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选美
电视还在播放着, 舞台里的葛老太太,正展示着这份特殊的美。
安安在电视机前跟万奶奶说, “妈妈也会做衣服呢,比这还好看。”小家伙鼻子哼哼的。
万英点头,“没错。”
绿本就制衣不赖,而且在万英眼里是自己人, 当然认为安安说得很对。
嘉宾六人,三男三女, 除了李莉是外国人,其他都是华国人,对于国粹,他们尊敬。
卢晓曦看着葛老太太身上的服饰, 眯眼,想了一会。
这是绿做的, 只不过她不记得她有同葛老太太做过生意。
有个男嘉宾拿着话筒, 两鬓花白, 圆圆的眼镜戴上去看起来学究气很足。
“好。”这位年纪最大的老嘉宾激动地说,“看来是我们浮躁了, 真正的美是几千年的积淀,这件衣服刺绣线条舒卷自如, 可见功底之深厚——”
他的声音雄厚有力,虽年迈但并不衰败。
老嘉宾并非专业研究刺绣的,他说了很多,没有赘言于这件衣裳的精彩之处, 毕竟不够内行,更多的是赞扬华国的深远文化。
葛老太太挺直了腰,在舞台上很是高兴,可是在场的观众不这样。
他们来此看的是热闹,哪里爱听这些玩意。
于是电视机前的安安等人,就听见电视机传出的声音变得嘈杂。
赛评是有时间限制的,老嘉宾说得过久,其他嘉宾的发言时间就得缩短。
轮到卢晓曦时,她只说了,“很棒,我想我会给高分,向古典致敬。”笑得礼貌又矜持,展示出严谨性。
葛老太太微微鞠躬,脸上带笑。
李莉说了,嘴角上扬,“我喜欢——”
“我有一个朋友精通这个,你要是愿意,我想我们可以比赛结束后聊聊。”
说完热情地眨眼。
支持葛老太太的态度很明显。
老太太笑着点头,“那好。”
观众群里发出嗡嗡声,觉得六个嘉宾里面就有三个表示支持,这简直搞笑。
这可是选美大赛,他们不否认传统艺术的精湛,也承认自己对这玩意没有鉴赏力。但比赛被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家赢去,这也太奇怪了。
决赛评分是投票计分制。
嘉宾和观众都有投票权,每人一票,嘉宾一票二十分,观众一票一分。现场观众五百人,二十个选手稀稀落落地算,相当于从观众手里每人能评得二十五分,是故得到嘉宾的票很重要。
当然比赛还没结束,没准会有艳压群芳的参赛者出现。
但嘉宾的评论对观众有影响,犹豫不决的观众会根据嘉宾的倾向,做出自己的决定。
总之比赛继续着,决赛里面基本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姑娘,葛老太太是美丽的意外,谁叫她表演的都是经典,老嘉宾往往偏向于她。
“我希望这个奶奶和小姑姑能进前三——”安安指着电视跟平平说。
万英在一旁疑惑,“小姑姑?”疑问的眼睛打在安安身上,手里还捧着小捧瓜子磕着。
瞧着万英嗑瓜子的勤快劲,真让人担心她的门牙会留下坑。
安安捂嘴,眼睛睁得大大的——
唔,说漏嘴了。
因为之前都是和万奶奶看的电视,她又不认识小姑姑,安安又自认小姑姑和爸爸的关系太复杂了,所以这层关系一直没有透露出来。
今天平平就在一旁看着,不自觉地就说了出来。
平平淡定地说,“你应该期待这个奶奶夺冠军——”
平平笑,丹唇外朗,皓齿內鲜,“她身上的那件衣服是妈妈做的——”
“啊,好棒!”安安蹦起来,张着小嘴望着平平,兴奋得不知所措。
“是真的吗?”万英放下手上的瓜子,同安安一样的满脸高兴,也不去想所谓的小姑姑了。
“嗯。”平平点头,下巴微微扬起,“这件衣服除了妈妈外没人能够做出来了。”小孩的眸子冷清,说出来的话令人信服。
平平说得肯定,因为她知道,这个世界她和妈妈都是外来者。而妈妈先前,就是府里的绣娘。
于刺绣而言,当世愈来愈少、寥寥无几传承者,被工业改革冲击的她们莫说创新,连继承、模仿都百般困扰,和妈妈这种“老前辈”自然比不得。
“嗷嗷——”安安高兴死了。
勇士听着安安如此叫嚷,也跟着吠。
楼上相拥在一起的两人,突然共同从彼此制造的气氛中脱离出来,噗嗤笑出声。
他们听见楼下的动静了。
“安安怎么这么高兴——”绿说安安笑,自己也笑,将脸依偎在相公的胸口上。
男人笑,“不叫安安了,叫笑笑。”打趣地说。
绿笑得花枝乱颤,软软的身子散发着暖香,“安安不同意的。”
男人的手在女人身上捣乱,同时问,“为什么?”和手上的动作相比,话语显得不够经心。
