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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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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适之无事的消息, 正德帝并没有让人流传出去。至少不是在他们刚刚大婚后的第一天。

    正德帝小心翼翼地保守着这个秘密, 打算再多罢朝几日。

    焦适之在发现了这点后,第三日便无奈地同正德帝开始探讨起这个问题。

    “皇上, 我知道您是担心我,但是……”正德帝打断了焦适之的话语,示意他们现在的模样,疑惑地挑眉, “适之, 你是认真的?在我们现在这么温馨的时候?”

    焦适之同他一般挑眉, 淡笑着说道:“皇上在这个时候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么我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不对。”

    他话中的两个时候并不是一个意思, 前一个指的是现在窗外明媚的阳光,后一个则是他们现在纠缠的模样。

    当然, 正德帝并没有那么的……控制不住。焦适之醒来的那天晚上,他冲动后便已经后悔不已,焦适之虽然清醒过来, 但是那些损伤还是存在, 这需要时间来弥补。

    但他们现在的姿势的确不怎么适合谈论严肃的事情。

    正德帝搂着他无奈道:“告诉他们又有什么用?现在天下议论纷纷,我不用出去都知道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不管是什么,都不能太便宜了他们。”

    焦适之道:“皇上, 他们与您并不是对立双方的,只是有着不同的意见。如果我清醒的话,的确也是不会同意这件事的。”

    正德帝轻笑道:“哦, 我当然知道你的性格,我也不会这么做。但是,”他低下头在焦适之额间轻吻,继而变成了缠绵厮磨,他在唇间吐露着炙热的气息,“现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而我也是你的。当我出事的时候,你能正大光明地站在我身侧,那真的……不错。”

    焦适之反手搂住正德帝的脖颈,从亲密中挣脱出来,额头靠在他的肩肘上,“您拿这个来举例就太过了。”

    正德帝笑得更加灿烂,丝毫没有悔过的心思,“看起来的确如此,或许我该道歉。”

    焦适之仰面躺在床榻上,半合着眼睛说道:“即便如此,皇上,您别逃避之前的问题,我们还没有说完。”

    正德帝对焦适之这般锲而不舍的劲头儿表示赞赏,然后又拉着人一顿亲热,最后眯着眼说道:“如果你现在清醒的消息暴露了,很快关于大婚的事情会遭受比之前更严重的质疑。”

    “之前民众之所以没有爆发那么大的问题,只是因为现在的时机刚好,而我又散布出去不少东西。如果这个时候让他们呢误以为我在欺骗他们的感情,这不是一件好事。”

    焦适之冷静地说道:“皇上,您说漏了一点,即便百姓对此事的抗争不是很大,可是官员呢?”

    正德帝笑起来,适之还是一如既往这么的一击必中啊。

    “所有,所有抗议的官员,都被我丢入了诏狱。”

    他坦诚道。

    “皇上!”

    焦适之惊讶出声。

    朱厚照带着一点几乎无法察觉的委屈,“我当时那么生气,难道还要让我强忍着?你若是在还好,不在了,再听他们那么多废话我会想死的。”

    焦适之捂着正德帝的嘴巴,力图让那些令人痛心的话语不再吐露出来,却在触及皇上的视线时回过神来,皇上总是……

    “适之总是学不乖。”

    正德帝肆意地挑眉,诱惑性地舔了舔下唇,笑眯眯地看着焦适之下意识把刚才动作的左手放到身后。

    焦适之轻咳了一声,打算把这件事情丢到脑后去,事实上这样子的事情他已经做过好几遍了。

    “还请皇上尽快释放那些无辜的官员,朝廷还从来没有因为劝诫皇上而被下狱的言官,您还真的开创了一个先河。”

    正德帝百无聊赖地说道:“这你就错了,适之,我想了一下,最好的皇帝应该是我才是。这可还是我第一次这么干,以前的倒是不怎么这么干,可他们会那人杀了。”

    焦适之竭尽全力不要令自己露出不雅的举动来,却被正德帝猛地拉入怀里,“适之,有一件事情我同你说过许久,但你似乎并没有改正多少?”

