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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干爹和小兔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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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说一万遍你爱我(上)

    得知池西西和傅川准备和好,傅家人既喜又忧。

    池西西担心失去傅家人的好感,不敢告诉他们“不孕不育”是为了离婚撒的谎。

    傅岳的女朋友阮夏才二十三岁, 直言现阶段想把精力用在事业上, 无意结婚。

    大孙媳妇不能生孩子, 小孙媳妇不愿意结婚,看着三十四岁的傅川和三十一岁的傅岳乐呵呵地完全不当一回事儿, 傅奶奶暗暗着急,大年初二一早,就拉着池西西陪自己去傅川的舅姥爷家拜年。

    两人刚刚和好,傅川一秒也不想同池西西分开, 便不顾奶奶的反对,也跟了过去。

    傅川的舅姥爷是远近闻名的中医, 见奶奶拐弯抹角地劝池西西伸出手让舅姥爷把脉,傅川皱着眉看向了奶奶。

    傅川知道池西西眼下不准备要孩子,他自己也对小孩子毫无兴趣,怕家中长辈给池西西施加压力, 一早就和奶奶谈过, 不要再在池西西面前提起这件事。

    瞥见大孙子的神情, 傅奶奶有点尴尬。

    赶在池西西伸出手前,傅川先把手伸了过去。

    前两个月池西西要离婚,他情绪不佳,和好后又没有节制,没日没夜地缠着她胡闹,自然问题诸多。

    有了舅姥爷的诊断做铺垫,一回到家,傅川便把奶奶拉到了一边,说身体有问题、生不出孩子的是自己,之前非要离婚的也是自己。

    看到奶奶脸上的震惊,傅川于心不忍,又补充道:“我就是累的,过两年工作不这么忙了,没了压力就好了。”

    听说是大孙子连累的池西西,出于愧疚,傅奶奶不但对池西西比往常更好,再也不在她的面前提“生孩子”这三个字,还逼着傅渡江给傅川放一个月的假,用于调整身体。

    复婚并不是结婚,去办个手续就好,岁数渐长,越来越服老的傅渡江不怎么情愿让年纪轻轻的儿子白白闲在家中,却拗不过母亲,只得应允。

    得了假期后,一回房,傅川便缠着池西西过完年后回单位请婚假——先领复婚证,再去渡蜜月。

    正吃草莓的池西西瞟了他一眼,没应声——上一次结婚时两人正闹别扭,连正式求婚都没有,这一次也想省?

    池西西有心治治傅川“我不说,你也该想到,不然就是心里没我”的臭毛病,眼见着连提了几次、却得不到半句回应的傅川脸越来越黑,忍着笑,继续当作没听到。

    傅川正准备开口问池西西是不是还准备逃跑时,门铃忽而响了。

    他以为阮夏又来串门,满心烦躁地打开门,不料站在门外的却是奶奶。

    傅奶奶把手中的碗递到傅川脸前:“这是你舅姥爷给你开的中药,早晚各一次,这是晚上的,喝完再睡觉。”

    “……”傅川看了眼碗中那黑稠的液体,捏着鼻子说,“我不喝。”

    然而在这件事上,傅奶奶却无比坚持,僵持了片刻后,他只得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奶奶走后,傅川立刻关上门,蹭到坐在床上的池西西身边哭丧着脸撒娇:“药苦死了。”

    池西西咬掉甜甜的草莓尖,把泛白的草莓屁股塞到他的嘴里:“吃了就不苦了。”

    傅川咽下草莓屁股,又往她那边挤了挤:“还苦,苦味和臭味是从胃里泛出来的,吃东西也压不下去。”

    “那你想怎么办?”

    傅川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池西西亲自己。

    池西西刚一靠近,就闻到了浓重的中药味,一把推开了他的脸:“你快去刷牙。你舅姥爷开方子的时候我正好在旁边,里头有广地龙,就是蚯蚓。”

    看清池西西脸上的嫌弃,傅川整个人都震惊了:“我喝这种东西都是为了你,我要是不挺身而出,我奶奶就会逼你喝的。”

    “你要是前两年不折腾,我们就不会离婚,我不撒谎,怎么会有这些事?而且你工作忙、总应酬,身体确实不如以前,吃中药调理一下没坏处。”

    “……”

    瞥见傅川垂头丧气,池西西又觉得不忍心,把果盘放到床头柜上,翻身下床,从包中翻出一颗薄荷糖,塞到了他的嘴里:“怪我撒谎,谢谢你的挺身而出,行不行?”

    傅川得寸进尺,扯住池西西不放,示意她亲自己。

    想到蚯蚓,池西西实在吻不下去,往后撤了撤,笑道:“老公,你放手啦,我先去洗澡。”

    听到“老公”,傅川刚想弯嘴角,记起了什么后,再次寒了脸:“咱们还没复婚呢。”

    “哦,干爹,我要去洗澡,你放开手好么?”

    傅川放开了手,一言不发地坐到了沙发上。

    池西西洗完澡,敷好面膜,见傅川仍在赌气,忍着笑说:“你又来是不是?从指甲壳缩到头发丝了。”

    听到这话,傅川立刻咽下了委屈,问:“你为什么不肯和我复婚?”

    “我没不肯啊,可是你不觉得少了个重要的步骤么?”

    “什么步骤?”

    池西西白了傅川一眼,学着他惯用的表情和语调说:“你自己想啊,我说出口了,你再做就没劲了。要来的好有什么意思?”

    瞥见傅川脸上的错愕,池西西默默祈祷,希望傅川感同身受后,可以洗心革面,有话直说。

    ……

    傅川想了一夜,也没想出少了什么步骤。

    因为思虑过重,他再次失眠,六点刚过,察觉到身边的池西西动了一下,傅川立刻将她翻了过来,想推醒她做一做晨间运动。

    被生生吵醒的池西西刚抱怨了半句,就被傅川封住了嘴巴。

    傅川把手探入她的睡裙,在她的胸前揉了片刻,便一路往下地扯掉了她的底裤。

    刚把池西西压到身下,傅川就听到了敲门声。

    听到敲门声,眼睛干涩的池西西立刻清醒了过来,捶了傅川一下,一把拉过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你去开门。”

    “谁这么烦!”

    “夏夏爱睡懒觉,不可能是她,也不会是傅岳的妈妈。那么还能有谁,不是你爷爷奶奶,就是你爸爸或傅岳呗。”

    傅川不想开门,只当没听到,掀开了池西西的被子,想往里头钻。

    不料手机又震了起来。

    是奶奶。

    傅川无奈地套上睡衣裤去开门。

    门外的傅奶奶穿着运动装,套着羽绒马甲,精神十足地把运动手环举到了傅川面前:“这个是给你的,赶紧换身衣服,跟我晨练去,走一万步再回来喝药、吃饭。”

    “……我不去,我困着呢。”

    “天都亮了,你还睡什么睡!嫌困今天就早点睡,快点换衣服去,你就是生活习惯太差,身体才出问题的。”

    事关大孙子的身体和重孙,老太太格外执拗,怎么都不听傅川的哄。

    傅川斗不过奶奶,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跟着她一块出去晨练了。

    傅川和池西西住三楼,傅岳和阮夏住二楼。

    走到二楼的时候,想起傅岳还睡着,傅川不甘心一个人受管,便对奶奶说:“您怎么不叫我亲爱的弟弟一起去啊?他可是天天工作到凌晨,您把他带到舅姥爷家号号脉,他的身体肯定还不如我呢。”

