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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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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爷以前还从来没和十三也一起办过差, 不过这次目睹了之后就不同了,他简直是对这位十三弟敬而远之的节奏!不过这就算是要甩,也一时半会儿地甩不下来, 倒也没有办法。

    十三爷虽然吝啬东西, 不过做人确实敞快的,看出他九哥这是什么脾性之后, 便是抠搜也不会表现再他面前,直接打发人到他府上去问他府上人可不是省心?

    这果然是让九爷如释重负。

    他们两个研究了几天之后, 稍有了一些成果, 哥俩又和四爷汇报了一下工作, 最后这才拿着做出来的一些成果,并喊着老五和老八一起在休沐这天,找上了范老爷子的门。

    要说范老爷子这几天也是瞅着机会就往张家跑, 那张家不待客的规矩还真阻拦不了这位,于是张关两个老爷子动不动就要怒掀桌的场面就多了一个参与群众,这是跟着一起吵,一起掀的。

    张家哥仨对此也不在意, 反正和老爷子吵架的有个关老爷子后,这就别想轻省了,这多不多范老爷子, 似乎也无所谓?

    那断句之争,张老爷子是高举双手赞同投票的,这关老爷子的看法就和他不同了,倒是没他这样全盘看好, 而是说出了不少有争议之处。

    这关无极的意思也很简单啊,这也不能说贾赦放个屁就是香的,你得实事求是,这也得正确看待问题,这圣人传下来的书就是这样的,你也不能随便就给断了,你说这样断,我还不赞同呢。

    这张老对此嗤之以鼻,很是不屑,跟关老放话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狂生是老夫呢。

    关老听了这话哪能不怒?不但怒,还得掐,这就上纲上线了,掐了几场才将这事儿彻底抖大了,不但一群阁老各抒己见,这时候都是争先唯恐落后的。这还牵连上了国子监,以及张家那个学堂。

    学堂就叫京城学堂。

    普通又不普通,因为整个京城除了这个学堂也没谁敢叫这名的。

    这学堂和国子监成为焦点是因为这学堂是张老大说了算,更严格来说,也是张老爷子说了算。这学堂就已经开始使用新标点了,这一来就引起了不远处的国子监的轩然大波。

    也许是因为张老爷子和关老爷子的影响力太大,这国子监的学子们的态度也分为两派,其中一派认为新标点好用,虽然感觉上挺奇怪地,但是用了之后就发现没什么毛病。这另外一派则是和关无极一样,于是这风波至今未平。

    范老爷子在学术界显然地位没他前面的状元和后面的探花那么高,不过这也是因为老爷子在户部一扎根就没出去,虽然有自己的见解,不过更多的是看着那俩互相叫喧就觉有趣。

    反正总是会吵出来一个结果的,就是吵不出来,只等着看明年的科举不就知道了?

    这到时候只要看主考官是向着哪边儿的,这事就有了定论。

    这选谁当主考官,也就说明当今圣上的态度了。

    这范老原就琢磨着九爷这天得来,倒是没想到人来的还挺齐全的,居然还带上了十三爷。

    这东西往他老人家面前一放,然后再挨个讲解了一番,为了杜绝后患,也没谁敢在这上头有任何欺瞒老爷子,毕竟什么赚钱什么不赚钱,他将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老人家听九爷一一吹完,倒是看着写到最后的那些纸出神

    他琢磨什么来着?贾赦那小子就是好逸恶劳,贪图享受,不过这东西瞧着就是好啊,不过这也不知道折算下来这么雪白的一小片儿就要多少银子,要是太贵可不是推行不了,也让人买不起么?

    不过这贾赦弄出来的东西在京城和江南似乎都有不差钱的捧臭脚,少不得能卖个好价钱。

    老爷子心里琢磨着,九爷哥四个都在喝茶,等他老人家问话才打算回话。要是他老人家不问,他们哥几个显然不会自己送上去的。

    范老爷子是老江湖了,这哥几个他也都是教过的,虽然不是张老爷子那样的,不过这教了一门功课也是教,这几个猴儿琢磨什么他也明白。

    他将疑问一一问出来,等着解释。

    这从五爷开始,哥四个就开始了答疑,等老爷子问了一圈儿,就盯着九爷道:“你小子帮我老人家琢磨琢磨,那个报纸能不能卖大钱?”

