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31)
然这一次的老板神神秘秘,但这一票要是成功了,可是能拿到上千万呢,谁不眼红?
正当一帮人笑着吆喝的时候,房门突然“砰”一声打开了,几个人带着一个蒙眼睛的昏迷男人进来,把他往地下一扔说,“这一个比那一个还矜贵,你们好好看仔细了,绝对不能让他跑了,要是他跑了或者没了命,咱们全都白干!”
一众人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全都应下,几个人凑上来还觉得他细皮嫩肉的,刚奸笑着要上来摸上一摸,准备拿他练练手,打上几拳头,省得对这个老家伙不能真格,实在不解气。
结果为首的一个狠狠地一脚踹过去,大骂着“你他妈聋子?这两个谁都不能有闪失!你们给我瞪大眼睛看住了!”
一番嬉笑怒骂之后,一群人砰一声关上的屋门。
等到彻底听不见声音的时候,骆丘白醒了,他使劲把眼睛上的黑布蹭下来打量四周,黑乎乎的屋子里,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不远处的祁老爷子。
老头子一辈子锦衣玉食,如今鼻青脸肿,身上又挂了血,沦落到这个下场,凄惨狼狈的无法形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这么多天,乍一见到,总算还活着。
上一次的见面这老头还恨不得吃了他的样子,大摇大摆的把韩昭领进门,现在变成这副光景,也算是自作孽。总之看到他就一阵唏嘘,又觉得他可怜可悲。
骆丘白叹了口气,最终使劲挪到他身边,用膝盖帮他垫一下脑袋,避免他昏厥中呼吸不畅直接一命呜呼。
屋外时不时传来笑声,他却无比的清醒,看了一眼自己裹住的那条伤腿,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心里却忍不住想起祁沣。
那家伙这时候会不会急疯了?他应该很快就能找他们了,很快。
老爷子苏醒过来的时候,全身剧痛,咳嗽几声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骆丘白,这时骆丘白也回过了头,两个人四目相对。
祁老爷子的眼睛倏地睁得老大,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否则怎么会看到骆丘白出现在这里。
“你……”他嘶哑着嗓子刚要开口,却被骆丘白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骆丘白警惕的看着四周,压低声音说,“不要大声说话,被他们发现我们还有力气说话就糟了。”
祁老爷子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这次被韩昭算计,恐怕等不到被救出去就已经命丧黄泉,如今见到骆丘白,这个他跟祁沣争执了那么多年的男人,这个他一直不能接受,觉得他是祁家耻辱的男人,他的内心深处竟然有些许的热度。
一想到骆丘白上一次又救祁沣一次,他百感交集,却不愿意轻易低头,只是虚弱的闭上眼睛,“你有时间还是想想自己吧,我用不着你。”
“我知道你……咳咳……现在一定很得意,好不容易看到我这个下场,就盼着我这个绊脚石早点断气,以消你心头只恨。”
骆丘白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等他咳嗽完了才说,“说完了?你要真想把命交代在这里我也不拦着你,可麻烦你替祁沣想想,你活着折腾他,去了难道也要折腾他?我只知道他现在一定在心急如焚的找我们,我没心思跟你再纠缠以前的恩怨,只想快点从这里逃出去。”
骆丘白的话一阵见血,祁老爷子浮肿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楚和懊悔。
是啊,他现在还计较写这些做什么呢,韩昭分分钟就能要了他的命,他还有几天活路。
“没用的,外面都是人……”老爷子一边咳一边说,就算是个健康人也插翅难飞,更何况他现在还病成这样,“……咳咳,你想怎么样?”
骆丘白犹豫了一下,最后目光钉在了房门上,脑袋里想到什么,凑到了祁老爷子耳边。
如果有机会必须要逃出去,等到祁沣或者警察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最要命的是他不知道韩昭的最终目的到底是想要什么,要是祁沣再被卷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他从祁老爷子断断续续的话里知道,门口这帮人每两个人倒班看守一天,剩下的人都在外面蹲守,今天恰好是两个兄弟,年纪也是里面最小的。
骆丘白的眼睛死死地看着那道很大的门缝,到了下半夜的时候,这帮混混都放松了警惕,一部分去睡觉,另一部分继续守夜,其中那个带头的人几分钟前大声嚷嚷了一句“这里他妈信号不好,还让不让给老婆打电话了”,接着带了两个小弟离开了,而剩下的人都知道屋里的两个人,一个老得快入土了,天天快咳成了肺痨鬼,另一个腿上还有伤,细皮嫩肉一看就没有威胁力,所以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听说有新的好片,拉帮结伙的带着几个猥琐笑声的人走远了,只剩下门口守夜的两兄弟。
这是一间废旧的仓库,墙脚堆了一些废家具,骆丘白盯着了那些东西,使劲挪到祁老爷子身边说,“韩昭留着我的命还有用,他绝对不会让我出事,所以一会儿我一倒下,你就怎么严重怎么喊。”
祁老爷子死死撑着身体,也知道如今只有这一条退路,骆丘白“砰”一声摔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响声。
“骆丘白!咳咳……咳!骆丘白!你说话,动一动,咳咳……来人啊来人!”
门口守夜的人往门缝里一看,骆丘白已经不省人事,全身抽搐,甚至还翻出了白眼,嘴里甚至都冒出了血迹……
两人大惊,骆丘白可是老板让仔细看好的,现在深更半夜突然犯了这么严重的病,心口一哆嗦,想到自己可能分不到那几千万,立刻毫不怀疑的跑了进来。
个子高点的哥哥第一个冲进来,低头去抓骆丘白,试探他的鼻息,电光火石间,骆丘白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束缚,一个跃起,一只手猛地勒住那人的脖子,接着摸起早就看准的一根废家具腿,上面有一根手指头长的生锈铁锭,毫不犹豫的对准那人的太阳穴,用力往里一刺,钉子已经陷进去了一个尖,接着冒出了血,那人疼得刚要尖叫,就被骆丘白死死地捂住了嘴巴。
对面的弟弟大惊失色,刚要冲上来打,骆丘白又往里刺了一点,在那人疼得哆嗦的时候,沉声喝斥,“你要是敢动一下或者发出声音,我马上就弄死你哥哥!”
这人不清楚骆丘白怎么知道他们是兄弟,如今一看这情形到底年纪小,有点懵了,“你……你根本逃不了,放开他!否则等人来了你就死定了!”
骆丘白嗤笑一声,目光锋利的盯着他,陡然压下声音,“那我现在就杀了他,看看是人来得快还是我的手快!”
