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土重来
庄骏从墓地回来,见到了庄天佑。
老夫人去世,庄老爷有好些亲朋好友过来上香,今日还有许多人过来请他节哀顺变,庄骏看见庄天佑站在门口迎客,晚上这些人还要一起吃个便饭。
庄老爷回来后,庄天佑就随着庄老爷四处走动招待客人。
庄骏站在一角,厉叔和厉嬷嬷站在他的身后,他转身低声问他们:“怎么回事,他怎么来了?我明明记得前几天我让你和梅总管操办此次的席面。”
厉叔低声道:“我听说你把老黄家几个人关在后院不让他们出来,老爷亲自去找你也没放人,是不是真的?”
庄骏怒道:“这几个败类,我爹要面子不肯送官,还不准我自己收拾他们不成。”
厉叔微微叹息:“我猜眼下老爷恐怕是觉得我和你婶子都是你的人,而他身边又没有什么使得上力的好帮手,这才又起用了庄天佑,大公子你此次强横的作为恐怕是让老爷心中有了隔阂,这才…”
厉嬷嬷插嘴道:“我想也是,老爷从你院子出来就叫我过去,和我说府中内宅的事情仍是由我打理,外边招呼客人的一应事宜他会另外安排人手,叫我不必操心,厨房里面的事情梅总管都办好了,我就只安排了几个丫鬟送菜的事宜,看着情形恐怕今后老爷还会带着他去出门见客。”
庄骏想起了一个人。
他道:“四姨娘呢,前些日子老爷不是总带着四姨娘出门?”
厉嬷嬷道:“我前日听府上几个丫鬟私下里在嚼舌根,说四姨娘性子耿直和老爷强嘴了,她说老爷没必要这么大操大办,生前不待见的人死后差不多就成了,她还说老爷没有明辨是非,像老黄家这些恶人就该直接揍一顿轰出门去!”
庄骏道:“四姨娘说得没错!”
厉嬷嬷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道:“老爷当场就拂袖而去,之后再也没去四姨娘房中歇息,眼下看着是要将她搁在一边了,恐怕今后带出门的人就是庄天佑了。”
庄骏暗暗叹息,他爹毕竟是个古代土著人,还是有很强的男尊女卑,士农工商的等级观念,总觉得自己在文人面前低了一头,反倒是四姨娘爱恨分明是个脑子清醒的。
这庄天佑恐怕过不了几日又要重新回来登堂入室了。
庄骏向两人道:“厉嬷嬷那你就留在这里照应,厉叔和我回我院子里头吃饭去,外面的事情也没我什么事。”
他想了想又苦笑道:“一会儿项家老爷夫人还有项家大小姐想起我来,就说我这几天过于劳累先回房休憩了。”
厉嬷嬷微笑道:“奴婢明白了,这项家的大小姐对公子很上心啊,隔一阵子总要想方设法的过来瞧瞧您,怎么?公子没看上她?”
厉叔斥道:“就你话多,公子的私事几时轮得到你插嘴了,好了,好了,你赶紧去忙你的,公子我们走吧!”
庄骏回到院子看其他人都在独独不见阿德,随口就问了一声:“阿德呢?”
红玉四下张望了一番,奇道:“刚才还在,只一会儿功夫也不知道跑去哪了,公子你们吃过饭没有,要不要用一些?”
庄骏点头道:“好的。”
他看着站在一旁的孟华问道:“那院中的几个人现在如何?”
孟华笑嘻嘻地说:“早上起来桑嬷嬷给他们准备了一些好东西吃,他们几个饿昏头了,全都吃了下去,眼下大概很舒畅吧,公子等会儿要不要过去看看?”
庄骏道:“不急,等到黄昏再去吧。”
此时此刻,阿德正在正在二姨娘曾经住过的荒凉院落里头,这里四下无人很是安静,他被一个人拉过来说话,此人正是他第一天进府放她一马的小厮阿勇。
阿勇是庄府的家生子,爹娘都在庄府干活,爹和他一起打扫庭院,娘亲在洗衣房。
阿德见到他的次数不少,可是两人站定了说话的次数却很少。
也不知是不是阿勇刻意避嫌的缘故,好几次她想叫住他说话,都让他远远的给避开了。
上一次,阿勇和他说话的时候,是因为他娘亲病了,可是他们的月银很少又拿不到什么药,所以阿勇来求他能不能想办法给他娘亲治个病。
当时,他担心阿德直接就去找庄骏帮忙,言语中交代了他很久,希望他能帮他却不要找庄骏。
其实阿德根本不会去找庄骏,他有点怕庄骏会问他怎么就和阿勇这么要好,这种问题根本就不知道该这么回答。
庄骏为人虽然内敛谨慎,可不知为何对阿德却是有疑问必问。
一直到了最后,阿德也没帮到忙,后来不知怎的他娘亲渐渐好了起来,依旧每日去洗衣房做事。
今日,大伙儿都在忙碌,他刚走出院外就被他揪到了这里,站了半天也没开口说话。
阿德站在离他半米处,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开口说话,急了,压低嗓子冲他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把我拉到这里来也不说话,有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啊!“
阿勇胸口起伏,显见得情绪也很激动,半响憋出了一句话:“我今天看见庄天佑了,他跟在老爷的身后,指挥这个指挥那个,老爷是不是又要起用他了,这个恶贼,老爷怎么那么糊涂!”