    傅奶奶闻言一惊,立刻走到傅岳和阮夏的门前,把小孙子也逼了出来。

    老太太走不快,又非坚持走完一万步再回来,因此连阮夏都起了,祖孙三人还没回来。

    晨练还不算完,当天下午,傅奶奶又把傅岳带到了舅姥爷家,工作虽忙,但傅岳一向自律,按时睡按时起,每天都运动,身体自然不错。

    可担心大孙子一个人吃药、晨练闹情绪,傅奶奶仍是开了一堆补品硬塞给傅岳。

    被奶奶折腾了三四天后,说好了住到元宵节的兄弟俩就各自带着未婚妻和前妻逃走了。

    74|干爹和小兔

    池西西和傅川从傅宅搬出后,春节假期还剩下两天。

    傅川一万个不愿意和司裴做邻居,便催着池西西回自己那里,池西西自然不肯。

    “你家太远了,一到晚上外头就没人,周围连个超市都没有,空有沙滩海景有什么用?饿了能吃沙子喝海水么。”

    “喜欢热闹咱们也可以搬到你外公的房子住。”

    “那房子太老旧了,灰尘多,又潮湿,再怎么打扫都不干净。这儿多好啊,位置好,也宽敞,晚上随时出去都有夜宵,餐厅和卧室还能看到海。更重要的是,这里离我们上班的地方都近,上下班连车都不用开了,为什么不住啊?”

    想起池西西对自己的感情只剩下头发丝那么多了,傅川没敢说讨厌这里是因为隔壁有司裴,便只摆出委屈脸不作声。

    池西西自然猜得到他想离开是因为什么,可她实在喜欢这里,况且她和司裴连半点暧昧都没有,便理直气壮地只当不明白reads();。

    “你要是不想住,就自己回你自己家好了,这种中心位置的平层大宅,现在有钱也买不到第二套,反正我是肯定不会搬的,吃过午饭我就出门看家具、窗帘、地毯去,我得趁着休息把这里收拾出来,你住不住?不住的话选家具的时候,我就不考虑你了啊。”

    “住。”除了咽下委屈,连合法身份都没有的傅川别无他法。

    他搬走的话,这一层岂不是就只剩下池西西和司裴两个人了,虽然隔着无数道墙,但光是想一想,这样的情形他就完全无法忍受。

    ……

    傅岳和阮夏的公寓离池西西的新宅步行只需十分钟,阮夏同样是爱热闹的性子,嫌整日单独对着傅岳无聊,午饭前打了通电话给池西西,问下午要不要四人约会。

    池西西也正闷着,欣然应允。

    傅川却非常非常不乐意。

    添什么家具!买什么窗帘地毯!他和池西西都忙,日日不着家,有张kingsize的床不就够了。

    然而和前妻之间,做主的那个从来都不是他。

    傅岳同样无奈。

    有哥哥和弟弟在,死要面子的兄弟俩都不好意思像独处时那样讨好另一半,整个午饭间,皆板着脸沉默寡言。

    池西西和阮夏参不透两个直男互相攀比的可笑心理,以为他们又别扭上了,嫌弃有他们在煞风景、毁心情,一吃完饭就把两人甩开,手挽着手去逛家具店了。

    瞥见阮夏走后傅岳满脸失落,嘲笑过弟弟没出息、妻管严后,赶在傅岳嘲回来前,傅川就回家睡觉了。

    傅川一觉睡到下午,池西西仍旧没有回来,后天民政局就上班了,怀着民政局一开门,就立刻冲进去复婚的憧憬,傅川继续认真地思考自己遗漏了什么步骤。

    然而怎么都想不出来。

    于是傅川拉下脸面,给宁御和傅岳各发了条微信。

    宁御——【我连婚都没结过,你问我复婚需要准备什么?脑子坏了吧。】

    傅川——【滚。】

    傅岳——【这种问题我这种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婚的人不需要思考。你那么有出息,复什么婚啊,池西西不是什么都听你的么,让她想。】

    傅川——【明白。现在你的脑子全部都用在怎么求人家阮夏和你结婚上了,对了,你被她甩了八次还是九次来着?干脆别结了,反正结了也得离三五次。】

    ……

    无计可施之时,傅川想起了许然,给他打了通电话,让他去问池西西。

    接到傅川的指示,许然立刻给池西西打了通电话。

    “池小姐,傅总让我想,我要是想不出来,他肯定扣我工资、不让我放假,悄悄地跟您说,我月底请假是为了办婚礼。”

    “婚礼?你要结婚啦!”

    “对,去年12月领的证,当时您刚和傅总离婚,他心情不好,我怕告诉他我要结婚了,他生气。”

    ……这是什么逻辑。

    “你放心,他不会不给你假,也不会扣你工资的,你跟他说,想结婚就要先求婚reads();。你在哪儿办婚礼,老家么?到时候如果能空出时间,我和傅川去观礼。”

    池西西一挂上电话,正喝奶茶的阮夏便放下手中的骨瓷杯,问:“谁要结婚?”

    “傅川的秘书。也不知道傅川都干了些什么,他秘书怕他怕到连结婚都不敢同他说,天天担心被辞退。”

    阮夏捻起一颗樱桃,莞尔一笑,说:“大哥什么都不用干,随便往那儿一坐,就挺有压迫感的,我都不敢主动跟他说话。他们家的男人天生就严肃,傅岳也是。不过最不爱笑的还是傅叔叔……儿子的脾气都像父亲,傅叔叔那种性格,他们兄弟俩会那么无趣、那么刻板也不奇怪。”

    压迫感、严肃、无趣、刻板……池西西一脸莫名其妙地问:“你说的大哥是傅川么?他有什么可怕的,完完全全就是个二皮脸啊。”

    池西西逛了一整个下午,战利品一半送到了公寓,另一半约了明天送,屋子里乱成一片,地板上都是脚印,在全部家具送来之前却无法清扫。

    傅川对家的整洁度要求不高,倒也无所谓,一脸讨好地问皱着眉环视公寓的池西西:“我们结婚的时候,我给你的钻戒呢?”

    求婚简单,但是得有戒指啊。

    “钻戒?”

    “那颗钻石是有意义的,不然这次就给你买新的了。”

    池西西的表情呆滞了一秒:“意义……有,有什么意义?”

    “我以前都是赚多少花多少,遇上了你,才有存钱的意识。我回公司上班后,第一次存到的两百万,全部用来买了那颗六克拉的钻石,想等你到了二十岁,拿它求婚。没想到刚买来半个月,就被你甩了。后来一直把它锁在保险柜里。”

    “……”

    光是裸钻就值两百万么?她只卖了九十万……

    那老板还是熟人介绍的,奸商啊奸商。

    瞥见池西西的表情,傅川面露疑惑:“怎么了?你不会把它扔了吧?”

