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节
眼眶,嘴唇哆嗦着语无伦次,“采……采儿……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这些日子我很……我很担心你……”我看到泪水在他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流下来,我只是低头抿着唇不知该说些什么,我狠下心想将手抽出来却发现他力道大得我竟挣脱不开。
突然我看到他惊讶的张开了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看到弄玉似笑非笑倚在门框上。“哥……”雅文用他那双清澈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弄玉,弄玉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眸底的神情。这间小小的屋子里似乎在这一瞬间连空气都凝结了,弄玉突然轻轻启唇,“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采儿跟桓公子也这般熟稔了。”
他眼神似有若无地从雅文依旧紧紧握住我的手上滑过。雅文慌忙松开了手,我还在疑惑弄玉今日怎么奇怪,又听到雅文略有些失望的声音,“哥……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是没有真正原谅我吗?”我有些着急望向弄玉,我不知道他们两个今日怎这般奇怪 ,弄玉接收到我的目光,压下眸底的情绪,低低地开口,“罢了,不说这些了,天也晚了,早些休息吧。”
七夕之夜
碧华宅的日子还算安稳,我照常每日一早就被弄玉揪起来习鞭,如今已经能接下弄玉三十余招了,当然,不排除他放水的可能。除了练功,每日里我最乐此不疲的还是和九灵斗嘴,不知是我段位高了还是这丫头心性愈发急躁,我总能把她气的面色涨红。只是不知为何,弄玉对雅文的态度还是忽冷忽热,甚至能看出明显的讥诮。我并不知道弄玉只有一半的记忆,我一直以为他还为从前的事心有芥蒂,我若是知道,那后来我怎么也不会让他走的。
那日我看到一只雪白的隼从天空俯冲下来落在了弄玉手臂上,腿上还用红线绑着一张纸条,我并没有看到信的内容,只远远看到了落款是一朵红莲。我猜想可能是重火宫要召他回去了吧,但弄玉始终对这事一字未提,他大抵是不愿离开的,我知道只要他不愿,那便没有人可以强迫他。
一晃日子过去了半月有余,转眼已经是七夕了,城里早开的桂花已逸出幽幽的甜香。街边的曼珠沙华倒是已尽数开放,此花又名彼岸花,花开无叶,叶生无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这个七夕我等了太久太久,怎么说我也算死过一次,说是生前的夙愿也不为过。
傍晚街上的少男少女手执荷灯,遇到心仪的异性便送给对方,对方收下荷灯便意味着愿意接受你的心意,这便成了一对佳偶。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紧紧跟在弄玉身旁,生怕被他身边围绕着的莺莺燕燕挤散了,街边卖荷灯的小贩今日也吆喝地格外卖力。弄玉只是紧紧牵着我的手微蹙着眉头紧抿着唇一语不发,狭长的凤眸中似乎正酝酿着一场风暴。我轻轻俯在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声调侃,“小玉儿,没想到你这么招蜂引蝶呀,不然我替你看看?”不出我所料,弄玉的脸又黑了一层,我佯做沉思的样子小声开口,我分明能听出自己声音中的幸灾乐祸和一丝微不可查的……醋意,“唔……你看那边那个,那个穿白衣服的,人漂亮还文静,含羞带怯的。将来定……唔……”我倏地嘘了声,瞪大了眼睛愣愣地望着那张突然放大了的俊脸,将未说出口的话尽数吞进了肚里。
温热的唇在我的唇上吮吸,贝齿轻咬着我的唇,似是在惩罚我方才的行为。弄玉勾起唇角意犹未尽地又在我唇上啄了两下才心满意足离开。华丽的音线加上他刻意压低的声音,邪魅地在我耳边响起,“可我想招的蝶只有你呀,呆采儿。”说罢他含住我的耳垂激起一身战栗,我知道我定是又不争气地脸红了,脸上仿佛要烧起火来,“砰砰砰”响起了如雷的心跳,那颗心好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样。
周围的少女们一看这情形,都羞红了脸叽叽喳喳地一哄而散,其中似乎还夹杂了几个少年的嬉笑,只有几个胆大的还恋恋不舍地回头望去。