    其余的玩意儿,包括那纸目前都没造出来呢,一切都是空谈,但是这报纸就不同了,样子都出了几版来,到时候直接让老九的人教会了工部的,或者是他户部直接弄个作坊就得了。

    老爷子还在盘算着是找工部合伙好呢,还是自己找人搞作坊强呢。

    十三爷这时却笑道:“这要看广告能卖多少钱了,目前来说一文钱基本上不赚不亏,要盈利怕是没有,不过将来要是买的人多了,这多印一张广告许就不同了。”

    老爷子眼睛一亮,跟十三爷深入交流了两句,两个人就说到了一处。

    老五冲老九挤了挤眉,老八跟着笑了一句。

    等最后哥几个出来的时候,都是一身轻松,尤其是九爷,直接爽快道:“今儿个我请客,说来我那天福楼又重新开张了,天师总算是答应和我合伙了,不过这厨子每天都是轮流的,我也不知道今儿个是哪几个厨子掌厨,且吃吃看吧。”

    十三爷倒也是头一回和他们兄弟凑一处,自不会拒绝。

    那天福楼倒是宾客如云,不说这是九爷的铺子,光是看着装潢,不看厨子手艺这追捧的都不知道多少。

    这铺子可是最新潮的装潢,窗户全是玻璃,这地板光明几何,明明都是地板,家具古色古香都是那南洋新拉来的硬木做的,不过转桌的发明倒是方便了大家夹菜,最后当然不会少了让大家都忍不住多叫几坛酒好多去逛几次的茅房。

    说人家是茅房,其实都委屈了人家。

    那地儿,不知道比多少人的书房都干净,又熏着香,再听说这是照着天师还没搬家的天师府的样儿给弄的风声出来之后,更是不知道多少人因着好奇进来。

    然后撑着出去。

    谁让这厨子的手艺也好呢?原本存了几个钱想来见见世面,这一见世面就钱如潮水一样涌入九爷的钱包里去了。

    贾赦甚至还让九爷找几个洋人,会做点心的。

    这九爷暗地里琢磨,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师从神仙那边得了什么点心,吃过一次就放在了心里,打听了是洋人那边的,这才跟他开了口。

    哥几个一到,当然是天字九号,待都落座,十三爷才打量了下周围,笑道:“也不知道天师什么时候要搬家,我也好看看那是什么地方。”

    八爷接话道:“要好奇也好办,催!这也的确该搬了,再不搬,这又一年都快要过去了。”

    这天师府修的时候是他和贾赦商量的图纸,虽然具体上有贾赦的想法,他也中途到了江南出差半年,不过这份功劳倒是少不了他的。

    这十三爷刚刚问话,问的其实也是他。

    十三不禁好奇:“八哥,那天师府里装的难道就和这边一样么?也有这么多西洋家具?”

    九爷本就和洋人走的近,关系一套一套的,这天字九号房倒是比外面更像洋人的家具。这十三爷便是以前没有坐过,也是有在洋人的画上见过的,不过试了试也的确舒服。

    九爷笑道:“这本就是别人托我送给天师的,天师试过觉得好,直接让人布置在了天师府。”

    十三倒是没再说什么,这酒桌上倒也方便谈事,九爷倒是有心卖好于十三爷,也不计较那一两万两银子的得失,先商定了广告,至于十三爷这具体要怎么闹,他就懒得过问了。

    五爷错失了这一桩“伟业”,心里倒也不是不在意,不过让了就是让了,便是他不让,也未必能做得好,倒不如现在这样呢。

    他今儿个得了老四一个准话,也算是和八爷有所得。

    这兄弟几个热热闹闹地喝了一此酒,管他是不是真心亲近了许多,反正看着是近乎了不少,这九爷就找他二哥交了差,这交差的时候也没找错地方,就是荣国府没错。

    贾赦倒是正好也在,对这货冲司徒曌莫名其妙地挤眉弄眼也是不知所以然,索性不理会他。

    司徒曌倒是瞄了一眼老九,倒是让老九立刻将刚刚的轻佻给收了起来,清咳一声,肃容道:“二哥,你这吩咐弟弟也算是不辱使命,老爷子也没个什么不满的。”

    简单地一交代完毕,又见贾赦在,也稍一犹豫,就跟他二哥道:“这个,八哥倒是有个事儿,我琢磨着问一问二哥。”

    这老八的事儿,他问个什么?贾赦听了这话索性放下手中的笔,好奇地往那边看着。

    司徒曌在老九面前也没托大,只道:“老八求的这事好说也是好说,不过左右也要老四同意。”

    啥?这怎么又和老四有关系了?这不就是不想让他知道才要偷偷摸摸地么?九爷当下狐疑地看着他,到底是这四哥有吩咐在先,还是怎么回事?