    池西西只好傻笑着岔开话题。

    傅川却揪住不放,大声嚷嚷道:“你不会扔了吧?你当年把我甩了,我伤心的时候想扔都没扔,想着万一你以后回头了呢……”

    见池西西不说话,他更不干了:“你果然是真想离婚,真想和我一刀两断。”

    ……又来了。

    “我没扔。”池西西硬着头皮指了指沙发、电视机、茶几和冰箱,“它在这儿、这儿、这儿和这儿。”

    傅川一脸疑惑。

    池西西只好进一步解释:“我把它卖了,交上房的费用、换家具了。离婚时你就分给我那么点钱,我连物业费都交不起,那枚戒指是我手里最值钱的东西……”

    听到这话,傅川彻底寒了脸,看也不看池西西,径直坐到沙发上生闷气。

    池西西自知理亏,挪到沙发前,挨着傅川坐下,抱住他的胳膊,软着嗓子说:“干爹……你生气了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家里那么乱没法做饭,晚饭我请你到外头吃行不行?”

    傅川只当没听到。

    “……”

    池西西亲了一下他的脸颊reads();。

    傅川还是不动。

    池西西没有办法,反坐到他的大腿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撒娇:“你这么板着脸我害怕。”

    傅川仍是不说话。

    池西西本来就没耐心,到这儿也烦了,却压住火,仰起脸吻他的嘴巴。

    她一吐出粉嫩的舌尖,还没撬,傅川的嘴巴就自动张开了。

    长久的深吻后,在傅川怀里扭了好一会儿的池西西主动歪倒在沙发上,伸出手指绕着他的领带缠啊缠:“干爹……你还在生气么?”

    傅川冷着脸抵抗了不到两秒,本能就压过了愤懑。他猛地翻过身,把池西西压到身下、嵌入了怀中。

    在这种事上,过去池西西一贯敷衍,只差没在傅川横冲直撞的时候玩手机。

    因为存心哄他,这一次,她罕有的全程没有走神,更赶在傅川如往常般把她翻过来后.入前嗲声嗲气地说:“傅川哥~我要在上面。”

    傅川早想用这个动作,可惜以前的池西西太懒,半分力气也不肯费。

    听到这话,一秒钟的讶异后,傅川勾着嘴角吻了吻她的下巴,仰躺到了沙发上:“上来。”

    池西西动了几下就嫌腰酸,噘着嘴求两手紧紧箍住自己的傅川放自己下来。

    她青涩的模样更撩人,傅川自然不肯,让她伏在自己的胸口,自顾自地动了起来。

    接连变换了四个动作,才终于结束。

    池西西喊背痛,从浴室洗完澡出来,撒着娇要傅川请自己吃大餐。

    正系衬衣扣子的傅川却恢复了冷脸:“被你气饱了,没胃口。”

    ……什么意思?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池西西正要发火,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是刚在隔壁同司裴谈完事的阮夏。

    “她怎么又来了,烦死了,别开!”

    池西西只当没听到。

    阮夏进来后,环视了一下屋子,说:“这么乱怎么住,我家地方大,也有客房,你们今天过来住吧,我叫上黎峥、江以萝,咱们打牌、吃火锅。”

    傅川一听这话就头痛。

    瞥见他的表情,赶在他出声拒绝前,池西西笑着说:“好啊,我正不想在家呆呢。”

    听到这句,阮夏才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她观察了一下傅川的神色,尴尬地笑了笑:“大哥,你去么?要是累了,就改天再过来玩。”

    “改天做什么,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

    “……”

    看出池西西不高兴了,傅川再不情愿,也只得收起小性子,跟了过去。

    傅川不想去,喜静又有洁癖、最不乐意外人到自己家做客的傅岳更不欢迎他们来。

    片刻后,傅岳律所的合伙人黎峥也被迫跟着妻子敲响了傅岳家的门。

    三个男人理想的假期都是和心爱的人独处,眼下却连大声吐槽都不敢,凑在一起比谁的脸更黑reads();。

    直到十点,黎峥才拖走了江以萝。

    他们一走,连自家地板上有一片废纸都忍受不了的傅岳开始收拾厨房,阮夏去洗澡敷面膜,傅川和池西西则进了客房。

    关上门后,池西西问:“我已经道过歉了,你还要气到什么时候?而且是和好之前的事儿,才和好几天,你又来!”

    池西西一发火,傅川立刻软了下来。

    “我没生气,就是有点伤心,你给我一块糖,我都把糖纸留着,锁进保险柜里珍藏,我给你的东西,你从来没在乎过。那辆甲壳虫,我买完手里只有八千块了,还用掉五千给你装兔耳朵。分手的时候你不要它就算了,干吗把耳朵也掰了?”

    池西西自知理亏,笑了笑:“我拿掉不是因为和你赌气,分手之前我就拿掉了,你那时候忙,精力不在我身上,所以没发现……”

    “分手前你为什么拿掉?”

    “因为傻呀。开那样的车出去,很丢脸的好不好。”

    傅川惊呆了。

    片刻后,他再次委屈了起来:“你喂我吃鱼,给我穿粉色的衬衣,我说什么了?”

    “喂你吃鱼、给你穿粉色的衬衣怎么了?”

    “……”

    片刻后,池西西黑着脸走出了客房,敲响了主卧的门。

    “夏夏,你要不要下楼吃夜宵?”

    下一秒,阮夏的声音就欢快地传了出来:“好呀,火锅吃不饱,我正饿着呢。”

    三分钟后,阮夏就套上外套,打开了房门。

    池西西没敢看傅岳,挽上阮夏的手,和她一道走出了公寓。

    两人进了间日料店,池西西吵架吵累了,叫了双倍的鳗鱼饭。

    听完她的吐槽,阮夏说:“大哥没错啊,换作是我,我也会生气的,翻旧账怎么了,我经常翻的。天气一不好,我的心情就差,我心情一差,就看傅岳不顺眼,就爱从我十六岁时他犯的错开始说,一直说到二十三岁,七年呢,说一下午都说不完。傅岳肯定也嫌烦,可是除了不断道歉,他连大声说话都不敢。这种时候你就该哄大哥,怎么能和他吵架呢?”

    “……”直男思维、恋爱中从不主动找事的池西西不是很能理解阮夏的喜好,只得说,“可你是女孩,傅川是大男人啊!哪有大男人整天让老婆猜猜猜,有话不直说,没事儿就翻旧账的。”

    “哇,看不出来,大哥这么可爱。”

    “……”

    一份鳗鱼饭才吃掉三分之一,池西西的手机就进了五六十条微信——全都是傅川发来道歉的。

    阮夏好奇,侧头瞟了一眼,把最新一条微信念了出来:“兔子大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真的真的错了,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真是大哥发的?这跪地不起的表情好可爱。”

    池西西嫌傅川丢脸,赶紧收起了手机。

    担心复不成婚,池西西回去后,傅川只有讨好的份儿,再也不敢提戒指reads();。

    ……

    春节假期结束后的第二天,傅川就找回了被池西西卖掉的那枚戒指。

    池西西明白自己也有错,见他带着钻戒和玫瑰跪到自己脚边,就没多为难,调侃了一句“你离婚的时候不是说再也不想见到我了么”,便顺从地把左手递了过去。

    隔天一早,傅川便催着池西西请假去民政局。

    然而到了地方,听办事员说没有离婚证复不了婚,傅川却傻眼了。

    带齐了证件的池西西转头问傅川:“你的离婚证呢?”

    “……撕……了。”

    从民政局出来,有心治治傅川的池西西佯装生气地噘嘴道:“你为什么要撕离婚证?”