弄玉牵着我落在河边一艘无人的船上,河道里莲形的河灯缓缓飘荡着,在一株株淡雅的菡萏中穿梭,点亮了一片水域。我倚在弄玉肩上望着漫天繁星,那一瞬间就想一直这样看尽世事繁华。弄玉指着天上两颗越靠越近的星,带着一丝蛊惑声音空灵不似凡人,倒像是九天之上的仙人悠悠地对我说,“采儿你看,那两颗越靠越近的星就是牛郎星和织女星。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次七夕,娘亲就给我讲过牛郎织女的故事,那时我还羡慕过牛郎和织女矢志不渝的爱情,现在想想,他们一年只能见一次面,我们倒比他们幸运的多……”
我听到他这话有些微微动容,把脸埋到他怀里不想让他看到我发红的眼眶,闷闷地问他,“玉,你信命吗?”他轻轻地吻了吻我的发顶,才缓缓开口,“命啊,在遇到你之前我是向来不信的,那时我总觉得我命由我不由天。但若是命中有你,信了又又何妨。”
河面上水光潋滟,街市上仍旧一片嘈杂,唯有小舟圈出的一方小小天地静谧如斯,任是何人看了都会不忍心破坏这里的美好,岁月静好。
突生变故
七夕一过,中元节很快也到了,我又想起了娘。我那命途多舛,生着跟弄玉一样的绛红色泪痣的娘。
我坐在弄玉身边,听着弄玉抚琴,一曲《凤求凰》是对心上人表达爱慕之情的曲子,弄玉就坐在我身边,面如冠玉,淡若春山。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轻挑慢剔,声响悠柔;一段之后,散泛相错,其声渐脆;两段以降,吟揉渐多,绰注滞回,融入无限相思。先觉风轻云漫,天地邈然;后感春雷滚动,莺飞草长;再听便缱绻缠绵,如醉如痴。
我咬着唇不知接下来的话还怎么开口,弄玉还是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小心意,轻吻上我的额头柔声道,“采儿,怎么了,有话就说吧。”我拉着他的衣袖把脸埋得低低的,“玉,今天是中元节,我想和爹去看看我娘……顺便去万安寺祈福。但是我爹他……” 弄玉轻柔一笑,“我明白的,你爹不愿见我,你自己去吧,注意安全。”
雅文一早就被司徒雪天叫出去射猎了,我走后空荡荡的碧华宅就只剩下弄玉和家仆。弄玉只是一个人在屋子里手里拿着一小块木头不知在雕着什么,只雕了一半,但也能看出是个人形,少年身材偏瘦,脸颊清癯,眉目清秀,弯弯眼角,光芒四射,木雕的背后两个苍劲有力的小字:温采。
及至傍晚,九灵敲了敲门,贼溜溜地探出个脑袋,“大公子……方才门外有个小厮说呆子采,啊不,温公子在万安桥等您……”弄玉一挑眉,含着笑意,“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弄玉刚赶到万安桥便看到温采一个人在树下踱步,勾起唇角正要走上前去,却看到一个人影走到了温采面前,不是别人,正是桓雅文。
温采一见来人便扬起笑脸便走上前勾住他的手臂,弄玉危险地眯起了眸如玉的脸庞上笼罩着一层阴霾。桓雅文似乎还有些顾虑,低声道,“采,你先放开,一会哥哥来了看到就不好了。”眼前的温采却笑了笑,“不会的,我吩咐过那小厮,晚一点再去送消息,玉不会来的。”说着就要踮起脚去吻雅文的唇,弄玉咬紧牙关,努力忍住自己要冲上前去的冲动,他眼睁睁看着桓雅文搂住温采的腰俯身下去把温热的唇覆在了温采的唇上。两人就在桥上旁若无人地接吻,不一会又绕到了一旁的林子里。
弄玉耳力惊人,不一会就听到了林子里传出的靡靡之音。弄玉脸色惨白再无一分血色,哆嗦着唇不住地摇头,仿佛一朵即将凋谢的花。指骨被他握紧的拳捏的咯吱作响,指甲深深地嵌入血肉之中,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滑落,绽开一地鲜红的花。弄玉再不敢多留,紧咬着唇转过身落荒而逃。
我回到碧华宅,像往常一样想要腻在弄玉身旁,却发现弄玉脸色阴沉,漆黑的眸中正酝酿着一股风暴。
我惊诧,“玉……你怎么了?”
弄玉面如寒冰缓缓开口,“采儿,你今天去了何处?”
“万安寺……”
“有没有去过万安桥?”
“万安寺就在山顶上,是要路过的……”
“有没有见过雅文?”
“回来的路上是碰见过……”
弄玉突然勾起一抹冷笑,面色冰冷得仿佛换了一个人,“呵,那在桓雅文身下的滋味如何?”
我瞪大了眼,惊诧道,“玉!你说什么呢!”
弄玉的脸色突然阴鸷起来,握紧了拳头大吼起来,“我说什么?!我说的都是我亲眼看到的!”
我愣住了,只是慌乱地摇着头“怎么可能……”
弄玉突然把我摔到床上,狂风暴雨般的吻落在我的唇上,他粗暴地咬着我的唇,撕扯着我的衣服,近乎疯狂得说着,“温采,我还满足不了你吗?你一定要背着我出去找男人?还是我的亲弟弟嗯?”我紧皱着眉用尽全部力气把他推开,心下却凉了半截。
弄玉一拳砸在床拦上,鲜血四溅。
我慌忙抓住他的手大吼起来,“玉!你这是做什么!”