    贾赦倒是不知道这俩人在说什么,瞧着老九那样,索性问道:“这老八求什么你居然还要问四爷?”

    司徒曌低声道:“增寿丹。”

    贾赦立刻不吱声了。

    这之前八爷再江南的时候就已经透出了这意思,毕竟这八爷儿子都有了,这别的也没什么所求的,可唯独这求的这一条不太好办。

    增寿丹不是没有,倒也不是碍于所谓的天机不能给,地府那黑白无常上次也没警告这个,不过怎么给老八反而要问老四……当然是因为这不打招呼就给了一个亲王增寿丹,被老四知道了有伤和气啊!

    这不是给自己没事找事?

    九爷这伶俐人在看到贾赦问了之后也是这样一张难办地脸,倒是明白这肯定是要照应四哥的威严了。

    这当然也是说明贾赦和司徒曌俩人也没打算竖起反旗,反而和他四哥之间的关系很是和谐,对司徒家来说当然是好事,不过这四哥……

    他突然觉得老八没啥指望了。

    更侥幸于自己讨要丹药的时候选的时机正好,否则的话,指不定也和老八一样呢。

    贾赦眼看着老九虽然明了了其中缘由,不过那双眼还是巴巴地看着自己,竟是也不求他二哥了,倒是笑了一下,道:“这个事,我琢磨着还是先放一放再说。”

    无缘无故,的确不好主动跟四爷说——

    您家八弟求到了我头上跟我求一颗增寿丹,我琢磨着能送,您觉得呢?

    这不是找抽么。

    贾赦觉得为了和谐,这事儿可以暂缓,反正司徒曌之前也跟他说过老五和老八的打算,要是修路有功,这药指不定就能顺风顺水地送出去呢。

    九爷心领神会地走了,司徒曌就见贾赦一下蹿到了他身边,一脸八卦之光地看着他问:“我听说太上皇他要让一些太妃被接出宫奉养?有这事儿?”

    司徒曌一巴掌给他脑袋上拍了回去:“就是有这事有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倒是好奇上了。”

    可不好奇么!这太上皇此举倒也是罕见至极,至今还没死呢,就先让儿子将自己的媳妇儿都给接出宫来了。这知道的怕还要说他一句喜新厌旧,不知道的估计还要腹诽他一句年老无“力”,怎么都是黑。

    “不但有此心,父皇还打算放一批宫女出宫,不过这事还是要让皇后出面。”司徒曌还是跟他透露了一句。

    贾赦啧了一声。

    知道眼前这位护他老子,他其实也不好胡说八道,不过这不就是好奇么……

    这老爷子怎么好端端地非要招惹非议,要将自己的妃子给送出宫呢?

    瞧着他这模样,司徒曌到底是没忍住拉着他坐了下来,跟这他透露道:“父皇如今一心向道,其实心思也不在那些事情上。再加上宫里的嫔妃有些也的确是上了年岁,他老人家觉得与其让她们在宫中空度年华,倒不如直接被儿子们接出宫来奉养,便是身上有个什么不好,或者心情不好,有了儿孙孝敬,怕也能好上不少。”

    他这一说,贾赦琢磨着也对。

    这太上皇其实年纪真的不小了,如宜太妃,这五爷的庶子里年纪最大的估计过上几年就能成亲了,到时候重孙子都能有了。这样算下来,被接出来荣养也没有什么不妥当,唯一牺牲的,反而是他老人家的名声了。

    贾赦意思意思道:“只是估计有些人会误解。”

    司徒曌凤眸一挑,冷笑道:“这误解什么?说起来本王倒是觉得这是好事。”

    贾赦瞧他,不解,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反看过来,低声道:“你倒是想想,这去年本王还添了一个小皇妹呢,这要是继续这么着下去……”

    贾赦顿时忍俊不禁,不说他的年纪,就只说老大的,这都要当爷爷了,他这父皇还在努力不懈地生生生,可不是……

    唔,比起来这太上皇的名声,怕他们这些当儿子的反而乐得太上皇此举。

    “老九刚刚还低声问本王,你这天师什么时候才要搬到天师府里去?”