    “看了心烦,我怎么知道那玩意除了恶心人,复婚的时候还得用。”

    “糊弄谁呢!谁不知道复婚得有离婚证!哦,你根本就没想着复婚,离婚后,几次遇到你,我和你打招呼你都没理来着,还抢我的手机删号码,还去相亲。要不是遇到了我和司裴,你不甘心,说不定和那位相亲小姐就在一起了……”

    听到这话,仍是前夫的傅川一阵腿软,一路上不住地解释。

    白了他一眼后,池西西忽而一笑:“我刚刚和你开玩笑呢,你以为我会跟你一样无聊么?你好好想一想,我要是总这样想要什么不好好说、藏在心里让你猜,没事儿就翻旧账有意思么?”

    “有!”傅川忽而瞪圆了眼,笑道,“你跟我闹的时候,我虽然害怕,但是觉得特别特别幸福,因为这代表你喜欢我。”

    ……白现身说法了,这人简直没救了。

    ……

    因为离婚证的插曲,不容易请假的池西西直到一周后才空出时间,和傅川复婚。

    再次拿到合法身份,捧着结婚证,憋了整整一周没敢再作的傅川自觉有恃无恐,板着脸问池西西:“你为什么不戴婚戒?”

    “钻石太大了,惹眼,让同事看到了不好。”

    瞥见傅川不高兴了,池西西硬着头皮从包里翻出锦盒,取出婚戒,套在了无名指上。

    “有什么不好的?又不是偷的抢的。我努力工作,八年如一日的做最不喜欢的事,就是为了让你有面子,可你都不准我开自己的车到你们报社接你,我和我的车哪里丢你的人啦?”

    “……”

    “这戒指我花了两百二十万才重新买回来。你还我钱。”

    “……我年薪三十万,嫁妆和房产都在你手里,你让我拿什么还?分期十年,一年还二十二万成么?”

    “你名下不是还有一套房子么,值千万呢,反正我也不喜欢住那儿,你卖了还我,还能剩好多呢。”

    “……”

    眼见着池西西要生气,傅川不敢再闹,哈哈一笑:“我也是跟你开玩笑的。这样吧,你说一句‘我爱你’,我就给你两百二十块。说一万遍,咱们的债就两清了。来,说一句给干爹听听。”

    池西西摘掉戒指,扔到傅川的手心里:“我给你两千二,你带着你的戒指和你的车滚远点!”

    75、干爹和小兔 ...

    番外 情侣之间必做的一百件事

    领到结婚证后, 傅川便不断催促池西西请婚假。

    因为爷爷去世, 刚刚请过事假的池西西不肯立刻请复婚假。假期还剩三周, 傅川唯有整日闲在家里。

    每天清晨六点, 傅川准时醒来, 挠醒池西西缠着她做一下早间运动, 然后趁着池西西洗漱换衣服的工夫去厨房做早餐。

    从周一到周六, 每天的早餐都不重样, 煎蛋一定要修饰成爱心形,香肠一定要炸成章鱼状,牛奶上一定要用可可粉撒出猫爪, 咖啡里一定要放棉花糖——池西西讶异的发现,大男人原来也有少女心,而她……大概是个男人。

    池西西动作快,吃完早餐大概七点一刻,公寓离报社不远,两人有足够的时间手牵着手,优哉地步行上班。

    如果不出去采访, 午休时池西西一定会挤出至少半个钟头和等在外头的傅川一起吃午饭, 因为一整个白天傅川不断发信息问她在干什么、什么时候回去, 日日都要加班的池西西只得尽可能地把公事带回家做。

    周六晚上七点,池西西一走出单位大门,就看到了立在墙角的傅川。

    发现池西西后,一身运动装的傅川立刻笑着跑了过来,把嘴巴里的草莓牛奶棒棒糖拿出来, 递到池西西嘴边。

    池西西有点嫌弃棒棒糖上的口水,又怕傅川发脾气,只得张嘴含住。

    傅川接过池西西的包,甩到背上,把她揽入怀里,问:“咱们去哪儿吃饭?”

    “回家。九点半前我要完成带回家的工作,明天就可以休息了。”

    为了节省时间,两人放弃步行、打车回家,池西西本想点外卖,傅川却不肯,下厨煮了锅牛肉面。

    牛肉面出锅的时候,已经九点了,池西西刚好发完最后一封邮件。

    池西西尝了口牛肉面的汤,感慨道:“由奢入俭难,等你回去上班了我会不习惯的。”

    “那我就不上班了。让我爸聘职业经理人去。反正我手里的钱也足够咱们用一辈子了。你也辞职,咱俩什么都不干,就四处玩。”

    傅川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池西西哈哈一笑:“咱俩都游手好闲,以后怎么教育小孩子?以后别人问他‘你父母是做什么的’,他难道要说,我爸爸在家里睡觉、我妈妈到处玩么。”

    “那就不生呗,要小孩干吗。咱俩在一块好好的,多个人多别扭。”

    “……”

    复婚一周,池西西日日都加班,难得周末有一天假,傅川自然珍惜。

    趁着池西西做面膜,傅川举着一只记事簿蹭到了她的身边,打开记事簿,把写在上面的一段文字念给池西西听。

    “1.一起去捡贝壳。2.一起坐摩天轮。3.一起看日出日落。4.一起喝醉。5.一起淋雨。6.一起堆雪人。7.一起吃冰淇淋。8.互相写信。9.比赛啃骨头。10.教我一项你的特长。11.一起去天台看星星。12.一起在树下埋下我们的约定。13.比赛吃西瓜。14.闭上眼让对方牵着过马路。15.去拍一次婚纱照。16.在公共场合下一起喝哇哈哈……”

    “这是什么?”

    听到第十六条,池西西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傅川。

    “情侣之间必做的一百件事。”

    “……”池西西瞟了一眼傅川的记事簿,居然密密麻麻地记了两张纸,她很是无语,“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多傻呀,你是从哪儿看到的?”

    “许然的朋友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离我回去上班还有半个月,咱们一样一样都给做了呗。”

    池西西洗完脸,接过傅川的本子,从头到尾扫了一眼,念出第91条“假装当陌生人一天”后,无奈地说:“这有什么意思?许然到底是有多闲。”

    傅川有点不乐意:“蜜月本来不就该闲在一起做无聊事儿么,他请假估计就是为了和他媳妇做这些,只有你整天加班。”

    “就是请婚假,也最多只有一周。我才进新单位两个月,想用年假都没有。”

    发现傅川又不高兴了,池西西拿脚踢了踢他:“大后天我出差,带队去拍宣传片,虽然不能带家属,你偷偷跟过去也没关系的。忙完这个宣传片,我就跟领导请一周婚假,比赛啃骨头、一起到公共场所喝哇哈哈什么的就算了吧,咱们去拍婚纱照吧?”

    傅川的心里已经乐开花了,却又嫌一周少,故意绷着脸不说话,想以此争取更大的利益。

    池西西岂会不了解他,白了他一眼后,问:“你是想和我明天一整天不下床,还是按你写的那样和你一起捡贝壳、坐摩天轮、互相写信、看星星?”