他说“杀”这个字的时候,喉咙震鸣,像是直接刺穿了人的骨头缝,接着手上一使劲,那人脑袋流血,脖子也快被掐断气。
弟弟从没听过这么奇怪的声音,心里一哆嗦,脸都白了,这时就听骆丘白狠厉道,“去,解开老头的绳子把你哥哥捆上。”
他迅速解开绳子,不得不把哥哥绑上。
这时候骆丘白猛地用木棍砸了他一下,他一下子昏过去,当哥哥的刚叫人,老爷子塞了块抹布堵住了他的嘴。
骆丘白接着一棍子把他敲晕,把两个人都捆结实了之后,往外看了一眼,此时远处没人注意到这里。
“快点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骆丘白抓着老爷子就翻窗子,老爷子腿脚根本不行,动了这么几下就咳出了血,骆丘白使劲擦了擦头上的汗,“我现在腿脚不灵便也没法背你,你靠着我走,我记得来这里的路。”
“……你为什么不自己走?”祁老爷子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浑浊的瞳孔带着震惊。
“我也想自己走,可我良心上做不到让一个老人在这里被活活打死,更何况如果不是祁沣我压根不会管这些闲事。”
老爷子全身剧烈一颤,心口疼痛的厉害,一时间竟然一下也动不了。
他以为骆丘白肯定会利用完他马上丢到,最好被韩昭弄死,来个两败俱伤,这样才算报了自己算计他的仇,可是他没有,明知道自己随时可能死,还愿意拖着他。
“来不及了,快走。”骆丘白懒得深究这些弯弯绕绕,他可不是什么圣母好人,但既然见到了这老头,他总要给祁沣一个交代。
说着他扶起全身虚软的老爷子,好不容易翻出窗户,两个人踉跄着快速往外走。这附近没有一处人家,骆丘白的手机又被搜走了,幸好出了这里不远就是一条国道,只要看到人马上就可以报警了。
深夜中崎岖小路蜿蜒难走,骆丘白自己都精疲力尽,更不用说基本上快断气的老爷子。
“我……我不行了,你先走,咳咳……”老爷子再也走不动瘫在泥地里,不停地咳嗽。
“我记着欠你条命,你别管我了,赶紧走,以前是我……”
提到以前他眼眶瞬间湿了,悔不当初,心口尖锐的疼,骆丘白把他挪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现在别说这么多,不行你在这里躲一下,我去报警。”
刚走没几步,老爷子就再也坚持不住,一口气上不来几近昏厥,就在这时,远处已经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很显然那些人已经发现他们丢了!
该死的!骆丘白暗骂一声。
他是做不到把人送去喂野狗,就算是个死人,所以只能使劲扛起老爷子,竭尽全力往隐蔽处跑,这时前面竟然也传来了追赶的声音,两头堵截,一时间竟是插翅难飞。
妈的,这真是到了八辈子霉了!
骆丘白大骂一声,一帮人已经追到了眼前,不由分说拿起棍子长刀的就打,虽然有人已经大喊着“别他妈弄死!”
可是一帮干杀人越货买卖的手下哪里有个轻重,背后一个人看骆丘白拿着石头砸破了一个兄弟的脑袋,当即脑袋一热,抄起刀子就捅了过来……
骆丘白被前面几个人围困,唯一拍戏学过的那点功夫也是皮毛,压根没顾得上背后有人偷袭
“啊——”
就听一道刀入肉的闷声响起,那把明晃晃的刀子已经刺进去大半,温热的血一下子流出来,骆丘白懵了,猛地回过头才发现千钧一发之际,竟然是老爷子帮他挡了这致命一刀!
骆丘白的衬衫很快就被浸透了,他背后驮负的老爷子一下子滑落下来,右侧肩膀全红了。
老爷子完全没了平日里的趾高气昂,他像一个破罐子,跌在了烂泥里,骆丘白整个人都抖了,他一直盼着老爷子不害他就不错了,却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救自己。
“……我是为了祁家,不是……为了你……”他从牙缝里挤出这话,尽管口不对心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颓然的闭上了眼睛,掩盖住眼里的神色,谁都不知道他到底还活着没有。
房间里人员攒动,所有人都在忙碌着,监听、搜查、寻找……地图上有一个红点不停的移动在闪烁,祁沣死死地捏着骆丘白留下的一本剧本,瞳孔收缩,面容萧杀,像是下一秒就要爆发。
这时一封电子邮件跳了出来,内容非常明确,【祁沣,带着一千万,一个人来见我,如果报警你明白下场
没有署名,只给了一个偏僻的地点,侦查定位之后得出了结果,“在城郊西南口一处人口密集居民区”
“少爷,你不能一个人去,这太危险了!”下属纷纷站起来阻止。
“去,为什么不去,你们以为他会傻到告诉我真的地方吗?不过是障眼法罢了。”祁沣面无表情的开口,目光却紧紧地盯在地图上那个红点上。
这是他之前车祸后给骆丘白的定位器,可是他实在猜不到骆丘白到底是怎么逃得过别人的眼睛,把这个东西藏在了身上,又或者踏已经被发现,而这根本就是诱敌之计?
看来这一次要好好地赌一把了,祁沣攥紧手掌猛地握住了手机。
☆、90
祁沣带着钱来到地方的时候,周围熙熙攘攘,小摊小贩林立,这个时候正好是晚饭时间,夜幕降临,羊肠一样的小巷子鳞次栉比,在这种地方稍不注意都会迷路,更何况要绑走一个大活人。
这地方既方便隐藏又方便下手,简直是最佳的犯罪温床。
祁沣在心里冷笑一声,这个韩昭倒真是谨慎狡猾。
一开始他只是怀疑他有嫌疑,甚至还派人盯着他,结果骆丘白被绑架的那一天,韩昭也跟着失踪了,再结合以前种种,祁沣压根不用猜也知道幕后黑手就是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好弟弟。
按照约定,他坐在路边的一处小吃店里,面无表情的喝着一杯茶,神色平静的完全不像等待劫匪,反而像个下班吃饭的普通上班族。
等到将近九点,仍然没有人出现,祁沣不动声色的打量四周,不知道对方还打算观察多久,心里惦记着骆丘白,他有些厌烦了,把黑箱子直接放到了桌子上。
果然过了没多久,一个人突然走过来,一把匕首悄悄的抵在了他的后腰。
“你是祁沣?就你一个人?”
祁沣点了点头,沉声说,“钱在这儿,我要见到人。”
来的是个光头壮汉,虽然刚才已经观察过祁沣身边没有任何保镖和警察保护,可还是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把刀子往前一送,“跟我来,别想求救,否则我立刻捅死你。”
祁沣的身手对付这人游刃有余,心里压根没把腰后的匕首放在眼里,沉默的跟着那人走。
在羊肠小路里兜来转去不知道多久,路过一家店铺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把他拽进一家店铺,陡然暗下来的灯光让他有些不适应,这时两个劫匪上来就扯住他的领子,二话不说开始搜身。
祁沣早就知道韩昭不会出现,骆丘白和老爷子也不会在这里,但还是故作愤怒的说,“我的人呢?不是说给钱就放人的,你们耍我?”
“你他妈给我老实一点!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几个人一看祁沣情绪那么激动,以为他就是个怂包,更加不把他放在眼里,恶狠狠的打了他几下。
“瞧瞧这小子穿的衣服,操他妈的,不愧是有钱人!”
几个人把祁沣的外套、衬衫、手表……统统都检查了一遍,等脱掉祁沣鞋子的时候,有人用手一摸当即抠出个纽扣电池一样的东西,几个人愣了一下,接着伸手冲着祁沣就是一拳头,大骂道,“你他妈竟然敢带跟踪器!?”
祁沣偏头一闪,接着一脚踹过去跟几个人扭打成一团,这时大门突然被撞开,十几个黑衣保镖冲进来,“保护少爷,抓住他们!”
“草他妈的!行踪暴露了,这小子带了帮手,把人绑上马上撤!”
