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再见

    “我去磊子那一趟，”送路雪去了幼儿园之后易雨辰把路杰送去咖啡店，“晚上直接去酒吧找你……”

    “嗯～”路杰坐在副驾驶低头看着手机

    “宝贝儿你这是舍不得和我分开么？”易雨辰歪着头看着他，“要不叔找个绳把你拴裤腰上？”

    “行啊，拴着吧反正我那么喜欢你……”路杰抬起头无比认真的说，“拴着我就更离不开了……”

    “靠……”易雨辰看着椅背乐了半天，“你现在真是……”

    还没说完其他的话就被路杰的唇封住了

    易雨辰还挺享受这样的吻，确切的说是啃～略显生涩却又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路杰的情绪

    “嘶～”嘴上传来的疼痛让易雨辰轻呼出声，不过却没有推开路杰

    直到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唇齿之间路杰才松开了嘴

    “狗啊……”易雨辰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的嘴唇，“靠，你这是有多饥渴，都特么破了……”

    “留点痕迹，省的别人惦记我的狐狸……”路杰打开车门，“要是被我发现你乱勾搭人，我就把你狐狸眼给挖了……”

    “啧～”易雨辰拿起墨镜戴起来，“这样行不了吧？”

    “……”路杰看了一眼，撇撇嘴“还是别戴了……”

    “哎？长得帅还是我的错了？”易雨辰失笑

    “易雨辰，再见！”路杰咧着嘴摆摆手

    “再见，路杰！”易雨辰也笑着对他摆摆手

    王磊看着满面桃花的好友摇了摇头，“我说你至于么，就怕别人不知道你觅得良缘了？”

    “屁话，说我之前先拿镜子照照自己的脸……”易雨辰白了他一眼

    “啧～给，”王磊扔给他一叠资料“都在这了，～”

    “嗯，～”易雨辰翻着那些资料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王磊摇了摇头

    “……”易雨辰从看资料开始，皱着的眉毛始终没松开过

    这世上有一种人不能称之为人，他们自私残暴变态冷漠，从伤害别人中找寻快感肯定自己存在的价值

    最可怕的是这种人不会觉得自己有错，他们觉得自己的所为是理所应当，路杰的父亲就是这样的人，我给予你你理所应当的承受，不管我给你的是什么……

    “你准备怎么做？”王磊问

    “嗯？”易雨辰伸出食指蹭着额头，“先安心过个年吧，完事再和他说，尊重他的意见……”

    “嗯，也好”

    从王磊那出来，易雨辰坐在车子里连抽了两根烟，他没法想象路杰以前的生活，那种没有盼头暗无天日的日子，如果换成是他可能早就逃走了吧

    路杰之所以一直没离开很大一部分原因应该是因为他的妈妈，而他妈妈没离开也应该是因为路杰吧

    拿出电话给路杰拨了过去……

    嘟嘟嘟～电话一直处在忙音状态

    又打给咖啡店吧台

    “您好，这里是咖啡……”吧台小女孩的声音传来

    “叫下路杰……”易雨辰说

    “路杰今天请假没有来！”

    “请假？”

    “是的，您可以打他手机！”

    易雨辰挂断电话，又给路杰打了一遍，还是没人接～

    启动车子朝家开去……

    家里没人一切都没变，衣柜的衣服都还在，日常用品也都在，可是易雨辰就是莫名其妙的觉得家里很冷清～

    又打了几个电话，提示路杰电话关机了……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烈，易雨辰给易子文打了个电话，结果听到的消息让他从骨子里觉得冷～

    路雪请假了～

    路杰带着路雪走了？～

    五年后……

    兴仁小学门口，小豆丁们络绎不绝的走出校门

    “哥～”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朝门口跑来

    “小雪……”路杰看着蹦蹦跳跳跑过来的路雪招了招手

    “哥，明天家长会～”路雪蹦到单车后座，搂住了路杰的腰

    “怎么又开？”对于家长会路杰很头疼

    “马上期末考啦！而且我们老师说了，让你必须出席！”路雪把自己的围巾带上，“哥，要不你就接受我们老师吧，这样我还能跟着沾点光～”

    “路雪同学你才9岁，你这样一点不单纯……”