    傅川眼睛一亮,下一秒就把那两页纸从记事簿上撕了下来,团成纸团扔到了垃圾桶里,横抱起池西西,和她一起倒在了床上。

    “傻子才捡贝壳呢。一周就一周,不过不能从明天,从现在起到星期一早晨,你都别想着下床。”

    ……

    池西西带着傅川出差与傅川带着池西西出差截然不同。

    除了傅渡江,公司上下没人敢说傅川的闲话,而池西西自然无法如此明目张胆。

    她的性子严谨,若不是为了哄傅川高兴,绝不肯带家属出差。

    目的地是千里之外的一处风景区,因为有设备,摄制组开了三辆车过去。

    报社人手不够,需要外聘摄像助理,池西西就把傅川招了进来。

    虽然不需要假装不认识,但亲密的动作却肯定不可以再做。

    池西西本以为傅川会抱怨会生事会不配合,谁知在县城的酒店入住后,隔了半个钟头,住在二楼的傅川才潜入位于三楼的池西西的房间。

    池西西担心的情况非但没有出现,傅川更比她想象中还配合保密工作。

    酒店是四星的,隔音不错,傅川潜入池西西的房间时却演戏般地蹑手蹑脚。

    关上房门后,他猛地扑倒正坐在床上用笔记本写通告单的池西西,把她压在身/下,低声笑道:“这种偷/情的感觉,比光明正大好一百倍。”

    “……”

    原来这个人的恶趣味不仅仅是干爹和小兔。

    池西西怕写错通告单接下来的拍摄出乱子,捶了他几下后,把他赶到了一边。

    她仔细惯了,写完后,来回对照了两次,合上笔记本时已经是一个钟头后了。

    傅川有点不高兴,池西西洗漱好后连叫了他两次,他仍旧不应声。

    池西西正要说话,便听到他声音冷淡地说:“咱们上一次一起住外头还是结婚前。”

    池西西回忆了一下重遇罗馥时他们的争吵,简直没话好说——又想翻旧账么?

    因为不想听他长篇大论,赶在傅川再开口前,池西西敛起笑容,先发制人。

    “什么时候?”她面无表情地望着傅川说,“是你因为害我父母离婚的罗馥冲我发脾气,说我复杂,让我在陌生的城市一路哭着回酒店的那次么?”

    “嗯?”

    池西西的描述和傅川印象中的情形完全不同。

    难道不是她轻飘飘地道了一句歉后,发现他还生气,直接拎箱子退房,好些天不见人、一见面就说不结婚了么?

    瞥见傅川发呆,池西西乘胜追击:“我回到酒店哭了好久,抱着膝盖等你回来,想和你道歉,求你原谅来着,谁知道一直等到半夜,就只等到许然回来收拾箱子。”

    “我眼睁睁地看着许然一样一样地把你所有的东西全部收拾走、拉着你的箱子头也不回地离开的时候,特别特别害怕,担心你讨厌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你都不肯接。我在酒店哭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逃走了。”

    池西西看起来本就瘦弱,眼角微垂,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思,眼下刻意表达委屈,傅川见了,简直心疼到无法思考。

    他小心翼翼地蹭到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兔宝宝长兔宝宝短”的不断道歉。

    “我当时在应酬,衬衣脏了,所以让许然去给我拿一件干净的换,因为喝醉了,才没回去见你,想等第二天清醒了再和你好好谈谈来着。”

    “衬衣脏了为什么连刮胡刀也一起带走?还有牙刷!毛巾!许然连你的充电器都带走了,什么都没留下,这不是把我丢在陌生城市的酒店,不准备回来了的意思么?我爸爸当年离开家的时候,就是这样拖着箱子,头也不回地离开家……”

    傅川回忆了一下,当时许然似乎真的带去了他所有的东西,所以隔天他发现池西西离开了,连收拾行李的麻烦都省了。

    ……所以当年池西西的离开其实全是误会,要是没有许然,他们就不会闹成后来那样,也不会离婚?

    傅川骂了句脏话,当场就要给许然打电话解雇他。

    惊异于当年的事情还有另一个版本之余,池西西拦住了他,佯装恼怒地问:“就算人家许然的无意之举害我误会了,我也给你打电话了啊,我打了好几次呢,你自己不接能怪谁?”

    池西西极少闹情绪,见到她噘嘴皱眉,傅川怕到不行,接连几日都伏低做小,连每日最爱的早间夜间运动也暂停了——说什么怕累着池西西。

    至此池西西终于明白了阮夏和傅川们为什么热爱没事找事——占据上风的感觉的确挺不错。

    在池西西的再三告诫下,在外地的几天,傅川没敢打电话找许然麻烦。

    然而回去后,他却趁着池西西去报社请假,特地回了趟公司,把许然叫进了办公室。

    听笑眯眯的傅川讲完前因后果,许然已然吓得腿软到站不住了,正要道歉,又听到傅川笑着说:“我得谢谢你,多亏了你,我才有机会体验离婚复婚的经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太太不让我和你算账。”

    “傅总……”

    傅川把准备好的红包扔到他的手里,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这是份子钱,新婚快乐。度完蜜月赶紧回来上班。”

    许然颤颤巍巍地接过红包,本以为里头会夹一张写着“你死定了”的纸条,出了傅川的办公室后,立刻躲到厕所拆开查看。

    令他意外的是,除了厚厚的一沓毛爷爷,红包里居然什么都没有。

    饶是这样,许然仍旧连做了一个月的噩梦,朋友圈里转发的那一百条,连一条也没心情再做。

    作者有话要说: 注:“情侣之间必做的一百件事”出自微博。

    抱歉,今天晚了一刻钟,明晚见-3-

    76、亲爹和小小兔 ...

    番外怀孕记

    婚假一过, 池西西就接到了一个任务——给刚刚在柏林电影节拿下电影配乐银熊奖的司裴做独家访问。

    司裴不喜欢和媒体打交道, 为人又冷淡, 采访难度极大。

    住司裴隔壁的池西西原本可以近水楼台, 然而有傅川在, 她连想也不敢想, 直接拒绝了总编。

    “我哪有面子能请动司老师……”

    “你以前不是采访过他吗, 前一段他还主动请你吃饭。大家都能采访到的名人, 做出来的专访还有什么新闻性?”年逾五十的总编喝了口茶,笑道,“给你一天假, 回去联系司裴,争取这周内落实。”

    “……”跟领导没有道理可讲,池西西别无他法,只得搬出傅川,“我先生他不喜欢我给男老师做专访……”

    复婚前傅川为了进报社找池西西,曾联系过报业集团的书记,如今纸媒广告不好拉, 得知员工亲属中有这么一位财神爷, 上头哪肯轻易错过。

    三月初傅川刚刚贡献过一笔巨额广告费, 应酬的时候总编也在,自然知道池西西与他的关系。

    “傅总为什么不喜欢?吃醋啊?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考虑的也太多了,傅总那种有风度的成熟男人,怎么可能吃这种无意义的醋。”

    有风度……成熟……池西西无语望天。

    瞥见池西西一脸难色, 总编笑道:“真怕他生气啊?小池,看来你在家没什么地位嘛,你太年轻,不懂男人,偶尔给老公点醋吃吃没坏处的。这样吧,给司裴做完专访我给你一天假哄傅总。”

    “……”

    池西西太了解傅川,他那样的人哪里能哄,好好同他商量只怕更要被看作心虚。

    池西西为难了半日,硬着头皮给司裴的助理打了通电话,只说是同事想采访司先生。

    出乎她的意料,司裴竟一口答应了。

    池西西松了一口气,把手下最不花痴最干练的女记者派了过去。

    不料,只在司裴的公寓呆了不到一刻钟,她便铩羽而归。

    想起第一次见司裴时,自己随口恭维了一句便招来了他的白眼,池西西笑着安慰一脸沮丧的年轻姑娘:“这不怪你。”