几个绑匪抄起家伙跟保镖厮打起来,昏暗中乱成一片,这时一把匕首突然从后面抵住祁沣的脖子,“退后!要不我马上杀了他!”
保镖愣了一下,祁沣微微眯起眼睛冲他们使了个眼色,他们当即不再动弹,几个绑匪都挂彩了,心里舒了一口气,抓住机会一下子敲晕祁沣,快速钻进后门的一辆无牌车里,保镖再追上去的时候,车子已经扬长而去。
劫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甩掉了保镖,看着被蒙着眼睛昏迷的祁沣,忍不住破口大骂,“差一点被这小子给阴了,幸好老板没让他直接来仓库,否则岂不是连条子都引来了?!”
“可不是!不过现在这小子没了保镖,跟踪器也被我们扔了,等到了仓库有他哭的时候!”
几个人骂的唾沫横飞,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被扔在后排座椅,本应该陷入昏迷的祁沣,嘴角讥讽的勾了一下。
骆丘白是被一阵强光刺醒的,他脑袋疼得厉害,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靠在墙上,周围是一众绑匪,坐在最中间位置的是脸色苍白阴郁的韩昭。
这里是一间大仓库,不再是之前关押他跟祁老爷子的荒郊野外,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又是怎么来的这个地方,自从那天晚上逃跑被抓回来之后,他就被强制灌了迷药,虽然预想中的暴打没有出现,可是一天除了吃饭时间被人叫起来,他根本不知道剩下的时间是怎么过来的,也再没见过祁老爷子。
对了,祁老爷子去哪儿了?他挨的那一刀,流了那么多血,会不会已经……
想到那一晚惊魂一幕,他心口陡然一跳,混混噩噩中,往四周打量了一圈,看到了不远处昏迷不醒的老爷子。
老爷子身上缠着绑带,上面挂着斑斑血渍,一张苍老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却苍白如纸,看起来像是正在发高烧,如果不是还在微微起伏的胸口,已经不像个活人了。
骆丘白的瞳孔一缩,一只手就攫住了他的下巴,韩昭挡住他的视线说,“不用看了,这老不死的名字可不是白来的,哪儿这么容易咽气,你有空看他,还不如看看我。”
他的声音似笑非笑,似乎心情不错,骆丘白还没从迷药中完全回过劲儿来,全身使不上半分力气,却还是下意识的推开他的手,闭上眼睛懒得多看他一眼。
韩昭也不生气,反而笑着站了起来,“丘白,睁开眼睛好好瞧瞧,是谁来看你了,我知道你看见一定会喜欢的。”
这时仓库大门“吱嘎”一声响,一个人高大的身影被人绑着推了进来,屋里晃动的吊灯照亮了他刀削斧凿的一张脸,骆丘白陡然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心脏先是一跳,接着胸口像是被疯狂涌动的情绪炸开一样,眼前一片恍惚。
“祁……”他发出一个单音,声音嘶哑,这一刻彻底清醒过来。
祁沣一眼就看到了他,脸上仍然没什么太多波澜,可是深色的瞳孔却在收缩,被绑住的双手死死地攥紧,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立即冲上去抱住他。
两个人的目光远远地触在一起,无数情绪滚动,祁沣强压住心口尖锐的疼痛,把目光挪开,看到了伤病的不成人形的祁老爷子,瞳孔里掀起狂风暴雨,冒出了赤红的血丝。
这样的目光取悦了韩昭,他看着祁沣双手被缚的样子,挑了挑眉毛,对旁边人说,“去搜搜祁先生身上,有没有带什么不该带的东西。”
一人谄媚一笑,“老板,在路上我们就搜过了,这家伙以为在鞋里藏个跟踪器,再带着保镖就万无一失了,最后还不是被我们捆成了粽子?”
“追踪器和保镖?”韩昭笑的更玩味了,走到祁沣面前说,“大哥,我本来还以为你多少是条汉子,为了老爷子和骆丘白总要拿出点诚意,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连一个人来的勇气都没有?”
说着他几乎笑出了声,而祁沣脸上却没有丝毫波动,刚才眼里的情绪消失得一干二净,毫无征兆的开口,“我要是你就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
一句话让韩昭变了脸,狭长的眼睛瞬间眯起,“祁沣,现在是你有求于我。”
祁沣不为所动,看了一眼自己带来的黑箱子,“你的目的不过就是要钱,现在钱就在这儿,再加上祁家给你的股份,你能舒服过一辈子,这时候你还不带着你的人跑远一点,是等着被警察抓吗?”
“被警察抓?我可从头到尾都没做过什么,警察抓我做什么?”
韩昭咳嗽几声,对上祁沣的目光讥笑一声,指着墙角昏厥的祁老爷子说,“你的好爷爷不是最喜欢用钱解决问题吗,他可是认为世上所有问题都能靠钱来解决,那我这个当孙子的自然不能落后。”
“只要一百万,祁家的修理工就动了你的刹车,甚至都不知道拿的是谁的钱,至于雇人抓老不死的和丘白,也不过就是一千万,就算被抓,他们也愿意为了钱去蹲监狱,我什么都没干,祁先生你可不要冤枉我。”
祁沣眯起眼睛,原来这就是他一直紧盯韩昭,却抓不住他把柄的原因,因为从始至终他都打算让别人作他的替罪羔羊。
“所以你真正的目标是我?那我现在已经在这里了,把无辜的人放了。”
“无辜,你说他无辜?”韩昭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指着祁老爷子咳嗽着大笑起来,“你们祁家所有人都让我恶心透了!在你和你妈当大少爷阔太太的时候,我跟我妈还在路边乞讨!这些都是这个老不死的一手造成的!”
说着他扯住老爷子的头发,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老爷子痛苦的闷哼一声,终于有了点意识,混沌中看到了祁沣的脸,他先是一愣,接着剧烈的咳嗽一声,猛地咳出一口血。
“小……小沣……小沣……”
他努力伸出手要去抓,韩昭又愤恨的踢过来一脚,“你少假惺惺了,不就是想让他救你出去吗,之前跟我一起算计他的不是你,哈哈哈……你个老不死的还真是两面派!”
“祁沣,你看到你爷爷的嘴脸了!你们姓祁的就是这么恶心!”