    贾赦一听搬家就有点头疼了,倒不是他不想搬,这搬家也不是他自己说搬就搬的啊,这不是牵一发动全身么?要搬家总不能自己跑了完事儿,总要和贾敬以及贾政达成一致,大家一起搬。

    他这边蹙眉也是因为贾敬那边实在是忙,整天早出晚归见不到人,他都觉得那个京畿大营都成了贾敬的家了。

    “前两日珍儿还跟我抱怨,这一年到头都在外面,基本上就没见着家人。睿儿倒是没说这些话,不过睿儿的婚事你可有什么想法?”贾赦索性操心了一回,这还是贾母旁敲侧击地跟他透露的。

    不然的话他还真想不起来给司徒睿张罗——

    这有他亲老子在呢,他问个啥?估摸着是老太太也看不下去他这个当爹的散漫程度了。

    司徒曌不以为意道:“他要是想要娶妻,就让他自己琢磨去,要是有合心意的到时候跟我说一声便是。”

    哈?有这么着胡闹的吗?贾赦瞪他。

    “这不然还能怎么着?我要给他做主娶一房媳妇回来他反而不满意,你说这两口子不合岂不是成了我这当老子的罪过?再说了,我瞧着他如今还没这心思,倒是愈发向道了,将来便是不娶妻生子,倒也无妨。”

    贾赦闻言倒是没再说什么。

    这人当老子的不着急,还真不用他这个当外人操心的。他主动掺和也不过是想让他心中有数罢了。

    说起来他不着急贾珠的婚事也是一个道理,比起来娶妻生子,还不如现在多努力修行呢,倒是过两天要考校他一番。

    嗯,搬家的事,倒也要用心。

    翌日

    贾赦虽说和贾母两人不过是面子功夫,不过每日晨昏定省从来没有少过,也无挑剔之处。

    这日见贾母,贾母倒是没让他坐坐就走,而是蹙着眉看着他道:“说来,我昨日跟你说的事,你可有问二爷?”

    司徒曌基本上像是在他们府上生了根,那司徒睿也是每天来她面前打个照面像贾珠一样跟她问安,她就算是想当家里没这个人也做不到,既然如此,这孩子年纪不小了,倒也不能不跟着提醒一声。

    不过归根究底不是她的孙子,她也没办法多说什么,只这两夫夫也好歹上点心啊!

    她老人家着急上火地,贾赦这边倒是觉得母亲突然热心肠了,笑道:“您的吩咐儿子焉能不听,昨日里已经立刻跟他说了,他只说让睿哥儿自己选,要让他找个自己合心意的。且他觉得睿哥儿是一心都在修行上,虽然每天都和珍儿在外面忙活着,这回来都是苦修不缀,倒是觉得不着急。”

    贾母听了前半程就想翻白眼,听了后半程就想冷笑了。

    这词儿换换,和贾珠的又有个什么区别?

    “你也不用跟我说那么多,我只问你,这睿哥儿和咱珠哥儿,将来谁的前程好些?”

    这所说的前程,贾赦倒是明白,他也没瞒着贾母的意思:“自是睿哥儿好些,而且睿哥儿在符咒之上天资非常,想来会大有所为。”

    这还哪里是想来?分明是肯定!

    贾母心里叹了一声,苦口婆心地对贾赦道:“既然如此,何不让珠儿赶紧娶个媳妇,开枝散叶,将来要是前途是好,没前途跟珍儿一样不也没什么不好?”

    贾赦不禁迟疑地看了她一眼,这贾母慌什么呢?贾珠别说年纪比司徒睿要小,这就是要娶妻,这不也得等到将来除孝之后?

    贾母哪里好跟他明说?

    这贾珠既不从文从武,修道上的前程也不如司徒睿,不过因着是贾赦的亲侄子,这将来应该也不能比贾珍更差了。既然怎么也就这么一个前程,还不如跟贾珠说到个明白,好让这孩子有点准备。

    “我瞧着珠儿也是太钻研了一些。”她委婉道。

    贾赦倒是懂了。

    这是说贾珠少年心性,只怕是盼着自己在修行之路上有所为,如今他既看不好,倒不如让他有家事所累,这也不至于两头空。

    见他没说话,贾母也不知道他是同意了还是不同意,索性道:“还有你大哥,这自从过了年之后,我几乎也没见到敬儿几次,这搬家的事儿,我琢磨着也是个时候了,这跟你嫂子说了一声,她只说这让人收拾起来了,你也定个日子?”

