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杨戬自接了运粮令后, 便日夜加紧运粮。
信上说来,渑池被商军前后夹击, 得往地道去运。
他得了图纸,带着哮天犬,只按部就班去运。
西岐几名运粮将兵在后,杨戬与哮天犬在前引路, 那哮天犬突然叫了一声。
杨戬此人,谨慎稳重,一有异状, 立马发令止步。
前头有条明晃晃的地道, 哮天犬却止步不走。
“前方定然有异,尔等且先停住, 吾先去看看。”
为保万无一失,杨戬还在壁上做了记号, 运粮小兵, 见杨戬只踏进那条道,便是不见踪影。
诸位小兵,揉揉眼皮, 见方才前方只一条道, 此时居然成了三条!
当下有人开口:“方才唯有一条道, 如今怎成了三条?”
“看错了不曾?”
“无甚可能。”又有兵答道:“吾等明明看见是一条的。”
众兵颔首, 忽的有人惊恐出声:“当年在玉都,便是从底下出了个无头道人,这等怪事, 这回该不会……”
那兵此言一出,便有人朝他呵斥:“莫要扰乱军心!”
那人闻言闭嘴,又有人问:“尔等,可是看清了,杨将军往哪条道去的?”
“中间那条。”有人出口。
那兵问道:“怎的是中间那条?你怎晓得?”
那人轻笑道:“此道乃我吾挖的,吾当然晓得!”
那兵转头一看,却见后头空空如也,哪里有甚人?
只听那声音又说:“匹夫看哪?”
那兵低头一看,竟是见一矮子,还不等他反应,后脑突然被重重敲了一棒!
那兵倒下的瞬间,见来的几个兄弟,早早便是如他一般,躺了下来。
洪锦拍拍手,摸了摸那粮草,笑道:“西岐果真富饶,吾等回去领功罢!”
杨戬往那道进去,兜兜转转,见竟是死路,他心道不好,赶紧返了回去。
但来时容易去时难,回来时,已然多出了好几条道了。
幸亏有那哮天犬在身边,一人一狗,在地道了转悠了半天,竟是寻到了个不知甚出口,又是回到了原处。
他回原处一看,哪里还有甚粮草,不过是几位西岐小兵尸首罢了!
杨戬已然晓得中了敌方奸计,但粮草已失,当务之急是往这地道出来。
洪锦与土行孙将粮草运回,便是撤了奇门遁甲,杨戬也是出来的容易。
也不晓得走岔了哪条道,他一出来,正在在战场中心!
但见渑池前门,将兵正杀作一团,战围中心,一名年轻将军满身狼狈,只将那老将往后心,重重一杀,大声喊道:“张奎!拿你祭吾父!”
张奎?不正是得命要助的那人么?
杨戬立马奔跑过去,他定睛一看,那张奎已然口吐鲜血,死在了地上!
他叹息一声,刚想杀那年轻战将,忽的听一声大喝,却是见黄天化被人打了一棒!
“黄天化!你也在此?”杨戬惊道。
黄天化转头一看,见是杨戬,立马喊道:“师兄快来助我!这猴子好生厉害!”
且说殷守背住通天,扣住陆压手臂,急急忙忙往北方遁去。
陆压瞧了一眼殷守,见他脸色苍白,又是冷汗连连,只说:“后头有人在追了。”
“该躲去哪呢?”殷守急道。
背上那通天,一人对三,还是同级别的圣人,在诛仙剑阵中已是重伤浴血,此时更是昏迷不醒。
殷守此时无比担忧,既是担忧回了碧游宫也要被人擒住,又是担忧自家教主如此重伤,该如何来治,毕竟圣人重伤可不一般。
以往有事皆有高个的顶着,如今高个的倒了,他可要顶着了。
当然是不指望陆压有甚主意,陆压能助他逃跑,已是仁至义尽了。
正当此时,前边突闻一女童大喊:“道兄快过来!”
殷守定睛一看,见了女娲,立马大喜。
陆压瞥了眼女娲,见殷守扯着他过去,也是不挣扎。
那女娲仿佛看不见陆压,只与殷守说:“你等随我走,莫往碧游宫了,去火云洞!”