韩昭的话无疑在祁老爷子的伤口上撒盐,想起当初自己做的种种,如今把所有人都拖下了水,他呜咽一声,看着祁沣的方向竟然落了泪。
他很想说,别管我了,你赶紧走吧,把骆丘白也带走,让我死在这里算了,可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趴在地上痛苦的咳嗽喘息。
“够了!”祁沣死死的攥着拳头,目光冷凝,“你开条件吧,到底怎么样才愿意放人。”
韩昭终于看到祁沣有求于他的样子,打娘胎那天起,祁沣占尽天时地利,今天他终于让这个天之骄子向他低头,真是爽快。
“我要祁家的所有财产和你的全部身家,一个子也不能少。”
当初老不死的用昆仑财团打压留白娱乐的时候,他乐得看戏,看着祁家人狗咬狗他才开心。他故意大把大把的挥霍手里的股份,让祁家雪上加霜,然后给所有股东造成他败家子的错觉,让老不死的不得人心。
看起来他损失了很多,亲手帮祁沣坐上了董事长的位置,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指望老爷子,他永远也只能分股份,可要是从祁沣手里夺过来,那就是一整个昆仑。
筹划了这么久,今天他就让祁沣怎么夺回的昆仑,再怎么原封不动的送给他。
“好,祁家的所有都给你,把人还给我。纸笔给我,我现在就给你签字。”祁沣没有丝毫犹豫,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变,仿佛说的不是上亿的家产而是掉在地上没人捡的一分钱。
“祁沣你疯了!”旁边一直沉默的骆丘白再也忍不住,急切的开口,“他根本是故意让你不痛快,一心整死你,你别信他的。”
“我一会儿就带你回家,现在闭眼闭嘴。”祁沣完全看不出是被人绑着,看着骆丘白的目光头一次那么温柔深邃。
“大哥,你这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还真是感人啊。”韩昭冷笑一声,接着话锋一转,“不过丘白算是说对了,看你不痛快我就痛快了,刚才我一想,祁家家产本来就应该是你们给我和我妈的补偿,既然原本就是我的东西,自然不能算是筹码,所以我反悔了,不打算放人了。”
“韩昭你真他妈无耻!”
骆丘白怒骂,猛地挣扎起来,却被韩昭死死按住,锁在怀里,摸着他的脸说,“祁沣,不如你把丘白让给我,我就放你跟老不死的平平安安的走,怎么样?”
“你做梦!”一句话点燃了祁沣全部的火气,他像一只突然爆发的阴厉野兽,凶狠的往前一冲,哪怕被绑着手也一下子挣开了按住他的两个人,惊得韩昭也措不及防,五六个人齐齐扑上来才勉强按住他。
“好,你不同意就算了,那我们就换个玩法。”韩昭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旁边人使了个眼色,老爷子当即像死狗一样被拖到了两人跟前。
韩昭一只脚踩在老爷子身上,另一只手扼住骆丘白的脖子,“祁沣,拿你的命来换,丘白和老不死的,你二选一,一命换一命,公平的很。”
祁沣冷笑一声,瞪着韩昭,瞳孔却燃起烈火,这时他突然跃起,速度快的让人招架不住,从路上就开始撕扯的绳子被他硬生生挣断,他一脚直接踹断了就近一个人的脖子,动作狠辣决绝,周围人全部扑上来,双方凶狠的缠斗起来。
韩昭没想到祁沣会有这一招,反剪住骆丘白往后一退,被骆丘白啐了一头唾沫,哪怕憋得满脸通红,也始终看着祁沣的方向,一个眼神也不给他。 韩昭擦掉脸上的口水,愤怒不甘的盯着祁沣,“你要是再敢还手,动一下我立刻往老不死的身上刺一刀,或者现在扒光了骆丘白,我一点也不介意在这里跟他上床!”
“唔唔!”骆丘白发不出完整的句子,只能奋力的挣扎。
祁沣的身形陡然一僵,肚子上挨了一拳头,他回身攻击,余光就看老爷子抽搐了一下,胳膊上真的被一个劫匪捅出了血。
“还想再试一次吗?”韩昭已经扯开了骆丘白的衬衫领口。
祁沣死死地攥着拳头,就是这停顿的几秒钟,面前所有绑匪都扑了上来,对着他拳打脚踢。
“唔……祁……祁沣!”骆丘白全身发抖,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声响。
“往死里打,什么时候祁先生选出答案了再停手。”韩昭是真的巴不得祁沣死,祁家都死光了,正好给他陪葬。
祁沣没有再还手,他被打的出了血,看着脸色惨白的骆丘白,他剧烈的咳嗽几声嘴里吐了几口血沫子,“按你说的……我死,放老爷子走。”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韩昭诧异的挑眉,他完全没有料到会这样。
他本来以为祁沣不是被打死,就是选择放骆丘白走,无论怎么选,都是自己想看的,可是祁沣竟然扔下骆丘白选了作恶多端的老头子?
韩昭愣了好半天,才嗤笑起来,“丘白,你听见了,这就是你的选择,你能为了他死,他却用你换了个要进棺材的人,值得吗?”
骆丘白懒得看他一眼,这根本不是选的问题,无论祁沣选谁,他都明白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他怀疑的是祁沣绝对不是打几下就低头的软骨头,他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做?
祁沣趴在地上,已经站不起来了,他虚弱的看了骆丘白一眼,哑声说,“我已经选了,最后能跟他说几句话吗?”
韩昭转念一想,祁沣一死,锁钥之契就解开了,如今他又选了老爷子走骆丘白留,等于把骆丘白送到了自己手里。
这时候的心情他也明白,看着已经爬不起来的祁沣,谅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样,于是没有再阻拦,对几个人使了个眼色,放开祁沣,让骆丘白走到他身边。
祁沣从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骆丘白的手都颤了,他刚一靠近祁沣就突然抓住他的手,说了点什么,声音小的根本听不清,骆丘白低下头把耳朵凑到他耳边,才听他轻声说,“对不起……”
骆丘白抿着嘴唇,紧紧搂着他,“你别说话,今天要么我们一起走,要么一起留,你就留在这就算让我走,我也不会走。”
“……你不用担心这个…”祁沣突然莫名的开口,话音刚落,就听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响起,地面都跟着猛地晃动,这时他紧紧地搂住骆丘白,突然扯出一抹阴戾冰冷的笑容,“因为我们谁也不会留在这!”
变故就发生在这一瞬间,爆炸声接二连三,地面晃动的越来越厉害,这时就听一阵巨响“轰”一声,整个仓库的玻璃全部被震碎,四分五裂飞溅出来,仓库里登时打乱,韩昭一愣了,还没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炸碎的各个窗口突然被扔进来十几个炸药似的东西。
十几个绑匪要的只是钱,哪里肯送命,一看这阵仗,疯狂逃窜,这时爆炸声在屋里炸开,那些被扔进来的东西爆出滚滚浓烟,登时跟屋子里飞溅的玻璃渣和墙灰掺和在一起,眼前一片昏黑。
这时仓库大门被“砰”一声踹开,一大帮保镖涌了进来,不远处还传来了呼啸的警铃。
原来这里早就有埋伏,就等着抓住机会,强攻进来。
韩昭和绑来祁沣的那几个绑匪这时候都明白过来,祁沣在城郊小巷子里带的追踪器和保镖,根本就是障眼法,让他们放松警惕,才没有注意到原来这里早就被人团团包围!
“都别慌!在警察来之前捉住他们,祁家所有的钱就都是你们的!”韩昭厉声喊,劫匪也明白走到这一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于是跟涌进来的保镖厮打在一起。
混乱之中,祁沣抓住就近的骆丘白,飞快的寻找老爷子的身影,可是眼前浓烟滚滚,根本看不分明,这时一个劫匪突然撞上来,抄起一根铁棍就打,祁沣猛的避开一脚把他踹翻,背后又扑上来一个人,骆丘白抄起刚才那人掉落的铁棍一棍子下去,那人脑袋当即爆出了血花。
两个保镖听到动静跑过来,烟雾弥漫之中,祁沣隐约看到老爷子的身影。
祁沣来不及多想,把骆丘白推到保镖身边,急切的说,“外面全是我们的人,马上上车跟他们走!回家等我!”