    这既然是存着让新妇将来嫁到那“贾府”去,当然是要让人提前量屋子准备嫁妆的,昨日那闻家已经让媒人也就是林母,委婉地来信,贾母哪里有不着急的?

    贾赦心说,这倒是好办,立刻应道:“好,儿子觉得十日之后就是个好日子,就那天吧。”

    贾母:“……”

    这是随口胡诌的吧?

    “这十天哪里搬的完,莫要胡说,再算算。”贾母瞪他一眼。

    贾赦心说这不过搬个家而已,还是从京城到京城,又琢磨了下,就跟老太太商量:“那地方其实也都是八爷费了心思,已经装点过了的,这家里的一些笨重家什倒也不用都带到那边去,不如明儿个儿子带着母亲去看看?”

    这是邀自己同游啊!

    贾母立刻精神振奋道:“好!”

    贾赦见她既然高兴,琢磨道:“也让嫂子她们一同去看看,再琢磨到底带什么东西。这荣国府儿子琢磨着等琏儿将来大了,要是娶媳妇还在这边。”

    这是祖产!

    贾母也没有不高兴的,眉开眼笑地应了。

    待贾赦一走,贾母立刻精神焕发地琢磨起了明儿个要穿什么衣裳,这朱雀和朱鹮立刻开始出主意。

    这贾母倒是心中明白,说是明儿个贾赦和她不过是去看看天师府,不过到时候少不得有恰逢其会的,或者是无意路过的,或是有幸同行的。

    不管是哪种,她老人家当然都要光鲜亮丽不丢脸面才好。

    当然也少不了跑腿儿的去告诉隔壁的许氏,许氏听闻明儿个要去那边府里看看,倒是精神一振,那小许氏也跟着笑道:“还真给盼到了这天了,听说咱那边的新府倒是因为圣上之意,倒是——”

    倒是后面的话就被许氏一个眼神给拦住了,没给出口的机会。

    那边的府邸具体是个什么模样许氏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夫人当然不知,不过她有下人能跑腿,也有儿子能使唤,对那府邸的大小也是知之甚深的。

    那地方毕竟是宁国府的一个别府,按说还不如他们宁府敞亮,再说宁府也不过三个主子罢了,就是小主子也就将将一个独苗苗。

    可有句话怎么说的?这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那边府邸就算是再小,只要贾赦挪了过去,他们一家子肯定是要跟过去的。再说了,那别府可是八爷给督造的,皇上亲眼见过图纸的,便是有些地方于礼不合,估计也没几个不长眼地上蹿下跳。

    这是大势所趋。

    “这明儿个你也带着咱家那小子一并去看看吧,据说那边颇有气象……”许氏对自己的内侄女终究是宽容的,眼神中也带着笑意:“也是能出出门子透透气。”

    要说她也在府里憋得时间不短了。

    这以往吧,也能出门上个香啊,或是礼个佛,这也有家庙能去,或是被娘家接回去看看都不是事儿。如今就不同了,她婆媳俩就是许多人家的帖子都不好接,这想出门走动走动,还真是难难难。

    小许氏倒是面上一喜,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又将想问的话给咽了下来,这事儿她还是别说到婆婆跟前了,估计她听了觉得别扭。

    这到了傍晚贾珍回来了,小许氏先伺候他换了衣裳,又问了他今日的见闻,是否又得了什么有趣儿的东西,又抱了儿子给他看了。

    见他玩了一会儿贾蓉,小许氏见没有旁人,方才犹豫道:“有一事倒是不好跟你说……”

    贾珍这人精瞥了她一眼,这媳妇的道行在他面前还真是远没到家呢,不过这面子还是要给的,好奇道:“何事?”