“因为平平没改呀,安安要是叫笑笑,那么平平就——”绿思索着,在相公怀里扭动着身姿,以使自己更加舒服。
男人身材健硕也就代表着硬朗、不软乎,躺在相公怀里就同躺在硬床板上,如今在别墅里软床上睡习惯了,身子骨也变得软了,不经硬。
王斧任凭女人在自己怀里扭动,只要人在他怀里就好。何况看着女人在怀里钻来钻去,也别有一番情趣。
箍着头发的皮筋被蹭掉,青丝水一般四处流泻。
这会儿出春雨还未滴落,天气尚干燥,女人头发又长又浓厚,静电的力量使得调皮的发丝粘上男人□□的皮肤。
头发落在身上有些痒痒,但王斧高兴。看准了皮筋掉落的位置,拾起放在床头的板面上。
然后双手继续圈住女人。
“平平就得叫哈哈?”绿半天憋出这么一个词,源于笑哈哈。
安安很多方面都喜欢同平平一致,名字肯定要和平平同源。
男人笑,“它可以叫笑笑。”大手摸上女人的肚子,肚子里的小人就早早得被爸爸妈妈取了小名。
掌心传递着温暖,似乎试图用不为人知的方式与肚中的孩子做着交流。
笑笑,笑笑,笑口常开,这样的人生是快活的。
“也好呢。”绿眯起眼,若是嘴边有着颤颤的小胡须,那么就是一只猫咪无疑了——
让男人上瘾。
楼下的安安激动得很,看向大客厅坐落在明亮位置的落地钟,才不到八点,妈妈也许还没睡。
于是跳下去穿鞋——
“我要叫妈妈也下来看——”多么激动人心的事呀。
妈妈就算自己不去参加比赛,也还是能出现在舞台——通过另类的方式。
小家伙刚才被蹦乱的头发,缓慢着滑下来,以挽救主人的颜值。
万英说了一句阻拦,“要是你妈妈上床了就不方便了。”有些话不能当小孩子面讲。
安安哪里想那么多,“就看一下,今天晚上比赛结果就出来了。”
像个小兔子一样,忽地窜上楼,蹦蹦跳跳不见了影。
万英笑,“这孩子——”
平平无所谓,只是双眼盯着电视,替安安看着。
楼上,小家伙踮起脚拧开门,便风一样冲了进来。
幸好男人女人此刻只是抱在一起,还算“见得人”。
“妈妈——”安安喊着,整个上半身扑在床沿,黑溜溜的大眼睛闪着光。
二人知道小家伙在楼下高兴着呢,没想到这么高兴,还要跑上来分享一番。
王斧借力给女人,将女人扶起靠着自己坐着,而不是完全将身体的重力托付给自己。
“怎么了?”绿笑,招来儿子。
安安蹬掉鞋子,爬上床。
绿俯身摸摸安安后脖颈,没有出汗,这才看着儿子听他要说些什么。
上了床,安安反倒收敛了,“你猜?”脆脆的童音是压不住的喜悦。脸上写着:你快承认猜不出来,我告诉你答案。
惹来王斧的对小子的嗤笑。
绿故作冥思苦想状,然而就是这个时候,突然想到安安在底下看电视,而王欣在电视中,莫不是王欣获得冠军?
相公就在身边,绿不好将这个猜想道出,于是憋了一会才说,“突然想到怎么下棋下赢平平了?”
安安重重地甩甩头,到底憋不住,说了,“妈妈,选美大赛里面有个奶奶穿着你做的衣服比赛,李莉阿姨、卢晓曦阿姨还有另外一个爷爷都说好,我们下去看比赛吧——”
一只腿跪着,一只腿撑着,小手拉着妈妈的手,像是迎接公主的小骑士。
“嗯?”绿被这消息惊住,睫毛蝴蝶一般慢慢地扇动,问安安,“我做的衣服?”
有点不相信。
女人和孩子眼睛的轮廓和形状都是一样的,此刻对上,有照镜子的感觉。
“嗯。”安安肯定,“平平说的,妈妈你现在要睡吗?我们下去看电视吧——”
小肩膀不自觉地绷紧耸起,就等着妈妈说好,然后一起高高兴兴下楼去。
绿掉头和相公的眼睛对上,男人的眼里写着有趣,“去看看?”
他对女人每天捣鼓的东西并不了解,只是女人喜欢,那就让她去做了。每天待在屋子里,要是无事可做,也得闷坏。
何况女人能够给自家人做衣服,又能做小玩意为这个家增添和她身上一样味道。
一想到自己贴身的衣物,都是女人用认真的眼睛扫视过,柔软的双手抚摸过,虔诚的心做出来的,王斧整个人就暖洋洋的。
王斧倒没想过女人做的衣服竟然还能用来参加比赛。
还是选美比赛。
“咦,看看吧——”绿掀开身上的被子,下了床。
还未伸出手,男人先一步将衣架上的衣服取下来给女人披上。
安安从床上滑下,小脚唰得钻进他的小鞋里,“嗯嗯,今天晚上还会出成绩呢。”
安安有点小紧张,他当然是希望妈妈赢的,可是老奶奶有点老,会不会不够美呀——
安安想,要是妈妈穿着,那一定是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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