没动手。

    不提画的内容,这些画画得是真的好,技艺感觉比长于丹青的杜析更好。

    且,毕竟是兄长的“大作”。

    郁容心里是好气好笑,舍不得真毁了对方的“心血”。

    ……才不承认,他暗搓搓地开始思考,画中某些操作的可行性。

    等解除了隔离,得给这些画作灭菌消毒处理,也好带出去。

    若郁容知晓,他一时的“手软”,导致一千年多后,这本以他作为主角,聂昕之唯一留下的丹青“名作”,被陈列在博物馆由成万上亿人观摩品鉴……

    大概羞恼得恨不能穿越回到这历史的一刻,绝对不会犹豫,将这“传世名作”丢火炉里毁尸灭迹。

    可惜谁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一失足成千古……名人,只道世事最无常。

    怀着某些不可言说的小心思,郁容将画作放回木盒,带到暂歇的卧房藏好。

    遂去“消毒间”打点一番。

    换好衣装,他重新进入到“小郁大夫”的角色当中去。

    阿福的情况其实业已稳定了。

    尽管所耗费的工夫比预定的时间多了几天,好在结果十分乐观。

    不出意外,以杏霜给婴儿点药个两日,这一阶段的治疗便可结束。

    后续观察若无异变,阿福的梅疮即为治愈。

    堪称是一场奇迹。

    郁容一方面心情微松。

    无论如何,他不忍见这样小的孩子遭那般折磨,然后在极度的痛苦中夭折。

    另一方面他又提紧神经。

    可以说,这一回还算顺利的治疗,在一定程度上是有运气因素的;

    哪怕救治晚上个三五天的,情况可能就全然不一样。

    与此同时,阿福虽得以康复,却不代表着如再遇同样的病例,在不借助系统便利的情况下,他凭靠自己的医术,能将人彻底治愈。

    梅疮施治之棘手是个问题,事实是他的技艺仍有待提升。

    又过五天,点药的疗治也告一段落。

    郁容经由系统鉴定,确定阿福内毒尽去、梅疮彻底被根除。

    郁容陡地舒了一口气,浑身倍儿轻松。

    尽管一开始是他主动要求的隔离,但每日紧绷着心情,从早到晚面对一个病魔缠身、自己却不敢百分百确定能治好的小婴儿……精神上的疲倦在所难免。

    不管怎么说,人救回了。

    针对梅疮一症的辩证论治,攒了一份经验,或有所得。

    “容哥!”

    是聂暄欣喜若狂的叫唤:“你终于出来了。”

    郁容默默盯着欢欣鼓舞的青年,只觉得槽多无口,用脚趾头也猜得到,这家伙怎的是这样一副乐疯了的姿态。

    想是,在他被隔离的这段时日里,聂家兄弟俩“玩”得很愉快。

    “很愉快”的聂暄语气悲愤:“若你再不出来,我真怕被老大给搞死了。”

    郁容被逗笑了:“有这么夸张,兄长揍你了?”

    “揍我倒不怕,”聂暄神色夸张,作惊恐状,“他不但每天交待我做不完的功课,还强迫我练那折腾死人的锻体术,没事就把盏儿几个丢给我照看……快被逼疯了。”

    想到盏儿一帮“问题”孩子,郁容忍不住轻咳了声,对阳煦兄的心情颇能理解,便深表同情:“待我去给兄长说一说。”

    聂暄大喜,直点头:“哎,就拜托容哥了。”

    郁容忍俊不禁。

    聂暄将目光投向一名医者怀抱中的婴儿,双眼顿时发亮:“娃娃治好了?我可以抱他了?”

    郁容肯定地应声,见他真真的欢喜,不由补充说明:“仍需长期调理,这孩子体弱身虚,想跟正常人一样健康,怕是得精细着养上三五年……”

    聂暄满不在意地表示:“三五年而已,又不是养不起。”

    听出了其未尽之意,郁容扬扬眉,语带疑虑:“阳煦兄该不是想自己养着这孩子?”