    焦适之迷糊着看着正德帝,不知道话题怎么一下子跳到这里。

    “你现在会肆无忌惮地跟我调笑,不会拘束那些所谓的上下关系,也能自然而然地接触我,可为什么还要叫我皇上?”

    正德帝非常认真,且疑惑地提出这个问题。

    而焦适之也非常合理地在这一瞬间顿住了。

    为什么还要称呼正德帝为皇上?这个问题在皇上这么认真提出来之前,对焦适之来说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

    皇上就是皇上,没有什么需要特别说出来的。

    但是正德帝那个眼神,焦适之再熟悉不过了。通常皇上露出这个神情时,总是代表着他很认真。

    “这对我来说,或许没有什么问题。皇上就是皇上,就像我现在触摸到的这被子。它就是被称呼为被子,并没有什么原因。”焦适之解释道。

    正德帝坚定地摇头,“你明明还有更好的选择,我也并不只有皇上这个称呼。你认为它只有被子这个称呼?当然不,你还可以称呼它为朱厚照的被子。”

    焦适之撑不住笑出声来,朱厚照的被子?这可真是焦适之从未听过的词语。

    正德帝没有笑,而是看着焦适之说道:“我不知道其他人如何思考,如何看待。既然你与我心意相通,我也愿你我二人百年后同穴,那我便不允许我枕边人有着什么上下尊卑的话语。”

    “你现在不就是在行使这样的权力吗?”焦适之用一种,非常挑逗的,完全不似他以往一般风情的话语靠在正德帝怀里挑眉,而那个坏笑是真的,完全地迷住了朱厚照。

    而他也注意到了焦适之语气的微妙变化。

    “当然不。”正德帝自然而然地滑入被褥中搂住焦适之,强烈的欲望在他胸口间颤动,但不是那种极其带有冲动的感觉,更胜似隐隐约约的清流,“这只是我作为你丈夫的请求。”

    “呵。”焦适之只来得及发出一声轻笑,就被正德帝拖着进入了另外一场难舍难分的亲吻中。

    那些本来应该存在在焦适之脑海中的问题被朱厚照轻柔的动作拂去,渐渐沉沦。

    同样深陷其中的正德帝直到几日后才蓦然想起他还有个大麻烦。同样的,这个大麻烦他还没有跟焦适之提起过。

    他站在乾清宫内无奈摇头,然后对着乐潇招手,“适之现在在哪里?”

    乐潇上前一步说道:“皇后现在在豹房,皇上处理事务后他便去了。”

    焦适之并不允许其他人称呼他为皇后,甚至在他面前所有人还是跟以前一般叫他焦大人。但私底下,尤其在皇上面前,这个称呼大行其道。

    即便正德帝对此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但只要一想到他的皇后是他的所爱之人,心情总会微妙地好上几分。

    殿前伺候的人谁都不是傻子,很快就发现了皇上这么一个小秘密,心照不宣地转变了称呼,正德帝意识到了,但他愉悦地接受了这个变化。

    于是在焦适之不知道的情况下,皇后依旧成为他默认的称呼。

    皇后中,皇的称呼自然无可争议,而后原有君王之意。

    后,君也。

    一想到这样一个解释,正德帝心中便有暖流花开。

    “好好守着他,别让任何人去打扰。派人去把李东阳召进来。”正德帝示意乐潇,乐潇点头后退了下去。

    正德帝则开始把注意力专注在这些奏章上。昨日焦适之终于是忍不住正德帝这般悠哉闲适的模样,径直闯了司礼监,派着乐潇把所有的奏章都带走,直接就送到了正德帝的桌案上。

    朱厚照还没回过神来怎么回事,乐潇身后就跟着一个哭丧着脸的乐华,正德帝只能无奈地放下手中画了一半的画作,看着门口悠闲进来的适之,“大臣都有休沐的日子,难道我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吗?”

    焦适之把左边的奏章摊开放在正德帝面前,点着上面熟悉的字迹说道:“我想,这段时间您休息得已经差不多了。至少比该休息的时间多了很多很多,我并不是太诧异,您现在已经近一月未曾上朝。”

    这还真是有史以来的一大壮举。

    皇上整一月未曾上朝。

    正德帝遣散屋内的人,从书桌后站起身来走到焦适之面前,略偏头在他脸上偷了个吻,“适之,你又忘了要叫我什么?”