    “便是……”这小许氏反而是扭捏了起来,倒是让贾珍狐疑地看着她。

    难道是又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到她跟前了?自己这也没风流啊,就算是和司徒睿俩人整日里焦不离孟以至于多了一些难听话,不过他和司徒睿哪里能有什么干系!这稍微过过脑子就能知道的事儿啊。

    “便是听说咱叔父搬了府邸之后就要和二爷一起住了,这消息传得眼睛是眼,鼻子是鼻子的,想来这该听说的都听说了……”她言下之意,这消息按说也该避讳着她这个贾家的媳妇,可说嘴的人都说到了她面前,可见已经传成了什么模样。

    这事儿啊。

    贾珍促狭道:“这又怎么了,就说的跟他们没住一起似的,管他那么多呢,这是皇帝的事儿,太上皇的事儿,也不是咱家的事。”

    说白了司徒曌要登门,贾家要留客,管外人怎么说呢。

    小许氏见他不以为,便心里安心不少。这天师被人说长道短,她委实担心,毕竟她瞧着自己的夫君和未来的儿子都是要靠着贾赦这层关系的,将来儿子要是修行上有些天赋,她也不求其他,只求他能平平安安就好。

    贾珍陪她说了两句,索性抱了儿子对她道:“我带着儿子去给赦叔瞧瞧啊,不过这小子怎么还不会喊人啊。”

    小许氏这些天已经听他抱怨了多次,倒是觉得心里有些委屈,这孩子说话是不太早,但也不算晚啊,她还听说有一年多都不会喊人的呢。总不能那宝玉已经会说点话了,就这么着觉得自家孩子笨吧?

    不过这种话又不能诉之于口,就索性放在了心中,看着贾珍又喊了丫鬟,让请了奶娘,带着孩子让奶娘丫鬟跟着,这就去隔壁找贾赦去了。

    这贾珍既然打算好了让儿子将来抱着贾琏的大腿,这就坚决执行,儿子能见风之后就时常抱着孩子来给贾赦看。

    这贾蓉生得好看,模样又像了贾珍,这贾珍和贾赦当年都是一画风的,瞧着自带一股风流,自是对这小家伙十分疼爱,每每来了都招呼贾琏过来见见自己的大侄子,算是全了他那心思。

    这贾珍见状可不就跑得更勤了么。

    今儿个带着儿子到的时候,司徒睿正在院子里画着符,院子里空荡荡的也没什么下人走动,隐约的有点动静的还是贾琏那儿,看来贾琏也是从张府回来了。

    他抱着儿子也不管他身后跟着的奶娘和丫鬟大气不敢喘一声,就到了司徒睿身后瞄了一眼,也不走了。

    司徒睿放下手里的笔,反是不招呼他,就径自张开手逗贾蓉。

    那奶娘和丫鬟们都连忙低下头不敢看,生怕是瞧见他们家爷和人家世子真有那么一腿的事实。

    这外面人说什么的都有,这没瞧见都无所谓,要真瞧见了,她们可少不得要担心自己的眼睛舌头。

    贾蓉也是和司徒睿玩惯了的,见了司徒睿张手,自己就举起手来屁股也在他老子怀里不甚安分地挪动了一番,要抱,要抱。

    这贾珍可不就少顷了一下身子,将人给递了出去,顺带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嘀咕道:“这是亲爹也不要了,真是。”

    司徒睿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倒是只有贾珍能看懂的得意之色,以至于贾珍气哼哼道:“你好端端地得意什么?就是让你抱一抱又如何?这是我儿子又不是你的,便是等他懂事了也是先喊我一声爹啊,你也只是个当世叔给表礼的,有这功夫得瑟还不如赶紧自己找人生孩子去呢。”

    这乃肺腑之言。

    他和司徒睿认识这一年多,一开始觉得这小子狼性,这装模作样也装的不太好,估摸着他瞧得出来别人也看得出。这想想他的机遇不也难怪么?唯有在他老子和弟弟跟前的时候倒是有几分真情流露。

    他开始和他也不过是因为面子情,就是为了他的赦叔,对方为了自己的老子,他们之间也得“亲亲热热”,仿佛俩人才是一个爹生的亲兄弟。

    不过后来倒是觉得他这性子好了不少,俩人慢慢也是真的投契,这又整天在一起,慢慢的才像了亲兄弟。

    可也就是这样他才觉得这小子这越发性子像自己的老子了啊!

    特指他老子在终南山的时候!

    他倒不惶恐对方要当道士,只不想对方这年纪就看破红尘去了,也不瞧瞧他们上面的那两个当老子的自己还没看破红尘,整天亲亲热热大秀恩爱,一点也不管他们这些小辈是不是看的脸臊得慌呢。

    司徒睿听他这话也不过淡淡:“这又有甚,我有弟弟,你有么?”