说完他转身往里跑,骆丘白一把抓住他,“你不能再进去了,韩昭根本就是想让你死!你已经受伤了,让保镖去,或者我替你去!”
祁沣深深看他一眼,突然捧住他的脑袋,狠狠的吻了一下,“这是祁家的恩怨,你不要掺合了,等我回来!”
“祁沣!”骆丘白在后面喊,可是他的身影转眼就在烟雾中消失了。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韩昭知道这一次已经没法全身而退,他这时候已经顾不上骆丘白,一把扼住离自己之后一步之遥的老爷子的喉咙,拖着他往仓库侧面的电梯走。
可他刚急步转身的时候,祁沣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扑了上来,一拳头击中他的脸,韩昭当即吐了几口血沫子。论单打独斗,被怪病缠了三十年,已经临近油尽灯枯的他根本不是祁沣的对手,这个道理他明白,于是袖口滑出一把匕首,一下子抵在老爷子脖子上,当即划出一道很深的伤痕。
“退后,否则我现在就弄死他!”
祁沣僵了一下,没有再攻击但也没有退后,两个人就这样死死地僵持着,耳边全是外面保镖和劫匪厮打的声音。
“不对。”骆丘白猛地顿住脚步,越想越不对劲,一开始他只是觉得韩昭如果想报复祁家,绝对不会用这么简单的招数,可是具体他怎么也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脑袋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眼前浮现出整个仓库的全貌。
对了,是消防通道!
这间仓库竟然只有电梯,没有消防通道和楼梯!这怎么可能!?
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浮上来,骆丘白心口一跳,想也没想,推开两个保镖掉头冲进了弥天大雾。
没有消防通道的房间,根本是死路一条,这或许是韩昭最后的陷阱和退路!
这时烟雾渐渐消散,已经能够看清人影,警铃大作,大门口涌进来一大帮警察,手里全都拿着枪,大喝一声,“都不许动,举起手来!”
一众劫匪到这一步才知道自己真的完了,千钧一发之际,韩昭突然甩开钱箱,把一千万的现金全部撒向空中,粉红色的钱在空中挥舞,像下雪一样纷纷落下,劫匪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现金,下意识的去哄抢,现场一片大乱。
韩昭抓住机会,猛地把一张卡塞进电梯按键槽,电梯门一下子打开,祁沣扑上来死死地扼住他的脖子,韩昭猛地一个前冲,不要命似的把自己和祁沣还有挟持的老爷子一起摔进了电梯。
雪花似的现金和还没飘散开的烟雾搅合在一起,完全遮住了警方的视线,他们想要开枪又怕误伤旁人,有人冲着天放了一枪,可是暴乱还是没能一下子止息。
就在电梯门眼看着就要合上的时候,骆丘白的嘶吼突然传来,“祁沣不要上那个电梯!”
一切发生的太快,也就是几十秒的时间,祁沣根本来不及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既要防着在韩昭不要命的攻击,又把自己和老爷子通通带出去。
电梯里两个人不要命的厮打起来,电梯门还有一掌的距离就要合上,一只手挤进来,死死地撑开电梯,可是电梯是特制的,只要按动启动键就不会停下,哪怕是上来一个人,门都没有关死。
电梯运转起来,骆丘白已经退不出去,一个翻身刚钻进去,甚至还来不及把祁沣拽出去,电梯门就“砰”一声死死地关住,警方制服绑匪冲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狭小的空间里,凌厉的拳头和血水飞溅,电梯摇晃的非常厉害,像是随时随地都要坠落下去,双方谁也没敢再动弹,一时陷入了僵持。
到了八层,电梯停了下来。
韩昭手里的刀子一刻不离老爷子的脖子,慢慢的走出来,把一张电子卡插=进电梯凹槽里,电梯卡在八层没有再下去,除了这一条路,警察也上不来。
他全身都是伤,比祁沣好不到哪里去,骆丘白的伤腿因为刚才的动作扯到了,如今疼的连站都站不住,几乎挪不出电梯。
韩昭嘴角带着血,刀尖又往前送了一分,“祁沣,你尽管跟我动手,到时候就看你的动作快还是我的刀子快。”
“你已经逃不掉了,就算跑到楼上也是死路一条。”祁沣瞳孔冰冷的看着他。
韩昭嗤笑一声,狭长的眼睛里涌动着快意,“谁告诉我要逃?想要逃的是你们,我反正已经快死了,巴不得姓祁的都给我陪葬!”
说着他没有任何征兆的拿起刀子就往老爷子脖子里捅,祁沣猛地扑上去夺,一只手被刀刃割出了鲜血,韩昭抓住机会踹了祁沣一脚,用老爷子当掩护,躲开祁沣的回击,把他猛地压在墙上,挥起刀子就往他眼睛里刺。
千钧一发之际,韩昭的身体突然一个抽搐,接着控制不住的轻颤起来,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面色如纸。
“砰”一声,骆丘白竟然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他背后,抄起一块废钢材砸在他脑袋上,韩昭的脑袋涌出鲜血,他剧烈的咳嗽着,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发病。
他回过头看着骆丘白,那么恨的眼神,从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投射出来,他死死地咬住牙,拿起刀子还想要刺,可动作到底慢了一拍,祁沣抓住机会,跃起来一个过肩摔把他昭死死地按在地上,擒住他握住刀的手一下子掰断了他的胳膊,韩昭“啊——”一声,刀子应声落地。
生命尽头的怪病,一旦发作起来心绞成倍,全身酸软,韩昭像一滩泥一样昏厥在地,再也爬不起来,祁沣脱下身上带血的衣服,几下子把他绑住了。
一时间整个顶层只能听见骆丘白和祁沣粗重的喘气声,两个人对视一眼,全身的力气都像是抽空了。
骆丘白的腿疼得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摔在地上,祁沣一把抱住他,像是要把他嵌进胸口。
“我说了让你先走,你到底回来干什么!?”他的口气很暴躁,声音却不稳,分别多日,他终于把骆丘白重新抱在了怀里。
骆丘白攥住他的手,固执的说,“我也说了,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留,这个地方很邪门,没有楼梯只有电梯,我不放心,必须跟着你,要是出事我也好护着你。你看刚才要不是我,你就被韩昭弄成瞎子了。”
说到最后他故意用轻快地语气来掩盖他的担忧,摸了摸祁沣脸上的青肿和污血。
祁沣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心里又甜又酸,深深吸一口气,“算了,反正你从来不听我的话,你还能站起来吗?我们得赶快下去。”
骆丘白点了点头,忍着疼痛站起来,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轻松地解决,他本来以为这一定是韩昭的陷阱,可是现在韩昭都昏厥了,他们还好好的,大概是他多心了。
祁沣拿出韩昭身上的手机,给楼下的保镖和警察打电话,让他们等他们下来之后上来抓人。
电话接通知之后,那边的警察一听他的声音立刻急躁的说,“祁先生,你们制服了他?现在是不是要坐电梯下来了?”
祁沣微微蹙起眉头,“是,就我们三个人。”
“千万不要三个人!这个电梯我们刚刚排查过了,是个陷阱,一旦重量超过一个人就会马上爆炸,而且不仅是电梯,你们楼上楼下也都有,刚才电梯一启动引爆装置就开始倒计时了,除非找到遥控装置,否则警方也一时拆不掉,现在还有三十分钟,时间足够了,你现在能找到几张电子卡?一个一个下来。”
祁沣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电子卡?”