    焦适之身体一僵,几息后,两个几乎听不出清楚的字从他嘴里飘出来,随后焦适之便径直往外面走,一边快步走还一边说道:“您快点批阅奏折吧,听说里面还有几件加急的事情,我不不打扰了。”

    焦适之落跑的模样,正德帝无论看了几遍都不会觉得腻味,反倒是又看见了一个焦适之少有出现的觉得高兴。

    不过看着身后堆积如山的奏章,他很快就不高兴了起来。

    而今日终于看到那所谓的加急事儿来,又令正德帝更加觉得头疼起来,果然人不能真失去理智,一旦失去理智,这做事就越发没有边际。

    要是李东阳知道正德帝对自己的评价,心里还不知道有多么的欣慰。不过此刻他被传进宫的时候,心里并没有多大的压力。

    如果焦适之真的出事了,那么……如何阻止一个疯狂的帝王成为了他们最需要担心的事情。如果焦适之还没有出事,那么应付一个暴躁的皇帝同样也不是李东阳希望遇到的事情。

    不过对今日的会面,李东阳只能想到一件事情,而入宫时,正德帝同他说起的问题也同样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没有任何的差别。

    但……皇上的样子很奇怪。

    李东阳看着皇上令乐潇递过来的奏章,一边用眼角余光注视着正德帝的模样。

    那真的是太奇怪了,皇上居然一切正常。

    不只是皇上正常不好,可是对比起前段时间皇上的疯狂,今日的皇上竟然温和得不像话,多少恢复了……不,不应该这样说。

    正德帝的情绪比以前没出事的时候还要平和。

    难道说,大婚的确给皇上带来了一种别人所不知道的变化吗?

    “李卿家,朕知道我长得不错,不过你能把你的视线集中在奏章上吗?”正德帝连头都不抬地说道。

    自从正德帝意识到他那个称呼问题会泄露自己情绪后,他便再也没有在朝臣面前自称“我”过,除了张太后,以及焦适之面前。

    李东阳略显尴尬地收回了视线,知道刚才自己在意识中迷失了太久,令皇上一下子便发现了。等他扫完了整本奏章后,他下意识说道:“这是……代王爷在打算给他的儿子请封?”

    代王这个词语这一两年出现的次数并不少,除开他主动地挑起了民籍的事情,更有他的一个庶子挑起了朝堂上关于男女婚姻的争论,如今又在这上面看到这个名字,李东阳还是感慨良多。

    “没错。”正德帝放下了毛笔,略显疲倦地捏了捏鼻梁,感觉太久没有专注在这么多事务上,的确会令他不太适应。

    适之说的是对的,在这么下去,过不了多久,他可能会比之前更加依赖司礼监,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朕本来打算令那个孩子回来后便直接封为太子,不过这样的说法朕并没有告诉任何人。我这位王叔真的是个老狐狸,倒是举亲不避嫌。不过可惜,朕改变主意了。”

    李东阳望着正德帝,逆光的模样令他的神情看不太清楚,不过正德帝也不需要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朕接他过来,可以是为了膝下有子,也可以是为了其他的问题。现在可不能说准以后的事情,你说是吗?李卿家。”正德帝慢条斯理地说道。

    李东阳轻笑声,“皇上心里不是已经有了最好的答案了吗?”

    “那是自然。不过朕要你进宫,也不全然是为了这件事情。”正德帝把手里另外的奏章丢给他,“这是朕今日早上看到的。”

    今日早上?

    李东阳一边看一边挑眉,看来皇上的情绪真的恢复了不少,难道……他心中滑过一个可能,虽然看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或许并没有其他的可能不是吗?

    “皇上打算镇压?”看完了奏章的内容,李东阳疑惑道,正德帝用红笔在这上面圈出了不少字眼,用力猛烈,看起来不是一般的生气。

    “镇压?不,这样的手法只会令这样的越传越难听,朕要的是从此以后万无一失!”正德帝说道。

    李东阳无奈摇头,“皇上,如果不采取镇压的措施,这当然是会继续流传下去。这毕竟是天下学子,您可以管制整个京城的所有人,但是天下……”

    正德帝意有所指地说道,“朕不是不可以,不是吗?”