    “我们老师长的漂亮而且还很温柔，唯一可惜的就是她大你两岁，不过我觉得大点没关系，会照顾人……挺好！”

    “……我妹已经不是当年的妹妹了……”路杰把半张脸埋在围巾里失笑～

    路雪是个转校生，刚转回来半年现在小学三年级，班主任老师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貌似对路杰有那么点意思～

    “哥……你请我去吃烤鸭吧”

    “走着……”

    看着一个劲儿往嘴里塞烤鸭的妹妹，路杰却没什么食欲，回到这个城市已经半年了，虽说他可以去咖啡店看看，可以去幼儿园看看，可以去酒吧看看，但始终还是没鼓起勇气

    五年前的不告而别，虽然有无奈却也知道会有多么伤人

    自从回到了这个城市路杰总是在想也许有一天在街上走着走着就遇到了某个人，然后再说声，嗨好久不见～

    可似乎这世界太大，人们又总是太匆匆，虽说现在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却也没有想象中简单的偶遇

    不知该庆幸还是失落，如果真的遇见了又能怎么样呢？

    “哥，”路雪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嗯？饱了？”

    “那边有个哥哥一直盯着你看”路雪的头向旁边歪了歪

    路杰僵直了身体，不是吧～

    接着他眼睛余光感觉有人向他们这边走了过来，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的攥着

    “ J ？”来人有点不确定的叫着

    听到这声音，路杰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隐隐的失落，不是他～

    路杰转过头，“马克？”

    “真的是你！”马克惊奇的叫到，很自然的坐到了他旁边

    “嗨，好见不见～”路杰笑着往旁边挪了挪

    “嗯，是好久了”马克看着路杰，“这几年你去了哪里？”

    “就瞎混……”路杰耸耸肩

    相对马克的激动，路杰就淡然了许多，基本是马克问一句他回答一句，最后马克在同行友人的催促下俩人交换了号码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马克打了几个电话约他吃饭，他都拒绝了，他现在弄了个网店卖卖男装生意还不错，不算累时间弹性还挺大，就是要天天整理货、发货、拍照什么的，挺琐碎的……而且冬天实在不适合出门

    但是他最不喜欢的环节还是如期而至了——家长会～

    坐在教室里路杰想了想自己上学时的样子，竟然没什么印象了，果然人是有自我保护机制的，不愉快的回忆大都会自觉屏蔽的吧～

    散了会，路杰背起包准备离开

    “路杰……”身后的人叫住了他

    “老师……”路杰回头淡淡的笑了下

    老师看着路杰竟然有些脸红，“那个……还有两天就考试了，小雪成绩一直挺稳定的……”

    “谢谢老师……”路杰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人际关系这块儿真的是他的死穴～

    “我答应小雪考完试了带她去滑雪～”老师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啊～这不太合适吧……”

    “合适，合适……”像是怕拒绝老师直接打断路杰的话，“我都和小雪约好了，到时候电话联系哈，拜拜”

    说完也没给路杰机会就跑开了

    路杰摇头苦笑，这可怎么整？

    回家发完了货又接到马克的电话，说晚上一起聚聚，这次路杰没拒绝，在拒绝下去估计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安排好小雪后到了约定的地点，路杰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sam和小飞

    对于突然消失了好几年的人又突然出现在眼前，sam和小飞还是挺激动的，俩人抱着路杰一顿拍

    “你小子太不够意思了，莫名其妙玩失踪，”sam说

    “就是，想当初我还哭了呢”小飞说

    对于这些路杰只能愧疚的笑了笑

    “好了，你们就别再挖苦他了”马克开了口，“他肯定是有苦衷的”

    路杰感激的看了马克一眼

    几个人聊着，笑着，喝着，路杰发现时间似乎并没有在心里产生隔阂，反而有种很亲近的感觉，就像他从未离开，就像从未分别～

    从几人口中路杰知道了阿安毕业后选择回到了自己的城市，留在父母身边

    小飞和sam在同一家传媒公司

    马克自己办了个班，教音乐……

    至于乐队嘛，在他突然离开后就解散了～

    “对不起哈，当时……”路杰低着头说，“没来及和你们说～”

