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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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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画中美人能跑到现实中来, 否则……

    郁容微微眯了下眼,适才给周兄望诊了一把, 可以确定这家伙昨晚行过房, 还是特别激烈的,恨不得将其人“榨干”的那种。

    绝不可能单单是幻觉,或者做春梦, 就让其一下子变“虚”了。

    暗自琢磨,郁容没管对着美人图愣愣失神的友人,踱着步子,在小木屋里转悠了两圈,对现场进行一番观察, 不错过一沙一尘……夸张了。

    事实上,无需怎么细致, 他就觉察出这儿的猫腻。

    最直观的感觉是, 太干净了。

    看似空无一物的床铺,其上铺着一层竹簟,凑近细看,竟没有一点儿的灰尘, 或者什么特殊的气味,好似……

    起码就在这一二天, 有人在这睡过。

    再看地面, 轧得平整的土地,郁容判断这里不久前,才被人打扫过。

    “兄长你以为如何?”

    听着年轻大夫的分析, 聂昕之没作评述,只是三两步走到木屋唯一的小窗前,推开当做窗扇的木板,伸手探到了外面。

    郁容好奇地跟过去:“可是有什么东西?”

    少刻,男人摸到一样物件,直接递给了他,道:“看看。”

    油灯啊。

    郁容拿在手里,盯着半晌,翻来覆去,怎么看都普通得很……诶?

    尽管观察与分析能力不如兄长,但作为医者,他却是有一双好用到几近敏感的鼻子。

    极浅淡的香味儿,闻着有三分像麝香。

    郁容陡地提起了精神,抽出一块布帕,翼翼小心地将沾着灯油的木塞子取出,拿近细嗅着,小木塞自带一股奇妙的气味。

    沉吟了一刻钟。

    郁容倏而将油灯与木塞子放在窗口,一脸恍悟的表情,嘴里叨咕:“真蠢……我早该想到的。”看向聂昕之,道,“这木塞子就是情花木吧?”

    男人回:“可能。”

    郁容嘴角扬起:“去外面折根情花木枝子,就能确定。”

    想到昨晚,自己跟吃了那啥药似的亢奋,十之七八跟油灯的木塞子脱不开干系。

    有些植物的毒性不强,但经火燃烧冒出的烟,人若同时处在一个密闭的空间,药气顺着鼻口入了体内,药效缓缓积聚,常常会着道着得神不知鬼不觉。

    也是不巧,他们借宿的客房久未住人,烟尘与霉味浓烈,若非存心,不太可能留意灯火燃烧所散发出的清香。

    要知道,寻常用油灯,燃烧之间也是免不了有些气味的。

    年轻大夫当即行动,出了小木屋,随意寻了棵情花树,折断一截,又在地上捡起枯枝,仔细观察、辨识。

    尽管不能十成的肯定,但几乎可作推断,油灯木塞是这情花木所致。

    为了验证推测,郁容散了一些贡献度,请系统鉴定。

    结果令人“惊喜”。

    情花,大名就叫情花,许是其花、果形态,包括其所含的成分,与曼陀罗有几分相似,系统拟名木本凹叶紫曼。

    与曼陀罗催情一说属于没根据的谬传不一样,这情花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情花,单看其归经,走的是肾肝二经,具有补肾阳、强盘骨之能,主治性功能不足,亦对风湿痹痛有奇效。

    发现一味新药材,郁容自是欣喜不已,再看系统描述,这情花外表看着像曼陀罗,性味功效堪比是加强版的淫羊藿。

    意味着,其药性峻猛,对症用药时,效果更强力。

    但,于此同时,肾脏功能正常的男人,用了这玩意儿,就会兴奋不已,性亢至极,进而需索旺盛,性交频度,严重者导致阴竭阳脱,危害到身体健康。

    精尽人亡非戏谑之言。

    待到郁容看到情花伍用说明时,纠结了他一早上的谜题,彻底被揭开了谜底。

    情花药效虽猛,但只要不是服食其花、果等,一般性的皮肤接触,对人体的影响不大。

    却有个例外。

    情花与天仙子一旦碰撞,即会发生奇妙的化学反应。

    情花木燃烧的气烟,被人吸入,正常情况下,不过是多了些“兴致”,但若在此前饮食了天仙子,哪怕服用含量微弱,亦如星火引发燎原。

    不但天仙子致幻的效果增强百倍,情花木的催情作用也是呈几何级别增进。

    因此人一旦中招了,精神遂极度亢奋,性欲随之强盛。且因幻觉,神志迷昧,若有人在其耳边刻意以语言诱导,甚者能达到“催眠”之效。

    听着神乎其神,不过世界之大,本就无奇不有。

    郁容默默收回系统界面,长长地舒了口气。

    周兄的神游之症,有了合理的解释。

    譬如他模糊记得的“仙境”,百卉含英,约莫就是这一片盛开的情花。从系统说明可知,情花花期极长,阴历四月初初盛开,到九月末才彻底凋谢。周昉祯刚到这儿时,正值情花花期。