    李东阳一顿,想起了一直蛰伏不动的锦衣卫与东厂。

    “适之一直劝朕不要把过大的权力交给一个夹杂着太多私欲的机构,朕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正德帝站起身来,在屋内慢慢地踱步,“朕也是人,处事也会带着私心,把完全的权力交给东厂或锦衣卫的确不是好事。”

    “但它却是个行之有效的方法。”

    李东阳摇头道:“焦大人不喜欢出现这样的局面的。”虽然焦适之明面上与正德帝成婚了,但是李东阳无论如何都叫不出皇后二字,斟酌下叫了一个他从来不曾说过的称呼。

    正德帝随性地挥了挥手,“不要这样叫他,他不喜欢。按着你们之前的习惯来就好。”

    李东阳并不是很想问正德帝这个问题,毕竟皇上如此的模样简直就在叫嚣着答案的谜底,但看着我皇上这样子,他还是问了,“皇上,任之是不是……”

    “是。”

    正德帝露出了一口白牙。

    李东阳:……

    他觉得,这才是皇上真正找他入宫的理由。

    正德帝说道:“这件事情你一个人知道就好,其他几个人再过一段时间看看吧。现在的首要便是把这件事情先处理了再说。”

    李东阳看着正德帝望向手里奏章时那厌恶的模样,不禁说道:“皇上,您告诉任之这件事情了吗?”

    正德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这么快就想越过朕同他对话?做梦吧,他的身体虚弱,没养好前,朕不会让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接触到他。”

    李东阳被正德帝丢出来的时候,还在无辜地摸着下巴,难道皇上还在暴躁,这可完全不是什么好迹象。

    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的时候,他的脸上也带着浅浅的笑容。

    焦适之对正德帝那么大的影响力并不是一件好事,当初先帝对张太后也没有现在这般模样。但是好在,焦适之并不是一个难以理解的人,相反,除去这一点,他是最合适站在他们这边上的。

    瞧,皇上不是已经开始处理奏章了吗?

    李东阳可完全不相信皇上会主动提起这件事情,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无疑是焦适之。

    罢了罢了,想再多又能如何?于公李东阳是应该激烈辩驳,于私而言,焦适之除开此事并没有什么黑点。

    罢了,李东阳又深深叹了口气,罢了。

    焦适之直到李东阳回去的时候才从豹房里出来,等到了乾清宫的时候李东阳早就离开了。正德帝并不打算让焦适之忧心太多的事情,所以焦适之也不知道正德帝终于愿意接触朝臣了。

    不过虽然正德帝希望焦适之完全不忧心,有一件事情是必须要告诉他的。

    “适之,我想跟你说件事。”

    正德帝看着正在整理书架的焦适之,走到他身后搂着他的腰身说道,不满意手里的触感,在说完上一句话又说道:“适之,这段时间的补汤你真的有在喝吗?怎么看起来还是没有变化?”

    焦适之的视线可疑地偏离了一瞬间,但是背对正德帝的模样令他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表情,镇定地说道:“你想太多了。”

    朱厚照眯着眼睛看着焦适之停顿下来的手指,打算把这件事情当作今晚睡前必须处理的事情,然后继续说道:“好吧,这个我们可以稍后讨论。”

    焦适之明显自在了点,手里的书籍一下子放到了刚在的位置上,“你难道只是想跟我说这些吗?”

    在称呼的问题上,焦适之转化得还是有些费力,毕竟经过了这么久,那般习惯早就深入骨髓,并不是容易解决的问题。

    不过正德帝有足够的耐心,他不会告诉焦适之,每次他低低念出他的名字时,他心里有多么的高兴。

    这可是个难得的,极其稀少的体验,鉴于焦适之很少这么做。

    “当然不是。”正德帝笑道,“但不是件好事,至少你听了会不高兴。”

    焦适之转过身来看着正德帝,“你……又抓谁了?”

    正德帝好笑道:“当然不是,之前诏狱那些人我已经全部都放回去了。”

    焦适之轻点头,但还是在看着朱厚照。正德帝低头看着他,声音低沉,“我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有了过继的想法,而且那孩子已经快到了。”

    “什么?!”焦适之诧异地盯着正德帝的模样,在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他顿时便连连摇头,“虽然没有子嗣对你来说的确是有问题,但是现在,现在还有点太早了……等等!”