    还没想出该怎么办,当天傍晚,池西西就在公寓楼下偶遇了司裴。

    委婉地表示过虽然欣赏池西西的专业和不卑不亢、但对有夫之妇绝无越轨想法后,一脸坦荡的司裴又说:“如果你有顾虑,那就算了吧,我不习惯和陌生人打交道。”

    听到这话,池西西颇有些尴尬,虽不愿被当成爱自作多情的小家子气女人,可想到傅川,她仍是不敢应承。

    这一晚,吃过晚饭洗漱好,池西西照例同傅川一起躺在床上看电影。

    每晚睡前的时光,是傅川最最喜欢的——可以把香香软软的小兔子圈在怀里肆意揉捏。

    这一晚的电影是青春校园片,看到面容青涩的女主角把“我爱你”写在给生病的男同学折的纸鹤里,傅川十分嫉妒。

    “我生日快到了。”

    “你生日?还早啊。”

    傅川的生日在夏天,眼下连羽绒服都没脱。

    “每年你生日,我都提前半年想该送你什么礼物。”

    “……那你想要什么礼物。”

    傅川瞟了眼电影。

    池西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片刻后,诧异地问:“你想要纸鹤。”

    傅川点了下头,腼腆地一笑:“想要三百六十五只。”

    “……”

    “你在每一只里都写上一句话,我每天拆一只,可以看一年。”

    “……”

    瞥见池西西的表情,傅川有点生气:“还有好几个月呢,三百个,又不是三千个。”

    三百个是不难,一天折三个,到他生日也有了,只是不知道该在上头写什么。

    迟迟等不到池西西点头,傅川彻底寒了脸。

    临睡前,傅川照例去厨房给池西西冲牛奶。

    端着牛奶杯回来,傅川发现池西西正往一张淡蓝色的便利贴上写什么。

    池西西写完两张,放下笔,把便利贴对折起来,折成了两只纸鹤。

    前一刻还心满意足的傅川发现池西西折纸的手法格外娴熟后,有点不高兴,问:“这两只怎么不一样?”

    池西西面无表情地捏起其中一只演示给他看:“形状好看的这个翅膀不会动,不好看的这个会动。”

    “你怎么会折这个?是给别人叠过吗?”忍了又忍,傅川还是把这个问题问出了口。

    “给季泊川折过。”见傅川瞪圆了眼睛,池西西赶紧补充道,“是帮梁星折的。季泊川好像在追梁星,真是一切皆有可能。”

    池西西把纸鹤放入柜子上的玻璃花瓶里,一回头瞥见大少爷似乎还是不高兴,终于失去了耐心。

    “又怎么啦?”

    “你折的第一只居然不是给我的。”

    “……难道你收的第一瓶难道是我送的么?我听梁沅姐说,你中学时平均每周都会收到九百九十九只,还转送过她呢。计较这种无意义的第一次有意思么?你初恋都不是我,我说什么了?”

    傅川闻言一阵腿软,面带谄媚地笑容,站到池西西身后,轻手轻脚地给她捶肩:“我的初恋怎么不是你,除了你我谁也没正眼瞧过,我发誓!你应该信任我。”

    “你信任我了么?因为你总爱没事找事,领导让我采访司裴我都不敢,一边愁怎么交差,一边还要受你的气。”

    “我怎么不信你了,采访司裴有什么不敢的!你去吧,我为什么要生气。”

    “真的?”池西西面露惊喜。

    “真……的。”

    池西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抱住傅川的脖子亲了他一口:“谢谢老公!我就说你不会那么小心眼。我明天就打电话给司裴的助理约时间。录制专访的时候好多人呢,不是单独见面。”

    还……能反悔吗,他就是那么小心眼啊。

    傅川还想说话,瞥见池西西脸上的喜悦,张了张嘴,却没好意思。

    这一晚,傅川居然因为懊恼失眠了。

    失眠会传染,因为身侧的傅川不断翻身,才凌晨两点,近来一直一觉睡到天亮的池西西就醒了。

    池西西习惯性地侧身往傅川怀里钻,片刻后才发现他并不在床上。

    坐起身后,池西西才发现傅川正背对着自己立在柜子前。

    她光着脚走下床,因步子轻、地毯厚,一直走到傅川身后,他也没发现。

    “你在干什么?”

    傅川吓了一跳,赶紧握紧左手、藏到背后。

    “把手给我。”

    傅川傻笑着把右手摊开伸到池西西面前。

    “那只手!你是不是在偷偷抽烟。”

    傅川没伸手,把脸凑到池西西脸前,哈了一口气:“没抽。”

    “左手给我。”池西西有点生气。

    傅川只得摊开左手。

    躺在他手心里的是两只拆开的纸鹤。

    池西西哭笑不得:“你大半夜不睡,就是为了偷看这个?”

    傅川把纸摊平,举到池西西眼前:“你写的是真的吗?”

    两张纸条上写着同一句话——“池西西喜欢傅川”。

    池西西有点脸红,轻咳了一声:“我想不出写什么,只好跟电影里学,电影里也是这么写的来着。”

    傅川一脸失望:“我就知道是假的。”

    “不是假,而是不确切,因为比喜欢还多。”

    “比喜欢还多是什么?”

    明明比傅川矮很多,莫名其妙的,池西西很想伸出手摸一摸他的头发安慰他。

    “你说呢,就是爱你呀。”

    “唉?”

    池西西不好意思再看傅川,轻咳了一声,说:“明天还得上班呢,睡觉吧。”

    ……

    这下傅川更睡不着了。

    “池西西,你睡着了吗?”

    困到睁不开眼的池西西“嗯”了一声:“睡着了。”

    傅川找到池西西的手,十指紧握,问:“你看过《2012》吗?”

    “嗯。”

    “我看的时候,觉得世界末日特别可怕,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好怕的。人反正是要死的,只要你在旁边,现在就来场地震,咱俩埋在一起也挺好挺幸福的,你觉得呢。”

    ……果然夜深人静的时候,人爱瞎琢磨。

    “不怎么好,也不怎么幸福。”

    “……”

    池西西艰难地睁开了眼,转头对傅川说:“我刚刚做了个梦,我们有宝宝了,醒来后我才想起来,我例假迟了半个月。我例假一直挺准的,大概是真的怀孕了。你都当爸爸了,能别总胡说么?”

    “啊?”

    “你怎么不高兴。”

    大脑当机的傅川隔了半分钟才扯出一个笑:“我……好高兴。”

    ……

    隔天一早,一夜没睡的傅川就冲下楼买了一支验孕棒。

    从厕所出来,见等在门外的傅川一脸紧张,池西西面露难色地说:“不是的。大概是最近忙,作息不规律……对不起,你很失望吧?”

    “失望……不,不失望,孩子什么时候要不行。”

    池西西狐疑地看向傅川,是她眼花了吧,为什么傅川看起来特别特别……高兴?还是松了一口气的那种高兴……

    ……

    两人的工作都忙,之后的大半年再也没提要孩子的事儿——直到阮夏怀孕。

    这个周末,陪阮夏逛完婴儿店,池西西一进门就抱住了傅川的胳膊。

    “傅川,我们也要个孩子吧?”

    “为什么?”