    另有些关于梦境的记忆,诸如仙乐缥缈,极可能是致幻的效果。

    然后,梦境主角,云梦仙子……必确有其人。

    “兄长,”郁容推断,“周兄梦到的仙子,想必就是这小木屋的主人。”

    聂昕之不予置否:“或长居附近。”

    郁容颔首:“来的时候看到树林那边有住家的。”

    周昉祯的声音在这时插入,带着几分恍惚:“……能找到云梦仙子吗?”

    郁容:“……”

    周兄怕不是傻,肾都被榨干了,还“仙子”“仙子”的。

    这可是迷奸,做出这种事的人是在犯罪。

    尽管吧,一个大男人被迷奸,听着挺囧,却无法掩饰事件的性质,十分恶劣。

    周兄若是换个性别,性子激烈的,恐是早就想不开,一死了之了——毕竟这个时代,人们极看重女性的贞洁,甚者堪比性命之重要。

    聂昕之没搭理周昉祯,跟他家容儿说:“木屋之后,亦有隐蔽小道。”

    “走,我们去看看。”

    说不准就能找到周兄的云梦仙子呢!

    小木屋再往后,穿过树林就是一个水凼。

    隔着水凼相望,那边是个庄子。

    靠近水,野草长得极深,几乎快没过郁容的头顶了。

    便在这看似无路可走的乱蓼间,他们发现了一条新被人践踏出的小道。

    小道沿着水凼,绕了一圈,终止在大片竹林前,竹林那边是一座青砖黛瓦的大院。

    郁容顿住步伐,偏头看向他家兄长:“还要往前吗?”

    聂昕之神色淡淡:“无需顾虑。”

    郁容不自觉地扬了扬眉,狐疑地盯着男人看:“兄长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聂昕之道:“作案之人应为三个女人。”

    郁容眨了眨眼睛,语气迟疑,不敢相信:“三、三个女人?”

    周昉祯默默地在一旁听着,闻言亦是震惊不已。

    抱着又要崩碎的三观,郁容不死心地追问:“兄长为什么会作出这般推断?依据为何?”

    聂昕之有问必答,不愧是专业人士:“涉案手法不似男性,于野地间,零星可见三类女性足迹。”

    郁容微微张大双目。

    居然会看足迹啊……厉害了,我的兄长!

    聂昕之继续道:“周小红所收信物,共有三件,可观三人秉性殊异。”

    郁容闻言,更是结舌了。

    久久不能言。

    直到,不经意地瞥到友人一言难尽的表情,仿佛可见其同样摇摇欲坠的三观,郁容回过神,暗自惊奇,周兄与时下男性不同一般。

    要是烛隐兄,再多个三美,怕只会乐在其中。

    周兄倒是难得单纯,真乃清流也。

    不过,推理只是推理,尚未有确切的证据。

    郁容理智上相信兄长没错,感情上却有点……无法想象。

    能说,他一直怀疑,“迷奸”周昉祯的是男人吗?

    采草贼什么的,反正也没谁规定,采草贼一定是上位方不是麽。

    三人遂继续前行,穿过了竹林。

    来到了大院前,郁容觉得“云梦仙子”应该不可能住的这么近,哪料,他家兄长二话不说直接敲开了大门。

    聂昕之持着不知哪来的令牌,自称是提刑官,要见这家的主人。

    郁容在一旁囧囧地围观,觉得兄长行事实在简单粗暴。

    话说……

    曾听过一耳,说提刑官们与逆鸧郎卫不对付,只因对方老爱抢他们的活。

    如今看来,传言非虚啊!

    原来是某位指挥使大人带头,借用提刑官的名义“招摇撞骗”吗!