“对,这个电梯是精心设计过,只有电子卡能打开,而且所有电子卡都是一次性的,用过就作废。他既然把你们带上去,肯定给自己留了退路,你赶快找找,警方这边也正在努力想办法,你们别慌张。”
祁沣扣上电话没有再多说话,他在韩昭身上找了一遍,只看了那一张现在正插在电梯槽里的卡片,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这里是八楼,跳下去是死路一条,只有一张电子卡,可他们有三个人……
就算骆丘白没有跟上来,他也要面临自己死,还是老爷子死的境地,回过头看着正在整理绷带的妻子和已经昏厥的老爷子,他闭上眼睛,没想到机关算尽,却真要葬身在此。
等骆丘白去洗手间的时候,祁沣坐在老爷子身边,看着他那张苍老的脸,这辈子恨过他,爱过他,孝敬过他,也报复过他……他抬手摸了摸老爷子的伤口,上面还有血迹。
老爷子似有所感,艰难的从昏迷中恢复了点意识,隐约中看到了祁沣的脸,他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声音,艰难的伸手覆盖住祁沣的手背,“小沣……”
祁沣一时哽咽了,脸上没有表情,可是眼眶却通红一片。
老爷子这时候是清醒的,他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也隐约有印象是祁沣来救他了,他张了张嘴,害怕自己再迟说几句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小沣……爷爷,对不起你……”
他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剧烈的咳嗽起来,呜咽一声留下了悔恨的眼泪,祁沣使劲搓了把脸,把老爷子抱在怀里,“爷爷,别说话了,我会一直陪着您。”
老爷子颤抖着吸了一口气,心酸苦涩交加,他有预感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祁沣才会这样,他摇了摇头虚弱地说,“我做错了事……咳咳……也没几天活头了,把日子留给年轻人吧……别为难,能救丘白就救他吧,祁家亏欠他太多了,我……我有你这句话,死了……咳咳……也安心了。”
祁沣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您想多了,以后日子还长着,我不会丢下您。”
骆丘白回来的时候,祁老爷子又撑不住昏死了,祁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走过去抓住他的手,“祁沣,你怎么了?”
祁沣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摸了摸他的脸,很久才说,“没事,等着你呢,刚才警官说要取物证,我得在这里留一会儿,你先下去等我吧。”
“那我先带老爷子走,一会儿再给你送点伤药来。”
“不用,你腿脚不方便,扛不动他,伤药我自己下去会涂,快点下去吧,你不下去警察也上不来,他们要催了。”
说着祁沣抓着骆丘白的手走进电梯,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停顿了很久才一只脚迈出了电梯,冲他挥了挥手,“丘白,一会儿见。”
骆丘白还没等反应过来,电梯门就缓缓合上,他猛地按住,一只脚迈出来,“祁沣,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先走?”
“你哪来这么多话,让你走你就走!你什么时候能听我一次?”祁沣暴躁的扳过骆丘白的肩膀,使劲推着他进电梯。
骆丘白本来就这个电梯抱着怀疑,如今祁沣这样做,他更加坚定了想法,“我不走!你骗我对不对,什么警察要去证物,跟一起下楼有什么关系?!”
骆丘白看到电梯上那个电子卡,一下子明白过来,既然韩昭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祁家,那么他最想看到的就是祁老爷子和祁沣死,他把他们带到这里,却只有一张电子卡……
“这个电梯只能有一个人下去是不是?你想祁家所有人都死在这里吗?!”
“死不死是我的事,你一个外人管得着么?骆丘白,现在我就跟你离婚,这个戒指谁爱要谁要,以后祁家都不欢迎你,你现在可以滚了吗?!”
祁沣一下子摘掉手上的戒指,猛地扔在地上,指环在地上滚了很远,骨溜溜的停在了韩昭的手边。
骆丘白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死死地咬住嘴唇,什么话也没说,扛起老爷子就往电梯里塞。
祁沣死死地拦住他,骆丘白不为所动,没有任何征兆的一拳头砸在祁沣脸上,祁沣一下子被打懵了。
骆丘白抓住机会一下子把老爷子推进去,在祁沣的怒吼声中,他猛地拔掉了电子卡,速度快的也就在转瞬之间,电梯门“砰”一声合上,图标一点点的落下,无力回天。
再也没有任何一个生的希望了……
祁沣颓然的站在原地,慢慢的顺着墙滑了一下去,像一只负伤的困兽。
骆丘白走到他跟前,一动不动,八楼的风呼呼的刮在脸上,祁沣猛地抬起头,歇斯底里的冲他吼,“骆丘白你就会死知不知道!我已经顾不上爷爷,也顾不上其他人了,可你偏不听我的!我让你走,你跟上来,我让你下楼,你跟我动手!我只是想让你活着啊,可是这里马上就要爆炸了!”
他的声音嘶哑低沉,黑色的瞳孔陡然滚出一滴眼泪,这是他第二次在骆丘白面前掉泪,第一次是他要去美国跟自己分离。
“那你就让我看着你死!?”骆丘白的声音都在发抖,眼眶通红,却干涩的一滴泪掉不出来,“祁沣你太自私了!你让我跟着保镖走,还让我在家等你,可是我一走,你是不是就打算用命去换老爷子,那我怎么办?我一点也不后悔跟上来,现在反而高兴死了!”
一滴眼泪突然砸下来,沾湿了他的衣服,“因为就算死也没把我们分开,这他妈也算白头偕老了。”
说到最后他自己都笑了出来,祁沣闭上眼睛,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哽咽,一把抱住骆丘白,使劲吻住他的嘴唇,咸涩的泪水在嘴巴里交织,两个人紧紧相拥,万千时光,比不过这须臾一刻。
爆炸声响了起来,在顶层开始,一共十四层楼,很快就要炸到八层,一层仓库里的人已经全部撤离,可是始终看不到两人下来,所有人都在想办法救人,可是此时已经完全控制不住了。
地面震动,空气中全是硝烟的味道,尘土飞溅,周围的温度飙升,骆丘白静静地靠在祁沣怀里,祁沣用身体把他整个裹住,至少这样爆炸的时候,自己可以死的早一点,好去地下等他的妻子。
“咳……咳……哈哈……哈……”突然一阵苦涩的笑声传来,韩昭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个人,还有地上那枚戒指,心酸痛苦的说不出话来。
其实他早就醒了,他听的了老不死的和祁沣说的话,他怎么都想不到如此恶劣恶心的祁家人,竟然会为了一个无辜的生命,牺牲自己。
他以为只有骆丘白傻乎乎的甘愿为祁沣赴死,还不知道自己在别人心中只是个救命工具,可是他没想到祁沣也能做到,甚至赔上祁家人也愿意让骆丘白活下去。
在祁沣作出决定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输了。
听到他的声音,骆丘白骆丘白第一个挡在祁沣面前,死死的护住他的人,警惕的看着韩昭。
韩昭仍然不能动弹,他剧烈咳嗽几声,“不用电子卡……咳……我也有办法出去……快点,来不及了……咳咳……”
祁沣紧紧皱着眉头,心跳加速,“我凭什么相信你?”