    “结了婚生宝宝是理所应当的啊。婴儿店里的东西都好可爱,每一样我都想买。”

    “想买就买,送傅岳他们。你觉得小孩好玩,等傅岳的生出来了,有空的时候就去捏两把。”

    “……你不想要宝宝?”池西西面露狐疑。

    “没有啊。”傅川看了眼镜子,他表现得很明显吗?

    “你不是怕影响工作,准备到二十九岁再说么。”

    “以前是这么想的,现在的想法改变了。你比工作重要啊,而且生了宝宝也可以工作,大不了在他上幼儿园前不这么拼了。”

    “哦。”

    “'哦'是什么意思?你不想要么。为什么?”

    “没不想,”瞥见池西西撅嘴,傅川赶紧改口道,“很想,特别想。特别!”

    “那咱们从现在就开始计划吧。”

    说完这句,池西西就回了卧室,坐到电脑前查资料,做笔记。

    洗完澡后,傅川正准备如往常般往池西西身上扑,却见她打了个滚,躺到了另一边。

    扑了个空的傅川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小兔子?”

    池西西拿起床头柜上的笔记本,翻到第三页,把一句用红笔标注的话指给傅川看:“你读一读。”

    傅川扫了一眼,问:“什么叫'不能过于频繁'?”

    “大概就是一周至多两次。超过两次会影响那什么的质量。”

    “……谁说的?完全是胡说八道!”

    “我说的。你难道连这点事都不能为我们未来的宝宝做么?”

    “……”

    在池西西的坚持下,傅川早晚两次的运动缩减成了每周两次,然而备孕三个月,池西西的肚子却丝毫都没有动静。

    不得已,池西西放宽了次数,从两次增至四次,可是又过了两个月,她仍是没有怀孕。

    池西西害怕了。

    “傅川,你说我不会真的不孕不育吧?”

    “怎么会,还不到半年呢。”瞥见池西西脸上的沮丧,傅川有点心疼,吻了吻她的眉心,笑道,“一辈子不要小孩也没什么,我有你就够了。”

    正敏感的池西西心生感动,眼眶一红:“老公,谢谢你。”

    ……

    此后的一个月池西西对傅川都格外温柔,直到某次运动后,她坐起身的时候无意中瞥见地上有片银色的塑料纸。

    “这是什么?”

    傅川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什……什么。”

    赶在傅川拿脚把那片塑料纸踢到床底下前,池西西翻身下床,捡了起来。

    是TAOTAO的包装。

    “傅川,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今天突然想起来别人说戴不戴这个女性的感觉没差别,所以想试验一下。你果然没发现……原来是真的啊,哈哈哈……我只用了这么一次,真的……”

    ……

    一个月后,池西西就怀孕了。

    尽管犯了错的傅川不断补救,之前一直担心自己生不出孩子的池西西仍是不肯给他好脸。

    每日下班后,吃完饭、睡觉前的这段时光她再不肯让傅川抱自己,而是专心致志地做起了胎教。

    直到某日她感受到了一次强烈的胎动。

    “宝宝爸爸!”池西西一脸欣喜地望向傅川。

    几个月来,这是池西西第一次对着他露出灿烂的微笑,傅川一时有些晕眩,受宠若惊地说:“怎么了?”

    “傅小西动了呢!我刚在心里对他说过妈妈爱你,他就动了!他能听到。”

    傅川有点吃醋:“……这完全是巧合。”

    池西西皱起了眉头:“你不爱他!你从来没给他讲过故事,一点都不期待他出生。”

    他当然不期待了,这小东西还没橘子大,池西西就不理自己了,等生出来只怕连瞟都没空瞟他了。

    然而傅川却不敢表露出真实想法,他努力装作很稀奇的样子,把脸贴到池西西的肚子上,深情款款(假惺惺)地说:“爸爸也爱你。”

    话音刚落,傅小西就又动了。

    这一次,他一伸脚,不偏不倚地踢在了傅川的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更,后天晚八点更最后一个番外,是傅小西出生后的。

    感谢大家三个月来的陪伴,后天晚上更完最后一章就要标上完结了,很不舍。

    顺利的话,六月前纸书就会上市。

    开新文前如果想到新的番外会贴到下一章里,大家点进下一章看就好,不用再买,如果有新番外会在微博通知。

    后天晚上见-3-

    77、亲爹和小小兔 ...

    番外 值得

    池西西查出怀孕的那个月, 正赶上阮夏生宝宝。

    阮夏怀孕后一直同傅岳住在爷爷奶奶那儿, 傅家三十年没见过小婴儿, 紧张过头, 自然手忙脚乱。

    池西西不愿意回去添乱, 便谢绝了傅奶奶的好意, 仍旧和傅川单独住。

    她的反应远比阮夏严重, 最初的三个月多喝一口水都会吐, 不止吃不下去,连饭的味道也不能闻。

    池西西担心影响宝宝的健康,哪怕吃了就吐, 也强迫自己尽可能地多吃。

    因为之前耍心机,傅川丧失了话语权,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无计可施之时,这个周末,两人回奶奶家吃饭,趁着池西西去逗傅岳的宝宝,傅川把弟妹叫到了楼梯拐角。

    “大哥, 怎么了?”

    “麻烦你件事。你去和池西西说, 妈妈舒服宝宝才能健康, 为了一颗豌豆大的小东西天天折磨自己不值得。”

    阮夏讶异了一秒,笑着问,“你怎么不自己和她说?”

    要是自己说有用,还用得着求别人么。

    傅川要面子,没好意思跟阮夏说池西西不搭理自己, 轻咳了一声,解释道:“你有经验,更有说服力。”

    听到阮夏说,前三个月妈妈吃什么对宝宝影响不大,身心愉悦最重要,池西西总算不再折磨自己的胃,然而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池西西工作忙,她又一贯要强,虽不必再出差应酬,但她不愿给旁人添麻烦,为了不加班,八小时内的工作强度却加大了。

    被孕吐折磨了快两个月,工作忙碌,本就瘦弱——还差两天就满三个月的时候,池西西终于因为低烧昏倒了。

    池西西昏倒的时候,傅川在开董事会,她同事打来的电话是许然接的。

    挂上电话,回到会议室,许然顾不上傅川正做总结,直接打断了他。

    听明白许然的意思,傅川连“散会”都没说,便快步跑出了会议室。

    一众高层面面相觑了片刻,一齐看向许然。

    许然只得硬着头皮向他们解释。

    ……

    傅川的公司离池西西的单位不远,他一口气跑到报社门前,才记起来送她去医院需要车,想打电话叫司机,又发现手机没带。

    进了办公楼傅川才知道池西西已经被送上了救护车,没有手机,到了医院也找不到人。

    他正急着,许然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把手机和钱包递到了傅川手上。

    救护车还没到医院,池西西就醒了,听陪在一边的同事说已经通知了傅川,怕傅川过度紧张,她立刻给他打了通电话,然而他却把手机落在了办公室。

    这么一折腾,隔了快一个钟头,傅川才赶到池西西身边。

    一看到傅川,原本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池西西忽而鼻子发酸,抬起手牵住了他,又把头靠在了傅川身上。

    医生正好过来询问情况,不等医生说话,傅川便问了一串问题,确认只是低烧并无大碍后,他才放下心来。

    听到医生说宝宝的某项数值偏高,有可能影响智商,池西西有些紧张,傅川却不以为然。

    医生一离开,她便不满地看向傅川:“医生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他说你观察两天就可以回家,建议吃中成药退烧。”