    这谁跟你说这个了啊!

    我跟你说媳妇儿子,你跟我显摆有弟弟,这是该这么回话的吗?

    贾赦那边听到了动静,加上他接了儿子回来之后就没打算再修行,直接从儿子那房里出来,身后带着一个贾琏,笑道:“这说什么呢?唷,我侄孙子来了!”

    司徒睿倒是要将孩子递给孩子他爹,可惜这孩子不买亲爹的账,倒是看到贾琏后眼睛一热,想来是更喜欢小哥哥。

    贾赦笑道:“这孩子倒是应该和宝玉在一起玩。”

    “母亲倒是说常常也是跟宝玉混在一起的,瞧着他这样儿……”

    这贾珍嫌弃了一句,叹道:“总觉得这小子模样长得还挺好的,不过比宝玉差了点。这瞧着也是个聪明的,可惜是个嘴笨的。”

    司徒睿蹙眉道:“这孩子每一个都不同,又哪里能这样比?你要是不喜欢不如舍了给我养着。”

    想得美!

    贾珍瞪他,这想要儿子不会自己生啊,这羡慕别人家的作甚?

    贾赦任由他们两个闹,手却是主动对贾蓉伸了伸,待这小子向自己伸手要抱抱时就漏出了得意的笑容,然后抱着贾蓉和儿子“玩”去了。

    这贾珍带着孩子过来就是来给他“玩”的,见正事搞定了,则好奇道:“这煦儿呢?”

    这俩小鬼素来在一起的,这也没有接了一个撇下一个的道理。而且司徒煦可是一个好孩子,这被先生留堂的事怎么也发生不到他的身上。

    贾赦笑道:“那小子被他老子考校功课呢,你要不要去试试?”

    明知道贾赦不过是逗趣儿,贾珍听了这话还是大摇其头,坚决不!这一定不能!

    不过他对司徒煦倒是有无尽同情——

    他是见过司徒曌考校司徒睿的,在他这个老子面前司徒睿简直是不尽可怜,更何况才那么点大的司徒煦?他偷瞄了某人一眼,果见他时不时的就要往那书房看一眼,倒是可见他这担忧。

    贾赦倒是见不得这两个人将书房当成什么内有凶神恶煞的地方:“这煦儿学的好着呢,经常都是被夸赞的,哪里跟你们一样?”

    只这话眼前俩人不但不信,他儿子也拆台道:“煦儿哥哥跟我说伯伯很厉害的!”

    这伯伯倒也算是对司徒曌独有的称呼,到了贾敬跟前,这喊的是大伯。

    贾赦瞧这儿子无语,行吧,你说啥是啥。

    他也没忘记让这哥俩明天请个假,也在心里怪他们太实诚,尤其是这贾珍!以前读书的时候也没见他那么老实啊,这还真每天都在外头飘着,都不管管家里事了?他老子也辛苦,也没见他这个当儿子的孝顺几天?

    贾珍听说明儿个不用去干活立刻喜笑颜开!

    他可和司徒睿不同,人家这是阵早给做好了,每天在外头都是忙自己的,干苦力地全是他自己个儿,也不是心里没抱怨过,不过抱怨的也是自己愚笨,要是画符画的能和他一样好,指不定自己也不用干这苦力了。

    至于为何如此老实干苦力,这不明摆着的么?能被指使出去满天下干这事儿的就他们俩人,严格来说就他自己,这不是早干早省心,晚干还是在那儿扔着。

    无可替代的艰辛!

    “这明儿个咱一起去那边转悠转悠,听说太上皇的行宫也在修着呢,听说景色很好。”

    贾赦一句话,贾琏先点了头,接着被他爹点了点他那脑袋:“你不行,你得去你舅舅那儿,你大舅今儿个还教训我呢,说我不教你好,你这整天装模作样其实心思都没在读书上,在他眼皮子下面都不老实肯定是我教的,我教你这个了么?”

    贾琏一下蔫头蔫脑了起来:“没没没,可也有好好学啊!”

    贾赦挑眉看他:“那可是你亲娘舅,他还能说错了?”

    贾琏顿时委屈地不行,这也不能怪他啊!

    “还说你偷偷让煦儿给你写作业,谁教你的?你也不看看你那大字写的,再看你煦儿哥哥,这找人都不会找……”

    听了这话,贾珍心说,这还不是你教的?你现在干嘛呢?我当年帮你写了多少功课啊!