    聂暄点头:“他长亲无德,一旦送回去,只怕白白累了容哥辛苦这一遭。”

    郁容也明白这一点,不过一个孩子是一条人命,有心收养是好事,怕就怕冲动之下,思虑不周,结果反倒不如人意。

    当然了,只要安置妥当,养就养了,偌大的嗣王府不多一张小小孩的嘴。

    没等年轻大夫再询问,聂暄忽而幽幽地叹起了气。

    郁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阳煦兄一向阳光乐观得很,鲜少见其有沮丧的时候,这会儿怎的……

    聂暄说道:“我这辈子怕是没机会养儿育女,小阿福与我颇有因缘,不如成全这一段缘分。”

    郁容更是惊讶了。

    原以为“收养”就是单纯地“收留”加“养着”,不承想,看阳煦兄的意思,这是要认阿福为其子吗?

    “阳煦兄尚未娶妻,何故……”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太着急?”

    聂暄摇头,苦笑:“我这般的破身子,还是莫要耽误好人家的女儿。”

    郁容怔了怔。

    他不是不懂这人的心理。

    老实说,对方的身体状况,真说是什么绝症也不到那样程度,就是……大概是发育不完全罢,以其地位身份,成婚不愁没人嫁,但想要孩子确是没可能的。

    郁容也在默默叹气。

    这种情况,是他也无能为力的。

    以他之医术,所能做的不过是,帮忙调理身体至相对健康的状态。

    想从根本上改造先天的某些东西,却是有心无力。

    便是花上大量贡献度,借系统之助力,也做不到给一个人脱胎换骨。

    如优化身体的丹药,除了系统赠送的、被他吃的那一颗,想在商城上买,不说是否买得起,确是限于位面规则,买了也到不了手。

    聂暄弯了弯嘴角:“成亲太麻烦了,我觉得一个人挺逍遥自在,想去哪也不必牵挂担心着家里。”脸上尽是庆幸,“尤其大户人家,后宅女人争斗的手段简直让人毛骨悚然……”说着用力摇头,“我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绝对不要成亲。”

    郁容闻言,一点儿的小伤感不由化成泡影。

    阳煦兄的内心戏也是很足的麽!

    吐槽完了,他友情建议:“可以只娶一妻,不纳侧房,后宅没多余的人,自然清静。”

    聂暄不以为然:“容哥这你就不懂,这跟后宅有多少人无甚干系。到时候我那妻子,说不准就要盯上你。”

    郁容黑线。

    “你别不信。”聂暄说明,“老大无子,若是……他的王位按理说,可以由我或我的儿子承袭。”

    郁容有些意外,还有这样的规定吗?

    想了想,他问道:“那又如何?”

    聂暄笑了笑,只道:“人心易变。为了家宅安宁,我就不娶妻了。”

    郁容听罢,只觉囧囧的。

    好罢,这些大家族的道道太多,他见识少,确是想象无能。

    “不是说娶妻当娶贤?”郁容忍不住道,“人与人各不相同,阳煦兄何必悲观。”

    这样劝说,倒非觉得不成婚就不正常,不过是希望,聂暄别太顾忌着莫须有的东西,错过了自己的幸福……便是育子艰难,也不代表一定不能成婚的嘛。

    聂暄看他的眼神只差没直白说“天真”了。

    “联姻者,是为两姓之利。”

    所以?

    聂暄摇头摆脑,是一脸的高深莫测:“容哥毋需想太多,反正我本就不欲娶妻,有个现成的藉口堵人嘴也正合心意。”

    张嘴欲言,郁容突兀想起了先太子妃的极品作为……

    想想兄长的阴影,倏然就默了。

    聂暄便是一出生就没见过其母亲,不代表未曾受到什么影响。

    郁容不再多嘴。

    哪怕阳煦兄口口声声喊着他是哥,实际上年龄比他大,行为处事自有章程,考虑问题想也不失周全。

    拉回跑到十万八千里外的话题,他只想确认一个问题:“阳煦兄确定要收养阿福?”

    聂暄表示:“我也二十郎当好几岁了,挺想知道当爹是什么样的感觉。”

    郁容不由得汗了,才说对方行事周全呢,突然之间咋又变得不靠谱。

    “兄长是什么意思?”