    真真是“以身作则”。

    在郁容的思绪天马行空,而周昉祯神情恍惚,不知想什么的时候,院子的主人家当真迎出门了。

    往后事情的发展急转直下。

    案子破得轻巧,顺利得让人难以相信。

    聂昕之顶着提刑官的身份,只提及“木屋”、“空宅”,以及“情花木”和“神仙饮”的词眼,犯下罪案的三名女性,当即跪倒在地,无声地承认了罪行。

    郁容一脸懵忡。

    周昉祯……或许以天打雷劈来形容,也不算过分。

    他心心念念的“云梦仙子”,不是一个人,而是三名守寡的妇人。

    这三人,还是婆媳。年龄最大的近四十岁了,小的两个是一对妯娌,都在二十上下。

    无论是年龄,风姿,乃至人数……完完全全不能与周昉祯梦里的云梦仙子相媲美。

    当婆婆的,率先认罪,言辞切切。

    这一家子人也是惨,男儿死光了,好在攒了不薄的家资,有百亩良田和几个茶铺,一家妇幼好歹能维持生存。

    但,物质上的富足弥补不了精神上的空虚。

    二媳是个心思灵活的,就琢磨出了一些歪主意,并刻意引诱她的婆婆与长嫂,最终三人成行,对借宿周家老宅的过路人“下手”。

    按照她们的供词,一开始其实是个误会。

    有一落魄书生,偷偷翻过院墙,借宿在周家空宅,无意间同时服食了情花与天仙子,便“发狂”奔跑,胡乱之时,跌入水凼,被二媳好心救了。

    结果,这被药迷了心窍的书生,强迫了二媳。

    其间经过种种,二媳尝到了甜处,又害怕秘密揭露,就设计了婆婆与嫂子。

    再后来,她们发现了情花与天仙子的妙用。

    便趁夜色,将周家能住人的空房,里面的油灯全部换了塞。至于神仙饮,基本上旵城本地的,或者哪怕只是路过旵城的,其是茶饮的第一选择。

    这中间不乏有三人精巧的设计。

    于是,两年内,差不多有七八个偷宿大宅的过客,着了道。

    那些落魄书生,无一人发现蹊跷。

    一方面是温柔乡令人迷醉,乐而忘返,直到现实不允许他们继续留待此地;

    另一方面也是那二媳“能干”,她在琢磨着天仙子与情花的用法时,误打误撞,学会了利用致幻效果,给对方暗示,进行“洗脑”。

    就像周昉祯这样,天仙子的药效,让他记不住“梦里”的人与事,在那女子的“催眠”下,只觉自己神游仙境,遇到了所谓云梦仙子。

    ——挂在木屋墙上的“云梦仙子”是加深印象的道具。

    郁容:“……”

    从审问的逆鸧卫口里,听到这儿,心情简直不知该怎么形容。

    那位二媳,也忒牛叉了,有这个聪明劲儿,做什么不好?

    就算空闺寂寞,实在不行也能改嫁嘛!

    “讲故事”的郎卫就说了:“高家庄村风严苛,寡妇不允改嫁,但有不守妇道的,就会按照村规浸猪笼。”

    郁容闻言蹙眉:“律法都允许的,他们怎能这么做?”

    郎卫道:“旻朝之大,总有律法管不到的地方。一般这种事,民不举则官不究。”

    郁容默然。

    这样的话,那几个女子也确有可怜之人,但……

    再可怜,也不能转移“灾祸”,害无辜路人啊。

    之前那些个书生倒还好,因为是偷宿,不敢久住,纵情个七八天的,不得不恋恋不舍,离开周家老宅。

    据那婆婆说,每每“新人”走了,她们怜其穷困潦倒,竟会以云梦仙子的名义,给个几两银子作路资……兴许正如此,哪怕有觉察到蹊跷的书生,恐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

    最惨的就是周昉祯了,就算钱财丢失,他还不至于落魄到,须得“卖身”的地步。

    再则,其身体也不像武人那样强壮,一夜御三女什么的,着实难为他了。

    在情花的药性影响下,性亢过头,他接连一个月,几乎每天,整夜整夜的过着性生活,这……再能干的人,也会被掏空了身子罢。

    唏嘘感慨。

    郁容发自真心地怜悯起周昉祯。

    这人之所以离家,原就是被逼婚逼得厉害,好不容易遇到个云梦仙子,动了真心想成家,结果……

    遇人不淑?

    郁容不由得幽幽长叹——

    这都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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