    接着看向自己儿子的目光之中,也夹杂着无限同情。

    眼看着贾琏也是一个学渣,他儿子将来估计也难逃帮忙写功课之苦。

    贾赦数落了儿子,到底是没舍得委屈了他分毫,犹豫了下就差遣了林之孝亲自去了一趟张府给儿子请了假,还推脱到了贾母身上,这让旁观者无不侧目,都是你惯得!

    贾珍却是琢磨了一番,到家就跟自家老子死缠活磨,非让他也歇了一天。

    到了隔日倒是成了荣宁二府的盛事,贾敬和许氏,外带贾珍和小许氏都早早收拾妥当,专等着贾赦那边来请。待听说那边准备妥当了,簇拥而出,就见浩浩荡荡的车马大军。

    丫鬟婆子都好几车,厨子也要跟着,今儿个晌午还要在那边用膳。

    贾敬眼一转,就看到了骑在马上的贾政,这贾政就驱马上前来道:“大哥瞧着倒是又清瘦不少,也莫要太辛苦。”

    话虽说的干巴巴的,倒是也比以往强了不少,贾敬含笑道:“多谢二弟,倒是听说你又要当父亲了,这是好事。”

    贾政不禁面上一红,清咳道:“倒是让大哥见笑了。”

    算起来他这一年还没守完,那赵姨娘又有了“好消息”,其实也是让他有些怒火的,毕竟他觉得是自己着了道儿。不过如今他也做不出就为了自己名声好听一些,便将这孩子给打了去的事儿,不过就是名声罢了。

    只贾敬还少不得板起脸来:“你知道就好,说出去可是不好听,也打了人家的脸面。”

    贾政也知指的是闻家那门亲,想想也是愧对道:“弟弟知错了。”

    贾珍听了一个隐约,此时上前刚要打圆场,就看到贾赦和坐着轿子的贾母,伺候了贾母换乘马车,贾赦才好奇地看着他们道:“你们说什么呢?怎么见我都没声了?”

    不待贾政求救,贾敬就笑道:“笑今日少了三个人,不过想来也会半路上遇到,走吧。”

    少仨人?难道是前面八九十哥仨?贾赦倒是摇了摇头,闹出这般动静,遇到这不也正常么。

    他遂不在意,倒打算和兄弟侄子一起策马而行。

    那匹马很是灵性,见到他上前居然自己屈膝,倒是看的众人啧啧称奇,赦老爷也不禁摸了摸它那头,有从马倌手上接了麦芽糖,喂了它一口,吩咐马倌道:“回头定要好生照顾着,罢了,等回了家记得来见我。”

    他倒是能找方陈要颗给动物启灵的丹药,倒也不枉这匹马跪了这一糟。

    那马倌早连连点头,只觉自己面上有光。

    动静有些大,贾母听了也不禁含笑要赏这马倌养了一匹好马,这才动身。

    如今这官老爷骑马的都少了许多,骑脚踏车的倒是多了不少,不过贾赦今儿个骑马还和贾敬贾政并肩,倒是让他又重拾当年乐趣,摸了摸马儿的头,和贾敬两人说了一些当年之事,刚说的起劲儿,就出了荣宁街,这马头一转,他就瞧见前头那一堆浩浩荡荡的人马车。

    贾赦扭头看贾敬:“这不只仨了吧?”

    贾敬倒不好说自己说的那仨不是前头那几个傻大个,只笑不语,那边就有几人策马过来,见了贾赦就先抱怨:“您这要去天师府看园子也提前知会一声啊,我们也能凑个热闹,这不弄得一大清早的人仰马翻的……”

    这接连抱怨一通的可不就是老十。

    这老十和媳妇儿从娘家刚回来,结果天不亮就被丫鬟喊醒,只道后边动静大。派人去问了问,那荣国府的人也没避讳,只道两府老爷要拥着老太太去看新园子,可不就全家折腾起来了?

    贾赦被他抱怨了一通也不气,只道:“难不成这热闹你们也凑?”

    他目光看的却是八爷,八爷笑道:“这不闲着也是闲着?”

    行吧行吧,知道你是上赶着表现。

    他也不说其他的,只道:“几位爷是要不同游?”

    老十立刻换了一张笑脸,这当跟屁虫,总不如被邀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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