    “老大说,”聂暄清了清嗓子,板着脸学聂昕之的神态,吐出两个字,“自便。”

    郁容:“……”

    算了,这聂家的兄弟俩爱咋咋地吧,他懒得插手管了。

    目光不自觉地在聂暄与其抱着的小阿福之间打转。

    注意到青年病容上不经意流露出的喜爱之色,郁容微微一愣,少刻,也跟着微微笑了:

    看来阳煦兄是真的喜欢阿福。

    兴许,他们确有缘分。

    想想阿福被家里人活埋,若非被聂暄扒坟,如今怕是早……

    聂暄收养这个娃娃,倒也不失一桩美事。

    即便哪日他改变主意想成婚,多一个儿子虽让问题复杂化,但也不至于真的影响到娶妻。

    人生在世,行事随心所欲,何需顾虑太多。

    郁容边默默地灌鸡汤,边围观着新鲜出炉的“傻爸爸”,喉际溢出一股笑意:

    莫非,“喜当爹”也是聂家遗传的特质?

    腹诽着,郁容决定不再打扰人家父子俩的天伦之乐,活动了下筋骨,与守在一旁的侍者低声嘱咐了几句,转而离开了屋子。

    风吹着花香。

    闲庭漫步,穿过姹紫嫣红的王府花园,心情是几许放松。

    郁容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忽是一阵天旋地转。

    早被吓习惯了的年轻大夫,很是自在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自己舒服点,嘴上调笑:“大毛,你又调皮了。”

    聂昕之脚下一滞。

    郁容觉察到了,瞬时乐不可支:“哈哈,大毛,我瞎猜的居然猜对了吗?”

    好几回听圣人喊盘子“二毛”,他就纳闷了,好奇心驱使,让他忍不住暗搓搓地琢磨,身为长子的盘子为甚是“二毛”。

    自然而然想到了官家爱以“小爹”自居的性子,不免就有了推测。

    为验证推断的正确性,郁容悄悄问了脾性温和、口风且严的盘子,只得到意义复杂的沉默回应。

    见状,他也不好意思追问了。

    现而今,聂昕之的微妙反应,瞬时证实了心底的猜想。

    郁容笑得猖狂——才不承认是看了春宫图后一直憋着劲,伺机想报复呢——是难得的大笑。

    笑着,他还念念有词:“大毛啊大毛,你为什么是大毛?”

    大毛不知是恼怒,或者害羞了,本来是劫持着人回房的,这时倏而将人朝天空抛起了。

    吓得郁容赶紧闭嘴。

    聂昕之倒没真的脱手,眼看某人真的有些被吓到了,连忙又将他紧紧抱稳了。

    郁容深深、深深呼吸了一口,平复着差点跳出嗓子眼的小心脏,半晌,他呼噜了一把男人的头发:“大毛,你真的太会捣蛋了,小心我进宫,给小爹告状去。”

    “不用特地跑一趟啦,”属于第三人的嗓音突然插入,“我在这呢。”

    郁容:“……”

    缓缓地转动着脖子,转到了一半,视野之间出现了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

    对方正兴趣盎然地盯着他俩看,面上笑意盈盈。

    郁容……

    好想穿回到一分钟前,将那个智障的自己一巴掌拍到地缝里去。

    好歹,一声小爹不是白叫的,心里再怎么抓狂,郁容表面上对着官家,没了之前的拘束感。

    拍了拍大毛——啊,不对,是聂昕之——紧紧箍在腰间的双臂,提醒这家伙看场合收敛一点。

    聂昕之配合地将人放下。

    郁容赶紧几步向前,给圣人见礼。

    圣人摆摆手,免了年轻大夫的礼,嘴上没再废话:“匙儿啊!

    “你给我把个脉吧,我觉着自个儿身体不是太对劲。”

    郁容十分意外,尽管他勉强算给官家看过诊,但从没触碰到过对方的肢体……

    也不多嘴,思及对方的说辞,心里不由微微担心,便象征性地告了一声罪,为其脉诊起来。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