头顶温度越来越高,爆炸声也越来越大,韩昭苦笑一声,“因为我想活下去……我不会跟你们姓祁的死在一起。”
黑色的滚滚浓烟从楼上飘出来,生死就在一瞬,祁沣和骆丘白对视一眼,快速解开韩昭的双手,毫不犹豫的扶起他走到电梯门口。
这世界上最可信的就是死到临头的话。
韩昭的袖口里滑出一个扣子大小的遥控装置,他按了几下,爆炸声响起的频率明显少了很多,他对着电梯按了几下,底层的电梯浮了上来,“我调了砝值……咳,电梯不再限制一个人,快点!遥控只能拖延一分钟!”
相信韩昭的最坏结果不过是坠梯和炸死的区别,此刻不疑有他,祁沣扶着站不稳的骆丘白跨进电梯。
整个地面都在晃动,电梯里的灯更是闪烁不停,十分危险,但这是唯一的逃生路,没有任何办法。
韩昭站不起来,骆丘白伸手去抓他,韩昭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狠狠地推开了他的手,自己向后倒去,
“韩昭!”
骆丘白的脸色陡然变了,可是一切发生的太快,电梯门在一瞬间关闭了!
一分钟的时间太漫长了,当电梯真的降到一层,所有警察和保镖都震惊兴奋地涌上来的时候,“轰”一声巨响,八层爆炸了,一片火光,浓烟弥漫,碎玻璃炸开,到底没有看到韩昭下来……
骆丘白全身都在颤抖,他紧紧抓着祁沣的手,像是在确认他们还活着,而害他们也是救他们的韩昭却没有逃出来。
祁沣死死地搂住他,遮住了他的眼睛,两个人紧紧相拥,此刻……劫后余生。
☆、91
第二天,S市这一场爆炸案就上了各大电视报刊的头条头条,画面中城郊的仓库大楼里浓烟滚滚,警察和消防正在极力扑火,甚至还动用了直升机才把熊熊大火扑灭。
事后警方发布了官方新闻,称这一起事故是仓库中杂物堆积太多,引燃了天然气造成的爆炸,排除人为纵火的可能,请广大市民不必恐慌。
这种天灾人祸,每天都有发生,既然一切归结为普通事故,过了几天自然没有人再提起,而从始至终骆丘白和祁家老爷子被绑架的消息都没有被透漏分毫,像是被刻意封锁一样,上至警局下至知情人,全部缄口不言,直到一切尘埃落定,也没人知道曾经这栋仓库大楼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
消息无疑是祁沣派人封锁的,前一段时间祁家兄弟阋墙争夺公司的新闻还没过去,如今要是再添一笔“绑架杀人”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对他来说韩昭固然可恶,但是他却不愿意拿骆丘白和老爷子的安危来炒作话题。
事后,祁老爷子被紧急送到了医院抢救,可是他病的太厉害了,再加上挨了一刀,伤口没有及时处理,至今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而所有这一次参与绑架的劫匪全部被绳之以法,只是当大火扑灭,警方派人进去搜查的时候,却发现本来应该在八楼被烧焦的韩昭不见了踪影,寻遍整个大楼,韩昭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没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他到底是否还活着,他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一点线索,警方只好认定他死亡,按照祁沣的意思,秘密的将这件案件终结。
当然,这些并不是骆丘白眼下最关心的问题,他在医院里躺了半个多月,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就剩下一条伤腿还没恢复,在这期间他积压了太多通告,祁沣干脆用公司名义帮他发了通稿,说他戴伤拍戏加重了病情,需要卧床休养,否则有终身残疾的危险。
这条消息一发布不要紧,粉丝纷纷大喊“心疼”,天天给他送礼物送零食,圈中人也隔三差五的来看望他,一时间“拼命三郎”“敬业刻苦”之类的词语全都出现在了骆丘白身上,他倒是因祸得福成了圈子里公认的劳模,这让他实在有点哭笑不得。
相比较他的伤情,祁沣就更加严重,当初为了放松韩昭的警惕,他没有还手的被一帮劫匪毒打了一顿,之后跟韩昭几经厮打,又是夺刀子又是大爆炸的,全身上下多出软组织挫伤,肋骨也断了两根,手心因为被刀子刺得太重,缝了很多针,到现在也没有拆线。
可即便如此,他仍然觉得自己是皮外伤,妻子是“绝症”。
如今两个人住在同一家医院,又都是公众人物,走到哪里都会被围观,所以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彼此的病房并不挨着,可两个人劫后余生,又是许久不见,哪里抵得过这种抓心挠肝的分离?
这不这时候,祁沣就挂着一身伤,又带着老宅送来的骨头汤跑到了骆丘白的病房。
“沣沣,吃……吃那个……”团团伸出小胖手,撅着屁股指着碗里的奶黄小包子。
小家伙如今已经快两岁了,相比之前只会叫“啪啪”的时候,他已经会说不少词,尤其是跟吃的有关的东西学的特别快。
这会儿他正顺着祁沣的肚子往上爬,像一个面团似的,穿着纯白色的小兔子外套,小脸蛋红扑扑的,大眼睛看到奶黄包都在放光。
“你叫我什么?”祁沣半眯起眼睛,举起奶黄包,瘫着脸看着眼前的蠢儿子。
“沣……沣沣……呜呜……吃、吃……”小家伙眼看着小包子就在眼前,还冒着白色的热气,软软的香香的,看一眼就流口水了QAQ
他探起身子就要抓,可是他实在他小了,短手短脚,使劲都够不到沣沣手里的包子。
“说错了,不许吃。”祁沣从鼻腔里不轻不重的哼一声,把包子重新放进碗里,还特意把碗往里推了推,一副不悦的样子。
“沣沣……帅……呜团团会瓜(乖)的……”小家伙一看要不来,开始了撒娇攻势,刚刚学会说话没几天,就已经会拍马屁了。
这会儿他鼓着包子脸,在祁沣肚子上滚来滚去,挺着圆溜溜的小肚皮,眼巴巴的看着祁沣。
“……”祁沣的脸色变了变,明显愉悦了不少,还算蠢儿子诚实,竟然知道他长得帅,从小说实话这一点一定遗传了他。
不过张口闭口就直呼父亲的姓名,这么没大没小一定是他妈没有教好,慈母多败儿。
“什么时候叫对了,什么时候吃。”
小家伙见他不为所动,从他的肚子上滚下去,一点点的蹭到祁沣脑袋旁边,撅着屁股低下头吧唧亲了祁沣一口,小声喊了一声“爸爸”。
接着小心翼翼的往四周看了看,小脸蛋还挂起两团红晕,戳着自己的小肚子不好意思的说,“唔……你不要告诉爸爸我叫了你爸爸哟,爸爸会吃醋。”
这一声“爸爸”直接把祁沣的心都叫酥了,他努力克制住快要掩藏不住的嘴角,可是脸上却越来越红,绷着脸“嗯”一声,自觉父亲的威严摆的不错,随手把奶黄包塞给了团团。
小家伙捏着包子,嗷呜一口咬了一个角,然后歪着脑袋一想,看到里面香喷喷的馅儿,往前一扑,献宝似的咯咯一笑,“沣沣……也吃!”