弄玉眼眶发红,“我做什么!你先问问你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我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不断重复,“我没有……我没有……”
弄玉的突然扬起了一抹妩媚的笑,十分轻柔地说道“你没有?我亲眼看到你挽着他的胳膊,看到他吻着你的唇,看到你们一起进了小树林,你却说你没有?”
突然他伸出手抚着我的唇,柔声道,“温采,这里也被他吻过吧,他的吻是什么味道?”
话音刚落,一个火辣辣的耳光落在我脸颊上,一片灼痛,我喉头涌起一股腥甜,我努力压下了喉间的血气。可撕裂的嘴角还是汩汩淌着鲜血,殷红的血珠顺着我的嘴角滑下,滴落到床上,洇出一个个圆形斑点。
我紧蹙着眉不适得扭了扭身子,却见弄玉突然俯下身来将我唇角的血珠尽数吮尽,强烈的刺痛痛的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弄玉讽刺地勾了勾唇角,“温采,这种时候你还想勾引我吗?你怎么这么下贱。”
我怔了怔,那句“你怎么这么下贱。”不停地在我耳中回想。我感觉眼中升腾起雾气,我努力不让泪水滑下来,可张口声音还是隐隐带了一抹哭腔,“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跟雅文早就没有关系了你知道的啊……”
“噗嗤”弄玉突然笑出了声,“温采啊温采,这么说以前真的有过关系咯?”
我看着他的笑颜,不知什么时候泪水从眼眶中滑落出来滴落在床上。
弄玉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眼眶微微发红,“哭?温采你觉得很委屈吗?我哪里说错了?你有什么资格哭,该委屈的人该是我!”
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只是一边哭一边摇着头不停地说着“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弄玉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脸颊,“你没有?你的意思是我胡说咯?”
我终于受不了弄玉这样的语气,歇斯底里大吼了起来,“玉!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你都忘了吗!你为什么不肯信我!为什么!”
弄玉浅笑着手顺着我的脸颊滑下,抚到我的脖子上,渐渐收紧。我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会捏碎我的喉骨,鼻尖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肺部剧烈的疼痛提醒着我我需要空气,可我不愿再挣扎,缓缓闭上眼睛任由他摆弄,温热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滴在他如玉的手上,我看到弄玉突然惨白的脸色,他仿佛被火舌舐到一般又狠狠将我砸在床上。新鲜的空气灌入鼻腔,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
弄玉顿了顿,佯作沉吟的样子,半晌才阴恻恻开口,顿时百里冰封,“温公子,真抱歉,你说的那些经历我确实不记得了。”话毕,竟转身就要离开。
我急了,连滚带爬冲下床去,跪坐在他脚边紧紧抱住他的腿,“不要……不要再离开我……”
弄玉静静看着我,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嫌恶,突然一脚踹到我的胸口挣脱了我向前走去,走了两步却又突然停下,我心底燃起一丝希望以为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可他连头都没有回,只是从袖口掷出了一个小小的木雕,木雕在地板上“格楞楞”滚了几滚,与地板摩擦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突兀与刺耳。
我怔怔地瘫坐在地上,望着眼前弄玉离开的背影,那么的单薄,孤寂。他离我越来越远,背影慢慢变作一个黑点,终于消失不见。
我心尖疼得发颤,泪水一滴接一滴砸在地板上,随着他的离开,我心底仿佛空出一个大洞,冷风呼啸而过,心里除了冰冷再无其他。
又见重莲
重火宫。
弄玉回到重火宫,才发现重火宫早不复当年光景。
白色的楼宇于数重花内起,如雪国一般。
清溪楼环绕,水潺潺兮生烟。
只是楼宇间不再有灯火,石回桥上不再有侍女。
重火宫大部分人都被遣散了。如今的重火宫冷落萧条,空空如也。
弄玉走了半晌才碰到提着双刀的朱砂。朱砂一见弄玉,双眸通红,尾音也隐隐带了一丝哭腔,“大护法……”
弄玉蹙眉,“宫主呢?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怎么了?”
朱砂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通通讲了一遍,无非就是林宇凰想起了一切,刺杀重莲,而后又跳崖而死,可她越说却越叫弄玉心惊。
“宫主他……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知道林宇凰死后,一心求死,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才勉强撑到现在……”朱砂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见弄玉瞪大了眼睛,“大护法……不对,梅影公子,宫主猜到你这么久没回来定是想起了什么。宫主他就在房里,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随我来吧。”
进了心莲阁,弄玉看到重莲斜躺在莲榻上,抚摸着圆滚滚的小腹,可脸色苍白憔悴,唇角的一抹笑意看得人心碎。绝美的紫眸刻满了孤寂与苍凉,像水晶一般脆弱。
看到这副情形,弄玉也心底难受,紧着嗓子轻唤出声,“宫主……”
重莲抬起眸看他,绝美的面孔瘦弱不堪,勾起一抹笑缓缓开口,“你回来了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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