    焦适之停下来看着正德帝,以他对她的了解,他所做的事情,远不止如此才对。

    正德帝了解焦适之那双眼睛里是什么意思,他冲着他点点头,“没错,我还起过立他为太子的打算,并在他十五岁的时候退位。”

    焦适之心口砰砰跳动起来,那是一种更加充斥着激烈情绪的动静,比它原本该有的还有着更多的意义。

    “我总算明白,为何连首辅大人也进不来了。”焦适之扶额道,他此前还在好奇,以正德帝对李东阳的信任,不至于会如此。

    但没想到,还不止如此的人,是正德帝。

    正德帝所选中的孩子,其实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被他所看中。出于正德帝的考虑,即便他不打算要一个奶娃娃,但为了焦适之,他还是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三岁以下的孩子。

    代王最小的一个嫡子便落入了他的眼中。代王是一个非常识时务的人,不然当初民籍的事情就不会是他提出来的。他最小的一个嫡子在他收集到资料时,也不过刚刚出生。

    对比起其他人,等正德帝有所打算的时候,他的岁数刚刚好。他虽曾透露出一些消息,但如何猜测都是那些藩王的想法,如果自己不能猜中正德帝的意思,那根本一点机会都没有。

    因为自从限藩后,藩王就连生个孩子都是负担,再也不能如同以前那么随心所欲了。

    只是如今连两岁都不到,就的确是有点早了。

    “难道那个孩子现在是一个人独自上京?”焦适之问道。

    正德帝迟疑地说道:“应该不只有他一个人,代王肯定不敢亏待他。”毕竟这可是将来有可能成为皇帝的儿子,不金贵点看着怎么能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队伍中就他一个主子?”焦适之有点瞠目结舌。

    正德帝琢磨了一会,“或许吧,我不允许代王与代王妃跟着,应该只有他一个主子。”

    焦适之无奈说道:“他不过还是个孩子,进京的路程漂泊,要是他在路上出了问题该如何?”

    正德帝讪笑道:“当时没想那么多。”

    撇开这个乌龙不谈,焦适之在得知队伍几日后要进京后有点诧异,随后便让乐潇赶紧去布置房间。

    正德帝望着焦适之在屋内走动的背影,眼底看看只有他这个人,唔……或许明日的确是该上朝了。

    还有一场硬战在等着他呢。

    不,或许是两场。

    当正德帝真的重新召开了早朝的时候,所有的官员还有些诧异,甚至还有的有点迷糊。这可以理解,毕竟过了将近一个月的闲散日子,是人都会有那么有点调整不过来。

    但是大部分人都是以这着一种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来到奉天门前,做好了为上谏而死的准备,即便在诏狱度过了几日,也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想法。当然……惶恐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岂料他们还没有对皇上进行狂轰滥炸,皇上倒是先给他们来了沉重的一击。

    二十几日不曾见到的正德帝一如既往的慵懒,悠哉悠哉地靠在椅背上看着阶下众人,撑着下巴说道:“朕有事要说,说完后,有意见就赶紧提,不过朕不一定会听。”

    这话一出,敏锐的人就有点诧异了,皇上的心情……或许有点太好了?与这段时间的气氛完全不符合啊!

    “朕打算过继一个孩子。”

    !!!

    殿堂下站着的所有人除了内阁外都是呈现着一种懵逼的状态,仿佛完全不能有理解皇上刚才说了什么。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礼部尚书,他猛然出列说道:“皇上,这万万不可啊!”

    “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倒是给朕说说,有哪一条祖宗家法令朕不可以这么做的?”平日里,正德帝最为厌恶的便是这些个大臣们拿着祖宗家法来劝说他,已经到了听到这几个字就厌烦的程度。

    便是这些祖宗家法,不也是朱家祖先的所作所为,就因为属于他们的时代过去,他们所做的事情便足以成为限制后代的框条?若真的不能打破还两说,可当初成祖不也是掀翻了太祖定下的规矩,方才有他今日的地位?