    “不是这个,后面的。”

    瞥见傅川一脸茫然,池西西皱起了眉头。

    傅川不明白池西西为什么生气,却因忙着替她转到单人病房,没顾上问。

    傅川办妥手续、收拾好东西,刚坐到病床上,池西西便背对着他闭上眼睛装睡。

    晚饭是奶奶亲自送的,拧开保温盖,花胶鱼汤的味儿一散开,池西西就有些反胃,却碍着面子强忍着。

    “我不太饿。”

    “你就是吃得太少才会晕倒的。不要听阮夏的,哪能不想吃就不吃,吐着吐着就好了。”

    “……”

    赶在奶奶把鱼汤端给池西西、逼着她喝下去之前,傅川抢过了碗,一口气喝完汤、边嚼鱼肉边说:“这汤谁炖的?难喝死了。”

    奶奶第一次看到他主动吃鱼,直接呆了,池西西也知道了傅川对鱼过敏,心生感动,待奶奶离开后,便主动结束了赌气。

    “我就是希望你能像关心我一样关心我们的宝宝。”

    “我怎么没关心啦,我关心着呢。”

    有人天生不喜欢小孩子,池西西知道多说无用,强求不来,之后再没抱怨过。

    池西西请了三天病假,连上五一小长假,难得有一周的空闲。

    宝宝一满月,阮夏和傅岳就带着儿子搬回了自己家。奶奶的注意力自然转移到了大孙子和池西西身上。

    料到搬过去后,奶奶会逼着池西西吃这吃那,赶在家人过来接他们之前,傅川就带着池西西先行离开了。

    出院的当天傍晚,池西西突然想吃小时候外婆包的包菜馓子馅儿饺子,傅川听了立刻换衣服出门去买。

    傅川连跑了三个超市,也没找到包菜馓子馅儿的饺子,只买到了包饺子的材料。

    傅川会做菜,饺子却从没包过,和面、调馅儿、擀皮都是第一次,他个子高,餐桌有点矮,擀皮、捏饺子的时候只能微微弯着腰。

    看到傅川饿着肚子站在餐桌前耐着性子一点一点包饺子,池西西满心温柔,低头对肚子里的宝宝说:“再等一会儿,爸爸在加油给你包呢。”

    “谁是给他包的……”说完这句,瞧见池西西瞪向了自己,傅川立马改口道,“我是给你们俩包的。”

    这几个月来,池西西时常会突然想吃某种东西,等傅川真的弄到了,她尝两口又吃不下去了。

    因此,尽管连买带包花足了四个钟头,傅川也没指望池西西真的吃下去。

    谁知池西西咬了一口后,居然说了句好吃,连上傅川的那份也一口气吃光了。

    傅川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她如往常般冲到厕所吐,惊奇之余,笑道:“那明天我还给你包。”

    等池西西吃完去洗澡了,还没吃晚饭的傅川才敢煮泡面。

    煮好后正要吃,见池西西去而复返,傅川赶紧用盘子盖住碗,打开厨房的窗户晾味儿。

    池西西嗅了嗅,却非但没犯恶心,还问:“这是什么牌子的泡面,好香啊。”

    三个月零两天,池西西的孕吐终于结束了。

    不再时时犯恶心后,孕期的生活就不那么恐怖了。随着胃口大开、一天吃四五顿,一直瘦弱的池西西渐渐圆润了起来,脸颊一饱满,面色一红润,二十七岁的她居然又有了少女感,两人独处的时候,傅川总忍不住把她圈到怀里亲亲摸摸。

    她的胎位后置,五个多月仍未显怀。

    池西西不再呕吐后,傅川时常忘记她的肚子里还有个宝宝,为了让他尽快进入父亲的角色,除了“宝宝爸爸”,池西西再也没用过别的称呼。

    孕四月的时候,池西西便验出肚子里的是女儿,拉着傅川去百货公司看公主床和小衣服。

    看到池西西全挑粉色的买,傅川不以为然:“肯定用不上,是男孩。”

    “验出来的就是女儿呀。”

    “验错了。傅岳媳妇验了四次都是女儿,最后还不是生了个儿子。”

    “她错了,又不代表我会错。你前些天不是梦见有只粉色的小兔子在你面前跳来跳去,却怎么抓都抓不住么。我查了,这就是生女儿的梦。”

    傅川闻言看了池西西一眼——母兔子的肚皮里还有一只小母兔?这怎么可能!

    “一点科学根据都没有,我怎么可能生女儿。”

    怀孕后脾气越来越大的池西西有点不乐意:“为什么不可能生女儿?难道你还重男轻女么?生宝宝太辛苦了,我只生这一次,绝不会因为你喜欢男孩就再生一个。”

    “一次还不够?当然不要再生一个。”

    倒也不是重男轻女,他一直都不喜欢小孩,男孩还好,不娇气,生下来可以直接丢到奶奶家去。女孩可就麻烦多了,动不动就哭、就要抱,不听话了还不能像他爸踹他那样一脚踢过去,想想就讨厌——除了池西西,他对所有娇气弱小的动物都没耐心。

    再说了,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生个哭哭啼啼的丫头出来,肯定是耐摔耐打的儿子。

    然而,几个月后,池西西真的生了个女儿。

    等在产房外的傅川听到抱着宝宝的护士说“恭喜,是个千金”,顿时“啊”了一声。

    瞥见傅川发愣,魏云楼只当他重男轻女,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啊什么啊!赶紧把你女儿接过去回病房,我在这儿等西西。”

    傅川看了一眼用粉色小被包住的奶猫大的小人儿,不知道该怎么抱,就没伸手,冲岳母笑了笑:“您抱她走吧,我在这儿等西西,我担心她。”

    把池西西从产房接出来后,傅川只顾着照顾她,直到缓过来的池西西说想看宝宝,他才走到了放在墙角的婴儿床前,想直接把婴儿床推到池西西身边。

    一直在睡觉的傅小西正好睁开了一只眼,看到这只湿漉漉的、黑葡萄般微微下垂的眼睛的瞬间,傅川怔住了。

    宝宝长得完全不像他,几乎和池西西一模一样,原来池西西小时候就长这样,实在是好可爱。

    对了,这也是他的女儿,有他一半!

    是他和池西西一起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从今往后,他们就真的分不开了。

    终于真正有了当父亲的意识的傅川突然萌生了抱一抱小小兔的想法。

    傅川把手伸到了傅小西的脸边,小心翼翼地用指腹轻轻摁了一下她的脸颊,咦,居然那么嫩那么软。

    这样小小的一只,他有点不敢抱,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双手托了起来。

    许是不舒服,傅小西忽而哭了出来。

    唉?好好听!这哭声比隔壁房间成天乱叫的小东西的好听多了,一点也不像噪音,咿咿呀呀的小猫唱歌一样。

    傅川托着傅小西,一寸一寸地挪到池西西的床前,一脸惊奇地指给池西西看:“她的脚丫还没饺子大!”

    阿姨走过来轻声提醒傅川不要抱太久,婴儿会形成哭闹要求抱着睡的坏习惯,傅川却只当没听到,理都没理。

    抱着睡怎么了?他愿意。

    阿姨有些为难地看向池西西——小婴儿都很聪明,发现抱着舒服,就不肯再自己睡婴儿床了,最初的几天绝不能惯,惯坏了以后会不好带。

    池西西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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