那厢太上老君、通天教主、准提道人,虽说晓得陆压遁术厉害,还是去追了,几人皆是猜测,他等该是回碧游宫。
圣人虽说不修遁术,但修为罢在那处,也慢不了几息。
三位圣人追了片刻,突然停下,原始皱眉道:“他等方才改道了,仿佛往西方了?”
殷守几人当然不曾去西方,此乃女娲道术,她法宝并非为战而生,却是惑人大宝,她自个又是圣人,发动法术,暂时惑惑原始等人,还是能的。
太上算了几息,刚想说甚话,便见燃灯急急忙忙走来,对太上老君说道:“师伯!玄都大法师不见了!”
太上老君最是宝贝他这徒弟,唯恐他磕着碰着,众仙从来是高高捧着玄都,不想在殷守这儿栽了个跟头,还有入魔之兆,这会又听见玄都不见踪影,哪里还有心思追甚通天杀甚殷守?只要赶紧找到他这宝贝徒弟才好!
“往哪边走了?!”太上忙问。
“往东边。”燃灯说:“大法师走得极快。”
准提道人再是瞧了燃灯一眼,只与太上打了个稽首,说:“吾西方烦事诸多,便是不打扰二位道兄了。”
太上老君巴不得他快滚,元始天尊与他问礼,准提才是离去。
“去找玄都罢!”太上老君叹了一声。
女娲带着几人左右行走,不过几息,便至火云洞。
那火云洞仙气缭绕,及其广大,乃是一大洞府。
女娲想来常留此处,竟是在火云洞里,有个小洞府,也不去与那三圣打招呼,便引直接将殷守等人进去。
“给通天好生平躺着,哎哎道兄,莫让陆压这厮逃了,免得他通风报信!”
女娲在洞口做了阵势,布了山河社稷图,专门应对这陆压,她又喊得:“拿捆仙绳将陆压捆住!”
陆压忍无可忍,终于开口:“吾要走早走了,还等甚?”
女娲呵呵一声:“那可不一定,毕竟我这好道兄扯住你,你可逃不了。”
殷守将通天放于玉石床上,瞧了陆压一眼,便是拿出从土行孙手里得的捆仙绳,只摸住他双手,认真去捆他。
陆压见殷守只低头在捆,便是冷笑道:“哦,你还晓得心虚呢,连看也不敢看我?”
还真给陆压说着了,殷守确实心虚,也不敢与他对视,只好生将他捆好,打了个结,才诚恳说道:“此次多亏道兄了,抱歉。”
陆压大笑一声,说:“哪里多亏我陆压啊?毕竟吾可做了你十万年灯芯,曾经可是亲近无比随你掌控,你说治便能治,要吾燃便燃,要灭便灭,是多亏了你自个啊殷守!”
殷守不答话,随他冷嘲热讽,只去看通天。
只见通天浑身是血,正是伤痕累累,又是内伤大重,殷守担忧道:“吾与他输了灵力,仍不见他伤好,娘娘可有甚办法?”
女娲叹道:“吾等圣人,疗伤皆是要自食其力,吾不修通天那道,也不晓得如何,若是他大兄二兄想必是有门道。”
当然不可能去寻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只得自个想法子。
“其实有个法子最快。”女娲看住殷守。
殷守忙问:“甚法子?”
“拿你那灭魂给他一剑,便是一了百了!”
女娲见殷守闻言呆愣片刻,只噗呲一笑,说:“快的法子皆是邪法,道兄还是与他寻药来治,才是正道!”
殷守偷偷瞥了眼陆压,见那陆压正在看他,他晓得陆压那甚丹药貌似可救人,就算救不了圣人,也能慢慢来治。
殷守觉着自个脸皮已是够厚了,此时还是没那个脸去问,他又瞧了眼通天,终于还是过去问那陆压。
“那可是吾独家丹药。”陆压挑眉说:“怎能说给你方子便是给了?难不成我欠你这般多?”
女娲闻言朝陆压骂道:“谎话连篇!你那方子明明是偷了我的,还说甚独家?!我也没甚法子,你却是有了!?道兄莫听他胡说八道,这厮狡猾得很,他想诓你来点好处罢了!”