团团整个扑到祁沣胸口,手里的馅料差点没按到祁沣脸上,小家伙现在白胖圆像个小猪一样,那体重压上来,直接撞到了祁沣的受伤的肋骨。
“嘶……”祁沣没忍住闷哼一声,抬手就要打蠢儿子的屁股,可是手举到半空又实在舍不得动手,只能不轻不重的揉了两下。
小家伙屁股上都有痒痒肉,被沣沣一挠,咯咯的傻笑起来。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骆丘白端着一碗热汤走进来,一眼看到这情形,赶紧把小家伙抱起来,“小兔崽子你学坏了,你没看到他还伤着,就压他的伤口?”
本来躺在妻子病床上正准备起身的祁沣一听这话,身形一顿,接着捂住受伤的肋骨,面无表情地沉说,“我跟儿子闹着玩呢。”
骆丘白见他脸色发白,额头都冒着汗珠,心里更心疼了,“你也是的,疼孩子也不能这个疼法,任凭他胡闹,还要不要身体了?”
说着他又不使劲的捏了儿子的小脸蛋几下,团团不怕沣沣,但是很怕板起脸来的爸爸,唔啊一声,垂下脑袋抓住骆丘白的衣角,“团团……不是故意的,团团要给沣沣吃奶黄包。”
“罚你今天自己睡,不许缠着爸爸了。”骆丘白被儿子的傻样逗笑了,点了点儿子的小鼻子,把他放到了一边的小床上。
表啊……我每天都要抱着爸爸睡的!团团眼泪汪汪的扁了扁嘴巴,可是这时候也不敢说出来,只能可怜兮兮的吸了吸鼻涕。
住院这么久,这小拖油瓶就缠了骆丘白多久,如今妻子终于独眠了。祁沣仍旧面无表情,可是嘴角却几不可闻的勾了起来,特别幼稚的看了蠢儿子一眼,颇有些示威的意思。
他撑着床板坐起来,仍旧捂着伤口,一副不太舒服的样子。
骆丘白赶紧拦住他,“你别乱动,伤口还没好,都叫你不要乱跑,还非要往我这边来。你饿了没,我把你拿来的汤热了热,食堂的大哥认出我来了,拉着我说了半天话,临走还送给我一个小碗。”
骆丘白念叨了几句,麻利的把骨头汤盛出来,撇掉上面肥腻的油花,端起小碗送到祁沣手里,“你刚才不是说饿了吗,趁热喝。“
本来祁沣的确是饿了,特别是看着蠢儿子吃了个奶黄包之后,他的肚子已经开始抗议,可是这会儿看着那个小碗,他突然觉得这个汤很碍眼。
不过就是出去热了个汤,腿上还裹着绷带都能勾引食堂老男人送他一个碗,简直不能忍。
他把碗放到一边,恹恹的说,“不喝了。”
“哎?你刚才不还说很饿吗?”
“谁说我饿了?“祁沣斜眼看他一下,表情很冷淡,可是就在这时肚子却不争气的响了一下。
骆丘白先是一愣,接着控制不住笑了起来,他发现自从爆炸那件事之后,男人简直比以前更黏他了,如果说以前是脾气古怪又很难相处的猫科动物,那么现在就是耍脾气的大型犬。
“好,你不饿,不过多少要吃一点,我喂你吃好不好?”骆丘白笑着端起碗,舀起一勺汤吹了吹,送到祁沣嘴边,还不忘故意逗他,“乖宝,多吃点。”
祁沣的脸一下子僵住了,耳廓染上不正常的红晕,推开他的手没好气的说,“我胸口疼,你上来喂我。”
哟,大鸟怪你还得寸进尺了?
骆丘白啧啧两声,脱掉鞋子爬上了床,VIP病床虽然很大,但是要容下两个大男人也不容易,两个人并肩躺着,骆丘白又拿起勺子,这次祁沣才舒心了,张开嘴接受妻子的投喂。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挤在一张床上喝汤,旁边小家伙眼巴巴的看着,嘴里的口水都快流到了地上,逗得骆丘白也拿了小碗喂他,左边一口右边一口,两个人跟抢谁被喂的次数多一样,越喝越快。
这时候就听祁沣低沉的闷哼一声,骆丘白刮了刮小家伙嘴边的奶汤,抬头一看发现大鸟怪竟然咬了舌头。
“你怎么跟小孩子似的,伸出来我看看,流血了没有。”
团团在旁边嘿嘿傻笑,附和道,“沣沣……笨笨。”
祁沣瞪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伸出了舌头,舌尖的位置破了个米粒大小的口子,上面已经冒出了丝丝鲜血。
骆丘白觉得这样的祁沣真是很可爱,笑着说,“没事,我给你上点药就好了。”
说着他一个没忍住伸手捂住团团的眼睛,在祁沣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低下头含住了他受伤的舌头,用粗糙的舌尖慢慢的舔舐着他的伤口,淡淡的血腥味在嘴里弥漫,舌尖在口腔里打转,啧啧的水声响起,这个单纯的“涂药”行为已经变质了。
彼此的瞳孔无意间撞在一起,祁沣的目光幽深危险,像潜伏在深夜里伺机而动的野兽,一瞬不瞬的盯着骆丘白,呼吸也粗重起来。
两个人分离多日,再加上受伤住院的这一段时间,几乎禁欲了一个多月,这时候两个滚烫的身躯紧紧相贴,都感觉到了对身体上的干渴,心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一下子缠绕住,汗毛都立起来。
“爸爸……唔……你们在干什么呀?”小家伙软糯糯的声音响起,一下子拉回了骆丘白的神智。
他像是被烫伤一样,赶紧挪开头,低咳一声结束了这缠绵一吻,正准备放开儿子说点什么的时候,祁沣却突然把他往前一扯,一个翻身把他压在了床上。
小家伙这时候没了“遮眼布”,疑惑的睁开了眼睛,结果却被祁沣蒙上一条被子,扛在肩膀直接放到一边,不准他再一次当电灯泡。
“唔啊……呜……”小家伙被转晕了,眼前一片黑,本来就傻乎乎的脑袋这时候更晕乎了。
这一系列动作不过就是几秒钟的时间,骆丘白趁机想跑,却被祁沣又一次压住,凶狠狂热的吻上来。
“唔唔!”
他推了祁沣两下,从脖子到头顶全红了,儿子还在这儿呢,大鸟怪你他妈发什么疯!
“都怪你勾引我。”祁沣沉声开口,声音竟然还带着点委屈,好像自己多么不情愿似的。
嘴上这样说,可他的动作却一点也不含糊,攫住骆丘白的舌头扯进嘴里,这时候也不顾不上自己舌头上的伤口,狠狠地攫取骆丘白的呼吸。
宿主根本抵抗不住炉鼎,更何况还是炉鼎的主动勾引,一想到刚才妻子笑着吻上来,用舌尖在他嘴里画圈的滋味。祁沣感觉自己像是突然被一把火点找了,这么多日的分别和病房分隔的煎熬,让他再也压抑不住,全身都热了起来。
“不……不能在这儿,停、停……”一想到还有小家伙在场,骆丘白的声音压的很低,去不知道芙蓉勾越是低沉越是千回百转。
果然祁沣的目光更加炙热深邃,一手扯开骆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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