    既然是这样的规矩,那不要也罢。正德帝可不喜欢以后有人拿着他曾经所做过的事情来要求后面的皇帝,就为了这样的规矩。

    可千万别,朱厚照对他自己很满意,不需要有第二个朱厚照。

    但是今日他倒是非常开心地看着礼部尚书说不出话来的模样。毕竟这……的确没有任何的说明。

    可也从来没有一个皇帝在自己还没有的时候就过继藩王之子啊!更别说皇上根本就没有娶妻!

    哦,不,礼部尚书猛然打了一个激灵,皇上已经娶妻了,而且娶的还是一个男人!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就听到正德帝慢悠悠地说道:“看来很多人已经不记得朕成婚了这件事,没关系,朕也不需要你们的祝福。”

    “但有件事情,看在君臣一场的份上,或许得想跟你们打个招呼,免得以后来烦朕。”

    随着正德帝的话语,文武百官倒是有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感,仿佛正德帝说的话会令他们窒息。

    “朕只会有适之这么一个爱人,以后后宫也不会有任何人入住,朕不希望以后有人拿着子嗣的问题来烦朕,更不想看到你们拿着它去骚扰适之!”

    “如果有谁听不明白的,今日可在此与朕辩驳。但今日过后,再有这样的问题,朕一概不理。违者,廷杖三十,罢官三年。”

    正德帝此话都出来,顿时令朝廷的气氛更加紧绷。一下子把正德帝与文武百官推到了对立的局面。

    李东阳在这个档口站出来,感受到身后一片炙热的视线,心里无奈,他要说的事情,可跟今天的事情无关。

    “皇上,自从您北巡归来,虽您已经战事的相关事务,但是那些功臣分封还没有下达,还请皇上早日商议此事,方才不令英灵心寒。”

    正德帝挑眉,感觉李东阳今日说的话非常符合他的心思。他打了个响指,乐潇会意地站到边上,恭敬地展开手里头拿着一路的圣旨,扬声念道。

    “诏曰:今次北巡,朕感悟良多……鞑靼掀起战事,大同守将王勋、宣城守将陈巧平……特升……加爵……”

    正德帝显然早有准备,这本来也是他今日打算一起颁布的政令,既然李东阳提出来了,他就先顺手处理此事。

    此时乐潇还在念着,直到最后一个,“北镇抚使焦适之,于千军万马中重伤波儿只斤,致使其伤重而死,扭转了战局,使得鞑靼彻底溃散,此乃大功!特封锦衣卫指挥使一职,加封太子太傅,钦此。”

    依旧是一如既往地以焦适之为结尾,朝臣们都有些习惯了。

    指挥使一职在正德帝回京前就已经空缺下来了,牟斌旧伤复发,恢复后便自请求调动到了清闲的职务,好在这段时间除了这半个多月也没什么事情。

    但对焦适之担任指挥使一职,便有人不赞成了。

    “皇上,焦大人此时还在昏迷中,若令他担任此职,怕是有些不妥啊。”礼科给事中在开口时也犹豫了一会,但想到之前圣旨上提及的也是焦适之的职务,当即还是称呼他为焦大人。

    皇后什么的……真的是叫不出来。

    “太医已经说过,再过几日便会清醒过来,这事就不用你们费心了。”正德帝托腮道,视线在他身上淡淡扫过,顿时令他内心一寒。

    此事略过后,正德帝还是不可避免地迎来了大规模的批判,更何况还迎来了过继皇子这样的大事。一个个神情激动恨不得当即就把皇上说通透了,有的还当庭大哭,令闻者伤心欲绝。

    正德帝始终都是无动于衷,看着场下的模样犹如在看戏,等到这一波终于结束后,正德帝站起身来,没有让乐潇说话,自己喊了退朝,一边走一边挥袖道:“废后是不可能的,除非你等打算连我这个皇帝都换掉。”

    “你们不若考虑考虑,等朕膝下的小皇子长大成人后,依靠他来得有把握些,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

    天子沉稳大气的声音非常冷静,当初那些被朝臣所分辨的外露情绪越来越少,能够被看透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这对朝臣来说不是件好事,尤其是这样一个不可控的君王。

    李东阳想。

    但对社稷,或许是件好事。

    因为这同样也是个好皇帝,即使他……真的很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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