陆压闻言又是与女娲反驳,一来二去,二人便是骂了起来。
殷守见那通天单单躺着,浑身是血,便是将他身上那血迹慢慢擦干净,又是给他好生包扎,净了衣衫。
女娲与陆压二人那骂战终于结束,女娲将那陆压拎起,丢进了个独室里,世界终于清静了。
女娲写了个方子与殷守,只说:“吾不便见火云洞三皇,你且去寻药,求不得神农,自个去摘,山上尽是仙药,少不得你,至于通天,一时半会死不了,醒来便好。”她眼眸映出一截暗光:“有命醒来……便好。”
殷守去见神农,那道童说自家老爷正在闭关,便是要自个去寻药。
殷守一边解读估摸着那药模样,一边去寻,那山上漫山遍野皆是仙花药草,姹紫嫣红,茫茫一片宝。
殷守寻了会,见一名仙子也在寻药,那仙子也是见着他了,二人相互问礼,那仙子笑道:“道兄也来寻药?怎的,吾看你此药方,乃是大好,仿佛是治伤?”
殷守答道:“正是,仙子也懂药理?吾可是一窍不通,望仙子指点一二,也莫要寻错药才好!贫道殷守,敢问仙子道号?”
那仙子笑道:“吾名龙吉,今日自家养的小狐狸在外头耍了一遭,正是带伤而归,恹恹不乐,吾便是出来寻些药材做些汤食与它,道兄既是信吾,吾便当仁不让,带道兄寻药。”
殷守背了一筐药草归来,还不至洞口,那坤玉神鸟往空中飞下,至殷守肩头。
殷守拆开信件一看,见是纣王来信,信上说,已然收回了渑池,还得了一名战将,又问殷守安危及在何处。
殷守只回了赞语及安好,又是遣坤玉神鸟离去。
殷守回至洞府,见女娲已是没了踪影,寻也寻不见,往日在碧游宫又不曾修行炼丹之术。
截教善于作阵,阐教爱那炼丹,通天也不炼,下边弟子也是有样学样,没了女娲指点,得了草药,殷守也不会炼。
虽说不会炼丹,但熬药熬汤,殷守还是会的,好在洞府中还有这等器具,殷守便是拿草药,按着分量,一一给煮了。
先是那道法烘成干药,再是熬制,不过一两时辰,变成成了一碗要捏鼻子的苦药。
殷守也没甚把握,只望通天这圣人躯体,正合此药道。
女娲这洞里没勺子也没啥,也只得苦了通天。
殷守只得掐住通天鼻子,一碗给他灌进肚里。
“也不晓得仙家圣人,还受此等药否?”殷守给他擦了一把嘴,看了会通天,喃喃道:“仿佛是凡人一般。”
殷守见通天一动不动躺住,想着圣人也有这般境地之时,真是感叹,又思起女娲那话‘有命醒来’?这话何意,难不成还有命不命之说?
又见通天眉头紧皱,眉心皱出一道横,殷守只拿手将他眉心一点,只皱眉道:“今日仿佛见老爷眼珠子成了暗红,莫非与那未来之身有关?”
“得罪了,老爷。”
殷守只凑过去,掀开他左眼眼皮,凑近一看,顿时大惊:“此目又红了一分!”
他赶紧又去掀开他另一目,还不等他碰住那眼,便见通天双目徒然睁开!
殷守顿时大喜:“老爷醒来了!”
但见通天双目无神,如魇梦游荡一般,面容刚冷,神情冰冷,殷守瞳孔微睁,刚想抽身走开,便是被他死死压住,大力按在玉石床上!
危险气息如针刺般袭来,通天张口便朝殷守脖颈咬下,疼得令人发抖!
那疼痛令人无法抵抗,无法反击,气力瞬间被抽得一干二净!
殷守迷迷糊糊想着,果真圣人一咬,皆是一般疼痛,许是圣人向来有这等传统。
这等场景仿佛在哪见过。
殷守看着洞顶模糊不清,周身血液被抽离吸取,不,这哪里是血液被汲取?分明是在吸他魂魄,抽他本源。
殷守浑身冷的发抖,魂魄低低鸣叫,气力尽数消失,袖袍中的灭魂正是在大力抖动。
女娲怎的还不回来?陆压也不晓得躺在哪个独室里?昏昏迷迷间,殷守想着,若是自个死在通天这神志不清中,那通天醒过神来,此事必然要成他心结。
要挣扎着起来,他这样想着。
当然,这等事已然不是他要思考的了,他也挣扎不起。
他的手软软的垂落下去,终于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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