阿德给他一句恶贼说得一脸懵逼,呐呐道:“你为何说他是恶贼?”
阿勇看着眼前一脸糊涂的阿德,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是如何知道你是山匪头子的女孩子,想当年我娘也是犯了胸口疼的老毛病,一夜夜的喘不上气来,我四处求人最后他不知怎么得知了这件事情找我和我说…“
阿德接话道:“…说什么什么了?让你上山匪窝里送信?”
他来回走了几步道:“不对啊,若是庄天佑此前和我义父那个老贼不熟悉,你这冒冒然上山去送信,他那个人又狡诈的很,怎么肯信,显得见他们原先就是认识的了。”
阿勇随着他的话陷入了沉思,又道:“那一日,我被他几句话哄得就同意了去上山送信,他的信是有封印的,一个红章盖在了封口上,他还给我一个腰牌,我被一路放行直接到了山上,只是进去容易出来难,那山匪头子把我关押了起来,我被锁在一间柴房中几次听见你从我门前路过,我从门缝中看见你,听他们叫你大小姐。”
他接着道:“这样的日子过得好几天,我以为这次要完蛋了,我娘还在家中等我救治呢,好几次试图破门出去,都被抓了回来,有一次我被人压着打,你看见了就喊了一嗓子,叫他们别打得太狠了,打出人命就不好了,我背对着你,你没看见我的脸,但我却记得你的恩情了。”
阿德“啊”一声道:“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我和义父拌嘴吵了一架,出来后看见他们在打人,一时生气就冲他们怒吼了几声,想不到今后会因此得救。”
阿勇道:“隔了几日老爷带人杀上了山,我混在人群中跟着回来,回来后才知道老爷放在药材铺里的打量银子被山匪抢劫了,心中暗想,我这一趟信送的会不会就是这个消息,这药材铺里头有银子普通的下人根本不可能知道,除了药材铺的金掌柜,老爷自己,剩下的就只有庄天佑了!”
两人陷入了沉思。
半响,阿德道:“你为何今日才想起来急冲冲找我,之前都不曾说过这些事情呢?”
阿勇的额头暴出了条条青筋,愤懑地道:“我去年娶了绣房中的晓红为妻,家中虽然贫穷但夫妻恩爱过得也算开心,今日庄天佑的老贼走进我的身边和我低声说了一句话,他简直不是人!”
阿德叹气,道:“想必他说的不是好话。”
阿勇双手紧握成拳,低着嗓子愤愤道:”他说,阿勇听说你娶妻了,日子过得不错啊!老爷我这几天又回来了,今后有什么事情,你要接着帮衬老爷我啊,不然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阿德惊呼道:“他竟然自称老爷,他这是疯了不成?!”
阿勇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看着阿德丧气道:“怎么办?我这事也不能找我娘子商议,说来只怕是只能叫她担惊受怕,你说这恶贼又会让我去干些什么?我如何是好?之前去给山匪送信的事情怕也不能去和老爷公子说吧?!”
阿德陪着他一起叹气:“恐怕是不能说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说来就是背信弃义的大罪,老爷和公子只怕就容不得你待在庄府了,轻则就将你一家人都轰出门去,重则恐怕还会打一顿送官!”
阿勇急得团团转,一叠声地道:“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阿德拍拍他道:“你也别太急了,到时候见机行事,庄天佑让你干什么,你就直接告诉公子就是,或者告诉我,我去和公子说,先头的事情过去不提就是了,难不成他庄天佑还有胆子自己说出来和山匪有勾连不成?!”
阿勇一听顿时就站稳了,片刻后道:“你说的极是,他要是真来找我做些什么恶事,这次我绝不会再犯糊涂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便分头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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