    “嗨，没事儿，反正也就是玩玩儿也没想怎么着！”小飞摆摆手

    “对了，磊哥结婚了还生了个女儿已经三岁了，嫂子现在肚子里还一个呢，估计也快生了……”马克转移了话题

    “真的啊？想象不到他当爹能是什么样～”路杰喝了口酒

    “你知道他娶的谁吗？”sam神经兮兮的问

    “嗯？”路杰心里咯噔一下，他有种预感……

    “就辰哥他妹啊……”果然，“还做过小雪的老师呢～”

    “呵呵，哦……”路杰垂下眼帘掩饰自己波动的情绪

    他很想问一句，易雨辰呢？可是他不敢，他想知道又害怕知道，这种纠结的情绪无处宣泄，只能一口一口的喝着酒

    他们再说了什么路杰没听到，听到了也没被大脑接收，这一点点的算是和易雨辰有关系的消息将他的心里生生的撕了个口子，思念亲泄而出

    马克看着喝闷酒的路杰皱着眉，他试探性的说了句，“不想知道他的情况吗？”

    “嗯？”路杰带着醉意的眼神看向马克然后勾了勾嘴角，“谁啊？”

    “易……”

    “别说，”路杰拍了下桌子大声的打断了即将入耳的名字，“别他]妈说……别说～”

    sam和小飞人都愣住了，显然不明白怎么突然失控了？

    马克皱着眉没说话

    “来，喝酒，”路杰笑着举起杯子，“你们没怪我我真高兴……”

    第二天早上，路杰是被渴醒的，迷迷糊糊的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刚放下杯子就觉得完了……

    看了眼时间9点半了？操～小雪今儿考试……

    赶紧跑去打开小雪的卧室门，不在？杯子叠的整整齐齐，刚想扭头关门，床上一张特大的纸条映入眼帘

    --什么也别说了，晚上等着被我宰吧，刀已磨好……

    路杰看着纸条傻乐半天，哎！宰就宰吧，谁让自己犯错了呢？

    中午路杰乖乖的在校门口等着小雪

    电话一直滴滴的响个不停，路杰手指飞快的按着电话，不停地回复着买家这样那样的问题，突然一片雪花落在了手机上，路杰抬头看着天空，下雪了啊～

    冬天唯一招人喜欢的就是雪了吧，路杰拉了拉衣领，原地蹦了两下，真他娘的冷……

    电话消息推送又响了，路杰掏出电话一看是马克发的微信

    --晚上磊哥酒吧，来不？

    --不去了，路雪今天期末考答应陪她了……

    收起电话，路杰点了颗烟，其实去了也未必能遇见吧？啧～胆小鬼，路杰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下自己……

    带着路雪吃午饭的时候，路雪说了一句“哥，你真不适合喝酒，戒了吧！”

    路杰想了某人说过的话～

    “咱商量个事儿呗？”

    “你把酒戒了吧！”

    “你喝了酒之后会变身的，你不知道吗？

    “会变成狗，疯狗，醉狗！”

    接下来的日子路杰带着放寒假的路雪去了趟临市拿些货，快过年了网店需要备货了～

    再然后他就基本可以冬眠了，每天发快递成了他最大的活动

    路雪每天唉声叹气，“哥，我都快长毛了……”

    “哥，你的机能没退化吗？”

    “哥，再这么下去你会孤独终老的”

    “哥啊～家里没存粮了，你不能这么虐待祖国的花朵……”

    于是路杰鼓足了勇气全副武装带着路雪去了趟超市

    直到推车装不下了，路雪才心满意足的说，“行了，结账去吧……”

    排队结账的功夫，路杰又卖了几件衣服

    “哥，你背我会儿呗～”路雪撒娇

    “……”低头戳手机

    “哥，你都好久没背我了”

    “……”依然戳手机

    “哥～”

    “舅舅，我也要背背……”俩人身后传来一声奶里奶气的声音

    “回家让你爹背……”奶娃的舅舅说

    “……”

    路杰听到这个声音不自觉的僵直了身体～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记忆深处独一无二属于某人的声音

    路杰拿着手机的手轻轻的抖着

    “哥，给我那瓶水喝～”路雪说

    “……”路杰低着头

    “哥……”

    “……”

    “哥……”

    “……”

    “哥……路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